一个小时之后,佟蕾和辰况一先一后从民政公证特别工作室内走出来时,包里多了一张结婚证。
  从这一刻起,这个从小让她胆颤心惊的男人,已成了她法定意义上的丈夫。
  可看他们的光景,真不像是刚刚办完结婚证出来的新婚夫妻,更像最刚刚离完婚准备各奔东西的冤家对头:
  一个领头走在前面,大步迈得有力;一个落到了七八米远,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低着头,满面轻愁。
  辰况都到了越野车边上,开了车门正打算上去,警卫员卢河探出了半个头来,嘀咕了几句:
  “首长,您是不是也该等等您的新婚太太。我坐在这里,怎么看你们怎么觉得别扭。
  “首长,您现在不是孤家寡人,得顾着太太一点吧……走路时候,放慢一步,配合一下人家小姑娘啊……
  “首长,像您这样走,几个能跟得上……又不是在行军打仗……”
  辰况一听,转头一看,咦,小妻子怎么落那么远?
  他在心里琢磨着警卫员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一直以来,他以自我为中心惯了,在空军部,一群人围着他转,以他为首号发司令;在达琳特宫,依旧有一群精英跟随左右。他的话,少有人违抗,他的行为,无人敢干涉。
  而在家里,嗯,这些年,他还没有真正拥有过属于自己的家。现在他每年休假回去的地方,是父母的家。是儿时的巢。成人之后呢,他就是一只孤雁。一直一直在独自游荡。独居久了,就失去了照看别人的本能。
  而今,他成家了,是该缓下步子来配合一下别人,旧的陋习的确是得好好的改一下了。
  辰况不说话,斜靠着,等她走过去,眯眼看着!
  婷婷玉立,美艳如花,只是少了曾经让人觉得眩目的笑容。
  这丫头,自打离婚之后,整个人变了很多。
  脸色也比以前苍白了很多。
  瘦了。
  以前珠圆玉润的!
  现在呢……
  自打出院后,这整个儿似又瘦了一圈。
  估计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他叫了一声。
  她已走到近头。
  “你到底有没有吃饭啊……”
  他继续上下打量,皱眉:
  “身上都没肉了……”
  佟蕾猛得刹住步子,涨红小脸。
  她……她没肉了……
  她怎么没肉了?
  她肉好多好不好……
  真是的……
  还在大马路上说……
  驾驶座,卢河狠狠抽了一下嘴角,笑的嘴都要咧开了:他家司令员真会说话……
  辰况没一点感觉,难得显示绅士风度给自己的新婚小妻子给开了门,佟蕾默不作声钻了进去,门关上后,他从另一头上车。
  “现在去哪?”
  待坐好,佟蕾轻轻的问。
  她不知道他要如何去双方家长去说明,今天他们签证结婚,完全是先斩后奏。
  她想,要是辰家老爷子知道的话,想必一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接下去,她可能会面对一场风暴。
  “我先送你回达琳特宫,到时我来和老爷子说,至于我那头,晚上我会回去一趟说明的,你不用操心!另外,我打算在这个月里把婚礼办了,越快越好。婚礼仪式一切从简。你没意见吧……”
  车子发动了。
  他想了想,说出了他的打算,那语气听着是有征询的意思,但细细辨辨,会让人觉得带着一点不容反驳的色彩。
  她靠着,已经不是第一次结婚。
  她的心情,不再兴奋,也没了任何憧憬。
  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这也不是她想走的路。一切表面上的礼节问题,她没有任何想法,到时全力配合就是。
  唯一担心的是,到时,她有可能会被辰家人为难。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的家人不会成为她的负担。
  半个小时后,车子回到达琳特宫。
  走进客厅时,佟夫人何菊华迎了出来,看了看女儿低着头从外头走进来,辰况跟在身后,警卫员卢河没有跟过来,显然辰况这是打算马上就走的。
  “去哪了?”
  她问了一声。
  “哦,转了一圈!”
  佟蕾瞟了辰况一眼,轻声答,心下有点虚。
  就一圈,把自己的一辈子再度给给出去了。
  “长安和启航来了,在书房正和老爷子说话。阿况,你过去一下吧……老爷子有事想和你商量……”
  他点头,整了整领子:
  “我也有事要说。蕾蕾,你和妈一起过来……”
  何菊华一怔,刚刚这孩子叫她什么来了?
  妈?
  是不是她听错了?
  或是妈字前面少了一个“你”字吧……
  佟蕾死命的捏着包包的袋柄,看着丈夫走向书房,雄纠纠气昂昂的,身上透露着一股子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仪。
  她不由得叹一声,过去扶着母亲跟了过去。
  何菊华感觉了一丝不对劲,低问:
  “你们俩,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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