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云闲,我就只是一个人了。”长歌眼睛泛着微微的红润:“这么久以来,只有她真心待我……对我不离不弃。我现在,不可以放弃她——”
一个十岁的孩子,心里有求死的欲~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冲击!
莱因率先拉下了脸,冷漠道:“你不要以为你想死就死!”
“但不想死的人,为什么却偏偏死了?”长歌毫不犹豫地辩驳了过去。
众人一阵沉默。
室内,变得很安谧。除了靳承渊为洛欣欣处理伤口的声音偶尔传出,基本是连心跳声响都可以听得见。
“啪哒、啪哒——”
一阵脚步声移近,有人喘息的声音成为了室内的主旋律。
男人高大的身子出现在室内,其余的人,视线都看向他。
与一步一步往着房间走去的男子相较,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入屋子的那男子没有行动。只是,他神色萧穆,视线沿着屋内那几人凝睇过去一眼,便专注地落在房门后方。
“是穆叔叔吗?”长歌头颅靠在独孤远的肩膀,眼里好像有忧伤的色彩荡漾了出来:“他回来了……”
只是,来迟了——
任袭的视线,沿着她的脸颊看去,随即淡淡开口:“事情怎么这么突然?”
“因为我。”楚天阔后背沿着墙壁边沿一靠,苦笑道:“她帮我和千里行挡了一刀。”
“我们一接到信息就回来了,他都快疯了。”任袭看着那个走进房间里把云闲搂抱入怀的男人,低低一声叹息:“他以为,她应该得到幸福的。”
而这一次,恐怕事情要复杂了。
穆斯一直以来都是爱护着云闲,以他的xing~情,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因为云闲亡故就消失!而是,要掀起另外一场斗争——
他心底原本就平息的那种仇恨,已经被挑起来了。
回程路上,他那身凛冽的气息有多强烈,任袭能够感受得到。
“幸福不是必然的。”长歌掌心轻轻拍了一下独孤远的胸~膛,在男人把她放到地面以后,仰着头颅对任袭道:“穆叔叔,一直都想念着云闲,对吗?”
“是!”任袭蹲下身,掌心搭到了长歌的肩膀:“长歌,我与云闲曾经缘悭一面,知道她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子。你是她女儿,理应不要对生活那么绝望。她多年来都是辛苦为你而活,你应该体谅她的苦心。她一定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长歌的眼眶泛出了淡淡的潮红,她小小的唇瓣轻轻一咧,回应任袭的声音,淡淡的,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可她却从来不知,有些人,没有了她,就等于没有了全世界。”
那么轻巧的言语,却让在席的人都身子一僵。
千里行的眸光,沿着房间看过去,眸子里,幽深似海。
那个把云闲搂抱着,轻轻亲吻的男子,是不是也如长歌所说的一样:没她,就像没了全世界?
那么,自己呢?
从她为他挡刀的那刻开始,他便有了一种感觉:他们的世界,距离越拉越远。
一瞬间,往日那些情、仇、恩、怨,好像都变得无所谓了。
她从来都是个执着的女子,一直做着她认为该做的事情。从十年前开始,为了得到他,不惜出卖了自己的身子。面对他的恨,她一一承受了。她想给他的,他从来不要,而她为他承受的,原来那么殇!
那么,他为她做过什么了?
自从有了恨以后,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脑海里,压根寻觅不到任何关于他们之间可以称之为温情的场景——
“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动手,她的器官只怕没用了。”为洛欣欣处理好伤口以后,靳承渊站了起身,对着独孤远与长歌道:“九少,长歌,请签字吧!”
他把云闲签署下来的器官捐赠手术递到他们面前。
独孤远眸子轻眯,抬脸,深深地看了靳承渊一眼,咬咬牙,取过来签了。
“长歌。”他握住了长歌的手,把她拉到一旁,平摆那份文件到桌面上,握住了她的手,让她得悉落款的地方:“在这里签字,让云闲把心愿了结,安安静静地走。”
长歌仰着头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靳承渊把文件收好,道:“请等我半个小时,马上就会好。”
言毕,他拿起了取器官的工具,迈步进入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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