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月的头一个星期，清单所列从78件上涨至342件，虽然有一半因完成而划掉，另一半则因计划变动而打上叉。Hermione、Bill和Harry已经如愿制定出一套可执行的方案，打算在冬至那天实行。定在冬至有几个理由，最主要的是，那天没有月亮。

Bill在Hermione的餐桌下舒展长腿、满意轻叹。“很­棒­的一顿饭，Hermione，谢谢。”他打个哈欠、抻懒腰，颈椎嘎巴一响。“这一步走出后我不会后悔，也不介意收集情报，可潜进魔法部……真希望我爸永远都别发现。”

“他不会的，除非有哪里出了大错。”Harry回应，从他正涂鸦的羊皮纸上抬起头来。“Hermione的计划完美无瑕，咱们都明白。”

Hermione开始清理餐桌。“全靠了Fudge那个白痴。从反移形幻影防卫咒撤消后，他把傲罗削减至三人，还让他们巡查整栋大楼。”

“Bill，他没有发现咱们吧？”Harry慢吞吞的问道。“似乎他就在咱们的掌握之中。”

Bill再次叹气，这回可没那么满足了。“我也在想这件事，除非真的做了，我们是不会清楚的。”

“我一把厨房收拾­干­净，咱们就再来看一遍计划。”HermioneСhā嘴。“可能能发现什么漏掉的东西。”

“我们差不多都想周到了。”Bill说。“你不可能对每种意外都制定个解决方案。”

“但算术占卜法把每种情况的可能­性­都限定在一种了。”她反驳。

“事关到人就不管用。人们不会一直按理出牌，你不能把这个因素带进公式。人为因素大多数都是随机无条理的。”Bill倾身向前。“人为因素越多，不可预测­性­就越大。在国际象棋里，每一局可走的步数都是有限的，所以你可以用算数占卜来预测最有可能的下一步。象棋大师会看好三四步以后的棋，但如果和某个跳出他们预期的人下棋，那就会令他们章法大乱。”

“这就是为什么我偶尔能下赢Ron。”Harry同意。“他的棋艺比我高，可我……不可预测。”

“确实是。”Bill说。

“但……”她不甘。

“Hermione。”Harry轻声说。“你紧张，我们明白，但咱们已经竭尽所能。还剩两个星期时间，所有能做的都做了，我们必须等待。”

Hermione看向Grim，他坐在那里对周遭谈话无知无觉。“如果咱们所做的都不生效怎么办？”

Bill皱皱脸。“那要看是哪一部分失败了，反噬可能会弄死他。”

“或是弄死你，既然你打算亲自施咒。”Harry补充。

“谢谢你提醒啊。”她酸涩的说。“我一直试着不想这件事呢。但说真的——如果我们没成功……那死亡是不是要比……他现在这样要好呢？”

“他想这样么？”Harry大声的问。“死亡是……最后的选择。”

“Harry说的对。”Bill说。“有时死亡是种解脱——当生存已经不堪忍受时。可我们无权为他做出选择。”

“难道我们有权迫使他活在当下这种不幸当中么？”她指着Grim。“看看他，Bill！没人一步步指挥的话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他根本就不算人！你认为他愿意活成这样？”

“既然还有机会解除咒语，那Grim就该愿意碰碰运气。他根本不痛苦——该死，现在可能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了。”

他说的没错。Grim已经不再瘦得皮包骨，规律饮食使他恢复了丢掉的体重，定期洗澡令他的纠结黑发重新浓密光滑。最好的是，鞭痕已经愈合，只留下极浅淡的疤痕。但他的眼睛还是老样子：死气沉沉，空洞无神。那是双见识太多苦难而无法再保持清明神智的眼睛。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Harry。希望破解咒能有用。”

~*~

12月21日晚上十点整，Hermione无声无息的移形幻影，在魔法部副楼的一间小屋里显形，Harry和Bill紧随其后。Harry最近几天披着隐身衣潜伏在此，记录观察部里的安检巡查。傲罗们刚刚结束一圈巡查，要坐下来打三十分钟的爆炸扑克。在此期间他们会抽签决定谁去巡视副楼，哪两个巡视剩余部分。

他们仨各背一个大包，每个袋里都装了12个摔不碎的罐子，都曾是盛放­精­美食物用的。Harry在生日宴会上收集到这些罐子，其中三个花了一星期时间被施上各种能想到的保护咒。他们的鞋上附了猫足咒，足音降至最低。Harry穿着隐身衣，另两人则带着变­色­咒，静止不动时看起来就和背景融为一体。

Bill还带了烟花和其他一些逃跑时能转移视线的东西，甚至把那头显眼红发染成红棕，以防被认出。Hermione的头发绑成马尾，塞进上衣后背免得跑出来。

魂罐储藏室就在两条走廊之外，Hermione真要因Rita Skeeter所提供的帮助而向主为她祈福了。抽出魔杖，他们穿过大厅，Bill打头，Harry殿后。走到储藏室前，Hermione迅速施了两个魔咒，压住警报，打开门锁。伶俐的闪进房间，Hermione把门锁好。

储藏室相当小，显然是个实验室。门左侧就摆着个浅架，放着高脚杯、移液管和其他paraphernalia。带水槽的陶制工作台贴在左墙，下面是小柜，台子上方安有更多架子。对门的墙上有另一排更深的架子，右墙只在两角处镶了两个沉重铁钩，每个都挂着厚实铁链，整齐盘绕在地升降用，链端是个铁铐。Hermione脸­色­苍白，转身背对它们。

魂罐就齐齐排在工作台的左后角，Hermione小心翼翼的接近它们，魔杖探出，检查每寸地板以及架子顶端上可能设好的警报或陷阱，由于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而检查了第二次。Bill上前重复，施咒显示隐藏的警备装置或者监听设备，依旧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