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梅尔居然回答了:「自从枫未走了以后——」
  枫未这个名字我听希儿说过,好像是梅尔之前的执事。
  梅尔说到一半,驀地停下,勾起笑容:「你在关心我吗?」
  愕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傻傻地笑了:「是啊。」
  「是的话就不要过问我的事。」梅尔仍带着微笑,走进书房,把我关在门外。
  「嘖。」我撇过头,忽略心中的不适在门边守着,疾笔书写的声音夹杂轻咳传入耳际。
  可是突然,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别自己吓自己,少爷没事的,他又怎会昏……倒?不会真的是昏倒了吧?怎么办怎么办,衝进去吗?少爷吩咐过不能随便进书房的……现在应该算不上「随便」了吧?不管了!
  我不再犹豫,转身推门跨进书房。
  坐得好好的梅尔猛地站起来,失起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我、我听不到声音,以为少爷出事了……」
  「没声音,没声音又如何?看文件需要发出声音吗?」梅尔「啪」地盖好文件,语气冰冷:「我不知道你怀着什么居心衝进来,这次初犯就不作惩戒。现在,给我滚。」
  我把拳握得死紧,原本的担心逐渐沉下,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我冷冷地笑着,看进梅尔暗蓝的眸子:「我应该道谢吗,少爷?或许我应该跪下来认错,再谢你的不杀之恩?哼!」收起笑容:「你根本没有相信过我们,你连下属也不能推心置腹,我又怎能继续效忠?既然你认定我有居心,那么我不再留下。」
  我无视梅尔那变得剎白的脸,狠狠地甩上门。
  儘管那张苍白的脸让我有点后悔了。
  「喂?修诺?」我关上房门,致电给修诺:「你的项链我再想办法偷回来。什么保镖,我不干了!」
  「啊?你不能不干……不不不,我是说,干得好好的怎么不干?」
  「『不能不干』?」有蹺蹊。
  在我的逼问下,修诺支支吾吾地说了什么项链都是假的,他这样说是不想我整天游手好间这样子。
  那么说,我不需要再回来了。不用回来,我应该可以松一口气啊,可是,为什么……我会不捨得?我在不捨得什么……?
  「叩、叩」
  门外的是梅尔。
  「要亲自监督我离开吗?少爷。」我忍不住语带讽刺。
  梅尔扶着墙,咬了咬下唇,总算下定决心开口:「我是来道歉的。」吸气,继续说:「你是对的,我不应该那样对待下属。所以,对不起。」
  这……我是在做梦吗?我傻笑着伸手扶起微微弯腰的梅尔,却惊觉他的身体冰得可怕。
  在下一刻,梅尔昏倒了,在我怀中。
  医生说是疲劳过度。
  之后的是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了,我只记得当时梅尔的气息很微弱,彷佛随时会死掉。站在梅尔的床边,看着他,我竟感到害怕,还有一种抽搐的痛缠绕着我的心。
  我这才知道,我不捨得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你啊,梅尔少爷。
  没想到,那种锥心的痛在那个姓柳的来了以后又一次出现,虽然梅尔的倒下是假的,不,幸好是假的,因为我真的不能承受失去梅尔的痛苦……
  「……君熙……」梅尔皱着眉,低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看起来很不好,是做恶梦了吗?
  「没事的,有我在。」我将梅尔抱得更紧,在他耳边轻声道。渐渐地,他安静下来,再次睡去。
  我轻吻着梅尔的额头,也不管他听不听到,说:「梅尔,你放心吧,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告诉你,你在我怀中是绝对安全的。」
  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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