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结婚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浴室。
  方嘉嘉裹紧被子,眼皮半阖地望着床头那盏灯。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个好朋友热心准备的安全套,握在手里,又把抽屉推进去。
  不得不说周希沛简直周到得可怕,连烟和火柴都给她备好了。
  花洒的声音仿佛有催眠的效用,喝进肚子里的酒似乎也在延迟发力,她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向峻宇裹着浴巾走到床边,叉腰看着床上那个已经睡得一脸酣甜的人,无奈地笑。
  他在她身后躺下时,被子和床垫的动静让方嘉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她刚睁眼,灯就被身后的人伸手关了。她感觉到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从背后搂住了她。
  她的后背隔着那层真丝睡衣紧贴着他的胸肌和腹肌,方嘉嘉的睡意瞬间退了大半。
  他闻着她发间的香气,艰难地寻找睡意。她想转个身,结果疼得“啊”出了声。
  “怎么了?”向峻宇伸手开了灯。
  她表情委屈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手里虚握着的东西忽然落在枕边。她眼疾手快地抓回手里,红着脸嘟囔,“你压到我头发了。”
  他笑眼如煦地凝视着她,朝她倾身,带着热切的欲望,温柔地亲吻。伸手取出她握在手里的那枚“小心思”,塞进枕下。
  全神贯注地爱抚她的身体,描摹起伏的轮廓,缓缓探触所有身体的隐秘。
  纽扣被一颗一颗解开,柔滑的真丝褪去,肌肤毫无遮挡地紧密贴合。
  轻柔地摸索,逐步地探寻。真实地感受彼此身体的澎湃需求,炙热地回应。
  缓慢而谨慎地进入她的身体,从磨合到嵌合,痛感混合着快感。
  直到爱的浪潮汹涌而至,又渐渐退去。
  他们拥着彼此,微笑着耳语,在渐渐归于平静的呼吸里感受欢愉巅峰过后的安宁。
  她低声咕哝,“明天要早点起。”
  向峻宇目不转睛地凝视她,“要不别睡了。”
  她笑得后仰。他搂紧她的腰,顺势把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嘉嘉,我们——”那三个急速刹停在嘴边的字:结婚吧。
  “什么?”
  怕结婚的话题一说出来又踩雷,他只能吻着她的锁骨,转而说,“再来一次。”
  清晨的薄雾萦绕在山顶,每天习惯了晨跑的人,又在日出之前醒来。
  他默默凝视着依然枕在自己手臂上酣睡的人。想每天都能和她同床共枕,在她身边睡去,醒来。
  偶尔为无关紧要的小事斗嘴,时常为日常琐碎的事大笑。
  满脑子都是“结婚”。
  方嘉嘉被自己的手机闹铃吵醒,蹙着眉头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眯着眼看到近在眼前的那张笑脸,那点起床气倏地就溜走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已经醒了一个多小时的人说,“刚醒。”
  她刚准备阖上眼皮再眯一会儿,猛地又睁开了眼,半推着他,“完了完了,向文楷等下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快走。”
  “你怕他干什么?”
  方嘉嘉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惊慌和恐惧的确毫无道理。“对哦。我怕他干什么。”她看了看眼前的人,“你今天早上不跑步?”
  “以后你和我一起跑,好不好?”
  “不好。我起不来。以前上班的时候过劳肥,夜跑了几个月,实在没办法坚持。”
  “为什么?太忙了?”
  “有阵子连下了几天雨,停下来了。大概是破窗效应吧,后来就懒得再跑了。当我不想再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就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劝退自己。”
  “我每天监督你,破不了窗。”他意有所指地说,“你还是得多运动,体能太差了。”
  方嘉嘉反应过来后,难以自抑地笑了笑,“向书记,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若隐若现的微笑在他脸上蔓延,“这种时候你别这么叫我,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个称呼也能给你上道德枷锁?你是书记又不是方丈,村干部不能做爱?”
  “你真是什么都敢说。”
  “你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说的?道貌岸然。”
  他失笑,拍了一下她的侧腰,“你要不再睡会儿?我去趟村部,中午过来接你。”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那几个投资人是今天走吗?”
  “晚上走,他们今天想自己逛一逛,我晚上送他们去机场。”
  向文楷走到停车场,看到向峻宇的车没开走,顿时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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