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月虽说不算精通医术,但寻常的病症都能诊出来。
  事关太子妃,她不敢大意,细细辨别脉象。
  “如何?”裴应霄冷静了不少,“若是拿不准,便传唤太医。”
  融月一摇头,道:“太子妃脉象平稳,没有大碍,倒像是惊吓昏厥,因为疲累所以昏睡一觉就好了。”
  惊吓?裴应霄听见这话神色微妙。
  她无事,那就不用劳师动众请太医了,新婚之夜东宫有这么一出,容易招惹口舌。
  不过……裴应霄一手轻捏眉心,道:“去打一盆水,把龙雪白霜膏取来。”
  融月闻言微讶,笑着一点头:“殿下别担心,太子妃无事,奴婢这就去取药。”
  龙雪白霜膏乃是宫廷秘药,它内外兼用,便是东宫也仅此一瓶。
  如今要给太子妃用,想必……是带伤了?
  融月不好探究太多,匆忙照做。
  热水和药送进来了,裴应霄挥退了侍女,才掀开薄毯起身。
  低头自视一眼,差不多消下去了。
  他拧了帕子,掀开棉被,给曲凝兮稍作擦洗,这么一检查,发现了几丝血迹,有轻微的撕裂伤口。
  裴应霄不由眉头蹙起,他分明已经做足了功课,且进度缓慢,怎会如此?
  这般私密之事,自然不能随意出口询问医者。
  裴应霄不敢多看,给人抹上龙雪白霜膏,而后被子一裹,让她安然入睡。
  第二天。
  曲凝兮这一觉睡得不错,身边暖烘烘的,手脚都在发热。
  醒来时一脸懵然,稍微一动手,就触碰到了枕边人。
  她先是吓了一跳,而后被满屋子红彤彤的布局给拉回神,才想起自己昨日大婚,如今已经身在东宫。
  裴应霄睡觉警觉,她一动他就醒了,缓缓睁开眼,与她圆溜溜的葡萄眼四目相对。
  “醒了?”
  他一伸手,把人揽入怀中。
  曲凝兮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身前一荡,软弹轻颤,有点疼。
  昨晚上……雪球被捏圆搓扁,揉i弄成各种形状,委实是可怜兮兮,如今还带着指印呢。
  曲凝兮想着想着,猛然皱起眉头,连忙问道:“殿下,我们……圆房了么……?”
  她好像中途失去意识了,因为实在是太疼太可怕了……
  曲凝兮回想起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里却记挂着要给太后娘娘交差。
  今天他们要进宫拜见陛下,还得把元帕交到太后手中。
  “不算,”裴应霄轻抚她的后背:“你别怕。”
  曲凝兮听见这个回答,哪能被安抚住,“为何不算?”
  怎么不算呢?那她不是白遭罪了?而且……
  “昨日你好像也很痛苦……”
  起初,曲凝兮的感观很是不错,但真正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她就像是突然遭受行刺之人,差点没被捅穿钉死在榻上。
  她哭了,泣不成声,咬牙硬忍着,牢记春雀所说,疼一回后面就没事了。
  裴应霄倒没有莽撞,及时停下了,可她依然好似被劈裂成两瓣。
  在泪水模糊之中,猛然瞧清他当时的模样。
  他停了许久,脸色是从未见过的红,神情隐忍到了极致,仿佛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那张白玉俊颜上,不仅染了绯色,脖子额际青i筋i凸i显,细密的汗珠滑落……
  滴答,落在她起伏不定的雪峰上。
  曲凝兮哭得更大声了,她原先只知嫁人不容易,却没想是这样不易,他们非得遭受这种酷刑不可么?
  许是太卡了,裴应霄无法进行下去,选择了撤离。
  便是这时,叫曲凝兮给亲眼目睹了他的凶器。
  裴应霄看似高挑清瘦,实则身怀武艺,有飞檐走壁之能。
  在他常穿的月白色衣衫底下,一身结实肌理,胸腹垒块分明。
  他自然是天赋异禀,与册子里所描绘的略有不同,高昂跋扈之物,弯曲翘起,面目狰狞。
  这是什么?曲凝兮小脸煞白,眼睫尚且挂着泪珠,在疲累外加精神冲击之下,生生给吓晕了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心有余悸,一阵后怕,结果他居然说‘不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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