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瑜想要孩子?”裴应霄弯了弯眉眼:“你想与孤,一同生儿育女?”
  “我……”曲凝兮有一瞬的茫然。
  她想要孩子,成家便是为了延续血脉,生儿育女几乎被世人当做一个女子的‘终生使命’。
  她不知道这些是对是错,反正所有人皆是如此。
  而在皇家,尤其注重子嗣,这意味着保住一个女人的一生安稳。
  曲凝兮有很多想要孩子的理由。
  但是跳脱这层层身份之外,她倒是不曾想过,自己怀胎生子,会是何种场景。
  她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了么?
  这么想着,曲凝兮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她准备好了么?这里会鼓起来,冒出一个小生命?
  曲凝兮在刹那间,有一瞬的无措,哪怕只是一场空想……就已经让她惊慌。
  恐怕……她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如何对待孩子。
  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被推着往前走,似乎不需要思考任何,姑娘家年纪到了就要嫁人,过了夫家门就要延育子嗣。
  天经地义,水到渠成,人竟然跟那些小动物没什么两样,全凭本能驱使。
  耳畔忽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紧接着,曲凝兮被拦腰抱起,双脚离地。
  “孤不过问一句,你怕什么?”裴应霄微微眯眼,道:“还是个小姑娘,不必想太多。”
  “殿下……”她揪住了他身前的衣襟。
  曲凝兮被一路抱着回到寝殿,裴应霄吩咐备水沐浴,把她推进净室之前,道:
  “你我迟早会有孩子,不急于一时。”
  “我才没有着急……”她连忙辩解。
  “我知道。”裴应霄轻笑:“你只是傻乎乎的,尚且弄不清自己想要什么。”
  这话让曲凝兮一怔,来不及多问,他已经转身离去。
  裴应霄走了,银杏入内服侍曲凝兮泡澡。
  看她呆愣愣的,不由纳闷:“太子妃,你怎么了?”
  “我无事……”曲凝兮摇头,只感觉心间,无故弥漫了愁绪。
  是因为裴应霄,她看不透他,也不太懂他所说的意思,更琢磨不清他对她的心意。
  但是不论如何,太子亲自服下避子汤,她当然承这份情,他本可以不必如此,却还是做到这个份上。
  她同样不急着要孩子,如他所言,她应该思考一下,为此做好心理准备。
  而且眼下,东宫看似地位稳固,暗地里牵扯了当年陆家旧事,裴应霄必然要让皇城大乱一场。
  或早或晚。
  许是因此,他才不想要孩子。
  曲凝兮想了想,扭头看向银杏,道:“你们随我进入东宫,有些话我不曾敲打,但所见任何,应该知道管住嘴巴。”
  银杏刚才没在冷月轩,没看见太子饮用汤药。
  不过她点头很利索,“太子妃放心吧,我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别说是外头,即便在侯府里,也不会说东宫相关的半个字!”
  银杏可是亲眼看到孙嬷嬷离开的,哪能不知道厉害。
  她从小在茴清苑,与孙嬷嬷也相处多年,嬷嬷人不坏,但是她不属于小姐,所以不能陪嫁。
  像是这等男女主子起居之处,时日久了很容易窥见秘密,若非亲信,谁敢贸然放在身边。
  银杏小声道:“奴婢们进入东宫,就被娴青姐姐提点过了。”
  她和艾兰春雀都不糊涂,知道摆在眼前的路是什么,往后她们小姐若平步青云,才能照拂身边人,荣辱与共。
  曲凝兮虽说捏着她们的身契,但经历过银瓶的前车之鉴,从净室出去后,还是把艾兰春雀叫来了。
  她没想到裴应霄会主动喝避子汤,这件事暂时没有外泄,万一哪天被她们知晓了只怕会被吓到。
  曲凝兮颇为谨慎,告诫了几句才遣退她们。
  映楚也在其中,她站在一旁装样子的,银杏三人不知她的真正主子是太子。
  等到她们散了,映楚才走上前来,劝说曲凝兮别担心:“殿下心思缜密,岂会容许身边人出现纰漏。”
  “如此便好,”曲凝兮道:“我知道的越多,越怕自己不经意害了他。”
  正因为她的胆小怕事,才因此敬佩裴应霄,负担了那么多,十年如一日。他还笑得出来,换做旁人,指不定被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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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凝兮在内间,对着镜子给脸上涂抹花露,本就细腻如玉的肌肤,给润得软嫩。
  入夜后本不该太早就寝,但今晚……裴应霄一盅汤药下肚,岂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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