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双鱼金镯一对,她应该没有认错。
  映楚聪明得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道:“太子妃喜欢这对镯子?这就去将它送来。”
  金镯子拿来时,曲凝兮正好更衣完毕。
  她捧着锦盒,缓缓打开,里头躺着两只金灿灿的镯子。
  金镯并不稀罕,尤其对于官家女眷而言,时常可以见到。
  但眼前这一对,尤为精美,底部用了鉴刻工艺,双鱼则是累丝堆叠,玉珠为目,玛瑙做麟,憨态可掬不扁平,巧夺天工。
  整体看去它的色泽鲜亮不单一,正是时下小姑娘喜欢的,而且鱼和瑜谐音。
  曲凝兮看了很喜欢,当场就给戴上了。
  一左一右,金镯套入腕间,衬得那截皓腕肤如凝脂,大小正合适。
  她决定戴着它们去问问裴应霄,“殿下在何处?”
  “在华照殿呢,殿下吩咐,若是太子妃醒来寻他,可直接前去。”映楚笑着回道。
  华照殿是他的书房,换做以前,曲凝兮或许会避忌,但昨夜过后,她已然百无禁忌。
  裴应霄所行是一条险道,比去年裴靖礼逼宫还要可怕,一旦揭露出来,绝无和解可能,败落的一方必死无疑。
  而且会牵连甚广,其中包括了她的娘家。
  曲凝兮不会去假设裴应霄的败局,她相信他能替身后那一群人夺回一切。
  她不是别无选择,即便把选择权递到手里,她也会选陆氏。
  华照殿内很宽敞,太子的假期还剩下一日,这会儿没有属官登门,里面略显空旷。
  裴应霄坐在书案后方,提笔处理一些紧急之事。
  日光透过纱窗,带来满室耀目光芒,翩翩公子锦衣轻裘,握笔书写的模样,如同被框起来的画卷。
  曲凝兮见了,有一瞬的恍惚。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生得好看。
  许多不善遮掩的小姑娘,看见他都禁不住露出痴态。
  这会儿,她忽然觉得,倘若没有前一辈人的恩怨深仇,他只做个纯粹的陆家公子,估计一样叫人趋之若鹜。
  甚至没有了太子的身份镇着,会有人为他大打出手也说不定。
  可惜没有如果。
  以前曲凝兮害怕裴应霄的心机深沉,善于伪装,她根本分不清哪一张笑脸才是真实的笑。
  现在,她庆幸他有这等城府。
  “小晚瑜进门怎不过来?”裴应霄停笔抬眸,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一直在盯着孤看呢。”
  又是这种捉弄人的语气。
  曲凝兮指头抠着衣袖掩盖中的镯子,走上前去,“哪有一直盯着看?”
  她觉得不太妙,对一个男子心生怜惜,往后可怎么是好?
  “殿下在忙么?”曲凝兮看向他的桌面,有几分杂乱,摆了好些信件纸条。
  纸条很小,蝇头小字,莫约是飞鸽传书送来。
  “不忙,”裴应霄道:“他们递了密信进宫,要开始了。”
  曲凝兮的脸色骤然一肃,“他们有多少人?”
  “没有多少,”裴应霄搁下毛笔,道:“木仓幸安排的后手,不宜太多人知晓,否则如何作为筹码。”
  天庆帝怕的是他所犯的恶行被揭露,倘若知情者甚多,他还有什么顾忌的?
  越是见不得人的秘密,遮遮掩掩的,它才有分量威胁当事人。
  曲凝兮微微仰着小脸,两眼不错地凝视裴应霄,看样子他早有应对之策。
  就跟下棋一样,落下一子,就该提前考虑好后面的每一步。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么?”
  话问出口,曲凝兮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她一无能力二无倚仗,能帮上什么?
  果然是那害人的怜惜之情在作祟。
  下一瞬,她的腰肢被人圈了过去。
  跌坐在裴应霄怀里,他一脸认真:“孤既然特意告知你,自然需要安慰。”
  啊?“可是说不用安慰的也是殿下。”
  他这般强大,哪里还缺旁人轻飘飘的几句言语安抚。
  “嘴上说不必,是故作坚强罢了,”裴应霄把脑袋贴了上来,“你且想想,该如何做?”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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