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娇气呢。
  裴应霄闻言,一手扶上她的后腰,嘴角微勾:“你是在夸奖孤么?”
  “什么?”他哪个耳朵听出她在夸奖他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曲凝兮的脾气都要上来了,一把推开他的手,“食不言寝不语,菜都要凉了。”
  “嗯,”裴应霄笑意盈盈,拿起筷子,“这就伺候太子妃用膳。”
  他说完,余光把小姑娘暗自气鼓鼓的模样尽收眼底。
  曲凝兮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她的脸皮不够厚,就别想在裴应霄这里讨着好处。
  不论何种境地,总感觉斗不过他,被吃得死死的。
  实在是可恶。
  ********
  从这一天开始,恢复上朝忙于监国的太子殿下,雷打不动的要在饭点回到东宫用膳。
  此事被百官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没多久,便知情者众多。
  他们口口相传,津津乐道,都说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燕尔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早在去年,就有许多人赞扬二人天作之合,尤其是在太子落难临危之际,曲姑娘那般上心,情深义重。
  婚后的恩爱不出意料,堪称神仙眷侣。
  这个消息传到曲凝兮耳朵里时,她颇为讶异。
  立即招来藤敏询问:“为何外界那么多议论殿下的声音?”
  藤敏想了想,道:“殿下日日归家,本就有目共睹,或许,是默许了他们私底下的言论。”
  “这是为何?”曲凝兮不解。
  如今,她进宫给太后请安以及出席某些宴会时,总被一群人用艳羡的目光包围。
  谁能想到,没了二皇子,安永侯府不仅没有走下坡路,反而掉进了蜜罐子里?
  可能有的人会喜欢甚至享受这些瞩目,曲凝兮却很不习惯,觉得太张扬了些……
  以前身为继后的侄女,她时常伴随左右,力求不起眼,只想在侧旁做一尊花瓶。
  现在情况大不相同,她不必提心吊胆,就连束胸都解开了,没有人敢指指点点。
  可也不至于处处宣扬她和太子的恩爱……
  藤敏双手抱臂,道:“殿下惯来诡计多端,指不定是故意为之,太子妃若是好奇,不妨一问。”
  诡计多端,曲凝兮不由失笑,“他确实是算无遗策……”尤其是人心。
  自从进入东宫,裴应霄待她好是真的,不过有意将此事外传也是真的。
  她可不信,以太子对手底下这群人的掌控力,能让整个东宫透如筛子?
  曲凝兮略一琢磨,就猜到了他这般行事的动机。
  莫不是故意做出沉溺温柔乡的架势,以此麻痹天庆帝?
  密信已经递到宫里了?
  天庆帝自己做过亏心事,难免心中有鬼,容易疑神疑鬼,但是,不见得收到一份来历不明的信件就和太子离心。
  他会命人追寻密信的来源,待他得知和东隆普骆甘二国有关,必然要警惕他们的目的。
  焉知不是挑拨离间计?
  但同时,他肯定要查此事如何泄露,木仓幸的死是否有蹊跷,同时还会盯紧东宫的一举一动。
  东隆和普骆甘的国土不在一个方向,它们算是大桓的左邻右舍。
  二者对大桓这块广袤肥沃的土地没少心怀觊觎,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揣着狡猾贪婪的小心思,企图瓜分一口。
  若是它们联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双方利益一致时,汇聚蛇鼠一窝,成就乌合之众。
  天庆帝不可能没有防范,尤其是普骆甘接收了裴靖礼和蒙天石父子,它想做什么,岂不是一目了然?
  无非是想扶持二皇子登上宝座,以换取属于它的利益。
  因着种种顾虑,天庆帝对太子的决断必须慎之又慎。
  若有差池,就是在葬送大桓的未来。
  而此时,裴应霄的应对方法,就是装作浑然不觉。
  一如往日,维持着太子的温吞形象,不疾不徐,和煦依旧,还一头扎进了小儿女新婚燕尔的情境之中。
  看上去太过无害,哪有半分野望与仇怨。
  这个伪装的面具裴应霄戴了太多年,早已深入人心,足以为他争取不少时间。
  哪怕天庆帝趋向于相信【太子已经知晓当年陆家事】,他也不见得会认为,太子一定要为了陆家报复他这个父皇。
  别忘了他姓什么,谁才是他爹,难不成还偏帮外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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