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沉默了。
  “在你昏迷的两天里,殷家访遍京城名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或许……只有覃厉能救他了。”
  姜璐璐说这话时垂眸看向殷礼,殷礼的眉头紧锁着睁开了眸子。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殷礼的声音淡淡的,如切冰碎玉。
  姜璐璐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但不会自杀了。
  殷礼需要时间静静。
  姜璐璐起身出去,正要合上门时他望向床上的殷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傅清韫已经下葬了。”
  殷礼没说话,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望着床头柜上飘散着雾气的热粥,望着果篮里新鲜的水果,随手拿起一个橙子,连皮都没剥就往嘴里塞。
  泪水和微苦的橙子皮一样涩。
  他整个人啜泣的颤着身体,一口口的咬着,喉咙里却什么也咽不下。
  手中的橙子被他啃得狼狈,眼角的泪珠擦了又擦,二十八年,他从未如此委屈过。
  他总这样……
  总是什么都抓不住。
  总是错过傅清韫。
  他真想双手一摊,什么都不去管。
  但他的牵绊太多了。
  他捧起热粥往喉咙里灌,呛的吐了出来,没一会又强忍着恶心继续灌。他尝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烫,烫的舌头都麻了。
  他哑着喉咙,“傅清韫,我又辜负你了。”
  半小时后。
  殷礼滚红着眼眶从病房里出来,姜璐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蹲在门口,俨然没有一副艺人的样子。
  “辛苦你了。”殷礼的嗓音哑哑的。
  “你没事吗?”
  姜璐璐与他说话时,视线不自然的望向炽白色灯光下,殷礼那头刺眼的银发。
  “没事。”
  殷礼说,“姜璐璐,谢谢你。”
  姜璐璐有点懵,但还是错愕的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你知道覃厉住哪吗?”
  姜璐璐点点头,准备开车载殷礼去。
  但殷礼没让姜璐璐一起。
  他已经够狼狈了。
  ………
  覃家别苑。
  月色寂冷,天上下起了薄雨,初春的风是刺骨的寒冷,殷礼独自跪在覃家别苑门口,孱弱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
  覃厉自幼在国外长大,在京城中却堪称传闻。
  他医术卓绝,是国际上公认的医道圣手,传闻曾助人起死回生。
  但覃厉不轻易为人医治。
  他有一个规矩:以物换物,如果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什么达官显贵来了也无济于事。
  但即便如此,他刚回国没多久来访者已经要踏破庭院了。
  树影摇曳中,一位撑着黑伞的男人走到了殷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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