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同生共长的情谊,真有那样容易切断吗。
  如果她喜欢祁然,宁愿她得偿所愿。
  这里空旷的风声不应该属于她。
  留给他一个人就好。
  孟弗渊张口,还未出声,陈清雾笑说:“再劝信不信我拉黑你。”
  孟弗渊说:“我并不准备再劝。如果这是你的决定。”
  “这就是我的决定。”
  陈清雾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孟弗渊也就沉默跟从。
  走了好一会儿,陈清雾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往停车的地方看了一眼,“要回去吗?是不是走得太远了。”
  “心情好点了吗?”孟弗渊看她。
  陈清雾点头。
  孟弗渊说:“都随你。”
  “……我想再走一段。”
  孟弗渊说:“好。”
  走了好久,直到周遭民居的灯火越来越稀疏,陈清雾终于停下。
  她转身望去。
  原来是那样长的一段路。
  长得她绝对不愿再回头了。
  孟弗渊低头看她,“是不是走累了?”
  陈清雾没有作声。
  “那你在这儿等我,我把车开过来。”
  她还没说好,孟弗渊已经转身走了。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孟弗渊快步走进那段夜色。
  等了有一会儿,就在她怀疑人是不是消失了的时候,她看见远方的黑暗里,车灯亮了。
  车沿着河堤上的小道驶了过来,最后,停在了前方荒草倒伏的路边。
  她骤然想到九岁那年暑假,她打过电话之后,在小卖部门口等着孟弗渊来接。
  夜色四合的时候,她终于听见铃铃的车铃声。
  孟弗渊微微弓背,自行车风一样地驶近,他双脚点地,停在她面前。
  他向着后座看了一眼,冷淡地说:“上来。”
  明明他语气那样不好,她累积一下午的提心吊胆,却就骤然无声地落了地。
  仿佛天塌下来,她也可以信任孟弗渊。
  此刻,她站在车灯映照的光亮之中,看见窗户落下,孟弗渊探身。
  “清雾。”
  “过来上车。”
  /
  文创园的那座柴窑,一年开窑四次,最近一次就在端午节前。
  陈清雾跟柴窑的负责人提前做了预约,开窑之前将自己做好的茶具送去。
  满窑之后,点火烧窑。
  烧满二十四小时,再冷却七十二小时,方可开窑。
  晚上,陈清雾给孟弗渊发了条微信:马上就要开窑了,希望东西没有烧坏,不然又要继续拖安姐的工期了。
  很快,孟弗渊便回复道:什么时候开窑?
  陈清雾:预计早上七点。
  孟弗渊:我可否过来看一看?
  陈清雾:我们可能会六点半左右就到了,时间很早。
  孟弗渊:不要紧。
  六点刚过,陈清雾收到了孟弗渊的消息,说他到那柴窑所属的工作室的门口了。
  陈清雾叫他稍等,自己过去接他。
  天尚未大亮,晨风里一股水汽。
  拐过弯,便看见孟弗渊站在门前,只是简单的白衣黑裤的装扮,淡白天光里,却有种公子嫌锦绣,白纻作春衣的清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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