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如白玉烧尤冷。
  赶在孟弗渊抬眼之前,陈清雾移开了视线。
  “想问你一个问题,清雾。”孟弗渊轻缓地呼出一口烟,忽说。
  “……嗯?”
  孟弗渊转头看向她,“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清雾捏住易拉罐的手指不由地收紧,“……一定要回答吗?”
  “也可以不回答。我只是好奇。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成功。”
  陈清雾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也有这么自负的时候。哪里成功,根本漏洞百出。”
  “是吗?那你说说看。”
  话到这儿,是不说不行了。
  陈清雾喝了一口酒,别过眼去,轻声说:“你们公司有个员工,给我们泡茶的时候,说你……只喝雾里青。”
  “就这样?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你还买了我入职之后以自己名义做的第一套茶具。”
  “我说了那是凑巧。”
  “你说的你自己信吗?”
  孟弗渊轻笑一声。
  “……还有很多,我就不列举了。”
  “为什么?”
  陈清雾不作声。
  而孟弗渊望着她,仿佛很耐心地等她回答。
  陈清雾索性破罐破摔:“……你明明很会察言观色,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现在很不好意思吗?”
  孟弗渊觉得她这好似有点微微抓狂的表情很可爱,忍不住轻笑,“我现在一手明牌,都没有不好意思。”
  怎会察觉不到她不自在,只是她自己不提出要离开,他也就私心地想多留她一会儿。
  陈清雾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只能别过目光,抿着酒液,以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怪她自己受不住美景的诱惑,非要跑过来的。
  但她无法自欺,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动机,是对孟弗渊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好奇。
  想知道卸下兄长面具的他,真实面目是否真有那样的冷静自持,八风不动。
  “工作室名字定了吗?”孟弗渊忽问。像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
  “……还没有。”
  “你觉得就叫雾里青如何?”
  见陈清雾没有立即作声,孟弗渊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贴切。当然或许你自己有更好的选择。”
  “……没有。我也觉得这个很合适。”陈清雾又想了想,最终拍板,“那就定这个吧。”
  孟弗渊点了点头。
  陈清雾伸手将被风吹散的发丝捋到耳后,仍旧有一下没一下地咽着啤酒,低垂的目光望着前方庭院的灯火。
  心情好矛盾,明明觉得这气氛过分暧-昧,无论怎样佯作坦荡都无法消解,却仿佛忍不住,还是想要再添一把好奇的火。
  “我可以问吗……”
  孟弗渊闻声抬眼看向她,“都可以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来东城之后吗?”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
  “……你说了都可以问的。”
  “我没说都会回答。”
  陈清雾转头,一下对上他的目光,又硬生生地转了回去,“……有点耍赖了吧。”
  “嗯。好像是有点。”孟弗渊点头。
  “……”
  怎么办。陈清雾意识到自己完完全全不是他的对手,因为立场就决定了当前的形势,诚如他所说,他一手明牌,坦坦荡荡地进攻。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比较。
  喜欢祁然很多年,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更是多得难以计数。
  但好像没有哪一次,叫她觉得与异性周旋,原来这样隐秘而刺激,完全是攻守形式瞬息万变的战场。
  陈清雾下意识举起易拉罐,发现那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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