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芳摇头,语气坚定,说:“没关系,我进去看看。”
  柳公安瞧了一眼谢溧,他跟谢溧算是很熟悉了,且现在公安这边经常借用谢溧去办案,对于谢溧的家属,柳公安是想要照顾一下的。
  谢溧轻声道:“没事,让她去吧,她不去,她安不了心。”
  柳公安听了后,只能点头。
  其实,对于何淑琴出事这件事,他的心里也是很抱歉的,要知道白天他才亲自送何淑琴来了一趟肉联厂家属院,结果晚上对方就出事了,他要是提早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何淑琴来这边。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唉~
  柳公安在心里重重叹口气,便道:“那就跟我们进来吧。”
  许秀芳想过现场可能会十分惨烈,但没想到如此惨烈,肉联厂的厂长是直接倒在了王家的大门口,腹部被捅了几刀,背部又被捅了一刀,血流了一地。
  肉联厂厂长的脸上依旧布满惊恐之色,显然在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惊险,仓促逃跑之时,倒在了门口。
  肉联厂厂长的尸体后,就是王卫民,显然凶手是王卫军,因为王卫民的手里握着一把刀,也倒在了后面,这是一把菜刀。
  现场除了王卫民手里的这把菜刀之外,还有一把长钩刀,是那种山民经常用来砍柴火的刀,家家户户都要备一把。
  王卫民兄弟是黑山的山民,即便已经进了城,但因为城外就是山,也就还保持着回山里砍柴的习惯。
  而这把长钩刀,就摔在了王家的大门口,距离肉联厂厂长的尸体估摸着有半米左右的位置。
  柳公安解释道:“我们初步估计,这两人的死因是互殴,长钩刀是肉联厂厂长拿的武器,王卫民使用的是菜刀。”
  紧跟着,门内还有一具尸体,是王卫军的。王卫军的胸口有一个伤口,血已经凝固了。
  柳公安道:“根据伤口判断,死因是被利器所伤,杀害他的武器就是那把长钩刀。”
  然后——
  就是一帘之隔的卧室,卧室里,何淑琴倒在了床上,浑身什么也没有穿,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她的脖颈上,有一圈十分明显的掐痕。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许秀芳强忍下来的眼泪,忽然又忍不住,哗啦啦流下来。
  “婶婶……”
  许秀芳捂着嘴,喊了一句。
  然而,倒在床上的人,显然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许秀芳捂着眼睛,懊悔又指责:“你昨天跟我请假时,我就不该答应你的,我就不该让你来的。”
  什么谢三丫临死前的遗言,管她呢!
  就不该让婶婶过来的。
  谢溧扶住了许秀芳,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许宏达、何福贵见了,也不忍的别开脸。
  许秀芳轻声道:“柳公安,可以给婶婶盖上被子吗?”
  何淑琴婶婶一向来十分清冷,但许秀芳知道她的内心是十分骄傲的,就算是死了,也不愿意让别人瞧见她的身体。
  柳公安点点头:“可以的,本来我们已经盖上了,是因为你们过来,才打开的。”
  许秀芳忍着颤抖,亲自伸手,给何淑琴盖上了被子。
  柳公安道:“死因是窒息,按照我们现场比对的指纹,凶手是肉联厂的厂长。”
  许秀芳明白了,也就是肉联厂的厂长掐死何淑琴婶婶的。
  接着。
  柳公安给坝子村的大队干部,以及许秀芳、谢溧等人说了一下他们的初步判断。
  “女性死者的体内有液体,身上有多道挣扎的痕迹,死前应该是发生了她不愿意的侵犯行为,因为她反抗过度,侵犯他的人失手将她掐死了。这个侵犯者,我们觉得有90%的几率是肉联厂的厂长。”
  许秀芳抿着嘴,认真听着。
  柳公安道:“现场有打斗痕迹,王卫民、王卫军兄弟发现肉联厂厂长将人失手掐死后,可能说了什么,几个人没有谈妥,就爆发了一场冲突,肉联厂的厂长随手拿了长钩刀将王卫军一刀捅死了,王卫民见事不妙,就拿了菜刀跟对方过招。”
  “双双死在了门口。”
  “事发时,应该是下午4点左右,还没到下班时间,附近的人不多,王家的左邻右舍除了一个听力不好的耳聋老太太外,都没有人在场,离得远的人只听到里面爆发了什么争吵,有打斗的动静……”
  “初步估计是这样。”
  “更多信息,还要通过后续的调查,才能知道。”
  许秀芳微微闭了闭眼,问:“那在场死者的身体,会被送去哪里呢?是通知家属领回去,还是?”
  柳公安道:“会被送去保存起来,让法医进行检验后,再通知家属。”
  许秀芳道:“那到时候麻烦通知一下我。”
  何淑琴婶婶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对方教导了她很多东西,已经是她的师傅了。
  由她来好好安顿何淑琴婶婶的后事,相信婶婶也是愿意的。
  想了想,许秀芳问:“通知了婶婶的女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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