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泓气的退了几步,没想到他竟然敢拿这招当作威胁的筹码。
  实在是悖逆太过。
  手失了力度,实木的木杖一下一下砸在贺时鸣的背脊。
  “孽障!怎么生出你这个孽障!”
  茶室外。
  贺时筝捂住嘴,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扑通跪在地上,抓住李嘉茵的手臂:“妈!救救哥哥吧!他三天没吃东西啊!会出事的!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李嘉茵抱住女儿,不让她看,“--去,去给你爸打电话,再催催....”
  “爸来了有什么用!”贺时筝一把擦掉眼泪,泪水沾在皮肤上,泛着疼。
  她腾一下站起来,推开门,扑了进去,整个人抱住那根手杖。
  “爷爷!不能打了,哥哥抗不住的!爷爷!您不是最疼哥哥的吗?”
  她哭着去推搡贺时鸣,“哥哥,你说话啊!你道个歉,道个歉啊!”
  贺时鸣只是不说话,背脊挺直,笑看着自己的妹妹。
  茶室里,空气激荡,檀香燃烬,香灰落下来。
  等贺茂泽赶到后,空气已经逐渐趋于平稳。贺时鸣还跪着,呼吸急促,额角大颗汗珠滚落,身子晃荡,有些撑不住。
  贺茂泽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把她养在外面不行?就非得娶回来?
  “爸,你都做不到,为什么要我做到?”
  终于,贺老爷子颓然地把手杖扔在地上,坠落的瞬间,发出闷重的声响。
  “一屋子情种。”
  当天,贺时鸣被强制性送进了医院。背后淤青一片,有些地方渗了血,呈现出深紫色,看着怪吓人。
  医生上药的时候,贺时筝气愤的直跺脚,“哥哥为个女人,真是不值得!”
  局部软组织挫伤,医生的建议是留院观察几天,等瘀血消下去再说。
  第二天傍晚,齐厉来病房汇报。贺时鸣半躺在病床上,床上支着小桌板,他正悠闲的吃水果。
  “七爷,我去查了查,您的账户银行卡在昨天下午就解冻了。”
  贺时鸣懒懒地掀起眼帘,“是吗?”
  老爷子果然狠不下心。
  打一顿出了气,过了一天不到又开始心疼了。
  “乔曦那呢?有异样没,这段时间多派几个人跟着她。”
  他把玩着手中精致的小银叉,感觉躺久了不舒服,让人把桌板收起来,下床随意活动活动。
  “医生说您得多休息。”齐厉上去扶他,“乔小姐那边很好,目前没有异样。”
  贺时鸣斜乜他一眼,警告他别小题大做。齐厉悻悻地把手放下。
  病房是一间大套间,有独立的卫浴,厨房,阳台,客厅。
  看上去不像病房,倒像是酒店式公寓。
  室内点着灯,清薄的灯光落下来,落地窗外落日余晖,盛景恢宏。
  男人静默地站着,半晌后,找齐厉要了支烟。不是他爱抽的那款,但偶尔抽这种酒味爆珠的,也挺有意思。
  拢火点燃,火苗蹿起,男人漆黑的眸中多了一抹橘色的亮光。
  青蓝色的烟雾绕在周围,模糊了他清俊的五官。
  整个人显出寂寂的孤冷。
  “花呢?”
  齐厉怔了半秒,道:“送的,每天都有送。”
  贺时鸣弹了弹烟灰,点点头。
  肩膀处依旧肿胀,他只是稍稍活动下,就“嘶”地抽了口凉气。
  他这辈子什么时候为了谁受过皮肉之苦。
  想到这,贺时鸣莫名觉得不爽。
  -
  晚上十二点多。
  乔曦徘徊在华瑞医院的大厅,步伐有些焦躁。她已经围着大厅来回饶了两三圈了。
  坐在接待台的小护士见她鬼鬼祟祟,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走,已经过来问了她两次。
  “小姐,您是找人吗?”
  乔曦自动把帽沿拉低,“呃....我找人,找人...”
  小护士疑惑的瞧了她一眼,见她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口罩,语气加重:“小姐,您若是没什么事,请不要影响医院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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