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名多,他算是看不懂。
  折好揣进怀里,提刀出了门。
  这些药明面上不好找,出入关也不方便,他倒底要动用些江湖上的关系。
  明面上他是漠北淮安王,少有人知,暗场的人还称他一声大哥。
  魏砚事吩咐下去,舍内围做一圈,都是漠北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哥吩咐的事,俺们自当全力相助!”
  一圈膀大腰圆的汉子,满脸凶神恶煞,能半夜止小儿啼哭,看着就叫人瑟瑟发抖。
  他们尚武,于他们而言,漠北的刀说话最好使。
  魏砚那股子狠劲足以震慑一方,又为人仗义,有血有肉,场里的人无不敬服。
  …
  出舍里,魏砚牵马,将要翻身上去。
  远处一娉婷人影而走,柔声叫住,“王爷。”
  魏砚眉皱了下,那人已近前,屈膝福礼,“王爷。”
  女郎温婉,声音柔柔和和。
  魏砚脸没什么表情,“有事?”
  安浔尧道“听说王爷受伤,我怕王爷老样子不肯找郎中医,只是担心。”
  “已没事了。”魏砚说,“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安浔尧刚启唇,看他已上马,口中含的话咽了下去。
  远处石记药铺,沈瑜卿刚从里面出来,一眼先看到对街的男人,接着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女郎过来搭话。两人仿佛认识,相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魏砚先上马走了。
  沈瑜卿盯那背影一会儿,他敏锐察觉出,忽回过头,沈瑜卿视线来不及收回,两人目光一撞。
  他看到她,咧开嘴,又露出那副招人厌的笑。两手扯缰,竟掉头向她过来。
  沈瑜卿将药包交给醒柳,一转身去牵来时骑的马。
  那男人骑得快,已经到她面前。
  他打量下,只看到贴身的醒柳,“怎么没多带几个人?”
  沈瑜卿侧对着他,“什么?”
  魏砚道,“最近有人偷入关,以后出来多带点人。”
  “担心我?”沈瑜卿转过去,面朝着他。
  魏砚卷舌舔了舔牙根,“你说是就是。”
  醒柳垂低着头,默不作声。
  沈瑜卿没再说话,上了马,裙裾在他眼前滑过一道弧。
  是那日的襦裙。
  他记得领下一片如雪的白,只是现在叫棉氅遮了。
  沈瑜卿扯缰,眼斜过去,“可真是够无情的。”
  魏砚想了番,明白她的意思,“都看着了?”
  沈瑜卿没接他的话,冷冷瞥了一眼,便打马往回走。
  云发随风绕了绕。
  魏砚看她在风里遮了兜帽,沿回府的路走,待人稍走远,才跟上去。
  高挑的人影在他眼前晃,不急不缓。
  他眼盯着,慢悠悠地走。单手摸着横在马前的刀柄,忽而记起昨夜,他教她骂人,问她敢不敢听。
  她说你敢说我就敢听。
  早料到这样的回答,他承认,他存着坏心思。
  她等着听。
  圆月寂寂,他压着那柔软的发,低笑吐出两个字,他笑,“下次这么骂我,我保证绝不还口。”
  她面色一变,却硬撑着,“王八蛋。”
  她挣了下,没挣开,额贴着他,她往后错,他向下撞,劲儿不小,她瞪他,“你撞疼我了。”
  魏砚眼盯着她,咽了下喉,唇角咧出笑,幽幽启唇,“这就疼了?还有撞得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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