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高时,李瓶来了,她来买大嘛花。
  “嫂子,今日的大嘛花变成了五十文一斤。”陶竹道。
  “嗯???咋突然便宜了一半?”李瓶惊讶。
  “因为这一批麻花所用的麦芽糖是黎荞亲自做的,成本低,所以麻花的价格也就低了。”
  黎荞自己做出了麦芽糖之后,他做沙琪玛和麻花所用一斤麦芽糖的价格由二百文变成了五十文,成本降了,售价自然也要跟着降。
  做生意嘛,诚信为本,这样生意才能长久,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李瓶听了这个解释,又是惊讶又是高兴。
  “啧啧,同村人不坑同村人,你们俩小年轻办事实在。给我来十斤。”
  原本只打算买五斤的她手一挥,直接翻了倍。
  “好的。”陶竹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接过她自己带的篮子,给她夹麻花。
  “对了,嫂子,你家干柴多么?我家干柴又不够了,但我今天没空上山捡柴。”
  陶竹问。
  “够,我家不缺干柴。你锁了门,随我回家吧。”李瓶点头。
  她家有长工,一向不缺干柴。
  而且黎荞和陶竹成亲那日,黎荞随手画了几个跟麦镰一样可以组装拆卸的架子和柜子,因此庄园和她男人这几日都迷恋上了这种有趣的木工方式,砍回来不少树。
  是以她家现在有多余的干柴卖给陶竹。
  陶竹应了一声好,锁上门,拿上铜板,随李瓶回庄家。
  这一路上,他们俩遇见好些乡亲。
  村人种的麦子太多,打麦场放不下,便会运到家里来,要么堆在家里,要么直接摊在家门口的路上,让过往的行人踩在上面行走,也算是帮着脱粒。
  走到一个拐角处时,那户人家门口站着好几个人,这是陶萄家。
  他们一家子正拿着梿枷敲打麦秸给麦子脱粒,陶萄则是坐在树荫下,正在缝补衣服。
  陶萄的娘刘翠笑着跟李瓶打招呼:“庄武家的,又去买麻花啊。”
  “是啊,这麻花做的还真是有一手,两天不吃就想得慌。”
  李瓶点头。
  “那黎荞的生意一定很好了,肯定挣了不少钱。”刘翠眼珠子一转,看向了陶竹,眼神热切:“竹哥儿,你和大伯娘说说,黎荞每天能挣多少钱啊?”
  “没挣几个钱,还得天天往县城跑,辛苦的很。”陶竹神色平静的道,他说着和李瓶一起往前走。
  “那具体是挣多少?大伯娘又不找你借钱,至于藏着掖着么?还跑这么快,看把你给吓的!”刘翠有些不高兴。
  “呵,娘,人家是攀上高枝了,看不上咱们这门穷亲戚了。”陶萄冷笑。
  陶竹闻言,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刘翠:“我们挣多少钱和你们有关系么?”
  “你!我打听打听怎么了?!”刘翠更不高兴了,梗着脖子高声道。
  “那我偏不告诉你。”陶竹扔下这话,抬步继续往前走。
  李瓶噗嗤一下乐了:“就是,刘翠啊,别人挣多少钱凭啥告诉你?你怎么不来打听我庄家挣多少钱?”
  刘翠:“……”
  她一张老脸瞬间黑如锅底,她怎么敢去打探庄家挣多少钱!
  “庄武家的,我问竹哥儿呢,又没问你。”
  陶萄一张白净的小脸也气的涨红,但他不敢和李瓶对着吵,只能狠狠点头附和他娘的话。
  “你一个外人都能打探竹哥儿家的私事,我一个外人凭什么不能说句公道话?”李瓶疑惑的问。
  “还有,可别说你和竹哥儿是一家人,这么多年村人都看着,你们没给过他一块窝窝头。”
  刘翠:“……”
  这下子她被噎的彻底没了话。
  陶家的男人倒是想反驳几句,但他们是男人,李瓶是女人,而且还是庄丰收的儿媳,他们不敢。
  于是,李瓶哼了一声,拉着陶竹就走。
  等走的远了,陶竹立马向她道谢,虽然他也能怼刘翠,但这总归会影响他心情。
  可现在李瓶一出手就把刘翠气的没话,现在他心情大好。
  “这算啥,动动嘴的事儿。”李瓶丝毫不在意。
  陶竹笑了笑,今后李瓶再来买麻花,他用料一定更足,做的更好吃。
  黎荞是中午回来的,他在路上碰到了回家做饭的王桂花,王桂花说了流言的事,于是他一回家就观察陶竹的神色。
  陶竹如同往常那般,见他回来,端来凉白开,面条,还拿来了蒲扇给他扇风。
  “竹哥儿,我听嫂子说了流言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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