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大胡子和小媳妇儿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正在高智源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受伤的灵魂时,老马一句话又把他拖回了现实。
  老马催促道:“快走啊,傻站着干嘛?天都这么黑了。”
  高智源一秒钟回到现实。
  没有大铁锅,没有被砍的稀烂的猪肉。
  烦人的老马就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要不是怕媳妇儿跟他哭鼻子,他真想揍上两拳解解气。
  他左右望望:
  妈的,狼呢?
  快来头狼,把这匹老马叼走!
  可是最后,气到胡子都炸起来的高智源,还是不情不愿地把人送到了养猪场门口。
  但也只限于送到养猪场门口,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转身回去了。
  老马回头瞧见孙女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好无奈叹气,独自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
  养猪场大门紧闭,推不开,估计里面有人值班。
  老马就使劲拍门,朝里面喊:“喂,有人吗?”
  隔了半天,里面才有人应声:“谁啊?”
  “是我,老马。”
  “老马,哪个老马?咱们农场没有叫老马的。”
  老马只好继续跟里面的人解释:“我是下午刚来的,我孙女婿是高智源,家里没地方住,让我暂时到这借宿一晚,麻烦同志行个方便。”
  “哦——”
  里面的人听到这话,才疑惑地答应了一声,似乎走过来要开门。
  一打开门,老梁拿着手电筒往老马脸上扫了扫。
  雪白的光柱打在老马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刺的老马睁不开眼,扭头躲闪。
  老梁又挪开灯柱,看了看老马身上的衣服,确实是高智源这个混账玩意儿的羊皮袄,就没有任何怀疑。
  老梁一边让老马进来,一边问:“你就是高智源媳妇儿的爷爷,下午刚来的?”
  老马谦卑地笑笑,点头:“是,就是我,不过不是亲爷爷,是一个大家族的爷爷。”
  老梁没有追问那么多,一个同村大家族里辈分相差大的情况很平常,孙子比爷爷年龄还大也不稀罕。
  出门在外,同村的老乡都会互相照应。
  更何况是一大家子的人。
  所以这个年轻的老马来投奔孙女也没什么。
  老梁把老马带进仓库。
  仓库里没有亮灯,一进去就有股浓浓的饲料味。
  仓库中间有个用汽油桶改造的铁皮炉子。
  炉子里烧着木柴,散发着融融暖意。
  老梁指了一处干草堆,让老马自行在那草堆里找个落脚的地方。
  “多谢……”
  老马把被子放在草堆上。
  老梁本不打算搭理这个老马,但听这人语气和善,态度很恭敬,就又从角落里扯了条厚厚的褥子扔给老马:
  “这是他们值班时用的,你先睡着,明早赶紧收起来,别说是我给你用的就行。”
  老马再次表示感谢:“多谢老哥。”
  老马铺好被子后,并没立即就睡。
  他到炉子边去烤火。
  烤火时看了看老梁,很和气地问:“这位老哥怎么称呼?”
  “叫我老梁就行。”
  “梁哥——”
  老梁:“??”
  这一声「梁哥」,差点把老梁给闪着。
  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他了,一直都叫他老梁,现在被这个年轻人叫哥,心里怪不得劲。
  老马烤着火,想了想自己前几天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等死,昨晚又在气味复杂的地窖里熬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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