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延脚下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刚刚那道银火劲力大的异乎寻常,心中不由的大惊。只见独尘子双袖轻摆,那火焰顿时又高了几分。
他把牙一咬,手中的半截断剑全力向独尘子抛去,接着足不点地,往前窜出数米,希望拉近和独尘子的距离。
对方这火焰明明是远距离攻击,自己站在远处完全成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为今之计,只能先靠近对方近身肉搏才能把这劣势扭转过来。
独尘子见到伊延的动作,如何能猜不到他的想法,见断剑飞来竟然不避不让,双袖一挥,火焰中顿时飞出一个火球和那半截断剑撞在一起,只见半空中火花四溅,犹如平地炸开了一个盛大的礼花,随着点点飞散的火星,那断剑也掉落在地上。
接着他不待伊延靠近,大袖猛然挥出,劲气直冲入火堆,接着火堆中“呼”的一声冲出一个足球大的火球,眨眼间已到了伊延面前。伊延无奈,只好停下脚步,双手伸开,以腰为轴,整个上身划出一个大圆弧,那火球和他擦身而过,顿时感觉到一股炽热扑面而来。
还没等伊延直起腰来,“呼呼”两声轻响,又有两个火球向伊延打来。
这一下伊延已经避无可避,在这生死关头,只见他双手先抱成球状,忽地分开,右手上左手下,接着双手左右连划,劲气组成一个个圆圈层层叠叠将那两个火球套住,太极拳的“钻翻劲”随即使出,那两个火球受这“钻翻劲”牵引,竟然改变方向斜飞而去。
周围围观的几人都一起“啊”了一声,显然都没有想到伊延居然可以如此化解。虚空子和机石子一脸惊讶,十足真金则长嘘了一口气,而慕容小仙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认输”两个字又咽了回去。
伊延刚刚是无法可想,硬着头皮使出近来用的最熟练的太极拳,十成十的是碰运气和条件反『射』。此刻却信心大增,他双臂陡然圈转,似是只守不攻,无声无息的运起太极拳中“按字诀”,双臂凝聚太极****内劲,气守丹田,蓄势待发!
太极拳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由招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按字诀”的要点在于压敌,制敌用困,而后以泰山压顶之势胜出。此招集神、气、精、力、巧为一体,乃太极拳之精华!
独尘子脸『色』一变,显然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他的“炼心弹”,他心中不服,双袖疾挥,只见无数火球飞出,源源不断犹如机关炮一样向伊延打去。伊延身体向后腾出,左手略直,右臂微曲,双手轻灵似羽,在身前右捺左收,这“软手劲”使的犹如行云流水,潇洒无比,青衫飞舞中,真可谓“行同乎水流,止伴乎山立。”
但见他太极拳一式一式使了出来,从反身撇锤,转身蹬腿,进步七星,倒撵猴到转身摆莲,弯弓『射』虎,十字手,野马分鬃,真正达到了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的境界。那无数火球电『射』而至,一到他身前,必然改变方向擦身而过,端的是惊险万分,旁边人看的是触目惊心。
两人一个不停发『射』火球,一个却在那里演练太极拳,一个不能伤敌半分,一个不能前进半步,已经陷入僵局。但这抽髓掌的“炼心弹”技能是以雄厚的内力为保证,独尘子此时显然已经大感不消,他微一咬牙,突然劲力一收,顿时那漫天的火球消失一空。
伊延微微一怔,只见独尘子伸手打开发髻,长发下垂,覆在脸上,手指连弹间,已经点燃了红磷粉,接着咬破舌尖,突然一口鲜血向火焰中喷去。那火焰忽地一暗,随即大为明亮,耀得众人眼睛也不易睁开。
虚空子神『色』大变,高声道:“师兄不可”
独尘子不为所动,衣袖再拂,那火焰顿时窜起数尺,接着他猛地身子急旋,如陀螺般围着火焰连转了十多个圈子,大袖连连拂动,整个火焰陡地拨起丈余,凌空燃烧,便如一座遮天的火墙般,夹着排山倒海之势向伊延压来!这火墙隐隐呈现绿『色』,还没到伊延面前,一股热浪已经席卷而至,登时伊延额前的头发已被烧焦。
那火墙来得快极,转眼间便要扑到伊延身上,他心中苦笑,这一下别说“****劲”,就算是“十合劲”大概也牵引不了这堵火墙,只好双掌齐出,衣袖顿时鼓风飘起,全身真气激『荡』,两股劲力已撞向那堵火墙!
那火墙受这劲气一阻,微微一停,接着缓缓向伊延压去。伊延暗中咬牙,运起少林九阳功,苦苦抗衡。两边围观的人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知道双方已经到了最最凶险的比拼内力阶段。
虚空子在旁边急的连连跺脚,而十足真金也脸『色』苍白,紧张的看着场中的局势。
那火墙缓缓向伊延移动,就在距他身前三尺,却不能再前进半分,显然独尘子内力已经难以为续。而伊延已经修炼到第二十层达到融会贯通境界的少林九阳功此刻才显出威力,只觉的丹田里的内力犹如长江大河,源源不绝的涌入到他四肢百骸,恰恰抵住身前的火墙。
独尘子见状,猛然一声大喝,又在舌尖上一咬,一口鲜血再向火焰喷去,火焰一盛,火墙顿时又向伊延移近了两尺。伊延只好全力催促九阳功,苦苦支持。
在这危机关口,他突然觉的身上一热,接着一股纯阳内劲由手阳明之脉而出,起于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出合谷两骨之间,上入两筋之中,循臂上廉,上肩,上出於柱骨之会上,下入缺盆络肺;接着内息不停,从上颈贯颊,入下齿中,还出挟口,交人中,左之右,右之左,上挟鼻孔,将内息会引,流向气海。(注:其中经脉各处名称参考《灵枢?经脉》《针灸甲乙经》《圣脐总录》《素问?厥论》)
系统内缓缓显示出一行字,忽隐忽现,“行气如九曲珠,无往不利。吸为合为蓄,呼为开为发,全身意在精神,不在气,在气则滞。有气则无力,无气则纯刚。 ”正是少林九阳功运气之道。
在游戏中,高级内功达到一定境界,在符合条件下就会激发出各种不同的功能,如加力(攻击),护体(防御),运气等等,伊延九阳功本已符合境界标准,但是一直以来未能激发,没想到今天在全力运功机缘巧合之下,竟然悟的运气之道。
这时他只觉的气海中一股内息奔涌而出,全身内力激『荡』,已不可不发。他猛然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吟』,只闻的那声音绵泊不绝,以地动山摇之势向周围扩散开去,众人无不听得心驰神摇。一股气旋以他为中心如同海『潮』一样涌向四周,顿时尘土飞扬。场边众人受这内力激『荡』都不由的后退了几步,惊讶异常。
接着他双掌一推,内劲犹如山崩海啸般击向火墙。
“轰”的一声,那火墙受这一击,火焰竟然凭空窜起数丈,体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接着猛的向独尘子压去。
独尘子大惊,使出全力,试图将那步步『逼』进的碧炎推挡回去,可是却毫无作用。眼看碧焰向自己移动,却不能开口停送真气,不然碧焰卷将过来,立时会被活活烧死!此时他脸上已无半点血『色』,一口口鲜血不住向火焰中吐去,要将火墙『逼』回,然而那火墙却丝毫不受影响,仍然缓缓向他『逼』近。
所有人都知道,胜负已分。
虚空子再也按捺不住,高声向伊延道:“朋友请手下留情。”但是他心中明白此刻双方是内劲比拼,如果伊延收回内力,那火墙必然会回击要了他的『性』命,现在只能分出个胜负生死,否则谁也没有办法停下手来。
十足真金眉头紧皱,慕容小仙却玉拳紧握,嘴中喃喃自语道:“臭小子,别干傻事。”
独尘子眼见那火墙已经『逼』到面前,他心中暗叹,只好闭目待死,突然前面火墙一停,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猛的倒飞回去。原来在这最后关头,伊延陡然撤下了内力,那火墙顿时如离弦之箭向他压去。
伊延双臂大张,一招“白鹤冲天”,身体向上直直地纵起丈余,但是这火墙足足有数丈之高,转眼已经到了他的身前,把他困在其中。独尘子急收内劲,但是已经救援不及。周围所有人齐声惊呼,慕容小仙则把双手捂在眼前,不敢再看下去。
突然耳边传来所有人的欢呼声,她忐忑不安的拿下双手,只见伊延平安无事的站在场中,两前臂内旋前伸,左右分开,臂微屈,腕与肩平,两手心徐徐下落,已经收势而合太极,在他身周激『荡』的尘埃缓缓下落。
原来半空中的伊延见火墙已到身前,升势刚尽,突然深吸一口气,双腿连续踢出,身体又上升数丈,已经跃过了火墙。然后才有如大鸟般盘旋落下,正是武当独一无二的“梯云纵”身法。那火墙飞出几十米远,接着轰然扑倒在地,顿时周围一片焦黑,让人看了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接着伊延缓缓散去丹田凝聚的内力,只觉的混身经脉真气流动,顿时气定神闲,精神弈弈。独尘子却一跤坐倒在地,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场边的人连忙围了过来,刚刚这场打斗中的凶险超过前面任何一场,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慕容小仙则恶狠狠的对伊延低声道:“你就是心软,刚刚要是躲不过那火墙怎么办?”
伊延笑道:“躲不过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马快,估计几个小时就追上你们了。”
慕容小仙白了他一眼,知道和这个家伙没什么共同语言。
这时候虚空子和机石子扶着独尘子走了过来,齐齐向伊延躬身道谢。独尘子惭愧道:“多谢朋友手下留情,否则今天大概连我这身骨头都找不到了。”
伊延连忙摆手道:“我赢了也是凭了些运气,独尘兄不必过谦。”
他这句话可以算是出自肺腑,刚刚要不是危机关头领悟九阳功运气的诀窍,大概现在早成了烤全羊了,可是旁人那里能知道,都以为他谦虚,更敬重了几分。
慕容小仙在旁边嗔道:“臭小子,就知道假惺惺。”不过她见到伊延不仅平安无事而且还大获全胜,心中高兴异常,说这话时脸上全是笑意。
虚空子道:“人家都说武当太极神功博大精深,今天见了才知道名不虚传。看来我们星宿在内功方面要远逊与武当了。”
伊延听到对方这么说,也无法解释自己所用的并不是什么太极神功,只好叉开话题道:“星宿的化功****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内功,尤其吸精断髓的威力,足以让人不战而败。”
机石子苦笑道:“化功****虽然厉害,但是神木王鼎却不容易得到,估计我们全派上下也没有几个人有。”
几个人又聊了半天,相互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毕竟在江湖上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可走。接着“日月三子”挥手告别,回星宿海复命去了。
伊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头笑道:“没想到下山做任务的第一仗居然打赢了,看来这两三个月的努力没白费。开门红啊,大吉大利,回去一定向啤酒请几天假。”
慕容小仙凶巴巴道:“想偷懒,没门,接着去后面护镖去。”
伊延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十足真金看着伊延那夸张的表情笑道:“我们再走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回疆小镇,听说那里的哈密瓜和温泉都不错,到时候我们去试试怎么样。”
伊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大喊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好了。”说完纵马向前跑去。
慕容小仙大叫道:“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别让我抓到你。”
三人的笑声在这大戈壁里远远传了出去,渐渐随风化为无形。
就在三人还在向目的地行进时,远在百里外的回疆小镇的一处酒馆内,几十人刀来剑往,正斗的不亦乐乎。只听的乒乓声不绝,店内靠近大厅的十几张桌子都被打的稀巴烂。不时有人从酒馆门口被扔了出去,于是门口也变成了战场。
酒馆靠窗的几十张桌子居然还完好无损,每张桌子上都坐满了看热闹的玩家,有摇旗呐喊的,有品酒观战的,有交头接耳的。
这双方交手的玩家好象也受到鼓舞一般,斗的更是来劲儿。原来这两帮人马平日里就因为做任务有些仇怨,没想到今天正巧在这个酒馆里碰到,所以马上打在一起,双方人数差不多,实力也相当,一时半刻间双方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忽听的门外马蹄声响,接着有人喝斥道:“让开。”只听的惨呼声不绝与耳,刚刚被打出店外的十几个玩家又被人一脚一脚踢了进来,每人身上都多了几处剑伤。顿时店内一片寂静,两帮人马都停下了兵器,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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