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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请君试问东流水

原镜湄把解药喂进杜云山嘴里,萧冷儿这才觉得松了口气,原镜湄在这上面绝不会骗她,这一点她自然相信。不过既然已经落在原镜湄手中,萧冷儿也没想过要逃走就是了,保不准原镜湄什么时候又已经在几人身上下了另一种厉害毒药。

这就是女人,既可以君子,也可以小子。奇怪的是不管她做出什么,你总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像原镜湄三番两次对萧冷儿身边的人下毒让她吃瘪,这件事就像让萧冷儿承认镜湄长得漂亮一样,虽然不简单,但是理所当然。

伸出右手,萧冷儿比出三根手指:“第一件事,不要让我见到苏奉北,实在受不了他那副嘴脸。第二件事,折腾我就好了,别拿烟然撒气。最后一件事,”她叹一口气,“说句实在的,大美人,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不会让萧冷儿活着走下青城山。”

原镜湄秀眉一挑:“杀了你,然后让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怨我一辈子?”

萧冷儿再叹:“你可以随便派只猫猫狗狗杀了我,反正我的武功只怕连天门随便一个有点资历的弟子也打不过。或者让我误食毒药,失足落崖。这种无声无息解决一个人的方法,大美人懂的总不会比我少吧。”

伸手捏她雪白面颊吃一记­嫩­豆腐,原镜湄似笑非笑:“好冷儿不用再继续试探,不管我有多希望你死掉都好,至少问心不在之时,我绝不会让你和我在一起出事,否则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闭了闭眼,萧冷儿笑叹:“大美人总以为我试探你,焉知我不是真的一心求死?”

“你有什么理由求死?”原镜湄反问。

萧冷儿睁眼看她。

“你家世了得,聪明伶俐,生得漂亮嘴巴又甜,喜欢你的人多不胜数,就算不喜欢你的人,被你哄几句,只怕也下不了手杀你。一大群人整日宠着你让着你护着你,生活比神仙还要逍遥,你还有甚理由求死?”

萧冷儿笑听她一席话,半晌悠悠道:“若是我喜欢庚桑楚,却偏要与他生死相搏,恨极了这般做法,想要与他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大美人有甚看法?”

原镜湄笑得更欢:“好冷儿莫要再妄想,你想生想死我管不着,但想要问心的命,只怕你也是求不到。”

“不错,是在妄想。”萧冷儿喃喃道,“既然不能同死,各自好好活着,那也不错。”

原镜湄方觉她今日言行奇怪,已被萧冷儿下了逐客令:“被大美人折腾一晚,我早已累了,大美人莫非想与我共眠?”

原镜湄踩到蛇一样跳起来,提步往外行去:“本姑娘可没有这般奇怪的嗜好。”临出门前,却又想起一事,转身问道,“你可知问心如今在何处,做什么事?”

屋内之人却早已闭上了眼,连声音都是懒洋洋,似这片刻之间便要睡着了一般:“整日在他身边跟前跟后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问我作甚?”

原镜湄想了一想,也确是如此,便不再多言,踏出门去。

关门之声响起,屋内那人却又睁开了眼,心心念念一个人,一夜怎有好眠?

次日中午,几人正在吃午饭,萧冷儿照例是洛烟然一口汤一口菜舒舒服服的伺候着,却听一人来报:“原姑娘,二殿下和三公主已经率领大队人马到了山脚下,请姑娘下去回合。”

应萧冷儿要求,几人只不过由镜湄陪同住在一座偏僻院落里,并不曾见到苏奉北,有任何事也是叫人进来通传。

放下碗筷,原镜湄看向萧冷儿。

吞下最后一块香甜的芙蓉糕,萧冷儿心满意足的倒在洛烟然怀中:“好久没吃这样丰盛的午餐,好幸福啊,大美人真是体贴入微。”

原镜湄无奈看她半分不准备动的样子:“为了回报我的体贴,你是不是也应该体贴一点?”

“人家本来还打算睡个午觉呢。”嘟囔一句,萧冷儿不情不愿离开洛烟然温香软玉怀抱,慢悠悠瞪原镜湄一眼,“哪,我已经把你的体贴加倍还过去了,现在是你欠我。”

原镜湄气极反笑,她自然没指望萧冷儿这张嘴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当下带着几人出了院子,杜云山师徒自然被苏奉北看管,原镜湄叫了两个仆从,便带着萧冷儿洛烟然下山与圣沨一行人会合。

圣沨和馥香浓都是不爱多话之人,平日教内事务更不曾Сhā手,如今庚桑楚和原镜湄都不在,倒叫两人为难。好在几人临走之前庚桑楚早已料到这般情形,让两位德高望重的堂主跟着一起处理教务。当下青龙堂主安抚众人,白虎堂主听天门中人大致汇报情形,圣沨与香浓二人便自退到一边。

但被二人容光所摄,不时偷眼瞧过来的却大有人在。

远远看到山上行下来那几道纤秀人影,圣沨一时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这人纵然聪明,但问心对她的弱点,却是比谁都更清楚,否则只凭镜湄一人,又如何能抓得住她?

人还没走近,那人已挥着手笑靥甜美与他打招呼:“大哥哥,这么快又见面了!”

圣沨无甚反应,星眸中却不知不觉多了丝笑意。

气喘吁吁跑近,萧冷儿一把拽住圣沨右臂,笑嘻嘻对香浓道:“大美人儿,这么久不见,却是想我没想?”

馥香浓淡淡看她一眼,只作不闻。

说话间原镜湄和洛烟然也已走了上来,五人一处,只映得周遭景­色­蓦地容光焕发起来。洛烟然浅浅颔首:“圣沨公子,馥姑娘。”

馥香浓微一点头,萧冷儿看见,却立时大叫起来:“大美人儿小姐不理我却与烟然说笑,怎能如此伤我的心?”

天知她哪里有“说”和“笑”,不愿与她胡搅蛮缠,馥香浓­干­脆背过身去。萧冷儿得意的冲她背影扮个大鬼脸,原洛二女扑哧笑出声来。

那白虎堂主应龙走过来向圣沨三人施了一礼道:“武林盟众人也已经到了,就在离我们一里之外暂作停歇。”

圣沨点了点头,看萧冷儿,此女却只顾东张西望,似半分也没注意应龙说话。应龙顺着他的目光,也自看着萧冷儿说道:“临行前大殿下交代,萧冷儿此女诡计多端,嘱咐我等定要小心看守,万不可放她与扶雪珞一行人会合。”

圣沨有些不悦,冷然道:“她跟在我身边,不会有意外。”

还想说什么,应龙看圣沨脸­色­,却是顿了顿,终究退下去。

见她依然笑嘻嘻无所谓神情,圣沨忍不住道:“你却是半分不生气?”

“我有甚好气。”萧冷儿终于回过头来,笑道,“先前是有些气闷,怎的在庚桑楚和原镜湄手上栽了好几次我还学不乖,又想到这笔债我迟早是要讨回来,倒也不再生闷气来难为自己。”

缓缓向前行去,圣沨道:“我虽不知问心临行前为何要布置成他就在我们当中的假象,但听他吩咐镜湄的话,总觉那般简单,不可能抓到你。哪知果然还是他最了解你。”

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听到最后一句萧冷儿不由失笑:“其实我的弱点人人皆知,只是很少有人能比庚桑楚更利用得当而已。原大美人在一旁看久了,自然也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对付我。”

看她一眼,说到那人之时,她眸中依然坦坦荡荡,半分没有懊恼怨愤,半晌圣沨淡然道:“你说的没错,我也知道,却不知该如何利用。”

上前一步走在他身侧,萧冷儿柔声道:“你我虽道不同,但我却知你向来是坦荡君子,从不屑诡计。这般心志却是我和庚桑楚比不上的。”

圣沨摇头:“世间如你二人聪明者,能有几人,但我却也高兴你能赞赏于我。”

有些意外看他,他洒脱坦白,更出乎她意料之外,一时只觉心中更增温暖,萧冷儿笑道:“无论过去多久,大哥哥在我心中,都有如初见时是神仙般的人物,大哥哥不是我的敌人,却是我的故人。”

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半山处,圣沨停步指山下大队人马和周遭连绵蜀道给她看:“我四人前来中原,部署已有几年,问心苦心经营,无论今遭火往后,迟早我们总要拿下这蜀中要道,楼心圣界必定顺路而来。此次不同往日,我待你虽坦诚,却绝不能私自做主放了你。”

萧冷儿点头:“大哥哥不用向我解释,我怎能不明白这道理。”

圣沨只如不闻,续道:“你我相识以来,也算共历过患难,你总说我在你心中是神仙人物。但我实为嗜杀之人,只是从前不曾在你面前作甚,是以你这样认为。若你见到我其实并非你想像中那般的人物,甚至更不堪,也希望你莫要嫌弃于我,耻于同我为友。”

他甚少一次说这么多话,此刻说这几句,却是真心实意。

萧冷儿侧头看他,容华绝代,诗画难绘,衬巍峨群山,似要就此乘风而去,又怎像尘世中人?还是最冷冽的那一种人。想到相识来总总,他舍命救自己情形,感动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握紧他冰玉般手笑道:“大哥哥莫要再说这些。我与庚桑楚相处多时,又怎能不知大哥哥实际是怎样的人。我说过的话,自然着数,大哥哥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难得的知己故人。”

不由自主便信任她说的话,圣沨终于也觉安心一些。两人执手站在山间,一人黑衣风华绝代,一人白衣清丽脱俗,山风如雾,直看得底下之人不觉痴醉。

这当口一骑飞驰而来,魔教中一些人已拔出武器在手,纷纷喝道:“你是何人!”

并不理会众人,飞驰的马儿直到了山脚边缘这才猛然停顿,一人鸪起绝伦,乘风一般沿着山壁而上,这般急速而来,白衣映着天光,仍是不染纤尘。人影到了冷沨二人面前时终于停下,颜如美玉,姿态清雅,不是扶雪珞却又是谁?

萧冷儿不由自主笑开:“小雪珞如今倒是想着庚桑楚学,走到哪里都风­骚­得紧哪。”

怜惜地瞪她一眼,扶雪珞无奈摇头道:“若非为你,我何故如此,你这就与我回去。”

指了指身边那人,萧冷儿笑道:“这么个天仙般的美人,小雪珞倒是当自己没看见呢。”

退后一步,扶雪珞向圣沨温雅点头,做个请的姿势:“冷儿我必要带走,圣公子若要较量,在下奉陪。”

圣沨却也看也不看他,淡淡道:“我只杀人,不与人比武。”

扶雪珞始皱眉,已听萧冷儿笑道:“小雪珞还是走吧,莫要难为我,我可是愿赌服输。再说,”她朝远处原镜湄努了努嘴,“保不准原大美人又放了什么厉害的毒药在我身上,小雪珞便这般放心要带走我?”

扶雪珞气道:“你……”

“我可是相信你的紧。”打断他话,萧冷儿仍是笑嘻嘻,笑意中却多出三分认真,“雪珞不必担心我和烟然,庚桑楚只不过不愿我妨碍他大计,暂时囚禁我,杀我只怕却还不会。此番交由雪珞做主,夺回青城,我心中却相信你定有这能力。”

扶雪珞愠怒不由自主在她“相信”声中平息,还要说什么,萧冷儿却已拉了圣沨向山下走去,走几步却又回头笑着向他挥手:“雪珞定要一展你盟主英姿,待此间事了,再接我回去。这几天,却是莫要在记挂于我。”

扶雪珞见她走远背影,想说什么,终究也只能暗叹一声。

“为什么不跟扶雪珞一起走?”

萧冷儿失笑:“我既然栽在原大美人手中,自然该给她应有的尊重。”

“就这样?”圣沨回头看她。

萧冷儿略略沉吟:“我并不愿在这时就见到你们兵刃相向。”

“那是迟早的事。”

萧冷儿一笑:“至少不会是为我。”

圣沨微微一怔,不及体会她话,又听她道:“你成为杀手,原本就不是自己的意愿,我却不愿你连花在我身上的时间,也只是打打杀杀。至于雪珞,他虽爱武,却并不好斗,我更不愿他为着我的事情整日受到内心的煎熬。”

圣沨无甚表情,片刻再问道:“就这样?”

萧冷儿顿了顿,笑道:“自然还有些原因,但我却是不愿再说出来。”扶雪珞侠骨仁心,智勇双全,却总因她的原故叫旁人多少忽略了他本身应有的光彩,包括武林盟众人,而他自己,心中也总是下意识以她为重,此番她若不在,对他却只有好处,她相信她能做到的事情,扶雪珞只会做得更好。至于另一个人,心中微微一抽搐,她不愿再多想下去。

她不想说的话,圣沨自然也不会追问。

原镜湄眼见半山上一系列变故,纵然听不到三人说些什么,却也大致猜到发生何事,但两人下来,她倒也不曾多问。

圣沨脾气历来是不大好,又摆明了护着萧冷儿,眼下既然完全可以避免冲突,她又何必自找没趣。不过,回头看馥香浓一眼,不由心中暗叹一声,这萧冷儿,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当然就那般能让人爱不释手。

晚间吃过饭后,萧冷儿原本以为原镜湄至少也要把她和烟然关入房中,哪知他们就此在厅中议事,却半分不避讳二人,原镜湄只笑道,在地宫之时她听的看的难道还嫌少了,此刻若避着她,反而落下个小家子气。

萧冷儿唯有苦笑而已,也不知人家就当真如此瞧她的本事不上,或者又是另一轮诡计而已。

好在她这回的确只打算观望,凡事倒也不做多想。

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趴在洛烟然身上打盹,隐隐约约听原镜湄声音道:“如此,青城派诸人身不由己,扶雪珞向来心地仁厚,活该被我们要挟。所谓武林盟,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面和心不合,哪能当真为一个青城派如此尽心竭力?若我能伺机混入他们之中下毒,此番定可事半功倍,说不得便可使得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之辈一蹶不振。”

又听圣沨道:“他们之中也有些厉害人物,你如何下得了毒?”

“我楼心圣界也不至没出息到在中原只有天门这一个内应,”萧冷儿明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更不理会,却听她又笑道,“况且,若要下毒,我也不必当真混入他们之中,反倒惹人怀疑。”

萧冷儿睁开眼来。

原镜湄立时千娇百媚冲她一笑:“好冷儿,睡醒了?如此,便听一听我的计策如何?”

也不与她兜圈子,萧冷儿直接问道:“不混入他们之中,你却想要如何下毒?”

原镜湄不答反问:“若是你还在他们之中,并不知问心不在我们之列,若想要派人上山来打探,却是派谁的好?”

萧冷儿道:“你们四人各自有绝技,扶雪珞身为盟主,自然轻率不得,除他之外,却是我大哥最为稳妥。”

“正是如此。”原镜湄颔首道,“他们并不清楚山上情况,也并不知问心不在我们当中,必定会遣人上山来,如此就给了我机会。”

萧冷儿皱眉道:“我还是不懂,这却是什么道理?”

原镜湄笑一笑,缓缓道:“在民间流传中,向来只有疫症之类才会快速传染,但好冷儿也懂一些医术和毒药,方知此途妙用无穷,若运用得当,有一些毒­性­,即使只放在一人身上,但是却会通过他的饮食,用水等各方面接触,就如同瘟疫一样,迅速传播给其他人。”

萧冷儿讶然看她:“你用毒竟已出乎我意料之高,达到出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原镜湄笑道:“圣君和问心时常道术业有专攻,我们四人幼时原本都钻研武功,但效果并不甚显著,问心道个人天分和机遇不同,并非就要在武学上才能有所成就,圣君认同此理,多年来悉心栽培我于学医使毒一途。”

萧冷儿喃喃道:“这两父子,不但智慧过人,心胸和眼光都是远超常人,委实天生奇才,不可多得。”

洛烟然看她目光甚是怜惜,正要说话,已听圣沨淡淡道:“你心胸机智,也并不输问心。”

萧冷儿叹道:“他雷厉风行,不拘小节,这一点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是以三番两次被他抢去先机,处处受他掣肘。”

应龙和青龙堂主上官云,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苏奉北,听着几人对话,却是怎么听怎么怪异。

萧冷儿又笑道:“接下来的事,便由我替大美人说了吧。前来查探之人必是我大哥,大美人只要使计令我大哥中毒,在这一点上天下只怕无人能比不得大美人,我对你有信心,然后大哥回去之后,我知他们所扎营之地只有唯一的一道泉水作为饮用和洗漱,大伙儿跟着中毒,是必然之事。大美人只要再略施手段,让大家知道毒的源头便是我大哥,他紫峦山高徒的身份,虽然受人敬重,在年轻一辈当中,却甚为敏感,如此即便明知他也是被人利用,但人人心中俱有了一根刺,加上连大哥这等人,对你楼心圣界的手段也防不胜防,原本信心就不够牢固的武林盟,如此几遭缘故之下,谁还有心营救甚青城,到时你们夺得蜀中,却成了轻而易举之事,甚至从此在众人心里都埋下芥蒂和羞辱,日后瓦解我武林盟,想来也并非难事。”

一番话说来丝丝入扣,馥香浓几人听得各自叹服,若非萧冷儿所说,在座众人只怕要纷纷叫起好来。原镜湄神­色­奇异看她半晌,叹道:“难怪问心要引你为他知己,他心思难测,却只有你能把握得如此之准。”

“你们几人多年来合作默契,的确非我等朝夕可及。庚桑楚运筹帷幄,也属难得。”复又闭上眼,萧冷儿淡淡道,“但他素来自负,一向只把我看入眼里,对其他人知之甚少,此举未免看清了雪珞和我大哥。”

原镜湄甚感奇怪,还待多问,看萧冷儿神­色­,却已是不愿多说了。

次日晚间三更,萧泆然悄然上山,却是夜探天门,而非青城,原镜湄等人知获消息,匆匆赶去。

萧冷儿面前一盏清茶,安之若素。洛烟然问她:“你昨晚明明已经知道他们的诡计,心里却是半分也不着急?”

萧冷儿饮茶,问她:“我那佩如姐姐,你与她相处这几日,可有看出她的‘专攻’在何处?”

洛烟然摇头,萧佩如并不是容易亲近之人,况且她隐匿甚深,只怕除了萧冷儿兄妹,这紫峦山下来的仙子般人物,连扶鹤风也是看不透。

萧冷儿又笑道:“你当真以为今晚上山的只有我大哥一人?”

洛烟然听得愣怔,随即恍然:“昨夜你是故意误导他们!”

萧冷儿笑道:“我身边之人,各个倒也算得上深不可测。扶雪珞和我大哥武功自是不必说,洛云岚于火药和机关一途,无人能及,说到见识广博,他自恃虽高,天下间这等过目不忘、慧眼如炬的本事,却又有谁能比得过我佩如姐姐。”向她眨眨眼,“不必太过忧心,咱们只等着看戏便是。扶雪珞这武林盟主,自己当得无甚动力和信心,我对他却是一百个放心。”

洛烟然颔首:“雪珞天生便有种卓尔不群的服众的气宇,他自己却是不知。”

两人不再多言,专心煮茶,倒也乐得其中。到了后半夜,便传来消息,萧泆然武功卓绝,无人是其对手,斗得半晌,守在天门众人几乎全部重伤,挟持原镜湄,随后圣沨香浓二人赶到,却又被迫放了镜湄。但他再厉害也好,整晚却依旧徒劳无功,不曾救到杜云山,为他所伤的弟子,大多是天门之人,说到底镜湄等人并不太放在心上。

由此萧洛二女也安下心好好睡觉去。

次日清晨,两人还在睡意朦胧中便被匆匆叫醒。到大厅之时,原镜湄正满目愠怒。一见萧冷儿便指了她道:“是不是你给扶雪珞等人通风报信?”

萧冷儿失笑:“大美人儿,我可是由你亲自监守的,传说身边连一只苍蝇也不能自由飞过。”

原镜湄自然知道,她只是不甘心而已:“昨夜我明明有对萧泆然下毒,为何他们此刻却无事。”

“你确定我大哥真的中毒?”萧冷儿反问道。

原镜湄一怔,已听萧冷儿续笑道:“你只注意到我大哥,却不曾留意我姐姐。大美人啊大美人,我大哥自是由萧如歌悉心栽培的高徒,但佩如姐姐却是楼心镜明一手调教,你们跟了楼心月二十年,他却是不曾告诉你们,楼心镜明在智慧见识上同样是不世出的天才?”

原镜湄紧盯着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佩如并不懂用毒解毒之道,严格的说她武功比起我想必也好不了多少。但她却有一项绝技,类似传言中的东瀛忍术,昨夜所有人都以为我大哥是一人前来,却不曾知道,其实姐姐就跟在大哥身边。”

原镜湄终于变了脸­色­。

萧冷儿笑道:“佩如姐姐虽然不懂用毒,但大美人你的本事,却有谁敢不提防?我那姐姐见识之广,只怕你们难以想象,若有她在一旁观察,任何武功招数,暗器毒药,甚至在场每个人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眼睛。”

原镜湄吸一口气:“你是说……”

“不错。”萧冷儿笑道,“我是说,你以为大哥昨夜中毒,不过是他刻意制造假象给你。”

原镜湄还待说话,门外已匆匆进来一人通报道:“萧泆然一行人在外叫嚣,让原姑娘带杜云山一­干­人质出外与他几人见面。”

原镜湄气得紧:“我为何要听他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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