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喜欢住在自个儿家里,心里踏实。”她推开他站了起来。
“行,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他爽快地答应了。
此刻的江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道垂涎已久的盘中美食,吞下肚是迟早的事,不过在美食下肚之前,不防先来点餐前酒,酝酿一下气氛。
送完江蒙他回了威尼斯酒店,刚用门卡打开房门,两条肉呼呼的胳膊就攀上了他的脖子。
“把你的小美人儿送走了?”何玉莹媚笑着说。
他顺手关了门,扯开她说:“你在我这儿住了两天了,就不怕你家程大少怀疑?”
“什么我家程大少,他当我傻子呢?吊着我又不可能和我结婚,我干嘛要为他守身如玉?”她撇撇嘴。
“最好别让他起疑,那也是个狠角色,万一被他发现了,我和他撕破脸不说,还不晓得他会怎么对付你。”
“放心吧,我给他说了到一个小姐妹家住几天,他不会怀疑的。”何玉莹帮他脱下大衣挂在衣橱里,“这一次我们的计划还算圆满,拆散了她和沈斌,你是得偿所愿了,我呢,也算是报了那一耳光的仇,可怜了珊珊,沈斌现在理都不理她,另觅新欢去了。”
崔志浩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不管你和江蒙过去有什么恩怨,她现在是我的人,你得把对她的恨烂到肚子里。”
何玉莹打掉他的手,佯装生气:“哟,现在有了小美人儿,就把我弃之如敝履了?”
崔志浩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晃了晃酒杯:“她在我心目中和外头那些女人不同,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从她十几岁开始我就想得到她,经过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能如愿以偿。”
“唉,你们男人都一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个字,就是贱。”何玉莹走到他后面环住他的腰。
崔志浩仰头一口气喝光酒,转身搂住她,轻佻地笑:“要不要一起去洗鸳鸯浴?”
“坏死了。”
沈斌和魏辰东到江城当晚住在江边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放下行李后魏辰东以前在军校的几个同学开车来接他们去吃饭,吃晚饭又请他们去夜总会玩。
回到酒店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沈斌出门的时候忘了带电话,回来才发现有几十个未接电话,一翻看,多半是迟晓蝶打的,他皱了皱眉,扔下手机去浴室洗澡。
刚走到门口,手机又响了,他回头对魏辰东说:“你帮我接下电话,说我睡了。”
“这么晚了怕是你的迟美人查岗吧,我接恐怕不好吧。”魏辰东开玩笑说。
“这女人烦死了,还真当自个儿是我女朋友了,缠得我快窒息了。”
“斌子,你这话说的,都住在一起同居了,还不是你女朋友。”
“各人对女朋友的定义不同吧,不是我喜欢的人就不算我女朋友。”他扬扬眉。
“不喜欢人家干嘛要专门租套房子住在一起?”魏辰东不解。
他一时语塞,过了许久才说:“她身材和江蒙很像,连抱在怀里的感觉都一样。”
“呵,替代品啊?”魏辰东恍然大悟,又叹息一声,“你和江蒙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分手?真要是喜欢人家就别错过了,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不容易。”
“除开那事儿,她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她,哪怕是她不喜欢我都没关系。”沈斌决然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吗?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看能不能原谅她。”魏辰东追问。
他缄默了一会儿,推开浴室的门:“我进去洗澡了。”
沈斌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又响了,魏辰东走过去接听,果然是迟晓蝶,他照沈斌的意思敷衍了她几句。
第三天,魏辰东的一个大学同学开车送他们去了江县。
旧的县委大院早就拆了,他们沿路打听着到了新的县委家属区,看着一栋栋漂亮气派的楼房,两人面面相觑,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前几年我听说豆芽菜的爸爸,就是以前的江县长提拔成了县委书记,我们去门卫室打听一下江书记住在哪一栋。”魏辰东说。
沈斌点点头。
两人走到门卫室,魏辰东递上证件说:“我们想问一下江书记住在哪一栋。”
四十多岁的一个中年男子,低头仔细看了他的身份证,又递回他:“江书记去年就去世了。”
“你说什么?”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中年男人扫了他们几眼,清楚地说:“江书记去年心脏病突发从复式楼的楼梯上摔了下来,送到医院后没有抢救过来,当天就……唉……”
“那他的女儿呢?是不是还在江县?”沈斌急忙问。
“你们说的是江蒙吧?江书记死后不久她就去了外地,他还有个女儿去省城读大学了。”
“江蒙?你说江书记的女儿叫江蒙?”沈斌激动地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手。
“是啊,江蒙是他的亲闺女,前阵子还回江县了,她提着行李走那天还和我打了招呼呢。”中年男子对沈斌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你刚才说江书记还有个女儿?”魏辰东诧异地问。
“是继女,江书记的续弦带过来的,叫珍珍,在天安读大学。”
“是她了,江蒙就是豆芽菜。”沈斌喃喃说。
“你确定豆芽菜就是我们在海市认识那个江蒙?”魏辰东看着他。
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在心中激荡,萦绕,他失魂落魄地怔在那儿,过了很久才重重地点头。
“难怪啊,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似曾相识,现在仔细想想,从大致轮廓还真能找到她小时候的模样。”魏辰东说,又问那中年男子,“她家住在哪一栋?我们想去看看。”
“你们是……”
“我们和江蒙是朋友。”魏辰东解释,“想去看看她的继母,随便问问她现在的情况。”
“那请两位把身份证都拿出来登记一下。”
魏辰东见沈斌还在发呆,用手肘碰了碰他:“你的身份证。”
沈斌这才回过神来,忙打开手包拿证件。
江县这几年经济发展迅猛,昔日破旧的县城如今改新换貌,平地起了不少高楼大厦,连街道都齐整宽敞了许多。
从县委家属楼出来,两人一路步行,一路无话。
“斌子,你和江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魏辰东打破了沉寂。
沈斌沉默不语。
“想不到江蒙小时候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长大后出落得这样水灵。”魏辰东又说。
“她小时候就好看。”沈斌纠正。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小时候你可是立志长大以后要娶她当媳妇儿的,就这么放弃了?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魏辰东瞥他一眼。
沈斌又陷入了沉默。
难言情伤,难解思量。
他就差剖开胸膛把一颗滚烫的心双手奉给她了,她可以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讨厌他,可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要背着他和崔志浩……
一口浊气哽在胸口,他一回想起那日在酒店的情景就觉得五内俱焚。
燕京商厦三楼的Dior专卖店。
崔志浩坐在店里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注视着正站在试衣镜前的江蒙。
黑色的小西装裙很衬她,腰线收的尤其好,突出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和美好的胸部,乌亮的长发瀑布般地直垂腰际,美丽的脸蛋神情淡漠,给她平添了几分冷艳的气质。
崔志浩走过去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对着落地镜咂咂有声:“蒙蒙,你看我俩多般配,称得上郎才女貌这四个字吧?”
“是豺狼的豺吧?”江蒙轻蔑地看着镜子里的他。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这株带刺玫瑰的刺儿给拨得干干净净的。”崔志浩揽住她细腰的手收紧了。
像是条件反射,江蒙全身绷紧,她从心底抗拒他任何亲密的举动,崔志浩还算识趣,从不曾过分亲近她,可她清楚是早晚的事,躲不掉的。
真到了那一天,她是宁死不从的,豁出去了和他同归于尽,海市告不倒他,她去北京告,就算告不倒他也要让他声败名裂。
因为是熟客,店员拎着十几个购物袋跟着去了停车场。
见她一丝笑容都没有,崔志浩讨好说:“蒙蒙,等春节的时候我陪你去巴黎购物,那时候应该可以买到最新款的春装了。”
“春节我想留在海市。”她绷着脸。
他讨了个没趣,又不甘心地说:“春节我们去旅游怎么样?你不想出国,我们可以去云南,去三亚,去西藏。”
江蒙忽然笑了:“崔志浩,你晓得你现在像什么吗?”
“嚄?”
“跳梁小丑。”她语声缓慢,面带微笑,“你一个下作的小人先是威胁逼迫我,目的达到了,又在我面前扮演言情剧里的痴情角色,也不嫌恶心?”
崔志浩脸色很难看,半响后,他竭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蒙蒙,别和我斗气了,咹?我不管做什么事,不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吗?”
江蒙眼底的鄙夷越发深了,她挣开他放在腰际的手,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晚上仍是在金鼎名雅吃饭娱乐,崔志浩非常喜欢领她上这儿来招摇过市,原因不言而喻,沈斌那帮人是把这儿当成饭堂和麻将室的,一个月起码有25天都在。
就算沈斌不在也没关系,他那帮哥们见到了自然会告诉他,崔志浩和他曾经的妞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今天在会所门口就撞上了,他刚扶着江蒙下车,就瞥见沈斌从他的捷豹XJ下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个从小斗到大的男人隔着数米远的距离对峙着。
“亲爱的,怎么不进去?”打扮得娇媚动人的迟晓蝶走近挽住他的胳膊。
她一向有眼力劲儿,认出江蒙就是那晚送上门求沈斌要她那女人,小嘴一歪,扯起一个嘲讽的笑。
那一晚遭到的冷遇,羞辱仿佛还历历在目,江蒙垂眸盯着脚尖,抓住手袋的手轻颤。
两拨人订的都是二楼的豪华大包,崔志浩揽着江蒙进了楼梯口旁边的一间,沈斌经过的时候,门还没关,她娉婷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门被服务员缓缓关上了,心里空荡荡得像是最珍贵的东西弄丢了。
饭吃过了照常开台子打麻将,烟叼着一直没断过,一支接一支,坐在旁边的迟晓蝶被熏得咳嗽,抗议几次无效,噘着小嘴跑外头透气去了。
手气好得惊人,自摸点炮抢杠轮着来,不大会儿功夫面前就堆了几摞钞票。
程峰上次差点被他掐死,虽说后来两人和好了,可他还耿耿于怀呢,为个女人连好几年的兄弟情分都不顾了,说翻脸就翻脸。
“你最近很旺嘛,情场赌场兼得意。”他恶意地说。
沈斌面无表情,嘴里喷出一大口烟雾。
“斌子哥,你的新女友真漂亮,又特会撒娇,像是南方人吧?”何玉莹Сhā了句嘴。
那场阴谋最大的受益者是崔志浩,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是她的好姐妹林微珊,直到现在她还在为她愤愤不平呢。
“我那天问她,她说她是瑜伽教练,正巧我那健身会所最近在招人呢,请她去我那儿好了,我给她开双倍工资。”她故意说。
“人斌子会稀罕你的双倍工资?女朋友上个班也只是当消遣打发时间。”程峰说,又看了沈斌一眼,“斌子,你这新女友真不错,比先前那个漂亮多了,性情也温柔。”
沈斌忽然推了面前的牌,冷声说:“不打了。”
站起身,赢的钱也不要了,拿了椅背上的大衣就往外走。
“咣当”的摔门声后,何玉莹扬声说:“哟,谁又惹沈大少爷生气了?”
旁边一个牌正打在兴头上的人说了句公道话:“你们这对狗男女太不地道了,一唱一和的硬生生地把人沈斌逼走了,崔志浩最近多张狂啊,搂着那小妞恨不得全海市的人都看见,他不就是故意跌斌子的面子吗?你俩还拿着刀子往他伤口上戳,也忒不厚道了。”
程峰有些讪讪的,没吭声。
那人瞄了何玉莹一眼:“斌子走了你顶上吧。”
何玉莹应声坐下,哗哗的麻将声重又响起。
沈斌冲到会所门口,正准备上车的江蒙无意识地一抬眼,正和他四目相对。
他脑海里掠过县委大院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蹲在院子中间的大槐树下正在看一群蚂蚁搬家,他悄悄地走过去,站在旁边盯着她看。
她白净的小脸神情专注,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蝴蝶的翅膀。
大队蚂蚁长途跋涉到了他的脚下,她目光一路跟随,一仰脸就看到了他。
“你不许乱动。”稚气的声音命令的口吻。
他冲她坏坏一笑,小皮鞋轻轻一碾,一大片蚂蚁立即就在他脚下丧命。
“你……”她气得泪光闪闪。
他不慌不忙地蹲了下去,就等着她眼里的那汪泪漫出眼眶。
江蒙上了车,崔志浩“呯”地关了车门,挑衅地冲他挥挥手。
她站在他家门口,低下骄傲的头,谦卑地说:沈斌,我求你,求你要我。
他忽然冲了过去,猛地推开崔志浩,拉开车门强行把她拖下车,崔志浩扑上来和他抢人,他抬腿一窝心脚踹过去,崔志浩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蒙蒙,跟我走。”他拉起她就跑。
只是犹疑了那么一秒钟,她就跟上了他的脚步,跑了一小段路,高跟鞋拐了一下,她弯腰脱下鞋子扔掉,跟着他继续跑。
迟晓蝶跑出会所,四处张望了一下,马上就发现了目标,边追边喊:“哎,斌子,你去哪儿呀?等等我。”
他拉着她的手一直跑进停车场,拉开捷豹XJ的车门,他塞她进去又低头替她系好安全带。
车缓缓驶出了停车场,随后赶到的迟晓蝶气得直跳脚,经过会所的时候,崔志浩从后备箱取出一把扳手,追过去用力砸向捷豹XJ,“咣当”一声巨响,后车窗裂成了蜘蛛网状。
沈斌降下车窗不断提速,风从豁开的窗口灌了进来。
江蒙的长发乱舞,遮住了视线,只听见耳畔呼啸的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闻到了腥咸的气息,隐隐听见几声海鸟的低鸣和潮汐的起伏声,她拂开脸上的乱发,赫然发现已经到了海边。
捷豹XJ斜斜地往海里冲,一路海水四溅,江蒙惊叫出声,双手死死抓住安全带,只觉得一颗心就快要蹦跳出来。
“吱嘎”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江蒙猝不及防,头差点撞上了挡风玻璃。
他转脸看她,黑眸闪着光,她还来不及抚平紧张的情绪,他已重重压了过来,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住她,舌头顶进去肆意舔舐搅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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