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蒙在沙滩上坐下后,下意识往四周扫描了一下,没见沈斌的人影。
“你在找你男朋友吧?”坐在她旁边的一位**事笑着问,“我刚才看见他和魏总往玩蹦极的那个方向去了,你怎么不和他一起?”
“我不太喜欢那样惊险的项目。”
“江蒙,你好福气啊,你男朋友长得真帅,开的车也拉风,不过他好像挺长时间没来接你下班了吧?我看你天天都是坐公交车。”**事又问。
“哦,他最近工作比较忙。”江蒙敷衍一句。
“江蒙,你可得把你男朋友看紧一点啊,小心被人抢走了,很多女孩都喜欢他那一款,现在女追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再说……”**事及时止住话,只是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眼。
江蒙对她的后半句话心知肚明,再说你长得又不是多漂亮,小心你男友移情别恋。
她恨死沈斌了,分手了还让她不得安宁,转念一想,他这次在同事们面前亮亮相也好,前阵子已经有好几个人问她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她再怎么否认,也敌不过她们同情的目光。
这样想来,她也就释然了,总算堵住了悠悠众人之口,可以清净不少日子了。
沈斌和魏辰东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大本营,江蒙不免好奇,这么长的时间这两人上哪儿去了?
晚饭是去海鲜一条街吃的,她自然被安排在沈斌身边坐下,他对她不冷不热的,从前的二十四孝男友自然是不见了,以前和他一起在酒楼吃饭,他可是把她照顾地无微不至,夹菜添汤自不必说,有时还帮她擦嘴。
江蒙可嫌他腻歪了,吃个饭还关注着她,那双桃花眼就钉在她身上直转悠。
在家就不同了,那套200多平米的跃层范围之内,他沈斌就是大爷,吃饭她江蒙得把碗筷递在他手里,一碗饭见底了,空碗就往她跟前一伸,电饭煲就在一米远的距离他都不愿意走几步去添饭。
如果是周末,碰巧那天他又得外出,江蒙铁定是睡不成懒觉的了。
“妞,我那件米色条纹衬衫怎么找不到啊?”
“妞,我今天得去见一个重要客户,你起来帮我看看搭配哪条领带比较好?”
“妞,我赶时间,你去帮我把牙膏挤好,漱口水倒好。”
“沈斌!”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母狮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对着他龇牙咧嘴。
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醒真恨不得去厨房提把菜刀把他剁得稀巴烂。
自从江蒙和他同居后,他吃水果的时候连葡萄皮都没剥过,全是她这个受欺压的小媳妇儿一颗颗剥好了塞进他大少爷嘴里,西瓜苹果香梨之类的得切成小块放盘子里送到他手里享用,他懒劲儿上来了往沙发一躺:“妞,喂到我嘴里来。”
他的罪行罄竹难书,沈大少爷在家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角色,扫把倒地都不会弯腰去扶一下。
她就纳闷了,人前人后咋就这么不同呢?问他,说你在人前作秀啊?
“傻妞,我是男人,在外面得照顾着你,宠着你啊,要不你多没面子啊,旁人还以为我不重视你呢,你家呢,你就是我沈斌的小媳妇儿,得伺候我。”他又爱又怜地捏捏她的脸蛋。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沈斌别说帮她盛汤舔菜了,连正眼都不瞧她,自顾自地大快朵颐,和她的一众同事谈笑风生,那些个对他皮相气度倾慕已久的年轻美眉们完全忽视了满桌的海鲜佳肴,个个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心里不难过是假的,旁边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半个月前还和她同床共枕,抱着她光滑柔软的身子激烈地在她身体里进出。
那顿饭她吃得味同嚼蜡,连她最爱的大闸蟹也失却了鲜美的滋味。
吃过饭后,老板魏辰东请大家去KTV唱歌,开了好几间大包厢,怕同事们看出端倪,她只得和沈斌在同一个包厢,还坐在一处。
沈斌很快和她一帮同事打成一片,拼酒玩筛盅唱歌他样样不输给人,把十几个男士全灌趴下了,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悠然自得地唱歌。
美眉们全凑在他跟前献殷勤,自认为歌喉不错的还要求和他对唱情歌,只是唱歌嘛,他倒也来者不拒,像个绅士一样彬彬有礼地一一回应。
江蒙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一偶,心里鄙夷地想,你还真当自个儿是皇帝了,这么多女人围着你打转,又恨那些**事不自重,明明晓得沈斌是她的“男朋友”,还这样无所顾忌地去亲近他。
实在是看着心烦,她起身走出了包厢,关门的时候手重,门“呯”地一声。
这间KTV就在离海边不远的地方,出了大门后,她信步向沙滩走去,沿着长长的海岸线走到一块大礁石坐下。
听着海浪的呼吸,沐浴在清凉的海风之中,她的心情慢慢平静了,脱掉高跟鞋两只脚丫伸进海水里扑腾。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些凉意,祼露的手臂泛起了鸡皮,她赤脚踩在沙滩上往回走。
挂在胸前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魏辰东的号码。
“蒙蒙,对不起,今晚和公司的几个高管在一起喝酒,我喝了不少,恐怕不能送你去医院了,我刚才给斌子说了,他送你去。”魏辰东歉意地说。
江蒙怀疑他根本是故意的,魏辰东和霍睿东感情很深,数月来他每晚风雨无阻地送她去医院,陪着她一同离开,出差他都安排公司其他人去,怎么可能因为和几个属下喝酒而耽误送她去医院?
“东子哥,我自己坐出租车去好了。”
“蒙蒙,能来这片海域游玩的多半是有私家车或者像我们一样包车来的,出租车不会在这儿揽客的,如果你不要斌子送你,你今晚就去不了医院了。”魏辰东坦言说。
“东子哥,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为我和沈斌制造在一起的机会?你希望我俩和好对吗?”江蒙问。
魏辰东沉默片刻,直言道:“就算我这个当哥的多管闲事吧,蒙蒙,就算是睿东被你唤醒了,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是有婚约的人,你和斌子真的很般配,他这个人天生狂傲骄横,只有你能治得住他,说实话,他是把你当成眼珠子一样爱护的,你要错过了,上哪儿去找这样对你真心实意的人?纵然他有千错万错,就凭他对你的一颗真心,你都应该原谅他。”
“东子哥……”
“蒙蒙,今儿斌子是不愿来的,我大清早去他家硬是把他给拉来的,你待会儿就给他说几句软话哄哄他,他准保心就软了。”
“东子哥,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大了,不是你想象得那样容易重归于好。”江蒙认真地说。
“不就是你去医院探视睿东的事吗?还有那个迟晓蝶,多大的事儿啊?那孩子要真是斌子的,我来替他养,反正我一个人多个孩子还热闹些,那女人说到底也是为了钱,斌子要真不娶她,她还能去自杀不成?我做主给她一笔钱,买断她和这孩子的呣子情,你不用担心她不会不会同意,那女人我一眼能把她肠子看穿,她哪儿是真心要这个孩子,纯粹把这孩子当成筹码来交换荣华富贵呢。”魏辰东分析说。
江蒙哭笑不得,这东子哥为她和沈斌考虑地也太周到了吧?连迟晓蝶肚子里的私生子都愿意替沈斌养着。
“东子哥,你继续喝酒吧,我回KTV去找斌子。”
收线后,她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了,从这儿开车到医院至少得一个小时呢,她赶紧往回赶,在KTV门口正好碰到沈斌,他站在那儿手里把玩着车钥匙,讽刺说:“我还以为你掉海里淹死了,早晓得你是这样没有心肝的女人,那回在海边就不会救你。”
“现在可以走了吧?”她懒得和他扯这些废话。
车开到半道上抛了锚,沈斌下车打开车前盖查看,江蒙坐在车里急死了,晚去一分钟就少和霍睿东说一句话,那么,唤醒他的机会就少了一分。
过了一会儿,沈斌走过来说:“下车。”
“干嘛?”
“车发动机坏了,我得喊人来拖车,你坐出租车去吧。”他轻飘飘地说。
江蒙脑袋伸出车窗一看,正是高速公路上,哪儿能拦到出租车?
“你故意的吧?”焦虑之下,她口不择言。
他咧嘴笑了:“江蒙,敢情我沈斌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卑鄙?你现在就是躺在霍睿东的床上去,我的心也不会疼一下。”
“你……”江蒙气红了脸。
“我劝你别把自个儿估量得这么高好不好?你以为我还是那个疼着你宠着你的沈斌?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何必把心思花在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身上?我要拿对你这份心随便对任何一个女人,只怕别人早就和我郎情妾意了,而你呢,除了伤我还会什么?”他俊脸带笑,声音却冷得像冰。
“麻烦你帮我叫部车来。”她忍气吞声地说。
“果然是一天也舍不得不去见他。”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从他眼里话里觉察不出一丝的妒意。
江蒙撇开脸不理他,听见他打电话给朋友借车。
今晚的风很大,江蒙和他正好站在风口,他体质一向好倒没觉得什么,吹了一会儿冷风江蒙受不了了,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清鼻涕长流。
“你傻啊,有车不坐要吹风。”沈斌斜乜她一眼。
“你朋友什么时候能到?”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鼻涕。
“至少也得半小时吧。”
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零点le,海市是沿海城市,白天和早晚的温差很大,江蒙只穿了一件长袖的及膝连衣裙,凉风吹在祼露的肌肤上,冷得她浑身直哆嗦,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沈斌站在车旁抽烟,似乎对她漠不关心,江蒙实在是冷得受不了,拉开车门坐le进去。
坐在车里她想,东子哥恐怕要失望le,认识沈斌这么久,包括童年时代,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她冷淡过,即使是他误会她和崔志浩苟且那会儿,他眼里对她是滔滔的恨意,而不是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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