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和斌子
江蒙当晚就住了院,在住院部的心内科病房,吊了几瓶药水后,她高烧很快退了。
傅晓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体温总算是正常了。”
楚楚坐在床沿,看着昏睡中的江蒙,很是担忧:“医生说她的心脏有疾病,那是不是说她有心脏病啊?”
“医生也只是怀疑,要等早上门诊上班以后,作了检查才晓得,但愿医生只是危言耸听。”傅晓说。
“我们要不要给沈斌打电话告诉他江蒙生病了?”
“等她醒了再说吧,要不她会怪我们自作主张的,再说她和沈斌不是早分手了吗?”傅晓摇了摇头。
“她最近和那个肖剑走得挺近的,要不要通知他一声呢?”楚楚又问。
“要吗非要给男人打电话?我俩不可能照顾她吗?”傅晓白她一眼。 hIhuT
如今“蒙蒙美衣坊”请了三个客服,她俩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了,空余时间多了许多,可这样一来,网店的成本就高了,赚的钱比前几个月减少了,不管怎么说,也比出去上班强,时间安排上还比较自由。
江蒙一直睡到9点多才悠悠醒转,眼波转了转,发现自个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吃了一惊。
“我怎么会住院啊?”
“你昨晚在客厅晕倒了,幸亏楚楚凌晨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了,要不天气这么冷,你在瓷砖地上多躺几小时,病情不加重才怪,没准还会转成肺炎。”傅晓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感冒发烧干嘛要住院啊?小题大做浪费钱。”许是刚睡醒,她苍白的脸颊漾着淡淡的红晕。
“江蒙,医生怀疑你的心脏有疾病,让你住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傅晓说,见她一副费解的样子,又补充一句,“只是怀疑,你别太紧张。”
“唔。”她懒懒地应了声。
心脏病?她压根儿不信自个儿会有这么严重的病,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10点多的时候,两个女孩陪她去做了彩超,刚回到病房,护士小姐走进来从她胳膊上抽了一管血去做检查。
江蒙有晕血的毛病,小时候跟着爸爸上街,碰巧目睹了一场车祸,看到那个被撞的人血流满面的样子,她当街晕了过去。
家里头杀鸡宰鸭她从来不敢看,每次都躲得远远的,幸亏现在去市场买家禽之类的,摊主会帮你杀好清理干净,不用再自个儿杀生了。
她无意瞥见护士小姐手里满满一针管的鲜血,头一阵晕眩,才有一丝血色的脸蛋瞬间就变得苍白。
“江蒙,你休息会儿吧,医生不是说下午才出结果吗?”傅晓帮她掖了掖被角。
“彩超结果应该很快吧。”楚楚Сhā了句嘴。
“走,我们去医院附近给江蒙买点吃的回来。”傅晓拉着她出了病房。
“刚才你跑回彩超室去干吗啊?”楚楚侧头问她。
傅晓心情很沉重,缓缓说:“彩超室的医生说江蒙的心脏比普通人少了半个瓣膜,闭合不好很容易感染,估计会做手术。”
“平时没听她说感觉心口不舒服之类的啊?”楚楚睁大眼。
“刚才我用手机上网查了查,有的人保护得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大多数人会在成年后因为其他突发性疾病影响到心脏,比如感冒发烧之类的,病毒一旦入侵就很容易感染。”
“啊?那怎么办?”
“置换人工瓣膜之后就没事了,恢复后少吃动物内脏,尽量减少剧烈运动,绝大多数动过此类手术的人和正常人无二,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种属于常见病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快成专家了。”楚楚好奇地问。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缺心眼儿?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上互联网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傅晓用食指在她脑门上杵了杵。
“疼,说话归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啊,”楚楚撅嘴,又担心地说,“不管怎么说做手术也是大事了,我们要不要通知江蒙的家人啊?”
“她哪儿还有什么亲人?仅有的妹妹在念大学,和她还没有血缘关系,她那个继母怎么可能管她?前年的时候差点把她卖了。”傅晓感叹说。
“啊?差点把她卖了?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继母还是人贩子?”楚楚一脸诧异。
“江蒙只是简单和我说了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傅晓又笑笑说,“也许是我想多了,如果病情不严重药物能控制的话,也可以不用动手术的,”
“阿弥陀佛,保佑江蒙平安渡过此劫,动手术会留下疤的,她锁骨这么漂亮,夏天不能穿低领的衣服岂不是可惜了?千万别在胸口给她划一刀啊。”楚楚双手合十,表情无比虔诚。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的确是和傅晓说的八九不离十,心外内科的医生并没有安排江蒙住到外科病房去,只是每天开了大量的药品让她输液。
傅晓跑到医生办公室去问,问是不是不用动手术了。
“现在还说不好,她炎症很严重,先消炎吧,观察观察再说。”医生回答得模棱两可。
傅晓急了,追问道:“医生,她究竟用不用开刀换心脏瓣膜呀?你给我个准信儿啊。”
“她结婚了吗?”
“没有。”
“换心脏瓣膜后要长期服用抗凝药品,这种药物容易引起胎儿流产,除非怀孕期间换成静脉注射替代药品,每十二小时就要注射一次,对普通人来说比较麻烦,除非你有私人的保健医生。”
“您的意思是在她结婚生子之前,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置换人工瓣膜?”
“治疗一段时间看情况吧,咹?”医生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马上要去门诊上班了,下次再聊吧。”
谁爱和你聊天了?傅晓瞅着中年医生锃亮的秃顶很是愤懑。
肖剑很快得知了江蒙住院的消息,当天就提着花篮和水果到来医院看她。
“我上次回海市咋一见到你,就觉得你不对劲儿,短短的一个月时间瘦了这么多,一定是身体有病,劝说你到医院看看,你还不肯,这不,我猜得果然没错。”他忍不住埋怨说。
“没事,人吃五谷杂粮,生病也很正常。”江蒙淡淡一笑,指着椅子说,“你坐吧,谢谢你来看我。”
“跟我还客气?”他坐下后又问,“斌子知道你住院吗?”
“我没告诉他,昨天上午我打电话回单位请假,也只是说请事假,连东子哥也不知道我住院了。”江蒙回答。
“你这样做是不想让斌子知道你住院了,对吧?”
“我以后都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了。”江蒙垂下眼脸。
“想吃什么水果,我帮你削。”他岔开话。
“随便。”
“吃个橙子吧,补充维生素C。”他从果篮里挑了个新奇士用手剥,笑笑说,“瞧我这记性,忘了顺便买把水果刀来。”
“不用了,手剥着费劲儿,我打电话让傅晓带把水果刀来,反正晚一点她们忙完了网店的事儿会来看我。”
“剥个水果有什么费劲儿的?你是病人,又是女孩,照顾你应该的。”
也许生病的时候人是最脆弱的吧?有人专程到医院来探望你,江蒙感到心里头蛮温暖的。
不知不觉中,江蒙在医院已经住了一个多星期时间了,天天躺在病床上她感到无聊透顶,傅晓和楚楚白天要忙网店的事,只能在6点钟以后到医院来看她,整个白天就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肖剑开头几天倒是天天往医院跑,每次都带一大束鲜花和各种上市的新鲜水果,后面几天人影也见不到了,只是每天象征性地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她的病情,再也不复从前的殷勤了。
“江蒙,我看这个肖剑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见你病老不见好,如今连人影都瞧不见了。”楚楚忿忿地说。
“我和他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来看望我,我很感激,他不来了,我也不觉得缺少什么,我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好姐妹吗?”江蒙恬淡地笑,“再说了,你也别把人想得那么坏,许是他这几天比较忙,抽不出空闲时间来医院。”
“切,时间就像是海绵一样是挤出来的,我就不信他忙得每天连半个小时时间都抽不出来?”楚楚撇撇嘴。
“你话真多。”傅晓拍了她脑袋一下,“人家江蒙对那个四眼才没感觉呢。”
“别打我头。”楚楚尖叫一声。
“你们小声点,隔壁病床的人在休息呢。”江蒙食指竖在唇边做了“嘘”的手势。
“消毒药水味儿真难闻,我从小到大就怕进医院,总觉得这里的一切似乎是和死亡联系在一起的。”楚楚叹气,又隔着被子推了推江蒙,“亲爱的,你赶快好吧,我现在连梦里都是这个味儿。”
傅晓伸手去拧她耳朵:“你嘴巴真臭。”
“你们回家吧,吵死了,我想安静会儿。”江蒙嫌她俩太聒噪了。
傅晓和楚楚刚走出医院,她的手机就响了,她从大衣兜里掏出一看,是崔志浩的来电。
这段时间因为要照顾江蒙,她推掉了他两次约会,说是约会,其实也不过是在那套豪华的复式楼里做嗳而已,战场从欧式大床延展了客厅沙发,地毯,浴室的洗脸台,甚至是主卧的飘窗上,他花样百出,摆布她就像是摆布一个充气娃娃一样,各种姿势都试遍了,有时候兴致来了,在浴缸里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猛烈地撞击她,她控制不住地连连尖叫,他反倒是越加兴奋了,双手扣住她**的乳房,疯狂地在她身体里进出。
每一次不折腾到她筋疲力尽不会罢休,瞅上去这么斯文儒雅的一个男人,上了床就像头凶猛的野兽一样。
“你不爱我对吗?你只是喜欢和我做嗳。”她曾经问过他。
“我只爱我自己。”他不加掩饰地回答。
“当初你为什么会看上我?我其实并不算漂亮,至少没有上次我见到的那位小姐漂亮。”
有一次她送样衣到服装厂,回来的时候路过燕京商厦,想起她和他认识之初到二楼的星巴克喝过几次咖啡,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他搂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孩正从一间珠宝店走出来,迎面就撞上了。
他神情自若地和她打了招呼,年轻女孩傲兮兮的,正眼都不看她,娇声问崔志浩:“亲爱的,她不会是你老相好吧?”
女孩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和轻蔑,令她感到难堪。
“什么老相好,和你一样,是新相好。”他轻佻地笑。
女孩在他耳边用她听得见的声音说:“你就这水准啊?长得土不拉几的也不嫌丢你崔大少的份。”
她心里燃起愤怒的火焰,她长得不美,出生贫寒,甚至学历也不高,可她也有自尊。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她不卑不亢地说完转身就走。
那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接崔志浩的电话,直到他用短信轰炸她,说他有多么多么地想她。
他想念的只不过是她年轻丰满的身体而已,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相处一年多了,他对我总有一些别的什么吧,比如一点点的喜欢和在乎。
她轻易地原谅了他对她的轻慢,当晚就应约去了那套跃层,他连道歉的话都没有一句,关上房门就拉她上了床,直奔主题。
“晓晓,现在在干嘛啊?”他拖长声音问。
“哦,刚从医院出来,准备回家了。”她说。
“你朋友今天好点儿了吗?”
“你问江蒙啊?我也说不好,”傅晓难过地说,“每天一整天都在吊水,手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护士现在得往她胳膊上扎针了。
“医生怎么说嘛?”他追问。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告诉我们正在治疗中,说她炎症很严重,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
“不行换家医院啊。”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转院?”傅晓感到奇怪,他对江蒙也太关心了吧,前段时间她患了重感冒,连续输液一个星期才有好转,期间,他只打过一个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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