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和水,谁也离不开谁
沈斌迅速侧身挡住她的视线,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他忽然的举动让江蒙懵懵的,只是本能地环住他的腰,仰脸回吻他。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胳膊仍把她圈紧在怀里,回头用目光在密集的人流中梭巡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霍睿东和那个洋妞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有些疑心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自个儿的幻觉。
“老公,你干嘛啊?”江蒙扬起睫毛看他。
“傻妞,忽然想亲亲你不行吗?”他故作轻松地说。
“你刚才心脏跳得好快,像是要蹦出胸腔一样。”
“和我媳妇儿在一起,永远都是初恋的感觉啊。”
“切,你的初恋在大洋彼岸呢,要不你也学东子哥吧,飞过去见她一面?”江蒙挑挑眉。↖↖hat
“唔,正有这个打算。”他揽住她的小腰往KDJ的方向走去。
“多订张机票,我也去,去看看你的初恋是什么样的大美女。”江蒙笑。
“你这么大方?不怕老公和她旧情复燃啊?”
“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我怕什么?”江蒙轻哼一声,“你要敢和别的女人黏黏糊糊的,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死丫头片子,敢威胁起老公来了?”
“不怕你就试试看。”江蒙绷着小脸。
“小妒妇。”沈斌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坐在轩敞明亮的KDJ里,沈斌的目光一直扫描着玻璃幕墙外穿梭不息的人群,江蒙和他讲话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老公,你究竟在看什么呀?”她疑惑地问。
“随便看看。”他收回视线,顿了顿,忽然问她,“蒙蒙,如果霍睿东还活着,他忽然跑来找你,要你和我分开和他在一起,你会离开我吗?”
“神经。”江蒙白他一眼。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接受了霍睿东去世的事实,从未深想过他还有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这也是她全心全意接受沈斌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我是说如果。”
“你的假设不成立。”江蒙很快说,见他表情很是认真,于是笑了,“傻子,我和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她的回答令他十分不满意,回海市的飞机上他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眼睛四处扫描,生怕霍睿东忽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似的。
下了飞机,他拉着她的手脚步匆匆地走出机场,直到坐上出租车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老公,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江蒙看着他。
“嚄?”
“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就到处看,”江蒙有点儿不高兴,“飞机上那几个空姐回到后舱了还伸出脑袋来看你。”
“有吗?我没注意哦。”他好笑,他那时候哪儿心情去关注什么空姐,连她们长什么样儿他都没印象了。
沈斌和霍睿东不同,他是属于比较招女人的那一类,脸部线条柔和,狭长的丹凤眼总是噙着笑,不似霍睿东那样让人感觉难以亲近,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加之他又年轻帅气,很是容易招蜂引蝶。
“以后给我老实点,你那双桃花眼别东看西瞅的。”她气咻咻的。
“遵命,老婆大人,以后我当其他女人都是空气,只看我小猪一人。”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
“这还差不多。”她笑了,心满意足地偎进他怀里。
江蒙一走下军牌悍马,眼睛就睁大了,嘴巴张成了“O”型,太震撼人心了吧,蒙拉丽莎影楼门口挂着她和斌子的巨幅婚纱海报,尺寸超大,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都会瞥上一两眼,有些人还会驻足欣赏半天,经过的车辆,无论是小车还是大巴,里面的乘客无一例外地探出脑袋来看。
眼波再一转,摆放婚纱模特的橱窗里也有她和斌子几帧放大的合影,用精美的相框镶嵌着,放在很明显的位置。
“老婆,是不是感到很惊喜?我和你成海市的名人了。”沈斌跟上来伸出手臂揽住她的小腰。
“太夸张了吧?”江蒙惊叹。
“你不是要向全海市的人晒幸福吗?这下你终于得偿所愿了。”他一脸捉狭的笑。
走进影楼,两面墙上还挂了她和斌子好几幅放大的婚纱照,再往接待顾客的几张小台一看,几对前来选拍婚纱照的新人几乎是人手一本她和斌子的影集。
“老公,这影楼也太厚爱我俩了吧?一走进来随处可见我俩的照片。”
“傻妞,影楼等于是花了几万元买了我俩的肖像权,还不得最大化地利用呀?”
“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无期限地给他们使用啊。”江蒙发现问题了。
“得了,你就别瞎担心了,影楼的婚纱样照更新换代很快的,顶多两,三个月就会换成其他新人的照片了,这家影楼是海市最有名气的,不仅在本市有好几家连锁分店,其他省市也有很多直营店,每天前来拍照的新人这么多,他们很容易就找到新的样照模特了。”沈斌说。
“哦。”江蒙放心了,好像又有隐隐的失落感,不晓得几个月后这些婚纱样照里的男女主人公又会换成哪对新人呢?
搬着一大摞影集,大大小小数十个相框,几帧超大的海报回了家,不到一个小时,200多平米的复式楼里随处可见她和斌子的合影,卧室的墙上,客厅的幕墙,床头柜,飘窗,客厅的茶几,电视柜,酒吧台上……就连饭厅的餐桌上也放了一个12英寸的水晶相框。
江蒙手里攥着仅剩的一个相框在轩敞的房间里转悠,寻思着放在哪儿最好。
“老婆,吃饭了。”沈斌把从酒楼打包回来的几个食盒一一打开放在餐桌上。
“老公,最后这一个相框放在主卧的洗手间好不好?”
“得了吧,哪儿有把相框放在洗手间的?”他好笑,眼睛在屋里头晃了一圈,指了指玄关处的鞋柜,“喏,放那儿上面吧,你一回家就看得见。”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老公聪明。”她跑到他跟前,一只手兜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俊脸上“吧唧”一口。
“不聪明能把你这个傻妞哄来给我作老婆吗?”他眯着眼笑。
“那倒是。”她乐滋滋地点头。
“把相框放好了去洗手间把你的小爪子洗干净过来吃饭。”他拍了拍她的翘臀。
“哎——”她拉长声音应。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见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她又忙忙地往回跑,从茶几上拿了手机接听。
“哦,是妈啊,斌子在家,他不接电话?”江蒙扬了扬手机冲沈斌喊,“是妈妈的电话,她说打你手机没人接。”
“哦,手机放在书房里没听见。”沈斌边说边走了过来,接过手机“喂”了声,又侧头对江蒙说,“你先去喝汤,待会儿凉了。”
江蒙走到餐桌前坐下,拿着勺子瓢了一勺甲鱼汤喝,蹙了蹙眉,酒楼煲的汤里有很重的胡椒味,她不太喝得惯,从天安回海市几天了,家里一直没开伙,倒不是她偷懒,主要是网店最近太忙了,从罗丹丹服装店里买的那20几款样衣她送到服装厂去每种款式都订制了几百件,又在淘宝网上铺天盖地地打广告,每件样衣她还得试穿让傅晓拍照,PS好以后再上传到网店。
三天前,“蒙蒙美衣坊”终于冲上了4颗钻,那晚10点钟网店全体工作人员就下班了,到小区附近的烧烤店去庆祝,三个老板四名员工都喝了不少啤酒,沈大少爷赶到时江蒙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刚把她扶到车里她就吐了,第二天车厢里那股难闻的酸臭味都没有散尽。
地产公司那份主管助理的工作她考虑着是不是干脆辞了,请了好几个月病假,再回去上班她都不好意思了。
门铃响了,她放下碗筷去开门,防盗门外站着魏辰东,一袭休闲装扮很是挺拔俊逸,只是一脸凝重,仿佛有心事。
“东子哥。”她拉开防盗门的门闩。
“蒙蒙,斌子在吗?”
“在呢,妈妈打电话过来了,他正在客厅讲电话。”
魏辰东走进来顺手带上了房门,换拖鞋的时候他问:“蒙蒙,你在公司的职位还给你留着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东子哥,我到你公司上班这两年请了好几次长假,我干脆辞职算了,否则也影响公司的正常运作,同事们该说闲话了。”江蒙回说。
“我是公司的老板,你是我妹子,享受点特殊照顾也是应该的。”他拍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了,什么时候忙完了回公司去销假。”
“东子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蒙笑了,她其实也舍不得那份工作,舍不得相处几年的同事们。
魏辰东的地产公司人员流动不大,很多老员工几乎是公司刚一成立就加入的,几年来,公司扩张了一倍都不止,办公地点从最初几百平米的商住楼迁移到了海市新行政中心的一栋高层写字楼里,占据了整整5层楼,在职员工数百人。
公司如今跻身于海市知名房地产企业的行列,老板魏辰东身家数亿,为人却谦和低调,公司的工作氛围轻松,工资待遇相当不错,年底双薪不说,为公司服务年限长的员工每年还有一次到国内外旅游的机会。
“和我还客气什么?”魏辰东笑了笑。
“东子哥,你还没吃午饭吧,斌子刚才到附近的湛江渔港打了包,和我们一起随便吃点吧。”
江蒙边说边走进厨房去拿碗筷。
魏辰东已经敛了笑,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他走到客厅见沈斌还在讲电话,便走到沙发前坐下。
无意听到沈斌讲电话的内容,他吃了一惊,抬眼一看,这才发现沈斌的脸色不对,眉头拧得紧紧的,神情阴郁。
“斌子……”
沈斌朝他摆摆手,对着手机继续说道:“妈,你别担心了,我爸他不会有事的,这次上头派人下来肯定又是找他了解情况的。”
许是吴秀琼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接着又说:“您老人家放一百个心,该吃饭吃饭,该搓麻将搓麻将,我给您保证,我爸他最迟明天就回家了。”
收线后,他步伐沉重地走到魏辰东身边坐下,低声说:“我爸这次可能是真的出事了,前几天刚开完会几个人就把他叫走了,直到现在都没回家,我妈找到我大伯,让他想办法打听一下,结果什么情况都没打探到,我妈出于无奈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托你想想办法。”
“斌子,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伯父的事,你托我调查的那个加拿大籍的女人,最近大手笔地向境外转移资产,我怀疑她是不是捞够了准备一走了之了?”魏辰东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她和伯父之间的关系,恐怕……”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好,我就知无不言,”魏辰东重重点了点头,“那个女人是天安那间私人会所的常客,有间包厢是长期为她留着的,她经常在里面会见一些重要的人,多半都是天安的政府高官和金融界的人,不过你父亲从未踏进过会所半步,她在海市的那套别墅你父亲也从未去过,那个女人在邻市县城的一个渡假村里常年租了一栋独栋别墅,每个月她和你父亲会在那儿见几次面,一般是他们各自开车去,你父亲在别墅里呆2到3个小时后独自离开,那个女人会在那儿住上一晚,第二天再离开。”
“他们交往多长时间了?”他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双手握拳,脸色阴沉得怕人。
“一年多了。”魏辰东说,又补充一句,“我指得是伯父和那个女人定期到别墅里会面有一年多时间了,他们早在6年前就认识了,之前似乎并无过深的交往,仅是逢年过节互相打电话问候一下,在一起吃过几次饭,每次还有旁人在。”
沈斌痛苦地闭了闭眼,父亲终究还是背叛了母亲,背叛了家庭,很有可能他还利用职权为那个女人在低价买进地皮上大行方便之门。
“斌子,我猜想那个女人在认识你父亲之初就有意靠近,她花了几年时间慢慢赢得了你父亲的信任和好感,一步步地达到了目的,”魏辰东沉吟着说,“以我对伯父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容易被美色迷惑而违法乱纪的人,这个女人城府如此之深,花了这么多功夫才钓到了一条大鱼,我猜想她肯定是步步为营,不可能这么快对你父亲提出要求的。”
“那上头的人为什么会两次找我爸谈话?这一次已经三天时间了人还没有回家。”
“斌子,你先别急,我想办法再去打探一下。”
沈斌思索许久后说:“老魏,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除了我爸妈,蒙蒙,就是你了,查我爸的事我只能托付给你,别的人我信不过,我晓得你大哥一定是颇费周折才了解到这些情况,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万一……”停滞片刻,他又艰难地说,“万一我父亲这一次真的出事了,可能接下来还有很多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斌子,我和你是兄弟,只要是我魏辰东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他诚恳地说。
“斌子,饭菜凉了,你和东子哥吃完饭再谈。”江蒙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
两个男人侧头一看,这才发现江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茶几前,盈盈浅笑着神态看不出什么异常。
她许是什么也没听见,沈斌暗自庆幸,他真不愿意江蒙晓得了家里的事儿跟着一块儿担心,他和她才结婚多久啊,他希望她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不识愁滋味。
沈斌和魏辰东心里有事,自然是食欲不振,勉强扒完一碗饭就要去书房,江蒙硬逼着他俩一人喝了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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