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意兴衰亲人离世(5)
( 肖德弓本想弄点政绩给新上任的王清源书记看的,却没想会适得其反,弄巧成拙,一脸尴尬满腹惶恐地跟着书记回到了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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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召开整组会的当儿,郭哑巴去西口镇买了毛铁和打草鞋用的龙须草回来正好从大队部门前经过,就伸长了脖子从木格窗户往里瞅,见到了一些人正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手舞足蹈地批判陆迎福的景。郭哑巴心里一紧,就折身失急慌忙地回上碥。来到陆家庄,一见着正在院前核桃树下洗衣裳的丁成秀,就红脖子胀脸哇哩哇啦地比画着说大队一伙人正在欺负陆迎福。丁成秀在捶布石上用棒槌槌着皂角,见哑巴这么一比画,人就瓷在了那里,手上的棒槌就哧溜到了池底。半会儿才抬起头自自语:不是再不斗他了么,咋又斗?就起身比画着细问况,问着问着,愤怒的脸就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浑身抽搐颤抖起来,不一会儿,人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哑巴惊恐万状,又束手无策,哇哩哇啦地喊着人,整个陆家庄却没见一个人影,便急忙将人抱起放在里屋炕上,使劲摇了摇没动静,就又魂飞魄散飞也似地跑向下川。
大队整组会散会后,准备回上碥的陆迎福刚一上路,走了没多远,迎面就见郭哑巴失急慌忙地朝自己跑来。哑巴哇哩哇啦地一阵比画,陆迎福明白了意思,就和哑巴一前一后急火火地赶了回来。就见女人睡着了似的躺在炕上,儿子陆晓仁、儿媳刘凤娥和女儿陆和姊陆善妹,还有四叔、四婶、杨巧凤和陆小狗全聚在炕前疯似的拼命摇拽着哭喊着。陆迎福急忙折了桃树枝子跳上炕,用柳簸扣在女人头上一阵紧似一阵地抽打。他晓得自己女人自那年闹春荒昏死过去后,就得了癫痫病,一受刺激就周身抽搐抖,不省人事。“文革”中,他挨批斗那阵,还又死过好几回,所幸都在人们施救和呼喊声中苏醒了过来。可这回人是真的走了,任凭他又是死劲掐人中,又是用桃树枝子拼命抽打,一屋子人喊哑了嗓子,也没把人挽救过来。
陆晓仁抹着眼泪一转身,见郭哑巴哭丧着脸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上去拽住衣领就给了两拳。哑巴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爬起来哇哩哇啦地辩解:我没干啥哈哈事,我要对你娘起了歹心,我就不是娘养的!我就是地上爬的!我就不得好死!陆晓仁不听他解释,扬手还打。陆小狗也上去帮忙,把郭哑巴直打得鼻青脸肿,晕头转向。
陆迎福听见门外有动静,扭头一看是儿子和小狗在打哑巴,急忙从里屋出来制止:混账!你们打他做啥?陆晓仁气愤愤地说:我从坡上回来,看见他从我屋失急慌忙地跑了,我赶紧回屋一看,我娘不省人事地躺在炕上,一定是他狗日的惹的事。陆迎福抹了眼泪说:不怪他,不怪他,他只不过是好心传了话,你娘受不了刺激,一着气才又犯了病的,你也不是不晓得你娘有这毛病,着不得气。叹息一声,又说:要怪,就怪你父亲吧。那年闹春荒,她去库房借粮我要借给她,她就不会得羊角风,“文革”中我要是不挨批斗,她就不会受那多刺激而加重病,这回我要不长资本主义尾巴,不成为反面典型,她就不会再着那么大的气,也就不至于这么要了她的命。说到底,都是你爹惹的事,是你爹把你娘害了!说着,眼泪就哗哗地流出来。陆晓仁和陆小狗这才住了手,转身呜呜地哭起来。郭哑巴也跟着呜呜地哭了。
丁成秀睡的棺材,就用了那年给陆迎福做的那副一直靠墙放置在堂屋的现成棺材。人们挪开棺材上面放置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家什,抹去上面厚厚一层灰尘后,将棺材挪至堂屋中央。入殓时,陆迎福对人说:这副方子本是那年我害大病时给我做的,我病好了,活过来了,没睡上,成秀当时竟然说,“你这回不睡呀,往后怕就轮不到你睡了。”转而又面对灵柩嗔怪道:娃他娘,你咋要这么早就撂下我们走了?你说你什么不能争,偏就要跟我争着睡这副方子?说完,不禁凄然泪下,难以自已,爬在灵柩上,极其悲恸地号啕大哭……
124.第十三章边防探子军旅奇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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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义报名参军了。***喜事暂且冲淡了亲人去世的悲凉。
这么重要的事,按说,儿子是应该事先向父亲征求意见或打声招呼的,但已经参加了工作的陆晓义直到通过了体检和政审,拿到了县武装部的通知书而即将入伍时才急忙回来向父亲报告消息。他这么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当然是想给父亲一个意外的惊喜。因为父亲曾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过: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一心想当毛家兵,却最终没当上。如今儿辈来实现梦想,父亲不会不高兴的。果然,陆晓义回来将入伍通知书往父亲面前一呈,父亲先是一惊,继而眼睛一亮,不由地扬手在头上抹了两把。他当然晓得,这是父亲激动或高兴时的一种习惯动作。父亲说:行啊,晓义!咱陆家人到底当上毛家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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