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桌上的课本——下面垫着的小说。一定又是他从哪个书店淘来的盗版书,被他好不心疼地撕成一页一页,铺在桌上不显山不露水,连最小的英文课本也能毫不费力地掩盖住。
他两手搁在桌上,把课本一点点往下挪,脸绷得紧紧的,做出冥思的样子来。楚亦然心里知道他其实是在忍笑,因为他的腿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抖起来了。他有心想要一起抖腿,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他也不想听课。英语课什么的最无聊了,讲来讲去还不是abcd,谁把说话也当课学。
可是不听课还能做什么呢?他百无聊赖地发起呆来。阳光甚好,在树叶的间隙中射出灿烂的光斑,忽闪的光影像是能被风吹动一样,织出一种看不真切的颜色——就像梦一样。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期待。
楚亦然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内中的滋味。借以反复回想的本来不过是一个奇妙的梦境,纵然所闻所见超乎意想,最多也就值几刻的回味。尽管缓存的记忆是这么真实,但它究竟不过是一个梦。相信梦境,本身就是一个绝妙的悖论。
有一只不知名的鸟跳到离窗口很近的一枝上,啾啾地鸣叫了两声,楚亦然闻声朝它一看,那小白鸟忽的一下就飞走了。所谓脸丑,也许就是这么一说。楚亦然心想着。难怪小学弟都有女生送苹果送杂志,自己连看报纸都是捡别人看完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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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号的晚上,入睡前的一瞬填满了忐忑。可他终究没有再看到浩瀚星河,眼前这个叫做芒令的古朴的乡下村庄是他熟悉的*。
天边落着两座不是很高的山峦,看起来像是国画里随意泼洒上的两抹秋香之色,有着朦胧的韵味。一道湍流从两山相交处淌下,一波三折蜿蜒至极。
此季正是花开,山岚之间花野盛放得无比肆意,织锦宛然nAd1(其间有一些小屋错落有致地布着,分明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平静小村。今日村里可不像平日那般波澜不惊,众多村民聚在一起,气氛显得很是热闹。,他知道今天算是他,或者说他的阿凡达的大喜的日子。小小山村,难得有门喜事,有几分喜气也是雨露均沾,自是家家同乐。
他还没来得及叹气,突然眼前晃过一个幽蓝的影子:“哦漏,这是哪里?”
叮铛?
他侧目看去,可不正是他的那只学生证。小蜉蝣这时紧追着空气中一只蝴蝶不放,也不知道蝴蝶有没有发现这位不速之客,卦忽闪。叮铛费力地跟着它的节奏,窜左扑右,却就是无法逮到它。好不容易蝴蝶敛翅停在花瓣边缘,小蜉蝣顿时大喜过望,楚亦然看着她悄悄地地靠了过去,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
“嘿!”叮铛奋力一扑,却从蝴蝶双翅中间径直穿了过去,因为冲得太急而一头撞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周最后栽进了一个小坑才停下来。她吃力地把脑袋从坑里拔出来,狼狈地甩着并不存在的土屑,那副委屈的样子惹得楚亦然忍不住发笑。
小蜉蝣慢慢地飞回到空中,似是摔惨了得有点晃悠。她眨巴着深蓝的芝麻眼,还是不甘心地朝着罪魁祸首飞了过去,这次她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绕着那只蝴蝶盘旋了几周,直到连翅膀上的花纹都铭记于心了,才小心翼翼地用尾尖触了触它。
蝴蝶依然安静地憩在花瓣上,淡定地梳着自己的触须,颇有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的范儿。
叮铛这下子迷糊了,她嘀咕道:“不可能啊……这完全没道理的哇。”她还想再研究研究蝴蝶,那蝶儿却很不给面子,忽而拍翼离去了,几下就消失在了花丛间。
楚亦然也看得有点迷糊了,他可是知道,除了地面是实实在在存在可容他驻足,其他的东西,哪怕不过一片树叶,除非他代入角色,否则也决计落不到他身上。实践出真知,但是看叮铛的样子好像事实似乎不该是这样:“怎么,难道梦里的蝴蝶应该是真的?”
“不是这样说,真假什么的词不应该出现在有关梦的话题中nAd2(”叮铛一本正经道,“根据资料显示,梦里的事物,都是由魂之力量构成的……所以,它们都是实体的。”
她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特意飞上前来,蹭蹭楚亦然的手背,有微凉的触感,“根据资料显示,因为人的魂属不同,所以凝聚的梦境都是有差异的,接触起来的感觉都不太一样。像是五行火属的人,他的梦境可能视魂力强弱带来不同的灼热程度,他本身在其中或许感受不到,但是像我这样的介入者,却可以清楚地体味到。”
“又比如有种雷属,梦境中自然环绕着雷光电气,常人触之必然会麻痹刺痛,被戏称为杨叫兽之力,专治各种不服。”
叮铛看起来似乎很是苦恼道:“有一些特殊的魂属,可能带来很奇异的介入感∈料举例说到了一种闇属,可以带来虚幻的触感,有点像是在水里去触碰水底的石油。不过和这样子完全无法接触的形态没什么干系。”她面朝楚亦然解说着,一边倒着飞行,毫无困难地穿过了一棵银杏粗壮的树干。
“难道没什么魂属符合这样的情况么?”
“有是有……”叮铛立起身躯,点点脑袋,“资料上说,空间魂属,完全不可触及性。”她似乎知道楚亦然想说什么,接着补充道,“不过主人你,不可能是空间魂属的啦。”
“sow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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