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薇儿一个时辰的施针救治,予洛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希瑶终于如释重负,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而蓝萧和蓝易则先领了三万部队前往滨阳城外与齐泽奕会合,其余的士兵则在营地留守,等着韩予洛苏醒。
三日后。
与蓝萧会合之后,得知予洛安然无恙,齐泽奕决定出兵攻打滨阳城。
两军对阵于滨阳城处的一处峡谷之内,朝兴国的军队以蓝萧为先锋,而喀昌国的军队则以大王子阿炎为首,至终至终,太子夜珲都没有『露』面。
随着号角的吹响,蓝萧一声令下,士兵们全都骑着马如同一支支离弦的箭般向着没有边际、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冲去,与此同时,敌军也直冲而上,两军渐渐接近,蓝萧取出弓箭,搭弓欲『射』,并朝身后紧跟的士兵发出震天的喝令:“放箭!”
刹时,数万支箭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般向敌军出撒去,撕打声喊杀声震响天迹,在整个山谷间久久回『荡』不散。
这场战争持续了两日,双方军队各有损失,然奈何敌军比他们要多出几万人,所以打到最后,虽未败,却已是暂不能再强硬攻城。
是夜,天还没有暗透,深蓝『色』的天空里已是悬挂了一轮冷月,凌厉的北风吹动,偶尔从头顶掠过的大雁也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连绵起伏的山岭上百草凋敝,霜重地滑。
经过五日悉心调养,韩予洛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而且白日里月铭殇打探回了消息,说是齐泽奕那边久攻不下滨阳,情势很是不利,所以他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去支援。
合上军事册子,予洛透过帘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若是平时,这会儿希瑶都该给他送『药』过来了,怎的今天却没见她的人影?
他暗自苦笑,原来见不着她,竟是下意识地去思念着她……
想来这几天她因照顾他而未曾好好休息过,所以予洛起了身,打算去希瑶的营帐看看。
深秋的夜晚,霜风很重,吹在人的身上很是寒冷,到了希瑶的营帐外,予洛正好看见薇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韩将军!”薇儿面含微笑,迎上来打了招呼。
“月姑娘!”韩予洛有礼地回了声,眸光看了看希瑶的营帐,“希瑶已经歇下了吗?”
薇儿摇头,“还未歇,她身子有些弱,我刚给她诊完脉!”
闻言,予洛心中一紧,忙问:“她怎么了?”
“可能是前几日受了风寒罢,她体内积了寒气,伤了身,再加上这几日废寝忘食地照顾你,已是到了极限,所以我便给她开了些『药』……”
薇儿话音刚落,予洛便如箭般直冲进了希瑶的营帐内,途留下薇儿一人在那儿,暗想,话还说说完呢,这人还真是急『性』子,不过他们也是夫妻,他这般进去,也是合情合理。
所以薇儿偷偷笑了笑,转身离开。
予洛因担心希瑶,所以才这般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可进来后并未看到希瑶的影子,却见床榻边放了一张屏风,那屏风后隐隐有缭绕的雾气散发出来……
予洛脸『色』一红,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暗怪自己方才没问清楚薇儿,希瑶此刻在做什么,若是知道她在沐浴,他铁定不会这般鲁莽的。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希瑶温宛如玉的声音传了出来:“予洛,是你来了吗?”
予洛无比尴尬,脑海中不禁响起那里她被夜珲羞.辱时的情形,心中涌出了浓浓的疼惜,也下定决心,日后再也不会让希瑶受那等苦了!
“予洛,你在吗?”
没听到应话声,希瑶再次问道。
予洛强压住内心浮现出的尴尬情绪,沉声应道:“我在……”
听到他的声音,坐在浴桶内的希瑶这才觉得安心,“你在外面等我片刻吧,薇儿给我准备的『药』浴,要泡上一个时辰,还差一会儿就好!”
“恩!”予洛应了声,颇有些担忧的问:“希瑶,你的身子……”
“并无大碍,你放心吧,薇儿说只要泡过这『药』就会好的!”
予洛不再应话,责备着自己当日没有保护好她,若是没有把她一个人丢下,她又落入夜珲手中遭遇那样的凌.辱,更加不会染上风寒。
他决定了,今生今世,都要守护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这么想着,予洛心中的拘谨顿时消散,这一刻起,他已将她当成他的妻,不再被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关念给约束着。
走到床榻边坐下,予洛随时拿起一本书翻阅,耳边不时传来轻轻的水声,让他这个征战沙场数年的男人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之后,希瑶泡完『药』浴,着了件轻薄的白『色』里衣走出屏风,一头青丝不扎不束,加上被热气熏得微红的绝『色』脸蛋,整个人就似不食人间为烟火的仙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因为泡的『药』浴,所以希瑶身上带了淡淡的『药』草味,却并不刺鼻,很是清新。她走到予洛身边,却发现他正捧着书看得入神。
希瑶嫣然一笑,轻唤出声:“予洛……”
闻声,予洛这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当希瑶的绝美撞入他眸子的刹那,他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一拍,狠狠地剧烈跳动着。
他怔怔地看着她,白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半遮半掩的如玉肌肤散发着无声的妖娆,纤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予洛只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慌『乱』窘迫地移开目光,不敢多看她一眼。
希瑶将他的不自在尽收眼底,看来他还是没办法完全地与她坦然相对,心中微微下沉,可她却不表『露』出来,仍旧含了浅笑,柔声道:“你还未喝『药』吧,我去帮你端来!”
说罢,她转身,然还未迈出步子,纤柔的玉手便被予洛拉了住。
“不用去了,外面太冷,你身子单薄,只怕会再染风寒!”他轻轻地说,入手处,她的肌肤光滑柔嫩,却含了丝冰冷,想来她刚沐完浴,身子应该暖和才是,却不想仍旧如此冰凉。
予洛心生怜惜,竟是未加考虑,手上带了劲,直将希瑶拉入了他的怀中。
他突来的亲密举动让希瑶似坠梦境,愕然地有丝不敢相信,因为成亲这么久,这还是予洛第一次主动抱她……
将希瑶放在他的腿上,予洛用了强有力的双臂紧搂住她的柳腰,似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希瑶,那日…对不起……”他幽然出声致歉。
希瑶一愣,旋即会明他指的是被夜珲威胁的那日,“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自己太软弱,总是被夜珲威胁,所以你不信我,也是理所应当!”说话的同进,她头一低,将小脸偎进他的胸膛,听到他微微急促的心跳,心口缩成一团。
鼻息间飘来淡雅的发香,予洛不禁心中一动,手指情不自禁穿过她的屡屡乌丝,哑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他在承诺,间接告诉她,以后不管发生何事,他都会选择相信她。
听得此言,希瑶柔软的身子渐渐放松,却又隐着一丝紧张,她盈然浅笑,声音沙哑而轻柔,藏着缱绻的诱『惑』:“予洛……你可否已经放下了对我的芥蒂?”
“我对你根本就没有芥蒂,希瑶,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韩予洛的妻!”他深情的宣誓,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把温暖的手掌放到她的腰间。
她身上的衣服很薄,以至于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能明显地感觉到衣服下那片肌肤的柔软,似有一丝火焰,从那处柔软中传递到他的手心,然后顺着经脉,燃进了的脑中。
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妻……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比任何山盟海誓还来得珍贵,希瑶差点喜及而泣,抬眸望上他情动的眸光中,忘情地凑上自己的红唇。
四唇想触的瞬间,似有无数浓浓的情愫在两人心底蔓延开来。予洛早已对希瑶动了情,所以他不再拒绝,由被动转为主动,唇齿相接,传达彼此的爱恋。良久,二人脸『色』渐红,呼吸愈发急促,连空气似乎都增添出几分热度。
予洛双臂有力,紧箍住她弱小的身体,将她慢慢抱起,侧身放到柔软的床上。他吻得那样小心翼翼,长满茧子的温暖手掌动作轻柔地在她身游走,并轻轻褪开她薄薄的里衣,雪白的香肩顿时映在了他的眼底。
希瑶小脸发热,绝美的容颜上染上了如霞般的红晕,更加魅『惑』动人。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彻底成为予洛的女人,可他这样充满深情地凝视着她,亲吻着她,让她忍不住有些害羞。
予洛的视线无比滚烫,逐渐失去平日的清冷淡然,他褪下身上的衣袍,墨『色』的长发随意拂垂而下,散落在了希瑶雪白的香肓之上。
“予洛……”希瑶有些害怕,轻声唤着他,试图找到一丝踏实和安稳。
“希瑶……”他回唤着她,眸中倒映着她的绝美容颜,让他不能自已,薄唇渐吻至她的脖间,在她耳边轻声吐气,以齿轻咬着她颈部的柔嫩肌肤,舌尖轻轻『舔』过,换来她的喘息。
直至衣衫褪尽,他降低身子,用赤『祼』的胸膛感受她滑嫩香软的身躯。火热的接触,让她发出一声叹息,只是接触的瞬间,强烈的酥麻窜进身体,伴随着一股痉挛的疼痛,希瑶难耐地发出一声轻『吟』……
292节 百般刁难
292节 百般刁难
夜『色』渐深,这里的营帐内一室涟漪,而齐泽奕这边的营帐,却是另一番风景了。
“本王让你研墨,你看你弄得这都是些什么!”齐泽奕气得火冒三丈,闪着火星的双眼直视着蓝沫无辜的小脸,该死的,他真怀疑,自己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当婢女是对还是错,明明是想折磨她,结果反倒是他这几天都快被她弄疯了!
让她缝衣服,她能把两个袖管缝到一块儿去!
让她叠被子,她却怎么也叠不成方的!
现在让她磨墨,结果她把墨汁弄得满桌都是,毁了那么多宣纸!
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还能干点儿什么了!
“我又没做过这些事情,凶什么凶!”蓝沫不乐意地嘟了嘟嘴,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男人难伺候,难不成是真的没爱之后,就对她处处刁难,不管她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吗?
齐泽奕额头上明显『露』出了暴跳的青筋,冷喝出声:“要么你就想想怎么当好一个奴婢,要么就离开本王的身边,以后再也不要出现,两条路,你任选其一,本王不会『逼』你!”
蓝沫黯然伤神,这还不叫『逼』吗,他明知道她已经后悔了,是打死也不会离开的,所以会这样对她百般羞辱吗?
好,是她做错在先,所以不管他怎么发难,她都忍了!
“王爷请息怒,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定不会再惹王爷生气!”她垂头,卑微地请罪,然后不再多说一句,走过去将桌子擦了干净,似模似样的福身:“奴婢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先行告退!”
见到她这般逆来顺受的样子,齐泽奕更加来气,“就守在营帐外,不许离开半步,要随传随到!”
“奴婢知道了!”
蓝沫恭身退出帐篷,不忧不躁地站在外面,像一尊雕塑,面无别的神『色』。
寒冷的夜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她却并不表『露』出来,片刻后,营帐内熄了灯,齐泽奕已经睡下。
蓝萧和蓝易过来的时候,蓝沫已经冻得唇『色』发青。
“沫沫,他把你赶出来了?”蓝萧皱着眉头问,自从和齐泽奕会合之后,他们二人也是了解了蓝沫和齐泽奕之间的那些事。
蓝沫苦笑,“不是的,是我自愿站在这里的,天『色』已晚,二位哥哥快些回去歇息吧!”
蓝易哼声道:“你别替他遮掩,我看就是他故意让你站在这里的,不管你做什么,他也不能这般惩罚你啊,这冻一晚上还有命在吗,二哥这就找他理论去!”
说罢,蓝易便要闯进营帐中。
蓝沫慌忙将他拦下,压低声音道:“二哥,别去!真是我甘愿守在这里的,无他无关!”
蓝萧道:“沫沫,不管你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做哥哥的也不忍心看你在这儿站一夜,不如今晚去四哥那里睡吧!”
蓝沫摇头,然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得齐泽奕低沉的嗓声传了出来:“吵什么吵,还让不让本王睡了!”
随着话音一落,齐泽奕披着外衣撩起帘布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见到齐泽奕,蓝易颇为不悦地问:“为何让沫沫呆在外面,天这么冷,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齐泽奕紧拧双眉,幽深的眸光似利剑般看向蓝沫,吓得她不禁往蓝萧身后缩了缩。
见她这样怕自己,齐泽奕的俊脸顿时阴沉,无视蓝易的质问,对她喝道:“过来!”
蓝沫耸拉着小脑袋,悻悻地走到他身边。
齐泽奕拽起她的胳膊,把她推进帐篷内,又对蓝易二人道:“本王的家事,你们日后少过问!”
语毕,他回到帐篷内,只见蓝沫乖巧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像个十足的乖孩子般,等候着他的发落。
齐泽奕冷哼一声,径直脱下外衣,躺回床上,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仍旧是那两个字:“过来!”
蓝沫抬头,神『色』微愣,不急不缓地道:“您是王爷,奴婢是下人,又岂敢逾越!”
该死的,这女人是存心给他找气是吧!
“让你过来就过来,再说废话,就出去!”他很没耐心地大吼,不知为何,自从恢复记忆后,对于蓝沫,他就十分没有耐『性』,不是想凶她吼她,就是想惩罚她!
蓝沫面无波澜,心里却痛得厉害,暗想着看他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她,所以她一声不吭,踩着步子走了过去,却不靠近,只是停在离床还有半米之外,“奴婢过来了,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齐泽奕盯着她,充满男『性』魅力的嗓音只说了一个字:“脱!”
蓝沫瞬间错愕,愣愣地望着他,脱?什么意思?
“从今以后,你这个奴婢不仅要伺候本王的日常饮食起居,而要在晚上替本王暖床,明白了吗?”他冷冷地说,明明是心里舍不得让她在外面受冻,明明是渴望在这寒冷的夜里拥着她入眠,可是话一开口,就变了味儿。
蓝沫瞪大双眼,感情是把她当成暖床的工具?
也对,现在她也就只有这么个用处了,等他日后回了京,当上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到时想暖床,也轮不到她了……
这么想着,蓝沫不去计较他的百般折磨,自已解了衣衫,爬到了床上,乖乖地钻进被窝里躺好。
被子里的温暖让她冰冷的身体感觉很是舒服,蓝沫心想,倒底是谁替谁暖床呀?
齐泽奕的心里也不好受,总是在心疼她和恨她之音徘徊着,他躺下去,修长的胳膊把她捞入怀中,再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紧紧地抱着她睡觉。
鼻息间满满的都是让她觉得安心的熟悉味道,还有那一丝丝将她紧紧包围的温暖,让蓝沫觉得,不管他怎么对她,只要在有生之年,她还能贪恋片刻属于他的温暖,那就够了。
又是三日后,韩予洛带领剩下的两万军队终于同齐泽奕顺利会合,十万大军到齐,全力进攻滨阳,用了两日时间,终于夺回滨阳城!
喀昌国军队大败,大王子阿炎带着剩下的人逃回国去,而由始至终,太子夜珲都未曾再『露』过面。
齐泽奕和韩予洛领兵进驻滨阳,百姓一片欢呼。
进城之后,齐泽奕首先擒拿了通敌卖国的滨阳城太守,将他的首级割下,挂于城墙之上示众三日,以抚民心,并振军威!
是夜,齐泽奕下令在滨阳城内举办庆功宴,以犒劳全军将士。
晚宴上,免不了要喝些酒,他们大男人围坐成一团,而蓝沫则获得了齐泽奕的特许,和薇儿希瑶并坐在一块,三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宴过一半,不知谁起了头,喊着要以歌舞助兴,希瑶喝了些酒,壮了胆,便向予洛说要亲自为他舞上一曲,予洛答应,并找来萧,为希瑶伴乐。
希瑶人美,舞更美。
予洛唇下吹出轻盈灵动的旋律,希瑶的舞姿也随之轻灵,整个身体软如云絮,轻若似燕,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一步一遥,都如花间飞舞的蝴蝶。
随着音律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白『色』的衣袂飘飘,流光飞舞,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一舞毕,众人意犹未尽,月铭殇突然出声道:“沫沫,不如你也献上一曲,为大家助兴吧!”
正喝着小酒的蓝沫闻得此言,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希瑶都献舞了,她若是拒绝,就显得做作了!
“可是我不会跳舞,不如给大家唱首歌吧!”蓝沫轻声笑道,因饮了酒,脸蛋红扑扑的,尽显了可爱,也显了几分俏皮。
齐泽奕的目光慵懒地落在她身上,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未听过沫儿唱歌,现在竟是有些期待她的歌声……
蓝沫先是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在现代学的那些歌曲,隐约之间,像是感觉到了齐泽奕的眸光,只是片刻,她便决定了要唱的歌。
“希瑶姐姐,你为我伴奏可好?”蓝沫问向希瑶,并倾身靠近她的身边,将自己要唱的歌哼了几声旋律。
希瑶认真的听着,点头应道:“我试试吧!”她起身,走到乐师那边,选了把木琴,弹指着,悠美的旋律缓缓响起。
蓝沫清了清嗓子,跟着希瑶的节拍,缓声唱来:
“你的回话凌『乱』着
在这个时刻
甜蜜散落了
情绪莫名的拉扯
假装没事了
时间过了 走了
爱情面临选择
你冷了 倦了 我哭了
一开始都不快乐
有些爱只给到这 真的懂了
怎么了 你累了 说好的 幸福呢
我懂了 不说了 爱淡了 梦远了
开心与不开心
一一细数着 你在不舍
那些爱过的感觉都太深刻
我都还记得
你不等了 说好的 幸福呢
我错了 泪干了
放手了 后悔了”
她的歌声,包满了她此刻的心情,似在诉说着她的伤痛。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她的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她再也没有奢望,只要他幸福快乐,从此不要哀伤,哪怕她为婢为奴,也甘之如饴。
一曲毕,蓝沫早已泪流满面,一滴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了盛满酒的杯子里,她不敢抬头,怕在坐的所有人都发现她的懦弱。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她轻轻地对薇儿说道,起身,似落荒而逃般离了开。
293节 拒绝阿亚
293节 拒绝阿亚
一路狂奔出举行宴会的军营,蓝沫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许是因为引酒生愁,这几日淤积在心中的压抑『逼』得她有些透不过气,脚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她越跑越快,朦胧的景物倏地从眼前流逝。
直至再也跑不动,蓝沫停在了空无一人的小巷。疲倦从四肢蔓延开来,心跳急促加快,呼吸困难,更是感觉咽喉有一把火在燃烧,巷子里仍留着战火过后的痕迹,远处屋檐上挂着灯笼在风中摇曳,欲灭的烛光投入巷间,落在她的身上,瑟瑟晚风拂面,吹散了她眼底润湿的悲凉。
她勾下腰身,大口的喘着粗气,却在这里,悠静的巷中突然响起了懒散的话语:“人家都在饮酒作乐,为何独独你却这般伤心的跑了出来,莫非是恒王待你不好?”
蓝沫警觉『性』地直起身子,猛地回身望去,迎着一缕微弱的烛光,她看到巷口的尽头,悠然站着一名身着红『色』衣袍的男子,晚风吹拂起他的衣衫,让他在这朦胧的夜间充满了鬼魅般的妖娆。
“你怎么会在这里?”蓝沫急促跳动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一边问着话,一边朝许久未见的阿亚走去。
阿亚轻挑剑眉,莞尔,笑道:“自然是因为想你,所以就来了!”
听闻出他话中深含的调侃之味,蓝沫哼哼着反讥道:“你大哥兵败弃城而逃,你却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城内,就不怕被捉了去吊城墙吗?”
“你这女人,这么久不见,不说句想我也就算了,还诅咒我被吊城墙,真是令人心寒呐!”阿亚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黝黑的眸子在这夜里如闪亮的星辰,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蓝沫泪迹未干的脸颊。
若是平时,蓝沫可能会和他斗上两句,可此刻,浓浓的忧伤袭满她的心间,让她无暇与他多说,“少和我贫嘴,本姑娘心情欠佳,趁没人发现,你还是快些出城吧!”
语毕,她越过阿亚,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游『荡』一会儿。
阿亚伸手拉住她,收敛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分外认真地道:“我是真的为了看你而来,不管你信不信!”
“现在看着了,你可以走了!”蓝沫闷声地应了句,甩开他的手,径直离开。
“你还真是无情!”阿亚无奈地摇头,跟在她的身后,快速追上她:“本来我是打算看看你就离开,可是看你这般不开心,又改变了主意!”
“谁说我不开心了,我很好!”蓝末嘴硬地矢口否认。
阿亚倾身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颚,望着她满脸泪痕,颇为心疼地啧啧叹息道:“哭成这样,还说过得好,你们女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蓝沫翻了记白眼,拍开他的手,“我哭是我的事,你少管!”
“不让我管,我偏要管!”阿亚索『性』使出赖皮之『性』,猛地将蓝沫拽入怀中紧拥,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发自内心的认真,低沉的嗓音温柔地说:“阿南,如果他对你不好,就跟我回喀昌国,做我的王妃可好?我保证,决不会让你像这般伤心流泪!”
他这般真挚的话语,让蓝沫有些无措,以前只当他是在吊儿郎当戏弄她,可现在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情愫来看,他方才的话,是真心的……
蓝沫怔怔地望着他,不似刚才那般无情,而是委婉地拒绝:“不管我过得好不好,这条路终究是我自己的抉择,无论多么艰辛苦,我也会一直走下去,所以,阿亚,我不可能跟你回喀昌国的!”
虽然她的拒绝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阿亚仍忍不住心是颤痛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跟一个女人表白,却以失败告终,想来他也是身份尊贵的王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甘愿自讨没趣地对她动了真心。
“他究竟有哪点儿好,让你对他这般死心踏地,哪怕是他让你伤心流泪,你也要留下?”
“无关他好与不好,而是因为我爱他,刻骨铭心地爱着……”她幽幽开口解释,低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阿亚眼中涌现出的失落。
阿亚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恍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样子,永远刻在心中。
“二王子深夜来访,本王是否该尽尽地主之谊,请二王子喝上一杯呢?”
阴冷深沉的话语突然传来,让两人同时一惊,各自朝了声音来源处投眸望去,只见在离了他们五米之外赫然而立的,正是齐泽奕。
看着他们以暧昧的姿势拥抱在一起,齐泽奕的瞳孔骤然紧缩,似有无数的寒光从幽深的眼底闪烁而出,直落在蓝沫身上,让她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气!
只是惊了那么一刻,阿亚瞬间恢复自然,似笑非笑地应道:“恒王太过客气,我来只为探望故人!”
齐泽奕冷然笑道:“本王的爱妃,何时成了二王子的故人?”
闻言,阿亚又是一惊,他称蓝沫为爱妃,这么说来,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带着这个疑『惑』,阿亚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蓝沫,却见蓝沫似了解他的心思般,点了点头。
见他们投眸传目,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恼火,特别是阿亚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而她却浑然未觉地靠在阿亚怀中,完全忽视了他这个正牌夫君的感受!
他不禁想起自己还未恢复记忆之时,阿亚闯入司洛城的太守府去带走蓝沫,当时这个女人跟着阿亚离了开,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怅然失落,所以现在,他要以同样的方式,让阿亚也尝尝那样的滋味儿,于是,他缓缓抬起修长的手臂,厉声道:“沫儿,过来!”
感觉到了他眉宇间忍隐的怒意,蓝沫心下一颤,深知惹恼他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她推开阿亚的手,迈出步子,朝齐泽奕走去。
“阿南!”
然她刚迈出两步,就被阿亚拽住了手,“你确定要回到他的身边吗?”
蓝沫顿足,潋满湿润的澄静眸子望向齐泽奕,她狠心拂开阿亚,低声道:“阿亚,你快离开吧!”说完,她头也不回,迈着无比坚定的脚步,走到了齐泽奕的身边。
阿亚收回空落落的手,无比惆怅的心,生出浓烈的痛感,他对着蓝沫的背影,轻轻地说:“若是哪天你觉得累了,记得,我在等你!”
话音落,他潇洒的转身,不表『露』出自己的落寞,运起轻功,如魅影般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内。
齐泽奕紧盯着蓝沫,方才她的歌声,是那样的忧伤,听得他仿似感觉到了心碎。日升日暮,花谢花开,他赫然发现,沫儿不再似以前那般纯然若花丛中轻舞的蝴蝶,不再似小野猫那样充满犀利的野『性』,现在的她,就如同被拨了刺的刺猬,浑身都是伤……
看着她掩面跑出去,他的心也跟着她一并离开,喝酒也心不在焉,更是魂不守舍。
他担心她,怜惜她,怕她独自一人跑出来会有危险,所以撇下万千将士,出来寻她,却不想见着了她和别的男人相拥。
看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蓝沫没由来地有些畏惧,小声地说:“王爷,奴婢累了,想回去休息!”刚才跑了那么久,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所以这会儿她是腰酸背痛,说不出的难受。
齐泽应抿唇不语,冷漠地转身,自顾自地离去。
蓝沫愕然,他是生气了吗?因为看到阿亚搂了她,所以在生气吗?
这么想着,蓝沫有丝窃喜,只要他还是在乎她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会很高兴!
“不是累了吗,还愣在那里干吗?”
前方传来的冷喝,唤醒了失神的蓝沫,她吐了吐舌,轻哦一声,小跑上前,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日,已是他们在滨阳城的第七天,一大早,齐泽奕就收到了从京城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信上只有八个字:皇上病危,速速回京!
这封急件可谓是一记惊雷,让本想再领兵回司洛城驻守的齐泽奕打『乱』了分寸。
自从攻打滨阳城以来,就未见太子夜珲『露』过面,而现在却传出皇上病危的消息,这让齐泽奕不禁怀疑,此事定是太子暗中捣鬼!
急件已下,所以齐泽奕不能再留守边关,当下,好不容易会合的众人,又得再次分离。
韩予洛继续领兵留守,防止喀昌国再度进攻,月铭殇和薇儿也留下来助予洛一臂之力,齐泽奕则带着蓝萧和蓝易火速回京,当然,一同回京的,还有蓝沫和希瑶。
希瑶本是不愿离开予洛,可奈何予洛说边关实再危险,不忍她有任何闪失,希瑶无奈,只得答应回京。
一行人快马加鞭,于半个月之后,终于赶回京城。
齐泽奕顾不得休息,一回京便要进宫面圣,却不想在半路中被丞相大人拦截。
相府书房内。
“你是说太后把父皇囚禁,不许任何人进谏?”听了丞相大人道出这些时日京城所发生的事,齐泽奕沉声问道。
丞相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如今满朝文武,都见不到圣上一面!”
294节 阔别再回
294节 阔别再回
齐泽奕面『色』瞬间凝重,只听丞相又道:“半月前,关边传来恒王大败喀昌国的消息,圣上十分高兴,说是只要恒王一搬师回朝,就废太子而改立恒王,却不想这话刚说了一天,宫里就传下话来,说是皇上病危,不再早朝!”
“那这半个月来,宫中的奏折都是由谁打理?”齐泽奕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是太子殿下!”丞相如实回答。
阔别一年之久,如今再度回到京城,蓝沫有说不出的感慨,犹记得当时她答应过皇帝,日后再也不会踏入京城半步,可事事难料,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见到她平安归来,丞相夫人高兴地喜极而泣,想当初皇上说恒王的爱妃过逝,害他们都以为蓝沫真的已死,现在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活生生地随了恒王回来,一直被病残身的老夫人像是瞬间痊愈了般,精神抖擞地去向菩萨磕头还愿。
而进了京,希瑶便自己回了将军府,她自然也是没顾得上休息,一回来便派人悄悄去太子府打探希若的消息,那日夜珲的阴谋没有得逞,只怕他又会将怨气撒在希若身上,想到希若随时都会遭到夜珲的残害,希瑶就焦灼不安。
一个时辰后,派去打探消息的家丁回了府,并递给希瑶一封信。
希瑶打开信,还未看,就顿明失了『色』,因为光是熟悉的字迹,她就知道这信并非出自希若之手!
草草地看完了夜珲所写的信,大概内容就是,若她想得知希若是否安好,就得亲自去太子府一趟!然经历了那晚的事,希瑶怎敢再独自一人前往太子府,而且她已经是予洛的人,她必需好好地保护自己。
于是,她便暂时放下此事,寻思着找别的方法去见希若。
和丞相谈完话,齐泽奕也放弃了进宫的念头,因为反正也是见不着皇帝,他又何必去吃闭门羹,便直接带上蓝沫,坐了马车回恒王府。
许是他要回京的消息早就传回了府中,所以当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时,府里的六位妃子,以怡儿为首,都面含兴奋地奔出来迎接!
“臣妾(妾身)恭迎王爷回府!”六女齐齐出声跪拜,这阵势,就跟迎接皇帝似的,让马车里的蓝沫有些恶寒。
她撩起车窗的帘布,目光淡然地望着外面齐跪的六名女子,并不准备下车。
齐泽奕率先下了马车,幽深的眸子看着这些个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女人,眉头有些不悦地轻皱了起来。尤其是一靠近,就闻到她们身上散发出的刺鼻香粉味时,他的俊脸更加阴沉了,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蓝沫身上淡淡的玉兰幽香。
“都起来吧!”他冷然出声,却发现蓝沫并未跟在他的身后,于是便转眸对着马车喝了声:“还不下来,难倒要本王请你不成!”
他这一喝,顿时让这六位妃子吓得收剑住了脸上的笑意,都面面相觑,各自想着,这马车里还有谁,又是谁能让王爷发这么大的火呢?
蓝沫撅了撅嘴,虽然早知道他有了这么多妃子,可如今真的要与她们见面了,她仍旧有些底气不足,更多的,是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的怅然和忧伤。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把那群女人当成透明的就好!这么想着,她终于撩开车帘,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就在她出来的这么一刻,怡儿震惊地愣在了当场!
还以为是谁能让王爷这般生气,竟没想到,会是蓝沫!怡儿吃惊地看着她,有些想不明白,她明明离开了,怎的又会和王爷一起回来!
同样惊讶的,还有当初在司洛城军营中鞭打过蓝沫的佟妃!
佟妃有些嗔目结舌,然看向蓝沫的眸光中却充满了怨恨!当初若是不因为蓝沫,她又怎么会被齐泽奕遣送回京!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爷竟会把蓝沫带回来!
在场的女人,除了怡儿知道蓝沫的真实身份,其她的都在各种猜测着蓝沫的身份。
“王爷,她是谁呀?”说话的人是晴妃,平日里也甚得齐泽奕的宠爱,她扭着小蛮腰,踩着莲步走到齐泽奕身边,似要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齐泽奕肩上。
齐泽奕瞥了蓝沫一眼,拂唇妖娆浅笑,顺势将晴妃搂入怀,说:“她是本王刚收的奴婢!”
“啊,原来只是个奴婢啊,害得人家以为王爷又多给我们找了个姐妹呢!”晴妃嗲声嗲气地拍了拍齐泽奕的胸膛,浓妆艳抹的脸上尽上了妩媚,还不是对齐泽奕抛个媚眼。
这六个妃子里,就属她的媚功最为厉害,连以前刁蛮任『性』的怡儿也比之不上!
“本王有你们几个就够了,还找别人做什么!”齐泽奕挑眉,坏笑着在晴妃的脸上亲了一口,旋即又对怡儿吩咐:“让管家收拾间下人的屋子给她住,以后由她贴身伺候本王的起居!”
语毕,他拥着晴妃,踏进了王府大门,至终至终,都未曾再看蓝沫一眼。
就这般被他丢在外面,蓝沫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以至于其余的四名妃子朝她投来鄙夷的目光,她都浑身未觉。
见齐泽奕已进府,佟妃立刻追了上去,同那晴妃一起,左右靠在齐泽奕的身上,而另外三名妃子,只得悻悻地跟在他们身后。
如此,外在便只剩了怡儿和蓝沫。
总算有个认识的,蓝沫顿时轻松不少,主动走到怡儿跟前,勉强挤了抹笑出来:“怡儿,好久不见!”
怡儿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你…你怎么回来了……又…怎么成了表哥的奴婢?”
蓝沫苦笑:“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已经不爱我了,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跟你抢他……”
怡儿面『露』灰『色』,闷闷地道:“现在这个情形,你也看见了,就算没有你,表哥也不会只宠我,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来,那群女人整天围着表哥转,粘人的功夫比我还厉害,而且表哥一直以来对我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半点宠爱……”
听着怡儿说的这翻话,蓝沫有些恍然,时隔一年,她发现,改变了的不只是她和齐泽奕,就连怡儿,也变了!
只听怡儿又说:“不过,此生能成为表哥的妃子,我已是知足,不再多奢求什么,她们要争宠就去争好了,反正也争不走我这正妃的位置!”
此话一出,蓝沫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怡儿显然注意到了,暗骂自己口直心快,她忙解释道:“当然,这正妃的位置也是你给我的,我孟怡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你日后若是有事在我帮忙,我定不会推辞!”
蓝沫暗叹,没想到只是一年不见,怡儿就变得这般豁达大度,看来在女人堆里争宠,也会让人学会成长。不过,有的人成长好了,便是心如明镜,看破一切俗世红尘,不争不抢,抱以平常心渡日;反之,有些人却在这争宠中变得勾心斗角,满心腹黑,最后说不定还会落入凄惨收场。
所以,怡儿能够看破,也是好事!
“你还没告诉我,怎的回来后不是再当表哥的妃子,反而成了他的奴婢?”怡儿再度问道。
蓝沫黯然伤神,轻言道:“因为他恨我……”
怡儿错愕不已,表哥以前那样宠爱她,现在怎么可能会恨她呢?
然她还没再开口深问,只见管家走了出来,“王妃,王爷传你去堂内!”
“我这就去!”怡儿应道,又对管家吩咐:“你去收拾间干净的屋子给她,该有的东西都备齐了,不能亏待了她,知道吗?”
“是,老奴知道!”管家恭敬地道。
怡儿对蓝沫笑了笑,这才放心地进了王府。
管家走到蓝沫身边,“姑娘,请随老夫来吧!”说话间,他抬起头,却不想一看到蓝沫,就明显惊了!
这…这不是…这不是已故的前王妃吗?
管家一副见鬼的样子,像是受了严重的惊吓!蓝沫见状,无奈地摇着头,纵使心中生痛,仍旧迈出步子踏入了王府大门。
蓝沫看了看管家给她安排的这间屋子,面朝南向,光线不十足,而且屋子里的棉被以及其它用具全是换的新的,这也算是给她这个失宠的前王妃优待了吧!
这间屋子离齐泽奕的书房很近,真是方便她随传随到了!
蓝沫长长叹息一声,把自己本就不多的衣服收拾好,放进了衣柜中,却在这里,外面响起了两声熟悉的大喊。
“王妃……”
“王妃……”
蓝沫微愣,这声音太过耳熟,让她一听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果然,房门很快就被人撞开,紧接着,便是小雪和小碧闯了进来!
闯在最前面的是小雪,这丫头仍旧和以前一样莽莽撞撞的!小碧紧随其后,虽说是也是满面的震惊,可相较之下,却比小雪要沉稳许多!
“呜…王妃,真的是你回来了,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一看到蓝沫,小雪就很没骨气地哇哇大哭出声,更是直冲上前狠狠地抱住了蓝沫!
蓝沫被她的哭声惹得鼻子酸涩,眼里也是闪开了泪花,本以为回到这个不再属于自己的地方,会过得委艰难,可是,还有这么两个小丫头惦记着她,让她感觉到,这个王府,还是有那么一丝温暖存在的。
“王妃…一年了,小碧有一年多未见过您了!”小碧也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部在小雪身后,却是不敢逾越,像小雪那样抱住蓝沫。
“还能见到你们,真好!”蓝沫哽咽而语,伸手拉过小碧,三个人紧紧抱成一团。
齐泽奕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屋子里三人相拥而泣的画面,他只是想来看看怡儿给她安排了个什么样的住处,既然小雪和小碧都过来了,想必她住的地方就应该不会少这少那,于是他并不出声打扰,转身离开。
295节 她是奴婢
295节 她是奴婢
微凉的寒风从窗外拂了进来,让人感觉到几许冷意,小碧抹了抹眼泪,走过去关上了小轩窗,复又把房门一并关上,有些不解地哽咽出声:“王妃,之前皇上召告天下,说您已经过逝,而且一年以来,王爷就像是忘了您般,从未提起过您,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是啊,王妃您这一走就是一年,奴婢们都以为您真的已经死了,每天都伤心地以泪洗面!”小雪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望着蓝沫。
蓝沫松开她,抬起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含泪叹息道:“以前的事,说来话长,不过,日后你们可别再唤我王妃了,现在我同你们的身份一样,也是伺候王爷的奴婢!”
“什么!?”小碧和小雪同时惊住了,都讶然失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蓝沫苦笑,“有事些,我会慢慢同你们讲清楚,但是你们切记,现在府里的正妃是怡儿,不可在其它妃子面前提及我以前的身份!”
小碧和小雪面面相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是,奴婢们想不明白的是,王爷那么宠您,怎么会忍心让您当一名下等的奴婢呢?”小碧再次不解地问道。
蓝沫抬手,用衣袖拭了拭眼角挂着的泪珠,低声怅然而语:“不管是什么身份,能再回到他的身边,我便已经知足!”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她们听,同时也算是她的自我安慰,回到王府,他的几个妃子势必会每日缠在他身边,而且正如他所言,身为王爷,必需要权衡该宠谁多一些,所以,他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晚膳时分,为替齐泽奕接风洗尘,怡儿特地吩咐膳房备了丰盛的饭菜,其余五名妃子仍旧是盛装出席。
大厅内,齐泽奕端坐在上方,怡儿刚坐于他的左侧,媚功了得的晴妃则坐于他的右侧。虽说其余五妃一样希望坐在齐泽奕身边,但今日乃他刚回来之日,她们只好都将心里的嫉妒压了下去,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怡儿看了看低头站在齐泽奕身后的蓝沫,脸上拂开笑容,贴身齐泽奕身边轻声问道:“表哥,不让她一并坐下来用膳吗?”
顺着她目光,齐泽奕冷然转眸,斜睨向蓝沫,其余五妃也是都朝蓝沫看了去,大家都在想,今儿个这王妃的脑子是秀逗了不成,竟然要一名奴婢坐下来同她们一起用膳!
齐泽奕冷哼一声,反问:“怡儿认为,她这样一个下等的奴婢,有资格同本王一同用膳吗?”
如此冰冷无情的话语,让怡儿顿时哑口无言,却乐了那五位侧妃!
而蓝沫却仍旧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心中却在想,谁愿意和你一起吃饭了,这男人还真能给自己带高帽子!
“就是,怡姐姐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了,竟对一个下人如此优待?”晴妃冷不丁地暗讽出声,还故意提高了音调,挑衅似地瞪向怡儿。
怡儿沉了脸,哼声道:“本王妃愿意,你管得着吗!”平日里她最见不惯这晴妃,仗着表哥的宠爱,就嚣张跋扈,全然不将她这个正妃放在眼里,不过正是如此,也让怡儿醒悟,之前自己也是这般『性』格同蓝沫争抢表哥,想必当时蓝沫也厌恶过她吧!
“哟,王妃姐姐这是在生气了吗,晴姐姐也真是的,为了个奴婢,犯得着与王妃姐姐大动干戈吗?”佟妃假装好人地出声打圆场,然说话间,却是媚眼如丝地将目光投向齐泽奕。
晴妃白了佟妃一眼,旋即将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向齐泽奕,作出一副委屈地神情,嘟声道:“人家只是就事论事,又岂敢冒犯王妃,王爷你快给人家评评理嘛!”
她这嗲声嗲气的话语,听得蓝沫直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女人发嗲的功夫和之前的怡儿比起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晴妃向齐泽奕撒娇,佟妃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本来她之前在众妃子中最得齐泽奕宠爱,按理在这晚宴上应该坐在齐泽奕的身侧,可奈何历了边关鞭打蓝沫一事,齐泽奕已是懒得多看她一眼。
齐泽奕伸手搂住晴妃的小蛮腰,宠溺地笑道:“爱妃这般懂事,自是不敢对怡儿有所不敬,难得你这么乖巧,今晚本王就去你那儿,可好?”
一听齐泽奕说要去她那儿,晴妃立刻笑靥如花,高兴得几乎合不拢嘴,整个身体更是紧贴在了齐泽奕身上,媚声道:“妾身今晚一定好好侍奉王爷!”
听得她如此勾魂的声音,蓝沫的心又痛又怒,该死的『奸』夫『淫』『妇』,竟然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死齐泽奕,简直混蛋!她在心里暗骂着的同时,转眼一想,他分明是故意用这样的法子在惩罚她,如若她越是生气,那他就越是高兴!
这么想着,蓝沫果断地深呼吸,强制『性』地压下了心中的不快。
这厢,另外四位侧妃见今晚已经没戏,都没了吃饭的兴致,全都愤愤地瞪了晴妃一眼。反倒是怡儿已经见惯不惯,自顾自地吃着饭菜,直接把晴妃无视。
齐泽奕将众人瞬间变化的情绪尽收眼底,他莞尔浅笑,轻推开晴妃,对身后的蓝沫吩咐道:“过来帮本王倒酒!”
“是!”蓝沫轻应一声,迈步走了过去,然在她端起酒壶的那一刻,灵动的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她坏坏地瞥了晴妃一眼,开始往酒杯里倒酒,眼看着酒杯已满,她故意猛地抖了一下手,顿时,那酒壶一偏,酒直洒在了晴妃的身上!
“哎呀,你这该死的奴婢,怎么办事的!”冰冷的酒一落在晴妃身上,她就哇哇大叫地跳将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华服被酒弄湿,她气得火冒三丈,扬起手就要给蓝沫一巴掌!
蓝沫见状,往后一闪,让晴妃拍了个空!
“你…你个死丫头竟然敢躲!”晴妃恼怒地喝斥出声,却又瞬间转换了脸『色』,浓妆艳抹的小脸一抹,呜呜哭了出声:“王爷,你看嘛,人家的衣服全湿了,这丫头不仅不下跪陪罪,还敢躲开,王爷要替人家做主啊!”
这突发的一幕,让本已经索然无味的众妃又来了精神,各自含了暗笑,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出好戏。
怡儿却有些担心地看向蓝沫,虽说表哥以前确实宠她,可如今把她降为奴婢,想来应该不会再偏袒她了吧?
果然,齐泽奕拥过晴妃,柔声哄道:“衣服脏了再换一件便是,大不了本王命管家再给爱妃挑些上等的布匹,为你多做几件衣服可好?”
晴妃这才破涕为笑,点了头,却不甘心地指向蓝沫:“那她怎么处置?”
齐泽奕凛着俊脸,看也不看蓝沫一眼,径直喝道:“还不快过来给晴妃赔不是!”
蓝沫仰头望天,滴溜转动着眼珠子,直把齐泽奕的话当成耳边风,就是不理他!
“王爷,您看她…一个下等的奴婢竟敢不听从您的吩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晴妃呜咽出声,她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本就有些生气的齐泽奕更加愤怒!
额间隐隐有青筋暴跳,齐泽奕‘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怒喝出声:“本王让你过来!”
如此威凛慑人的暴喝,已是吓得在坐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然晴妃却是一脸幸灾乐祸,心想,这个奴婢是王爷带回来的,她正愁着没机会试王爷对蓝沫是否有别的心意,眼下不正是大好的机会吗!
蓝沫整颗心狠狠拧在一起,已是痛不知味,她面无波澜,平静地走过去,淡淡地问:“王爷,你真的要让我给她道歉吗?”
“给晴妃道歉,否则别怪本王罚你!”齐泽奕不近人情地厉声道,幽深的眸子紧锁着她那样风轻云淡的小脸,心底有些不忍般,隐隐作痛着。
蓝沫抿了抿嘴,走到晴妃跟前,福身,低声道:“奴婢该死,冒犯了晴妃娘娘,请晴妃娘娘恕罪!”
她话音未落,就忽见晴妃扬起了右手,“啪!”重重地一巴掌抽在了蓝沫的脸上,顿时,五条红『色』的指印在她白皙的脸上清晰可见!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晴妃下手也实再太狠,人家只是洒了点酒在她身上,而且已经奉了王爷之命赔礼道歉,至于抽人家这么重一巴掌吗?
“哼,这巴掌是给你的教训,让你知道尊卑之分,若是日后犯了错还敢再躺,就不只是挨这一巴掌了!”晴妃得意扬扬地俯视着蓝沫,余光却偷偷看向齐泽奕,像是在观察,她打了这个奴婢后齐泽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蓝沫被打,不止晴妃一人关心齐泽奕的反应,其余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佟妃却是恶狠狠地在想,上次她毒打蓝沫一顿,便被齐泽奕遣送回京,如今晴妃竟敢动手,不知齐泽奕会如何处罚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可是,齐泽奕仍旧冷着俊脸,丝毫也没体现出对蓝沫的心疼,这让其她侧妃认为,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个下等的奴婢,对她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然怡儿和佟妃却都惊住了,蓝沫被打,他竟然无动于衷!
296节 佟妃找茬
296节 佟妃找茬
晴妃这一巴掌,可谓是用了十足的力道,蓝沫被打险些跌倒,人也懵了似的,足足愣了十秒,才反应过来!
若是按像以前那样的泼辣『性』格,她必定会反打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晴妃,可是,当她瞥向齐泽奕,看到他事不关己的样子,她整颗心便如坠冰窖,冷得令她窒息!
“晴儿,这气也出了,快些回去换衣服吧,免得着了凉!”齐泽奕悠然开口。
晴妃笑着起了身,一改方才嚣张的模样,温宛地福身告退:“那妾身先行回去准备,等着王爷过来!”
“恩!”齐泽奕挥了挥手,直到晴妃离开大厅后,他又道:“若是吃好了,都各自散了吧!”
“是,妾身告退!”好戏也看完了,再留下也落不着好处,所以她们都各位起身施礼告退。
怡儿也起了身,有些担忧了看了看蓝沫,然后离开。
如此,厅内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蓝沫安静地站在那里,低眉敛目,任由脸上传来火辣辣地疼痛,也敌不过她心间满满的凄凉。
齐泽奕缓缓起身,站在她的面前,眸若寒星地落在她那已经略显红肿的脸上,似警告般低声道:“日后若是不想挨打,就收起你那些小动作,谨言慎行,否则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
语毕,他悠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这一夜,齐泽奕并未去晴妃那里,这让晴妃有些莫名其妙,也许,她自以为聪明地试探出了蓝沫真的只是奴婢,却不知,她竟敢当着齐泽奕的面打蓝沫,便已经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试问,齐泽奕还会再宠她吗?
所以,晴妃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落了个和佟妃一样的下场!
晴朗的夜空中,星辰稀微,月光淡如溪水般清凉,茫茫黑『色』中升起蒙蒙的青雾,若有似无,如一层蚕纱。
蓝沫躺在有些生硬的木床上,辗转难眠,不是因为不适应床的硬度,而是因为不适应突然改变的环境,以及改变过后的人心。
桌上油灯中跳跃的烛火映在她的脸上,仍能看见红肿一片,不过已不似方才那般痛了。她叹息一声,反正也是睡不着,便索『性』穿了衣服起床。
开了房门,蓝沫仰头,望向碧海苍穹,心中的惆怅如百味,淌着说不出的酸甜苦辣。
她突然很想去玉明宫看看,时隔一年之久,不知道那里如今会是何样。
运了轻功,蓝沫在屋瓦上几跳几跃,片刻间就到了玉明宫的院内。
院子十分干净,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难倒她离开之后,齐泽奕还是住在这玉明殿内的吗?
这般想着,蓝沫走到殿门前,用力将门推开。
迎着外面皎洁的月光,蓝沫能清楚地看到殿内的一切,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曾经的跳水池那里,却发现,跳水池早已不复存在,而是又变成了以前的温泉池!
涓涓的泉水从龙口里喷出,散发出氤氲的雾气缭绕在空中。蓝沫站在那里,盯着水池发呆,只因睹物忆事,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齐泽奕的情形。
时光飞逝,造化弄人,如今再回来,物未变,人却变。
她迈开步子,走进了殿中,然后直接进了内殿。这里面的摆设明显已被换过,不是她走之前的样子,特别是靠在窗户边上的那张软榻,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分明是以前放在书房里的!
蓝沫没有去想齐泽奕为何会把软榻挪到这里来,而是慢步走到床边,眸光却被枕边的一支发簪所吸引!
是齐泽奕送给她的那支桃花发簪!
没想到他还留着……
蓝沫伸出手,轻拈起它,还未来得及端详,就听得身后传来了冰冷的厉喝:“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不用转身,蓝沫也知来人是谁!此刻他不是应该在某个妃子那里醉梦温柔香吗,怎的会到玉明宫来?
她像做贼似的,心虚地把发簪藏入袖中,这才转身,悠然道:“奴婢睡不着,便四处走走!”
看她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齐泽奕收敛住了怒意,迈步走到她身边,调侃地问道:“王府那么大,你去哪儿走不好,为何偏来这里?”
蓝沫眼神黯然,点点细碎的光芒逸开,答非所问地道:“奴婢先行告退,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语毕,她越过他,然刚迈了一步,就被他拉了住。
齐泽奕知道她的心在痛,因为同样的,他也在痛。可他不想这样轻易地原谅了她,他要让她知道,自动背叛并放弃了他,是她这一生中所犯下的最大错误!
他眸光如距,紧紧地凝视着她红肿的脸颊,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上面,轻抚,低声问:“还痛吗?”
蓝沫心中一颤,面『色』平静地应话:“多谢王爷关心,奴婢已经不痛了!”他明明知道,她痛的,在心里,而不是脸上!
“今晚,你留下来侍寝!”他霸道地说道,不顾她是否愿意,径直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床榻。
翌日,破晓时分,天还未完全见亮,齐泽奕便起了床,因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回京的消息,所以就算进宫见不着皇帝,他也必需进宫一趟。
辰时三刻,天已大亮,蓝沫仍旧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可她『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吵闹声,像是有人正在殿外!
蓝沫猛地惊醒,赫然发现,身边已经人去枕空,而她也听出了外面吵闹的声音,正是昨晚抽了她一巴掌的晴妃!
没了睡意,蓝沫赶紧穿戴整齐下床,刚挂起纱缦,叠好被子,就听得殿门被人打了开!
“王爷呢,我要见王爷!”晴妃嚷嚷着闯进了内殿,却见殿内根本没有齐泽奕的身影,只有昨晚挨打的那个婢女在叠被子!
晴妃的身后跟着罗峰,他无奈地道:“晴妃,属下已经说过,王爷一早上就进了宫,并不在府内,如今你可相信了?”
晴妃不甘心地跺了跺脚,眸光很不友善地瞪向蓝沫,走过去恶声恶气地问道:“昨晚王爷睡在这儿的?”
蓝沫本不想理她,然想着昨夜齐泽奕所说的谨言慎行,她就决定先暂忍一时之气,应话道:“是的!”
得了蓝沫的回答,晴妃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王爷昨夜里之所以没去她那里,是被别的侧妃给勾去了,还好,看来是她多心了!
“王爷可有说何时回来?”她神态高傲地问道。
蓝沫摇头,“王爷没说,奴婢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连他什么时候起床走的,她都不清楚,又怎会知道他何时回来!
晴妃冷声吩咐道:“王爷若是回来了,就派人通知我,明白吗?”
“是,奴婢知道了!”蓝沫仍旧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心想,现在先让她嚣张!
如此,晴妃才满意地离开了玉明宫。
罗峰道:“王爷吩咐,等您一醒,就让我去宫中接他,所以属下先行告退了!”虽说齐泽奕把蓝沫降为了奴婢,但罗峰仍旧对她毕恭毕敬,再也没了之前的成见,因为他知道,王爷心中,仍旧是有她的。
蓝沫有些愕然,齐泽奕是算准了晴妃会来玉明宫闹,所以才让罗峰留下的吗?
他还是害她受到伤害的…正如他昨晚紧紧地拥她入眠,像是要把她娇弱的身子柔进他的骨髓里般,也只有被他这样抱着睡,她才能感觉到他的爱了……
然世事难料,罗峰前脚一走,佟妃后脚便踏进了玉明宫。
彼时,蓝沫正在院内摆弄着几盆冒着花骨朵的秋菊。
见到佟妃,蓝沫仍自顾自地瓦水浇花,也不行礼,淡然地说:“佟妃也是来找王爷的吗,王爷进宫还未回来,你还是请回吧!”
佟妃挥退丫环,走到蓝沫身边,说:“我是来找你的!”
“佟妃娘娘找我做什么,我只是个下等的奴婢,可没什么能帮得到你!”蓝沫暗讽,懒得再理会她,拧起小水桶准备回殿内。
“慢着!”佟妃拦下她,咬牙切齿地道:“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也就算了,但是我知道!你明明是喀昌国未来的王妃,却使出狐狸精勾人的手段『迷』『惑』王爷,只是没想到,王爷带你回来,并未封妃,反而让你当了婢女!”
“我为奴为婢,自是王爷说了算,佟妃又何必『操』这份心!”蓝沫漫不经心地应道,清澄如琥珀的双眸中,淡定地没有一丝波澜。
“你当下人自是与我无关,但是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因为你,王爷又怎么会把我赶回京城,我又怎么会失宠!”佟妃恨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瞪着蓝沫。
蓝沫心生冷笑,却是一脸惶恐地道:“佟妃这话,奴婢可担当不起,王爷让你回京,那是王爷的意思,我一个下人,又怎能左右得了王爷的意思?”
“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勾引王爷,王爷又岂会这般对我!”佟妃认定了是蓝沫害她失宠,所以恼羞成怒地大喝出声!
女人一但失宠,想再夺回宠爱,那比登天还难!佟妃充满了恨意,失了理智般,猛地出招朝蓝沫击去!
蓝沫一愣,本想躲开,余光却见院门外站着另外三名看好戏的侧妃,若是她这一躲,又会落得一个对侧妃不尊敬的罪名,所以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生生挨了佟妃这掌!
虽说佟妃的内力不急蓝沫,但这一掌蛮劲甚大,击得蓝沫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见蓝沫没反抗,佟妃更加来劲,抬起一脚,就朝蓝沫的小腹踢了过去!
297节 流产了吗
297节 流产了吗
蓝沫刚稳住身体,就见佟妃的腿横踢而来,以她的轻功,在这么瞬间是足以躲开的,可她连闪都没闪一下,愣是硬撑着受了佟妃这一脚!
这脚力远比掌力大上许多,被踢上的这么瞬间,她的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朝后倒去,直压在了那一片掬花坛上!
蓝沫闷哼一声,只觉得小腹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紧接着,像是有一股热流从她的丹田急涌而出,顺着她的下体一点点地流出了体内!
“啊,血!她流血了!”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痛得几欲晕厥的蓝沫强撑着意识,朝自己的下身看去……
淡蓝『色』的罗裙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无比诡异地在她裙上绽放成一朵朵妖艳的红花……
佟妃吓得不知所措,这…这情形,分明就是流产的征兆!
她…她只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蓝沫,根本不知道她怀了身孕啊……如果知道,打死她也不敢对蓝沫下如此狠手!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院外的三妃皆是吓得愣住了,见事情闹大,都脚底抹油开溜,不想莫名其妙地淌了这混水!
小雪和小碧走到院门之时,正好瞧见三妃神『色』慌张的离开,两人暗觉不对劲,纷纷奔进院内,当看到蓝沫面『色』惨白的躺在杂『乱』的花草里,而且下身还染了鲜血时,两个丫头吓得大叫出声!
“阿南!”因得了蓝沫的嘱咐,她们不可再唤她王妃,也不可唤她的真名,所以小碧一边大喊,一边朝蓝沫奔过去,将她从花草堆里扶了起来。
“快,小雪,去请大夫啊!”小碧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去质问造事者佟妃,直将蓝沫扶出院内,朝了她的房间快步走去。
小雪被蓝沫身上的血吓坏了,当下不敢有所怠慢,撒开脚丫子就跑去请大夫。
宫门外,罗峰按了齐泽奕的吩咐,坐在马车上等他从宫中出来,却在这时,只见一个侍卫从远处急跑而来,待停在马车旁边,已是气喘吁吁!
待看清这侍卫的衣着和面孔,罗峰不禁心下暗凛,这不是他出府时,吩咐守在玉明宫暗中保护蓝沫的那名侍卫吗!
“何事这么慌?”罗峰跳下马车,低声问。
侍卫匍身贴近罗峰的耳边,将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听了侍卫的话,罗峰浑身一震,这下可出大事了!
打发了侍卫回府继续盯着,罗峰开始焦灼不安地在宫门外来回走动,盼着齐泽奕能早些出来。
可待齐泽奕同一群大臣走出宫门时,已是一个时辰已后。
按捺住心中的焦急不安,罗峰等齐泽奕同那些大臣一一话别完后,才走近他的身边,低声说:“王爷,佟妃闯进玉明宫,伤了阿南姑娘,阿南姑娘下身出了血,像是流产之兆!”
闻言,齐泽奕如同五雷轰顶!
快马加鞭赶回王府,齐泽奕迫不急待地朝了蓝沫的屋子走去,他一颗心紧紧地悬挂在嗓子眼,双眼幽深似幽冥寒潭,若是沫儿真真流了产,那么,他定要将那该死的佟妃千万剐!
院子里一片安静,木门虚掩着,齐泽奕径直走了进去。
他这般急地闯了进来,让正坐在床上的蓝沫微愣,她身上盖着锦被,惨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这个让她心痛万分的男人,蓝沫一脸淡然平静,一双小手却下意识地拽紧了腹前的被子,眸光幽幽如水,默默地凝视着他。
齐泽奕将她紧拽被子的动作尽收眼底,双眼灼灼地望向她的小腹,心里似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他迈开步子,挪步沉如泰山般,缓缓走近床榻,哑声唤她:“沫儿……”
蓝沫垂下眼眸,不再看他,只是轻轻地说:“王爷恕罪,奴婢身体有所不适,不能起来给王爷请安!”
齐泽奕只觉得喉间似被万火焚烧,辣辣地痛着,他坐下去,轻抬手臂,然却将手停在了半空,不敢『摸』向她的小腹……
他深吸着气,咬着唇,发音艰难地问:“你…孩子,没了吗?”
闻言,蓝沫一愣,本该明亮的双眸瞬间黯然,蒙上了一层灰『色』,她轻抬眸帘,怔怔地望向他,一言不发,像是以沉默,代表默认!
齐泽奕顿觉心沉谷底,那是种怎样无法言说的痛!
“你的武功在她之上,为什么还会被她伤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冷然地质问着。
蓝沫幽幽开口:“王爷不是警告过,让奴婢谨言慎行吗,所以,奴婢又岂敢反抗,也免得再落得一个不敬之名!”
齐泽奕气结,却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可他的警告,只是想让她安份些,不要惹事,而不是这样任人欺负啊!这个女人是存心和他对着干吗!
不管现在错在于谁的身上,他们的孩子终究是没了!想到这些,一股强大的怒火瞬间由喉间直燃烧到心底,齐泽奕的俊脸阴沉如云,对着外面一声暴喝:“罗峰,传佟妃过来见本王!”
该死的女人,竟敢一而再再二三地对沫儿下手,真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在边关的时候,她下毒手鞭打蓝沫,那时他未恢复记忆,只是将她赶回京来,已经算是手下留情,没想到她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地伤害蓝沫,害死了他们还未出生的孩子,简直可恶!
相较他的盛恼,蓝沫却仍旧平静若然,她望着这个充满怒气的男人,吐气如丝地轻问:“你不是该恨我的吗,孩子没了就没了,生这么大气做什么,难不成,你是希望,我为你生个孩子吗?”
犹记得之前她病着时,是那么渴望为他生个孩子,可是时过境迁,她已不再强求。
齐泽奕身心都在抽痛,她这样说,是在反怪他吗?
这一生,他只想要她为他生孩子,可是现在孩子没了,她却仿似不痛不痒,是在怪他,才故意这样的吗?
是啊,是该怪他,若不是他在众妃面前说她只是一名下等的奴婢,佟妃又怎么会有那个胆子欺负她!
然他还未开口说话,就见小雪和小碧走了进来,两个丫头一人手中提着几包『药』,一人端着还在冒热气的汤碗。
见了他,二人皆是一愣,旋即施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齐泽奕冷着脸应了一声,眸光看向小碧手中的『药』,本想端过来亲自喂蓝沫喝,却在这时,罗峰来报:“王爷,佟妃已到!”
俊脸比方才还要沉上几分,齐泽奕起身,对小雪和小碧吩咐道:“好生照顾她!”
看着齐泽奕这般怒气冲冲的离开,小碧甚是不解,将手中端的红枣甜汤递给蓝沫:“阿南,王爷这是怎么了,生如此大气?”
蓝沫『揉』了『揉』还隐隐作前的小腹,接过甜汤喝了两口,暖暖的汤一入腹,顿时让她感觉轻松不少。
“他以为我流产了!”蓝沫风轻云淡地说,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这误会可真是大了,她不过是在被佟妃踢着的时候刚好来了葵水而已,只因佟妃的脚劲大,所以让她的葵水急涌了出来,也伤了小腹,害她痛成了这般。
小雪和小碧同时嗔目结舌,流产?
难怪王爷生那么大气!若是蓝沫真流了产,别说王爷,就是她们两个,也绝计不会饶了佟妃!
而这厢,不知真相的齐泽奕已是怒火朝天地到了院中,佟妃也是害怕的,见他出来,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妾身见过王爷!”
齐泽奕不发一言,走上前去,狠狠地拧起她脖子上的衣襟,冷厉出声:“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她的?”
佟妃全然没了嚣张的气焰,万分恐惧地求饶:“王爷饶命,臣妾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一时糊涂才失了手,求王爷饶了臣妾这一次!”
她充满畏惧的哭喊将屋内的小雪和小碧引了出来围观,而这时,一大早就出府的怡儿听闻蓝沫小产,也是急冲冲的赶了过来,其余四妃,也都随了怡儿,一并出现在了过院外。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撇清关系吗?上次在边关,你将她打得偏体鳞伤,本王没有对你深究,现在你竟然还敢伤害她!”齐泽奕怒到了极至,幽深的眸中跳跃着强烈的火花,似要将佟妃烧成灰烬以泄心头之恨!
“来人,将佟妃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丢出王府!”齐泽奕这次是动了真格,他虽恨蓝沫,但更多的是想好好保护她,所以,他绝不能容忍这些个欺负蓝沫的女人!
如此狠决的命令,吓得佟妃整个身子软软地瘫在了地上,仿似魂儿都没了,然眼看着那些奉命过来欲带走她的侍卫,佟妃扑过去抓住齐泽奕的衣服拼命求饶:“王爷,臣妾知道错了,王爷饶命啊……”。
齐泽奕嫌恶地甩开她,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回了蓝沫的屋子!
佟妃哭得无比凄惨,只能任由了侍卫们把她拖出院子,然在经过院门的时候,她看到了怡儿,当下便奋力挣了开,扑上前去跪到怡儿脚下。
“王妃,求您去让王爷开开恩,饶了臣妾吧!”
怡儿皱了皱眉,啧啧叹息道:“佟妃,本王妃可帮不了你,但是,本王妃可以让你死个明白,要怪,就只怪你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王爷最宠爱的前王妃!”
298节 坦白从宽
298节 坦白从宽
此言一出,不仅惊煞了佟妃,也让其余四妃也生生怔愣住了,犹其是晴妃,一张妖艳的脸瞬间煞白,她终于如悟初醒,为何王爷昨晚没有去她那儿!
传闻中已近逝的前王妃,她们自然是听说过的。据闻,王爷对她的宠爱,已到了宁弃江山只为红颜的地步!
佟妃傻了般瘫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没有一丝焦距,任由了那些侍卫把她拖出去。
屋子内,蓝沫仍旧端坐于床上,因喝了一碗红枣汤,脸『色』已比方才红润些许,多了分气『色』。看着齐泽奕闷声不吭地走进来,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就像是百味交杂。
有欣喜,因为他还在乎她,心痛她,怕她受到伤害。
有失落,因为他还是恨她,不肯释怀她曾经犯下的过错。
如若她告诉他自己并未怀孕,也未流产,那么,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蓝沫失神想这些的时候,略微冰冷的小手突然被温暖所覆盖,她收回思绪,垂眸,原是他的手不知道何时握上了她的。
“沫儿……”齐泽奕沙哑出声,眉宇间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就算他惩罚了佟妃,也挽救不了那已经逝去的孩子……他整颗心揪痛着,这么一刻,他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蓝沫……
蓝沫抬眸,凝望着他,将他的自责和心痛尽收眼底。当再次回到他身边时,她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对他撒谎,所以,她准备坦白!
深吸口气,她悠然开口:“王爷,奴婢没有怀孕!”
齐泽奕瞬间僵住!
蓝沫静静地与他对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出血,只是因为来了葵水,并不是小产!”
没有流产?
听了她的话,齐泽奕不知道是该因她又骗了他而愤怒,还是该因她并未流产而欣喜!
眉宇间的自责缓缓消散,他又恢复了凛然冷漠的样子,幽深的双眼眸光如距,紧盯着蓝沫,似要将她看穿!
“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真相,现在才说?”齐泽奕咬牙切齿地沉声问道,这个女人,何时这般会耍心计了,故意让他惩罚完了佟妃,才道出实情,她可真是有沉府,毫不费力地就除掉了他的一个妃子!
显然,蓝沫从他隐隐跳跃着火花的眼中,看出了他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认为她玩了心计罢!
“没说,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是否对我还有真心!”她据实以答。
齐泽奕并未消散的怒火再渡涌出,他紧捏拳头,似要将她的双手捏碎般用了狠劲,“你竟然跟我玩心计?”
蓝沫不急不怒,轻声说:“是你的女人先惹了我!”
“好!好得狠!蓝沫,你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既然你现在这般有沉府,那本王倒要看看,你这点儿小聪明,能在王府里如何继续生存!”他气到了极至,这个女人刚才竟然耍得他团团转,害他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顿脾气,还把佟妃丢出了王府,她真是长能耐了!
“王爷过奖了,奴婢没人疼没人爱,为求自保,当然得多用点心思!”她不焦不躁地把话堵了回去,俏美的脸上仍旧波澜不兴。
齐泽奕松开拳手,抬起手停在半空,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这时,罗峰站在了门外,谨慎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已按您的吩咐,将佟妃重打五十大板后扔出了王府!”
齐泽奕愤然起身,闷声道:“找人把她送回府去吧,顺便替本王写封休书!”
语毕,他冷冷地看了蓝沫一眼,然后离去。
经过佟妃这事,一时间,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蓝沫的身份,其余侧妃也学了乖,不敢再去找蓝沫的麻烦,更甚者是见了蓝沫,都远远地躲开,生怕惹上这位王爷最宠的前王妃,到时落得和佟妃一个下场。
这几日,齐泽奕都没再来看过蓝沫,也不让她贴身伺候,而是每晚都歇在了以前并不得宠的茹妃那儿。
他不来,蓝沫倒也乐得轻松自在,安安心心地调养身子,直到例假已去,小腹也不再痛,她准备为自己找些事来做。
天『色』清明微微隐没在渐暗的天边,竹心木窗帘半卷,透过碧纱送进丝丝凉风。廊前桂花香气依稀纠缠,一株亭亭如盖的桂树半遮庭院,暗香浮动,只是醉人。
蓝沫坐于桂花树下,将摘来的桂花精挑细选,放入一边的丝绢中,小雪和小碧也在一旁帮忙,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仿似想要逗得蓝沫开怀一笑。
“那天佟妃挨打时叫得可真叫凄惨,整个ρi股血肉模糊的,她也真是活该,谁叫她有眼不识泰山,惹了我们家阿南的!”小雪愤愤地说道,一想起那日蓝沫流血的样子,仍旧有些余悸。
小碧道:“她以为王爷宠着,就能无法无天了,殊不知,王爷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对阿南才是真心呢!”
“那当然,阿南在王爷心中的位置,可是无人能替代的!”小雪笑着接过话,还故意朝蓝沫眨了眨眼。
蓝沫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理会她们的对话,仍旧细心地挑着桂花。
然在这时,院内忽地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走了进来。
三人同时抬头,朝院门处望去,来人竟是这几日夜夜得齐泽奕宠幸的茹妃!
见了她来,小雪和小碧也不起身行礼,且都充满了警惕,敌意十足地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伤害蓝沫的事。
蓝沫搁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起身,悠然问道:“不知茹妃前来,可有何事?”
茹妃面含浅笑,仪态娴雅,大方地走近蓝沫,盈然笑道:“姐姐前几日小产,按理说妹妹应该早些时候来探望,但奈何王爷这些天都歇在我那儿,让我实再没有精力做其它的事,所以这么晚过来看望姐姐,还望姐姐莫要见怪!”
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个甜!
然蓝沫却不吃这一套,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吧,看似嚣张跋扈,处处欺压于人,却不是最难应付的,比如佟妃;反而有些看似友善的人,却装了一肚子坏水,表面与人姐妹相称,暗地里却想置对方于死地,比如初希若。
且不说这茹妃属于哪类,单是她方才说的那话,就已让蓝沫对她没了好感!整个王府,谁不知道他齐泽奕这几日歇在她那里呀,还特意跑来这里说,是在显摆吗?
蓝沫似笑非笑地道:“茹妃娘娘,在相府属我排最小,我怎的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你这么个妹妹呢?再说,现如今我只是王府的一名奴婢,又岂敢劳烦茹妃娘娘前来探望我呢?”
茹妃面上一滞,也听出了蓝沫话里带刺儿,却仍旧笑靥如花:“这声姐姐嘛,自是对你的尊称,虽说你被王爷降为奴婢,但是你毕竟是这王府的前王妃,而且王爷对你的宠爱,府里上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我来探望你,自然也是应该的!”
说完,茹妃朝身后的丫环们招了招手,又道:“这些燕窝,都是王爷赏赐给我的,我身子好,也用不着,今日就借花献佛,转送给姐姐,还望姐姐的身体早些康复才是!”
关于蓝沫小产的事,齐泽奕并未对外说明真相,所以他们都以为蓝沫是真的被佟妃害得小产没了孩子。
蓝沫懒懒地看了眼丫环手中捧的燕窝,最后将目光落在茹妃的脸上,心里对她生出了鄙夷,脸上却拂开了微笑,客气地施身道:“那奴婢就多谢茹妃娘娘的好意了!”
“这点心意,姐姐不嫌弃就好!”见她愿意收下,茹妃捂嘴娇笑出声,一举一动都端庄得礼,俨然大家闺秀的模样。
看着丫环们把燕窝送进屋子,蓝沫道:“天『色』已晚,奴婢还有些事要做,就不留茹妃娘娘用膳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茹妃自是听出了言外意,当下也不再多留,嫣然笑道:“这天『色』确实已晚,呆会儿王爷回府得去我那儿用膳,我也该回去准备了,那我改日再来探望姐姐!”
目送茹妃离去,蓝沫的脸小瞬间黑了下来,可恶的女人,仗着齐泽奕的恩宠,就敢来给她下马威吗,难倒就不怕成为下一个佟妃?
想归想,但蓝沫也不会再使小计量除掉茹妃,因为齐泽奕已经对她心生警戒,只怕她这点儿小聪明,再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不过,人家都上门来给下马威了,她若不还点礼,就不是她蓝沫了!
“小雪,去把那些燕窝拿去膳房炖了!”蓝沫出声吩咐,平静地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反正这几天着实闷得慌,就不如给齐泽奕闹点儿小事出来好了!
小雪甚是不解,嘟声问:“阿南,你真要吃她送的东西啊,就不怕她下毒吗?”
蓝沫眨了眨眼,俏皮地笑道:“我还就怕她不下毒呢,快去办,记得,前去膳房的途中,要逢人就说,这是茹妃送给阿南姑娘的,可明白?”
小雪心中虽满是疑『惑』,却仍旧遵从蓝沫所说,进屋拿了燕窝,去了膳房。
“阿南,这样做,是为何意呢?”小碧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直言问道。
蓝沫鬼鬼地道:“只是还礼给茹妃罢了!”
她回到石桌旁,看了看已经挑得差不多的桂花,牵起小碧:“先别管好燕窝的事儿,快来教我如何做桂花糕!”
299节 醉酒哭诉
299节 醉酒哭诉
小碧无奈,只好随了蓝沫回到屋中,将桂花糕的做法教给蓝沫。
夜渐深,皎洁的月光清幽若水,在院中洒了一地银华。
齐泽奕一回到王府,便如往常那般径直前往茹妃的院子,行至走廊之上,他淡漠地对身后的罗峰问道:“今天她又做了些什么?”
罗峰应道:“回王爷,阿南姑娘仍旧如往常一样呆在院中,今天同小雪小碧两个丫头摘了些桂花,在学做桂花糕!”
闻言,齐泽奕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有如此娴静的时候,竟然学做桂花糕,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她做什么都不打紧,只要不闹事儿,不让她自己身陷麻烦之中,那便也罢了!
“王爷,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见就快要到茹妃的院子,罗峰谨然小声请示道。
“有话便说!”
“是!今儿个傍晚时分,茹妃去过阿南姑娘那里!”
齐泽奕瞬间顿足,拧眉问道:“她去做什么?”
“听府里的下人说,茹妃给阿南姑娘拿去了许多燕窝,说是让阿南姑娘补身子用!”罗峰如是道。
“她收下了?”
“是的,阿南姑娘不仅收下,还让小雪拿去膳房炖了吃!”
齐泽奕心中微凛,这个女人竟是胆大的很,不仅收了人家的东西,还敢炖了吃,若是有心之人下了毒,那她岂还有小命在!
但是,以他对蓝沫的了解,他有些不信她真会吃了那些燕窝。
拂唇一笑,齐泽奕毅然转身,道:“告诉茹妃,本王今晚不去她那儿了!”许多天未见蓝沫,不如趁此机会,她又在玩什么小心思。
涵秋院内,茹妃翘首以盼地坐在桌前,不时望望外面。桌上的饭菜已有些凉,往日这个时候,齐泽奕早该来了她这里,为何今晚还未见人影?
这时,她的贴身丫环小真跑了进来,急声道:“茹妃娘娘,方才王爷的贴身侍卫罗峰来传了话,说是王爷今晚不过来了!”
茹妃脸『色』骤变,莫非几日共枕,王爷已经对她厌烦了吗?
“王爷去了谁那儿?”
“回娘娘的话,奴婢打探过了,王爷去了书房,并未去其他侧妃那里!”
茹妃若有所思,对小真吩咐道:“你去书房那里盯着,若是王爷去了谁那儿,即刻回来禀报!”
“是,奴婢这就去!”
书房内,齐泽奕熄灭了烛光,然后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像是早就知道茹妃派了人来监视似的。
院里的桂花在这幽静的夜『色』下,散发出怡人的香气,晚风微拂,卷起地上的小花瓣零飞『乱』舞。银白的月光铺在地上,像是一层金子,分外明亮。
齐泽奕来到了蓝沫的小院,刚走到院门口,那抹几日不见的人影便映入了他的眼帘。停下脚步,他踟蹰地站在那里,竟是迈不开步子走进去。
蓝沫不知道有人来,正蹲在院里摆放着一些花草,而且在花草叶的下方,都放了手腕大小的竹筒。
她今日穿了一件轻盈的鹅黄衣裙,衬着娇小的身子十分单薄。及腰的墨发不扎不束,随意披散在肩上,有几缕下滑,遮住了她俏美的容颜。
一双小手灵巧地把那些竹筒绑在一起,最后再栓于花盆之上。她那样专注的做着事,安静地像一个孩子,让人都不忍心去破坏了这分只属于她的宁静。
齐泽奕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她,却见她摆放完了竹筒,缓缓直起腰身,然她整个身子好像轻飘飘似的,还没站稳,就朝一边倒去!
齐泽奕心中一紧,使了轻功急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并将她往怀中一带!
香软的娇躯入怀,齐泽奕顿时拧紧了剑眉,因为,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气!
“谁让你喝酒的?”他低喝一声。
蓝沫稳住身子,定了定有些朦胧不清的眸子,这才看清齐泽奕的样貌,她咧开嘴,傻里傻气地嘿嘿笑道:“奕…你来了……”
她没有唤他王爷,而是唤他奕……
看来,她真的是喝醉了!
齐泽奕的心微微动容,幽深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她微红的脸蛋,那样盈润的肌肤,白里透红,散发着点点诱人的妩媚。晚风吹拂起她的发丝轻扬,一丝一缕轻扫在他的脸上,他却感觉不到痒,而是觉得有一种酥麻,正在扫『荡』他的大脑。
蓝沫是真的喝了不少,整整五坛酒,因为她算定了,只要齐泽奕知道茹妃送了燕窝到这里来,他就一定会过来看她,所以,她故意买醉!
“呵……”她再次傻笑出声,俏皮地眨着充满灵气的氤氲双眼,主动拉起他的手,“奕,你过来看!”
她把他拉到那些花坛旁边,讨巧地说:“我把这些竹筒绑在花坛上,这样明天早上起来,就能收集到好多『露』水了,小碧说用清晨的『露』水来做桂花糕,味道及美,所以我特地收集『露』水,想亲自做桂花糕给你吃!”
“不过,人家以前没做过,若是做得不好吃,你可不许嫌弃!”蓝沫含娇带羞地转眸,樱红的双唇轻扬出微笑,红润的脸蛋在这银白的月『色』下,散发出无声的妖娆。
齐泽奕只觉得喉间一热,似沙哑难耐,他凛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她。
这样喝醉了的她,让他那样心痛。
而且,她做这些,竟然只是为了收集『露』水,做桂花糕给他吃……
他的心似针扎般痛着,眼中闪过几许复杂的神『色』。
蓝沫醉得有些『迷』糊,浑身软软地使不出力气,紧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之上。感觉到他的眸光,她缓缓抬起头,如水的琥珀眸子落在他英俊的脸上,心里顿时涌出数不尽的怅然。
本是想故意饮酒,然后撒娇卖萌地勾引他,也好让那茹妃知道,敢来她这里给下马威,她立刻就能让齐泽奕再也不会踏入涵秋院半步!
可是为什么醉了以后,她撒完娇,却觉得心里堵得这样难受?
一想着他这几天都拥着别的女人睡觉,她就嫉妒地快要发疯。本以为她已经豁达到不会再去计较这些,只要他心中有她便好。
然而,她还是在乎的……
幽幽的泪水如一汪清泉,浸润了她的双眼,她灼灼地望着他:“奕…为什么不说话?”
看着她眼里突然涌出的泪水,齐泽奕一时无措,方才还在傻笑,怎的突然就哭了?
“你醉了,回房睡觉去!”他冷声而语,想将她扶回房去,可她却不依,耍了『性』子似的扭动着身子,不让他扶。
“我不要睡觉,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说!”
蓝沫不依不挠地扭着腰,娇软的身子在他怀里使劲蹭着,“我不要你抱着别的女人睡,不要你和她们欢爱,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说得急了,她竟是失声哭了出来,柔弱的小手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似要将这几日的隐忍尽数发泄出来。
“我骗你,是我不对……你恨我怪我都好,怎么样惩罚我,我都认了…可是我不要你去宠她们,我会吃醋,我会嫉妒!”
蓝沫啕嚎大哭,像个孩子一样,靠在他的怀里,使劲地哭!
齐泽奕的心因她的哭声而阵阵抽痛,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抬起,轻抚掉她脸上的泪。
一阵强烈的冷风袭过,吹起她淡黄『色』的衣衫飘舞,许是因为她扭动的原故,衣服便有些松散,经了风这么一吹,她身上所穿的嫩白『色』肚兜便是隐隐可见。
齐泽奕写满痛惜的双眼骤然紧缩,他什么话也不说,径直俯首下去,含住了她微张的双唇。
“奕…不要宠她们,好不好……”蓝沫一边热切地回应着他的吻,一边低低地祈求着。
齐泽奕一愣,停下了亲吻,他差点就破口答应她,从此以后不会再碰别的女人……可是,自从她选择把他推上争夺帝王之路,他便再也无后路可选,而且,他们,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无关女人,只是因为,他变了!
他要夺江山,筹谋天下,任谁,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心!
“奕……”得不到他的回答,蓝沫嘤咛出声,眸光如醉,望着他的绝美容颜。
齐泽奕仍旧不回她话,而是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进了屋子里,并将她放在床上,迫不急待地压在了她软软的身子上。
一夜缠绵,蓝沫靠在齐泽奕的怀中,睡得格外香沉。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小雪和小碧便来到了蓝沫的院中,两个小丫头看了看那些竹筒里集好的『露』水,忙小心翼翼地将竹筒解下。
“我去叫阿南起床,有了『露』水,便可做桂花糕了!”小碧轻言笑道,将手中的竹筒递给小雪,然后朝房门走去。
然还未靠近,就见房门打了开,齐泽奕走了出来。
两人皆是一愣,目瞪口呆之余,慌忙施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齐泽奕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免礼,对小碧吩咐道:“让她再睡会吧!”昨晚她喝得那样醉,又被他缠着欢爱了好几次,只怕不睡到晌午,她的体力是不能恢复了。
语毕,他迈开步子,方走了几步,又停下:“把阿南的床换换,那床…很不舒服!”他何时睡过那么硬的床,而且在那么硬的木床上做运动,着实难受!
300节 希瑶求助
300节 希瑶求助
目送齐泽奕离去,小雪和小碧不禁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在想,干啥给阿南换床呀,为何不直接给她换住处,让她搬回玉明宫住得了?
唉,这两主子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蓝沫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昨晚饮酒太多,导致她此刻仍旧觉得有些头痛,脑海中隐隐记得昨晚和齐泽奕欢爱缠绵的面画。她羞红了耳根子,倒是成功勾引到他了,然糟罪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幽幽叹息一声,蓝沫起了床,简单洗漱一番,便找来小碧和小雪,一同做起了桂花糕。
是夜,齐泽奕回府后,仍旧直接去了书房。
得知他回来,蓝沫将做好的桂花糕盛于盘中,轻自端到了书房内。
“奴婢见过王爷!”
“恩!”齐泽奕冷应一声,垂首翻阅着文案,并不抬头看她。
蓝沫将糕点置于桌上,轻声道:“王爷,这是奴婢亲自做的桂花糕,你尝尝罢!”
鼻息间隐隐传来了桂花糕点的轻幽香味,齐泽奕这才缓缓抬头,目光先是落在那盘做工算不上精致的糕点上,旋即才看向蓝沫。
她俏美的脸上无一丝波澜,平静若水,澄澈的双眸似闪着飘忽不定的光芒,恍然的焦距中,模糊地映出他的轮廓。
想着她昨夜里说的醉话,齐泽奕心中不忍再对她这般薄凉,不管他再怎么恨她,再怎么怨她当初所犯下的错,扔旧抹灭不掉他深爱着她的事实,而且,最重要的是,看到她受罪,他也备受煎熬地难受着。
齐泽奕伸出手,握上她略微冰冷的小手,轻轻一拉,便让她坐在了他的怀中。
他调侃出声:“你第一次做东西给本王吃,便下了夺魂散,这次又做东西给本王吃,不知会下什么呢?”
蓝沫面『色』一滞,没想到他还有心理阴影了,怕她再次下毒吗?
不会了,就算她毒死自己,也不会再对他下毒……
她淡定地道:“奴婢的糕点里加了桂花,加了水,加了糖精,没有下毒!”
齐泽奕莞尔,把玩着她冰冷的双手,看着她身上如此单薄的衣服,冷不丁地问道:“天已入凉,为何不多穿些衣服?”
“王爷这是在关心奴婢吗?”
“你若是不想让本王关心,也无防,那你可以走了!”
蓝沫瞪着他,让她走,她偏不!
咬了咬唇,她大胆地把他温暖的手掌搁在她的胸前,喃喃地说:“穿再多,也敌不过心中的寒冷!”
齐泽奕魅『惑』地问:“你是在怪本王冷落你?还是在怪本王不该恨你,更不该这样对你?”
他的手指像是带了一股电流,击得她浑身咻地轻颤,阵阵酥.麻感直袭向她的敏感神经。
蓝沫强忍住轻『吟』出声,不敢再看他那如同妖孽般的俊脸,垂首低语:“是我做错事在先,又岂敢怪你!”
“说得这般不甘愿,明明就是口是心非!”他咄咄相『逼』,盛气凌人,让蓝沫无言以对,于是她当起了缩头乌龟,准备逃路。
拽住他那只邪恶的手,蓝沫闷声道:“王爷若是不吃糕点,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就准备撤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想刚一动,就被他拥得更紧。
“难得你一片心意,不如你喂本王吃吧!”齐泽奕轻挑剑眉,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喜欢她这副明明难受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越来越喜欢调戏她,只要看到她难堪,他就无比愉悦!
蓝沫认命地用双眼瞪着他,拈起一块糕点送到他的唇边。
齐泽奕也很配合的张嘴咬了一口,带着桂花幽香的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十分爽口,没想到这看起来不怎么诱人的糕点,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好吃吗?”蓝沫有些紧张地问他,这毕竟是她生平第一次做的点心,还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而做,所以她怕不合他的胃口。
齐泽奕不回话,而是再度张口,将她手中剩下的半个糕点全部含在了他的嘴里,顺带着吸进了她的一根食指!
蓝沫一惊,想抽回手指,然他却吸得更紧,像是在吮吸般,牢牢地含住,不松开半分。
她羞得面『色』通红,“王爷,我的手指不是糕点,快松开!”
齐泽奕拂唇,笑得暧昧,松开了她的手指,却瞬间俯首过去,吻住了她的双唇,“在本王看来,你比这糕点要好吃多了!”
话毕,他便将蓝沫抱起,放在了身后的软榻上,对她进行了一番********。
一连几日,他们的关系都处于这样不温不火的状态,虽说他仍旧时不时的冷言冷语讥讽她,但却不再像以前那么凶狠,也不再冷落她,每夜都拥着她入眠。
直到这日,蓝沫正在书房里收拾着书卷,却见管家走进了书房,恭敬地道:“阿南姑娘,韩将军的夫人来了,说是有事见您!”
闻言,蓝沫一愣,希瑶姐姐找她?
回京快一个月了,这么久没见过希瑶姐姐,不知前来找她有什么事?
“劳烦管家把她带到我的小院里去吧!”蓝沫客气地对管家笑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书卷,回了自己的小院。
不一会儿,管家便将希瑶带了过来。
“沫沫!”一见到蓝沫,希瑶便迫不急待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看出希瑶眉宇之间的不安和惊慌,蓝沫隐隐觉得有事发生,当即便牵着希瑶入了屋内坐下,问道:“希瑶姐姐来找我,可是发生了何事?”
希瑶愁眉不展,点了点头,“我本不想来麻烦你,可是予洛远在边关,我实再是找不着能够帮忙的人,所以只好前来寻你!”
蓝沫拍了拍她的手,道:“希瑶姐姐可别和我见外,有什么事就直说,我若能帮得上,定不会推辞!”
见她如此直爽,希瑶也不好拐弯抹角,便直言道:“我来,是因为希若!”
希若?
想来自从在边关那一夜分离后,她再也未见过希若,难不成是希若出了事?
虽说希若三番两次地陷害她,但是看到希瑶姐姐的份上,蓝沫暂且搁下个人恩怨,轻声问:“希若她怎么了?”
希瑶将在边关夜珲用希若来威胁她的事,一一告诉了蓝沫,“回京许久,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到太子府打听希若的消息,可奈何太子府风声严谨,到现在我连希若的面也没见着,我怕她会糟了夜珲的毒手,担心得日日寝食难安!”
听了希瑶所说,蓝沫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曾经,她也是以真心待希若,将希若视为亲姐妹,现如今希若有难,按理说她应该不去过问,可是在对这样愁眉不展的希瑶,她就狠不下心来。
“那希瑶姐姐希望我怎么帮你?”蓝沫直言问道。
希瑶紧抓住她的手,“沫沫,我知道希若曾经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更甚于差点害了你的『性』命,我不求你能原谅她,只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帮我去太子府打听一下,只要她安好,我便放心了!”
蓝沫暗暗思忖,虽说她的轻功不弱,可太子府守卫深严,又有许多高手,她怎么能混进去打探希若的消息呢?
可事情虽难,她也不好拒绝!因为希瑶定是到了走投无路,才会来找她帮忙,她完全能体会一个姐姐担心妹妹的心情,所以,蓝沫思量了片刻,应声道:“希瑶姐姐,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进太子府帮你打探希若的消息!”
希瑶面带感激,竟是起了身对蓝沫行了大礼:“希瑶在此谢过了!”
蓝沫惶恐,忙勾了身子将她扶起:“希瑶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还妄我唤你一声姐姐,你倒还和我见外!”
盈然浅笑于唇,希瑶终是展了愁容,不禁想起外面的传闻,便对蓝沫问道:“沫沫…你和恒王,还在闹着别扭吗,而且我听说,你被那佟妃害得小产,可真有此事?”
蓝沫咧开嘴,笑道:“闹别扭确有其事,可小产嘛,那只是骗人的,希瑶姐姐切莫担心!”
“不是真的便好,但是沫沫,你若当我是姐姐,若是有了心事,便来找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在将军府里也闷得慌!”
“恩,希瑶姐姐就且先回去吧,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打听希若的消息,你不用太过担心!”
蓝沫安慰着她,并亲自将她送出了恒王府。
如此,整整一天,蓝沫都在想着,该如何潜入太子府呢?
夜『色』朦胧,一轮残月悬挂于空,零散的星辰布满空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晚风依旧犀利,刮得树叶沙沙作响。
蓝沫换了身夜行衣,准备用最老套的方法前去太子府。可是她刚出了自己的小院,就被齐泽奕堵住了去路。
“这么晚,你着这身打扮,是要去哪?”齐泽奕幽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漠然问道。
蓝沫暗骂自己出师不利,别说潜入太子府,连恒王府恐怕都出不了!而且他今天晚上不是去了怡儿那里吗,怎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跑来她这里?
“不去哪,睡不着,出来逛逛!”她转动着双眼,并不打算告诉他实情。
“闲逛用得穿夜行衣?”齐泽奕咬牙切齿地问!
301节 高烧不退
301节 高烧不退
蓝沫心虚的小声嘀咕道:“我乐意穿什么衣服,你管得着么?”
然她虽说得模糊,仍叫齐泽奕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悦地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你是本王的奴婢,就应该有做丫环的样子,立刻回去换衣服!”
蓝沫挣开他,“不行,我有事要出去!”
齐泽奕黑了俊颜,冷厉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你若是想去太子府送死,本王倒不介意亲自送你去!”
蓝沫愕然,没想到他都知道了。也对,这是他的王府,希瑶来过,他又岂会不知。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去,我答应了希瑶姐姐!”蓝沫倔强地道,不顾他的怒颜,迈开步子就要朝院外走去。
“你从来都是只为别人着想的吗,希瑶让你去太子府,你就去,父皇让你给我下『药』,你就可以为了丞相一家弃我于不顾,蓝沫,你何时才能为自己想想?”他拦她,幽冷至及的话语,是对着她离去的背影说的。
蓝沫怔怔愣在了原地,她真的是这样吗,只为别人考虑吗?
他还是在怪她,怪她一年前下『药』,伤害了他……
“奕,对不起……”她站在原地,轻轻地说,冷厉的晚风吹拂在她娇小的身子上,让她显得那样单薄羸弱。
齐泽奕走近她,从背后环抱着她的腰:“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了,有些事发生了,就不可改变!”
有些事,发生了,就不可改变?
他这句话,是在间接告诉她,他也变了吗?
“你也变了,对不对?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为了我,可以抛下江山,带我远走天涯…现在,你的心都放在与太子争夺皇位之上,我对于你而言,早已是可有可无了,对吗?”回京以来的日子,她真的看得很透彻。
每天,他都早出晚归,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谣传,他与太子之争,已是到了最后关键的时刻。眼下皇帝重病,仍旧被太后囚禁在宫里,太子独揽大权,形势对于齐泽奕来说,很是不利。
这些,她都知道。
听了她所说的话,齐泽奕俯首,将下颚抵在她的香肩上,“沫儿,你可知道,一年前你对我下『药』的那晚,我早已精心部署好了一切,要带你远离京城,那天,我做了十足的准备,父皇绝对阻止不了,可是,你却选择了对我不信任,顺从了父皇的意思……”
闻言,蓝沫心中一颤……这样说来,是她亲手毁掉了他们之间的爱,而他的改变,也是她亲手造成的吗?
“不过,过去的事,本王已不想再提,从今以后你只需要记得,江山权位,我势在必得,你也别再妄想,我会为了你再抛下一切!”他说得决绝,明显感觉到蓝沫的身体在狠狠发抖,却仍旧无情地松开了她。
“回去好好休息,三日后乃太子生辰,本王会带你去!”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蓝沫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心痛吗?
不,她早就体会不到痛的滋味儿了!
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不是吗?
他真的变了,变得比以前势利,变得比以前冷酷无情,难倒这就是他成为帝王之前的向征吗?
她相信他有那个能力敌过太子夜珲,也相信他可以坐拥天下……
而且,到时候,他就不止是有府里这么几个妃子了,后宫佳丽三千,就算他心中有她,她又岂能敌得过悠悠众人的争宠?
蓝沫怅然若失地蹲在地上,弱小的身子卷缩成一团,不知何时,眼中已是模糊,脸上也是一片湿意。她只是走错一步,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吗?
本以为,只要能在他身边,只要他心中还有她,那么她什么都可以不顾,众多妃嫔也好,三千佳丽也罢,她都能忍。可是听了他方才的那一番话,她开始动摇了!
这样卑微地留在他身边,只为了再也回不去的爱,究竟是否值得?
蓝沫『迷』茫了,第一次有他在的地方,也感觉找不到方向了……
那一晚,她在院门口蹲了整整一夜,直至清晨小雪和小碧过来的时候,她已是全身冰冷,没有半点温度,直吓坏了两个丫头!
这厢小雪去请了大夫,小碧升了暖炉,又给蓝沫加厚了一床棉被。
抚着蓝沫滚烫的额头,小碧担心地不知所措,急忙打来热水,将手巾浸湿了贴在她的额头上。
书房内,罗峰捧着一个做功极为精致的小盒放到了齐泽奕面前:“王爷,送给太子的贺礼已经准备好,您请过目!”
齐泽奕点头,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复又放下:“宫里今天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皇上仍旧被太后囚禁在乾和殿,大臣们也不再去跪求面见,都各自呆在府中,未去早朝!”
“太子府那边呢?”
“太子府在张罗寿宴一事,也无其它动静!”
齐泽奕暗自思忖,太子府越是没有动静,就越是让他觉得蹊跷,而且此次太子举办寿宴,无非是为了再拉拢人心,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最后关头,成败与否,很快便会知晓。
“陪本王进宫一趟!”齐泽奕沉声吩咐,径直起身朝外走去,罗峰慌忙跟上。
而这边,小雪慌慌张张地朝着王府大门外跑去,却不想这一焦一急,竟是没看到前方有人,于是她前脚刚迈出门坎,就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哪来的死丫头,走路也不长眼,撞坏了茹妃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小雪还没稳住身体,就的得一声刺耳的叫骂,她抚了抚有些晕眩的头,看向骂她的人,原来是茹妃的贴身丫环小真。
再看茹身,被小雪这一撞,就小脸惨白地靠在了小真身上,一副弱弱的样子,故装可怜。
“我还没怪你们挡了路呢,这么宽的大门不走,偏偏要走过来和我撞在一起,怨得了我吗?”小雪不服气地反骂回去,然后伸手一把推开了她们两人:“好狗不挡道,快给我让开!”
“诶…诶…我说你这丫头,撞了茹妃不行礼道歉,还横冲直撞地推人,简直目中无人!”小直铁青着脸,一把拽住小雪,不让她走。
茹妃却抚着额头,像是被小雪撞晕了般,极为难受的样子。
想着发烧重病的蓝沫,小雪实再没时间在这里和她们耗,当即使劲掰开小真的手:“你快放开我,没撞死她,她就该万幸了,我做什么要道歉!”
小雪本就讨厌茹妃,所以嘴里也没好话。
茹妃气得面『色』更加惨白,这死丫头竟然咒她死!当即,茹妃一改方才柔弱的样子,扬手,‘啪’地一马掌甩在了小雪脸上!
“你一个下人,竟敢对我如此不敬,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你日后岂不是要骑到我的头上!”茹妃怒斥一声,对小真吩咐道:“给我好好教训她!”
“是,娘娘!”小真得了令,一脸阴笑地朝小雪『逼』近。
小雪还没从方才那一巴掌中反应过来,就又被小真打了一掌,当下,小丫头身体不稳地摔在了地上,正好倒在了齐泽奕的脚下!
一见齐泽奕,茹妃立刻收敛了阴狠,转而换成那副温宛娴静的样子,踩着小碎步走到齐泽奕身边行礼:“妾身见过女爷!”
齐泽奕紧拧双眉,看了看唇角挂着血迹的小雪,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茹妃柔声道:“王爷,方才这丫环撞了妾身,却不向妾身道歉,还嚣张骂妾身不得好死,小真一时气不气,才替妾身教训了她一翻!”
小雪瞪大双眼,怒骂:“你胡说,谁骂你不得好死了,王爷,奴婢没有!”
齐泽奕幽厉地眸光落在茹妃身上,却不是说话,直看得茹妃心虚地垂下了双眼。
示意罗峰将小雪扶起来,齐泽奕这才冷然开口问:“小雪,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本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来管这些个事,可小雪服侍他几年,他自是知道小雪的为人,而且这么些年来,他连小雪都不曾凶过,现如今却被茹妃的丫环打成这样,所以他不想袖手旁边!
小雪起了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王爷,奴婢只不过是急着出府去请大夫,因走得匆忙,没见着茹妃,所以就撞了她一下,奴婢没道歉是不对,可奴婢是真的很急,阿南昨晚冻了一夜,现在高烧不退,奴婢很担心!”
闻言,齐泽奕的身子一震,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却又瞬间恢复冷然:“好端端的,怎么会高烧不退?”
“奴婢也不知道,今儿个早上奴婢和小碧一起去看阿南,却发现在她蹲在院门口,全身冰冷,可吓坏奴婢了!”
难倒,昨晚他走后,她就在院门口蹲了整整一晚?
这个该死的女人!
“罗峰,快去请大夫!”齐泽奕冷声吩咐,转身准备去看蓝沫,却又停下:“茹妃,若是你的丫环再敢打本王的贴身婢女,那就将她的手跺了!”
如此狠的话语,吓得茹妃一个哆嗦。
小雪却是觉得出了口大气,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旋即大跑上去跑在齐泽奕身后。
302节 心碎无痕
302节 心碎无痕
蓝沫这一病,便是两日。
屋子里一片漆黑,隐隐有缕微弱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蓝沫嘤咛着动了动,却奈何全身酸痛,像散了架似的动弹不得!
高烧已退,可头仍旧疼痛欲裂,而且这样的黑暗,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她是怕黑的。
掀开被子下了床,蓝沫一番『摸』索,才找到火折子,点燃了桌案上烛火。
却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蓝沫偏过头,只见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的丫环走了进来。
见了蓝沫被烛光衬得十分苍白的脸颊,那丫环一愣,却是没好脸『色』地把手中的『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以致于『药』汁都撒了出来。
“快喝『药』吧,我走了!”丫环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要走。
她这般态度,让蓝沫很是疑『惑』,“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丫环没好气地停要,语气生硬地问。
蓝沫移着有些虚弱的步子走到她身边,“你能告诉我,我睡了多久吗?”
“两天!”丫环闷声回话。
只是两天,还好她没有错过太子的寿辰,不好就没法向希瑶姐姐交待了!
见这丫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蓝沫也不打算再多问她什么,只是道:“你能帮我找小雪或是小碧来吗?”
丫环嫌恶地瞪了蓝沫一眼:“王爷有令,不许小雪和小碧姐姐再来看你,从今以后,就由我每日给你送『药』来,等你病一好,就去膳房做事!”
说完,丫环离了开。
蓝沫愕然地愣在那里,她只不过是一病,就又惹着他了吗,不让小雪和小碧来看她,还把她发配到膳房,是真的想让她知道,她如今只是一个下等的奴婢了?
心底一片悲凉,蓝沫看了看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只觉得一阵恶心,碰也未碰一下,便又折回床边,躺下继续睡觉。
这一晚蓝沫睡得并不踏实,而且仿似也担心自己睡得太沉,怕起来的时候齐泽奕已经离开了王府。
开还未亮,她就起了床,换了身干将的衣服,前去书房门外候着。
罗峰见了她来,本欲说些什么,然只是张了张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便转身进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待出来时,手中已是多了套灰『色』的男子衣服。
“王爷有交待,若是阿南姑娘来了,就把这个换上!”罗峰说道,把衣服递给蓝沫。
他倒是想得周道,蓝沫心中苦笑一番,接过衣服进了小屋换上。
齐泽奕洗漱完毕,一出书房大门,便正好看到蓝沫也从那间小屋走出,她身上的灰『色』衣服刚才合身,只是将她弱小的身体衬托得更加劲瘦。
她,又瘦了许多。
而且像是风寒未好,她的脸『色』苍白若纸,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像是透明的瓷娃娃,会随时消失般。
齐泽奕走到她跟前,冷声道:“若是身子不适,就不要勉强!”
蓝沫垂首,眼眸里闪烁着坚强,应话道:“奴婢没事!”
“真的没事?”齐泽奕似有不信,轻挑起她消瘦的下颚,深邃的眸子撞进她一片平静的澄澈双眼中。
“没事!”她轻轻应了两个字,别开双眼,不再看他。
齐泽奕收手回,径直迈步离开:“若是无事,便出发吧!”
按理说,太子的生辰,怡儿身为齐泽奕的正妃,也是应当前往的,可齐泽奕却并不想带她,所以,马车内便只有他和蓝沫。
望着她苍白的脸,齐泽奕『迷』人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似要将眼前这个一直在隐忍的小女人看透。她的风寒明时未好,却愣要是强忍着随他一同去太子府,难倒为了帮别人,她可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吗?
真是傻得愚蠢!
齐泽奕强忍住想把她丢下马车,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的冲动,只是冷着脸,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她坐得离他太远,以至于他都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蓝沫看了看他,很听话地朝前挪了几步。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怕我?”齐泽奕不悦地拉过她,将她娇软的身子紧锁在怀中,可是刚一入怀,他就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上不寻常的体温!
大手毫不犹豫地抚上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他低骂出声:“该死的,你怎么还在发烧?”
“因为没有喝『药』!”蓝沫据实以答。
“为什么不喝『药』?”
“不想喝!”
“你这是在和本王赌气?”
“奴婢不敢!”
几番对话,齐泽奕的怒气成功被她击起,他毫不怜香惜玉地紧捏着她的下颚,咬牙切齿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蓝沫只觉得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她抬起虚弱的手,无力地掰着他:“王爷,你弄痛奴婢了!”
因为他手劲太大,这一捏,蓝沫俏美的小脸直接拧成了一团,像是十分痛苦。
齐泽奕冷哼一声,松开她,警告道:“呆会儿进了太子府,安份在跟在本王身边,若是惹了什么麻烦,本王也保不了你!”
蓝沫得了自由,重重地喘息了几下,“奴婢知道了!”
她已是这样乖巧地配合他了,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越是这样曲意迎合,他就越是想惩罚她!
掀开车窗帘,齐泽奕看了看外面,再过两条街,便会到达太子府。可是,他还不想这么早出现在太子府外,否则,他又岂会知道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真心诚服于他呢!
拂唇邪肆一笑,齐泽奕对驾马的罗峰吩咐道:“拐进旁边的小巷!”
“是!”罗峰得令,调转马头,驶进了左边的小巷中。
因是清晨时分,大街人本来人就不多,所以这条偏僻的小巷里也是空无一人。而且,这条小巷是前往太子府的必经之路,只要是那些驱车前往太子府贺寿的人,都逃出不他的双眼。
马车停在了巷内,齐泽奕下了马车,吩咐罗峰隐在暗处,记下呆会儿从这经过的大臣马车。
蓝沫虽不明白他为何会停在这里,却是不敢多嘴去问。头上还发着烧,她的脑袋有些昏沉,见齐泽奕久久未回马车里,她索『性』偏头靠在了车壁上,闭眼小憩。
片刻后,齐泽奕上了马车,见蓝沫闭着双眼,一张小脸白的有些吓人。
齐泽奕不顾是否会吵醒她,再次把她搂入怀里,并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
蓝沫晕得厉害,眼皮有些沉重,睁不眼来,但是熟悉的怀抱让她得知,齐泽奕此刻正搂着她。
她贪婪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像是在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粉嫩的双唇上下翕动着,似梦呓般呢喃出声:“奕…我难受……”
听到她的呓语,齐泽奕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颊,将那缕贴在脸上的发丝拂到她耳后,“既然难受,为何还要逞强,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会帮你替希瑶打探希若的消息,可是你什么也不对我说……”
“奕……”处于昏沉状态的蓝沫自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仍旧难受地在他怀里蹭着,发出轻轻的呓语。
一个时辰后,罗峰回到了马车外,恭声道:“王爷,可以前往太子府了!”
齐泽奕看了看怀中仍旧沉睡着的蓝沫,压低声音问道:“都看清了是哪些人吗?”
“回王爷,都看清了!”
“那就走吧!”
马车停在了太子府外,蓝沫还没醒过来,齐泽奕不想吵醒她,便让罗峰在马车上守着她,独自一个进了太子府。
夜『色』清明,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布落在无边的苍穹之上。
蓝沫猛地睁开双眼,赫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恒王府的小屋中,她不是同齐泽奕去参加太子的寿宴吗?
犹记得自己好像在马车里睡着了……
蓝沫暗骂自己,掀开被子下了床,却觉得脚步一阵虚浮,差点跌回床上。
她还是很虚,虽说烧退了些,可仍旧觉得四肢乏力!然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不适,打开房门直奔出了院子。
为什么齐泽奕不叫醒她,害她睡过了头,也错过了打探希若的事!
一路小跑到书房,蓝沫迫不急待地想要闯进去。
“阿南姑娘,王爷不在这里!”身后传来了罗峰的声音。
蓝沫回头,只见罗峰站于一株树荫下,方才她跑得太急,竟是未察觉到他的存在,看来自己这一病,连自身的灵敏『性』也降低了!
“他在哪儿?”
“王爷在茹妃娘娘那里!”
蓝沫当即一愣,道了谢,又强撑起精神,往了茹妃的院子而去。
然进了茹妃的别院,却见小雪和小碧在那里候着,还有茹妃的贴身丫环小真也在。
见了蓝沫来,小雪和小碧皆是面『色』凝重。
“王爷在里面吗?”蓝沫走了过去,径直问道。
小雪和小碧还未回答,就听得屋内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娇『吟』!
那酥软入骨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了,当即,蓝沫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更加惨白了!
“王爷和茹妃已经就寝,你没事就回去吧!”小真及不愿意见到蓝沫,当即便没有好脸『色』地下了逐客令。
蓝沫怔怔地站在那里,耳边不断地传来茹妃的媚声,可是她,却仍旧不动声『色』地愣在原地。
“王爷…嗯…人家快不行了……”茹妃放开嗓子大声『吟』.叫,听得蓝沫一双小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不停地下沉,下沉,似坠入了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303节 我想回家
303节 我想回家
落寞地转身,蓝沫识趣地离开,却不想刚出院子,就碰到了罗峰。
蓝沫眸无焦距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话,迈着虚浮的步子离开。
“阿南姑娘,你急着找王爷,是想问初希若的事吗?”罗峰叫住她,不等她回答,又道:“我奉王爷之命,已派人在太子府里打探过了,初希若根本就不在太子府,准确地来说,是太子从边关回来时,就未带着初希若!”
闻言,蓝沫面无波澜,仍旧一句话不说,拖着那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缓缓走进夜『色』之中。
她没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趁夜出了恒王府,前去将军府找初希瑶。
将军府内。
蓝沫将罗峰的原话告诉了希瑶,这让希瑶更加担忧希若了,她不在太子府,究竟会去了哪里,若是遭了不测,可怎么向御北山庄的爹爹交待?
蓝沫打起精神来安慰她:“希瑶姐姐,你不要太担心了,未在太子府,说不定是她早就逃出了夜珲的魔掌,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不管初希若曾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一刻,蓝沫是真不希望她有事。
希瑶幽幽叹息一声,“如今,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沫沫,谢谢你这么晚还来告诉我,今晚你可还要回恒王府?”
“希瑶姐姐能收留我一晚吗?”蓝沫苦笑着问道。
“你和恒王,还未合好吗?”希瑶握过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怎的这么冷,脸『色』还如此差,可是生病了?”
“只是染上了风寒,并无大碍!”蓝沫强颜欢笑,眸光无意识间地看看窗外的夜『色』,那一闪一闪的星辰,是如此明亮璀璨。
心里突然地闪过一个想法,只是那么一瞬间,蓝沫幽然开口问:“希瑶姐姐,你学识甚广,可曾听说过七星连珠?”
希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蓝沫站起身,神思恍惚地走到窗户旁边,怔怔地仰望着那些星辰,轻言道:“传闻只要七星连珠,便可斗转星移,让人坠入时空隧道,穿越到不同的空间!”
希瑶不知她说这话所谓何意,还未问,就听她又道:“希瑶姐姐,你知道吗,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如果我找到七星连珠,那么,我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时代了……”
她这般轻轻地说着话,内心却有个声音在问她,想要回去了吗,不想再这样卑微地留在他身边,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吗?
“沫沫?”希瑶只觉得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当即也安慰她:“恒王若是待你不好,你大可以搬来我这里住上一些时日,让彼此冷静一下,又何必说出这样荒谬的话!”
蓝沫轻轻一笑,也不打算向希瑶解释她真的来自另一时空,而是转身回到她身边,“不想那些个伤心的事了,我累了,今晚就同希瑶姐姐睡在一起,可好?”
“好!”希瑶笑着答应。
同一时间,关外纳察尔小镇。
此时的纳察尔小镇,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四处可见滔天的火光蔓延,而且喊打喊杀的声音此起彼伏,显然是两军正在开战。
自从大王子阿炎兵败逃出了滨阳城,就节节败退,不仅被韩予洛的军队『逼』得退回了纳察尔小镇,就连现在韩予洛领兵攻到镇上,喀昌国已是无了还手之力。
夜『色』下,韩予洛骑于马上,威严的俊脸上散发出凛然的气质,看着镇边军营外那些被擒下的俘虏,他下了马,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先把他们押下去,明日再行定夺!”
“是!”副将得令,领着士兵把俘虏带走。
却在这时,一个士兵小跑着来到韩予洛身边,恭敬道:“将军,发现一个军『妓』营,里面全是女子!”
闻言,韩予洛俊脸一惊,二话不说,便让那士兵领路,来到了军『妓』营外。
从样貌来看,这些女子应该都是朝兴国人,而且全都是衣不蔽体,有的身上还有伤痕,浑身血迹!韩予洛愤然,这些个喀昌国人真是禽兽不如!
“给她们一些衣服和吃的,然后让她们离开!”韩予洛冷声吩咐,转身准备离开。
却不想还未迈出步子,就听得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姐…姐夫……是你吗……”
这声音如此熟悉……
希若!
韩予洛猛地回头,果然,在一群女子中,看到了浑身褴褛,脏『乱』不堪的初希若!
他怔怔地愣在那里,一时间难以接受似的,她不是夜珲的侧妃吗,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成了一名军『妓』?
顾不得多想,韩予洛慌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走上前去裹住希若,将她抱起来大步离开,并对身边的士兵吩咐:“快去请军医过来!”
次日,蓝沫在希瑶那里吃过了午饭,方才回到恒王府。
经过这一夜,她下了一个决定,再给齐泽奕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不冷不热地待她,还是不原谅她之前的过错,还是当着她的面这样肆无忌惮的和别的妃子欢爱,那么,她就选择离开,永永远远地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卑微守候,到头换来的只是他的无情不屑。
既然他已改变,她又何必执著,与其这样,倒不如放手,他去夺他的江山,她回去过她自己的生活,从些各不相干……
回到恒王府,蓝沫径直回了自己的小屋,没想到还没坐下,就见之前给她送『药』的那个丫环,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你可回来了,既然病已好,就随我到膳房去干活,免得王爷怪罪下来!”
蓝沫拧了拧眉,冷着脸朝那丫环步步『逼』近,如此凛厉的气势,吓得那丫环步步后退,嘴里唯唯诺诺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直到她退出了屋子,蓝沫才冷声道:“本姑娘心情不好,别来惹我!”说完,很有脾气地‘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已在逆来顺受够了!
当齐泽奕听到罗峰来报,说蓝沫赶走了丫环后,不仅没生气,反而淡笑道:“随她吧!”眼下已是和太子之争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因为蓝沫而分了心!
刚这么想着,就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不请自来地闯入了书房内!
见了蓝沫进来,罗峰很有自知知名地退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齐泽奕犀利的眸光看向她,平时很少见她穿白『色』衣服,竟不想是如此纯然好看,只是她的脸苍白了些,整个人像一只白『色』蝴蝶,随时会展开翅膀飞走似的。
蓝沫也不似以前那样卑微恭敬,懒懒地应了句:“我来找本书看!”说完,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开始在书架上翻阅着。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竟然不经过他的同意,就闯进书房,还敢翻他的书!
可是他难倒好脾气地没有发火,任由了她在那里翻,起身就离开了书房。
一直到傍晚,齐泽奕才回来,本以为她已经不在书房里,却不想她不仅没走,还抱了一堆书放在他的软榻上,看得精精有味!
示意罗峰不要跟上,齐泽奕关上书房门,慢步走到她身边。
听到脚步声,蓝沫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你回来了啊!”旋即,又把头埋进书里,将他视如无物。
齐泽奕不喜欢被她这样忽视的感觉,当即倾身过去抢走了她手中的书。
“干嘛抢我的书,快还给我!”手中一空,蓝沫很不悦地抬起头。
齐泽奕冷哼一声,不理她的怒目相视,垂首看向手中的书,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看得如此起劲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这是一本研究星宿的书!
“你看这个做什么,另告诉本王,你还有闲情逸致研究星星!”齐泽奕冷然问道,总觉得这个女人今天的举止有些怪异。
蓝沫也不去抢回书,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然后将软榻上的七本书按一定的章法排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地道:“是啊,我是在研究星星,不知王爷可否听过七星连珠?”
齐泽奕拧眉,“那是什么东西?”
蓝沫拂唇,『荡』开一抹无比苍白的笑,诡秘地道:“能让人穿越时空的天迹异像!”语毕,不等齐泽奕有所反应,她又道:“王爷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不属于这里!”
听了她这话,齐泽奕只觉得心头一闷,像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冷冷地问。
蓝沫一脸平静,眸光若水,幽幽地望着他,吐气如兰地轻声说:“我想回家……”
回那个属于她自己的空!
“你已经不要我了,再也不爱我,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留念地了,所以我要回自己的时空!”
“你在说什么胡话!”齐泽奕暴喝一声,犹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是穿越而来,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然消失,就如同她突然凭空而来般!
不,他不能让她消失!
虽然他一心想夺皇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独宠她,可是他绝对不允许她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只能够他不要她,而不允许她再次将他抛下!
“你看这本星宿书,就是想找那什么七星连珠,对吗?”他狠狠地拽过她,凌厉『逼』人的问道。
304节 给他时间
304节 给他时间
蓝沫浅笑嫣然,点头。
“哼,你想离开,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齐泽奕不敢想象,万一哪天她真的消失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说不出有多恼火,径直将那本书拿过去丢到火炉里,看着那书燃成灰烬,“这一生,你都只能呆在我身边,就算我不宠你不爱你,你也只能留下!”
这一刻,他完全彰显了他的霸道!
蓝沫眼睁睁地看着那书被烧毁,却不恼不怒,仍然平静地望着他,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让他看到这本书,让他知道,她不会再委曲求全,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想办法回到自己的时空!
“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霸道呢,你有江山,有那么多妃子,既然不再爱我,为什么不放我走?”
“蓝沫,你别忘了,当初在关外,本王给了你选择的机会,要么离开,要么留在本王身边,是你选择了后者,现在还反过来怪本王霸道?”齐泽奕怒喝出声,冲过去一把抱起她娇小的身子,然后离开书房,直奔玉明宫而去。
进了玉明宫,他毫不怜惜地把她丢在了床上,欺身下去压住她,狠狠地吮吸着她的双唇,似要将她吞进肚子里般,那样渴切地在她身上进行掠夺!
蓝沫不挣扎,也不反抗,像个木偶般,任由他粗鲁地亲吻着。
当他进入她的那一刻,她却再也无法平静,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想着昨晚他也是这般趴在茹妃的身上,她那颗破碎的心如针扎般痛到了极至。
感觉到她脸上的湿意,齐泽奕抬起头,充满欲.望的双眼望着她眼中的泪,心在一瞬间就痛了,软了。
“沫儿…别哭……”他俯首,温柔地哄着她,舌尖轻轻地『舔』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他突然变得这样温柔,让蓝沫竟是错愕地不知所措,有多久,她没有看到过这样温柔的齐泽奕了?
可他这样转变的温柔不仅没让她止住眼泪,反而让她哭得更凶!
抬起双手,蓝沫紧紧地攀在他的脖子上,咬着唇骂他:“齐泽奕,你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都已经认错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齐泽奕心痛她的眼泪,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够狠,可是每当面对她的泪,他那颗狠下来的心就溃不成军!
“我以前对你好,你为什么不珍惜,现在,我也想对你好,可是,我若是继承大统,得了皇位,身为帝王,就不可能给你一个人专宠,你明白吗?”
其实,他想说,之所以现在不对她好,是不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万一他夺位失败,她还可以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不至于和他一起命丧黄泉。而且,如果他死了,以他现在对她的狠,她一定不会殉情,所以,只要她以后还能好好地活着,那么,他宁愿不去宠她爱她。
这才是回京后,他一直冷落她的原因。
他早就不恨她了,也并不是不想爱,而是想给她留条生路,哪怕她恨他一辈子也好……
“我不管,如果你还是对我不好,那我就要离开……”她小声呜咽着,睁着氤氲的双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齐泽奕一遍遍地吻着她的泪,温柔地哄着她:“给我一些时间!”
有了他这句话,蓝沫便收住了眼泪,因为她也知道,他是有压力的,所以,既然他说了给他时间,那么,她便等。
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在慢慢放身,而且也在开始迎合他,齐泽奕更加温柔地吻着她柔嫩的肌肤,每吻过一处,就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司洛城。
韩予洛端着『药』走进了希若的房间,却见她正坐在床上发呆。
想来也是,她本是御北山庄养尊处优的二小姐,又是太子夜珲的侧妃,却不想沦为万人唾骂不耻的军『妓』,她怎么能受得了。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实再找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她。
走到床边坐下,予洛轻声道:“希若,该吃『药』了!”
希若仿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仍旧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姿势。
予洛皱了皱眉,心想,若是希瑶在就好了。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劝她喝『药』时,月薇儿走了进来。
“她还是不肯喝『药』吗?”月薇儿小声问道。
予洛点头:“恩,仍是这样发呆!”
薇儿道:“让我来吧,你先出去!”
予洛无奈,只好把『药』交给了薇儿,站起身,担忧地看了看希若,这才离开。
将『药』碗搁在一边,薇儿先是执起希若冰冷的手腕,为她号脉。
“你身体还虚,若是不吃『药』,只怕难以恢复!”薇儿轻声说着,凤眸看着这个曾经想要至她于死地的女人,心想,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人在做,天在看,所以老天也是知道初希若作恶多端,所以才给了她这么一个下场吗?
可是,这样的下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狠!
“不管你曾遭遇了什么,事情终究是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当初,她被皇帝,赐死时,也是保持着这样的心态,才熬到现在。
见她仍不吭声,薇儿叹息一声,伸手抚向她的脸,为她撩开发丝,却不想刚碰到她,她就如受了巨大惊吓般,猛地跳将起来,一把推开薇儿!
“别过来…不要碰我…不要!”希若卷缩在床角,眸光涣散无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薇儿被她这么一推,一时没稳住身子,摔倒在了地上。
希若的喊声惊动了外面的韩予洛和月铭殇,两人同时闯进来,见薇儿跌在地上,月铭殇眼里闪过心疼,忙过去把她扶起。
“有没有伤着哪里?”月铭殇紧张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生怕她受了伤。
“我没事!”薇儿轻笑,指了指床上浑身发抖的希若:“她情绪太过激动,可能暂时吃不了『药』,所以我只能先施针对她进行治疗!”
闻言,予洛径直点了希若的睡『茓』,看着她这样子,他心里也隐隐难受,若是希瑶知道了,只怕会更加伤心,所以他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在将希若带回京之前,先把她治好。
经过了那一晚,蓝沫和齐泽奕之间的关系又开始变得微妙,虽然他不再冷落她,不再凶她,但仍旧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有每晚两人相拥缠绵欢爱时,蓝沫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因为,白天他基本上都不在府里,像是很忙似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要处理。
蓝沫也不用再受下人的待遇,每日都呆在玉明宫内半门不出,而且齐泽奕也下了令,谁都不谁去玉明宫内打扰她,那些个妃子虽说醋味十足,却也不想落得和佟妃一个下场,所以都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蓝沫将齐泽奕霸占了一个月之久。
这日,晌午的时候,小雪和小碧替蓝沫送了饭菜过来,然看着一堆油腻腻的菜,蓝沫着实没有味口,只是简单吃了一些。
时至秋末,天气已是十分寒冷,平日里阴沉的天空,今日却格外晴朗,艳阳高照,让空气不再那么薄凉。
一个月未出门,蓝沫也有些厌了,当即便唤上小雪和小碧,三人一同来了后花园散步。
不知为何,近日来,蓝沫总觉得自己浑身乏力,使不出劲来,所以在花园里逛了没多久,她便觉累得慌,正准备抬呼两个丫头回去,却见茹妃带着丫环小真朝她们走了过来。
“咦,这不是阿南姐姐吗,真是难得见你出来游玩,想必也是因这大好的天气才出来走走吧?”茹妃面含微笑,踩着碎步走近蓝沫。
小雪面对敌意地挡在蓝沫身边,指桑骂槐地道:“阿南,天气虽好,却被一些嗡嗡『乱』叫的苍蝇扰了兴致,不如我们回去吧!”
蓝沫捂嘴一笑,也不理茹妃,径直迈步离开。
茹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倾身拦住蓝沫:“哟,阿南姐姐是仗着王爷这一个月的恩宠,就不屑理我这个妹妹吗?”
“我记得呐,某些人当初只不过是让王爷宠了几日,也好意思跑到我们阿南面前来给下马威,现在整个王府谁不知道,王爷心里只有阿南,所以呐,做人还是要低调,别以为得了宠,就可以拿来炫耀!”小雪口不留情地暗讽道。
“你!”茹妃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小雪说不出话来,当即便甚是委屈地转向蓝沫:“阿南姐姐就是如此教自己的下人吗,好歹我也是个侧妃,她们见了我不行视也就罢了,还出语伤人,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蓝沫莞尔,不紧不慢地看着茹妃。上次染上风寒,小雪被茹妃掌掴的事,蓝沫已经知晓,还仇着没机会帮小雪出口恶气,竟然茹妃非要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茹妃,首先,你要弄清楚一点,小雪和小碧不是我的下人,她们可是王爷的贴身婢女,你若是嫌她们对你不敬,大可去告诉王爷,其次,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妹妹,所以你也不要再唤我姐姐,可明白?”
305节 变得强势
305节 变得强势
被蓝沫这般毫不留情面的呛言,茹妃的脸『色』已如猪肝那样难看,她扯动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还未说话,就听得小真愤恨地声音响起。
“你摆什么谱,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个前王妃而已,我家茹妃娘娘唤你一声姐姐,那是看得起你,别以为王爷宠着你,你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小真伶牙俐齿,这让茹妃方才还难看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得意之『色』。
蓝沫不急不缓地将目光转向小真,平静如一汪清泉的眼底却暗含了犀利,然话却是对小雪说的:“小雪,那日王爷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若是有人再敢打他的婢女,就跺了双手是吧?”
小雪不解蓝沫为何突然这样问,点头道:“是的!”
蓝沫笑了笑,指向小真:“也就是说,你打她,她也不敢还手罢?”
小雪再次点头:“是的!”
“那就给我打!”蓝沫忽地厉喝一声,这突然转变的神『色』着实吓了小真一跳,而小雪也是终于明白了蓝沫的意思,扬起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小真脸上!
她本来没有这么生气,可一听到小真说她是前王妃,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最讨厌别人揭出心底的疤,所以这小真丫头实再该打!
“就算我飞不上枝头当不了凤凰,那也不会轮到你家茹妃,今天这一巴掌,就当是给你的教训,若是下次再敢冒犯我,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蓝沫恶狠狠地骂道,也正是这一骂,让她赫然发现,自己变得比以前强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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