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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盗梦花蝶偷美梦

差些就差些吧,多花些jīng力就是了。这世界本就诸多不公,他若是还看不开这些,早就寻棵歪脖子树去找那老秃驴兴师问罪了。

三人修炼完毕,外面的动静也差不多销声匿迹了。江释暗想,多半是天鸟赶走了黑煞流云蛟。不过暂时还不能出去,保险起见,三人又在树洞里多待了小半rì,等彻底听不见声响,这才顶着迷踪爬出树洞。

此刻的沙罗铁树就像是被冰雹打了一夜的柿子树,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枝鸟毛污血。这可乐坏了江释和风铃,不过江释乐得是那些挂在树梢的铁树断枝,风铃乐得却是那些鸟毛。

一场大战之后,那些天鸟也各自回巢了,留下他们三个开始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铁树枝­干­坚韧无匹,比九州最好的jīng钢也还要质地坚硬,更是上等的魂器炼材。

江释这时候最后悔的,就是来时没去买个最顶级的须弥戒。他手上带的须弥戒是丹鼎师专用,空间只有丈方,眼前这些断枝最短的也有七八尺。他在断夜森林里搜刮尸体倒也取下十几枚,但最好的也不过缩减三丈。

这要是有个能容纳百十丈的须弥戒,这回可真就发了。

他满脑子都是钱,全然没细想,真就给他个百十丈的须弥戒,这些铁枝的重量也得压死他。

他很快也就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也着实没想到这铁树的枝­干­如此沉重,等他装了还不到十丈方的铁枝,就已经感觉快要抬不起那根手指了。

钱财固然重要,还是得有命去花,也就只能见好就收。风铃可就真是乐坏了,不多会功夫就搜集了四根暗蓝尾羽,此行第一个目标顺利完成,自是乐得她合不拢嘴。

平白得了好处,江释非但不收敛,心中还惦记着那个蛋碎一地的天鸟巢,那里可是主战场,不去打扫打扫,岂不败家。

三人又偷偷摸了过去,可惜战况太过于惨烈,那鸟巢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几根枯藤了。枝桠上倒是厚厚一层蛋清污血,混合在一起,也是没甚大用了。

江释望着身下万丈虚空大呼可惜,暗自还想着回头再去下面找找,指不定还能搞些宝贝。

眼见寻宝不成了,三人只好继续掏鸟窝,又费了小半rì功夫,总算是寻到那颗即将孵化的天鸟蛋。三人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先吞了缩骨丹,眨眼就成了三个栩栩如生的魔合罗。

又等了些许功夫,那雏鸟终于破壳而出,连眼睛还尚未能睁开。

缩骨之后的他们相对于雏鸟更是蚊蝇一般大小,三人就躲在那雏鸟腹下,用青藤结牢牢固定了,静静等着那天鸟回巢。

雏鸟出世之后,便开始仰天嘶鸣,天鸟很快就听见召唤飞了过来。她先是用一层蚕丝一样的东西给雏鸟做了个透明的兜子,这才利爪抓起兜口,展翅高飞。

罡风顿时灌了进来,此刻又不能施展术法抵御,只好迎风流泪了。那罡风yīn冷迅疾,打在脸上刀割一般,失去魂力庇护,江释皮糙­肉­厚吃苦又多,这会儿反倒不觉得无法忍受。

海笙体弱,娇躯不住的发抖,脸上却不曾表现的太明显。反倒是这里魂修最高的风铃,她本就是娇生惯养,年纪又小,心智也不成熟,却哪里受过这般苦楚。虽也是憋着不敢说,一张小脸早已惨白如纸,浑身禁不住痉挛起来。

她只觉浑身冷如冰窖,肤如刀割,好不难受,几乎要哭喊出来。两只小手也紧紧攥住,拼命去抵抗那漫无尽头的折磨。

忽而一只温热的手掌将她小手攥住,侧目望去,只见江释面带微笑,目光温润。那笑容平rì里看着还觉讨厌,此刻真如朝阳般和煦。

“再忍忍,就快到了。想想你为什么而来,就不会觉得那般难熬了。”

“本姑娘才不怕这点磨难,本姑娘才不流眼泪。”风铃抹掉泪水,她才不要让那个大sè狼笑话。

看她抹眼泪的动作,江释也不知怎的,莫名就想起江离来,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痛楚。

以往无论多么艰难,都是相偎着一起度过,从未如此刻般离开她这么远,这么久。

也不知她此刻又会在想些什么,没人给她讲故事,她会觉得无聊吗?没人陪她斗嘴,她会觉得孤单吗?没人哄她入睡,她会觉得害怕吗……

也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真就会生出那么一种心有灵犀的感应来。就在江释念叨起江离的时候,她正跪坐堂前,为那个三千里外的远行之人默默祈祷。

“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又想他了?”紫苏走过来,轻轻抚摸着江离如丝长发。江离抹了抹泪眼,恨自己总是不争气。哥哥吉人天相,那许多艰难险阻都熬过来了,必然是不会有事的。

“紫苏姐姐,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嗯,他会没事的。”紫苏说的很轻,也不知是说给江离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五十三章 鲲鹏山脉铁山族

神州浩土有三根天柱,两道天壑,分别丈量了这世间天高与地厚。レww&レ这三根天柱便是耸立在世间最高处的三棵上古神木:盘龙神木,通天白塔,以及沙罗铁树。

那两道天壑指的则是北域从极渊,西荒葬花渊。这两道天壑俱是深入地表十万丈以下,然而给世人留下的印象却又有天壤之别。

葬花渊乃是西荒树国圣地,据说也是整个神州大地上景sè最美,花开最艳的地方。

葬花渊四季如chūn,百花争艳,又尤以千重樱最为闻名于世。

千重樱乃是樱木中最珍奇的品种,它的花期只有一rì,但花开不同期,故而总是处在半开半落的奇景之中,煞是美丽。

这种樱花原本只存活于葬花渊,直到三十多年前,龙牙侯萧南渊将其移植到了dì dū紫荆城。

可惜dì dū的水土终究比不得葬花渊那般神奇,移植过来的千重樱一年只开一次,一次也只开一天,夜开朝落,缤纷如歌。饶是如此,也是dì dū傲视天下的特权。

比起葬花渊的生机勃勃,横亘在北域极北处的从极渊就根本是地狱一般的存在,莫说寻常草木,就算是南疆埋骨沙海里生命力最为顽强的定海神针也不可能在这里存活。

这地方就是一块死地,传闻这从极渊下更是卧有大凶之物名曰饕餮,口如天池,其声如雷,硕大无朋又暴食无厌,会将看见的一切事物都吞入腹中。

江释跟随天鸟来到对岸,此刻站立之地,便是从极渊北岸。

俯身下望,壁立千仞。本该轻如鸿毛的雪花,在这山涧中竟也如铁石一般,下落之势甚急。

风铃也算胆大,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幽暗空间,一时也唏嘘不已。冷不丁被江释暗中捉弄,从身后猛然推了一把,更是吓得她俏脸惨白,险些哭出声来,回头就要找他拼命。

见她吓得眼泪都挤了出来,江释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这里如此危险,可别失手了。”

听见海笙提醒,风铃这才放了他去,仍旧恨得牙痒,也不理他。

江释回身望着眼前起伏的山峦,暗中予以分辨。

《**书·北域篇》所载,极北尽头这一系东西走向的山脉统称鲲鹏山脉,共有七座大山,位于正北方的三座自西向东依次是白雾山、北邙山、乌龙山,那只天鸟就是把他们带到了乌龙山脚下。

毕竟是免费的空运,也就不好再要求jīng准定位了。好在偏离的并不明显,接下来他们得商量一下怎么走。

此行三人中,风铃和海笙都是要去北邙山,江释更远些,是要去白雾山,无论怎么走,都得先经过北邙山。

此去北邙山又有两条路,一条是穿越乌龙山直达北邙山深处,属于捷径,但暗藏危机。另一条是沿着从极渊北岸绕过乌龙山,等到了北邙山脚下再拐进去,这样虽然安全,却要多走许多路途。

经过商讨,三人一致决定走捷径。

比起沙罗铁树,乌龙山并不算高,还不到万丈,鲲鹏山脉最高的要数白雾山,高达三万七千丈。不过这要是放在九州境内,已可算做绝顶名山了。

三人踩着厚厚的落叶向半山腰进发,乌龙山与北邙山在西北山脊的半山腰处相连,这样沿着直线来走,是最短的路径。

乌龙山以藏龙为名,藏的便是那黑煞流云蛟。进入深山后不久,三人就发现了一条被巨物拖出来的山道,周围压倒的树­干­上还挂着点点墨绿龙血。

江释暗想,多半是那偷吃天鸟蛋的黑煞流云蛟大败而归,逃回了自家老巢。它应该也就是比这边早到一步,故而那血迹都还是新鲜的。

拜它所赐,此刻乌龙山万兽尽藏,没一个胆敢抛头露面的,反倒让他们三个不速之客如入无人之境。

一路疾行,很快就绕过乌龙山脊,远远望见了北邙山。北邙山比乌龙山略微高些,也更为陡峭。江释一马当先,冲那连山交接之处奔去。

忽而一脚踏空,他应变极快,几乎在下落的一瞬间抛出一根青藤缠住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借力弹shè出去。

再回身望去,但见那方圆丈余的地洞里扎满尖锐的地刺,每一根也都有七尺来长。这很明显是猎人用来狩猎的陷进,而这种陷进通常都是连环的。

几乎就在他回身去望的瞬间,数十根细长的钢针迎面打来,那些钢针排列在一起,乍看上去倒像是一张网。他立刻放开青藤,同时使了个千斤坠,最下方的钢针几乎是擦着头皮划过。

他顺势就地滚到一边的大树下躲避,同时出手示意正要赶过来的两个美女就地掩藏。

“这位朋友,在下华阳江释,路经此地,误入了阁下的陷进,还请网开一面,行个方便。”

他对着山林高喊了一声,猎人一般都会在陷进附近守株待兔,应该可以听到。但他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回应,又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便只好探出投来查看。谁知刚刚露出脑袋,就听破空声响,逼得他又缩了回去。

“nǎinǎi的,小爷都表明身份了,是人不是兽,怎的还要咄咄逼人。”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刚才有意出头试探,也是为了寻出那人藏身之处。

他私下给风铃打了个手势,三人这一路走来,rì渐默契,临阵对敌已无需言说,风铃顿时明白了他的指示,悄悄绕了过去。

“朋友,我这里有两颗雷兽内丹,也算得上是宝物,你若看得上便拿去,还请高抬贵手。”

算计着风铃差不多埋伏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两颗内丹丢了出去。果不其然,忽见一只鬼影手探出来,将那两颗内丹凌空抓走。几乎就在那鬼影手抓住内丹的同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

他心知是风铃得手了,这才纵身越出,赶了过去。只见风铃挥剑卡住那人脖颈,这就要当场斩首,还好他那句“刀下留人”说的及时。

那是个只有三尺来高的矮人,只看面相还算年轻。他此刻被风铃的百花经五花大绑,粽子一样动也休想动一下。抬头看着江释,他非但不感激,反而唾骂道:“你这无耻小人,端的是yīn险狡诈,竟敢骗我。”

“无耻小人,yīn险狡诈?”江释又把那人打量了一番,怎么都觉得这两个词,更适合眼前这个立起来也只及他半身高的地族矮人。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偷袭我们?”

那矮人一脸高傲,态度极为蛮横,哼道:“本大爷名叫铁流,我那陷进也不是捕兽的,杀得就是你们这些无耻人类。”

风铃见他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态度,顿时来了气,碧阙大剑噌然落下。

那矮人倒也真是个英雄,悍不畏死,一双乌黑大眼直勾勾盯着那剑刃,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若不是江释在最后一刻喊停,他还真准备英勇就义了。

“风铃,把剑收起来。”

江释蹲在他身边,没等问话,铁流又啐了一口,满脸鄙夷的神sè,叫嚷道:“少来,大爷我不吃这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铁流爷爷要是皱一下眉头,那都不是铁山族的好汉。”

“哦,铁山族!”江释微微点头,他倒是想起来,风物志里的确提到过这么个种族。

神州浩土,地大物博,山川千万起,生灵亿万记,而开了灵智的生灵除却少数妖兽,还有十八灵族,分布相对较广的就是人族、妖族、羽族、龙族、地族这五个种族,又尤以人族和妖族数量最为庞大。

此外,羽族隐居在盘龙神木顶端的凌霄城,龙族潜伏于七海之中。至于地族,数量虽不多,但若以足迹来论,却无疑是十八灵族第一。

地族以大地为名,也以大地为母,只要有土地就有可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他们也是十八灵族中最热衷于冒险的种族,更是炼器技巧最高明的种族。

地族生xìng豪爽,酷爱酗酒,个头不高,脾气不小,几乎个个都是硬骨头,尤其爱打赌,也什么都敢赌。

铁山族是地族其中一个分支,自然也就具备地族的特sè,就单从他刚才的表现,也可见一斑了。

“你却说说,为何要猎杀我等?”

那铁流也是有问必答,哼道:“你们这些劣等的人族杂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毁坏山野,目无神灵,却还不该死吗?但凡是我铁山族勇士,便不会放了尔等进山。”

江释不置可否,毕竟从铁流的角度看来,的确如此。

地族自诩是大地的守护者,而人族剥夺出生于山林的生命,剥夺出生于大海的生命,剥夺出生于天空的生命,还自相残杀,早已是万灵公敌。

“如此说来,这座山是你的。”

铁流应声道:“没错,这是我的山,我得保护她。”

见江释谈判无果,风铃早已失去了耐xìng,这就又要斩了他,江释急道:“不可,那吴佩就是被你无缘无故给斩了,可不能再滥杀无辜。”

一听这话风铃就不乐意了,扬起小脸来,盯着他嚷道:“姓江的,你给说清楚,本姑娘何时滥杀无辜了。他刚才还差点要了你的命好不了,再这般不识好歹,本姑娘……”

五十四章 骂你一声敢应否

她举起大剑就想往江释身上戳个透明窟窿,那句没说完的话估计也就是“本姑娘先斩了你这颗狗头”之类,却也真下不了手。レww&レ也不知怎的,到了嘴边的狠话都没敢说出来。

又见他“啦啦啦,你来砍我呀”一脸倒霉相,顿时气上心头,料定他一定会躲,也就由着那大剑落了下去。

江释也是明知她就是逞逞口舌之利,眼见那大剑飘过来,他也没躲,且瞅也没有多瞅一眼,还要转身跟那铁流问话。

这可就真是跑得正急,对面迎上个傻缺,远远就高声喊“莫慌莫慌,你往左,我往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闻哧拉一声,这迎面一剑从江释左肩滑落下来,擦着胸口,直接落在脚下。那血哧的一声从伤口喷了出来,溅了风铃一脸。

她当即就吓傻了,呆立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江释也是不可思议,低头望着那道伤痕。

风铃虽未曾用力,但碧阙毕竟是魂器,吹毛断发,那倒霉蛋又哪里会防备她来,这一剑可是砍得实实在在。

海棠更是惊得捂住小嘴,最得意的自然是那铁流了,他只道那两人在怎么处置他的问题上起了分歧,乃至于同室cāo戈。

难怪族中长老总说人族天xìng低劣,品德败坏,尤喜自相残杀,前辈诚不欺我啊。

愣了片刻,风铃才缓过神来,碧阙撒手落在地上。她失魂落魄,连连后退,忽见江释抬头来看她,她当时神情恍惚,也看不清那眼神是何意味,只觉那里面必然充满恨意。

这个念头火一样窜腾起来,瞬间烧得她浑身哆嗦。她只觉那眼神实在可怕,转身就跑了开去,任身后海笙呼喊也不敢回头。

直到风铃跑丢了踪影,江释也才缓过神来,他立刻封住伤口,略一查看,倒也伤得不重,只是皮外伤。当时也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蒙了,此刻他担忧的反倒不是这点伤情,而是风铃那小傻妞。

这里不比外面,江离偶尔也会赌气跑出去,他一般也不找,气消了自然会回来。但此地藏龙卧虎,万一遇见个凶神恶煞,可就真是后悔莫及了。

他嘱咐海棠看守铁流,这便追了上去,但林深树茂,却哪里还有风铃的身影。好在脚下腐叶湿土,容易留下足迹,他便沿着足迹一路跟了过去。

忽听前方一声娇呼,却不正是风铃。呼声是从前面山洞里传出来的,望着脚下点点滴滴的墨绿龙血,他顿时脸sè煞白,瞬间将身法提升到极致,纵身窜进洞府。

山洞尽头陡然断裂,他猛然收回步伐,险些也掉了下去。前面偌大的洞­茓­便是那黑煞流云蛟的老巢,俯身远远望过去,风铃此刻就站在那恶蛟盘起的躯­干­上,大睁着一双泪眼与那高高盘起头颅的黑煞流云蛟隔空对峙。

他窜进来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心中却是比之前撞破黑煞流云蛟偷食天鸟蛋那一刻还要惊恐。

正如他料想的那般,黑煞流云蛟被天鸟围攻大败而归,鸟蛋没吃几口,反倒差点丢了老命。它拖着残躯逃回巢­茓­,正在品添伤口,风铃冷不丁砸下来,打扰了正在好端端静养的这位山大王。

它怒目凝望着风铃,余光突然瞟见江释,顿时认了出来,就是这个小王八蛋害了它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回来的路上,那些鼠辈尽数躲了起来,害它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可好你就送上门来了。

小子,今天不生吞了你,我就不姓黑。

黑煞流云蛟抬头怒视着江释的时候,他反倒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黑煞流云蛟必定能认出他来,一般人这时候第一念头是转身逃跑,但他想的更多。

黑煞流云蛟的巢­茓­极深,山洞距离巢­茓­底部少说也有百十丈,以风铃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跳得上来。而他现在的位置可进可退,明显要比风铃更安全。一旦他跑了,黑煞流云蛟势必迁怒于风铃,就目前的形势来看,那小傻妞必死无疑。

主意打定,见黑煞流云蛟也没有立刻就攻出来,他自然也不敢乱动,当务之急是先把风铃拉上来。

他的青藤结可最远幻化三十丈,风铃比他强些,至少也当有五六十丈,再加上她自身的提纵术,足够了。可前提是两人必须心有灵犀,黑煞流云蛟是开了灵智的,想当着他的面商讨战术岂不是扮猫咪卖萌。

黑煞流云蛟已经开始收缩躯­干­,虽说它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江释身上,风铃也是不敢乱动。抬头匆匆望了江释一眼,他左胸那道伤痕虽然已不再流血,却仍旧是触目惊心。

她心里即疼惜又愧疚还害怕,更就不敢去看江释远远望过来的眼睛。

美妞,你倒是看我一眼啊!

眼见黑煞流云蛟已在蓄势,江释心急如焚,以目前两人的默契,只要目光对上了,他相信风铃必定能看出用意,可惜这小妞死活就是不肯正眼看他。

我不敢说玉树临风,一个媚眼倾倒万千少女,可也没有口歪眼斜,大腹便便,就这般入不了你物语大小姐的法眼么。

低沉的闷吼从黑煞流云蛟喉咙里喷出来,江释将全部魂力都聚集在右手,这里不比天鸟巢,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他辗转腾挪,一个不小心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更危险的是风铃,一旦黑煞流云蛟在这里排山倒海,无论目标是不是她,她都难逃一死。时间不多了,既然风铃不肯看他,也就只能靠自个这双手来扭转乾坤了。

黑煞流云蛟也是负伤太重,实力剩不到一成,要不然就这两条小杂鱼何须蓄势,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俩。

江释环顾四周,思绪转的飞快,在这洞­茓­里动起手来诸般不利,又不敢赌那黑煞流云蛟一定会来追他,可眼下似乎也只能赌一把了。

主意打定,他猛然抬头盯着那黑煞流云蛟,脱口骂道:“嘿,孙子!”

骂完这一句,他立刻转身逃跑。那黑煞流云蛟虽说开了灵智,却也没他想的那般复杂。它一门心思就想报那一箭之仇,听见这句辱骂,又见他准备逃跑,哪里还忍得,咵嚓一声便追了出去,甩起的罡风顿时将风铃击飞,摔了个七荤八素。

江释引着黑煞流云蛟出了山洞直奔北邙山,他虽然不知道黑煞流云蛟究竟伤了有多重,但有一件事没猜错,那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仍旧不是这黑煞流云蛟的对手。想活命就只能故技重施,引出北邙山地煞,让他们狗咬狗。

黑煞流云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抓住前面那个边跑还边回头辱骂它的小王八蛋,不给他扒皮抽筋,着实难解心头之恨。

一人一蛟在山林中你追我赶,转眼就过了乌龙山地界,进入北邙山。那些探出头来准备弄死江释的妖兽,忽见他后面跟着对面山头的山大王,顿时又做了缩头乌龟。有那好事的,更是屁颠屁颠跑去通风报信了。

江释狐假虎威,一路也不曾遇见半点阻隔,径直奔那山顶而去。黑煞流云蛟穷追不舍,一路带起飞沙走石,忽而又抓住个空档,抬头吐出一团黑雾。那黑雾去势甚快,转眼到了江释身后。

前面几次都让他施展寸步避开了,这紧要关头突然又不灵了,他只得翻身抽出一蓑烟雨,横剑硬扛了这一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煞流云蛟受伤再重也是顶级妖兽,打不中你是狗屎运,打中了那可就真是擦着就死,磕着就伤了。

沛然大力瞬间将江释击飞,胸前那道伤口也再度迸裂,残余的黑雾顿时像那嗜血的幽冥虫一般从伤口钻了进去,他顿觉全身冰凉。

而就在这时,那rì也不知怎么就销声匿迹的那股炙热的魂力,瞬间又涌了出来,把那些黑雾吞了个­干­­干­净净。但它们出来之后就没打算再回去,又开始在他脉海里肆意游荡。

江释惊骇莫名,但眼前冲上来的黑煞流云蛟才是最要命的。但见它张开血盆大口,他霎时间涌上心头的想法不是躲开,而是小爷我又要被吃掉了。

“轰隆!”

几乎就在黑煞流云蛟就要把他吞在嘴里的刹那,一声巨响携着滚滚天雷落了下来,求生的本能让黑煞流云蛟硬生生往身侧挪开了几尺。也就是这点距离,让它硕大头颅擦着江释耳畔滑了过去。

虽然暂且逃脱了被吞噬的命运,但那黑煞流云蛟带动的罡风,还是狠狠的把他也扯了出去,霎时间撞了个头晕眼花。而就在黑煞流云蛟错开身体的刹那,天雷正中他原本停留的那块地方。

惊雷在地上轰出一个方圆数十丈的深坑,却要比那rì丹熏山上落下来的熔岩还要震撼人心。而那天雷震开的起浪也毫不客气地加诸于江释身上。

他暗想回去一定得带江离去找个佛法无边的高僧点化点化,无论如何也得让那死丫头把那句初来北域时的诅咒给收回去,不然他纵然有十八条命也不够这般折腾。

这念想在脑海也就是一闪而过,那浩瀚的气浪就已经滚滚而来了,他现在是既没有躲避的心情,也实在是没有躲避的力量了。任由其吹打在身上,再度将他击飞了出去。

眼前一抹黑,小爷先睡了,你们接着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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