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彪不屈的男女,当然不能见容于任何朝廷。ww***如果真如上文所说,九黎族中果真有一批人被流放到北方汇入了匈奴的行列,那么,长期与匈奴为敌的汉王朝,也许寻找到了自己的对手与蚩尤之间的某种关系,因此更进一步贬斥蚩尤形象,追逐南逃匈奴。南逃匈奴与落脚湖南的三苗有没有会合?我们不知道,但大体可以判断,就在汉代,三苗的一部分人进入了贵州、云南一带。
历史学家章太炎、吕思勉先生曾经认为,古代的三苗未必是现在的苗族。我知道他们也是因为没有找见足够的文字记录。但是,对于一个长期没有文字的族群而,要找到这种记录实在是太难了。我想,如果章太炎、吕思勉先生到西江苗寨走走,听听代代相传的史诗,看看奉若神明的枫树,也许会改变一点看法。
五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年轻人对于自己祖先的坦然确认。
这等于是确认几千年的沉重恶名,确认几万里的步步落败。
这样的确认也是一种承担,承担多少鄙视和嘲笑,承担多少防范和窥测!
这种确认和承担对他们来说早已是一种代代相续的历史遗嘱。ww他们不能书之典册,藏之名山,只有一环不缺地确认,一丝不断地承担,才能维持到今天。不管在草泽荒路,还是在血泊沙场,他们都会在紧要时刻念一句:“我们是蚩尤的后代!”
“我们是蚩尤的后代!”
“我们是蚩尤的后代!”
这是无数黑夜的生命密语。他们根本忘了什么是委屈,也不知道需要向什么人为自己的祖先辩护。全部辩护就在这句话里,只是为了自己族群的延续生存。
终于,黑夜过去了,密语已经可以公之于光天化日之下。
经过千年蒸馏,不再有愤恨的印痕,不再有寻仇的火气,不再有诉苦的兴致,不再有抱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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