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小,在姥姥的村庄里住了很久。ww那时候,夜
总是很黑,灯光呢,只有一豆儿,就常偎在姥姥的
怀里听瞎话儿。那时姥姥的眼已是半瞎,说话
也很艰难,记忆力却惊人地好,枝枝梢梢都说得极
生动。每晚讲一个瞎话儿,总也讲不完。便终
日在瞎话儿里泡着,熬那漫漫长夜。
后来姥姥去了。在为姥姥守灵的那天夜里,我
曾期望着姥姥会托梦于我。然而,四更天的时候,
灵前一片慌乱,姥姥的魂灵却扑在了一位表姐
身上。她出的声音是一种很久远的声音,那诉说
也像天书一样难懂……姥姥去了,瞎话儿
却留着。那瞎话儿时常映现在梦里,一颗小小
的心灵就在瞎话儿中慢慢长大。大了,就嚼这
瞎话儿,日久,就嚼出味儿来了。
于是,在姥姥在天之灵的庇佑下,我成了一个
声音的种植者。我似乎也无处可去,只有耕作
于我的平原了。
在我的平原,土地是贫瘠的,养的苗很瘦,水
分呢,又很不足。但瘦也慢慢养。一日日就长成了
庄稼,打粮食给人。土地是很宽厚的,给人吃,给
人住,给人践踏。承担着生命,同时又承担着死亡
一秒记住www点xiaomawenxue(小马文学)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