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一个少年笑话,此气却是难平,快马架了过去,把目一扫,“你这少年,方才可是在笑谢某?”
时渊崎摇头晃脑道:“谢某是谁,我不认识,又何谈笑话。”倏尔将话锋一转,“我在笑你方才那番话。”
谢观好歹也是武林大豪,一身脾气非同小可,闻言暗恼,冷笑道:“好少年,谢某见你年幼识浅,不欲与你见识,你速速道个歉,此事便算过去了。”
谢夫人人拉了他一把,“你跟一个少年人较什么劲。”
谢观拍了拍夫人的手,淡淡道:“夫人不知,这少年不敬鬼神,不明事理,若是不教训一番,日后长大了还得了?”
时渊崎道:“我只知敬师,不知何谓鬼神。”
谢观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宁舟,似笑非笑道:“道长就是他师傅吧,不知道长,云游了几座山,拜访了几个庙,修持了多少道行在身,就敢出来教徒弟,不要误人子弟啊!”
这话很是侮辱了,大屿岛道人,有道行的都在宫观修行,平白无事,极少出来行走的。
他观宁舟年纪轻轻,想必是个没有宫观修持的野道人。
这种道人他见得多了,个个招摇撞骗,混吃混喝的,真本事他还没见过,所以言语稍重,贬斥宁舟。
时渊崎怒道:“你敢辱及家师,说不得要给你教训一二了。”
谢观听得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少年你看,有牛在天上飞。”藐视意味,尽显无疑。
时渊崎不再多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举拳便打,谢观坐在马车上,面色轻松,单手迎出,五指抓拿,却不想,方一接触的时渊崎的拳头,就感一股大力袭来,好生生猛,冲的他指头酸痛,不由暗自惊讶,“好大的力气。”
他不再大意,提了一口内力上来,喝了声,就要一招降服时渊崎。
时渊崎也是练过拳脚的,虽不曾搏杀过,但他吃了两年多丹药,一股子力气岂可小觑,大喝一声,好比虎吼,震得谢观心神一颤,猛地一掌盖下,袖袍被风带起,犹如战旗,猎猎作响。
谢观身子坐着,挪移不便,而且他乃武林大豪,也不想被一个少年迫的闪身,没了面子,故而功至手掌,同样一掌击出。
两掌相抵,时渊崎只觉一股怪力往体内冲,麻痒难受,但他性子坚凝,忍住痛意,肉掌再推,撞得谢观一震,坐下车杆受力不过,顿时断成两截。
谢观唯恐夫人摔伤,忙卸去掌力,施展身法,快速将夫人抱出,立于道旁。
便在这时,拉车大马受了惊吓,嘶鸣一声,撒腿就跑,将一副烂车,拖的歪倒在地。
谢观对马车视而不见,见夫人无恙,这才看向时渊崎,大笑道:“少年神力,不过此刻,你却不是谢某敌手,若是你习得内功,有个十载功力,说不得谢某就败了。”
他也是洒脱之人,心直口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时渊崎了得,也收起方才小觑之意,出言赞叹起来。
时渊崎不愿示弱,淡笑道:“不消十载,十招便能败你。”
宁舟在旁看着,也不Сhā手,算是锻炼时渊崎遇事应变能力。他虽给时渊崎喂了丹药,却没让其练功,只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凡俗功力再高,也不敌修士一朝踏入道途。
故而时渊崎吃的丹药,九成九都浪费了,唯留下一点点,将筋骨练了起来,身子骨强壮,内气就足,届时入道,也能打个好基础。
谢观闻言不恼,反而笑道:“这豪气,颇有我年轻时的神韵,难得难得。”
谢夫人摇头苦笑,轻轻掐了一把谢观,步将出来,对宁舟施礼,歉意道:“道长莫怪,我家外子嬉笑怒骂,不成礼法,却是无有冒犯之意,还请海涵。”
谢夫人虽是女子,却也是武林名家之后,见地非凡,单单一个少年就这般厉害,那他师傅又有何能为?若是让谢观再说下去,得罪狠了,届时又如何是好。
宁舟还礼,淡淡道:“我徒得罪在先,倒也称不上冒犯,此事就这般过去了。”
“道长雅量。”谢夫人松了口气,如此最好,和气生财。
马车坏了,只能步行,谢观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宁舟一眼,“道长教的好徒儿,有把子力气,不知道长功力如何?”
时渊崎接口道:“比你厉害万倍。”
谢观只当胡言,并不相信。
宁舟洒然,“贫道功力,对付微末之辈尚可,面对高人,却是不敌也。”
宁舟这话是实话,当然,他说的修士丛林中的比较。
谢观只当对方谦虚,既然能调教出时渊崎这般厉害的弟子,本身实力,岂会真差了。
他喜好武功,当下便跃跃欲试,想跟宁舟斗上几招,好探探虚实。
便在这时,宁舟眉头微皱,谢观见他神情,奇道:“道长怎地了?”
“有杀气。”宁舟平静道。
“杀气?”谢观只觉莫名其妙,他的功力,已经是武林顶尖高手了,怎么自己察觉不到,对方反而先晓得了,他先是不信,继而面色微变,转身朝后看去。
只见远处道路上,如有一条土龙穿行,其速如飞,沙石飞溅,滚滚如龙,倏尔烟尘一散,显出两位道人,头前一位,面宽耳长,一脸福相,年约五十来岁,须有一尺,不知情的看上去,还以为是个得道高士,他身后一人道人,年轻一些,约莫四十来岁,体魄雄壮,甚是魁梧。
谢观面色一沉,“狐精观观主。”
魁梧道人喝道:“谢观好胆,竟敢亵渎狐仙,已经坠入无边魔道,不可救也。不过你只要献上鬼戮,说不得观主怜你无知,请示狐仙,为你宽恕一二。”
锵啷一声,长剑出鞘,谢观剑锋一横,冷笑道:“鬼戮在此,想要的就来拿吧,休要说什么冠冕堂皇,引入耻笑的话,不过祸不及家人,一干事宜,谢某担下了。”说着,指了指谢夫人与宁舟等人,“我夫人与此事毫无干系,你们莫要寻她晦气。这两位朋友,全是路人,与我谢观更是毫无关系,你们莫要迁怒他人。”谢观到底是武林名门之后,心有侠气,在此时此刻,竟还为宁舟二人说话,此般品性,难能可贵。
耳长道人慈眉善目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森森的,“献剑不杀,否则在场之人,千刀万剐,求死不能。”
谢观心里一沉,正欲对谢夫人说话,谢夫人却是知道他心意似的,“夫君,共死同生,这是咱成亲时说的。”
谢观暗自一叹,只觉对不起夫人,不过鬼戮乃家传宝剑,祖辈们为此剑,流过多少血泪,万万不得让与他人,否则九泉之下,焉能向先辈交代。
他看向宁舟,苦叹道:“谢某罪过,连累两位了。”而后他低声道:“他们是狐精观的人,不是普通信众,身有玄异,武功难敌也,稍后我先敌住那两人,你们师徒与此无干系,速速趁机逃了,若是愿意的话,请上遣云宫,将此事告知我太爷爷,让他为我报仇。”
0 0
一秒记住www点xiaomawenxue(小马文学)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