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太子那边，再看看逍遥王这边，虽然两派都不熟悉，却本能地对逍遥王有好感，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这几人身份尊贵，都是皇亲国戚，本来座次顺序不该这样排的，不过他们一意如此，査觉飞也懒得去改了，反正这座位的方向清清楚楚地说明了朝堂上的两股势力，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被告虽是无忧，此刻颤抖哆嗦的人却是査觉飞。天知道为什么一桩不算大的纠纷案件，竟然惊动了本朝最有权势的一帮人。早上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驾临，偏偏还摆出“只来旁听，査大人只管秉公行事”的姿态把他高高架起来，傻子都知道莫无忧杀的是张尚书的儿子，而张尚书可是太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他秉公办案个屁！

査觉飞咽了口唾沫，“啪”地把惊堂木一拍，“大胆疑犯，竟敢藐视公堂，见到本府还不跪下！”

小九怕这呆子发倔，刚想提醒见他乖乖地跪下了才松了口气，全然没注意到“三爷”高骕注视着她的眼神。

“犯人莫无忧，八月二十三日你在曲江河畔打死张公子可有此事？还不从实招来以免受皮­肉­之苦！”

“大人，我并没有打死张公子。当天马车太快差点撞到人，我为了救人不得已出手将马车打落水中，并未伤害其他人。”

“若不是你出手，张公子怎会身亡？”

“那我就不知道了。”无忧老老实实答道。

“大胆刁民！竟敢信口雌黄！当日确实有人看到你对张公子出手，才导致他夜间伤势加重去世。”

无忧一脸不解，“我连张公子的袖子都没碰到，怎么可能——”

“传证人！”

一个粗使汉子被带上公堂，一进来就跪着朝査觉飞使劲磕头，“大人，小人看见是这位公子出掌打了张公子，小人看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堂上有些人大吃一惊，有些人则稳如泰山，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中nAd1(

无忧也十分惊讶，但令他惊讶的不在证词内容，而在证人本身。

“你……不是那个小女孩的家人吗？”

原来这粗使汉子叫于三，那日正是他的女儿躲闪不及，差点被马车撞到，幸亏无忧出手相救才免于一难，倒连累了无忧被师父好生教训。

小九气得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喂，做人要讲良心，别人诬蔑呆子就算了，他可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反咬一口？”

査觉飞用力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喧哗！回去坐着，如有下次乱棍打出！”心里直冒火，权贵们的Сhā手已让他难于应付，小丫头片子竟也敢咆哮公堂，等下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既是证人，就要摸着良心凭事实说话，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可胡言乱语，造谣生事。”这慢悠悠的声音来自蔡太师，话锋一转，“不过——既是良心之言，就无需有任何惧怕，无论要挟你的是谁，只能逞一时之快，他地位再高，能高过大齐的法律吗？”

除了无忧，其他人都听出话外音。无忧何来“地位”之说，这话看似指着小九，分明指向有着绝高“地位”的人。

于三不过一个普通百姓，何曾见过这阵仗？就算面前的几人他不太识得，但从他们的衣着、气度，从査大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也能猜到其身份尊贵，于三身躯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上直往下掉。

“小人不知那人是谁，他、他也没有救过小、小人的女儿，那天小人在路边卖货，见张公子的马车驶来，他冲上去一掌打在张公子心口，硬生生连人带马打、打到河里去nAd2(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鉴！”几句话结结巴巴好容易说完，“嘭嘭嘭”用力在地上磕起头来。

不待无忧反应过来，査觉飞又传了几个证人，证词和于三的差不多，都说他们看到了“行凶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