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眼,再往右些,往上……」
张玄趴在大厅的长沙发上颐指气使,董事长大人则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继续他的抓龙服务。从恶灵事件结束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张玄身上的伤早好得不能再好,不过对他的一应任性要求聂行风还是完全照办,因为那晚张玄受伤时的模样至今他想起来还很后怕。
不同于上次在死世,张玄受伤后很快就恢复了,他这次是被送到医院后才醒过来的。他说是被球砸得吐血,以致于聂行风担心他内腑受了重伤,不过最后检查证明他一点事都没有,与其说晕过去,倒不如说是睡过去。
「我都说没事了,董事长你总是这么大惊小怪。」
聂行风听任了张玄的抱怨,但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他知道当时张玄的心口真的很痛,因为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份痛楚。
是那柄古怪兵器造成的吗?他问自己,无法得到答案的疑问,就像有时张玄给他的感觉。
一阵悠扬乐曲传来,是小狐狸他们在摆弄那张黑胶唱片。那晚因为羿的醉酒,唱片最终也没烧成功,虽然事后羿被张玄罚去自闭悔过,不过那张带着时代痕迹的唱片也因此保留了下来,怨念的牵引消失,唱片里的乐曲似乎也变得轻快起来。
「你说那个别墅的前屋主后来家道中落,自杀死亡,是不是他妻子临死前下的诅咒?」聂行风若有所思问。
「不知道,不过也许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那只是人做了亏心事后给自己找的借口。」被按摩得舒服,张玄有些昏昏欲睡,随口答。
聂行风笑了:「说得也是。」
虽然在这次一连串的死亡事件中诅咒之说一直贯穿其中,但他始终对此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如果一个人做事俯仰无愧,又怕什么诅咒?就像杨怡虽然倒楣地被鬼缠,但最后不是有惊无险吗?
虽然这次出现了许多死亡,但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至少杨怡夫妇都平安无事。小宛后来在医院里醒来,把所有记忆都忘得一干二净,见到阮红绫就喊妈妈,弄得杨怡一脸黑炭,不过他最后还是接受了那个孩子。当时看着小宛脸上甜甜的笑,聂行风就很希望那段过往她永远都不要再记起来。
「放心,她不会记起来,因为那不是失忆,而是记忆被侵占身体的恶灵的怨气抹杀掉了。」
听到张玄的解释,聂行风哑然失笑,最近他跟张玄的心意相通达到了恐怖的程度,他想的事情下一刻张玄就会说出来,让他几乎怀疑这小神棍是不是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通灵符。
「对了,董事长,你答应的,什么时候把犀刃给我?」
「等我能拿出来的时候。」聂行风敷衍说。
自从他用犀刃把恶灵杀掉后,那柄可以从体内自由召唤的古刃就被张玄盯上了,这两天缠着跟他要,不过都被聂行风以无法再唤出的理由拒绝了,虽然这是事实,不过他总有种直觉,那个古怪兵器还是不要让张玄摸到好,古器杀气太大,而且跟张玄的气场似乎也不怎么合拍。
「好奇怪啊,董事长你明明就是普通人,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的?」张玄歪着头嘟囔。
「渴了吧?我去倒茶。」这个话题更是聂行风不想去深思的,于是转移话题。
张玄没怀疑,「好啊,我要红茶。」
看着聂行风去了厨房,霍离小声问小白,「你说大哥还要装死装多久?」
「你管他,反正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的意思是聂大哥知道大哥没事?」霍离很吃惊地瞪大眼。
小白切了一声,懒得再说,羿点点头表示赞同:「我认为至少董事长比我们都要聪明。」
既然当事人什么都不说了,他们这些吃闲饭的家伙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对不对?
门铃响起,小白踹了霍离一爪子,「去开门。」
门打开,失踪数日的聂二公子大踏步走进来,向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
很有精神的模样,如果忽略他额头那片青紫的话。颜开立在他身后,脸色阴阴的,似乎心情很差。
「你这几天去哪了?也不跟秘书报备一下,我差点报警。」
聂行风端茶过来,看到弟弟这副「尊容」,皱眉问。他没夸大事实,要不是前两天自己也是琐事一大堆,说不定早跟失踪人口中心联络了。
聂睿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去旅游啊,中途不小心出了个小车祸,大哥你别担心啦,我有背后灵跟着,怎么会有事?」
又撒谎!
聂行风没好气地想,从小到大,聂睿庭说谎时就喜欢摆弄头发,根本就是欲盖弥彰,不过既然他没事,聂行风也就没再多问,招呼他们随便坐,并顺手把跑过来打招呼的张玄又拉回沙发上。
「聂睿庭身上很阴耶,这几天说不定是去鬼门关旅游了。」张玄小声对聂行风说:「你看他眉间,是不是有环形黑气?那是与鬼缔结契约的证明。」
聂行风什么都看不到,他并不是阴阳眼,所以不像张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看到阴物,除非是有缘,否则再大只的鬼魂在他面前晃,他也未必能看得见。
「跟鬼订约,会不会很麻烦?」这才是聂行风最在意的。
「那要看是什么档次的鬼了,不过既然颜开允许,那应该是没事……吧。」
老实说,他也没什么底气,不过他至少有看人的眼光,颜开的鬼魂级别一定不差,有他罩着,聂睿庭别说跟鬼订契约,就是跟魔订契,也绝对没事。
聂行风放了心,没事就好,不过他总觉得聂睿庭虽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颜开还是阴沉冷寂的形象,但这两人似乎都跟以前不太一样,在某些他们无法觉察到的地方。
有关聂睿庭的奇遇,还是等他想说的时候再问吧。
「说起契约,上次我给你的契约你到底签还是不签?」一说起那份至关重要的文件,张玄就忍不住用蓝眸瞪他的招财猫。
「签了。」
虽然觉得逗张玄生气很好玩,但聂行风觉得凡事得适可而止,于是把早签好的契约书递给他,顺带赠送自己做好的另一份。
「这是什么?」
「是我给你开的契约条件,你只有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另一份才会真正生效。」看着情人,聂行风微笑说。
张玄随便看了一下聂行风做的契约书,立刻大叫起来:「有没有搞错?我有小过失就得倾家荡产付给你损失费?你也太狠了吧?我最多才要你财产的百分之五十耶!」
「因为你全部财产加起来还不值我的千分之一,说起来吃亏的那个人是我。」聂行风不动声色地要抽回文件:「签字?还是放弃?」
「签!」
大好机会哪能凭空放过?张玄想都没想,立刻掏笔签字,契约刚签完就被聂行风收了回去,张玄抬起头狐疑地看他。
「你笑得好像很阴险,是不是契约上有什么漏洞?」
「你刚才没看吗?」
「那么快,我哪有时间看?」
越看聂行风的表情越觉不对劲,直觉就是自己被这只阴险狡诈的招财猫算计了进去,张玄扑过去想抢契约,叮咚一声,铃声响起。
「谁啊?」大清早好多访客,张玄很奇怪地问。
登门的是快递员,手捧了一大束鲜红玫瑰,霍离签了字,把花束拿给他们。
见大家的眼神都很诡异的盯着花束,张玄诧异地问:「谁给我送花?」
「是送给聂大哥的。」
小狐狸把火红玫瑰递给聂行风,却被张玄中途一把抢去,花束下方系着的金色小纸片上写着——谢谢你,爱喝饮料的先生。
是谁送花给招财猫?还赤祼祼的表白。招财猫不是最喜欢红酒吗?什么时候换饮料了?
居然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聂行风,这个认知让张玄不爽起来,恶狠狠地瞪他,「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强大的不快气场,大厅里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向后退,准备在战事爆发之前先离开。
送红玫瑰来道谢,聂行风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阮红绫算计的心理,女人果然是不可以得罪的,尤其是聪明的女人。不过难得看到张玄这么紧张,他又觉得被算计得值,微微一笑,故意不说破:「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也认识的。」
「是那个白目?」张玄眼前立刻闪过敖剑那张英俊但非常欠扁的脸,不过随即否认:「那家伙看起来有点品味,不会俗气的买一大束红玫瑰来送人。」
「我想,敖剑会很开心你对他的评断。」聂行风颔首称是。
「喂,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铃声响起,是聂行风的手机,张玄立刻冲过去抢到手里,扫了一眼后,很泄气地还给他,「爷爷的电话。」
聂行风转身去房间里讲电话,看着他的背影,张玄鼓鼓脸颊,低声嘀咕:「也许我该把契约条件再收紧些,省得招财猫总放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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