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香听说了我的“市集七日游”计划后，当场呆立。我忙把她摇醒。

“小姐，您不能随便……”

“安啦安啦。”我一把倒在椅子上，倒杯茶喝，“大神女已经答应了。”

“哦。”蝶香半信半疑。

“机会仅此一次。”我故作深沉，“你去还是不去。”

蝶香沉默半晌，忽然把我给抱住，哭泣起来。

“蝶香？”我试探­性­地拍拍她的背。

“小姐，”蝶香抽搭搭地道，“蝶香很久都没见到爹娘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我安慰道：“哭什么，不久快见到了么……”

来到水域的第二天晚上，我的疑团更多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在梦中又出现了那头白鹿，久久徘徊。

醒来的时候，天已乍亮。我懒懒地披了件衣服，靠在床上，心想老妈这会儿是不是已经找我找疯了。可眼下真是一点回去的法子也没有。虽然老妈平时严厉，又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但毕竟是母亲，她的关心疼爱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好啊。”

突然那声音又回荡在我的脑海里——过于劳累，竟让我差点忘记了那件奇怪事情。这声音的温柔体贴不同于毛毛，让我想到了母亲……我不由地向屋里瞧瞧，问了一句：“喂，你还在吗？”

屋里静悄悄的。良久，我叹了口气，踩了鞋子下床，倒杯水喝。

手握着茶杯，我又望着茶水出神……

“水啊，水啊，你能不能蹦出一滴在桌子上面？”我小声念着。自打来了水域后，我不免有些神经质了，真该被送进医院。

我把茶杯放在桌上，仔细地盯着茶水。

……

片刻后，我脖子都硬了。

“小姐，您醒了吗？”蝶香在外面轻轻叩门。

“哦，进来。”我坐直了身子。

蝶香抱了一叠衣服，应该是今天要穿的了。

“小姐，大神殿吩咐说，半个时辰后，要在禄氏族选贴身侍卫，让您准备呢。”

“是吗。”我完全提不起兴趣，捻起衣料的一角——是不错的货­色­，淡淡的蓝。

“蝶香，”我在梳妆镜前坐下，“你们这儿只许穿蓝­色­的衣服吗？”问完又觉得此话不对，紫霞昨天穿的便是紫­色­。

“并没有这种说法啊。”蝶香将衣服置在一旁，开始理起我的头发。

“那，为什么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大家穿得都是蓝­色­的衣服？”

蝶香手一顿，在我身后“扑哧”一笑：“小姐，那不都是因为您。”

“为什么？”我糊涂了。

蝶香将我的头发绾好，又挑了个清雅的簪子：“小姐，今天一定得用个簪子的，您看这个如何？”

“行，不花哨就行。你别打岔啊，为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蝶香将簪子束好，扶我穿衣：“天降神女，举域欢庆！三天为期，皆着蓝衣。这是水域的礼仪啊，小姐。”

“还真是因为我啊。”我瞧着铜镜，那上面映着我模糊的面容。想起昨天——

“蝶香，你觉得我有多大？”我乐呵呵地问。

蝶香一愣，然后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我一番，既而笑着：“应该和蝶香差不多，十五六岁吧。对，一定是十五岁。”

“呃？”这会轮到我愣住了。若说紫霞眼神差，怎么蝶香也迷糊？还笃定我十五岁……我抓起铜镜，借着初生的日光认真地看清自己的面容。

铜镜里映出黄黄的脸面，确乎是我的脸，但要比二十多岁样子稚­嫩­……

“为什么认定我是十五岁呢？”我呆呆地问。

“苍龙、*、朱雀神女都是十五岁时进神殿的呢，蝶香想，小姐也一定是这样吧。小姐，您还好吗？”

“呵呵，没事。”忽然少了五岁，当然得容我呆一下。

“小姐，去外间用饭吧。马上还要去禄氏族呢。”

于是，我们出了屋，蝶香轻轻带上门。

被遗忘的茶杯还置在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蹦出一地水珠来，在桌面留下淡淡的痕迹……

恰用了早膳后，禄氏族的马车便来接驾了。蝶香递给我一面纱，称一会儿要氏族代表以外的男子，神女不可露出面容。我无语。心想那日禄靖羽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我的脸，我还硬生生地堵在他前面……难怪菲琴会说我举止不够庄重……

到了车驾旁，竟发现紫霞也在。对哦，她是大神女，选贴身侍卫这样的大事，她有怎会不参与呢（至于苍龙她们三儿，这是禄氏族自身的事，不需要她们参与。）？忙行了礼，她微微点头。

黑羽长老一看便是那种爽朗的人物，虽然白胡飘飘，但也有着半仙似的气韵。他向紫霞行礼，又对我抱拳： “玄武神女天赐！”其余侍从则皆跪下，大呼：“大神女大人、玄武神女天赐！佑我水域苍生！”

我立时有些晕乎，却只能学着紫霞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之后便与紫霞同乘了马车前往禄氏族灵殿。蝶香并未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