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一个人去旅游的。”春水点头。
“你胆子可真大,不怕人家劫财劫色吗。”陈决惊讶的说。
春水只是笑笑,接着说:“当天晚上确实是风平浪静的,我还很享受这种农村的安静。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想趁着天气好多在村里走走,准备下午回省城。在村里瞎逛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女人,跟我差不多年纪,那个女人好像对我这样外来的游客很感兴趣,拉着我手非要我给她说外面的世界。”春水说到这,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仿佛回到了当时那个安静神秘的村子。
“后来呢?你拣重点的说。”陈决忍不住问。
“我们聊了很久,跟她说了很多城市里的事,才知道原来她从没出过这个村,平时除了电视,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后来我说要走,她不给我走,硬拉着我去她家过一夜。你知道吗,她家竟然还是那种茅草屋,很穷很穷的,穷的让我想到杜甫晚年住的那间简陋草堂。你猜后来怎么了?”春水清澈的眼睛望向陈决。
“我哪知道。”陈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上了一根烟,他现在已经完全被春水的话给吸引住了,春水也不愧是本市最大杂志的副主编,随便说说就把一向以淡定自诩的陈决给惹急了。
春水掩着嘴笑出来声,好一会儿她才忍住笑,肃起脸说:“第二天,是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
陈决很奇怪她为什么忽然说出当时的时间,不过三秒钟之后他就想通了:那天是四川汶川地震,当天十四点二十八分,里氏八点零级地震。
“我的天!”虽然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但想到这,陈决还是不由自主的起身一把拉住春水的手,仔细的从上到下打量春水,就像在看她有没有受伤。
“当时我的行程安排是十一日回市区,准备十二日在宾馆把那几天的游记稿写一写,若不是那个女人硬拉着我去她家,我可能就死在宾馆的废墟里了。第二天下午我正在那个女人家门外向她道别,地震就发生了。也幸好是在农村,房屋不高也不多,当时我拉着她和她年迈的父母往外面空地一跑,什么事都没。呵,可差点就没机会认识你了。”说到最后一句,春水轻轻挣脱了陈决的手。
陈决一脸的寂寥:“你倒没什么,死了干脆,也不用在这世上受苦受难。我可就惨了,没有你,我一个人多孤独啊。”
春水笑着摸一下他的脸,低声道:“说,这样的话你跟多少个女人说过。”
“我这是即兴发挥,第一次说,看你那小心眼样。”陈决很喜欢春水说话的方式,永远的不可捉摸,从来不会说上一句就能让别人猜出下一句。所以陈决很喜欢和春水聊天,男人嘛,不可捉摸的女人才是最诱人的。
“说我小心眼是吧,那我不说了。”春水说着就坐上自己的办公椅,面对电脑,一脸认真工作状。
“哎,我错了我错了,明天带你逛街好不好。”陈决立刻识相的认错,“刚刚说到你们躲过了地震,按照我的猜想,之后你肯定问她什么了。”善于及时转移话题也是陈经理的一大优点。
春水点点头,接着说:“嗯,我当时心中就想,若不是她预感到地震,何以那么热情的非要拉我在她家住一晚,救我一条命。于是我就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地震,他踌躇了很久才悄悄对我说她前几天就有异感,心里慌慌的,一睡觉就梦到村里房子都倒塌了。而就在十一号那天,这种异样感非常强烈,甚至在清醒的时候脑子里也会不断浮现灾难来临时的情景。”
“一个乡下的女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这种不会瞧不起她的人,自然对你有很大的好感,所以她救你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陈决。
“对。”终于把这件往事说完了,春水叹口气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咖啡。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春水说:“你问这个做什么?虽然事实在这,但我想没有人会相信的,甚至我自己有时候都会想,这只是一个乡下女孩的幻想与现实之间来了个巧合而已。”
陈决是相信春水的,他知道她不会编个故事来骗自己。以前他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玄乎的事情,但是前几天那个梦的预言,似乎已经开始动摇他的世界观了。他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太深邃,没有人能窥破其中的玄机,没有人能拿出一种无尽世界的终极解释。但同时,他心里还是很抗拒预言这个词的,毕竟太背离现实了。
抬手敲敲额头陈决说:“没什么,随便问问。几点了?”
“七点半,你回家还是去哪?”春水也不多问,她知道如果陈决想告诉她一件事,不用她问他也会主动说;如果不想告诉她,那她又何必问让他为难。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当然,陈决身边的女人大多是聪明的,笨女人陈决也不愿意与其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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