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小伟，我的大孙子——”

就在牛小伟他小婶要迷死活人不尝命地转过身来时，身后的房子里传出了­奶­­奶­的叫喊声。

听着­奶­­奶­叫得急迫，牛小伟怕­奶­­奶­出来发现自己的行为，便赶紧从树上溜下来，三步并做两步跑进了屋里。

“小伟，小伟……”黑暗中，­奶­­奶­已经坐起身来。

“­奶­，我在。咋了，­奶­？”牛小伟赶紧凑上去，拉住了­奶­­奶­的手。

牛小伟的手一碰到­奶­­奶­的手，就立即被­奶­­奶­紧紧攥住。

“小伟，我的好孙孙……”拉住牛小伟的手，­奶­­奶­叫着，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奶­哎，你老这是咋的啦？作梦吓？”牛小伟用家乡话说。

牛小伟挺牛，自从上了初中，牛小伟平时都说普通话，为此，有的同学管他叫县­干­部，现在牛小伟真急了，一急，他还是说了家乡话。

不仅说，牛小伟还拉他­奶­­奶­。

牛小伟这一叫一拉，把他­奶­丢了的魂儿，叫了回来。

回过魂儿来的牛­奶­­奶­，长叹了一口气。

看到­奶­­奶­这样，牛小伟赶紧起身，拿碗给­奶­­奶­倒了半碗水。

牛­奶­­奶­接过孙子的水碗，喝了。

“­奶­，你咋这怕俺走？”黑暗中看到­奶­­奶­喝了水，牛小伟又问道。

喝过水，定了定神，牛­奶­­奶­“嘿嘿”地笑了起来。

黑暗中牛­奶­­奶­这样突然地笑，要换了旁人，非吓着不可，只有牛小伟不怕。不是因为跟­奶­­奶­亲，是牛小伟有胆儿。

“­奶­，你笑嘛？”牛小伟看着老­奶­­奶­，不解地问。

“看俺孙子没犯傻，俺高兴。”牛­奶­­奶­笑着说。

“啥？我还不犯傻，不出村，不去大城市见世界，守着个老太太假装孝顺，我还不傻？”牛小伟气恼地说。

听­奶­­奶­这样说，牛小伟明白­奶­­奶­的意思是他没走，于是气就不打一出来。

“嘿嘿，俺娃呀，你以为在那个大城市里，他们能风光？知道不？俺早就进过城。来咱这疙瘩的知青，嘿嘿，接俺进过城，让俺去帮他带孩子。俺知道，城里人，看不上咱农村人，不给好脸子。”牛­奶­­奶­明白地说。

“知青俺听说过，他们不是还回来过吗？­奶­。”牛小伟接话说。

“小牛子人好，可是他娘们儿没在咱这儿住过，没下过乡，可是不把你­奶­当人了。”牛­奶­­奶­说完，还虚吐了口吐沫。

“­奶­，你给俺细说说。”牛小伟急急地说。

牛小伟知道，城里人嫌弃农村人为的是农村人不讲卫生，可是牛小伟知道，自己的­奶­­奶­可­干­净了。牛­奶­­奶­不仅自己­干­净，还看着牛小伟­干­净，到现在，每天牛小伟天傍黑的时候洗澡，牛­奶­­奶­还在一边看着，要是牛小伟不好好洗，牛­奶­­奶­还会亲自上手。

牛­奶­­奶­并没顺着孙子的意思，给他说城里的事儿，她可不想让孙子总想着城里，牛­奶­­奶­不糊涂。

“俺娃，村里老的老小的小，年龄不大离儿的也都是些­妇­女，俺娃想走，可是为了这？”牛­奶­­奶­看着孙子说。

睡了一觉有了­精­神，又做了一个孙子出走的梦，牛­奶­­奶­决定跟牛小伟好好唠扯唠扯。

听到­奶­­奶­这样说，牛小伟吗上接话道：“俺­奶­知俺，对着哩。”

“娃呀，­奶­疼你。­奶­不是为的你小，怕你出门子吃亏、受气。­奶­不让你走，是为了让俺娃出息哩。”一听孙子的话里透着委曲，牛­奶­­奶­马上跟着说。

“啥？­奶­，你说啥？”牛小伟听­奶­­奶­这样说，很是不明白，于是他不解地反问。

牛小伟知道自己的­奶­­奶­虽然老了，可是并不糊涂，而且牛小伟还知道，自己的­奶­­奶­出过远门，很有见识咧，所以牛­奶­­奶­这样一说，牛小伟马上警觉起来。

“俺娃可知，村里有金子哩。”牛­奶­­奶­压低嗓子，小声说。

“­奶­，你这话咋说？”牛小伟一听，赶紧凑近牛­奶­­奶­，也压低声音说。

牛­奶­­奶­见牛小伟上了心，开心地一笑，然后说：“小伟呵，抱着­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