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我在公房门口望见的哪个吗骑着单车拿着皮包
我是罡辕他一脸的孤独
岚依笑了唱起歌湖边的风吹起蓝蓝的裙子
远远的村子里传来一声鸡叫
呼呼的风搅和着沙滩上走动的脚步
欢呼声一浪浪的刮过天空
风吹走一些晒在沙地上的书
小贩们手慌脚乱地追着捡
无奈的夕阳无力的望着沙滩
水手们一船船的搬着南瓜
一个个旧书摊
一本本旧书铺满了一张张塑料纸
迟渔一本本地翻着一本本地看……
就如一 爷们仙官帖吧截枯木
在死亡里
陷阱里
诅咒
无目的地流浪
一天一夜
白白的月光照着脚下的崎岖
轻轻的一丝风
低低的几只虫吟
月光牛奶一样润滑地流淌
荒原静寂着
愁闷的心绪
拖着长长的影子
走了多远
走了多久
傻傻地哭
远远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鸡叫
太阳爬上了山坡
粉红的光照着山下的竹林
一片片的密不透风
风拂过沙沙的响
宛若割倒了一块块麦子
一浪浪的涌动着翠绿的波涛
狭窄的小路弯弯曲曲的爬下山钻进竹林
跌跌撞撞的跑下山
回来了回来了
快来看呀迟渔回来了
竹林里传出了无数人的吵嚷声欢笑声
震天的锣鼓炮仗叭喇一浪高过一浪
所有的村民沿路长长的站着鼓掌欢呼
这是我以前在过的地方吗
我的家吗
太累了我要睡觉了
睡梦里轻轻的风一阵阵拂过竹林
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趴在竹屋的窗台上
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回头望了望
迅速地跑进屋来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迟渔的嘴唇
远远的几只狗汪汪地叫
一个穿蓝裙子的姑娘坐在小竹椅上缝着鞋垫
长长的辫子拖着门槛
一个老奶奶微笑着走了过来挨她说话
村子中间宽敞的公房院子里
一堆堆熊熊的大火照亮了四围高高的竹林
站着坐着蹲着两三千人
一个女巫拄着法杖大声问
无王我们要去哪点呀我们哪阵走
白裙子望着迟渔笑了奶奶问你呀
我我我是哪个呀
蓝裙子笑了你是无王呀我们的大王
觉胭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村民们说着话抱着小娃吃着南瓜籽
大家跳脚吧老奶奶笑着大声喊
姑姑小伙手拉着手围着一堆堆火欢快的打跳
弦子宗宗的响大伙边唱边跳
星竹牵着迟渔的手
迟渔拉着觉胭
白裙子跑过来抓住迟渔
蓝裙子唱着歌拉住迟渔转了过来
弦子声跳脚声风声
一片片欢快的弥漫了天空
村民们在竹林里笑着唱着跳着
跳了一转又一转
火熄了
口干了
没得力气了
女巫站在高高的竹台上大声说
回去了回去了天不早了
村民一个个慢慢地走了散了
村里亮起了一点点的灯火
红忽忽的像一双双红肿的眼睛……
没有星星没有一丝光亮
漆黑覆盖着山谷里一个个村子
狂风呼啸着刮断了一棵棵竹子
眸晴你在哪点
回来回来快点回来
隔河你绕桥来
隔山你绕路来
一支手电在黑风里扑闪着漆黑
一个妇女站在路口大声地喊
思念成了纠缠
一颗流星悄悄地划过黑黑的天空
黑夜里
呼吸闪动着光芒
疲惫的光照到了天明
迟渔新娘在床上翻来覆去喘着粗气
精疲力竭了从光滑雪白的身上爬下来
光着身子就着油灯点燃一支草烟
新娘祼着身子望着屋顶
木屋外一片漆黑狂风呼呼地叫
尖厉的风混杂着电闪雷鸣
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一条刺目的闪电射进屋来
油灯忽地熄了门窗缝隙里刮进一股股黑风
灼红的烟头忽地一闪弹在楼板上
闪电照亮了新娘身边**的伴娘
迟渔擦着火柴点燃了油灯
轻轻的抚摸伴娘丰满的胸脯
新娘拉了一下被子裹着身子
低沉着声音喘着粗气我俩做吧
伴娘推开迟渔的双手翻了一下身子
等一小下后半夜我再挨你睡
迟渔翻身笑了搂着她发烫的身子轻轻地睡了
尘袅你在哪点
夜里悄悄地走了
血红的夕阳映照着浅水湾的沙滩
鼎若挨裴欣拥抱亲嘴直到天黑
狂风怒卷着湖水
星星在狂风中惊惶失措摇动着逃跑
裴欣脸红红的穿上衣裳回去了天黑了
村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一间间房屋扭曲着倾斜着
拉裂了张开了噼里啪啦地倒塌
慌乱声奔跑声嘈杂一片
渐渐的听不见了
洪水淹没了一个个村子
一片片的房子轰隆隆的倒在浑水里
山谷漆黑一团哗哗的水响震耳欲聋
雷闪停了
雨停了
乌云散了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
密密麻麻的星星闪动着明朗的天空
朦胧的月光轻衫一样柔柔地笼罩着坝子
山谷一夜间成了汪洋大海
粼粼的波纹上飘荡着各种杂物和尸体
公房的球场上电灯亮着
女巫站在高高的竹架上望着黑压压的村民
记住这个仇恨的日子吧
我们浅水湾遭遇了大洪水
芦头坝的人挖开红湖来淹我们的坝子
作好准备吧战争就要来了
大家唱吧跳吧
村民们围着火堆低低的唱悲哀地跳脚
哦哦哦
阿哥阿妹跳脚来
啪啪啪
不来就说不来的话莫让小妹白等着……
土地在阳光中慢慢苏醒
在一个没有名字没有地址的村庄
迟渔醒了过来一个人独自在夜里徘徊
我是哪个
我从哪点来要到哪点去
从村头走到村尾
一个人也没有
哗哗的河水绕着村子弯弯曲曲
孤独地走着
听不到一点点声音
没有一只狗一只鸟
孤零零的几百间房子
沿着宽宽的河埂延伸了几个山谷
水边一排排的小枣树
一家家的敲门喊门
屋子空空的锅碗盆好好呢
人呢村民都到哪点去了
坐在门槛上傻傻的凝望
什么也不会想
什么也想不起来
半夜里村口突然响起了枪炮声
田坝里的草码一码码着火了
一队队士兵喊叫着冲进村子
火把在巷道里闪来闪去
吵着嚷着哭着骂着
枪声爆炸声狗汪汪的叫鸡跳来跳去
一家家的砸门稀稀疏疏的放枪
起来了起来了**什么时候了还搂着睡觉
我操快点滚起来去公房集合抱着小娃
一群群妇女衣服半掩披头散发
惊恐地抱着小娃哭哭啼啼
男人们愤怒倔强地站着
罡辕站在高高的木架上
戴着洋毡帽拿着一把生锈的剑大声叫
快把右脚地板有十字的哪个男娃娃交出来
全部查过了没找到哪个有十字符号的孩子
哪点还没搜过
除了毛司每个旮旯的查过了
罡辕跳下木架快去快去
小娃哇哇的哭成一片
火把红红的映照着村民们苍白的脸
裴欣急急忙忙的躲进毛司
一块油纸紧紧地裹着才两个月的孩子
几队士兵吵嚷着拿着火把一格格毛司的搜
两个小兵冲了进来
裴欣绝望地把小娃丢进茅坑里
火把在脸前晃来晃去骂着打着
找了一晚深只找到一个左脚有十字的小女孩
罡辕笑了是不是你算错了
男巫摇头咕咕噜噜的他将会毁灭我们的部族
罡辕抱着小姑娘仰天大笑骑着马飞快地跑了
一队队士兵举着火把潮水似的涌出了村子
裴欣哭叫着一些村民冲到了那一格毛司
几个男人找来几个粪瓢拼命的捞
一个小伙叫了捞着了捞着了
油纸上沾满粪便蛆虫
女巫拄着木杖来了满脸皱纹
快快快点把迟渔藏起来那些坏人还会回来呢
藏在哪点呀没得藏处了
把他藏在墙里面这是我们的命运
几十个年轻人急忙连夜挖土发泥巴
在石脚上架好墙方
把迟渔放进墙方里倒上泥土冲好
墙上只留着一个小洞洞他的嘴可以伸出来
半夜里又响起了枪炮声火把映红了天空
村民们被赶着集中到了公房
搜了一遍又一遍没找到男巫说的哪个男孩
罡辕大声狂笑我们在村子里住上几个月
直到你们有一天交出哪个小娃
早期中午晌午每一个时辰
全村的男男女女全部集中在公房里煮饭
一个个的审问一遍遍的搜
一个个少妇轮流着在其它的人掩护下着站在土墙边
掀起衣服把**塞进土墙的洞洞里
迟渔吃饱了一声不嚷从不哭泣
迟渔沿着村子走来走去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是哪个我从哪点来我要到哪点去……
沿着河从村头走到村尾
村落空寂的没有人
静静的
一切灭亡了吗
走进一间空屋里睡了
趴在铺上写一封信
尘袅你在哪点你来吧我正想你呀
嘻嘻地笑了尘袅宛如一片桃花
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看迟渔写信
哇我还没给你回信呢
迟渔侧身抬头笑了
我回到学校就给你写信真的
惶惑地醒来坐在床边
踏着月色走出屋外
隐隐约约的山谷里有人说话
走了很久
走了很远
天慢慢亮了
呜呜的小孩子哭
水的那一边一座座山
山脚下沿河密密匝匝的竹楼
一片片竹林郁郁葱葱
竹叶里飘来悠扬的笛子
轻轻的一阵阵少女吃吃的笑
村妇们挑着水水桶掉进水井啪的响
站着讲话牵着牛扛着犁
狗叫着鸡跳上跳下鸭子咯咯的下水
一群群麻雀子在竹楼上飞来飞去
茫茫的湖水看不到边际
没有一只船
躺在湖边的沙滩上望着飘动的云彩
波浪轻轻地抚摸着身体
一只只美人鱼红的蓝的
扁平的身子在浅水里玩耍
迷迷糊糊睡着了
听着月亮星星的交谈
亮晶晶的照着红红的湖水
血红的夕阳桔黄的晚霞一片片飞扬
一百多个姑娘小伙散坐在沙滩上
裴欣站在水边大声说
我们相互喜欢
咋个要管祖辈的仇恨
女巫说我们两个部族的男女结合
会渎辱上天暴发洪水
我们咋个要相信指种谎言
我们指晚就在指点集体成亲
女巫预言我们指晚的人中会生出一个特别的孩子
他是我们种族的英雄
我们的大王
大家欢笑着拉着手在沙地上跳脚
一片片欢声笑语踩着乳白的月光
少男少女们欢呼着脱光了衣裤
内衣内裤在沙地上飞来飞去像一只只残断的风筝
尖叫着欢笑着追逐着
鼎若把裴欣掀倒在沙滩上抚摸她柔软的身子
喘息着呻吟着
翻来覆去的交欢亲嘴
裴欣红着脸站起来抚着坚挺的**
我俩的孩子
他会是一个英雄一个你心目中的大王……
10
一觉醒来阳光无力地摇曳着波浪
肚子饿饿的
一群群扁体美人鱼在清清的水里游来游去
跳下水几把抓住几条扔上沙滩
红的蓝的白的透明的身子
茅草里翻到几棵火草擦着玛琊石点着了火
慢慢地烤吃坐在湖边的沙滩上
没有月亮
密密麻麻的星星闪动着漆黑
翻了几个咕噜摸黑走进一家小院
摸摸索索的靠铺的方桌上
摸着半支蜡烛一盒火柴
腊黄的光照亮了简陋的土掌房
墙上红油漆的像框
一张扩大的结婚像
甜甜的笑
我见过她的
长长的发辫一脸的清纯
他眼角一丝浅浅的忧郁
是我吗
嘴唇上的那一点点孤独
桌上一本厚厚的书落满灰尘
铁做的黑黑的封面沾着几点黄锈
就着烛光翻开
一页页晓不得的蝌蚪似的文字
烦躁地合上书躺在铺上望着挂满蛛网的屋顶
蛐蛐叫了吱吱的
轰隆隆的响震耳欲聋红湖决口了
湖水千军万马似的冲进一个个山谷
天空电闪雷鸣哗哗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坝子最狭窄处的共峡被堵上了水泄不出去
眨眼间一个个村子不见了
坝子成了一片汪洋
迟渔挨妹妹盈虹正在白虎山上砍南瓜
俩人骇呆了张大嘴巴
洪水一下子吞噬了坝子
哭声喊声惊吓声嘶哑了迅速地消失了
洪水不断地上涨就要淹到山顶了盈虹急得大哭
瓜地里长着一个几百斤的大南瓜三年了爹说留作种
迟渔用砍刀砍断了瓜藤
盈虹爬上去迟渔解下扁担上的皮挑把她紧紧地拴在格蒂上
洪水淹没了山头大南瓜在水里飘来飘去
水面宽敞无边波浪翻滚
兄妹俩哭着泡在浑浊的水里天下着暴雨
天灰白灰白的阴郁着
渐渐的露出了几个尖尖的山峰
水清了像云彩一样翻转着流动着
风一样的吹着飘散
一天两天
第七天了水退了露出了一个个村子
到处是废墟碎片一堵堵倒塌的墙
乱七八糟的木头瓦片茅草坑坑凹凹的汪水
看不到一个人
一匹马
哭喊着到处寻找
红红的夕阳黄黄的晚霞残断在一个个山坡上
村口的公路一片泥泞陷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
公路蜿蜒着爬上山坡
灰色的天空弥漫着灰色的绝望
灰尘在粗糙的光线里上下飞舞
脚走胀了看不到一个人
没有人了咋个办
我俩结婚吧迟渔呐呐地说
我们是姊妹呀盈虹说看老天的意思吧
迟渔在公路上燃起一堆木柴
粗黑的火烟直直的冲上天空
盈虹烧着一堆火火烟直直的
两股火烟在空中缠绕扭结
两人把车轮朝山坡下滚去
两只轮子靠在一起一直滚到山脚
盈虹笑了哥我俩结婚吧这是上天的安排……
,!
第四章 浅水湾(4)
第四章
茫然地在荒芜的田里来回
我是哪个呢
我从哪点来
我要到哪点
有一个人是我
有一个人是迟渔
有一个地方叫芦头坝
有一个地方叫浅水湾
收割着油菜收割着蚕豆
躺在星星的怀里一天天沉睡
站在山坡上等尘袅回来
在村口守候着花一般的影子
天地一天天苍老
日子一天天平淡
记忆一天天减少
像一片桃花空从空中飘落
高高的像红湖边一棵芦苇
洁净着露水
一片淡淡的云
坐着轻风飘过芦头坝子
你晓得盈虹吗她红着脸站在迟渔的面前
一朵轻轻的花
吐着清幽的轻香
看着清纯的梦
风中吹来漫天的枯叶
像一个个精灵悄悄地消散
坐在彩虹上跳舞
在我的梦里唱歌
我看到了
你来自天堂
沐浴着冬天的风
听到你轻轻的叹息
梦一样的迷茫
你有云的衣裳
你有水的心灵
你有花的容颜
在夕阳上奔跑
捉着闪闪的流星
你是我梦中的梦的刻痕
一夜夜的睡在云上等待
你泉水似的微笑
彩虹一样的发辫在空中飘扬
瞬息万变没有你的样子
你来时没有声音
你走时不留下一点痕迹
我的心中只有了你的名字
迟渔背着长剑
像一只异类的鸟
在山坡上搜寻她的梦痕
你骑着白云轻轻地飘落
像一片晚霞
像一片花瓣
落进湖水晃荡着涟漪
划着小船在夕阳里
在残血一样的水里打捞你失落的影子
一条红鱼笑了
孤独地为你死亡
紧紧地握住一滴红色的湖水
透明的水中映照了你清纯的身子
听一听风的声音
远远的传来寺庙的钟声
乌云跟着风飞
一群群黑色的大鸟在土林上空鸣叫
拍着翅膀在天空盘旋
楼上支着几张桌子客人们划拳吹牛
猪脚煮花生排骨煮萝卜圆子红肉拼干
楼下相帮的收着碗筷
围墙的木头上挂着一串串马灯
牵着盈虹的手站在楼顶上
星星满天夜凉如水风轻轻地吹
我问过巫师我的过去
它说我来自天堂
是一颗流星的遗骸
从遥远的地方飞来
我瘦弱的光亮照亮了瞬间的天空
尘袅对着我微笑
她是一颗星星
她的衣裳是晚霞的颜色
她有水一样的柔情
粉红的光拖着疲惫飞翔
客人们跌跌撞撞的打碎了盘子
说着醉话红着眼珠大声划拳
她说我是一片云呀没有方向
我说我是一阵风吹过黎明
我看到你飞过一个个山村
划着优美的弧线
盈虹说迟渔进去吧天有些冷我瞌睡了……
楼下一些客人醉了说着粗话
有的大声划拳有的哈哈的笑
迟渔搂着盈虹亲吻压在木板床上撕她的衣服
盈虹挣扎着迟渔别这样我不是呀
迟渔抚摸着盈虹光光的身子喘着气
盈虹哭了一脸的泪水
我听到红湖的水在乳白的月光下轻轻地晃动
岸上茂盛的芦苇一扑扑地在风中倒拂
迟渔你不能忘记我一辈子
一条红红的流星在木窗外飞过
拖着长长的身子
在高高的窑子上消失了洁白的光
那是尘袅呀尘袅呀迟渔大声喊
盈虹一脸泪水看着微弱的光中迟渔忧郁的脸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
迟渔下了床紧紧地握着盈虹的手我要去找尘袅
客人们走完了一串串马灯孤独地亮着
迟渔披上衣服拉开门你睡吧红湖边有小船
走了一天又一天
迟渔背着锈迹斑斑的长剑
遇到很多人他们都笑
迟渔说你们见着尘袅吗
尘袅是哪个呀他们笑了
迟渔爬上高高的山顶一个人穿着白白的长衫
迟渔跑过去你见着尘袅吗罡辕笑了她在下面
山下的湖水闪动着红色
迟渔轻轻地一跃像一片树叶飘了下去
张开双手在无边无际的水中游来游去
作一尾快乐的鱼自由的鱼
轻快地向上浮动像空中的风
在水中飞翔
像一只弱智鸟
在空中游在水中飞
拍打着水在水底看到了一座座残垣
一堵堵倒塌的墙一间间破败的房子
荒山上一个个村子
绿绿的山红红的花
迟渔划着双手在水底兴高采烈地笑
游过一个个断墙
轻轻的一片片犁田栽秧的歌声
任意地在水底飞累了闭眼在水中睡眠
一条红红的鱼在身边窜来窜去
我也是一条红鱼吗迟渔悄悄地问
红鱼笑了你也是鱼呀
一条快乐的自由的
指点没得眼泪
我眼睛上的只是湖水
你认识一条叫尘袅的鱼吗
它笑了我晓不得
你晓得一个叫迟渔的鱼吗
迟渔说我晓不得呀
它笑了咱俩一起游吧
我感到我们在空中飞呀
它扑哧地笑我们是在空中飞呀我们是飞鱼
飞鱼飞鱼迟渔说我身边有太多的水
一朵朵洁白的云彩缓缓地在山坡上移动
迟渔从水底浮上来
湖边一个个村子水边几处破旧的断墙
觉胭卷着裤脚挑着两大篮猪食叶
迟渔爬上水觉胭是你呀我到处的找你
接过觉胭肩上的挑子装着满满的牛皮菜白薯藤
一丘丘田里放满了白晃晃的水
田里站着一棵棵高大的攀枝花
栽秧了格你们村是呀我妈她们拔秧去了
一丘丘田像一面面镜子
觉胭唱支歌嘛好听点的
我不想唱这两天脖子疼
进了村子一家家房子上炊烟袅袅
巷道里走着大人小孩背着箩筐
猪鸡在路上转来转去狗汪汪地叫
小黑莫咬瞎了格觉胭推开大门……
从高高的空中坠落
像一只断线的风筝
悠然地在水面漂浮
真实的虚幻的
一片片缠绕着滑滑的水草
我成了一条红鱼
在水底游来游去
我看见一条红鱼
她化为一条红红的鱼跳进深深的水潭
迟渔在水中静静地搜寻
一缕桔黄的淡淡的水中飘浮的映像
在高空上飞翔
吐着空气
一串串的水泡
在蓝蓝的天上游动
阳光照进水里
芦苇嫩草晶莹的石子在水底微笑
自由的水虫小鱼在身边唱歌
清苔缠着头发沾着手脚
水底是高高的山
水底是一个个散落的村子
高低起伏的瓦房土掌
迟渔从高高的天上跳进深深的河水
像一道耀眼的光线
柔柔地扑在水底
玛瑙似的水
闪动着一抹晚霞淡淡的红
是你的红唇
是你染红的指甲
是你那件粉红的裙子
像在空中飞翔
像一片洁净的白云
有着空灵的心
梦中无痕的幸福
我是一条自由的红鱼
在天空游动
一丝丝淡红的梦想
是尘袅的眼泪
是尘袅飘落的兰花
她听到我的心跳
一滴黑黑的眼泪从指尖溢出
轻盈地溅在水晶的水面
水黑了一片
分散了暗淡成一夜的压抑
慢慢地飞到没有边缘的地方
那是一片乌黑的云彩
迟渔醒过来睡在沙滩上全身**的
你咋个要从山下跳下来呀觉胭问
坐在大石头上编着散开的头发辫
一群群的男人女人喊着号子唱着歌
我们在抓紧时间修路明后天要栽秧了
一个人坐在村口的石埂上
望着无云的天空
蔚蓝的像无风的宽广的大海
遥远深遂
一丘丘平整的水田沿着长长的小河
田水满满的白晃晃一片
犁过耙过包好了光溜溜的田埂
水田里站着一棵棵高大的攀枝花
像一个个寂寞的巨人
长长的影子映在澄清的田水里
河两边是一排排高高的杨柳
轻轻的摇动着风
远远的红湖像桃花榨成的汁液
像晚霞一样的柔和的轻红
浅浅地沉静着无风的清晨
你是迟渔吗小孩子走过来一条黑黑的狗跟在后面
觉胭叫你回她家去吃饭
迟渔说晓得了望着无云的天空
平静的没有一丝纤尘
小孩子转身走了吹着哨子
小狗嗅了嗅放在石头上的茄克
院子里摆着三张方桌
相帮犁田栽秧的坐着吃酒
对面坐着一个女的不停地望迟渔
一件绿色的上衣
一脸的冷淡没有一点笑容
像一个异方的过客
来自不可想像的地方
迟渔低着头喝酒
抬起头
对面空空的
一个妇女笑了伊叶呢哪点去了
迟渔说觉胭不要送了我认得路了
她笑了有空来家头玩格
狗叫着村子里有人扛着犁一头的汗
猪鸡在巷道里大摇大摆地走
走出村子上了小桥
天昏沉沉的要下雨的样子迟渔摇了摇头
我走了觉胭笑了你要去哪点
觉胭笑了笑像一片绿色的叶子
站在桥头
像一个映像
悄悄地来临
她笑着
苦涩
无奈
迟渔木然地站着
你不晓得吗尘袅只是你梦中的影子
你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幻像
她来过了一个无月的夜晚
在你的窗下写诗
一片片的挂满了门帘
一张拖拉机开了过来喷着黑烟
一群小伙姑娘扛着锄头箩筐站在车上
知风停下车迟渔你给去上车呀
迟渔笑了你们还在修路格
知风点了点头还要加宽呀迟渔爬上车
车开过桥沿着河边公路掀起一股股灰
一个女的望着迟渔不断地笑
我在梦中看到你了迟渔蹲在车厢里
真的你是我梦中的影子
浅浅的淡淡的笑
我要去上课去听讲座
你给听说了打仗了前几天
迟渔愣了是吗是吗那会有大洪水呀……
我是梦的存在
一夜夜的制造着失眠
在梦里
有琉璃样的痴情
雪白的月光流水似的淌进梦境
我抚摩你发烫的身体
吻着你如丝的呼吸
听着蛐蛐的尖叫
夜一点点地睡去
我是梦中的自己
穿着冰做的盔甲意念的长剑
钢一样的坚硬
我的双眼里满是**
像一丛丛茂盛的茅草
在夜里
星星梦见我了
像一丝纤尘
漂渺或微贱
迟渔坐在漆黑的天空
阴暗和恐惧
孤独地吹着笛子
心硬硬的黑黑的压着身体
挥舞着双手
我抓住的
一团漆黑
在夜里消失了明亮的星星
在空中坐着闭着双眼
悬浮在漆黑的大海
心在漆黑中无目的地奔跑
我坐在黑洞里
没有了光
看不到自己的梦
尘袅坐在一颗星星上
遥望着满天闪动的寒冷的星星
伸出双手轻轻的
捧住一把星星的光辉
像一丝丝希望的白光
星光缓缓地从指缝间漏下
化成一片耀眼的雪一般的光芒
迟渔坐在空中
星光流在迟渔静静的身上
身上生长着光明
坐在冰雪上
迟渔笑了看到了粉红的裙子
在远远的地方
那是一颗流星的粉红
尘袅站在星光里
在星星间漫步
红红的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迟渔坐在星光里
伸出双手抓住尘袅的双手
那是一掬清泉的冰凉
冷冷的
迟渔松开手
在空中平躺着睡觉
在漆黑里
丢失了你捧来的星光
星星在唱歌在欢快地跳舞
闪动着
迟渔睡着了在漆黑的夜里
梦到了尘袅
她骑着白白的马
缓缓地从天空飞过
一群雪白的鸟
鸣叫着拍着翅膀在白云边飞翔
她发辫上镶着星星Сhā着月亮
星星闪动着
迟渔划动双手拔着空气
在天空游来游去
捉住几颗星星装在裤包里
喂迟渔起来起来讲座要开始了几个同学穿着衣服
指晚十点半在露天木楼上
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迟渔跳下床窗外月光明明的
宿舍里丢满乱七八糟的衣裤鞋袜
走出门一片片荒田
沿着纵横交错的田埂小跑
一座高大的没有屋顶的木楼像一座雄伟的宫殿……
宽大的高高的圆形木楼
没有屋顶又高又大的圆形柱子
像一只在空中飞着的大鸟
地上铺着绿油油的松毛
两千多名学生静静地坐在地上
一个瘦瘦的矮小的老师
站在一个高高的架子上讲课
迟渔靠着一棵粗大的柱子做着笔记
心像空空的瓶子
他停了下来大家先休息一下
众人累了一声不响地坐在原地闭着眼
老师走下讲台走到迟渔的旁边
你就是迟渔吗罡辕伸出手你挨我一样瘦
他摇了摇头在迟渔的旁边坐下靠着柱子
你听说了吗战争上个月开始了
指个地方会有大地震大洪水
迟渔笑了是吗真的吗
罡辕站起来拍了拍迟渔的肩
走了消失了
像一个梦中的影子
地下的松毛软软的凉凉的
靠着高大的柱子望着满天的星星
是你呀迟渔盈虹笑了靠在柱子的另一侧
我记不得你了迟渔说
我是盈虹呀她挪了过来紧紧地抱着迟渔的身子
你是盈虹迟渔笑在红湖边出卖**的**
你挨我在木楼街市上走打失了
你是我的学生呀浅水湾小学
盈虹紧紧地抱着迟渔拼命地吻着
我是盈虹是天上来的呀
在山坡上牧羊在红湖边等你
我从天上来舀完了天河的水
你是一条红鱼吗
在我的前世里
我也是一条红鱼呀
盈虹笑了拼命地抚摸迟渔瘦弱的身子
你是觉胭吗你是伊叶吗
你是岚依吗你是裴欣吗
你是我的母亲
我的妻子
我的妹妹
盈虹脱光了衣裳**祼的坚挺着**
雪白的肌肤流动着月光
迟渔抱着盈虹吻她光滑凝脂的**
搂抱着亲吻翻来覆去呻吟
旁边的人睁开眼睛望了望又闭眼休息
搂抱着紧紧地贴在一起
心与心的跳动
纠缠着叫喊着紧紧地交媾
死了
消失了
诞生了
世界一片空白空荡荡的
在意境里复活
在虚无里听着心跳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想不到会在指点与你相逢
指点的月亮很好
像一片片飞舞的雪花
我看到了你做的梦
在你的梦里找你
我喜欢这些水
清纯得似不存在
像一片片空旷的思想
紧紧地搂抱着吻每一寸肌肤
像云做成的身子好似抹着牛奶
两人停下来四周站满了人
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众人欢呼着吹着口哨拍着手
老师笑了走了过来
迟渔你的房子盖好了
盈虹也来了
以前就定好了明天就是你结婚的日子
迟渔笑了盈虹笑了
同学们笑嚷着纷纷离开嘈杂的声音
空旷的露天木楼上静了下来
翠绿的松毛地
盈虹说我在做一个梦
迟渔说我分不清现实和幻像
你是星星吗是不是真正的尘袅
我是亢龙街饭店老板娘的女儿……
我看到盈虹了
迎亲的领着迟渔走到那排长长的瓦房
长长的上百格房子一个个月门相连
每个房间里摆着两三张床
盈虹坐在最顶头的房间的床上
迟渔走进屋门窗上映着温暖的阳光
盈虹像一个阳光女神
远远的端坐在床沿
阳光的光线勾勒着她的曲线
像在远方的梦里
走着远远的房子
远远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红点
迟渔穿过一道道墙上的门洞
盈虹说我见着迟渔的住处了
他没有家
村民们帮他盖了一些房子
篱笆围墙上爬满牵牛花
一架高高的风车
一架高高的水车
一座高高的窑子
在阳光里
在风里
在我的梦里
结婚 无限之王牌最新章节了叭喇响了
炮仗响了白虎山热闹了
大人小娃笑哈哈的
小孩子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裳
套着袜子穿上新布鞋
结着蝴蝶结抹着嘴巴
来来往往
松毛地上团团的摆着饭菜
一圈圈的人坐在地上吃喝
叭喇匠鼓着腮巴不停地吹
客人们来来往往打着招呼
提着冰豆大米豆芽粉丝红豆
年轻姑娘忙着给客人添饭泡汤
一路路的亲戚朋友陆续赶来了
白虎山上上下下站满了人
梯田里青年男女牵着手跳脚
弹着弦子唱着歌跺着地
男女老少笑哈哈的说着笑着
叭喇声一浪浪此起彼伏
迟渔站在屋上的平台上
门开着
盈虹穿着火红的新娘妆
她走出来倚着迟渔你在想哪样呀
木栅栏边的水车吱吱地转
高大的风车缓缓地动
高高的窑洞里烧着红红的火
干硬的梯田里客人三三俩俩站着
一堆堆坐在田埂上玩
平地上拉着手载歌载舞
迟渔你记得吗我是岚依我是觉胭呀她笑
天黑呢时候我俩看星星吧
风柔得像柳叶
一颗粉红的流星远远地飞来
我俩坐在指点一直到天亮吗
迟渔抱着盈虹坐在平台上风轻轻地吹
没有月亮
星星宛如无数的珍珠
闪动着飞翔
漆黑一团楼下亮着一串串马灯
几桌客人醉了吵嚷着划拳
粗话唠唠叨叨传上平台
盈虹你相信吗我奶奶小时挨我讲
一颗星星就是一个人的灵魂
有一颗星星它是我呀
有一颗它是你呀最亮最美的
我在你的身上刻着我的名字
盈虹笑了迟渔我是岚依
一颗粉红的流星窜了下来拖着长长的尾巴
你看你看迟渔兴奋地喊
岚依笑了迟渔进去睡觉得了我冲瞌睡了
客人走光了桌子上一片狼籍
一串串马灯孤独地亮着
推开宽大的洞房
摆着十二张木床
桌上点着十二对高大的红蜡烛
十二对新娘新郎紧紧地搂抱着睡觉
两人站着相视着傻傻地笑
他们推开被窝光着身子
我叫伊叶她笑我叫裴欣她笑我叫岚依她笑
他们披上衣裳搂着自己的新娘
迟渔笑了你们看星星了
他们笑了你俩到隔壁睡吧那里有一张空床
盈虹笑了迟渔笑了……
迟渔推开门牵着岚依的手
一张宽大的床罩着粉红的蚊帐
盈虹睡熟了抱着大红的被子祼着光滑的身子
岚依推了推她盈虹醒了
我是岚依的伴娘盈虹笑了
两人脱光衣裳上了床钻进被窝
迟渔搂着岚依翻来覆去地亲吻**
盈虹咬着牙闭着眼听着一阵阵喘息和呻吟
迟渔搂住盈虹祼着的身子我喜欢你呀
盈虹挣扎着躲开裹紧被子
等下半夜我再陪你吧她红着脸
迟渔笑了从桌上拿起一支烟
火柴划的响黑屋里一晃的光亮
红红的烟头在漆黑里闪动
静静的岚依睡熟了轻轻的鼻息
迟渔说盈虹我好像记得你挨我结过婚了
盈虹笑了是呀是呀那次洪水泛滥成灾
许多天了看不到太阳
没有星星
坝子都淹没在水底
大地成了汪洋大海看不到一只鸟
大地震晚上出生了一个孩子
脚板上有一个十字大家都说他是上天的使者
他挨一个小姑娘被放在一个葫芦里
迟渔打了个哈欠盈虹在漆黑里想像着屋外的星星
他是一个梦的记忆
有人说他在摇篮里捏死了两条大蛇三个月时
他是否真的存在
他创造了天挨地
他带来了战争
他是一个英雄
迟渔笑了有人说就是我
盈虹笑了
迟渔你疯了你疯了
迟渔吻着盈虹的脸指晚我们都会死去
在死的时候我想陪在你的身边
死也是生
毁灭也是创造
一滴黑黑的眼泪滴在迟渔的脸上
死是生的另一种形式
盈虹你咋个哭了
她笑了迟渔睡吧睡吧天不早了
半夜里迟渔听到低低的哭泣
遥远凄迷
迟渔睁开眼睛自己被捆绑着放在木箱里
嘴里塞着布团
盈虹和觉胭**祼的坐在蚊帐里低低地哭
雪白的身子在红红的帐子里抽泣
一个黑脸大汉提着两把板斧怒睁着眼破口大骂
他是你们的哥哥弟弟
他是罪恶是灾难
是耻辱是毁灭
两人摇了摇头抱着哭
是吗是吗觉胭止住哭轻轻地笑
在远古时代我们是兄妹
我们交合
我们繁衍
我们灭亡
他狂怒地叫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双手抡着板斧像旋转的风车砍着箱子
木箱碎了迟渔被砍碎了
木板楼上到处是漆黑的血水
一片片漫延着爬上墙壁
梦境死了
我死了无影无踪
黑黑的血一点点消丧了变成漆黑的夜空
死是生的开始吗
我在天上飞翔我是一颗星星
天空狂怒地抖动乌云一堆堆的
大地断裂震动翻江倒海
黑黑的狂风掀起一间间房子
瓢泼大雨芦头坝子瞬间汪洋一片……
你来过指点吗
充满了诗意的灵感的土地
寂寞着宁静
孤独着悲哀
风的岁月流淌成一条小河
一天天沉默
醒了揉揉眼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是我心爱的女人
一年年模糊了她的样子她的歌声
像来时一样匆促
匆匆忙忙地离开
迟渔挑着一大挑油菜从田埂上进了村子
希望还是原来的样子
平淡着宁静
草房瓦房土掌蚕豆碗豆大麦小麦
公房里一群青年乱哄哄的弹着弦子跳着脚
迟渔和几个小伙坐着拖拉机
村子很大看不到首尾密密匝匝的瓦房
车子在巷道里拐来拐去
一条小河在村子中间弯弯曲曲的绕着
几个小学生背着书包笑着站在桥头让车子
几个小姑娘嘻嘻地笑着躲开捂住脸
一个小贩挑着担子在村子中走着叫卖
一群年轻妇女紧紧地围着说着买东西
小河沿着一条弹石路沿着一条长长的围墙
小路拐进一院大大的房子
一排排光秃秃的枣子树
破旧的红砖圆拱的大门木板上的黑字掉漆了
房子里传出小孩子读书的声音
进了门五个青年教师围坐在一口大铁锅边吃饭
他们冲迟渔笑了用长长的竹筷在锅里捞了一阵
你们来早点就好了鱼肉的吃完了
悠悠的汤里翻滚着鱼骨头鱼刺辣子皮
迟渔尴尬地笑我们吃过饭了
教室第一层是土掌第二层是砖房
红红的砖墙下面是土墙
钟响了小学生跑出来吵闹着玩
天灰朦朦的要黑了
昏灰的空中一片片火烟
山凹里到处是柴堆丢着一堆堆杀死的羊
拖拉机响着冲下山坡
来了来了迟渔来了一些人喊
柴堆烧着了一只只羊放在上面烧
几百堆火几千人说笑着烤着羊
山凹里烟火腾腾弥漫着羊肉味
满山遍野男女老少端着大瓷碗喝着酒
一只只烤黄的羊撕开了切割着吃
迟渔钻进人群拎着两只羊腿坐在树桩上
老表吃点白酒嘛
几个中年人从大酒缸里一桶桶地打白酒
几个女的一碗碗给各人加酒
有人喊吃了指碗酒指天晚深就起义了
众人欢呼着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天黑了星星稀稀疏疏地在空中跳动
一堆堆火烧了起来
山谷里到处是熊熊大火映红了一个个山谷
人声悠悠热气腾腾的的大铁锅里煮着羊肉
大碗的干酒大块的吃肉人山人海
火焰映照着一张张晃动的脸
中年人蹲着往火堆上添加木柴
年青姑娘们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加酒劝酒
老人们围着火堆说着话
迟渔坐在马车上看着姑娘们说笑
黑暗里远远的走了过来
轻盈的脚步沙沙地裙子拖着地
迟渔是你吗你咋个不去挨大家一起吃
跳下车我已经十年没见着你了你在这呀
她笑了是呀你晓得这次起义的意义吗
你是我们的首领
不不不迟渔笑了我是一个普通的村民
你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你是你自己
迟渔愣了我病了什么也不会做呀…………………………
记得以前好像来过指个村子
阴愁的天上没有一丝阳光
村子大得不见首尾
一条小巷连着一条小巷
一间瓦房紧靠着一间瓦房
陌生的熟悉的
这是另外一个也许
这是另外一个存在
那些人的声音
突然间静寂下来
莫然中
迟渔笑了
在村子里走着一个人
听着风使劲地吹着电线
瓦片呜呜地响
每一条巷道都用石块铺成
空气潮潮的
忧郁的天上布满乌云
风吹着
低低的愤懑的尖锐地叫喊
看不到一只狗一只鸡
石巷上流淌着浑浊的水
水里夹杂着垃圾污物
孤单地在一条条弯曲的小巷里走
踩着浑水摸着土基墙
一个老人
呆痴地站在巷道叉口的一块大石头上
花白的胡子弓着背拄着一截竹竿
眼睛木然地望着远远走来的迟渔
你是迟渔他抖动着嘴唇
迟渔点头
站在一块遗弃的圆圆的磨石上
竹竿点了点石头仰头笑了哭了又笑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阿老表你跟我来
走进村中高高大大的公房
青石板铺成的大大的晒场上冒着绿绿的小草
一间间空荡荡的房子
四面的墙上画满了神奇的图画
一些人身鸡头的怪物在草地上放风筝
许多有翅膀的蛇身人头的女人在天空跳舞
几群长着虎身的光着身子拿着狼牙棒在旷野里混战
穿着盔甲的无头战士骑着战马在天空飞翔
太阳只剩下一半坑坑凹凹
月亮哭着淌着眼泪
迟渔坐在蒲团上看着壁画
神思恍惚心烦意乱
一群牛羊叫着从房顶上跳下来
倒在地上一堆堆的死了
黑色的血水淌了一地
一些天使唱着歌在墙上跳来跳去
凶神恶煞的金钢挥舞着刀枪在屋中杀去杀来
无数小精灵在屋里唱歌跳舞
屋梁上悬挂着一条长长的彩虹
星星嘻嘻地笑着在瓦缝间闪动
隐隐约约的一些人说话
遥远着逼近
清晰得模糊
粗糙的圆润
迟渔睁开眼睛头昏昏的
幻像没有了听不到声音
迟渔站起来绕着空荡荡的屋子走
墙上画着飞蚂蚁拿着红樱枪飞舞
一些三脚三手的巨人举着盾牌在打斗
飞着一些光着身子的小鬼
迟渔走出空屋水泥晒场上汪集着污水
空旷的地上躺着一个死人
花白的胡子枯瘦弯曲的身子一根竹竿
老爹老爹迟渔摇着他的身子喊
大门开了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走过来
他死了他说他要等到见到你才能死
迟渔抬起头他皮肤泛黄一脸疲倦无力地站着
咋个要等我呀挨我有关系吗
他们太狠了在全村十三口水井里下了毒
全村着了瘟疫快要死光了……
10
迟渔背着生锈的长剑跳下岸上了垓子进了村
公房里青石板隙缝里冒着小草
出了大门一人靠着木门望着太阳
巷道里淌着浑浊的泥水
嗡嗡的苍蝇叫着迟渔看见浑水里泡着一具尸体
泡得浮肿冒着臭气苍蝇蚊子飞来飞去
几个男人走了过来迟渔你回来了
指点发生了大瘟疫
扛着扁担拿着皮挑
把死了的人抬到公房里集中烧焚
一小队一小队的人
到处收集尸体泥水里山沟里毛屋里大路边
陆续地来到公房挑着一个个死尸
众人阴沉着脸全村人快病死光了
泪水淌完了洪水退了山露出来了
他说我听说浅水湾的人故意炸开了红湖
他说这又是一千多年来的大洪水
他抖动着花白的胡子这是上天在惩罚我们呀
梦里对照着现实
每一个人是我
我是每一个人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妻子丈夫儿子父亲母亲
真实是淡淡的愿望
虚伪地编织着衣裳
悲观地在村子里转来转去
到处是尸体苍蝇蚊子耗子
一群群狼凶恶地远远的站在巷道里
一匹红色的狼飞快地跑来
流着眼泪红色的皮毛像一堆燃着的烈火
它痛苦地狂啸着跑来趴在迟渔的脚下
迟渔你是我呀
我是你呀迟渔凄厉地说
假若我是一匹狼
假若我是一个人
假若就是这个人这匹狼
或者我是你你是我
在死亡的边缘游荡
火狼陪着迟渔在废弃的村子里
寻找一段记忆一种永恒
我来过指点吗迟渔自言自语
火狼抖动一下身子发出浅浅的笑声
你忘记了吗以前我是你呀你是我
在指个死去的村子里孤独地徘徊
你是红湖边竹楼上的一个**
你每天下午在湖边漂洗长长的黑发
迟渔摇头我记不得了我是一条鱼
我会是一条鱼的
在空中飞翔
死人横七竖八一堆堆的公房院子里
存活的人唱着忧伤的歌喊着号子痛苦的
几个巫婆闭着眼睛咕噜咕噜地念
一堆堆大火烧着一堆堆尸体
一个个山谷填满了死人
一群群狼长啸着狂奔出村子
火狼望了望迟渔飞快地消失在狼群深处
跳着脚围着火堆唱着挽歌
报仇报仇报仇他们泪如雨下群情激仰
你做我们的首领他们呜咽着
迟渔不说话抱着头坐在火边
火里烧着一堆堆的尸体……
11
我要参加这次武装起义
也许我会死
我只想最后见一见尘袅
看一看她纯洁的心
她是一片轻盈的云
她是一块透明的水晶
她是一个仙女
像一滴荷叶上的露珠
迟渔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跃动的星星
冷冷的星光在漆黑里跳动
其它人睡熟了一阵阵鼻息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英雄
像一个儿童一样
即将到来的起义让心一阵阵恐惧
死亡的阴影一层层加厚
颤抖着惊悸
我只是一个平凡
月光乳白的从窗外照进来铺在身上
尘袅轻轻地唱歌
轻轻从屋顶上飘下来妁约如仙子
轻盈地跳舞羞涩地望着迟渔笑
你晓得吗我喜欢你一直的
尘袅笑了我只是你心造的影像
忘记我吧去找岚依吧她才是你的另一个女人
为什么呀尘袅你咋个不能
我无法给你我的真爱
那是一种彼此的默契相互的尊重
迟渔低头笑了月影婆娑星光暗淡了
太阳升起来了黄黄的光爬在窗上照在铺上
盈虹坐在门口的小竹椅上
缝着一双绣花鞋垫阳光明媚的照着身子
伊叶趴在窗台边往屋里望迟渔醒了没有
咯咯地笑一个女孩从竹林里跑来
迟渔醒了吗大家准备好了
迟渔跳下床阳光暖暖的盖着被子
尘袅呢尘袅哪点去了她刚才不是来了吗
她们三人笑了尘袅没有呀
迟渔惘然地走出门
阳光从竹叶里漏下来星星点点的
尘袅只是在梦中来过
只是一个梦中的影子
在我睡熟在麦田的时候
悄悄地在身边唱歌
在我的灵魂里跳舞
走吧走吧大家挨你去找尘袅
大家已经在公房吃完烫饭了
找到尘袅的日子
是起义的日子
荒原上枯茅草在风中呼呼地吹
迟渔失落地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
岚依来了拎着一竹筐饭团
觉胭来了背着一扁篮小灶酒
喝醉了三人紧紧地拥抱着缠绕着
你忘了她吧她只是一个女巫
胆怯柔弱内向并不聪明也不漂亮
迟渔你忘了她吧
尘袅只是你理想中的样子
只是梦中飘过的一朵云
觉胭热烈地吻着迟渔的头发脸双手
抚摸着他瘦弱的身体
觉胭说爱你自己吧
没有人是你
你只是在错误的梦境里听到她的唱歌
迟渔醒过来屋里空空的
岚依睡熟了紧紧地抓着迟渔的双手睡在隔壁的铺上
头歪斜着望着迟渔轻轻的起伏的心跳
脸上挂着灿烂的大麦般的微笑
她在梦中低低地哼着一首遥远的歌
爱情像一粒种子飘落在芦头坝子
生根吐芽长出叶子
随着阳光茂盛
当她的思念长成一棵大树
找不到了忘却她的理由
迟渔闭上眼睛静静地躺着
窗外射进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岚依的身子
尘袅是一个梦想是一种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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