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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在没有走出拘留所的时候,我已经作出了选择,那就是逃。除了逃还是逃,除此之外,我不可能还有其它的选择。我不可能让他们把我遣送回家。一旦被遣送回家,我这一生算***彻底完蛋了。人前没脸没皮,即使人后也直不起腰。这不是我想要的日子。

在这个人生关键的十字路口,任何的犹豫,都将对我的人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警方宣布我们这几十号人被集体拘留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思考一个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的问题。

每当我遇到人生重大问题的时候,中国革命最重大的历史事件——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画面,就开始在我脑海里反复闪现。

兵法云,三十六计走为上。

敌众我寡,两军对垒。降,则全败;和,则半败;走,则未败。未败,则是胜之转机。我不能容忍我的人生靠滑翔着陆。

今天是12月26日。这是一个重大的日子,起码让我们能够记住一百年,甚至一百年后人们还能记住的日子。这一天太了不起了,我们伟大的领袖主席,就是在这一天诞生的。

这一天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重大意义非凡的一天。其一,这一天是我们几十号人结束拘留的日子;其二,这一天将是我人生再一次发生重大转折点日子。

早晨吃过饭后,拘留所的警察开始为我们一个一个办理释放手续。被喊到名字的人,走进办公室签字画押,领取释放证明。除了释放证外,还有一百块钱,两桶方便面,两瓶矿泉水。

拘留属于治安惩罚的范畴,一般情况下,拘留期满你必须缴纳拘留期间的生活费,才允许你走出拘留所的大门。我一直没能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收生活费,而不收房费。

要说,这些警察对我们这几十号人够宽厚够仁慈的,不但不向我们索要生活费,而且还向我们发放一百元的中途换乘车费。我们当中却没有一个人对警察的宽厚、仁慈心生感激。相反,我们每个人都恨得咬牙切齿。

就是这些警察,断送了我们的前程,使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拿到的380万、640万、1040万,成为了泡影。你说,我们还能为那一张百元钞票,两桶方便面,两瓶矿泉水,感激涕零?

我们不敢在警察面前表现出不满,只能在心底愤愤不平地发牢­骚­:“去你妈的头,见你妈的鬼,老子才不稀罕你们的恩赐呢!”

我曾经盘算过,等我拿到属于我的1040万后,我不再进入股市(股市差一点让我从喜马拉雅山的最高峰跳进北冰洋),也不再折腾出口产品的加工(美国的次贷危机,一夜之间,让我的工厂倒闭),更不再去想靠卖彩票一夜暴富的事情(老婆离我而去,孩子的抚养权都没有争取到)。我要拿上我的1040万,到美国去,到美国的加州去。我相信那里肯定是我施展才华的人生舞台。老布什和小布什的家乡不是在加州吗?

俄罗斯著名学者伊戈尔?帕纳林预言,经济危机和道德崩溃将引发美国内战,并最终导致美国的分崩离析。美国将于2010年六七月份一分为六。他说:“加州将成为一个核心,并最终基于这一核心建立‘加利福尼亚共和国’,这一共和国很可能成为中国的一部分。”

我是有理想和抱负的人,不甘心自己的人生碌碌无为。等我拿到属于我的1040万后,就到加州去。等我在加州混出来名堂,我就让老布什和小布什给我当门卫。你老布什和小布什当过美国的总统又怎么样?你们父子家活懒外活勤,不但没有把自己的国家治理好,以至于发生次贷危机,转瞬之间又演变成金融危机,让全世界人民都不安生,而且到处蔓延战火,置伊拉克人民的生死于不顾。到那时,加州属于中国了,你父子再牛逼,也是亡国奴。

释放证发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1点了。警察又将我们集中起来进行最后的教育。至于警察讲的是什么内容,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在思考我的人生转折点在什么时候出现。我们的车票都在警察手里攥着,看来不到上车那一刻,是不会发到我们手里了。我想,警察应该不会把我们直接押送回去的。

警察讲完话后,又安排我们吃一顿免费的午餐。这样的午餐,让我们心情沮丧至极。这就是我们在这座城市的最后午餐。耶稣是犹大出卖的,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我们是谁出卖的?是谁这么黑心烂肺,让我们没有拿到应该得到的380万、640万和1041万,就吃上了最后的午餐?

车是下午2︰30的。我们赶到车站大约需要40分钟的时间。至于何时出发,不用我们­操­心,警察已经安排好了。一点刚过,院子里开进来两辆大巴。

车刚停稳,警察就招呼我们集合。警察是负责任的,点了一遍名后才允许我们上车。来到车站后,警察安排我们排队进站。这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在过检票口的时候,警察才将火车票逐个发到我们手中。

这样的事情,可能警察见到多了。为防止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在列车没有启动之前偷偷溜掉,从检票口到列车的车门这一段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的路上,也布上来警力。

看到这阵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看一眼朱聪明,他还我一个挤眼。在来车站的路上,我小声的对他说,看我的眼­色­行事。朱聪明心领神会,知道我要做什么。

登上火车后,我迅速向前边的车厢移动。我用眼的余光扫了一下,朱聪明果然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着我。

为了安全起见,穿过三四节车厢后,我才下车,径直朝站台上的公厕走去。我刚找个空位蹲下去,朱聪明也进了厕所。朱聪明刚蹲下,马明宇也进了厕所。这让我的心脏骤然仿佛遭了雷击。心想,你朱聪明真他妈是个浑球,我让你跟我走,是给你一条出路。你***可好,还要再拉上一个,你以为我是慈善机构?

三个人,目标已经大得让警察轻而易举就能发现。看来,这厕所也不安全,我必须另寻藏身之处了。一旦被警察发现,我人生的转折就彻底泡汤了。

我迅速站起来系好了裤子,抬腿就往外走。我走到朱聪明身边时,他小声说,我就喊一个人。

我停下来,责备地看了朱聪明一眼,说:“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分开。晚上雨荷公园,不见不散。”

我匆匆离开了厕所。在我离开车站不到十分钟,我们乘坐的那列火车还没有发车就出事了。

马明宇卧轨自杀了。

我是混在出站的人流中出站的。检票员看了一眼我的票,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出站口。”

“我知道,现在能退票吗?”

检票员狠狠看了我一眼,说:“车就发了,退球的票。”

我从检票员手里接过票,装作心疼钱的样子说:“这可是一百多块钱啊。”

“你早­干­啥去了?”

走出出站口,我看到送我们来的大巴和警车还在那里停着。警察没有撤离,我就不能大摇大摆的招摇逛市。我知趣地迅速离开了警察的视线。

脱离了警察的视线,我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松弛下来。我顿时感到四肢无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我好想找一个地方美美的睡上一觉。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熙熙攘攘的闹市却没有我的立身之处。现在这处境,宾馆不敢奢望了,只有旅社。身上只有100元,旅社最便宜的,一个床位也要15块钱。还不知道等待我的日子是什么,15块钱不是大数目,可也不敢乱花呀。那时候,苏联逼债,又遇上三年自然灾害,日子多苦哈,中国人民咬咬牙,勒紧裤腰都挺过来了。现在,我身上还有100块,我不信就挺不过来。我对自己说:“我能!坚持就是胜利。”

肚里没本难咽清水,身上没有钞票,走路腰杆也直不起来哈。

走着走着,就伤心了。想想过去的日子,我不停的摇头。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我是脑血栓后遗症呢。

我的伤心不是慢慢燃烧起来的,而是像一颗骤然爆炸的原子弹,把我炸得七零八落。打我记事以来,也没遭受过这样的委屈呀。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在心里作怪,即使是在大街上,我也会哭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仿佛只有痛痛快快,淋漓尽致地大哭一场,我才能找到北。

尽管我的情绪相当低落,还是没有忘记雨荷公园这个地方。我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雨荷公园的。看看天­色­还早,我寻了一处僻静的石板和衣而卧,进入了梦乡。

我被朱聪明喊醒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看到朱聪明的样子,我大吃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朱聪明没开口,先落下泪来。

我这时才想起来,马明宇和朱聪明在一起。我说:“是不是马明宇又被警察抓住了?”

朱聪明摇摇头。

“你***说话哈,到底马明宇怎么了?”

“死了。”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马明宇确实死了,死得相当凄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我离开厕所以后,朱聪明和马明宇一直在便池上蹲着。怕警察发现,两个人装作不认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马明宇走出了厕所。朱聪明见此情景,也随即提上裤子走出了厕所。这时候,从南往北过来一辆特快车。朱聪明以为马明宇要等那列特快过去后,穿越铁轨。那时朱聪明在心里想,马明宇这龟孙看上去呆头呆脑的,碰上事还挺有心计的。

在列车即将到达的瞬间,马明宇只身向轨道扑去。马明宇这龟孙儿时机把握的真好,在身体即将触地的一霎那,列车呼啸而来。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灿烂夺目。朱聪明惊呆了。

等朱聪明清醒过来,那列风驰电掣的列车已经无影无踪。站台上的工作人员,还有护送我们的警察纷纷向马明宇跑了过来。这时的马明宇已经身首异处,血­肉­模糊。

马明宇是朱聪明发展来的下线,两个人的关系相当好。如今马明宇死了,朱聪明除了悲伤以外,还有更棘手的事等着他。那就是他该如何向马明宇的父母、妻子、儿女交代。

马明宇要自杀,这是朱聪明没有想到的。

当初朱聪明打电话对马明宇说:“现在西部正在大开发,挣钱的机会比内地多了去了,只要肯吃苦,一年挣个十万八万没问题,就是来这里打工,也比你在家挣的多。”

马明宇说:“你做的啥生意?”

朱聪明说:“我在做服装生意,才来两个月,就立着脚了。”

马明宇说:“我不会做生意哈。”

朱聪明说:“你不会做生意,你会出苦力不会?”

马明宇说:“我下了几年煤窑,建筑活也­干­了差不多四五年了,只要能挣钱,还有我下不了的力?”

朱聪明说:“要不你来看看,合适你就做,不合适你再回去。请放心,来往车费不让你掏一分钱。来到我这里保证好吃好招待。”

就这样马明宇来了。马明宇来后,急着去看朱聪明的摊位。朱聪明说:“慌啥哈,一年你难得歇几天。来我这里,我让你歇痛快,歇过瘾。现在啥也不说,我带你到处转转,好好放松放松。”

朱聪明好酒好饭招待。两天过去了,朱聪明一直不提生意上的事。马明宇急了,说:“咱俩也不是外人,你天天这样吃,虽说花的是你的钞票,我也心疼哈。”

朱聪明笑笑说:“这算个球哈,有钱人你知道天天都是吃啥?”

马明宇说:“除了大鱼大­肉­,还能吃啥?”

朱聪明说:“大鱼大­肉­算个球,人家吃鱼翅、燕窝,还有人胎盘。”

马明宇说:“鱼翅燕窝我知道,那是好东西,可人的胎盘别说吃了,看一眼都能把苦疸水吐出来。”

朱聪明哈哈大笑,说:“你孤陋寡闻了不是,胎盘可是最好的补品。现在有钱人都吃胎盘。你知道现在一副胎盘能卖多少钱?”

马明宇说:“不知道。”

朱聪明说:“说出来吓你一跳。”

马明宇说:“看你说的,这还能吓住俺?”

朱聪明说:“最便宜的也得五六万。”

马明宇张大了嘴巴。说:“乖乖儿,比卖个婴孩都来事。那你说,最贵的得多少钱?”

朱聪明燃上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后,说:“最贵的得二十来万。”

马明宇吃惊地说:“啥样的胎盘能卖二十来万?”

朱聪明说:“必须是少女第一次怀孕,年龄不能超过18,而且胎儿发育正常;再一个就是必须妊娠七个月后,做引产取出的胎盘。这样的胎盘营养价值最高,所以最贵,卖的也最好。”

马明宇说:“这不是坏良心,缺德吗?”

朱聪明说:“这个你就不懂了,现在的女孩子挣着怀孕卖胎盘哈。”

马明宇说:“真是不可思议。那时候恶霸地主刘文彩吃人­奶­,就让******给镇压了。这事要是被抓住,不吃枪子才怪。”

朱聪明说:“你的思想不行了,现在市场经济多年了,早该换换脑筋了。胎盘你恶心,不吃,吃鱼翅燕窝鲍鱼总行吧。”

马明宇说:“鱼翅燕窝鲍鱼好是好,咱消费不起。我看,还是粗茶淡饭最养人。”

朱聪明说:“看你那一点出息,你就不想有钱吗?”

马明宇说:“谁不想有钱,谁是王八蛋。”

朱聪明说:“这不就得了,我喊你来,就是让你发财的。”

接下来,朱聪明带着马明宇去听课。马明宇听了一次课,知道朱聪明喊他来是搞传销的。同着讲课的人,马明宇忍着没有发作。回到朱聪明的住处,马明宇说:“我说你龟孙咋恁孝顺,原来你是要我来搞传销啊。”

马明宇说:“我没逼你要­干­这个,你听听也不是坏事,至于你做不做,你自己拿主意。”

马明宇气呼呼地说:“我知道传销是骗人的,是亲戚骗亲戚,朋友骗朋友。我打开窗户说亮话,我做不来这缺德事。”

朱聪明说:“你别急着下结论好不好?我对你说,这不是传销,你不信。你下去转转,看着周围住的人,那一个不是拖家带口的。要是挣不来钱,我喊你­干­啥?凭咱俩的交情,我骗别人,还能会骗你吗?”

马明宇说:“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去做。现在我就去订票,拔腿回家。你也别在我身上下心思了。你说这钱好挣你挣。”

朱聪明说:“你还没弄清楚啥是传销,啥是连锁直销,就下结论,你太刚愎自用了吧。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下煤窑,搬砖,砌墙的料?你不觉得委屈,我还觉得委屈呢。”

朱聪明说腿在你身上,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既然来了,这个事到底能做不能做,也没人强迫你。

在朱聪明的软磨硬泡下,马明宇留了下来。朱聪明心里想,只要你马明宇留了下来,我不信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马明宇心里想,我留下来,是看在多年的哥们情面。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注意。少则三两天,多则四五天,我一定走人。这种坑人败德的事我做不来。

朱聪明和马明宇认识十号几年了。朱聪明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在街上开了一个小饭馆。那时候,马明宇从事收购粮食,卖给镇上的粮库,从中赚个差价。每次卖了粮食,都到马明宇的小店喝二两。一来二往,两人就熟识了。朱聪明好朋友,马明宇来吃饭的时候,朱聪明有时候多给一个凉菜下酒。马明宇觉得这人还不错,话就多了起来。两人谈得还挺投机。要是一连几天不照面,俩人心里都空落落的。

后来,朱聪明恋上了赌博,出多进少,生意做不下去。一次,马明宇去朱聪明的小店吃饭,正赶上几个人向朱聪明催要赌债。

“你每天都开着门营业,不信你拿不****把块钱?”

“能宽限我几日好不好?”朱聪明哀求。

“老子没宽限你吗?已经宽限你两个多月了,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把你的店给砸了。”

也许是看到马明宇来了,朱聪明的态度180度大转弯,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样子,说道:“你就是把店砸了,我也拿不出一分钱。”

催债的人一听朱聪明这么说话,果真动手了。看到这个情景,马明宇上前一步,说:“且慢,有话好说。”

一个人看了马明宇一眼,说:“难道你出钱?”

“我出又怎么啦。”

于是,马明宇从身上掏出刚卖粮食的钱。

催债的人兴高采烈地走后,朱聪明紧紧握住马明宇的手说:“哥们你放心,你帮我解了难,两个月内,一定把钱还上。”

没等两个月,朱聪明就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是十来年。那一天,朱聪明突然出现在马明宇的家里,而且带了许多礼品。看他的样子,混得不错。这时的马明宇,状态却不是太好。自从马明宇把做生意的本钱都给朱聪明还了赌债,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在家等了朱聪明几个月,也没见上门还钱的影儿,就和人一起去山西下了煤窑。一次马明宇患了重感冒,没有上工。也该马明宇走运,井下瓦斯爆炸,死了十几个工友。事故一出,小煤窑封了。马明宇觉得下井危险,就回来跟着村上的建筑队­干­活。去年马明宇刚盖了新房,自己多年的储蓄用完了,还欠了一ρi股债。马明宇心里落不下债,看城里小吃生意不错,花两千块学费,学到了做烧­鸡­和卤­肉­的技术。在他兴致勃勃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他老爹拌住了腿脚。老爹中风得了偏瘫,卧床不起。这样一来,马明宇想走也走不成了。

马明宇没有料到,朱聪明刚和自己通了电话,就回来了。这让马明宇很感动。

朱聪明一直没提还钱的事,马明宇也不好开口要。私下里,马明宇的老婆说,朱聪明现在看起来混得不错,你问问,能不能把那帐还咱,咱手里正闹钱荒。马明宇瞪了老婆一眼,说,娘们就是娘们,头发长见识短。

马明宇抱着给朱聪明一个面子,留了下来。

朱聪明说:“明宇,你别说我不够意思,没跟你说实话。你说,我说了实话,你还会来吗?我是俺弟弟喊来的。我当初来的时候,也觉得这是传销。我弟弟死活不让我走,说,哥,我就是骗别人,也不会骗你啊。我想想有道理,就留下来看看再做决定。你现在的心情和我刚来时的心情一样,所以,我能理解。我先把一句话撂这,等你弄明白是咋回事,我敢说,撵都撵不走你。”

马明宇笑笑,说:“没有这么严重吧。”

朱聪明信誓旦旦地说:“你别不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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