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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祁凌算是服了,走在前面继续往广场里走。

狄初跟在后面没说话,他发现广场正中间有一个大型舞台,后面竖了一大张海报,白底黑字一个“狂”,写法十分嚣张。

上面有很多群魔乱舞的签名,舞台上有架子鼓,话筒,贝司,吉他,电子琴,甚至还有一架钢琴。似乎一直摆在那里,可供人随便使用。

“这些都是免费使用?”狄初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祁凌顺着他手指看过去:“也不算,得租用场地,级别和年限够了,就能随时使用。”

“放在这儿不怕偷?”

“24小时有人巡逻,除了每个租用场地的乐队工作室,摄像头遍布每个角落。”祁凌在一个门口停下,回头笑笑,“再说了,谁敢在我地盘上偷东西,除非是不想混了。”

那是狄初第一次知道,原来祁凌不仅会钢琴、贝司、吉他、架子鼓,还会组建乐队,玩得有模有样。

祁凌带他进去的时候,狄初愣了一下,工作室的风格和祁凌家里差不多。

同样的北欧简约风,灰白黑三种­色­调。

沙发上背对他们坐了四个人,每人拿着一份乐谱正在专心地修改。

“哟,这么用功啊,老子都快哭出来了。”祁凌站在门口用指关节敲敲门,声音愉悦。

四人回头,看到祁凌没什么反应,倒是看到狄初的时候有那么点惊讶。

这种惊讶类似于“­操­,祁凌这次撩的人很上道啊!”。

大抵也是惊艳狄初的气质和长相。

祁凌走过去把沙发上的乐谱拿起来整理好,然后清了清嗓子:“介绍一下,我……同学,狄初。”

话音刚落,四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调笑:“哦——”

狄初皱眉,有点儿烦。智商没问题的人都能听出这哦字的意思。

当即站在那儿跟个­棒­槌似的没搭话。

“哦个屁!”祁凌感觉自己像是被抖露了什么秘密,有点后悔今天把狄初带过来。

没准儿没让狄初高兴了,反而还弄得不痛快。

祁凌想,自己惹的事,自己撩的人,自己玩脱了就得自己解决。

中午狄初晕血的样子估计都是他惹的祸,所以才打算带狄初出来散个心。

没想到这心差点没散成,搞不好还会让狄初再加一笔新仇。

指不定哪天睡到半夜,狄初想不通爬起来从厨房里摸出菜刀把他砍了。

那才是血亏。

狄初没料到祁凌会有那么多内心戏,就是不爽别人这么探究地看着他:“你到底什么事,没事就走人。”

其他四人有点懵,一直以为是祁凌稳居上风,这势头看着有点不大对劲啊。

祁凌也没想到狄初这么不给面子,挥挥手:“介绍下介绍下,贝司手王立,吉他手李志希,键盘手周宇,鼓手张毅。”

狄初对他们四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看向祁凌挑眉:“你是主唱?”

祁凌把乐谱放在桌上,“走,去舞台。小爷今天让你长长见识。”

王立在身后吹了声口哨:“狄初,十月二十号的演唱会记得来听!”

狄初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么个小地方还演唱会?

搞笑吧。

观众能有几个?

祁凌带狄初来广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露两手,纯粹想找个有人的地方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结果刚挖的坑,自己火急火燎地跳下去了。

想爬上去还有点难。

不过可惜的是,今天舞台话筒坏了。祁凌捣鼓了半天也没弄好,最后烦躁地站在舞台边把T恤一脱:“妈的!中央空调还没修啊!还要不要场地费了­操­!”

狄初不知道话筒坏了跟中央空调是好是坏有什么关系,但此时­祼­着上半身的祁凌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整得人有些心神不宁。

祁凌身材挺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

腹肌与背阔肌堪称完美,因燥热而生的细汗让肌­肉­看起来润而有光。脖子后面的纹身彻底露了出来,的确是个英文单词。不过由于字体太张狂,狄初没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烦躁了会儿,祁凌只得回头跟狄初说:“今天是唱不了了,给你来首曲子。”

“哟,卖艺啊。”狄初抱起手臂,“小妞儿来一曲?”

“给你贱的。”祁凌伸手朝他点点,要不是中午老子欠你的,早他妈抽你了。

祁凌走上舞台,没有选择钢琴或常用的吉他,他站在架子鼓前,从鼓面上拿起鼓­棒­,在手中转了个花式,动作行云流水。

刚坐下,祁凌用槌头在镲片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很快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少工作室打开门,其他乐队成员靠在门边举起手拍掌。

“凌哥!来一个震撼的!”

狄初不得不承认祁凌刚才的架势特有范儿,往那一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祁凌得瑟地看了他一眼,手起槌落来了段爵士。

狄初很少听鼓手独奏,在一首曲子中架子鼓通常作为配乐存在。

鲜明欢快的曲调,跌宕起伏的鼓声,时强时弱、忽快忽慢的鼓点。祁凌双手翻飞在鼓群之中。

周围有人吹哨,有人欢呼,有人叫好,甚至还有人跟着鼓点跳了起来。

狄初以前偶尔同徐陆去酒吧,看别人群魔乱舞地蹦迪,舞台上的DJ晃得跟药嗑多了似的。

他从未见识到今天这样的场景,没有酒­精­作用,也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更没有闪瞎狗眼的灯光效果。

就独独祁凌一人,坐在那舞台上。

手腕翻飞,始终带着傲人的光芒。

台下的年轻人不约而同地跳起来,仅仅伴着鼓声,释放着不可言喻的青春活力。

那一刻,狄初的确感觉好多了。心里的烦躁随着逐渐加快的鼓点飞走,身体内的不快随着现场的气氛消失。

那一刻,狄初有种冲动。他想要释放。

不是在这里跟个二五缺一样将一切隐忍在心里。

血迹、尖叫声,他都要遗忘。

他想上台,跟着祁凌造起来的气氛放飞自我。

祁凌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了感染他人而存在。

狄初想到就做了。

他三步并作一步地跑上舞台,祁凌手中的鼓点没停,心里倒是没底。

­操­,这傻缺该不会是要来砸场子吧,他妈的这么多人不会这么绝吧。

老子也是要面子的人啊­操­!

祁凌看着狄初靠近,想着狄初要敢拆台,顺手就是一­棒­槌给他丫开瓢。

没想到狄初走到舞台中间突然停下了,像是在等待什么,思考什么。

然后——

狄初后仰,看着头顶那盏明晃晃的灯。闭了闭眼,手掌、手指放松自然下垂。

接着,狄初的小臂和手腕突然发力,将手掌拉回、伸直、肌­肉­绷紧。

祁凌眼睛一亮,是Poppin!

祁凌左眉一挑,立刻明白了狄初的用意。两人间的默契如有神助,祁凌趁着节拍平息的空档,鼓点骤然变化,从爵士乐转成了《Give it up》。

狄初跟着伴奏在舞台中心尽情地跳着,他差不多快忘了,快忘了自己还会跳舞。

曾被压抑的心情,曾被折断的翅膀,曾一退再退的初衷。

是为什么自己会放弃,是为什么自己会遗忘。

狄初不愿去想,现在也不能去想。

他只有站在这里尽情释放自己,尽情跟着鼓点跳完这一曲。

其他的事儿管他妈爱谁谁。

台下的人群看到狄初表演极的舞姿,更加兴奋起来。

一群疯子一样呼朋唤友,谁也不知道祁凌今天为

撩又不犯法_第16章

什么抽风上台来了段架子鼓独奏,谁也不认识狄初,但就打心底佩服这个男生一流舞姿。

于是所有人都躁动了!

被感染,被鼓动,被台上两人带动起心底属于青春的活力。

王立站在工作室门口,场面一时混乱。

跳舞的,鼓掌的,欢呼的,人头攒动。几乎是所有在地下广场上的人都汇聚此地。

“­操­,真他妈狂暴,跟疯狗一样。”王立拿着烟点了点舞台,回头跟周宇说。

周宇从乐谱里抬起头,笑了笑:“都是年轻人啊,年轻人这点活力都没有怎么行?”

“可劲儿造。”王立吸了口烟,眼里印着狄初的影子。

祁凌那混账玩意儿还真撩到了一颗星星。

随着狄初最后将双手潇洒地敞开,做了个宛如拥抱世界的动作。

祁凌果断在镲片上狠狠一槌,震撼尖锐的声音刺破喧嚣。

人群有一瞬间的静止,下一秒,口哨声和叫好声交织着似要掀翻房顶。

“卧槽!今天真他妈爽!”

“凌哥!!!牛逼!!!”

“跳舞的那个是谁啊,太帅了!!”

狄初收回手,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

­操­,他也想骂一句,中央空调­干­什么J8的居然坏了。

真他妈热。

可是,有种情绪比热还要强烈。

那是一种做自己的爽。

前十七年从未体验过的,狄初回头,和祁凌的眼神在空气中相撞。

狄初,你在怕什么。

他问自己。

你在躲避什么。

如果很多问题,如果目前实在无法解决,那你他妈的往前面走两步又怎么了。

你在迷茫什么,人生不就是走出来的。多走几步又不会死。

狄初,别怂!

祁凌不知道狄初在想些什么,只知道狄初忽然对自己笑起来的时候,那人在发光。

周围喧嚣的人群似被隔绝在两人的世界之外。

狄初用手背擦了擦汗,有点儿喘气。将衣服撩起半截,露出漂亮的腰身。

祁凌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太撩了,他想。

然后狄初说。

“明天开始排舞吧,可劲儿造。”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火炬。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 “有一份热……唯一的光”——鲁迅 说实话,鲁迅很多文字值得人反复阅读和体会。虽然当年十分痛恨关于他的现代文阅读。

② 《give it up》很经典的一首曲子,王牌特工里的Сhā曲,当年一听给我听炸了。

无脑循环哈哈哈

我们初初真帅,最帅了!

哈哈哈哈~~想起以前高中玩乐队的时候,真怀念啊……青春无敌真好……

第12章

狄初和祁凌从地下广场出来的时候,华灯初上,天幕已深。

夏季特有的气息在傍晚尤为明显,街上有人摇着扇子逛街,许多空地上聚集着老年人,跳广场舞的,交谊舞的,还有纳凉聊天的。

狄初第一次在傍晚时分逛这个地方,生活节奏很慢,感觉这里的人都特别悠闲。时间被拉成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线。

这个点出来散步的人很多,不少小孩子在街上跑闹,家长在身后大声呼喊。

狄初被一个小孩撞到,对方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他:“对不起哥哥!”

狄初感觉心里挠了一下,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祁凌在旁边推着电瓶车,等小孩子跑远才张口骂道:“狄初,你他妈犯什么神经!来的时候你要坐车,回去你偏还走路?”

“老子乐意。”狄初瞅着他,两人就这么压着火气在路上走,搞得同他们擦肩而过的人分不清这到底是仇人还是朋友。

祁凌啧了一声,推着­骚­气的粉红电瓶车往回走。

过了会儿,祁凌忽然说:“很久没今天这狂暴的气氛了。”

“哦,”狄初目不斜视,“那你们玩乐队的平时很文静啊。”

“­操­。”祁凌忽然不知该怎么接话,还是没法适应狄初一言不合就怼人的能力。

“我们在哪儿排舞?”狄初从包里摸出烟盒,发现没了,转头朝祁凌摊手,“烟。”

祁凌看他大爷似的坦然表情,差点没抄起电瓶车给他丫一轮子。

最后实在抵不住狄初亮若星辰的眼睛,摸出烟盒扔给他:“家里也能排,学校也能排,工作室那里也能排,看你心情。”

狄初想了想:“工作室吧,那边宽敞。”

“不去学校?”

“近期没心情去学校。”

“学霸啊。”

“你话再多点?”狄初指着街边垃圾桶,“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装进去?”

祁凌从没见过抽别人烟,坐别人车,住别人房子,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威胁别人的主。

这他妈狄初独一份儿!

“来来来,”祁凌心里搓火,想着老子他妈到底要怎么样!随手把电瓶车搁路中间停下,“你装一个试试。”

狄初整个人处于飘着的状态,中午晕血晕得连自个儿是谁都不知道,下午跟着祁凌在工作室造了一把,现在是既兴奋又烦躁。

有点人格分裂的前兆,狄初在心底说了句,老子是­精­神病,老子杀人不犯法。

当即走过去,薅起祁凌的衣领往一边拖:“好啊,试试!”

祁凌一把搂住他脖子:“我­操­你个螺旋腿,他妈居然来真的!”

正在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候,身后传来汽车不耐烦的鸣笛声。

狄初回头一看,因为县城路面太窄,祁凌把电瓶车放在机动车道上,后面堵了好几个司机。

一个个伸出头来大喊:“小伙子!小伙子!要打架边儿去,把电瓶车挪一下!过不了!”

打架不关别人的事,阻碍交通就很缺德了。

狄初松开祁凌的衣领,走过去推车。

祁凌愣了一下,没想到狄初这混账东西还残存着一丝丝理智。

狄初给身后的司机说了声不好意思,接着跨上电瓶车,众目睽睽之下,不,应该是在祁凌宛如吃了八百斤狗屎的表情下,一溜烟地骑着电瓶车跑了。

跑了!!

他妈的狄初留下老子一个人跑路了!?

电瓶车的马力整得还挺足,从起步到没影儿宛如低配版法拉利。

回头该给祁迟搬个奖,你这车买得真他妈好!

祁凌站在原地风中凌乱,已经不能用懵逼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然而另一边肇事逃逸的狄初并没爽多久,骑出去好一会,脸上得瑟的表情逐渐消失。

等等,妈的,这是哪里?

刚获胜的狄初完全忘了自己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仅限于看地图都有可能迷路,靠边停下车,摸出手机打开高德。

一边跟着地图的指示一边走,直到他面前赫然出现一堵墙。

目的地在那头,自己在这头。

­操­!

狄初对着墙踹了一脚,什么破导航!怎么就没导月球上去?!

狄初站了会儿,骑上电瓶车掉头走了。

管他妈骑到哪儿,老子就是——乐意——!

绕着县城不知往哪儿骑,最后狄初骑到一条河边。凉爽的河风吹得人­精­神多了,狄初渐渐从飘着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车速变慢,慢到再也走不动。

狄初往前面的表盘上看了眼,哦,没电了。

狄初想把车留在这去河边吹吹风,发现钥匙还在祁凌那里,搁这儿铁定三分钟内被人顺手牵羊。

狄初站着,把自己泯灭的良心从坟堆里刨出来,给祁凌发了条消息。

—河边,过来收尸。

没一会儿,叮的一声。

—“撩神”已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并跪地说一声祁大爷我错了,对方通过验证后,才可聊天。

狄初看着消息没由来地乐了,也不知谁更幼稚。两个人在一起智商严重有问题。

—电瓶车扔河里了。

—­操­!河边等我过来!

—“撩圣”已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并向对方大喊狄爸爸我错了,对方通过验证后,才可聊天。

—……狄初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谁先开的头?

—爸爸我错了。

狄初给祁凌打了个语音电话,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嗯嗯啊啊哦哦了半天,手机都快没电了,祁凌才顺着河堤找到狄初。

远远看去,河堤上的路灯向天边延展,狄初低头站在昏黄的灯光下,靠着电瓶车不知在想些什么。

像个迷途的少年,于这陌生的城市里,有些落寞。

祁凌有一瞬间想上前问问狄初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烦躁,浑身是刺儿。不管别人带着好意或企图接近你,你的第一反应都是亮出尖锐的刺。

你写出的东西明明不是这样的,有那样绵软而温柔的文笔之人,不该是这个状态。

可祁凌问不出口,叼着烟慢慢踱步过去,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跑啊!继续跑!你他妈可劲儿跑!老子这次让你500米!”

“那估计不行,”狄初抬抬下巴,“你要让我10米,你就追不上了信不信。”

“­操­,德行!”

祁凌走过去,想了想把车锁上,给狄初递了根烟:“去河边走走?”

狄初没拒绝,转身往河边走去。

两人沉默地沿着河岸溜达,晚上十点左右,还是工作日,河边除了遛狗人士,已经人烟稀少。

狄初挣扎了会儿,突然问:“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

“啊?”祁凌明显没跟上狄初的跳跃思维,整个人还沉浸在这­阴­损的龟儿子把车骑跑了,他妈的终于遭报应迷路了吧哈哈哈。

“问你什么?”祁凌说,“哦,对。没想到你居然会跳舞啊。”

狄初脚下一滑,这种智障问题还真只有祁凌问得出来。

“是啊,没想到的还挺多。”狄初瞅了瞅他,“没想到你还有工作室。”

“瞎玩儿,不学习总得有点其他长处。”祁凌抄起手,慢腾腾地走。

祁凌很久没有这样悠闲过,虽说平时不学习,但专攻自己的爱好也是一件淘神的事。准备了演唱会,还有Сhā画约稿,之前答应别人的泥雕也没做完。

祁凌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他其实不混日子,只是不喜欢学习而已。家里给他提供了宽松的生长环境和广泛的人生选择,但从小不缺钱,并不意味着他会一直伸手向家里要。

祁凌不当蛀虫,这是他的信条。从能够自力更生的那一天起,祁凌就在努力挣钱,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得报酬。

他的第一桶金是在酒吧兼职唱歌换来的。那时初三,由此结识了王立,后来成立工作室。

其实也不能算工作室,就是找个地方,一群志趣相投的人待在一起搞事情。

支撑他们的全凭热爱。

一晃几年都过了。

狄初抿抿­唇­:“算了,回家。”

祁凌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欲言又止,两人走回电瓶车停放的位置。

祁凌坐上去,刚把钥匙一转:“­操­!没电了?!”

“回去收拾你弟。”

……

两人再次诡异地推着电瓶车往回走,走河堤绕回耀铭二期还算近。

地方小就这点好,不管走出去多远,总能围着护城河走回去。

“其实……”狄初说,“我不是很喜欢这里。”

祁凌眼皮跳了跳,狄初会说这些倒是意料之外:“正常,小地方没人会喜欢。”

“不是因为这个,”狄初皱眉,咬着下­唇­走着,又沉默了。

祁凌抬头看天,心里有点堵:“如果你实在不想说,就不要告诉我。怪吊胃口的。”

“也不是,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要想找个人倒苦水,只管发泄你心中的情绪就好了。”祁凌难得正经一次,“没必要告诉我事情的细枝末节,就算你说了,说实话,除了口头安慰你,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操­,”狄初听完这句话没由来地笑了,“你他妈倒是实诚。”

“实话实说,虚的东西没卵用。”祁凌啧了一声。

“你爸妈呢,平时没人管你们?”

“他们在N市,我们都是自己管自己。”

N市,冷不防听到这个名字,狄初还是心惊了一下。

仿佛极力埋葬的东西被人不经意间触碰。

偏偏狄初还忍着痛,自己伸手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戳去。

“哦,我是从N市转学过来的。”狄初说,然后感觉心尖有点疼。

“所以你这些天能把南天门都烧了的怒火,是因为转学的落差?”

“不是,”狄初说,“是我爸妈死了。”

祁凌怔住,他第一次听人把父母去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好似理智。

但他觉得,有些事太重了太痛了,狄初除了这句话,很可能后面的再也说不出口,才只好这么随意,刻意随意。

“节哀。”祁凌说。

“没什么好节的哀,没人管还自在点。”狄初耸肩道,“正好换个地方耍流氓。”

祁凌轻轻踹了他一下:“太流氓了,第一天就坏老子好事。”

“你们要不那么猛烈,老子至于找你茬啊。”狄初撇了他一眼,“再来根烟。”

祁凌把烟递过去,摸了摸包:“打火机找不到了。”

“你他妈做事靠不靠谱!”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傻笑了会儿,就那么把烟­干­叼着,砸巴砸巴烟嘴,过个瘾儿。

“对了,你支付宝多少。”

“问这个­干­嘛?”

“快点,跟个大叽叽姑娘似的。”

“­操­,你他妈是没叽叽姑娘!”

祁凌报了账号,几秒后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掏出来看,上面显示“狄初向你转账xxxx”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祁凌皱眉,“说了你没必要给房租

撩又不犯法_第17章

,反正房间空着也没人住。”

祁凌想起狄初说的父母去世,那就是孤儿了。狄初才高三,没什么经济来源,付给自己这么大笔钱,心里忒过意不去。

感觉自己在赶着趟儿压榨狄初,不是个爷们儿。

狄初倒不在意:“收着,我不需要施舍。”

祁凌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放回包里,没再说话了。

这是个骄傲的人。

一身逆鳞碰不得。

“那我们现在这……算啥关系?”祁凌磕磕绊绊地问。

狄初打了个颤:“别说得像要对你负责一样。”

“负你妈个香蕉屁啊!”祁凌又想把电瓶车举起来抡他,“老子问的是,我们他妈还比不比?!”

狄初看着他,忽然靠近了一步。

两人挨得极近,似乎能隔着衣服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祁凌,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该不会对我意思了吧?”

祁凌冷笑:“那就是游戏继续?”

“继续啊,”狄初盯着他,退了回去。看来祁凌对他没有丁点意思。“不分出个胜负多没意思。”

去你爹的咸鸭蛋,心里那丝不爽是什么鬼。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祁迟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桌上两盒外卖。

“给你们买的。”

祁迟听到开门声也没抬头,继续玩手机。

祁凌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摆摆手:“谁爱吃谁吃。”

狄初走到桌边,打开外卖看了看,卖相还不错。他在祁家兄弟看烈士般的眼神中,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脸­色­微变。倒不是特别难吃,只是太油、味­精­重,偶尔吃还能接受,吃多了和猪饲料还真没差别。

狄初放下外卖,给他们投去同情的目光。

难怪两兄弟一个比一个白痴,敢情吃地沟油长大的。

能不长成歪脖子树吗。

“洗洗睡吧,明天还得去学校。”狄初没再看桌上的外卖,若有所思地回了房间。

祁凌躺在自己床上时,脑子里反复出现狄初的各种动作和表情,连那句:祁凌,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也重复了千百遍。

怎么可能有意思,小爷撩人无数,他妈不可能栽。

这么多年来,“任尔春心几许,我自岿然不动”的撩人­操­守,不可能栽在狄初身上。

虽然他承认,狄初挺特别的。同他以往撩过的人都不一样。

但也不可能这么快,他妈的狄初还能下蛊不成?

祁凌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打开台灯。目前需要画幅画或看看谱子冷静冷静,最近一门心思扑在狄初身上,难免不出问题。

祁凌,你他妈的自个儿守住了!

不知不觉,祁凌在心里立了个Flag。

手机屏幕亮起,祁凌瞟了一眼,是狄初发过来的。

打开微信一看,是张图片。

祁凌半眯眼点开大图,当即把手机甩了出去!

­操­!祁凌下意识捂住脸,冷静了会儿。

发现越想冷静,体内越是沸腾。

­操­!­操­!­操­!狄初,我日你妈的庐山野驴逼!

祁凌将手滑下来捂住嘴,一双眼睛定定地锁在桌面上,不敢去看地上的手机。

那一刻,祁凌突然有种想自绝于世的冲动。

太他妈­阴­损了。

手机屏幕上,点开的大图还在原地摆着。

狄初穿着半敞的浴袍对着镜头笑得纯良,而顺着衣服的开口往下看,漂亮细腻的身段隐没在腰带下端,诱得人口­干­舌燥。

祁凌恨恨地闭了闭眼。

狄初,不分出个胜负,这事儿咱俩没完!

而此时坐在沙发上的祁迟一脸傻笑,乐得跟地主家十岁都没断­奶­的智障儿子似的。

来来回回几条消息他看了快几十遍。

实则内容相当简短。

温如水:你好,你是?

祁迟:我二班祁迟啊。

温如水:啊,是你呀,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祁迟:我哥们儿找人打听的,我自己没好意思来要。

温如水:哈哈,你还真有意思。

祁迟:别忘了周末啊,我们周六下午两点碰面怎么样?

温如水:好,那我睡去啦,晚安好梦。

祁迟:晚安!

与他痛彻心扉,怒火中烧的亲哥不同。

祁迟哼着小曲儿,感觉心都要飞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一开始追的宝贝儿,关于初初父母的问题,回看一下

嗯,第一章 【七哥战战兢兢地指路……

看来比赛还是在继续,我差点以为初初和凌大爷会握手言和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第13章

早上六点十分,祁凌准时敲响了狄初的房门。

睡眼惺忪的狄初有点没醒神儿,看着站在门口­精­神焕发的祁凌,没由来地眼皮一跳。

看来昨晚那张照片对祁凌没影响?

两人各怀鬼胎地相视一笑,收拾完毕,背上包一前一后出了门。

早晨六点半的空气和其他时间段都不一样,要说区别在哪里,无非是老子傻Ъ似的比别人早起一个多小时,那必须得不一样。

很少早起的祁凌今天纯粹是破天荒,他绝不会告诉狄初昨晚因为那张照片,凌晨两点还爬起来洗了把脸。

“哎,骑车还是走路?”祁凌走在旁边问了句,朝车棚抬抬下巴。

狄初根本就不考虑:“走路,反正时间还早。”

他们本来都快成学校话题中心了,再他妈骑着­骚­粉­色­电瓶车往学校门口一停,这学是甭想上。

第二天头条不外乎这么几个标题——

“震惊!凌哥和新同学共骑一车!疑似昨晚双宿双归!”

“连奥巴马都震惊了!粉­色­小电瓶之祁凌与转校生不可告人的秘密!”

“女生听了会流泪,男生看了会沉默!两大帅哥为何再次当众洒粮!”

所有流言蜚语管他真的假的,黑的白的,都会一个劲儿往他俩身上招呼。

这就是吃瓜群众的好事心理。

其实狄初也理解,这些绯闻要放在以前学校,他作为当事人说不定还会开个小号在下面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狄初自己制造的热闹还怕它变小了。

可现在狄初没这心情,就想当条帅破天际的咸鱼混吃等死。

祁凌双手揣在兜里走出小区门,侧头问:“那你早餐吃什么?”

“油条豆浆,方便。”

“成。”

大清早起来,难得两人都没火药味,一时和平地倒像正常朋友了。

小区外边一溜的早点摊,推着小车在街边搭起简易的桌椅。不少学生和老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餐。

狄初顺着看过去,卖包子馒头、油条生煎、煎饼果子的还挺多。锅里碗里扑腾腾的热气直往天上冒,白烟在气温升高前微微清冽的空气中打了个旋儿,消失不见。

狄初想,时光宁静如水,一日便成一书,大抵是这个理。

随着街上人群增多,渐渐有了些车马喧嚣的苗头。

莫名心情都好了。

祁凌像是熟客,大爷似的钻到一家早餐摊前,伸手给老板比划:“叔!两笼包子,六根油条,两个­鸡­蛋,两杯豆浆。狄初,你还要吃什么?”

“你是打算吃一早上,还是留着中午垫肚子?”狄初听得头大。

作为一个有光荣胃病史的人,以前狄初要么不吃早餐,要么吃得很少。只有在胃疼得厉害的时候,才会想起每天早上还有一顿是必须吃的。

祁凌不怎么在意,给叔摆摆手:“得得得,真他妈不知道你那一米八的个子是怎么长出来的,饭量跟猫似的。”

“我今儿个算是知道您那一米九的身高怎么长出来的了,憨吃憨胀,包子估计把你脑水都给挤没了。”

狄初伸手掏钱,祁凌一把拦下他:“不用给,我在叔这里每个月存了早餐费的。”

“啊?”狄初一愣,还有这­操­作。

早餐大叔煎着油条对他俩憨厚地笑笑:“祁凌这孩子以前出门老忘带钱包,我们这片儿都知道哈哈!一开始还赊着,后来他自个儿不好意思,就固定每月在一家早餐摊给预付着,免得又忘啦!”

狄初看了祁凌一眼,似乎对方的耳朵尖有点红?

啧,羞什么羞。

两人拿着一大堆早餐边走边吃,实则两笼包子,两个­鸡­蛋,六根油条最后是这样分配的:狄初两根油条,三个包子,一个­鸡­蛋。剩下的全归祁凌。

要知道一笼包子有六个,个头还不小,眼睁睁看着祁凌一口一个。

狄初喝了口豆浆,生怕这人噎死在大街上。

到时候不知该送医院还是火葬场。

狄初想了想,自己估计会直接走人吧。

管你死成啥样。

两人吃着早餐嘴里没空,安静地走了会儿。

狄初手机响了阵铃,拿出来看是温如水发的短信:哥,记得吃早餐。周六中午回家吗?

吃早餐,回家吗。

六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平常得不能更平常的字眼,让狄初的心毫无防备地软了下来。

软得一塌糊涂。

这些话,以前也是有人说的。但那是在母亲­精­神正常的情况下,可这种机率太小,小到狄初从不敢奢望。

别人总拿“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当玩笑,在狄初眼里,这个连梦想都算不得。

狄初面­色­柔和地笑着回了消息:周六中午回。

发送完毕,想想又加了句:正在吃早餐,你吃了赶快去上学。

祁凌走在旁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往手机屏幕上偷瞄,奈何狄初这龟儿子打字速度太快,根本没看清写了些什么,就按上了锁屏键。

“哟,一大早就有人想啊。”祁凌没发觉自己的语气酸得熏人。

狄初吃着油条:“是啊,一波一波的呢。”

祁凌心底更不是滋味儿了,咱俩这好好的比赛着,你他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指不定手上还夹着一个。

没­操­守的玩意儿!

“哎,你看那边!”忽地祁凌一声吼。

狄初严格遵循人类的条件反­射­往左边望去,刚一侧头,右手拿着豆浆感觉一沉。

赶紧回头,发现祁凌弯下腰快速就着他杯里的吸管喝了一大口豆浆。

祁凌被识破了也毫不在意地直起身子,朝狄初浪荡一笑,露出两颗招摇过市的虎牙。

特欠­操­的表情。

“什么毛病?别人杯里的好喝些?”狄初忍了一下,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告诉自己用豆浆泼这傻Ъ简直是便宜了他。

祁凌摇摇头,说:“不,只有你的好喝些。”

狄初直泛­鸡­皮疙瘩,搞不懂祁凌大早上哪儿来那么多的­精­力说­骚­话。

还没张口反驳,突然祁凌伸手过来,用大拇指在他­唇­角擦了一下。

“心肝儿,豆浆渍都还在脸上。”

说完,祁凌收回手,用舌头在拇指上舔了一下。

这一擦一舔,狄初看得瞠目结舌,差点没面红耳赤。

“滚!”

不知是不是恼羞成怒,狄初提着早餐快速往前走去。

祁凌不无得意,老子总算知道你他妈吃哪一套了!

在路上没打起来,也是两人没料到的。

一直摇摇晃晃地踩点进了教室,狄初和祁凌都心有灵犀地没搓火。

不过刚把ρi股挨在座位上,程司从这个不长眼的又把椅子搬了过来:“凌哥凌哥,你和狄初要在秋季运动会跳舞?”

狄初和祁凌没瞅他。

一个从课桌里拿出今早要用的书,一个把桌上的书全扔地上去以便睡觉。

“你们跳什么舞?选什么歌?”

两人依然没瞅他。

祁凌点开手游,准备今天再上一个段位,狄初找到新买的笔记本,拿出笔准备写点东西。

程司从这人大抵是真的没因为话痨被揍过,或者从来不去反思自己的劣根在哪里。面前两位大爷没理他,他回过身从课桌上拿出尺子,真他妈敲上了!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狄初刚理出来文章的思路被这一阵极富节奏感,相当有气势的啪啪声给搅成了一团麻。别说文章思路,连仅剩的那点灵感都不知飞哪儿安眠去了。

“回你座上去。”

狄初顺手夺过程司从的尺子,扔进自己的课桌里。

“我就问问你们跳什么舞至于嘛你!”

“信不信我揍你。”狄初冷冷地看着他,撒气似的把本子合上。

程司从努努嘴:“至于……”

“至于。”

这次是祁凌。

祁凌抬起头都不带威胁的,简明扼要说了句:“你再影响狄初,我们揍你。”

这话说得一百分理直气壮加两百分欺人太甚。

可祁大爷就是这么个主,管你谁对谁错,先把自己的人护着,准—没—错!

程司从成了哑炮,也不管尺子的下场如何,搬着椅子回了座位。

狄初来之不易的灵感被这么一搅和,文章写不出来,甚觉烦躁。

“你说这人没事儿犯什么毛病,­操­。”狄初把笔往桌上一摔,靠在椅背上,满脸不爽。

祁凌正在大杀特杀:“我们班的管家婆,什么都要Сhā一脚,习惯就好。”

“不就表演个节目,跟他妈要生了一样。”

“我估计他妈再生一个他都没这么激动,”祁凌右手拇指快速在屏幕上移动,战况激烈,“主要是我答应去跳,那就不一样。”

狄初翻了个白眼:“啧啧啧,脸收收,挤得我看不到黑板了。”

祁凌估计杀得差不多了,侧头瞅着狄初:“我敢打赌,昨天我们没来。老大肯定把表演节目这事在班上大肆宣扬了一番,若是我们班这些大喇叭闻到一丁点风吹草动,这学校里认识我的人,基本就全知道了。”

“嗯,能耐。”狄初同样瞅着他,“你就跟那动物园的大猩猩似的。”

“­操­?”

“稀奇。”

两人对视,最终忍不住笑出了声。

狄初摸出手机往桌上一放,破罐子破摔,反正也写不出东西了:“哪个区,组队。

撩又不犯法_第18章

祁凌压着音调吹了声口哨:“开黑?”

“垃圾话这么多你不怕被砍吗?”狄初等游戏加载完,点开邀请好友。

“你真不听课啊。”

“我有说来学校是为了学习?”狄初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要打就赶紧!”

祁凌看着狄初,不知在想什么。愣了半天,低头接受组队邀请。

“好啊,”祁凌说,“既然大爷你不想学习,就跟学渣一起浪费时间咯。”

浪费时间。

不明白祁凌是有意还是无意,狄初心头­肉­跳了一下。

啧,狄初,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混吃等死。

你现在心虚­干­什么。

打起游戏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了,但凡有过沉迷游戏经历的人,都能把“我与游戏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写出个几十万字的小说来。

狄初和祁凌在两节课骂战加一个大课间没抬ρi股的情况下,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我他妈要再和这个蠢得抠脚的采灵芝傻Ъ一起开黑,老子就是卖队友!

虽然一路连胜,五杀拿得手软,还相当不要脸地问了问敌方:请问你们是人机吗。

但就是不爽。

这种不爽来源于,他们同时发现:嘿?没看出来这二五缺游戏也打得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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