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薛哥哥是来练剑的,真勤快。”倪珂继续打马虎眼。
“快说!”声音陡然提高。
倪珂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回头紧张的看了看荷塘。
薛无痕看她样子,心下了然,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跳进荷塘。
倪珂“啊”了一声,看他跳下去,第一时间想到赶快跑,刚跑两步,回头一想,又怕他万一不会水怎么办?正在犹豫,看见水面荡漾,冒出个人来。
薛无痕从荷塘里爬了上来,手里握着那把剑,身上衣服贴着身子,滴答着水,他也不管,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并不言语。倪珂大气不敢出,平时的伶牙利嘴现在却丝毫派不上用场,站在那里也不敢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倪珂感觉中间有根弦越拉越紧,忽然见他手腕一翻,剑身趁着月光一闪,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这样的黑夜里倪珂本能的用手遮住眼,却感觉他迈着沉沉的步子向自己这边走来。倪珂始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一步步紧追,一步步后退,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她心上,心跳的突突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浮上心头。在这样深沉的夜里,阒无一人,没有蛙声,没有虫鸣,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呼吸都显得那么清楚,越是寂静,越是让人觉得骚动不安。
“小姐!”一个声音打破这紧张的气氛。
倪珂回头一看,来人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亲切,“小木!”倪珂一头扎进木离怀里,刚才的恐惧都化作委屈,哽咽道:“小木,他要杀我!”说完就哇哇哭了起来。
木离抱起倪珂,看着站在荷塘边浑身湿透的薛无痕,心中疑惑,但肯定跟小姐脱不了干系,不好多问,只道:“天色已晚,薛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
从那以后,所向无敌的倪珂终于有了第一个害怕的人。
“哈哈哈……”想到这里,语歌还是觉得非常痛快,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该像他那样摆张冷脸试试。
“哼,小心笑掉下巴。”倪珂也是十分懊悔当时太过贪嘴,怎么会因为那盒糕点就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呢,被她表哥抓住了小辫子,一度那这件事来嘲笑她,成为了她光辉人生中仅存的一个污点。
“说起来,他们确实三年没来过了,也不见书信,祖母觉得奇怪,第二年便派人去了罹忧岛,结果无功而返,从此就断了音信。”
“断了音信?怎么会?”
“据回来人说,沧泱海大雾弥漫,没有‘引路人’,根本辩不了方向。”语歌皱眉。
“那‘引路人’呢?”
“失踪了。当时祖母告知派去的人用暗语跟引路人接头的方法,可是不管重复多少次,引路人都没有出现。”
“是不是暗语错了?”
“不可能,这暗语除了祖母没几人知道,而且当年还是薛尘渊亲口告知的,怎么会错?”
“……”倪珂沉默半天,刚要送进嘴里的糕点僵在空中,“是不是岛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罹忧岛附近云雾弥漫,又有不少漩涡礁石,听说还有杀人鱼,平常人是不敢随意靠近的,这大概就是他们选择那里隐居的原因吧。可是,没有他们的指引我们也到不了,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无从知晓。”沉默半天,语歌感觉气氛有些凝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见倪珂僵在半空的糕点,张口咬了下去。
“啊……”
果然回神儿了,语歌见倪珂惊叫,痞痞一笑,一副小人得志样,赶紧转移话题:“嗯,不过这回来的倒也有两个不是武林中人的,除了刚才说的那个金长笑,还有一个是宝运钱庄的王佑财。”
“一个有金一个有财,还真是登对儿。”
“嘿嘿,这‘天下第一’钱庄还真是名不虚传啊,你知道他带来的贺礼是什么?一尊足足用了千两黄金的金佛!也不知他是从哪打听来的祖母信仰佛教,还真会投其所好。”
“哼,有钱又怎样?我们芸梦山庄会缺那点儿钱花?真想不明白姥姥为什么让这种世俗的人来。”倪珂小小年纪,从小生活在武林世家,又读过不少书,对这种满身铜臭味的人向来看不起,其实这也是武林中人的通病。
“我的大小姐,那你说该怎样?你以为庄中大大小小几百号人是怎么养活的?”
“……”倪珂顿了顿,从小衣食无忧的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这天下太平,山庄在外面有不少丝绸茶盐生意,咱们这银两的周转可都是靠他王大掌柜啊。你还真别小看他,比起那个草包城主,他可是只货真价实的老狐狸。”
两人说的正欢,倪珂又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射过来,扭头一看,果然又是金多多。只见她盯着自己搭在语歌肩上的手,满脸愤怒。倪珂明白了,嘿嘿一笑,两只手改抱着语歌的胳膊,用她平生最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道:“表哥~~~”
语歌正要喝酒,吓得一口喷了出来,浑身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声调也有些不稳:“你,你有病啊!”
倪珂暧昧的看看他,又给金多多一个示威的眼神,继续道:“表哥,其实……我觉得金多多还是不错的~~”
“你给我好好说话!”语歌受不了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拽着倪珂的手,挣了一下,没有甩开。
“她虽然有点胖吧,不管怎样,她也是一城城主的女儿,要不你将就个试试~~”
“你……”语歌终于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了,脸一阵红一阵白,气的说不出话,感觉旁边有道热切的目光,扭头一看,正是那个金多多,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语歌恨恨的转过头,感觉有点无地自容,只好愤怒的把这个罪魁祸首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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