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杰最后实在忍不住要告别他工作的那所民办大学是因为下面这件事:
那年他所带的计算机专业班已经到大二下半学期,这时一位校领导领来一个学生到他班上,校领导说这是个Сhā班生,让他好好带。ww
你以前上过哪个大学?肖杰问那孩子。那孩子摇摇头说没有,只上过高二。为什么没读完高三?没劲,我不爱读书,要不是老爸逼着,高中我都不想读。什么?这上大学的事肯定也是你父亲硬逼的?是啊,他不用鞭子逼着我才不来呢!你Сhā班到大二怎么能跟得上呢?
谁知道!反正我老爸说,到这儿早点混个文凭,好给我在派出所弄个民警当当。因为明年有指标,而且现在招收民警至少也得有个大专文凭,所以我老爸着急把我弄到这儿的,嘻嘻,老师你该明白了吧!
肖杰怎么也不明白。不管公办还是民办,我们总还是一所大学呀!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呢?
他满以为自己一番道理可以把校领导说得回心转意,哪知人家反问他:你知道我们在这儿办一个近千人的学校靠谁给你站岗放哨?公安呀!没有他公安局长给你点个头,你这个从贵州穷山区来的人怎么会落户到美丽的海滨城市?学校离不开他,你肖杰也离不开他呀!他提出给儿子混个文凭开开绿灯,我们怎么好一口回绝?
肖杰还是不明白,校领导说,我们是民办,民办民办——明白了就能办!这个你知道吗?
肖杰终于选择了离开民办大学。
其实以上事例,在民办大学里并不少见。这仅仅是整个中国民办大学这面多棱镜中的一个棱面而已。有人用这样的话评价过一些民办大学:说除了牌子大、收钱数目大、再就是水分大。到底如何,还是让我们实地走一走便可以获得出人意料的现。
有一个曾在三所大学沐浴过的学生这样描述他的经历:他第一次上的那所大学是在一个工厂的旧仓库里度过了一年零四个月的大学生涯,那座原来生产半导体的工厂自80年代以来没有市场就一直闲置着,工厂的工人大部分下岗回家了。厂里有一位原来搞外销的爷,有一次在咖啡馆里跟一位在教育部门工作的同学聊起厂里的况,那老同学说我现在正愁没地方,能不能把你们工厂的大仓库租给我用?我给你们厂子租金呀!半导体厂搞外销的爷说:你有钱,我们还有办不成的?说吧,你租我们的大仓库干吗用?老同学告诉他办大学用呀!爷一听乐了:你别逗了,办大学能到我们那个破厂子?老同学拍拍爷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什么都改革开放了,就不能把大学办到你厂子里去?爷觉得自己真是少见多怪,便问:那你办的是不是职工大学呀?老同学告诉他,现在广大工人老大哥都下岗了,还有谁去办职工大学?那不等于白花钱培养有知识的下岗老九?我是办大学,就是专收中学毕业而没有考上大学的高中生的那种大学!爷一听很惊讶,说这样的大学你怎么好自己办呀?老同学一阵窃笑:你这个爷呀,现在除了自己不能印钞票外,啥事不能干?我个人当然不好办大学了,可现在政策允许社会和民间的力量办大学,这叫民办大学。我在教育部门工作当然不好直接出面,但我知道政策呀,我可以给你找个什么协会、学会和研究机构不就成了,你们厂如果能提供地盘,两家一合作,再到有关部门一审批登记,大学不就成了!爷真像听了一出天方夜谭,回厂后跟回家休息的厂长一汇报,厂长乐得屁颠屁颠的,说只要给钱,让我叫他爹都成,别说办大学了!事就这么简单,因为有教育局工作的这位老同学当后台老板,爷的这所大学就很快批了下来,昔日关张多时的半导体旧仓库经过一番粉刷,再在大门外换上一块xx大学的牌子,只有初中毕业资格的爷摇身一变成了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务副校长,而他招聘来的那几十位有教授、副教授职称的退休教师则成了受他指挥棒管理的教职员工,有的甚至还当了彻头彻尾的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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