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母雁又孤零零地落在大海中央的一个大冰块上。

不断有鸟群从母雁的头顶上空和远处飞过。

但是它在它们那里找不到自己的雁群。雁还没有飞来。

太阳已向大海里落去。开始变天气了。天上有一片很大的黑­色­乌云，在缓缓地向上蔓延。水面上飘起一团团轻盈的灰茫茫的雾，越来越浓地将冰块包围起来，使母雁感到潮湿不堪。

从候鸟飞去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天鹅的喇叭般的叫声，响彻云霄。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它们的叫声。

三只庞大的白鸟，身上闪着银光，挥动着重甸甸的翅膀，在空中飞着。它们那直溜溜的长脖子，向前伸得很远。

天鹅又飞回来了。这可不是好兆。

母雁停留的那个大冰块引起了天鹅的注意。它们继续慢条斯理地挥动翅膀，绕着均匀的大圈子，向水面降落。最后重重地落在水上，因为骤然间停不住，又向前游了一阵子。现在它们高高地扬起长脖子，神情傲慢而庄严，沉静地打量着大海。后来，它们踏碎了一点已开始融化的冰的边缘，一只跟着一只爬上了大冰块。

雾越下越大。看不见飞向北方的候鸟群了。

密密匝匝的野鸭群，也乱乱哄哄地跟在天鹅后面回来了。它们飞到大冰块附近，劈里啪啦地落到周围的水上。

前面，在候鸟的海上迁飞大道上，发生了不幸。大雾象一堵穿不过的42

墙壁似的挡住了去路。候鸟们在灰­色­浓雾的包围中，认不清道路，迷失方向后，成群结队撞死在灰­色­的峭壁上。那些还没有迷路的候鸟便急忙掉转头飞回来了。

母雁不知道，它自己的雁群也在前面。它还在那里待了很久，集中注意力凝视着越来越浓的黑暗，并且仔细地听，希望能听见它所熟悉的声音。

回来的鸟群准备就在这儿过夜。母雁也困得睁不开眼睛。把头伸到翅膀的长羽毛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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