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却不曾把你当成一个碍手碍脚的无能小子甚至,在我短暂的余生还能遇见你,我认为这是至高上帝已经接受了我的忏悔,赦免我的罪佞的异象启示呵呵,我知道你听了这番话大概不舒服,可是我一生受教义薰陶,思考慕已经定型了,消你不要见怪呀!」
「……」
「在我心中,你既然是至高上帝的使者,自然也就没有能力不足无法赐下救恩的问题然而我想了又想,最后仍是觉得这个充满罪孽的一生再持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不如让几批人的恩怨仇杀在我一身中止,了结因此,不是你没有能力阻止,是我恳求拜托你,见证我的殉教,这么说,你愿意完成我这最后的心愿吗?」他停下脚步,转向我,郑重地说道
我闻言苦笑了起来明明是的我受乾无辜丧命,大夫却……我只能点头说?「好的」
「……你看到我丧命,或许还可以平心静气;看到别人丧命,也可以仍旧平心静气吗?」
这话就让我听得有些糊涂大夫的仇家不止一批,彼此之间可能也有仇,杀害大夫之后可能当场又厮杀一番;或者大夫虽然引颈就戮,但也有安排,要教仇家们栽个大筋斗,无论是哪一种,我看了只会额手称快,怎么会参入其中搅和?「大夫何有此言?」
「这样说吧」九指狐淡淡地说?「如果今晚你能安坐不动,直到日出,我就传你自己毕生钻延的医术,收你为徒!你考虑看看」
我闻言有些震惊本来以为大夫是看日子差不多要到了,才跟我说这些话;现在听了这句的意思,却像是肯定事情就在今晚……待会儿就会发生可是大夫既然今晚要丧命,又怎能收我为徒?不及深思,只见大夫望向前方不远处的林中,自言自语道:「来了吗」
那数日前求诊的美妇正领着她戴着口罩的女儿,缓缓朝这儿走来
廿五、今夜子时
我见状有点困惑,这名妇人若是是来找大夫寻仇的,并不是没有可能;但何必特地把女儿也给带来?莫非是什么在女儿身上暗藏枪?的女带子狼之流……果然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美妇已经来到大夫面前盈盈拜倒,恭敬有礼地说?「前日大夫住处那儿人多口杂,故民妇不敢多礼,今日特带小女来向大夫道谢,感谢大夫的诊治」
女童闻言便也一同拜倒在地上,隔着口罩不清不楚地说道?「谢谢大夫的诊治」
九指狐大夫冷眼看着,不知道她们母女在搞什么把戏
「哪有戴着口罩道谢的,真没礼貌,快取下来,话说完再戴上
小女童连忙把口罩取下之后,同样的话又再说了一遍,长得眉清目秀果然和那美妇有几份相似,只是久病未愈,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这时我才注意到,九指狐大夫见了那女童的涅,居然露出震惊的神情
可惜我注意到得太晚了,大夫很快恢复成原来的神色,笑着说?「很好,很好,乖孩子?很有礼貌」我试着感应大夫和美妇的想法,没想到两人都没什么关于女童长相的想法
「大夫,关于这孩子的肺病……」美妇想的是,也许知道了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大夫会改变自己的诊断也说不定但是大夫显然没有这种打算,道?「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
这至少让我知道了一件事,这女童的父亲可能是九指狐大夫认识的人,因此美妇当初和现在才这么消大夫跟她件上一面,好好给她诊治但是大夫原本就不是这样的人,那既非误诊又更不是信口开河,所以也就没有重新诊断的必要了
天色暗下来我们回到天垒谷之后,一时之间附近还没什么动静,我就照样练起我的零级法术夜阑人静,天垒谷中除了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再没别的声息,我现在已经可以轻易感应到附近的元素活动,但大夫细密悠长的呼吸声,我竟不容易听到,旁边田野的虫鸣还更吵些突然之间,不远处的某块田边,居然传出田埂上的草被踩到的声音,我吃了一惊,探头往那儿望去,却没想到天垒谷本是一个深坑,这样怎么看得到东西?不多时,脚步声已经来到谷口,一个若有似无的微弱语声道?「这么晚了才前来叨扰,民妇深感抱歉,不知大夫歇下了吗?」
大夫没好气地回答?「?既潜行来此,为何不一路潜入谷中,还中途现出身形做什么」「民妇倒不是有意现出身形,只是因为长久疏于练习,功夫搁下了,给这位小兄弟察觉」我闻言朝谷口处望去,只见来的果然是不久前才在林子里向大夫道歉的那位美妇人,只是已经换回初次见面时那一身暗色紧身的潜形者打扮
「进来吧?有什么事?」
「虽然万分感激大夫为小女的诊治,但是民妇这次恳请大夫也给我治一治」
「?有什么症状?」
「我患了『如果不查出隆基努司之枪的线索回报,就会被同门追杀至死』的不治之症」
我闻言心下暗叹,虽然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还是很感叹她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
「谁跟?说我有办法治这个部」大夫厌烦地反问
「没人说过,纯属凭空猜测」虽然是凭空猜测,不过从一个知道隆基努司之枪(十几年前的)下落的新赎教徒来到这附近才被杀的事实来推断,这样的猜测命中率看来起来还是很高的,换做是我也会这样推测──或者至少在我听说新赎教徒自己之间也分成好几个不同派系自相残杀之前,我会这样胡乱猜测
「?倒是猜的没错,隆基努司之枪的事情,我的确知道一点」没想到大夫这样回答不过他随即又说?「但是我有一点很好奇,消?也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包括我刚刚的回答和等一下可能所说出的关于圣枪的下落等,?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画?」
「别人说的,民妇多少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那女子无奈地说?「但大夫并非常人,大夫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民妇还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哦那么?还是认为我有办法救??」「民妇只能恳求大夫搭救」「我拒绝」
妇人一咬牙,拔出配刀,指着我的喉咙说?「蝼蚁尚且偷生,如果大夫真的不肯赐救,民妇只好把这个和大夫朝夕相处的小童,快刀斩成十七八截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荒唐滑稽之极,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有何好笑?」美妇冷冷地问说,刀锋轻颤,我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我又笑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找错对象了,我两个月前来此,大夫便诊断我只剩三个月的寿命,一个月后才死,还是现在就死,对我来说有何区别?对大夫来说有何区别??说?能判断某些人说话的真假,?瞧瞧我说的是真是假?我若不是绝症患者,何必在这天垒谷中伴着大夫静待寿终正寝的那天到来?」
美妇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收下长刀,叹息道?「大夫于小女有救命之恩,我宁愿把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千刀万剐,也不愿意伤了大夫尊驱;但是人都是自私的,既然我自己也无法活命,便也……也顾不得恩将仇报了」
她莲步轻移,来到大夫跟前,温柔地执起大夫的双手,哀求道?「大夫真的不救我?」
「为了保全这个秘密而死的教中弟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却不行只可惜……」「可惜什么?」「可惜我不管说也不说,或者说多少,终究没有办法救?,?是活不过今晚了」大夫此时眼神中彷?有无限哀伤,衷心地感叹
美妇俏脸一寒,冷言道?「大夫还是多为自己的身后世操心吧,民妇的会自己料理了大夫若真的不说,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说完双手用力,登时响起一连串骨骼爆碎的声音
大夫闷哼一声,头一偏,差点疼得晕去我虽然难忍此事在我面前上演,但一方面大夫之前千万吩咐,另一方面又听到大夫说这名妇人也活不过今晚,也就暂时拼命按着性子
美妇及时放手,大夫便没有晕去,但仍疼的脸色发白牙关格格颤抖,两手本就有旧伤,现在更是全成了淤青色「这手……以前还碎得真彻底,比起我潜形者的拷问手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者只是我功力不到?」她感叹说?「以前对大夫施此酷刑的,莫非也是为了这个秘密吗?」大夫勉强开口,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能发出声音
美妇低下了头,耳朵靠了近去,只听大夫低声说?「我当日……受此刑时,肉体的痛楚远较……今日为甚但那个时候却……微笑,面对现在,就连走路被路边石头绊到,磕破……一点皮伤,我也笑……不出来了」
美妇有点讶异,偏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为啥大夫要对她说这些我却知道大夫怜她是将死之人,勉强对她说些哲理,消她今生有些体悟不至于虚度她又回头望了望我,恢复恭敬的神情对大夫说道?「先生既然有以教我,咱们换个地方让民妇好好侍奉您」便举起大夫的手臂环过自己的颈肩,轻轻地把他抬了起来,大夫的身子本来就极其瘦弱,这美妇又是练家子,这样抬一个人当真是不算什么,简直跟拎了头小狗小猫或小兔子没啥两样
我们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极其清脆好听的女声?「住手!?想把我亲爱的带到哪去?」
美妇一惊,和我一同向谷口望去,那儿却并无人影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劲装打扮的中年丑妇缓缓走来,原来发话时她距此尚远,但说话声却如在耳边清晰分明,又不是靠着喊叫大声,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美妇看她年龄比自己要长了将近二十岁,柳眉一竖,放下了大夫,转身行礼说道?「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尚请恕罪」
「客套什么,我问?的话却没回答,难道故意岔开?」丑妇愤怒地说,声音却和长相的年龄不合,虽然不是娃娃音,却怎么听也不过像是和美妇差不多的年纪而已
「嗯……是这样的,民妇欲请求大夫出诊,大夫不从,人命关天,民妇只好用了稍微强硬点的手段,惹得前辈心中不快的话,民妇先在这里给您赔礼啦!」女潜形者说完,即盈盈拜倒在地我知她只是故意显出畏缩胆怯的样子,让对手起轻敌之心,心想等一下定有好戏可瞧
没想到才刚动了这个念头,劲装的中年女子马上转过身来,劈啪甩了我两个大耳光,恶狠狠地痛骂道?「你什么东西,有机会看姑奶奶我跟人动手,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好好感恩!在那里贼笑什么?」我无辜挨了两记,疼得眼泪都要出来,心想反正可能不久就要死了,犯不着再受此活罪,纳纳地回答道?「您教训的是,小辈知错了」
她换了个语气音调,对大夫和蔼地说?「亲爱的,手又给人捏碎啦?疼不疼呢?」我正摸不清这人跟大夫究竟是什么关系,却听到大夫也以充满柔情密意的语气回答?「?终于来了,我想?想得好苦来得正好,快把这无礼的小女生残忍地杀掉为我报仇!」
廿六、毒手无盐
那中年丑妇笑道?「既然我亲爱的有交代,小妮子,你是非死不可啦!但是你还这么年轻,我随便跟你动手,传开了,江湖上要说我胜之不武这样吧,我来给你个优待」
说完往自己肩膀一摸,竟解下一件透明披风下来披风本身是透明的还不稀奇,最稀奇的是随她这么一脱,竟出现了身上的兵器,看来之前是被披风的法力给一起藏住了这是否意味着如果那件披风的法力全开时,整个人的身形都可以隐藏了呢?少妇见了那些兵器,不由得倒退一步,脱口惊呼道?「龙骑兵!」
龙骑兵是啥翱跟龙骑士有何不同,话说我也没看到她骑的龙啊
「你这后生晚辈倒还有点见识我说给你的优待,就是我只用一件兵器,哪一件好呢?嗯……就任你挑吧」丑妇笑了笑,解下武器一样样放在身前的地上,既有一把长枪,一把马刀,和两支……短手铳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枪」,但它却又和我印象中古代的火枪不同,既没有火绳,也没有火门,这也就算了,更劲爆的是它连扳机都没有,纯粹就像是一根枪管带着一条手柄而已,这要怎么发射?这时少妇朝那四把武器看了几眼,心念电转?「手铳一发射我就是开膛破肚之祸,这位前辈既然佩了马刀刀法一定有过人之处,还是以我的速度和比较沉重的长枪周旋才有胜算」于是恭敬地拔出了自己的双刀,行礼道?「那么晚辈就讨教一下前辈的枪法」
没想到那丑妇摇了摇头,说?「你猜错了!可惜可惜,我若用枪,你更没有还手之力我还是用这把吧!」于是就把马刀又提起来我听了大感不以为然?你都说了要杀她,还有嫌对方挑的武器太强的?你让对方挑武器不就是说要让,不管对方真的挑错还是假的挑错,哪有对方挑了之后还反悔的不过我却不敢再显露在脸上,不然惹恼这疯婆子大概又要挨两巴掌
「……请指教」美少妇凝视着对方的手腕,突然一刀递出,点向马刀的刀身那把马刀比起一般的刀既细又长,刀身弯曲的弧度不大,硬碰硬的话看起来很有胜算;然而我眼前一花丑妇已闪到少妇身后,抖了抖手中的马刀,叹了口气说?「没砍到翱我还是太自大了」
那少妇身形只是一滞,缓缓地把双刀收了回鞘,换上两把匕首,突然胸口的伤口裂开,喷出了大量的鲜血少妇一边转身一边后退,那双美目盯着砍伤她的中年妇人,渐渐往谷口退去唔,「没砍到」是什么意思,这刀不是砍得很重很深吗?不过那少妇一直退到谷口,见丑妇没有追击的意思,显然是一刀未把自己砍杀,就自重身分不肯再出第二刀,抽身疾退很快去得远了,地上还留了条长长的血迹
丑妇叹了口气,把四件武器都挂回身上,转向大夫温柔地说?「对不起呀,亲爱的,没能砍死她」「没关系,她没有达到目的,一定会再来找我麻烦,到时候再砍死她也就是了」大夫也和颜悦色地说道?「好些日子不见了,亲爱的,你过得怎么样?」
「简直糟透了!」中年妇人哀怨地说?「我的胸膛上被钉了三根『钻心钉』,可疼死我啦!亲爱的,你医术如神,一定能给我治好的吧」说完把上衣解了开来,祼露出胸口,果然有三根钉状物,就Сhā在心脏的位置
这时她是背对我的,照理来说我是看不见的,但我有特异的感应能力,故能看见,只是不像亲眼所见那么清楚即使如此我见了还是吃了一惊,她胸口若真Сhā着三根铁钉,在这样重伤的状况下,居然还能举重若轻地把那少妇砍成重伤;在她「状态全满」的时候,不知道强到什么程度只闻大夫叹息道?「你果然也身中了这样的歹毒的刑具只可惜,这次我没办法给你治啦,亲爱的」
丑妇脸上变色道?「你当年在牧师面前发的誓不算数了吗?亲爱的」
「我是发过誓说无论你受了什么伤铂一定尽力尽心为你救治;但是我的手都已经成了这样,怎么能为你取下穿心钉呢?」九指狐苦笑着举起发黑的双手给她看
「这也没什么,我先给你治了手,你再为我拔去穿心钉即可……咦?你这手怎么连上次被捏碎的伤势都没有接好呀?」
「我自己的手成了这个样,我的徒弟又通通死了,谁能为我接这复杂的骨折呢?反正是接不好了的,不如不接了」
「你再教一个徒弟出来,帮你接好骨,再把他给杀了,不就没事了?」丑妇格格笑了几声,继续说道?「这么简单的办法,你也想不出来或者,你不是想不出来,而是在怨我杀光了你的徒弟,才存心不治好自己的手,来跟我做对?」
「哪有这回事呢?」大夫笑道?「我早就说过,你说得对,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去杀光了我那些徒儿,所以那些徒儿是被我自己害死,其实怪不得你呢,亲爱的不过无论因为什么理由,这手既然已经变成这样,是没办法帮你取下钻心钉了」
果然这人根本就是大夫的大仇家,什么亲爱的亲爱的叫个不停,肉麻死了,恶心兮兮
「你不能亲手为我取下,那也罢了」丑妇幽幽地说?「这钻心钉该怎么拔下,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现在受伤的人是我,你发过誓会救我的」
「这个我十几年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呀!」大夫淡然答道?「要取下钻心钉,直接往外拔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继续往里边推,直到钻过心脏,再从背后取出」
丑妇闻言双目圆瞪,厉声说道?「此话当真!」
「亲爱的,都这么久了,你还在怀疑我说谎吗?我这辈子就只撒过一次谎;其实偶而违背戒律撒撒谎,感觉还蛮不错的」
丑妇沉默片刻,才叹息道?「是了,你总是说『十戒』是最基本的道理,违背了的就不是信徒;但是一支铁钉穿过心肺,又如何能让人不死呢?这个问题,再拿来跟你纠缠也是无用,总之是我以前错怪你了」她低头凝视那三支「钻心钉」半晌,几次有种冲动要把它用力刺进自己心脏,试验看看是否真能像大夫所说的那样「穿过去从背后取出」,但终究还是忍赚最后手一抹,那三根钉状物竟化为灰粉从伤口飘出
「嗯,这个以前我也说过了──在采用这最后的法子之前,总得先试试看有没有办法从钉子的材质本身加以破坏无法以正持段破坏的材质虽然还称不上传说级别,钻心钉的设计也算是别出心裁了;但与其这种罕见的材料拿来打造钻心钉,还是打造其他的神兵利器要划算得多,一般没人这样干的」
「好罢!钻心钉的事情就算我错怪你了,在这边跟你说声抱歉啦!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丑妇说?「隆基努司之枪到底在哪儿,你总该告诉我了」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堆人打架不想凭真本事,一个个都只想靠神兵利器然后大幅得到提升,真是窝囊极了大夫说?「亲爱的,你总说等到我再也没有利用价值,就要把我千刀万剐,现在你心中最后一个迷惑,关于钻心钉的,也已经解开了,你还不动刀把我千刀万剐,还在这等什么呢?想来是与我旧情未已,心中还有丝不忍吧!」
「没办法,我不是你们臭男人,没什么男子气概,我做事就是婆婆妈妈的,也不像你们大男人追求什么受了一大堆严刑拷问还必秘密硬是不说的气节你既然这么急着要我剐,那我就先剐个几片肉好了」说完丑妇掏出一把小刀,对着月光看了一会儿说?「这刀好像有一阵子没磨了,钝了点,我看找个什么东西先来磨磨刀好了?」
说完左顾右盼几下,没看到什么石头之类,着实苦恼了一阵,突然双眼一亮,欣喜地说?「对了!记得人的骨头比石头还硬,用骨头来磨刀好了!」
我心道哪有此事,谁的骨头能比石头硬?却见那中年丑妇马刀一闪,大夫的左腿登时和身体分了家,他痛哼一声,少了条腿自然无法再端坐,便往后瘫倒丑妇也不去理他,拾起那条左腿看了看,便嫌碍事似地,举起马刀把腿骨外头肉一一削去,只留下了里头白森森骨头
我虽然不是直接看见,也觉得反胃欲呕,但心中又忍不住觉得这是相当高明的拷问手法,她并不直接去剐大夫身上的肉,反而先砍了他一条腿,剐那条腿上的肉剐得鲜血淋漓,先彻底摧残他的意志刮出一大段腿骨之后,丑妇又拿小刀在骨头上装镊样地乃几下,这才惊叫道?「哎呀!我记错了,原来人的骨头要比刀锋软很多,不能拿来磨刀的」
大夫冷眼看着她,并不答话「你再不说,我真的要剐你啦!不过在那之前……」丑妇回头道?「何方高人驾临,藏头藏尾偷偷摸摸,不肯现身?」我愕然往身边望去,竟不知自己身旁何时站了个蒙面的女潜形者!
廿七、仲子逾墙
只听她以苍老的声音回答?「笑话,我只不过照尺来,?自己睁眼瞎开耳聋不闻不见,反倒指责起我我们既然自称潜形者,若真的潜形,?能发觉?若潜到?身后,?现在还能有命在?」丑妇闻言沉吟半晌,把握不住对方是真的有本事潜到她身后,还是说的大话
那蒙面老妇道?「萨荷丝,?在那里吧,出来」
美妇缓缓地走近前来,跪下磕头道?「弟子萨荷丝拜见您老人家」只见她胸口的血已经止赚并做过了简单的包扎老妇问?「?事情既没能办成,何故迟滞在外不归??师姐早已回来了」她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弟子没收到紧急召回的敕命,自然继续执行原来的任务;和师姐之间是有一点小摩擦,虽然是不太光彩的事,毕竟错不在己,也就问心无愧;至于师姐何故弃任回山,这个弟子也不清楚」「哼!听?这么说,倒是她不对了也好,这件事情待会儿再说,别叫外人看笑话了;我且问?,?给人砍了一刀,为什么没死,自己知道吗?」
「不是很明白,这位前辈一刀砍下,穿透我护体忍术,眼看着就要将我开膛破肚;没想到她却临时把刀一拐,免去了我的杀身之祸」她说的是这世界的语言,自然不是什么「忍术」,不过我迳自把它当成这样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这妇人容貌甚为丑陋,?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她妒火中烧,存心给?比死还难堪的折磨,所以想要将?一边的乳房削下来;只是?的身手较她原先料想得略快了些,给?躲过此劫师父早就千叮咛万叮咛,美貌和好身材对我们女潜形者而言是祸非福,要?平常就记得蒙面缠胸;今天怎么全忘了?」
「……弟子知错!」美妇连忙咚咚咚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哼!这次其实是?误打误撞,因祸得福,下次这种好运不会再有师父给?压阵,?且再去跟这个丑八怪讨教几招?」
美妇又应了声是,改取双匕而非双剑,厉声对丑妇喝道?「有我师父在此,女龙骑兵前辈,看?能逞凶恶霸到几时!」那丑妇竟瞧也不瞧她,冷冷地对蒙面老妇问说?「?就是她师父?我砍了?徒弟一刀,那么?想怎样?」
老妇冷笑着回答?「?砍死了她也是她学艺不精,我不怎样」「哦?可是我除了砍了徒弟,现在手又有点痒,想连师父也一起砍了……」「放肆!」美妇怒吼一声,挥舞着双匕闪身攻上然而只听得「叮当」两声,两把匕首已经从中被砍断,朝蒙面老妇激射而去,丑妇紧跟在后,竟不比匕首的碎片慢了多少
蒙面老妇不敢托大,凝神细看那中年妇人的武器乃是一把长枪,虽然挥舞得极其迅捷,料想应是重型兵刃,于是拔出匕首后发先至,指向了她的肩头丑妇横枪阻挡,对手却又转眼间变过好几次招,匕尖飘忽不定,这时才又传出了「叮当」两声,原来是激射而出的匕首碎片不知道碰上了什么阻扰,跌落在地
转眼间,两人的相对位置已经变换过数次,丑妇见自己如何变招,长枪始终碰不上对方的匕首,忍不住赞了一声?「好!」突然枪势加快,并有诡异的流光从?身和手臂上逸出
「泛红斗气!」旁观的美少妇惊叫出声泛红斗气?那是什么?
只见丑妇的枪势突然加快,登时转守为攻,反而抢在匕首之前指向对方,蒙面潜形者不敢大意,收回两匕轻轻往枪身一带,欲卸去枪势,然而丑妇一个变招,枪尖指向蒙面老妇的胸口,竟突然射出一发攻击法术向她驰去!
?那间我也以为丑妇已经得手了,没想到蒙面潜形者的身子吃了这沉重的一击,竟只像落叶般轻轻向后飘去美少妇怕师父终究吃了些亏,连忙抢到她的身边照应
丑妇也不追击,拄枪冷笑道?「『无色阻挡层』也不过如此」然而她心知肚明,自己先用上了泛红斗气,才骗到一招,实际上气势已经输了一截
一秒记住www点xiaomawenxue(小马文学)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