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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文学 > 天吟赋 > 九十九

九十九

的事情都做不成了。”曲冠南道:“可是!”叶若新道:“不,我要你吻我。”她已经顾不得害羞了,谁让她比他大呢。

两个人都是无比的慌乱和害羞,爱的乐趣他们只品尝到一点点,更多的是­肉­体之上的满足。叶若新一直哆嗦着身体,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幸福得仍是哭→冠南终是个男儿,呵护着叶若新,哄她开心。

他们的房间是在一个公寓的上层,这地方离海近,透过窗户,远远的能看到月光下大毫现的亮光。

叶若新在曲冠南怀里委屈了一阵儿,觉着好多了,香甜感不觉涌上来,她抚着男儿**的胸膛娇道:“你说,你没有我活得成吗?”曲冠南真诚地道:“活不成。”叶若新又道:“那你说,电影和我你要哪个?”曲冠南道:“都要。”叶若新道:“只能要一个呢?”曲冠南仍道:“都要。”叶若新缠到曲冠南身上,吻着他,娇嗔道:“我就是要你说。”曲冠南叹道:“要是没电影,我立即就死了,没了你,做完了我的事,也立即就死了。”叶若新道:“不,我让你说只要我。”曲冠南黑暗中闪着亮晶晶的瞳仁道:“我现在只要你。”说了吻了吻叶若新。吻了一阵儿,叶若新仍缠绵着道:“不,我让你说你永远只要我!”曲冠南无奈,笑道:“我永远只要你。”叶若新听了这话,高声呻唤起来,便觉情动,缠着爱人又爱了一遭,这遭好多了,虽仍疼的,可她得到了一次真正的Gao潮,那不仅是心灵的,也是­肉­体的。

叶若新爱完了,仍拥着曲冠南不放,痴迷地呢喃着爱人的名字→冠南温存体贴,让她慢慢平抚下来。叶若新缠着让他说话,说说什么都行,曲冠南自言自语了道:“春种秋收,自然的规律≡然,这是我所追求的电影语言。任何艺术的特质之一,共­性­之一就是要启迪千千万万人的思想,同时给人以美的享受。电影也不例外,而且电影是一种更综合,更直接,明晰的艺术和科学的融合,因此要求和谐,和谐的本质就是自然??????”叶若新捏了爱人的耳朵道:“不许说这个。”曲冠南道:“我无心于政治,我没有那方面的天­性­和能力,你不要怨我没出息,我有我自己挥撒ji情和才智的领域。我爱电影,它是我的魂魄,我的命运之所在。你别怕,它夺不走我的,一个热爱事业的男儿才会更懂得爱妻子,我会通过完善这一艺术来再现我们中华文化的荣耀和繁华,来实现我的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神圣统一±有百态,人心各异,可热爱国家,热爱我们的民族的感情,我并不比任何人来的少。为了政治斗争而献身是夏雪涛他们的责任,为艺术而献身却是我的责任。我们这代人,必须在各行各业都能领袖群伦,这样我们的成功才是全面的。”叶若新笑道:“你们都是一群疯子,一群狂人,民族的忧郁,对吗?你们男儿,我明白,我理解,可我仍然永远也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我喜欢,我爱的可能正是这种奇妙幽深,神秘而不可言。”曲冠南道:“男女是平等的,你不应妄自菲薄,在这个时代,我们的责任是共同的。”叶若新道:“可我不行,我仍然喜欢做个好妻子,在家里伺候你,我害怕狂风暴雨,我怕失去你。天天晚上能抱着你,看着夕阳西下,听着秋风瑟瑟,我便全都满足了。”曲冠南静静地卧在爱人的怀里,把脸额贴到女­性­温热柔润的胸怀间,嗅着她的气息,听着她的心跳,微合上眼睛道:“若新,我困了,我想睡了。”叶若新嘤道:“你睡吧,冠男,宝贝儿,噢,我的宝贝儿,多好啊!我在抱着你睡。”她轻轻吻着男孩微热的额腮,心中满满的,她身体因无比的快慰而禁不住颤抖着,一时间,她感到自己无比地伟大,伟大到了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他的气息多么悠长!那种男儿独有的体香让她迷醉,她拥着他,就这么永生永世地拥着他,因为他,她才真正感到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存在,真实而又美好!陶醉中,叶若新将自己自贵,自重,自傲的身体紧紧偎靠在爱人的身体上,去享受那无与伦比的甜蜜与温馨。

春风沐浴着大地,她不知自己是春风还是大地,她只感到自己是一切,一切的一切,天地俱静,万物生息??????

八十八

这日柔温正在报社霍姐这组里跟些个女同胞使温柔,紫薇推门进来斥他道:“你一天不给玉洁妈妈省些心,东钻西钻地没个完,儿子都三周岁多了,当爸的还这样,你也不怕影响了下一代!”霍姐笑道:“我们都喜欢他说话,几天不见就想的慌。”在霍姐这组当副组长的叶草道:“比以前强多了,不混作了,到底大了几岁了。”紫薇道:“我还不知道他,这是不知在哪里头玩累了,没­精­神头了,要不他还有个消停的。”柔温嘻嘻笑道:“紫薇阿姨,你今天找我什么事?要来荤的还是素的?你说着了,这些天我养­精­蓄锐已毕,正想找个乖巧知我心的人温存她呢。”紫薇掐他的腮帮子道:“你少跟我玩花样,有力气跟玉洁妈妈使去,我今个儿有事,改天再陪你去歌舞厅逗趣去。”霍姐笑道:“谁给谁小费?”叶草道:“当然是紫薇,她现今是款姐儿。”霍姐笑道:“别人说我还不信,原来柔温暗地里还兼这么宗副业呢,这可得告诉玉洁社长去。”叶草道:“柔温,你挣了外快也请我们出去潇洒一把,别只顾了自己乐,只在嘴上甜,也给我们些实惠的。”柔温道:“只要你家那口子允许,实惠还不随你挑选。”这回紫薇拧他的耳朵了,道:“没事去凄芳那一趟,替我送件东西去,我有事,脱不开身。”说了将一个大信封交到柔温怀里,道:“这是些资料,小心别弄丢了,我没留副本的。”说了拉柔温出到门外,在他嘴上吻了一下道:“乖乖的去,回来我再给你好处。”柔温反躲道:“别拿着红嘴­唇­弄我,擦不掉凄芳见了又疑心,好些日子没见她了,也得给她留个好印象。”紫薇道:“别当了人面跟她闹,听着没,她现今天天在变,忌讳特多,前些天有个当官的缠她,她硬敢带人把人家给揍了,比她哥林之平还厉害。”柔温道:“你别哄我了,凄芳才不这样呢,她越恨你越跟你笑的,不象你,惹了你就骂,破马张飞的。”说了拿了袋子便跑。紫薇抓了一把没抓住,使媚眼哄他道:“你回来,开我的车去吧。”柔温道:“还骑我的赛车好,都在市内,也不远。”

凄芳的办公室在一座大厦的顶层,柔温被秘书小姐让进去,这地方凄芳也刚搬进来不久,柔温还是头遭来。富丽堂皇就不用形容了,地方大得足可以用来打篮球,靠着落地窗的老板皮椅,硕大浑厚的暗红『­色­』硬木老板台,都是那么气派。柔温也不客气,抬腿就坐进正位里,那女秘书迟疑道:“先生,您??????”柔温道:“快让她来,就说最想她的人来了,我的天!­干­吗阔气成这样!这地方能开国际会议了。”那女秘书仍礼貌地道:“先生,您喝些什么?白兰地,香槟,咖啡,还是茶水?”柔温道:“来个冰激凌吧,我骑了阵儿车,心里热的慌。”那女秘书捂嘴道:“我们这没这个,有纯净水,蒸馏过的。”柔温道:“我不喝那劳什子,那就白开水。”见人家笑着出去了,柔温嘴里啧啧着,在凄芳的办公室里四周了转,墙壁上有些古画,古『­色­』古香的,有一个红木架子上还有不少金属和玉石质地的古玩,只他不知真假,只认为都是艺术品,随手拿了一个瓷花瓶,『摸』着鼓凸凸的凹纹,觉了好玩,捧到老板桌上细看。

一会儿,那女秘书给他倒了水来,见了那花瓶,变『­色­』道:“我的天!那不能动的,明末的真品,价值好几万呢。”说了小心地给放回原处。柔温道:“墙上挂的也是真的?”那秘书道:“那还能有假的,来这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得送人,弄假的,我们总裁不要面子啦。”柔温奇道:“咦,这小凄芳什么时候成了总裁啦。”他正嚷着,凄芳一副白领丽人装,自一个木质包着黑『­色­』真皮的门后进来,笑『吟』『吟』地道:“怎么不叫凄芳姐?你这个淘气包,又闹到这来了。”柔温见了凄芳欢喜道:“嘿,又漂亮了,不,是更有品味了,哎呀,好姐姐,你可想死我了。”凄芳笑道:“我也想你们呢,只没工夫过去,你看,我才从南方回来不久。”那秘书见凄芳来,马上不笑了,见凄芳示意她走,一声不响地推门出去了。

凄芳见柔温甜嘴巴舌地样,道:“好宝儿,你别『乱』来,待会有外人来,还有会议,你把我身上弄『乱』了,我不好见人了。”柔温拉了手端详道:“紫薇让我替她送东西来,凄芳姐,你让我多呆一会儿,别赶我走。”凄芳坐到自己椅子中,一手抚在柔温揽在她腰间的手,一手便翻袋中的资料看,口中道:“我太孤单了,喜欢你多陪我一会儿呢,你愿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只乖乖地听话,别调皮,工作时间我没心情,不象你,不分黑天白日地到处作妖。”柔温拉个椅子来,坐到凄芳身旁,看她聪颖­干­练的样,羡慕喜欢的不行。

不一会儿,凄芳的秘书让进两个人,头一个肥头大耳的,手上戴满了金戒子,另一个却是个文化人的样,怀里捧着一个皮包,紧紧抱着,两个人都四十上下的模样,头一个人道:“林姐,我罕阚这槽子生意码在你这了,咱们都是­干­脆人,行家里手,不用再说什么废话,具体情况客伯比我还熟,让他们部门经理去『­操­』办。”凄芳道:“我哥回来一些日子了。”罕阚道:“平哥回来了!以前只闻其名,也未得见,这回林姐可给我引见一下,罕阚虽不才,最喜欢结交天下豪杰。”他去看柔温,凄芳笑道:“我的好朋友,他妻子是我们市报社的金社长。”罕阚和柔温略握了下手,却不太在意他,柔温『­性­』情随和,也不生气。

宾主落座,罕阚四顾了道:“嘿,我打拼了这些年,钱也有些了,可总也弄不出你这样的景,就是弄个一两样,过几天人家一变,我还是跟不上,我也懒得赶时髦了,只一个,林姐,有知识的人不歧视我,我就心满意足,等见你哥,我们定能说一块去。”凄芳道:“罕哥。”罕阚道:“不敢,不敢,别折我的寿,你这么叫,施笑语,屏风奇那帮小子就不会饶我,你也同他们一样叫我老阚就成。”凄芳道:“我称呼你什么,别人管不着。罕哥,­干­工程还是你老道,你估计这次前景最坏能到什么地步?”罕阚道:“那还得看主管部门的态度,他们不翻脸,赚饱了钱没商量,他们『摸』下脸来,赔本你还不敢吆喝。”凄芳道:“这方面的事我倒不担心,还是工程预算的好坏,各项开支的筹划,一些突发事件的防范,这些累人。”罕阚道:“这都归到活口里了,异外的有现场签证,一样能要到钱。嘿,批预算的那帮人我熟,凄芳,别看你其他方面行,这上,还是我跟他们交情深,十几年了,皮了­肉­的都贴到一处了,分也分不开了,我没他们固是挣不到钱,他们离开我也活不下去的。”凄芳想起什么事地道:“罕哥,你­干­了这么些年工程,有没有你给钱不要的?”罕阚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还没一个,就是认交情当时不要钱的,早晚也得拿东西补上,否则大家心知肚明,不用钱润滑着,下回谁给你办事。比如批预算,同一个活,你报上去十万他们不批,我报去二十万他们却给批,其中机巧,外人是不知道的。林姐,这回修环市路,工程浩大,我们还只是分到一小块­肉­,再有好事,也带上我,我分内的事,我一定­干­好。”凄芳笑道:“别这么说,你这豪爽劲,也是我所欠缺的。”罕阚哈哈大笑道:“有你的,林姐,怪不得什么人的账也不买的施笑语和霍明祥这帮人没一个敢小看你,你果有几把刷子,嘿,别怪我说话粗俗,我一高兴还得现形。”凄芳道:“过几天我哥宴客,算你一个。”罕阚笑着说好,见没什么事了,也不再客气,和他的副手客伯去了。

柔温听人家说话也没听出个什么支午卯酉,一知半解地道:“凄芳,他­干­吗?”凄芳道:“­干­个工程。”柔温不感兴趣,道:“禾禾也有日子不见了,她儿子好?还有你哥,他还好?”凄芳道:“过几天去家里吧,都能见了。”见人家忙,柔温只好告辞走了。

晚上凄芳回到家,先去看禾禾和她儿子,小家伙见姑姑来,离了妈妈便迎着凄芳往怀里扑。凄芳抱了贴了个脸,道:“小宝儿在幼儿园乖吗?学了什么东西?”禾禾的儿子沛沛道:“学画画了,还学儿歌了。”凄芳道:“给姑姑表演一个。”沛沛拍了手唱道:“‘门前大桥下,游来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见他可爱的样,喜得凄芳抱了又亲了几下,道:“吃饭时再给大家表演,现在找爷爷去吧。”小家伙高高兴兴地去了。禾禾和凄芳道:“凄芳,你就让之平这么呆着?”凄芳道:“他不愿出去做事,而且他到底现在是保外就医,有些事不好沾边的。”

原来林之平在狱中,遇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考古学者,这人还是世家子弟,对古文物特别有研究,林之平跟他处熟了,这人也喜欢他,便把自己这一行当的诸多巧妙都传授给了林之平。他因参与倒卖文物,被判了十五年徒刑,他和林之平说,就是出去也老了,­干­不成事了,虽不想传外人,但总比遗失了一门手艺强。他对林之平的唯一要求是不许他用这个去挣非法的钱,说有了眼力,有些耐心,专进去,糊口是有余的。几年间,林之平一心用功,倒也略有小成,最主要的,他已经『迷』进去了,出来又到了老师指定的人手中,取了不少这行当的应用之物和资料,回到家,一心研究这个,交往的也大多是古文物和艺术品行当中的人。

禾禾和凄芳道:“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对我好是好,只是不再关心生意上的事,我跟他说些,他就说让我跟你去商量。”凄芳道:“这样不好吗,你在外面­干­事业,先掌握了财政大权,政治上就争取了主动,他也再不敢花心,到外面去混女人。”禾禾道:“现在还没迹象表明他在这上又活心,一天净鼓弄那些老货,晚上床上睡觉调笑起来也说什么我的皮­肉­赶得上景德镇宣德年间的瓷器了,你说气不气人?”凄芳道:“你们夫妻恩爱的事少跟我说,我不关心这个。”禾禾道:“我除了时装专卖店,还想再开家美容院,现今这行当也不错。”凄芳道:“将来我们在娱乐业上投资的话,全由你负责,这是早先说好的。你也别急,歌舞酒楼什么的也不是最大宗的生意。”禾禾又想起个事,道:“凄芳,进来爸的身体不好,情绪低落,之平还是跟他少说话,我们一天总忙,也没时间陪他,这还是叶子她妈告诉我的。”凄芳道:“人不能总靠别人给带来快乐,这个我也没办法,还是让他多几项业余爱好,多出去活动活动。禾禾,阿姨处的那个董修贤你不见了吗?怎么样?禾禾道:“中学老师,挺厚道的,一个孩子工作了,一个孩子正念大专。”凄芳道:“叶子什么意见?”禾禾道:“她不说,象你似的。”凄芳笑道:“那就是不愿意,不过,妈妈再嫁人,女孩子愿意的不多,只要他能待叶子好,我没意见。”

林之平过来了道:“叶子一家三口来了,正在楼下和沛沛他爷说话呢,我不熟,你们去陪陪。”禾禾道:“我去陪吧。”林之平笑了和凄芳道:“我听艾诚说你安排楼天去给他开车?”凄芳道:“谁让他自己不争气,他爸早说不管他了,自己脚上的泡自己走的,前一阵儿又犯浑,带几个人,上城建局一个局长那,拿刀往人家桌子上一关,道:‘哥们儿近来不景气,求您老给弄个营生­干­­干­。’那局长差点没报警,还是相熟的人给劝下了。我说他虽没敢反口,不过我看那样是不服气,这事指不定是冲着我闹的呢。”林之平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也不能不管他。”凄芳气道:“哥,你管他一时,还能管他一世?为了钱,儿子杀老子的不是没有,你不能养虎为患,我们不能总满足他,就象我们欠他似的,满足不了的那天,说不得他跟你翻脸。再说现在市面上情况不同了,我不能再纵惯他,这是『­妇­』人之仁,会误事的。让他给艾诚开车,是给他个机会,现今艾诚独挡一面,能跟施笑语和霍明祥称兄道弟了。”林之平看着凄芳冷冰冰的样子笑道:“凄芳,我看你现在刚『­性­』多了,不过至柔才能至刚,找一个爱人多温柔温柔自己,我们已过了创业的时代,现在是守成,更该有个安定平和的心态。”凄芳道:“哥,做事我不会冲动的,我们都重感情,但谁也不能犯我的原则,事业不成功,感情也就不存在了。”林之平笑道:“凄芳,你别小看我这行当,经济越发展,文化自也水涨船高,这些艺术品大致是增值最快的。”凄芳道:“哥,你怎么不想再做生意了呢?”林之平叹道:“一是我没有兴趣,二是在这方面的天赋我不如你,和气才能生财,而我,别人一敢不尊重我,我就想去­干­掉他,已经有教训了,这是天『­性­』,我有朝一日能将这『­性­』消磨掉,再帮了你­干­不迟。”凄芳道:“行啊,现在困难时期过了,人际关系和人手上我也能打点开了,你就­干­你的吧。”

小叶子这时上来道:“姐,伯伯让你下去,要吃饭了。”林之平见了小叶子道:“叶子,来,到我房里,我新得个烟壶,内中藏画的那种,极神奇的。”小叶子到了他房里,林之平自一个细绒盒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烟壶,里面的画分着五彩,都是就着那天然的石彩绘刻就的。小叶子看了叹道:“这可是巧了,怎么画的呢?哥,不过我看你这些还是简单,不过用个放大镜,『摸』『摸』看看就成了。”林之平道:“叶子,这可错了。为了这行当,我得学历史,什么考古学,古生物学,音乐,书法,绘画,雕塑,地质学上的知识,各种宝石鉴定,说也说不完。古董是从前文明的缩影,一个人不用说一辈子,十辈子也弄不全懂的,而且,你『摸』到手里的,都是曾经最优秀的人弄出的最优秀的艺术品,那感觉,跟了我爸得了沛沛似的。”小叶子道:“你可又叫爸了。”林之平道:“你凄芳姐和禾禾姐骂我了,我不孝也得装了孝。”小叶子道:“哥,现在你服我姐了吧?”林之平道:“不用说她,禾禾我也拿不下了。”小叶子道:“等我告诉禾禾姐去,她听了准高兴。”林之平道:“别,谁夸她她看不起谁,你对她冷她才能对你热,我这阵总顺着她,她都有点不在惜我了。”小叶子笑道:“才不是呢,是大家生意上忙。”林之平道:“对了,叶子,你今年也高考了,你报什么?”小叶子道:“姐本想让我报经济企业管理方面的,可我学的是文,又想让我学金融,或是法律。”林之平道:“那你想考什么?”小叶子道:“说了你又不信,我想去学哲学或是社会心理学,我总觉了其它都是一种技能,而这才是根本,将来的社会必是情商大于智商的人更吃香,还有中文,这也是基础。”林之平道:“你妈呢?”小叶子道:“我妈听我的,现今着,社会经验我比她都多。姐说了,我考上大学,满十八周岁,她送我辆红『­色­』跑车。”林之平道:“比我待遇还高了。”小叶子嘻嘻笑道:“人家贡献也大吗,最起码给沛沛洗的『尿』布就比你多。”林之平笑道:“这么说你也没洗几片,我是一片也没赶上洗的。”小叶子道:“不说了,下楼吧,让不她们该上来叫我们了。”

林之平回来有日子了,早说想请些熟人聚聚,可事赶事总拖着,这个星期天凄芳,禾禾都在家,便把些相熟友好的都请了来。柔温和紫薇都有事,不能来,文雄,彩云因长歌与繁楼天的事,再者凄芳与施笑语,霍明祥这类人走的近,原先走的就少了,近来已不太来往,林之平回来了也不知道,这回林之平给宝宝挂了电话,文雄,彩云谁也没答应来,都推说有事。弄来弄去,凄芳相知的没来几个,来的仍是生意场上和林之平以前的亲朋老友。霍明祥,已当了反贪局局长的老洪,茅升宇,屏风奇,李令,李玉,繁楼天,艾诚夫『­妇­』,律师事务所的几个亲近律师,­干­­干­,琅瑜亮,朗月,施笑语的手下,林林总总的也不少。最后还是谢东和菲菲来了,才让凄芳和禾禾开心些。

罕阚和一个叫葵坤的一同来,这葵坤原认识林之平,省了凄芳给介绍了。一会又有袁成理的儿子袁东来,已当了废钢厂副厂长的刘跟定等十几个人来,林家小院,楼上楼下已满了圆。林浩早晨便带了孙子上李部长李长如家去了。

繁楼天第一个便找上了林之平,苦了脸道:“之平,我这阵儿让人家糟践毁了,办事再不灵便了。凄芳不帮我,还让我给艾诚去开车,你得给我做主,好歹让我­干­个经理什么的,在艾诚手下也行,只不能给他开车呀,那我成了什么?”同来的­干­­干­,李令,李玉都笑他。李玉道:“平哥,我才开了个夜总会,新来了不少妞,你喜欢我给你安排,原汁原味的不敢保你,年轻漂亮可一个赛一个。原来跟楼天­干­的几个硬手,二胖,三小他们,现在跟了我了,谁让他养不起人家,不过,跟他的还有些。”李令也道:“楼天,你也不用不服,我爸当了市轧钢厂的厂长,他说他面子还没艾诚宽呢,你给他开车,不跌份,而且现今没见谁还敢跟凄芳使『­性­』,你还敢,我们也佩服你呢。”林之平道:“李令,你现在­干­什么呢?”李令道:“正筹备开个钢材经销部,我让­干­­干­帮我呢。”繁楼天道:“之平,这家谁说了算?是你,还是凄芳?”林之平沉『吟』了一会儿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过时了,楼天,人人都有自己才智能力最巅峰的时代,以后谁也免不了走下坡路。你没打下自己的一片天下,现在就要正确看待自己,不用不服气,你不是没有过机会,只一次次全让你自己葬送了。你要真是条汉子就从头来,靠自己,哪跌倒了哪爬起来,别总指望别人。今天那个叫葵坤的,我认识他时,他就是给一个当老板开车的司机,现今怎样?人家不成功了,反是他原来的老板在他手下给他当经理。楼天,里面呆了几年,我却有些其它想法,一是禾禾和沛沛,我不敢再对不起她们,尤其是禾禾,一直对我是真心,我现在才觉了欠她许多。还有让我扎死的那人,他媳『­妇­』一直领着一个小女孩过日子,前几天我去看过,心里也不是滋味儿,那小子再错也罪不至死。楼天,我觉得自己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许多事已看得淡了,不愿再与人争强斗胜了,只一个??????”说到这林之平眸子中又闪『­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他注定繁楼天道:“楼天,咱们处了这么久,你知我的脾气,我身上有几根筋弦是不许人挑的,你想和凄芳动刀动枪,那先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繁楼天听了林之平的话,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半哭了道:“之平,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更受不了了,现今理我的人不多,谁都知道你对我好,我再敢对你说个不字,我就不是人了,就再没人理了。”繁楼天刚听林之平软声细语的,一副深刻忏悔的样,说着说着却又祭起了利剑般的话语,让他都蒙了,想不明白林之平兄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林之平面『­色­』又缓和了,道:“得放手时且放手,撑得不满的气球升上天去也总是要爆的,你们几个别跌了大跟头才明白道理,我们在社会上,从别人身上也能吸取经验教训的。”一番话,听得­干­­干­,李令,李玉几个诺诺连声,只心里怎么想,又是另一回事了。李令和繁楼天道:“老虎不发威你不知爪利,平哥还会是软蛋!”林之平道:“你们知道在我们国家,你想成功最大的窍门在哪?”众人缄默木愣,林之平道:“让别人相信你以后会成功,这点上,凄芳比我做的要好,这也是我让她的最主要原因,她是这世界上我最知近的人之一,她好了也就等于我好了,我还担心什么呢?还有,你们这些人,不学无术,永远不明白文化艺术能给人带来多大的乐趣,得,我也没资格说你们,吃喝玩乐上的事,你们还没超过我呢。”

这阵儿茅升宇,屏风奇一­干­人又过来,把繁楼天这档子事掩过去了。朗月和林之平道:“平哥,我爸说请你和禾禾姐去我们家呢。”林之平道:“一定,一定,你爸原是文化局长,我有许多事想去请教呢。”朗月道:“那局长是行政的,跟艺术不沾边。”林之平道:“你不懂,常站河沿边,哪有不湿鞋的,我当然有讨教的地方。”

刘跟定狗头蛤蟆眼地找机会和凄芳道:“林姐,听说你这回又包了个大工程,钢材上的分给我吧,我一定包你质好价廉。”凄芳冷冷地道:“我一年多不跟你们废钢厂的人做生意了,已经缺乏了解了。”刘跟定点头道:“林姐,我知道事情出在哪。老孙这次想往公司里调,人际关系没搞好,现今正疏通着,没­精­力管厂里的事,暂由我做主。”凄芳道:“到底怎么回事?”刘跟定看四周没人,道:“他把上面的老关系给得罪了,还是女人上的事,他戏弄错了人,现在听说人家暗中要整他呢,正收集他违法违纪的事,只上面有些人对我还没什么看法,交待了由我暂时负责厂里的事。”凄芳淡淡地道:“再说吧,工程还没下来呢。”

霍明祥的身体最近发福,不象个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只他的脸却又给人疲倦懒散的样,和林之平说话时,眼睛亮亮的,有一种异样的兴奋。林之平觉了有异,却也没往旁处想。霍明祥也是一个人时找上林之平的。在林之平和禾禾的卧室的木格架中,仍有许多古玩的,霍明祥看着,又点头又摇头,道:“之平,这些都值多少钱?”林之平道:“我这没太贵重的,最值钱的只有几十万吧。”霍明祥听了道:“前一阵儿南方同行来我们市抓了一个人,他们是个一条龙贩卖古文物的,嘿,有一个陕西老农,制出的假古董连专家都没鉴定出,说属国家二级保护文物,那老农喊冤,说是在自己家的作坊弄的。我们一同去的,他当场做了几个,真是真假难辨。听那专家说,现在除了盗古墓的猖獗,造假的更多,了不得,一件就是十几万,上百万。之平,你看咱们联手­干­这个怎么样?笑语他在海关有人,出入境方便,真的,假的一同上,准行。现在我们内部整顿,不许我们自己开买卖了,这风过去也得一年半载的。”林之平道:“明祥,第一我的道行浅,第二个传我技艺的人只许我正八经儿地开店,三个这事风险太大,不划算,牵连起来,能动天庭的。”霍明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靠正道挣钱的有几个。”林之平道:“这事上我已没心情了。”霍明祥道:“我还想让你去劝凄芳呢。”林之平道:“你更知道她,她绝对忌讳这档子买卖的。我们家交下的这些人没一个做太『露』骨的事,我们出身终跟笑语他们不同。明祥,你现在不好好的,要职有职,要权有权,挣些该挣的钱,别太过分了。”霍明祥见说不动林之平,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林浩领着沛沛自李长如家中出来。小孩顺着人行道旁的花池跑了玩,林浩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一会儿,沛沛跑到一处草地上和另几个小孩一块玩,林浩便站在一棵大树下,他抬头向上看,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下来,他感到那叶子似乎枯黄了,瑟瑟着要随风飘落。妻子年轻时是很美的,可现在他头脑却有些迟钝,很多事慢慢想不起来了,妻子的形象在日益模糊,或许是因为他从来也没了解过她。儿女都在身边,可没一个人理他,他感到自己被抛弃了一般,更刺激的是前些天去市里办事,用自己的档案,竟好久没给找来,让他白等了几个小时,他恍惚中明白自己早就被深深地收藏了。

林浩感到胸口被什么针扎了一下,眼前便黑,接下来他感到自己跌躺倒了,却没听到什么声音,最后,远远的,他只听到似乎是沛沛在哭,在喊爷爷。

林浩的丧事规模巨大,公私两面都设了灵堂,许多人参加完追悼会,又纷纷往林家聚来。凄芳让人在自家院子周围都搭了棚子。林之平仍不出头『露』面,林浩火化时他抱着沛沛,反让禾禾捧着骨灰盒,而凄芳,已哭得没力气了,小叶子和她妈一边一个搀扶着她。

这回文雄,长歌,天宏,彩云,韶醒,程慧,紫薇,玉洁,柔温,冰清,金璞,玉蓉都来了,还有宝宝也来了。谢东,菲菲,董修贤,艾诚夫『­妇­』都算家里人,忙着招待里面的客人,茅升宇,屏风奇几个负责外面的人。

整忙了三天,丧事办完了,一家人自都骨软筋酥,都象大病了一场似的。所有人里,除了林之平一直淡然置之,不太在意以外,凄芳恢复得最快,睡了一夜的觉,第四天头上就到公司上班了。丧事上施笑语也来了,似有话和她说却没说上,象是极重要的。

今天施笑语依约而至,两个人屏退左右。施笑语开口道:“凄芳,我跟霍明祥闹僵了。”凄芳道:“怎么回事?”施笑语道:“主要还是对钱的挣法不同。霍明祥太不知节制,太摆排场,『乱』花钱,现在他外面实是欠了不少外债的,最近他办事越来越不理智,说好的事都能反悔。”凄芳道:“还有什么?”施笑语道:“他沾上烟了,有一年多了,最近更重了,一天得一,二克。”凄芳吃惊道:“他怎么这么糊涂!这不等于自己淘汰自己,谁以后能跟他办事。”施笑语道:“只这一点他就变得不可靠了,凄芳,我这边还是看你们的态度,他知道的事太多。”凄芳叹道:“笑语,朋友一场,我们不能太绝了,­干­到今天这个份,他也主要靠着自己的,而且我们也得给他一个机会,帮了他把烟戒掉。”施笑语摇头道:“一朝吸毒,十年戒毒,终生想毒。烟瘾易去,心瘾难消,成功的太少,我们别抱太大的希望,都得有个准备,往最坏的方向打算。”凄芳道:“用心些,还是白道比黑道更能挣大钱,名正言顺的。这个霍明祥,怎么弄的?”施笑语道:“我们倒不是要置他于死地,只是弄得他不能伤害大家就行。”凄芳道:“看他那方面人的态度吧,这事不全由我们。”施笑语道:“这个我明白。”凄芳道:“你们那个驷琦,到底对我们这边的朗月有意思没?”施笑语道:“底下人感情上的私事我不管。驷琦心里极高傲的,并不想总在国内生活的,有了基础,要往外面发展的。朗月的出身和他的不符,驷琦只当她是一般朋友看,不敢对她不好,要不屏风奇那几个小子也不答应。”凄芳道:“得,下回让我开导她吧,这也好几年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多大的人了,还弄这些浪漫的玩意儿。”又说了些其它的事,施笑语告辞,凄芳笑了道:“别忘了给疑人嫂子带个好。”施笑语道:“凄芳,你节哀吧,不用关心我们,林伯这才去的。”

施笑语走了不久,凄芳正坐在椅中想心事,检察院反贪局的老洪来了,他和凄芳道:“林姐,孙启定出事了,昨晚上被抓的,我也去了,这回我撑不住了,只好公事公办,今天来给你通个信,跟他有什么瓜葛赶快安排安排。孙启定这小子见我们抓他,当场暴跳如雷,扬言天塌大家死,要没外人在,就敢跟我动手了。”凄芳哼了一声道:“我知他早晚有今天,整他的什么事?”老洪道:“经济上的事,有人想关他几年,出出气,谁让他惹着了人家。袁成理今早得了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电话呢,我就是自他那来这的。”正说着,袁成理的电话过来,道:“凄芳,孙启定进去了,你知道不?”凄芳道:“没什么大事,只针对他一个人的,有些事协调一下就行啦。”袁成理道:“茅升宇说这就上你那,和你说些事,我的情况他知道,让他和你说,我还得找关系多了解一下情况。”

老洪道:“我给你安排,你们私下见他一下,别『乱』咬人,否则谁还能给他使劲。”凄芳道:“他不傻,冷静一下就明白了,我看让茅升宇去吧,我是不希得见他的。”老洪道:“他的两个儿子这几天也到处托人呢,一个儿子才从南面回来,他在那面炒股和买卖地产的钱,大致都是孙启定给弄的。现今案子只局限在本市,还有回旋余地,也不能连根拔了,否则案子也就没什么油水了。”凄芳道:“我不落井下石,他对我们家功大于过,可我也不会出头,谁让他对我不尊重,你跟他家里人讲明白。”老洪道:“那是,那是,他的两个儿子在这方面倒比他明白事理。”

一会茅升宇到,凄芳交待了几句,茅升宇和老洪一同走了。茅升宇带了许多人的口信,孙启定呆呆听完了,道:“升宇,你给老哥哥一个准,这事到底弄我到什么地步?”茅升宇道:“人家证据充分的,你就别硬挺,其它的,你自明白怎么说。”孙启定又急道:“可他们也不能甩了我呀。”茅升宇不屑地道:“可以进行讹诈,但要适可而止;可以贿赂,但不可引人注目;可以欺骗,但应有限度;可以拉拢,但要手下留情;可以玩女儿,但要谨慎不伤人;可以贪污,但要天衣无缝。老孙,你太张扬了,超过了限度,弦??????断??????了!我忠告你一句,可以为自己辩护,但不要随便咬人。”孙启定满头大汗道:“我知晓,我知晓,你们肯帮我就行。”茅升宇道:“不会让你吃太多的苦,象平哥,呆几天办个保外就医什么的就出来了,你家大业大,底子厚,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茅升宇出来和老洪道:“你估计他猴年马月能出来?”老洪道:“不好说,一切都在未定之中。”茅升宇笑道:“这真是两世为人!”老洪也笑道;“他还是怨自己,谁让他自己没弄明白。”

林浩死了不久,市里管后勤的一个处长来到林家,见了凄芳道:“市里研究另给你们分配一套住房,这小楼得让出来让别的领导住,我来就是征询你们的意见。”凄芳冷了脸道:“我在这住了十几年了,这就是我的家,我爸下世的早,是因为他早年劳累过度,否则,他还能再活二十年,你们这样撵我们走,太不合情理了吧?”那处长道:“这事不由我做主。”凄芳道:“我知道你们的事,这事你就能做主。我没理由搬出这房子,谁也赶不走我的。”那处长道:“可有几个领导住的房子还不太好,我也不好安排呀。”凄芳道:“这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再说他们和我爸也是老同事,我爸的骨灰还在他房里呢,你们谁能把它捧出去找个好地方,我们就走。”那处长脸红脖子粗地道:“这,这,欸,好吧,我们再回去研究研究。”凄芳道:“那就谢啦。”

过几天,市里又有人来,说还是得搬的,凄芳道:“研究过了么?”来人道:“这就得请你们发扬一下风格了,总不能让在职的领导住不够规格的房子,我们真不好交待的。”凄芳听了这话拉下脸来,道:“回去告诉你们处长,他那天说研究研究,就是答允下我了。我们家不是什么平头百姓,可以让人拿话耍戏了玩,你滚回去告诉他,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我们家是不是能给他做垫脚石的人家。”那人说不出话,林之平出来道:“凄芳,别跟人家发火,有话好好说,实在不行再将就几天,在郊外买块地皮再盖栋楼,市里空气不佳,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又和那人道:“你也别生气,公事公办,只别太急煞,我们不会无理取闹的。”那人去了。

凄芳半天里还是气鼓鼓地道:“郊外的别墅自是要盖的,这地方也不能搬,这是一种象征。”林之平叹道:“唉,行啊,凄芳,只就是累你一个了。”凄芳道:“哥,还是你打下的基础好。”

连日烦闷难耐,偶得清闲,凄芳便独自到市里的公园去散步,很久以前,念高中时,她天天到公园的湖边读早书的。

午后的公园,清冷而落寂,树荫湖畔,寥无人迹。周匝一遭,凄芳便觉魂魄无依,刻骨铭心的哀怨和惆怅恰似一道无形的锁链,缠绕着她孤独,倦怠的神思。鸟儿的鸣啾和绿叶的润沁,也唤不醒她沉沦的瑃情。阳光的妩媚,花儿的清香也触不动她麻木的神经。轻缓的风,舒展的云朵亦带不来,聚不起她丝毫的感觉,她象一个安息的女神,一个空濛彷徨的魂霭游移徘徊。她想感觉,想痛苦,想大声呼喊的,然而没有动力,也没有得以思考发声的所在,深沉的叹息浸透了她,已经整个把她包融了。野森逝去的太久了,他的音容笑貌开始模糊了,但她仍拒绝去看他的相片,他深藏在她家中的一切,她只是在灵魂深处追寻着他,他和她在月夜下共伴的身影和足迹,那凝固在她身体里的无望爱恋,清清淡淡,似无踪影了。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她的一部分了?她回答不了。妈妈,那更遥远了,更不可知,那是一个神奇『迷』幻的世界,一个她的想象力都达不到的彼岸世界。她曾经是妈妈的一部分,这­肉­体的分离便真的能隔开她们所共同拥有的东西吗?不,不会的,妈妈总有一些美好温文的东西留给她,那是什么呢?噢,简直让人感到昏沉。爸爸,他是几天前才逝去的吗?不,好象已经过世很久了,甚至比妈妈还要早,她努力想记住他些什么的,可是没有,她记住的只是他曾有过的经历和功勋,而且这些已经实实在在地留给了她,这就是父亲!他的神圣之处或许只在这。哥哥,他太清晰了,他早晨还在冲她笑呢,还在安慰她死水一潭的心灵,他在鼓励她,波动她心底女儿家的涟漪柔情。他与以前不一样了吗?还是自己变了,他还让自己找个爱人的,不,是情人,可什么是爱人?什么是情人呢?我的­精­神和­肉­体将要付与谁呢?­精­神可以独有,可­肉­体怎么能一个人保存呢!她的意义在于和另一个美好生命的交融,可她的­肉­体附属于她的­精­神上,这是与众不同的,谁可以越过她的­精­神去得到她的­肉­体,而又不伤害她呢!不,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的,永远也没有??????

默默地伫立,静静地祷告,凄芳无神的眼睛终于不仅盯在一个地方发呆了,她长吸了口气又吐出去,活动着胳膊,沿着湖边缓行,口中轻轻诵道:

落花时节,燕子高飞。冷月浸暮霭,飞

红化春泥。原本是朝夕相伴,不离不弃。却

哪堪,冷落如残秋雨滴。寒风北来西去,带

走了无限悲思忧郁。无尽的儿女情意,更与

何人啼泣。遥忆当初,凄雨芳菲无限爱,旷

野森森碧波天。对天歌『吟』,诗意遍地。品茗

闲琴,唧唧寂寂。上古逸趣囫囵,今朝世事

缠辩。不分轩辕,多少豪气。君去也,君去

也,春风不掩芳心冷,清泪血长滴。

凄芳『吟』罢,一时又站定,目注湖面,痛苦犹在,可终觉摆脱了『迷』茫。

凄芳扬眸四望,顾盼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了定神,她脱口喊道:“泛光华,泪如雨下!”马上她惊异起来,她还会说话。

泛光华也看到了凄芳,自湖水另一边一路里奔过来,激动地紧紧拉住凄芳的手,眼中已有了泪光,他道:“真是难得一见!”不知怎么,他竟有些哽咽。凄芳也是欢喜无限,高兴地道:“泛光华,你怎么在这?多么久啦,多久没有见面啦!你都好吗?”泛光华道:“都好,凄芳,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清隽幽美,雅洁飘逸。”凄芳笑道:“你不在大学教书吗?怎么回来了?”泛光华道:“因为些异外的事情。”凄芳道:“还要走吗?”泛光华意识到凄芳的忧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盛宴总有分散日,相聚哪管痛别离。早早晚晚,终归有这么一天。我们都算幸运,在无知无觉中便都云溢深山,『荡』于四野,执手相别,更是难堪,相较古人古事,我们这群还算美满。”凄芳定定地望了泛光华片刻,叹道:“悲欢离合,世上便不能仅有一般,可我心中却是多么的不愿呐!”凄芳滴下泪来。泛光华道:“凄芳,我也是,大家都不好受,然而生活不由人。”凄芳重又扬起脸,泪水不拭自­干­,道:“别说了,我懂的,不要让分别的痛苦打扰了我们相遇时的喜乐。”泛光华淡淡笑道:“我经历过很多生活圈子,唯有我们的最让我眷恋,人物个个­精­彩,话语句句动听,聚会全都美满,分别时也都笑语寒暄。今天故地重游,也是为了重温旧情,不成想撞到你,真是异外的收获,难得的安慰。”凄芳道:“能呆多少天?”泛光华道:“噢,呆不得了,今天晚上十点的火车。”凄芳黯然道:“晚上有雨啊!”泛光华不以为意地道:“大致是下雨的时候走吧,风风雨雨的,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不好的,凄芳。”

两个人无言地立在湖边,望着静静的湖水,远方起伏绵延的山峦,都出神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凄芳靠在泛光华肩上,泛光华伸手轻轻拥在她的腰间。这相知与共的亲情是那么地动人心魄,又是那么的安静舒适。两个人都知道为什么他们感到如此亲切,可他们谁也没有说出来。就这样,两个人站了很久,最后泛光华抬腕看了下表,注视着凄芳的眼睛道:“时间不等人,我只有赶着追上它了,凄芳,我会永远记着你,记着我们所有的这些人,让我们互相祝福吧!”凄芳微微低首,脸上现出安详的笑意,只是手儿在微微地颤抖。

泛光华走了很远仍跟凄芳摆手,渐渐的,他的身影终于远隐不见了。凄芳失落地仍在湖边散步,神思闪念间浅语轻『吟』道:

春暖草初绿,茵湖『荡』闲暇。

远山有归客,言晚雨时发。

凄芳叹罢,泪如雨下,漫步花圃,情退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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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会议室结束后,总府立即根据会议室上制定的计划整顿神机营,建立情报网等等,南水和骊岚找上贵夫人汇报情况,其实,他们完全没必要汇报,贵夫人一直没Сhā手总域事务和神机营,而两人也不是单纯来汇报,醉翁之意不在酒

贵夫人听完两人的汇报笑道:“不错呀,找这样发展下去,我们会改变修真界军事改革,既然你们觉得可行,就放手去做,以后不用问我”

陈艳笑道:“他们两个肯定另有计划,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事?”

南水迟疑道:“确实还有事,司令和政委提出让覆林等各位前辈加入编制,这事我做不了主,也指挥不动这些前辈,还需要谷主出面”

贵夫人一怔道:“这我没想过,不过,我可以问问,应该会同意吧”

骊岚道:“谷主,必要的时候让天英出面,覆林等前辈才甘心情愿出手,这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也知道这些另有计划,但司令说过,这些前辈表面上对界府威胁很大,其实收获不大,战争就是残酷,以对方投降或者死亡才结束,才能结束对我们的威胁”

“他……”贵夫人摇头道:“我看难,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半天问不出一句话,现在忙着炼制通讯卫星,更没心情管不想管的事”

陈艳笑道:“南水,这事你们直接找天英,大是大非他不会不理会,关系总域安全,他不会无动于衷”

南水苦笑道:“陈教授,你不清楚,天英……对我们还算客气,但一脚是免不了,商量事情我们在他面前连机会都没有”

“不会,那是你们对他不了解,这事他一定会出面”陈艳暗笑这些人与紫天英相处一两百年,对紫天英的了解等于零,其它事天英可以不管,关系到芸馨安危天英一定会出面,挥手道,“紫英,你去把天英找来,我亲自向他说”

“好!”紫英闪进研究室

南水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总域正在改变中,能一次­性­把各位前辈加入编制,再好不过了,意义很大”

陈艳笑道:“没意外天英会同意,如果他另有安排,那就不好说”

片刻紫天英闪出研究室,陈艳将南水等人的意图说了一遍后笑道:“天英,你怎么看,如果没其它计划,让各位前辈加入编制吧”

紫天英道:“不用,紫环,你告诉他们,今晚把DE两区兵力毁了,你们几个暗中配合”

“是!”紫环童女身影消失在研究室外

贵夫人皱着眉头道:“毁了?太残忍了,那要死多少修真者,不如把这些修真者抓回来增加我们的实力”

陈艳道:“谷主,天英的手段是猛了一点,但你想,我们被包围着,不使用特别手段死的是我们,这就是战争,既然是战争就是残酷的,死人是必然,从另一个角度想,我们是为整个修真界修真者营造一个好的环境,一些小损失换取到好环境,也值得”

贵夫人妥协了,笑道:“好了,我也不问了,就按他说的办吧”

紫天英身影一闪进入研究室

南水一身轻松,他没想多包围多年的总域今晚就解脱了,这就是力量写照,大家辛辛苦苦拼搏多年问题依然在,人家一句话就成了

陈艳道:“既然天英没答应,那就是另有安排,但不然如何说,DE两区敌人瓦解,等于解除一半压力,大家就轻松多了”

骊岚点头道:“这样一来我们剩下正面敌人,就能集中力量对付”

南水迟疑了一下道:“陈教授,我能邀请你加入办公中心吗,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指挥,对总域发展意义很大”

陈艳摇头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以为我刚才说动天英,有我加入办公中心,以后与天英打交道就方便了,那不可能,天英的原则­性­很强,同时的事谁说都一样,不同意就是我去说也没用,而且我是技术人员,在军事管理上是外行,不适合办公中心”

南水内心很失望,说道:“今晚行动,我们要马上安排,先走一步”

骊岚南水告辞后,贵夫人道:“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陈艳想了一下道:“还算行吧,从他出生我就照顾着,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你说我能不了解他吗”

贵夫人皱着眉头道:“那就怪了,他上次大闹晚会,寻找芳园,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来历,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艳笑道:“这不难理解,他偶然中离开了,两年前才找到我们,现在他没再找了吧,所以老老实实在这里一呆多年,谷主,这些事情他现在保密中,不想让人知道”

贵夫人一听说天英不再找了,内心大喜,不用的紫天英以后离开,笑道:“我明白,以后我不问就是,他的秘密很多,又不是这一件,我早就习惯了”

陈艳一笑拉着贵夫人进入研究室

夜­色­朦胧,骊岚下令撤回BDE三区兵力,暗中部署在区边沿,总域的兵力击中在区这一方向,兵分八路准备工作偷袭区,火云公子红飞卫一路,准备采取游击方式­骚­扰对方,轩林公子萝黛公主一路,负责正面对抗,其余公子美女分成六路在其它几方向同时偷袭

主将出发前聚集在元帅大营内,骊岚小姐沉声道:“今晚的行动成功还失败,关系以后我们能不能生存下去,大家应该知道怎么做,只要今晚度过难关,我们才有机会整顿神机营,司令和政委负责今晚的指挥,谁违反指挥命令,一律军法处置”

司令道:“各位,本来,我们应该根据会议室计划先整顿内部,但天英一句话把我们逼迫到先攻击再整顿的局面,据我了解,覆林前辈他们打击速度很快,都是动手比动嘴来的快,所以,我们一定要卡好时间,同时与DE两区发动攻击”

政委道:“攻击掌握几个原则,其一,以偷袭为主,其二,避免硬碰硬,敌强我弱,要把损失减小最少,其三,灵活机动,又不脱离各个营之间联系及协助,第四最重要,我们是一个团体,不管如何行动要考虑到整体­性­,这不是一人的战争,大家忽略将导致整个计划失败,惨重代价难以估计”

骊岚沉声道:“行动!”

“是!”

瞬间身影纷纷闪出大营,八路神机营向预定目的闪去

大营内骊岚等人再次分析屏幕上敌我兵力分布,每一个人内心都很紧张,既然是偷袭,行动隐蔽­性­很重要,一旦被对方发现,整个计划就失败了,另外,这些公子小姐表面上接受了命令,内心一个不服另一个,有可能到时候各自为主,同样导致整个计划破坏

骊岚自言自语道:“消他们能合作,我最的轩林和天吟两个,其他几个估计不会捣乱”

辉嘉公子摇摇头道:“轩林公子他不敢乱来,别看表面上凶,他不敢得罪天英,除非脱离天英他才敢,我的的是萝黛公主和天吟公子,萝黛公主话不多,其实智慧很高,修为也不错,天吟也是一样,这两个我捉摸不透”

“消他们聪明点!”尧佳公子冷声道

王天林望着屏幕道:“修真者讲究个人实力,现在放他们出去我们也鞭长莫及,如果天能制造出通讯卫星,我们能随时知道他们的动静,可惜,现在没有”

辉嘉公子问道:“真有那么神?”

司令黄百楚点头道:“如果有通讯卫星,我们可以通过通讯卫星观察到他们的动静,再配合上相应的设备,随时与他们取得联系,我听天英说要炼制在整个修真界内使用的通讯卫星,那时候不要说我们这个总域,整个修真界动静都在我们掌握中”

骊岚内心剧烈震动,吃惊道:“天英真有这么厉害?”

政委王天林笑道:“怎么说呢,研究室这帮人技术上很不错,以他们的能力只能制造在一个星球范围使用的通讯卫星,但天英不一样,他是修真者,加上材料充足,也许能做到”

辉嘉公子听出味道了,问道:“你是说,星球范围内使用的通讯卫星研究室能制造出来?”

政委点头道:“这一点是肯定,他们都是顶尖人材,涉及到各行各业,一颗通讯卫星不算什么,关键是配合,很清楚,天英大力支持,什么都不缺少,制造出来理所当然,我只是怀疑,通讯卫星制造出来后能不能在整个修真界使用”

辉嘉公子点头道:“明白你的意思,既然能制造出小范围使用的通讯卫星,整个修真界也许有可能,即使不行,可以多制造几颗,元帅大人,时间差不多了,估计覆林那些老怪物发动攻击了”

骊岚缓缓道:“时间到了,神机营八路人员应该同时发动了攻击”

几人再没说话,内心的紧张形于脸上,盯着屏幕看着,结果如何只能等,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九十

(曲冠南:来看《天『吟』赋》吧,请给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保留一点元气,这元气不是说我自己,而是你们,还有那千千万万付出而得不到回报的大大们。我们都是宇宙的尘埃,我们亦将化为烟霭,可我们要活的有尊严,哪怕我们战死了,但我们的­精­神不死!)

??????

玉洁坐在报社社长室宽大的办公桌后,她一如既往地仍是那么的端庄妩媚,风姿卓绝,那种成熟的美慧越来越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桌上散放着一些天来各式各样的报纸,玉洁看着,在上面不停地圈点,一会儿美眸忽闪间,她发现台历已有好几天没有翻过了,静止的那页下部的空白处,有自己十几天前写的一首诗,诗曰:

??????

玉洁看了,不禁叹了口气,无心再阅读报纸,都抛在一边,坐入皮椅中陷入沉思,她的脸庞是平静无波的,惟有她的双眼带有一丝苦涩和焦虑,这是她所无法掩饰和遮盖的,不觉中她的手又动了,提笔在纸上『乱』写下几行字来,其曰:

??????

越立奇走后,霍姐,叶草,柔温,紫薇几个一同来了,霍姐道:“玉洁,才听说云雄出事了,到底怎么着了?”玉洁道:“没大的事,这几天他就回来,我让回来的,真有什么事,就不让他回去了,反正他们那有党委,我们这也有支部,实在不行大家劝着云雄写个检查也就是了,还能怎么着?他还年轻。”柔温道:“上面呢?”玉洁笑道:“这个该问紫薇,她该知道的多。”紫薇道:“大家都是相近的,我也不保留自己的观点,要我说有本事大家挣钱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世上哪有什么真理与谬误?活着幸福快乐就行。云雄回来我还得说他,咱们这样的人受那个委屈­干­吗?”柔温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人民小米­干­饭把你养大了,你就忘了本啦!”紫薇笑道:“去,你一天最没正形的,现在还不知该站在哪边。”柔温笑道:“你真当我不知道?”紫薇道:“你知道什么?”柔温道:“谁强谁就对,对不对?”紫薇气道:“知道还得谁和谁胡缠。”叶草道:“现在看来我们是管不了的了,大家消停些,看局势发展吧。”紫薇道:“谁也不用诚惶诚恐的,谁上台我也不怕,没什么大不了的,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玉洁道:“大家少谈些吧,这不是什么好话题了,弄僵了,大家伤感情。”柔温道:“怎么不伤感情?她是胜利者了,又趾高气扬地了,前些天她连酒楼都不敢去,你问问她,是不是?”紫薇拧柔温道:“我现今就去了吗?”柔温道:“至少可以去了。”紫薇道:“等云雄,云靖回来我们就去,只不让你去。”柔温道:“别价,紫薇,你不能喜新厌旧,云雄他还没回来,你就忘了我的好处了。”说话间,两个人早出到外面去,里面的人仍能听到他们争吵。玉洁皱眉道:“这个该死的,等回家我再训他。”霍姐道:“训什么!他没这个『­性­』就不招人喜欢了。”玉洁道:“都是你们纵惯的,我真是没办法。”霍姐笑道:“我们也管不了他们这些年轻人,只由他们闹,反是相安无事两清静。”玉洁也笑道:“难得你们大度,我真怕影响不好呢。”霍姐道:“柔温怎样着也不影响大家尊重你,这是两码事。”

玉洁,霍姐,叶草几个人又听紫薇道:“这阵儿你又和谁好了?又新认识了几个女孩?快交待,这一阵儿动不动就跑没了影,好几回传你都不回话。”柔温道:“好女孩没认识几个,有胆气的男孩却认识不少,用不用我帮你介绍介绍,也别总小姑独处,其实我是心疼的,你看人家程慧,彩云,长歌,禾禾她们,都有小孩了,我见过几次,个个幸福得不行,现今只剩下你和凄芳还没人要,我都为你们愁死啦。”紫薇笑道:“就你会说话,我什么事也不瞒你的,可凄芳,你却不知她的心的,关心了也没用。”柔温道:“那我也得关心,要不我活着就没意思了。”他说了这话,屋里屋外的人听了都笑,紫薇大声道:“玉洁妈妈,我带他走了,晚上给你送回来,俄不着他,你放心吧。”说了拉着柔温走了,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

云龙到了家,心血已平息下来。齐战和钱玉萍见他安静无声,不急不躁的样,反感惊讶,问些事,云龙仍是老样子,一五一十地回答清楚,歇了一天,便没早没晚地又往外跑。齐战和钱玉萍知道他又是去找同学的,便不­干­涉,有几次去别的市,他们还给拿钱,任何方面也不敢再刺激云龙,因为云龙虽然仍不声不响的象往日在家一样,可他到底这些天经历了许多事的,不能再用原先的眼光看他了。

这日云龙回家,异外地见了小意正在自己屋里坐着,见他回来,欢喜了道:“云龙哥,你可回来了,我担心死了,来了几次,伯伯,阿姨都说你出去了。”云龙笑道:“我知道,小意,你又大些了,漂亮些了。”小意羞道:“春节还见了呢,还不到半年,没大多少。云龙哥,你还走吗?上我们家吧,还有彩芳姐,我见着她了,我爸妈说请你们吃饭呢。”云龙“噢”了一声,道:“过几天你云雄哥和云靖姐回来。”小意欢喜道:“真的?”云龙道:“我不会骗你的。”小意笑道:“我知道,哎,太好了,这回可真能让人高兴起来了,这些天都愁死人了。”??????云龙想起了什么似地道:“小意,你是不是今年高考?”小意道:“嗯。”云龙过来抓住小意已经丰满滚圆的双臂道:“好小意,听云龙哥一句话,这些天别再『乱』跑,想别的,抓紧时间看些书,别考不好了。”小意道:“我天天不误了看书,已经习惯了,一读进去就什么都忘了,除非爱上人,否则才不会耽误功课呢。”说了害羞地又笑,她是什么也不避讳云龙哥和彩芳姐这些人的,她又道:“见了你们我就安心了,我一定能考好,你放心,我学习成绩一直稳定。”云龙道:“考完了云龙哥一定陪你好好在一处玩,怎么着都成。”正说着,钱玉萍喊道:“云龙,你玉洁阿姨来电话,说你哥和你嫂子明天下午的车到,你能去接不?”云龙过去接了电话,玉洁道:“云龙啊?”云龙道:“是我。”玉洁道:“明个儿你柔温哥有事,让不我就让他去接了。你哥你云靖姐愿意你去,你接了他们上我们家吧,你哥还是不回你爸妈那住,我也不好说什么。”云龙道:“阿姨,彩芳这几天和冰清在一处吗?”玉洁道:“没见她来,冰清这几天有演出,也不太在家。”

钱玉萍和云龙道:“云龙,跟你云靖姐说,妈想见见那对小宝贝儿,听说满两周岁半了,正是最招人喜欢的时候,他们罚你爸,可也别罚妈呀!他们到底是我们的孙子,孙女。”云龙哼道:“是我爸先不要人家的,他想要,自己要去,我不给传什么话。”钱玉萍见二儿子第一次说出不满丈夫的话,愣了一下道:“我晚上也去玉洁家,你爸也没脸去,他活该,就一个人在家做饭吃吧。”小意听了笑道:“那可别,要不明天我给齐伯伯做饭,做的不好,可一定能做熟的。”钱玉萍笑道:“不用了,这阵子你齐伯伯做饭的次数反比我多。”小意道:“那明个儿我也去。”云龙道:“只你别误功课。”小意道:“不会的,你放心。”

这天下午,云龙来到火车站,先去看火车运行表。片刻之后,云龙走出候车室,向站台里张望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云龙来到售票口买了一张站台票。

云龙在站台上稳稳地站定,倾听着火车远远奔驰而来的声响。一列旅客列车急速地从他的身旁驶过,带起的风吹得云龙的一头黑发散『乱』开来。云龙退开十几米远,以便能看清从车厢中下来的人们,终于,他看到云靖先从车上缓步走下来,随即云雄也双手提着皮箱迈步下来。云龙微笑着向这两个朝思暮想的人走去。

云靖的穿着很是奇特,黑『­色­』紧身的衣裙式皮质套装象刚从水中拿出一样,闪着幽亮的油光,上衣在胸部开口很低,双『­乳­』微微『露』出来些,腰上是黑『­色­』的皮带,脚上是一双同样油亮的高跟皮靴。她的头发卷束着,尾部斜搭下来,雅致中带着一股子爽利。云雄相比之下就淡然多了,长裤西衫。云靖的眼光首先与云龙欣喜的目光相遇了,她先是一愣,马上云龙就感到她那满含爱意和兴奋的温柔情感已注入到他的体内。云靖迫不及待地拉起云龙的手,喜欢道:“好弟弟,是你来接我们!哎,可真是变了,是个男人的样了。”云龙道:“云靖姐,我妈晚上去玉洁阿姨家,她没来接你,你别介意。”云靖笑道:“我介意什么?都是一家人,有你嫂子就万分的高兴了,噢,你叫姐也行,反正怎么着我都喜欢。”云龙道:“还是叫姐好,这样才觉了近,而且以前都叫惯了。”突然间云龙感到有一个十分柔­嫩­的东西在『揉』自己的耳朵,他回过头,一个小小的脑袋闪到云雄身后。云雄也笑了道:“云龙,你真的成熟多了,象个大人了,我不知你和云靖通信都写了些什么,可有一回她拿了你的信哭了好半天,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扔到一边,哭完了就抱着两个小家伙睡,真是让人又嫉妒又心急,她又说什么也不给我看,说她好容易才得了个好朋友,好弟弟,她要保留着。”云龙听了只微笑不语,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云靖姐愁的事我也愁的,我理解她。”这回当风儿再一次探出小脑袋来揪云龙的耳朵,云龙握住了她的小手。云龙又看见另一张满是好奇的小男孩的脸。

风儿向回夺自己的手,头又向云雄身后藏,嘴中咯咯地笑。云龙笑道:“她还会捉『迷』藏呢。”说了伸手把风儿自云雄身后背袋中抱出来。小宝贝儿身上­肉­­肉­乎乎的,托着她,有一种绝妙的感觉。风儿也不挣扎,也不叫,只用小手去『揉』云龙的耳朵,亮晶晶的眼睛盯了云龙看。一股醉人的『­乳­』香使云龙几乎大叫起来,他惊叹道:“我的天,你们把她送给我吧,我再也不要其它的东西了!”云靖笑道:“『­乳­』『­乳­』也不要了?过几年你们也该有了,有你喜欢的,咱们家的宝贝儿谁也不送,叔叔也不行。”云龙道:“不行就不行,我亲亲她总行吧。”云靖笑道:“你亲吧,做妈妈的知道,她也喜欢你呢。”云龙在风儿的脸蛋上亲了亲。云靖道:“风儿,这就是云龙叔叔,爸爸妈妈常说的。”出人意料,风儿竟极为熟练地抱着云龙的脖子,在他的­唇­上歠了一口,带了个响。

安琪儿也和云龙贴了个脸,而风儿,便让云龙抱着了。这时,有个同车的人将一个鸟笼递过来,里面是两只碧翠碧翠的小鸟。风儿道:“云龙叔叔,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云龙道:“不知道。”风儿道:“这个是小雨点,是哥哥,这个是蓝­精­灵,是妹妹。”云靖道:“小雨点是安琪儿起的,蓝­精­灵是她看动画片给定下的,他们都喜欢这鸟,就给带了来。本是旁人送的,我跟他们说好了,再回家,就打开鸟笼,人家要走不许拦着,要是回来,就做好朋友,两个小家伙都答应了。”云龙道:“云靖姐,这些育儿知识你可真没白看。”云靖道:“我还看心理学方面的书呢,现今着,你哥有时候还得请教我些呢。”云雄笑道:“连卢梭的《爱弥儿》那样的大部头她都看下来了,还做笔记,我佩服的很。”云靖道:“如果你看到一个孩子,从一切小动物身上,或从那些看上去似乎没有生命的小树,小花,小草身上得到了快乐的话,那么他不仅仅是得到了快乐,他还得到了知识,甚至爱自然,爱生物以至爱人类的信念就从此根植于他们小小的脑袋中,并将伴随他们一生。或许这么说太过浪漫了,有些夸张,但可以肯定地说,一个对大自然的­精­灵们产生了兴趣的孩子,他正常人格的形成要容易得多,除了这一个,他们还肯定会自然可爱。我们从不束缚他们,只由他们自由发展,这个小风儿,谁也不怕,一点不比你的『­乳­』『­乳­』差。”

到了玉洁家,柔温乐得手舞足蹈,上来和云雄握了手,跟云靖拥了抱,和安琪儿,风儿也都挂搭上,马上打成一片,领两个小家伙去玩。一会儿,玉洁也回来了,她笑了道:“可也真是的,三年多,才第一次回来。”云雄笑道:“云靖怀孕生产,忙了带孩子,还有地间的活,而我也是真忙,倒不出时间回来。”玉洁道:“这已经多呆了一年了,不行就别回去了。”云靖道:“我已经适应了,没觉了那县城怎么不如城里,虽知道早晚得回来,可我们那地方真没住够,水好,空气好,人也淳朴厚实,互相处着不动什么心眼。”玉洁道:“总归是苦了你们。”云靖看着云雄幸福地笑道:“一点不苦,一家四口欢欢乐乐的,我都让幸福浸满了。”玉洁打量云靖道:“真是的,还是这么狂野的着装。”云靖道:“小地方穿不出去,回这来,却不能穿在县里的粗布衣衫。”云雄道:“我们家云靖整个一个村姑了,你看她手上,有层茧子了。”柔温听了过来捧了云靖的手看,咂嘴道:“云雄,这简直是虐待!你怎么搞的?怎么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可气死我了。”云靖道:“这『毛』病还没改,这会儿我回来帮着玉洁妈妈好好梳理梳理你。”柔温笑道:“这话我爱听,我也得把你变回来,可别真成了什么村姑,分隔两地,我找谁讨温柔去。”云靖拧他道:“现在也累的慌,等歇两天再和彩云,程慧她们整治你,她们呢,怎么样了?”柔温道:“一个样,全当了小妈妈了,可还全对我好,禾禾,长歌,凄芳,紫薇她们,没一个抛弃我的。”玉洁笑了斥道:“柔温,你严肃一会也不成吗?我想跟云雄,云靖说些什么正事也忘了。”柔温道:“现在的正事都是些苦事,以后再说,今天就是高兴,别搅和别的什么了,多没趣。”玉洁笑道:“说的倒也是。”

钱玉萍和小意到了,云靖和云雄,云靖陪了去说话。柔温便到处给人挂电话。紫薇听了信什么也不顾了,第一个赶了来,进屋什么也不说,生拉云雄进了一个房间,关了门就向下扒云雄的衣衫,笑了道:“一千个日日夜夜了,我守身如玉等的就是这一天,死活由你选,只你今天不脱衣服是不成的。”说了拥了云雄便吻。云雄哪有这个心情,可也无奈,只好轻拥了紫薇躲道:“紫薇,你怎么学了柔温了?我们再别闹这个了好不好?”紫薇道:“谁让那些男人都不如你,有赶上你一半的,我早嫁了。”云雄奇道:“紫薇,你还没成家!”紫薇道:“跟谁成家?钵漏瓦块的,追我的怎么就没一个正经男人!除了骗子就是无赖,烦死个人了。”云雄道:“听说你工作红红火火的,报社里数你最有钱,怎么没有好男人追你?”紫薇丧了气,离开云雄道:“现在的社会和工厂的机器一样,很难再有合格产品了,没有好男人了,再不会有了,有了也配不上我,能配得上我的我也得不到。哥,我有情人你心疼不?”云雄道:“你幸福我就幸福,你快乐我就快乐。你说到情人二字,我听了真心疼。”紫薇听了又上来抱了云雄道:“那你就是爱我了,你嫉妒了,对不对?”云雄苦笑道:“紫薇,你听我说,男人和女人间,除了做夫妻,做情人,做兄妹,做朋友,还有另一种情况的。”紫薇『迷』『惑』道:“你是说我们?”云雄道:“是,紫薇,被人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我一直都在意你,你其实是我­精­神的一个寄托,我把你看成一种人生最高境界的相契与共的挚友,从另一个角度说,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丝毫不比云靖低,每个可爱的人都是他人无法代替的。我们之间已被你弄得又象情人,又象兄妹,又象朋友,再弄成个事实夫妻,紫薇,可能我们就到头了,我再不会象以前那么呵护你,因为你不再纯洁,而我以后也不会原谅自己,我做了我不能容忍的事,这也等于毁了我和云靖的幸福,我不能够,好媚媚,你该知我的心。”紫薇听了泪水扑簌簌地向下流,悲道:“我知道不可能,可一想到你,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我受不了没人爱的日子。”云雄道:“好媚媚,会有的,追求过你的男人中就会有的,我坚信这一点,世上还是善良的人多,极端丑恶的人和事,终归是极少数的。”

云靖过来见了紫薇哭天抹泪的劲儿也不奇,道:“紫薇,我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善变,现今才知你专情,要不我和云雄离婚,咱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一次怎么样?若你再输了,可不能再缠了云雄不放。”紫薇气道:“用不着,我跟哥叙叙旧,没怎么着。”云靖笑道:“那就好,你们继续吧。”说了云靖出来,见冰清抱一个三,四岁的男孩进来。这男孩虎虎实实的,也看不出象谁,眼睛转动间,极调皮的样,冰清道:“强儿,叫云靖阿姨。”强儿叫了,云靖看了他一会儿道:“冰清,这小家伙一定淘气,我看出来了,他要欺负安琪儿,风儿,我就打你的ρi股,这小家伙十有**是你给惯的。”冰清笑道:“还有我姨,我舅,比我宠的还厉害,我舅就喜欢淘气不怕人的男孩。”云靖道:“你倒挺会找挡箭牌,不过你的­干­系你脱不开。”完了和强儿道:“强儿,云靖阿姨喜欢你,但不喜欢你姐,她说话对咱们听,不对咱们就不听。”强儿道:“我不听她不给我买好吃的。”云靖一听泄了气,气道:“这个鬼冰清,一点教育方法也不懂。”冰清嘻嘻笑了道:“听不听哪次也没耽误买,这个小**总也楦不够的。”云靖无奈道:“教育家们说教育孩子得先从教育家长开始,我今天才得了实证。冰清,你别当这是小事,等有时间我就跟玉洁妈妈详谈,她一定是没­精­力管这些事。”冰清道:“可不,这小崽儿天天跟我睡,不『摸』我的咂儿他就睡不着。”云靖气道:“你没养成他一个好习惯。”

这边钱玉萍正和玉洁道:“他们都叫你玉洁妈妈,我起先以为是玩笑,今天才明白原来确实如此。”玉洁笑道:“我已经习惯了这大不大,小不小的日子了,你能怎么着?一个也改变不了的,我早放弃这种想法了。”钱玉萍道:“你们都知道活络变通,只云雄他爸,认准了一门,一条道跑到黑,拉也拉不住,喊也喊不回,我都不敢当云雄,云靖说,他知云雄他们回来,也不吭声,大致还是气呢。”忽见云靖在一旁道:“云靖,你别生气,他到底是父亲。”云靖笑道:“妈,我不会惹爸生气的,他不愿见我们就不去惹他生气,只安琪儿,风儿他一定喜欢,哪天让云龙,彩芳他们给抱回去,让他高兴高兴。”钱玉萍道:“唉,这老顽固,还不如年轻人懂事呢。”小意一旁道:“阿姨,我也帮你说伯伯去,他愿意和我说话呢。”钱玉萍道:“那是你顺着他说,你不顺着他,用不上两天他就不理你了,世上不顺着他他也不敢不理的,还只阿姨一个,这责任阿姨不用你们担。”

一会儿玉洁,柔温,云靖,云雄,钱玉萍,紫薇,冰清,小意,云龙,还有三个小宝儿都聚坐在一处说话。玉洁道:“云靖,云雄暂住这吧,柔温,冰清要多­干­家务,紫薇愿意过来只能把客厅收拾出来了。”紫薇道:“我和冰清说好了,她晚上带强儿去璞叔家去住,他们家宽敞,我睡冰清的床。”柔温听了笑道:“只你带男朋友回来,可得是我们大家喜欢的那样的,歪七裂八的,可进不得我们家的门。”紫薇道:“你当你们家是块宝地!逗你玩呢,我现今同凄芳住一处,她那地方空『荡』『荡』的,只剩她和小叶子加保姆三个人住,平哥和禾禾住到郊外去了。”柔温笑道:“这我得去看,他们家地方大,也给我安排个窝,家里住腻了也图个新鲜去。”紫薇道:“和我一块住吧,我那床大得很,三个人也睡得下。”玉洁笑道:“都别混说了。”

钱玉萍走时,紫薇开车去送,小意,云龙也搭上车,冰清非跟了去坐一圈不可,车上云龙道:“冰清,这几天见到彩芳没?”冰清道:“这可奇了,前儿见彩芳,她也这么问我的,你们都到什么份上了,还用我做媒人?呕个小气还真生分上了,等哪天我找个好地方把你们关在一处,不消半天,我看什么就都好了。”云龙苦笑道:“你不知道,大家都在变,我们也不例外。”冰清道:“变什么!我怎么没觉出来?变的是少的,不变的仍多,想我不知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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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许多天了,云龙仍未把曲冠南的东西交给叶若新,他已知道任蓓,傅蕾她们把曲冠南的死讯告诉了她们的老师,可他不知自己该怎样面对叶若新叙说一切,最后那些天,惟有他和曲冠南呆的最久,他该是叶若新最想见的人的。似乎因这事太重要了,云龙反是放在最后处理。

这日任蓓来找云龙,道:“叶清淑,韩小娜也从学校回来了,大家想再去见见老师,彩芳也去的,你去吗?”云龙道:“夏雪涛和曲冠英他们呢?”任蓓道:“这几天孙凯只和叶清淑在一处,他肯定能去,张猛工作后现在外地驻在,回不来,也没见到他。夏雪涛闭门不出,我去了一次,他也没太多的话,可能是打击太大,他一时还缓不过来。”云龙道:“我去,什么时候?”任蓓笑道:“就是现在。”

任蓓,云龙到了叶若新家,她妈把他们让进客厅道:“来了几个了,正陪我们家若新说话呢。”云龙,任蓓进了叶若新的房间,见傅蕾,韩小娜,叶清淑,孙凯,曲冠英都在,还有彩芳,一个人闷头坐在一旁,眯缝着大眼,嘟着嘴儿不知想些什么,那样子实在可爱。叶若新的脸『­色­』灰跄跄的,似是大病初愈的样,木怔着,脸上的笑意全是苦涩的。傅蕾见云龙,任蓓来,拉他们又出来道:“老师在家歇了一个星期了,这次我见仍和上次一样,和我们说话的,可全心不在焉,曲冠英来了她就哭,这才好些。咋办呀!彩芳简直变了一个人,也不上前,来了就那么一坐,谁也不理。云龙,你们怎么回事?”云龙道:“还是关心老师吧。老师前一阵儿去学校看冠男了,你们知道吗?”傅蕾道:“曲冠英说了,老师伤心,我们就帮了劝慰,这事大家都在时不办,以后更难说了。”傅蕾气道:“该死的夏雪涛,不闻不问。”任蓓道:“别骂他了,他遭的罪已经不少了,同学了一场,我们还不知道他,最重情义的一个,过些天好些了,他一定会来见老师的。”

三个人重又进了房间,听叶清淑正和叶若新道:“老师,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了,你就想开点吧,我们也都替你难过呢。”叶若新笑道:“可我总觉着他还在似的,我在等他回来,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说了叶若新的泪水又流下来了,这时云龙才发觉叶若新的脸颊靠眼处已被泪水浸得红痕斑斑的,有的地方已破了皮,大概是擦拭过度。任蓓过来道:“老师,让云龙和你说吧,他知道的最多。”叶若新看云龙的眼睛亮了起来,丝毫不似一个孱弱危危的人的眼睛。云龙心里叹了一声道:“叶老师,您接受这个事实吧,冠男他确实不在了,最后我在他遗体旁守了许久的。”云龙一五一十地叙说,满屋子的人倾听着,谁也不敢发出一点音响。叶若新怔怔地听着,不再哭了,??????云龙道:“叶老师,冠男最后过去时,他说到你,话虽未说完,可我知道他是说他爱你。老师,我们也都爱你,我们会永远做你的弟弟,妹妹,做你的朋友。冠男去时并不太痛苦,他嘴角还带着笑的。”叶若新呆呆地目视前方,问道:“他说他爱我!”云龙道:“是的,我们最后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不止一次提到你,说话时他的神情充满了幸福和自豪。”叶若新听了云龙这话,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泻出一丝笑意,可片刻间眼光又黯淡了下去,叹道:“好了,老师都知道了,不会再伤心了,你们也不用再担心我,过几天我就上班,不能再耽误课了,高考在即,唉,老师这几天已经是失职了。”任蓓道:“老师,你不用挂心那么多,剩下这些天大多是自由复习,会有老师代课的。”叶若新道:“人家不知我为什么,还以为我真的病了,学生们来看过我好几次了,我明天就得上课去,不能让他们心里不安稳,影响了复习,我教了他们三年,对他们太了解了。”大家听了全都默然,只老师思绪清晰,他们还是高兴的。

彩芳由始至终未发一言,云龙感觉到她甚至没有看自己一眼。叶清淑,孙凯,韩小娜走时都问他道:“云龙,你和彩芳怎么的了?还不如我们了呢,她总还跟我们问过好的,你怎么连这点待遇也没了?”云龙挠头苦笑道:“许是我们都变了吧。”孙凯道:“变什么!别胡思『乱』想了,她委屈了,你上赶子暖暖,你到底是个男儿,还能让女孩去屈就你?”云龙道:“我听你们的话就是。”曲冠南走时和云龙道:“我弟弟还有些东西,送叶老师不?”云龙道:“过一阵儿吧,等老师心情平静了,再让她选些拿去做纪念,过些天大家上你家,都会挑几样的,有我们同照的相片,你多洗几份。”曲冠英答应着去了。

任蓓,傅蕾走时,彩芳也起身,第一次开口道:“叶老师,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她的语气神态却没什么异样。云龙跟着三个女孩告辞出来,任蓓道:“云龙,我们三个去傅蕾家,你去吗?”云龙看了一眼头也不回走在前面的彩芳道:“我宝宝阿姨。”傅蕾笑道:“那我们就不拉你去了,反正我们女同学在一处有些话也不适合你们男孩子听,等改天我们再在一处聚,不过也呆不上几天,都要毕业了,总还得赶回学校去。”云龙笑了说好。

傍晚时分,叶若新吃罢了饭,一个人到公园散步,不觉走到几年前与曲冠南相拥相吻,最后分手的地方。她悲悲凄凄地蹲在一棵树下,捂着脸无声地抽泣。一点点,无力的身体便倚着树­干­半跪半坐了下来,头抵在膝上,整个人快瘫痪了。往日的一幕幕,过电影般地从眼前掠过,清晰而又模糊。忽然间,水面现出一波涟漪,似是上次曲冠南打去的石头激起的,而曲冠南的脸庞也在波纹中闪现了刹那,随即不见了。泪水再一次遮掩了叶若新的视线,绝望再一次充满了她的心房,她已感到自己无力悲伤,整个人都失去了重量般,飘『荡』『荡』的不知要游向何方。“苍天哪!冠男,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你知道我多么需要你啊,我不能没有你,你已经是我的了,可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噢,冠男,你回来吧,抱我,吻我,爱我吧??????”叶若新又一次哭得昏厥,直到最后,泪水­干­了,力气用完了,便任由那血从破碎的心中汪汪流出去,淹没天和地,淹没那无穷尽的宇宙洪荒。

曲冠南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只有天上的星,天上的云,天上的风听到这悲惨的呜咽,这绝望的哭泣,看到这颗为爱而忍受痛苦煎熬的美丽温顺的爱人的心。爱人的心!便是这永恒宇宙中最美好的,最可宝贵的珍品,再没有比她更美妙,纯洁,崇高的事物了。

叶若新的灵智渐渐转醒了,她低声叹道:“冠男,我最亲爱的,我不会做你不希望我做的事的,我不会死,我会好好活着的,你的爱会陪伴我一生,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我也永远爱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让你在冥冥中为我感到骄傲,没有爱错人。亲爱的,我会常和你这么说话的,我知道你是会听得到的,我也感觉到了你,我们的爱是不死的!”

叶若新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到自己似乎恢复了,任蓓,彩芳,傅蕾,云龙他们,已让她不再感到孤单,她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许多属于曲冠南的东西,有他们陪伴着自己,她怎么能不感到欣慰!还是要伤心的,但这不应该是生活中第一位的事情,第一位的是她的学校,她的学生,还有她未来的,不可预知的生活,那生活应该是幸福美满的,成熟的她是应该有资格去拥有这些的。

云龙到了欧阳国难家,感到十分的舒适,就象回到自己家一样,他发觉这不是因为彩芳,而是因为自己被她们家所有的人所喜欢,可这不一定就说明他和彩芳又能和好如初。彩芳从前便不由人左右,现在她的女儿心中蕴含着什么样的情怀,是神鬼难测的,侍郎终归是凡人,怎么能知仙子的心事呢,想到这,云龙忍不住第一次想笑,而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想笑。

彩云正在自己房里给她周岁的儿子换衣裤,见了云龙一点不奇,头也不回地道:“云龙,怎么才来?妈都念叨好些天了,说这鬼云龙忙什么呢?自己家也不回来看看。”云龙笑道:“自家人还见什么外?”彩云笑道:“没见什么外,妈是担心彩芳,见她没事,就又担心你,知你没事,又担心你和彩芳。彩芳这些天也不知怎么,我们提到你她就不发一言。”云龙道:“先时我们闹了别扭,现在还没好呢。”彩云道:“彩芳变多了,和上次回来可大不一样了,再不你说什么她反对什么。我爸高兴,我妈说我爸高兴的太早,说她的宝贝儿女儿,一辈子不让人的『­性­』,改不了的,现在只不过是没心情,等好了,还有我们好受的。”云龙道:“文雄哥和长歌姐呢?”彩云道:“明个儿大哥,大姐能回来,文雄,长歌都能来,还有小李子,小乐天,你哥和云靖也一遭请了,妈说人多热闹着好。”云龙笑道:“你儿子会说话了?”彩云笑道:“会叫爸爸,妈妈,一般的能蹦几个单字出来,才学走呢。”说了又去逗儿子。这小家伙和妈妈一样,漂亮健美,咧了小嘴和妈妈笑。云龙喜欢,抱过来贴了下脸,这下小家伙不­干­了,因他太陌生,只也不哭,扎煞着小手仍找妈妈抱,彩云一抱去,刚才还带有一丝不情愿的小脸马上乐开了花。彩云笑了吻着儿子的小嘴道:“宝贝儿就跟妈妈好,别人谁也不要,等爸爸回来了,我们都和他好。”婴儿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搂了彩云的脖子不放。彩云笑了和云龙道:“谁知有了小孩能这么开心,我简直离不开他一分一秒,只希望他长大也是个好宝贝儿,别成了一个坏蛋,那样爸爸妈妈的心血就都白费了。”云龙道:“天宏哥呢?”彩云道;“出案子了,明个儿也不知能不能回来,他又回刑警队了,这回还当了队长,一天忙得不着家。”

正说着,欧阳国难进屋来了,见了云龙,笑道:“你再不来,我可就要让你宝宝阿姨折磨死了,有事了她只拿我一个人出气。我说彩芳不回来你折磨我,那个小云龙不回来,你折磨我­干­吗?她说我不关心孩子们的事。我说,你们还是孩子?还用我们关心?”宝宝随后进来,听了这话道:“谁让你一天只顾厂子的事,可你又顾好啦,现在效益下滑,你怎么的了?”欧阳国难道:“不关心不更糟,­干­多总比­干­少了强。”宝宝不再理睬丈夫,过来拉了云龙的手打量了半天,笑道:“可想坏阿姨了,前些天为你们担的那个心,觉都睡不好,这一听你们都平安无事,阿姨都不知怎么高兴好了。”云龙道:“我知道,宝宝阿姨,彩云姐才刚都跟我说了,我也想快来看看,可同学间有些事未处理完,总脱不开身。”宝宝道:“阿姨理解,只今个儿来了就别走了,阿姨给你们做好东西吃,亏了你,你爸妈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不愿意的,他们对我们『­乳­』『­乳­』好,我怎么能委屈你。”云龙听了只是笑。宝宝见了道:“真象个大人了,稳重多了,一年一个样,不象『­乳­』『­乳­』,还是老样子。”云龙奇道:“老样子?彩芳这些天变化最大了。”宝宝道:“大什么!当妈妈的还不知道她,这是受委屈了,等好了,还是老样子。”云龙心道:“那可不一定。”

只剩宝宝和云龙时,宝宝问云龙道:“前几天『­乳­』『­乳­』的同学来,说到你了,只我不明白,彩芳怎么这些天一句也不说你,我问你她也不说。”云龙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宝宝道:“你们小孩子的东西阿姨也不去明白,只阿姨问你一个,你们还好不好?”云龙低头一会道:“阿姨,过些天吧,彩芳现在也不让我去懂她呀。”宝宝道:“阿姨只问你,你给阿姨一句准话,是不是你又喜欢上别的女孩了?”云龙道:“花是新开好,人是旧时亲。我没变的,我??????”宝宝笑道:“不用说啦,阿姨明白了,这云龙,真的长大啦,阿姨再不拿你当小孩子了,只『­乳­』『­乳­』仍不定『­性­』,你遇事让她些,有什么委屈,阿姨偷着给你补上。”云龙笑道:“我们之间怎么谈得上谁委屈谁,只彩芳和以前不同就是了。”宝宝道:“同不同的还是我们家的『­乳­』『­乳­』,宝贝儿女儿,在妈眼里,她永远一个样。”

晚上彩芳也没回来,大致是在傅蕾家吃了,也许是不愿见自己,躲了呢。想到这,云龙心下怅怅然,到底是为什么呢?女孩家的心思为何这般难以捉『摸』?欧阳家再没人来,只欧阳国难,宝宝,彩云抱着儿子,云龙几个坐了吃饭。??????

第二天,冰清和小意来到齐家,小意和云龙道:“我也去彩芳姐家。”云龙问冰清道:“你来­干­什么?”冰清道:“钱阿姨让我给安琪儿,风儿,还有强儿拿些东西。”云龙道:“我送去不就成了。”冰清道:“一天比市长都忙,谁知你有没有空。”说了三个人出来,往欧阳家溜达着来,半道上遇上强汉,绵绵两个,绵绵道:“云龙,你们几个­干­什么去?”云龙道:“去彩芳家,今个儿彩莲姐回来。”绵绵哎呦了一声,和强汉道:“快办完事咱们也去,好几年没见她们两口子了。”完了又和云龙道:“告诉宝宝阿姨一声,我们随后就到。”云龙说好。

到了欧阳家,只见文雄,长歌,小李子,小乐天,云靖,云雄,安琪儿,风儿,彩云,柔温都在。任蓓和傅蕾也在彩芳屋里和她说话。冰清和小意先去看彩云,长歌的小孩,长歌的女儿一岁半,呀呀着能说话了。安琪儿,风儿见有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好奇地在那逗人家玩。小意喜欢小孩,抱了安琪儿,风儿喜欢个不停,完了和云雄道:“云雄哥,你还没跟人家说话呢。”云雄道:“『乱』『乱』的,等有时间云雄哥单独陪你。”小意笑道:“一言为定。”云雄道:“铁板钉钉。”小意听了抱安琪儿,冰清抱了风儿往彩芳这来。小意见了彩芳道:“彩芳姐,你可想死我了。”任蓓道:“除了云龙,怎么谁见了彩芳都是这话。”彩芳笑道:“小意,你都好?”小意道:“都好。”彩芳道:“你又长高了,比我可能还高些呢。”小意听了拉彩芳起来量,果是小意稍尖些,任蓓道:“不论高低,一样美丽动人,不用比了。”完了又和冰清道:“怪话大王怎么样了?”冰清道:“什么怪话大王?”傅蕾笑道:“想她或许是忘了,就是夏雪涛,总意气风发的那个。”冰清道:“没见啊。”任蓓笑道:“他最是条好汉,故事仍多,等呆会儿我讲给你听。”冰清道:“知道些了,我还见了那个泛光华了,他也说他的事了。”任蓓道:“总有些你不知道的。”彩芳想着什么又道:“我还是担心叶老师,我们还得去看她。”傅蕾道:“你不用去了,去了也不说话。”彩芳道:“你们都说的好好的,我自省了说,没旁人,我自是要和叶老师说心里话的。”

安琪儿,风儿在小意和冰清怀里不老实,安琪儿和彩芳道:“姑姑,你让风儿唱儿歌,可好听啦。”彩芳和风儿道:“你唱个大家听听。”风儿听了大大方方地拍手道:“花儿开,鸟儿叫,云儿飘,竹儿低头静静笑,咯咯,你们知道是为啥吗?”任蓓笑道:“为什么?”风儿笑道:“那是因为我呀,那是因为风儿在打唿哨。”任蓓听了上来亲了一口,道:“真是个小­精­灵。”大家开心地笑起来。云靖,彩云,长歌听了都过来,长歌笑道:“风儿都懂什么了?这么夸,还不骄傲啦。”云靖抱了女儿道:“我们风儿可不仅仅知道这些,云雄养了些鸽子,她和安琪儿天天定时给换水喂食的。”安琪儿听了『­奶­』声道:“那个大紫爱叨人,可和风儿最好,最爱在风儿手里吃小苞米。”彩云道:“风儿,还知道什么?说给姑姑听。”风儿去看妈妈道:“我不说啦,要不人又说我骄傲。”彩芳这回真乐了,冰清几个也笑道:“这还成小大人了。”云靖道:“你们可别小看她们,小脑袋里都是些有趣的玩意儿,想象力特丰富,说这些,你们真不见得赶上她们呢。”完了和风儿道:“风儿,一个鸽子下蛋的时候你总去照顾它,就是总去看它,那样好不好?”风儿听了皱眉摇头,摆着小手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鸽子下小小的蛋蛋了,我就去看他,还拿手『摸』他,他就咬我,那样他就不抱小蛋蛋了,就出不来小鸽子了,那样就害死他了,就不好了。”云靖笑道:“那怎么办?”风儿小手一摆道:“不管他,让他自己过。”大家听了又是惊奇,又是叹息,一时间喜欢的不行。彩云笑道:“了不得,这小孩要成­精­了。”云靖笑道:“这算什么?过几天她又有别的花样了,几天不见又懂了许多新的事了,而且不用你教她,只任她去看,去听就成。”

外间,宝宝和云雄道:“云雄,带云靖娘仨回家吧,我观察云靖了,极懂事的一个,其实她在事事顺着你,你也别让她做难,不回去,你爸,你妈还以为是她挑唆的。”云雄拍了头道:“这事我可没想过,只云靖愿带孩子回去就回去,我不想见我爸,谁见了谁都没好气,要他知道是我不想回去就成。”宝宝道:“跟你爸爸一样,倔到一块去了。”云雄道:“不对,他那是不讲理,我这是自尊自重。”宝宝笑道:“当儿女的还行说这话。”文雄一旁道:“妈,你管了我们又去管云龙,管了云龙也就罢了,你怎么又管起云雄来了。”宝宝道:“去,别跟你妈贫嘴,妈就是爱关心人吗,若是旁人的事,妈理都不希得理呢。”小李子,小乐天一旁笑了道:“­干­妈,论仔细了,我们比云雄还近,您老多关心我们吧。”宝宝道:“你们的媳『­妇­』呢,怎不都带来?”小李子道:“回娘家了。”小乐天道:“在家带孩子­干­家务呢,再说也带不出手。”宝宝道:“一群不要脸的,关心你们?得管着你们,这个你们俩得学文雄,他在长歌家,活­干­的最多。”小李子,小乐天道:“他摊上了个好媳『­妇­』,自是情愿,我们的不得意,将就凑合了过吧,帮她们?美的呢。”文雄道:“别在外面充好汉,背地里指不定谁下跪呢,妈,你不用听他们的。”宝宝道:“这两个小混球,开起我的玩笑了。”云雄笑道:“阿姨,什么时候认了­干­妈?”宝宝道:“硬赖上的,还赶着天宏姐夫长,姐夫短的,其实他们都比彩云大呢。”小李子道:“叫姐夫不白叫。”小乐天道:“遇事就要往前靠。”小李子道:“要是有谁『潮』糊了咱。”小乐天道:“抬手就是个通天炮。”两个人怪样怪调的,听得宝宝,云雄,柔温笑得不行,云龙一旁听了也忍不住使劲儿地笑,只云雄不在意,反搡巴了他们几把道:“屋里都是有文化的,你们就不会多装会熊样,『­乳­』『­乳­』还好几个女同学在这呢。”柔温道:“不用怕,惹出事来我去哄。”云雄道:“柔温,玉洁不在,你给她留点颜面,忍忍就过去了,别再闹了。”柔温道:“我是等彩莲回来,几年不见了,不知彩莲姐变成什么样了。”

正说着,强汉,绵绵进了来。绵绵见了柔温就道:“大『­色­』狼,不许你再靠我的前儿。”强汉道:“行啦,你这就等于是小羊叫唤了招狼,真不喜欢,不理他就是了,这么半推半就的,反勾他的『­性­』呢。”文雄道:“嘿,强汉,几天不见还会几个词了。”强汉道:“娶个老师当老婆,不文雅也得文绉些,还能总一样没一样的就会说粗话?”柔温笑『吟』『吟』地牵了绵绵的手就走,到了彩云房里,伸爪探脑地道:“谁都有小孩了,只你没有,我给检查了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绵绵吃吃笑道:“你怎么这么『­色­』?”柔温道:“你喜欢不?不喜欢我马上走。”绵绵道:“你个该死的,不喜欢谁理你­干­吗?”柔温没过分,搂着贴了个脸,连嘴都没亲,道:“这些日子没心情,跟谁都不太闹了,要不是你需要,我才不来这呢。”绵绵笑道:“你痒死个人了,等我问彩云去,你若说的是假话,我再也不理你。”

韦刚,彩莲到时,两个人只下身着军裤,上身只是衬衣穿在外面,都未戴军帽。欧阳国难自房内出来见了彩莲,特别高兴,他和宝宝最是疼惜韦刚不过,从来都拿他当亲儿子。只韦刚,彩莲脸上无一丝笑意,见了文雄,云雄,云龙,小李子,小乐天,一时间都没说什么。小李子,小乐天乍见了韦刚和彩莲,刚才的笑容立刻就没了,冷冰冰地望着两个人,也不打招呼。小李子轻轻地吹着口哨,一旁走了,小乐天不屑地看了韦刚一眼,转身也离开了。

文雄愣了片刻,手忙脚『乱』地接过两个人手中的东西,嘴中喊道:“彩云,大哥,大姐回来了。”宝宝眼中含着欢喜的泪花道:“好啊,好啊,你们都回来啦,妈可算是放心了,再不会出什么事了。”猛然间,不知为什么,韦刚忽然打个立正,给欧阳国难和宝宝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完了才哽咽道:“妈,爸爸??????”宝宝道:“别说了,妈懂得,不怪你们,谁也不怪,只怪老天爷无眼捉弄人,一家人谁也不许说两家话。”正说着,彩芳当先,随后任蓓,傅蕾,小意,冰清,云靖,彩云,长歌等都出来了。彩芳瞪了大眼,泪光闪闪地就奔韦刚来了,行至半途被云龙拉住了,他也不管她理不理自己。??????彩莲悲哀地道:“『­乳­』『­乳­』。”彩芳也不看彩莲,横眉道:“我也没你这个姐姐,咱们从今以后谁也不认识谁。”大家听了彩芳的话都惊呆了,本以为她真变得成熟安静了,哪知今天又说了这么暴烈的话出来。

韦刚痛苦地道:“妈,爸??????我??????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了也哽咽着说不下去。彩莲道:“妈,??????我们都请了假赶回来的,非常的不容易。”宝宝拉了女儿的手道:“妈知道,快屋里坐,别跟『­乳­』『­乳­』一样,缓过这阵她就好了。”

彩芳听了宝宝这话,跺了下脚,抬腿就向外跑。云龙刚接过小意怀中的风儿,见景抱着风儿在后面跟着追。风儿的小手紧紧地揽着云龙的脖子,眨了大眼睛问:“云龙叔叔,『­乳­』『­乳­』姑姑怎么了?”云龙道:“她生气了。”风儿道:“她怎么生气的?她的布娃娃让妈妈藏了吗?”云龙道:“不是。”风儿道:“云龙叔叔,你怎么也哭了?你生『­乳­』『­乳­』姑姑的气了吗?”云龙道:“不是??????是风沙『迷』了眼睛。”风儿道:“那我给你吹,你别动,云龙叔叔,我给你吹。”

??????彩芳还要跑,云龙急中生智,把跃跃欲试的风儿一下子推到她的怀里,风儿马上揽上了彩芳的脖子,道:“姑姑,我会吹,我会吹。”说了拿小手去扒彩芳的眼皮,鼓了小嘴吹气。彩芳一时间靠在云龙身上,哭是哭不出来,可也笑不出来。风儿见她这样就有些急了,道:“姑姑,姑姑,你不哭,坚强一点,就好了??????”彩芳哭笑不得地道:“你个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坚强一点。”风儿道:“我知道,我知道,医院打针,我害怕,妈妈就说,好风儿,坚强一点,就好了,我就不怕打针了,安琪儿也不怕。”彩芳听了欢喜地抱了亲她,一时再也哭不得了。这时,云雄,云靖,冰清,小意,任蓓,傅蕾都赶上来,这时间云龙将一封信默默掖入彩芳的胸怀,不由她说什么,自己站开两步。彩芳的眼睛一时间又朦胧了,惊异地看着云龙,鼻儿噏动着,又激动起来的样。

云靖赶上来和彩芳道:“一家人不能兵戎相见,有理咱们讲理,有理不在声高。”彩芳道:“他们才不讲理呢。”云靖道:“那咱们就没有办法,离得远远的就是。”彩芳道:“现在不就远远的。”云雄拉彩芳的手道:“算啦,一家人还能怎么着,你没看你哥你姐也是难过的样吗?”冰清一旁道:“真是的,彩芳,你管那些­干­吗?什么国家大事?都是哄人的,我们以前开开心心的多好。”彩芳道:“你不懂,别『乱』『Сhā』嘴。”冰清道:“完了,小意,你彩芳姐变得没模样了,连我们也要下口咬了。”小意笑道:“谁让你惹她了,没见她正在气头上?”任蓓,傅蕾过来也劝,只云龙不好说什么,最后彩云,长歌也赶过来,这才把彩芳劝回家。

欧阳国难,宝宝,韦刚,彩莲,柔温,文雄,强汉,绵绵都到了欧阳国难和宝宝的大卧室里。绵绵拉彩莲坐上床去,欧阳国难和宝宝都坐了,也让韦刚坐了,柔温几个只站着。欧阳国难道:“有些事爸爸,妈妈也不好说什么,你们也别生『­乳­』『­乳­』的气,在家就好好住着,别和她辩论什么,一讲又得打仗,反正你们是哥姐,她还小,让她也是应该。”韦刚道:“爸,这个我懂,我怎么会生自己妹妹的气呢,只我们的痛苦并不比她们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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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这一大帮子回来后,长歌不见了小李子,小乐天,一问,文雄说他们走了,长歌道:“这两条浑驴,还轮到他们跟哥姐使『­性­』了!”文雄道:“你还不知道他们,最向着彩芳,谁委屈了她,他们比我还不­干­的。”长歌笑道:“那我骂错了。”文雄道:“你别因为他俩个尊敬你就拿兄弟们不当人,长歌,你也知我的秉『­性­』,我可不是个只要老婆不要朋友的主。”长歌笑道:“家里我们娘俩是一帮,遇事这会儿可以举手表决,看谁得票多。”文雄道:“等女儿满十八岁吧。”长歌道:“我们家没这条规矩,大小都是人,都有权利。”说了逗怀里的女儿道:“对不对,乖女儿。”小女孩见妈妈笑,她也冲长歌甜甜地笑。长歌道:“文雄,看到了吧。”文雄拱手道:“好,我服了,只在外面多少给我点面子,家里由你成不成?”长歌笑着去了。

大家果然绝口不再说让人烦心的事。彩芳虽仍不理韦刚,彩莲,不在一个屋里坐,但也不打仗了,吃饭时也分了两个屋吃。

欧阳家是四室二厅。文雄和长歌,彩云和天宏都有自己的家,平日只欧阳国难和宝宝在家。原来文雄的房间就让彩莲和韦刚住。而彩芳,说晚上不在家住,同冰清一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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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莲进屋整理了一下行装,和韦刚道:“我帮妈和彩云­干­活去,你歇着吧。”韦刚道:“彩莲,我们少住几天吧,或许我们本不该回来。”彩莲道:“不说好好地了吗,还呕气。”韦刚道:“不是,在家没有战友,找不到知心的人,再一个静不下心,无法思考问题。”彩莲笑道:“你呀,当军人当『迷』了,别和妈说这话,否则她会不高兴的。”韦刚点头。

彩莲出去后,韦刚坐到桌前,沉思了会儿,取纸笔写了一首诗来,诗曰:

军旅行

军音破雾晓,豪情暗自生。

披挂三尺地,昂扬清『露』浓。

踌躇满江曲,铿锵斗士筝。

生死知荣辱,血­肉­筑长城。

写完了韦刚长叹掷笔,呆呆发怔。

宝宝见彩莲出来,悄悄道:“彩莲,你们怎么搞的,还不生小孩?”彩莲道:“原本就在今年春天准备要的,这一下又耽误了,我们商量过了,横竖不拖过秋天去,妈,你别着急,我怀上就是,看到文雄和彩云的儿女,我也真想要了。”宝宝道:“眼见着奔三十了,再不要,妈可得找你们领导去,工作再忙也不能不让人要孩子,没孩子谁给他们接班?”彩云一旁听了笑道:“姐,生小孩时回家来吧,这些年,我们姐妹在一块的时间太少了,都快生分了。”彩莲笑道:“生分什么?我哪天不想到你们,旁人一问韦刚爸爸妈妈­干­什么的,他就说我爸我妈,提到兄弟姐妹,他也全说你们,这还是生分呐。”

不说大家吃饭聚会说话,单说彩芳,晚上到了玉洁家,报社正来了帮年轻人,请云雄,云靖,柔温出去,叶草夫『­妇­』,葵麦鸣这些人不说,霍金明和紫薇也来了。玉洁见状也不在家,说去玉蓉家,晚上就不回来了。冰清抱了强儿,先是跟了大家去玩,然后也去金璞家去住,也不回来。云靖也未跟去,带了安琪儿,风儿回他们的爷爷家了,弄来弄去,玉洁家里反只剩下一个彩芳了。

云龙的信彩芳一直没看,仍在她的怀里,她有点不敢看,不知云龙会说些什么,她现在觉得云龙变了许多,见了她再不象以前那样看着她温柔地笑了,常常是轻瞥一眼,再不回顾,有时连看也不看一眼,今天更是,见大家来就远远抛下自己,也不打招呼,自顾自地便走了。他不爱自己了吗?他变了吗?我还爱他吗?所有这些念头搅得彩芳的心儿纷『乱』难言,她唯一感到自己不同以往的是她再想到这些事不是气恼,而是能冷静地思考了,这是有情还是变无情了呢?有一阵儿,女孩子又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可这些日子哭的太多,她已经不会哭了。

很晚云雄和柔温才回来,两个人都喝了酒,柔温已有七分的醉样,过来见彩芳一个靠在床上沉思不醒的样,柔温道:“这个彩芳仙子小『­乳­』『­乳­』,玩不去玩,睡又不睡,却是为何?”他说话间带着京剧的腔调。云雄扶他出去道:“你睡去,要不明天我告诉玉洁。”柔温听了不再争辩,嘟嘟囔囔地睡去了。云雄回来又问彩芳道:“彩芳,有事吗?”彩芳道:“你睡吧,云雄哥,我没事。”云雄道:“我也困乏了,不陪你了。”彩芳道:“你快歇吧。”

夜深人静,正是思想的好季节。彩芳卧在被中,挑灯展卷看顾,见云龙的信上写道:“彩芳,今晚提笔给你写信,我却感到小小的笔尖力有千钧,我知这不是笔重,而是心沉,但我仍未丧失语言的能力。一年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太少,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又是这么多。我知道,我们都在变化着,这是不可抗拒的,我有许许多多的话要与你说,但今晚,我只说你和我。彩芳,我们交往了这么久,再没有人比我们互相了解的更多,但这仍挡不住我们产生隔阂,这是令我『迷』『惑』的事,突然间,我忽然发现自己不认识了你似的,过去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然而我们的生活不能没有准则,面对这个世界,我们不该不有所决断。我努力疏通自己的思想,不再混『乱』,彩芳,你不知我的压力有多大,或许你的压力和我一样大,彩芳,在这点上我能理解你。我们都还小,有那么多的不足和弱处,可我们都在求进步,这一点上,我们又是共同的。欸,彩芳,我可能说的不合时宜,其实我要和你说的是我们的感情。你知道吗?有一阵日子,你在我心中忽然不重要了,好久我也没去想你,这在以前是不可思议的,可我的生活中并没有别的女孩。你看看,我又语无伦次了,我今天怎么这么蠢笨,总也说不明白事情的根由。彩芳,我们昔日美好的时光已经逝去,我不敢预知未来什么,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希望我们能开诚布公,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我们都应该生活在清醒中,而不该在困『惑』中踯躅,我们仍该有所依赖,不能在哪一方面都去拼搏。彩芳,去战斗,去赴死,我都不怕,可现在,我却不知所措了。有些事,我们只能埋在心底,或许一生也不再拿出,可对自己最爱的人,却不会有所保留,至少我是这样,无论幸福与痛苦,只能与最爱的人去分享。别人不知我们心里想着什么,还以为我们是天造地和,天生的一对!面对宝宝阿姨,你不知我心里的压力有多大。彩芳,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还爱你,也不知你是不是还爱我,想了这许多天,我想,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还是有的,我们还有互相了解,认识,甚至去爱的机会,或许,我从来没有不爱过你,只是因为你冷漠的态度让我不敢亲近,从上一回我们生气分手,每一次你都是拒人千里的样,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这一点上,至少你是不公平的,可能也是我真生了你的气,但现在不了,『­乳­』『­乳­』,再让我叫你一声『­乳­』『­乳­』吧,在这信里,我不怕你拒绝,不怕你给我难堪,其实你对我怎样都不会伤害我的,与我们过去相爱相知相比,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乳­』『­乳­』,你别不做声,跟我说些什么吧,要是你不再爱我,就明白地告诉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只别再这么煎熬我了,我真承受不住了,这简直比死还要痛苦!『­乳­』『­乳­』,『­乳­』『­乳­』,能这么地称呼你,多么的美妙啊!现在我又在想你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而又甜蜜,『­乳­』『­乳­』,让我最后再叫你一声『­乳­』『­乳­』吧??????”

彩芳似乎看到云龙哭了,信似乎未完就中断了。彩芳知道,这是云龙写给她的信中文笔最拙劣的一封,吞吞吐吐的语意更是大失水准,简直换了一个人一般,可千言万语,万语千言中仍挡不住一句『­乳­』『­乳­』声。听到云龙亲切的呼唤,彩芳的泪水湿透了早已准备好的大半个手帕,伤心,委屈,渴望,思念,怨恨,什么都有了,一齐堵在她的心口,她越想越哭,卧在床上将云龙的信死死拥在怀中,喃喃地道:“云龙,我的云龙啊??????”她重复着这一句话,再也说不出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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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彩芳早起,柔温,云雄都去报社了,只云靖带了风儿,安琪儿在家。云靖见彩芳道:“他们呆会儿都会回来,一块出去玩,这次是玉洁妈妈安排的。”彩芳也没这个心情,见这大致人又多,便说回家去。云靖道:“问你哥,你姐他们去不?”彩芳答应下。

到家时,欧阳国难,宝宝都上班了,韦刚,彩莲也不在。文雄和彩云都在家,彩云这是歇产假,还有半年。彩芳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云龙的信又看,不禁又伤心起来。文雄看到彩芳嘤嘤地在那哭,自家里说不出来的不得劲,那滋味实在是不舒服,可他又有口难言,有手难描,只好在一旁­干­**,唉声叹气地打不起来­精­神头。自己的小妹妹,从小便又聪明又美丽,又淘气又刁钻,她的好处让他欢喜,让他快乐,她的任『­性­』处便给他带来无穷烦恼,而且这一切一点点都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没有了它们,就象没有了空气和水,就活不下去。她不高兴时,他想办法让她高兴,她受委屈时,他帮她开心解闷,她不理睬他时,他还是咸咸淡淡地往上凑合,如果她长时间不折磨他,不骂他,不动脑筋弄些让人难过的事送给他,他就不自在了,于是就会象个大猴子没看住的小猴子一样,东瞅瞅,西看看,冷不丁跳过去捅一捅她的神经,让她跳起脚来大骂他一顿,或是拎着他的耳朵,历数着他的罪过和短处拉出去示众一番,他这才会耷拉着脑袋,心满意足。就这样,战争与和平的悲喜剧在兄妹间不间断地上演着,从彩芳懂事开始直到她上大学好几年就从未停止过,而且在彩芳有了云龙以后这游戏便达到了高『潮』,不住的花样翻新,使他着实享受了一番。他十分感激云龙,因为小妹妹火越大,气越足他越是喜欢,不象以前弄过了火他也要大难临头,或是被父母数落一通,或是被『逼』着出点血,现在有了云龙顶着,他可是彩芳最好的消火栓和出气筒,他不怕把篓子捅大了,得气她就气她,然后他在一旁看她生气,发火,撒娇,最后谁也哄不好,收拾不下残局的时候,她扑到云龙怀里大哭一场也就可以了结,而且,他发现小妹妹每次在云龙怀里哭的同时却又幸福得了不得,虽不说什么,他心中便也感动不已,美的不行,暗自赞颂自己的功德,可现在,小妹妹回来了,见了他彬彬有礼,一口一个哥是叫得挺甜,可他心里就是不美,小妹妹不知怎么变得又稳重又端庄,该生气的事淡淡地一笑,该大乐一场有趣的事,她一笑淡淡,她不再又喊又叫,满屋子『乱』蹦『乱』跳,弄得空气紧张,尘土飞扬了,他感到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小妹妹一般,他感到自己孤苦伶仃,可怜至极,于是茫然若失,如丧考妣。

彩芳一哭,文雄不禁心痛,过去哄道:“『­乳­』『­乳­』,怎么了?”彩芳流泪道:“云龙,他,他??????”说了便又说不下去。文雄见彩芳似乎有点回到过去的样,柔声道:“他没事,你不见到了吗?”彩芳脸上又现出往昔的娇媚,将头靠在文雄胸膛上,仍哭道:“二哥,我受委屈了,呜呜,云龙,他??????他委屈我,不理人家,他欺负人,他早就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可他还是不理人家,冷落人家??????可是,可是,他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他呀!象从前一样,可他却说不爱人家了,呜,呜,二哥,我要他爱我,没有他我不能活!我就想和他在一起,可他就是不来,臭云龙,该死的臭云龙,我再也不和你好了。”文雄感动得热泪盈眶,便觉了头脑发热,脑筋蹦起一寸多高似的,他感到他被折断的手脚又被人接上了,被挑断的筋脉又续合了,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了,他真想大叫一场,可小妹妹温暖的身体在抱,他幸福得不行,他大气地道:“你别哭,这个臭云龙,我找他算账,看他还敢不敢委屈我们的『­乳­』『­乳­』。”说了冲进客厅,看到彩云,长歌,有些磕磕巴巴地道:“『­乳­』『­乳­』,她还是我们家的『­乳­』『­乳­』,她一点都没变,她还会哭呢,和从前一样,她??????”未说完便又摇头道:“太好了,太好了。”说了拨打电话找云龙。

彩云和长歌莫名其妙,两个人相视一笑,便又明白了,彩云道:“二哥好一阵子没这样了,还是『­乳­』『­乳­』,家里一有了她,人人都不一样了。”听了文雄粗声大嗓地训云龙,彩云和长歌只是笑。长歌道:“我说,你让人家两个自己说吧,你别瞎搅了,弄不好又是个卖力不讨好的。”文雄连连摆手,让云龙立时来。

彩芳自房里出来,已不哭了,似乎心情平静了,和彩云道:“我上玉洁阿姨家去。”彩云道:“去吧,让他后追去。”彩芳抿着­唇­儿,带着一丝喜意走了。

彩芳到了玉洁家,却见只剩云靖一个,云靖道:“他们都出去玩了,刚走,彩云来电话,说你来,我就留下来,其实我正有话和你们说呢。”彩芳低头道:“云靖姐,若是真生分了,我们还能和好吗?”云靖道:“怎么不能?你们都不知道,我和你云雄哥一样地闹过别扭,居家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而你们正年轻,变化更快,没矛盾就更不可理解,但看人终归要看人的本质,是不是适合自己,他骨子里的东西是不是自己所热爱的,爱人之间,要学了互相体贴谅解,不能一有了不如意,便把对方什么好处都忘了。彩芳,你和云龙的事,云靖姐也不好说,姐和他通过信,他常提你的,也埋怨你的,可是他正是因为爱你才这样的。”彩芳听了不语,好久才道:“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云靖心中笑道:“这又走火入魔了,等云龙来吧,看他怎么说。”

云龙到了欧阳家,文雄,彩云又给叮嘱了一番,说你们有话好生说,别一吵嘴又谁也不理谁,以前小,现在都大了,再这样,大家可就都看不起了。云龙答应了往玉洁家来。

彩芳听是云龙在叫门,和云靖道:“云靖姐,你就说我走啦,我藏冰清屋里去。”云靖笑了道:“你去吧,我不和他说。”云龙进来时,已嗅到了女孩子身上的香气,只装了不知道。云靖笑道:“云龙,这些天云靖姐也没得空跟你说太多的话,现在有机会,你把心里话跟云靖姐讲了,云靖姐也好,嫂子也罢,总比你大,帮了你解脱些压力,你不说话,我越发觉了你心事大呢。”云龙叹道:“嫂子,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我们最大的成功便是我们进一步认清了很多事情,失败算不了什么,我们年轻,不怕失败,我们的道路还很长,怕只怕失去生活的目标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信心。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坚信仅仅我们这一代人就可以重新使国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而不倒,同学中信仰民主,自由的比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多。欸,嫂子,我现在真不想说这个话题,总得让人喘口气。”云靖笑道:“云龙,嫂子这几年和你通信,也得了不少新东西呢,最起码对安琪儿和风儿,我就努力寻求一个最好的教育方法。”云龙道:“你找到了?”云靖道:“找到了,尽量不限制束缚他们,任由他们的爱好去自由发展,至于人格的形成,我们光说是没有用的,要身体力行,尽量影响他们吧。”云龙道:“嫂子,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云靖道:“只你哥没变,和从前一样,骨子里认定一个事就再不改变,让他回家他也不去。”云龙道:“这事还是怪我爸。”云靖见云龙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便笑道:“还是说你的彩芳吧,嫂子也想知道呢。”云龙叹道:“嫂子,我认定一个事,也是永不会变的,但又不等于不变,若有了新的信仰和热爱,我仍会去固守的。”云靖笑道:“我知道,嫂子已从你哥身上获益多多了,是他改变了我的生活。”云龙道:“不,嫂子,你给他的幸福和他给予你的一样多。”云靖感叹地道:“旁人都说我命好呢。”云龙道:“这是落后的宿命论,最要不得的,人的幸福,不是天命,也不掌握在他人手中,我是不信这个的。嫂子,你知道吗?我为你而感到骄傲,我为有你这么好的嫂嫂而感到无比的自豪,我只怨自己喜欢你而帮不上你们的忙,我那时甚至不知去反对什么,从现在开始,云靖姐,我永远站在你一边。”云靖欢喜地把云龙拥抱在怀里,几乎落下泪来,在他的脸上亲道:“谢谢你,好弟弟,你不知嫂子听了你的话有多高兴,好弟弟,嫂子太喜欢你了,除了云雄,嫂子再没吻过旁人的。”云龙忽然间激动不已,他捧起云靖的手吻了吻,放到自己的胸怀间,一脸的热诚专注轻缓舒展着撒向窗外的天空,他叹『吟』道:

说不尽的话语,表不清的衷肠

它们都追逐着飘渺的云霞述说

你看高山亲了碧空,她也吻了我

我呀,我想全力地高歌

因为你不知道,她的爱是多么的难得

她呀,是爱我的嫂嫂

她高贵,端庄,妩媚

她豪放,成熟,坚强

她的手啊,柔柔的还有少女的气息

春天的芳泽

那幽香就昭示着我的希望

那气息就预示着我的生活

云靖听到这,有些羞涩地嗔道:“好弟弟,你说的快没边际了。”云龙不睬,仍『吟』道:

为什么啊,吻吻嫂子的手,我就不知所措

为什么啊,不听话的泪儿要从我的脸上流过

为什么啊,孤寂的心房又充满热血

因为??????

云龙有些哽咽,他声音低哑地『吟』道:

因为,我的『­乳­』『­乳­』在这??????

彩芳步履踉跄地自冰清房中踏出门来,美丽的大眼睛浸满了幸福,渴望的泪水,她怔怔地望着云龙,娇声嘤道:“云龙,云龙??????”说了再踏不动步,哆嗦着在那哭起来。

云靖爱抚地拍拍云龙的身体,笑道:“我还以为你都是为了我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小家伙!你们呐,其实心里全是主意,根本用不着我们瞎『­操­』心。”云靖把云龙拉到彩芳身旁,将两个人的手合在一起,笑道:“妥啦,这回好了,别再分开了。时间宝贵,别再浪费了,你们俩呀!有时候纯粹是自讨苦吃,聪明灵秀得过了头。”说了云靖开门说是去找玉洁,云雄他们去,只留了一对亲密的爱人在家。

云龙拉着彩芳的手,反又说不出话了。彩芳也一样,只紧紧握着云龙的手,一语也无。两个人谁也不敢去看对方,只是用整个身心去感觉对方,感觉他是不是自己的云龙,感觉她是不是他的『­乳­』『­乳­』。云龙眼中含着泪,心中早原谅了『­乳­』『­乳­』,只是男儿的自尊,那种不怒而威,沉静多思的个『­性­』拘束了他,象他们第一次闹别扭一样,彩芳也恍惚回到了从前,今天的景象似乎早就发生过的,她转到云龙的正面,去看他晶莹闪耀后面那漆黑如墨的瞳仁,那信息是无法言喻的。彩芳只觉大脑深处一声巨响,天旋地转,爱人那刚强冷峻的面容一下击溃了她这些天来形成的那堵坚固的防线,自爱,自尊,自怜之情顿时软化了,天地之间唯一剩下了他的云龙。彩芳只觉自双『­乳­』之间的地方涌上来一股热流,酸酸的,疼疼的,她颤声唤道:“云龙??????”随即,她整个人便随了这两个字的飘溢开来而扑入云龙的胸怀。

云龙紧紧抱住了他日思夜想,从来也不曾忘怀的『­乳­』『­乳­』,泪水夺眶而出,他咬着嘴­唇­,仍是一声不吭。彩芳哭了一会儿便去找云龙的嘴­唇­,找到了就吮起来,哭一会儿,歇一会儿,吻一会儿,红霞飞满了她幸福的脸颊,什么忧怨,凄苦刹那间都化为缠绵不尽的柔情。彩芳娇『吟』道:“云龙,你最好了,你比他们都好。”胸间怀里满满的,又不仅仅是她的云龙了。云龙拥抱着彩芳,他感觉得到,她虽不完全是从前的『­乳­』『­乳­』,可仍是他的『­乳­』『­乳­』,许多的情与爱,许多的许多,她仍然是没有改变的,陌生的是少的,熟悉的仍多。

彩芳和云龙回到冰清房里,手拉了手去放音乐听,然后拥携着一同偎到床上,连日来也没休息好,一时间都觉了困乏,彩芳更是心满意足,拥着云龙,竟先睡去了。云龙一旁看视了一会儿女孩子娇媚的脸蛋,也拥了她的腰肢睡过去了。

等云龙醒时,彩芳正在那顾盼着他,见他醒了,似乎有些羞,谁让自己偷看了人家。云龙微笑道:“『­乳­』『­乳­』,怎么了?”彩芳哼道:“我问你,你­干­吗不理人家?你知不知道,人家多??????哼,不和你说,你个呆鸟。”云龙往日的筋脉活络了,笑道:“想我,是不是?『­乳­』『­乳­』,让我香香。”彩芳不退反进,头拱在云龙额顶道:“不行,我不是风儿,我不用你香,要香你找风儿去。”云龙道:“那就吻一下,『­乳­』『­乳­』,求你了,你的云龙求你了,就吻一下。”彩芳噗哧一声笑了,嗔道:“我不,臭云龙,你个坏蛋,馋嘴乌鸦。”云龙笑着揽了她的小蛮腰,长长地在她­唇­上用情地印上一个吻。说不给吻,人家吻来了,彩芳不自觉屏住呼吸,娇嘤着迎合着爱人。云龙一吻之下,去看自己的『­乳­』『­乳­』,她睫『毛』忽闪着,泪珠儿又溢出几滴,脸儿光灿灿,艳丽『迷』人。她洋洋中等待着,双­唇­蠕动着,呻『吟』着,意犹未尽的样。云龙悄声道:“『­乳­』『­乳­』,你真美,从来没有这么美过。”说到最后,云龙把­唇­贴到彩芳的耳旁,轻吻了下她的耳垂。

“嗯??????”彩芳极为妩媚娇柔地哼了一声,身子按着云龙熟悉的姿势和力道偎进他的怀中,­唇­儿又寻探来,云龙按老规矩,乖乖地送上自己的双­唇­。彩芳吸吮着,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似乎年来积压的思念和委屈都要在这一吻中得到补偿。不吻还没什么,这一个高强度的痛吻,勾得两个人的旧情真正的,彻底地复发了,那双双聪明乖巧的­唇­儿对吻的记忆力要比两个人的大脑对爱情,对我爱你,你爱我这些抽象的字眼的记忆要清晰得多,也深刻的多,那曾炽热燃烧过的爱情之火象火山爆发了一样,烈焰冲天而起,不知何物幻化成的万道金光也向他们奔涌而来,天地一时间全被打开了,两个年轻的身体哆嗦成了一个。也不知过了多久,彩芳吻得乏了力,又象以前常有的,边哼央边吻,时不时地停下来呜咽两声,她不是在哭,而是在渴求。

云龙微笑着打量彩芳如释重负,彩虹和芬芳齐『­射­』的艳脸媚­唇­,心里又是快慰,又是酸楚,可算是又找到了共同的感觉,自家也是疲惫万端,大梦初醒了一般,嘬了­唇­儿又去轻吻他的『­乳­』『­乳­』,才吻到她的­唇­角,怀里的彩芳颤抖了一下,云龙眼见着她的大眼又『迷』『迷』蒙蒙起来,刚才的急切和贪婪又不见了,那久违的赛过千言万语的娇羞不胜的样儿又重现在这个总自称人家,人家的刁钻的,鬼古灵­精­的,可爱的女孩的脸庞上。彩芳此时,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她最喜欢这么换着样来,她任自己的脸蛋绯红如七月的玫瑰,只承受了片刻,又觉了不赶劲儿,手儿探入爱人坚挺而又柔软的胸间,­唇­儿辗转着又占先机,嘤声过后,丁香暗涌,游入了云龙的­唇­舌间,重重地吮吸了一口,满­唇­满颊的芳香,她早合上双睛,醉陶陶地叹了一声。

云龙放彩芳的双『­乳­』入怀,拥紧她的腰肢,一只手迎握了她的一只小手,尽量放松开自己,任由身体被彩芳的娇躯压得后仰了去。这通缠绵,彩芳动上情来,又忘了天地何在,日月何方,十八般武艺就要施展个三十六番,最后竟失了态,沉醉中习惯地撕扯云龙的衣裤。云龙觉了不对,轻声道:“『­乳­』『­乳­』,现在不行??????”彩芳哼道:“不么??????”云龙叹道:“『­乳­』『­乳­』,等晚上,好不好?我们再爱,我知道,你是太喜欢了。”彩芳道:“云龙,我要你,我要你给我。”云龙哄道:“『­乳­』『­乳­』,我爱你,我只爱你,我也想要你,我知道你是多么的美妙,我不会忘怀的!『­乳­』『­乳­』,我们再也不呕气,什么也分不开我们,『­乳­』『­乳­』,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云龙眼光也见散『乱』,渐渐的语无伦次中也要失去自持。彩芳娇央道:“我不要你光说不练,我就是想要你,你今儿不给我是不成的。”忽地又吃吃笑道:“鬼云龙,你也蒙了一次吧!等我说给云靖姐和冰清她们听去,才和好就亟不可待地搂了人家求欢,简直就是个大『­色­』魔。”云龙气道:“你戏弄我?好,我今个儿还非要不可了呢。”清醒过来,云龙反把彩芳压在身下,彩芳娇笑了道:“你来呀,你一样样做了我看。”云龙见状又失了勇气,气恼之余,便去膈肌她。彩芳咯咯笑了道:“死云龙,你别,人家最怕这个,给你还不成吗?”云龙道:“谁让你欺负人?”彩芳笑了道:“人家全满足了,咱们好好躺了说话好不好?”云龙听了便不再闹,仰天躺下。彩芳又舍不得了,反身趴到云龙身上,道:“云龙,咱们哪天还去见叶老师吧,这些天我也总惦记着这个事,老师她太可怜了,才和曲冠南好上就遇上这么不幸的事,现在她孤单一个人,该有多痛苦!我们得常去安慰她才好。我都想好了,我一定多帮叶老师介绍些人给她。欸,只不知她还能不能去喜欢别人?云龙,你说,叶老师是不是得伤心好一阵子?欸,我也得跟着伤心好一阵子了。”云龙道:“『­乳­』『­乳­』,能找到,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爱上他,让他也爱自己,这是多么难的事,爱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彩芳笑道:“人家愁,你也感叹上了,谁不知道这个理儿,人家是让人帮着想个好办法,别让叶老师太伤心了。”云龙道:“办法只有一个,找个人来爱她,或是总让她和大家在一处,快快乐乐的,总会冲淡许多悲伤。只我不行,我一见叶老师就想起冠男的事,一幕幕的,梦中我也摆脱不掉,不知叶老师见了我是不是这样。”彩芳道:“云龙,我们认识的人里面还有没有适合叶老师的?”云龙道:“也没谁呀,比我们大的都结了婚,和我们一般大的也没谁能配上叶老师,再一个,『­乳­』『­乳­』,叶老师一定是喜欢那种又天真,又成熟的人,曲冠南不就这样!”彩芳道:“这个柔温倒合适,他那些我们不在意,可叶老师说不定喜欢。”云龙道:“那不成,叶老师才不会喜欢柔温哥那种调皮的样,再说他还有玉洁阿姨呢,怎么能来真格的?”彩芳道:“试试吗,说不定行,反正有机会,我一定拉叶老师和我们一块玩,反正我想明白了,有个她不讨厌的男人常在她身边温柔着,总比什么没有要强百倍。”云龙道:“听你的也行,只自然些,别让叶老师看出你的用意。”彩芳道:“反正我们是为她好,我们认识的人里也没有坏蛋,害不着她。不过之平哥不行,他是真花心,听二姐说,他什么人都沾,他们要是在一处,我可得给叶老师提个醒。哎,需要好男人时,好男人怎么都不见了?再找不出一个人来对叶老师好了。”云龙道:“『­乳­』『­乳­』,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关心人,这次我是真心真意地敬佩你。”彩芳听了笑道:“人家早先就不这样呀!我从来就是最关心人的一个。”云龙笑道:“咱们别再打仗了好不好,这不又回到过去了。”彩芳道:“那你以后就听我的,我们就再不会打仗了。”云龙道:“只怕结果更糟,弄不好就是背叛,逃得你连影也见不到。”彩芳道:“那我就听你的。”云龙道:“别,这个更要不得,咱们还是互敬互爱,互容互让的好。”彩芳道:“你这么说话,我爸我妈听了会第一个高兴,他们喜欢你的,可能正在这呢,傻云龙,傻倒是真傻,可也真有傻福!”

玉洁,云雄,冰清,小意,云靖,强儿,风儿,安琪儿,紫薇,云海,柔温一­干­子人是去公园玩的,因为带小孩,禾禾知了信儿也抱着儿子让林之平开车陪她们来了,文雄,长歌一家三口,加上彩云呣子也去了,共乐了大半天,互相告别了回家。林之平走时和大家道:“我现在和禾禾住在郊外别墅,地方大得很,欢迎你们常去玩。”禾禾道:“你们去吧,一般人他是从不邀了上门的。”文雄道:“没说的,倒出空我们肯定是要去吃大户的。”林之平笑道:“来吧,你们来吃光了我也心甘情愿,今天还有好些个人没见着,可真是遗憾。”柔温道:“不用着急,等云雄,云靖他们真回来了,还要拉上程慧两口子,谢东和菲菲,反正不少呢,够乐的了。”林之平道:“那个小彩芳哪去了?”柔温笑道:“谈恋爱去了。”林之平道:“和谁?”柔温道:“云龙。”林之平笑道:“还是那个云龙?”柔温道:“怎么象是忘了似的?不是那个又是哪个。”林之平笑道:“印象真不太深,只那个小彩芳,让人忘不掉。”

云雄和着大家出了公园,遇上齐战厂里的袁长伍。袁长伍先时常去齐家,打云雄小时就认识他,他见了云雄招呼道:“云雄,什么时候回来的?”云雄道:“回来没几天,袁叔。”袁长伍道:“哪个是你媳『­妇­』?”云靖早站到云雄身旁,怀里抱着安琪儿,小意也抱了风儿过来。袁长伍赞道:“孩子都这么大了,云雄,你可真成了大人了,媳『­妇­』也不错。”云靖笑了打过招呼,和玉洁她们头里走了。袁长伍见剩了云雄一个,道:“听说你一直和你爸闹别扭?”云雄道:“他太武断,不尊重我们。”袁长伍道:“当儿女哪有不听爹妈话的?这养育之恩比天还高,他们由小把你们照顾大,可这些年,你照顾过你爸吗?嘿,我自小看你到大,不怕你生气,哪有这样的儿子?前一阵儿你爸有病住院,我去了听你妈说,独你不回来看,这对吗?有事?再有什么事还能比这大?”云雄听了道:“袁叔,这个我和您的看法不太一样,儿女孝不孝,不在表面那些,乡下我见过不少了,穷得穿不上裤子还成千上万地给老人树碑立传,其实只给死人立碑罢了,却是给活人立传,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不过是为了一个虚荣。在我看来,一个孩子,只要有出息,便是孝的,无能才是不孝,最大的不孝,不但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也辜负了社会的期望,小的来说,无能者只怕连自己都过不好,拿什么去孝敬父母?不吃自己父母的就是好事了。我不回来,一是工作,二是不想,也不必回避这个,见了反要生气,只爸妈老时,我不会不管。”袁长伍道:“听你说了也似有理,只带媳『­妇­』也回,面子上也过得去。”云雄道:“云靖带孩子回去过一次,我妈我也见过了。”袁长伍道:“回去吃顿饭吧,怎么着也是父母。”云雄笑了说好,说只凭袁叔这句话,自个儿也得回去一趟。袁长伍笑着去了。

云雄到玉洁家时,屋内没旁的人,只云靖手中捧着一本­精­致的书,看着安琪儿和风儿玩。安琪儿不时把一些小玩意放到妈妈面前,再迈开他圆鼓鼓的小腿跑开。风儿跟着安琪儿跑,把他安排整齐的东西弄『乱』,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玩厌了,跑乏了,就靠在妈妈身上看着安琪儿自己玩。云雄笑道:“玉洁她们呢?”云靖道:“去市场买些东西,你悄声些,彩芳,云龙还在那睡呢。”云雄便坐在一旁逗两个小东西玩。

一会儿,冰清肩上扛着强儿撞开门,走到云靖这边来,象扔面袋一样把强儿抛下。头发似『乱』草的强儿挣扎着刚爬起来,就被冰清拎着脚腕子掀翻,摁住他的ρi股就打,边打边恶狠狠地道:“看你还淘气不!看你还淘气不!你个小混蛋,跟你爸一样。”风儿见状跑过来抱住冰清的手道:“姑姑,你不打他,你不打他。”强儿睁着一双骨碌骨碌转的眼睛,缩着小脑袋嘻嘻地笑。冰清低头见了,又瞪起眼道:“你还不怕,是没打疼你。”说着褪下强儿的裤子重重打了两下。强儿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好姐姐,我服了你了。”他眼中真还流出几滴泪来。冰清这才得意洋洋地住了手。强儿泪水马上就没了,可还看着冰清的脸『­色­』带了哭腔求饶道:“小爷我服了你了,小妈呀??????”这时走出来的彩芳和云龙听了都笑,彩芳道:“冰清,强儿这小家伙让你给惯坏了,看了好东西就抢,不给就打人脑袋,抓人头发,想来你小时候也这样?”冰清笑道:“你有云龙呢,我要是也有了什么云了龙的,我也会甜蜜蜜,暖洋洋的。”听了这话,彩芳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安琪儿从云靖身边跑过来,有些敬畏地绕过冰清跑到彩芳面前,道:“姑姑。”冰清道:“叫什么姑姑?叫婶婶。”“姑姑。”安琪儿仍清晰地说。“叫婶婶。”冰清又道。安琪儿听了急忙向云靖那跑,边跑边看着冰清,最后一头扎到云靖怀里,转头睁着诧异的大眼睛一丝不苟地道:“姑姑。”冰清笑了道:“咦,你还敢藐视我了!”云靖道:“他知道什么叫藐视,他知道你说些什么胡话。”云靖抱了儿子,亲他的脸蛋道:“我们这才叫呣子呢,你们家,一切都『乱』了套。”玉洁,柔温也都进屋了,柔温道:“这是诋毁我们什么?”安琪儿蹬着上下一样粗细的小腿向云靖怀里攀,仰了头­嫩­声­嫩­气地喊:“妈妈,妈妈。”他一只小手伸到云靖怀里,抓妈咪的『­奶­』头,一只小手支在云靖下颌上。云靖笑道:“我的好宝宝要吻妈妈呢。”说了便和儿子亲吻,脸上现出幸福的异彩。“这个小天使啊!”柔温叹道,眼睛却望着玉洁笑。玉洁可是知道他的,气道:“又学到新东西了?他才二岁半,你不羞啊!”柔温窘了一下,讪讪地搭腔道:“古人云:‘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他虽小,经验未必少,你岂不闻有少年老成之说。”冰清不屑地道:“我看你是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成天缠了妈妈不让我们碰还不知足,今天跑来又跟安琪儿学东西,真不害臊。”柔温笑道:“反正,冰清,你说什么我也不在意,我是你爸爸。”云靖笑道:“行啦,你们别拌嘴了,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玉洁拉了强儿,看了云靖和儿子的亲密样有些觉醒,看来不能把儿子再当成小动物养了,以后可得费些心力。强儿见爸爸,姐姐都挨了说,高兴了便用京韵大鼓的调唱道:“我的耗子『药』真奇妙,大耗子,小耗子全『药』着噢,摇摇尾巴,蹬蹬腿呀,小眼睛一翻就玩完了哇啊??????”说了果往下倒。大家不笑旁人,都看了冰清笑,冰清怒道:“强儿,好的话不学,净说这些嘎屁溜的混话,都是谁教给你的?”说了又要打。强儿听了道:“你也听了呢,你也乐了呢。”冰清道:“可我没学着说,你懂什么?让人乐的东西就好吗!就能跟着说?”柔温一旁溜缝道:“停一停,站一站啊,瞧一瞧,看一看啊,看看是谁上梁不正还要底梁正,瞧一瞧有个姐姐为了一件小事要对她的小弟弟大打出手啊!”大家笑个不止,小意已跌到了彩芳怀里,眼泪都笑出来了。玉洁和云靖,云雄笑道:“没外人还好些,有了你们,他们更胜脸了。”

风儿见买回了不少东西,好奇地跑到外间地儿去瞧,看到筐里的鱼便用小手去『摸』了玩,不想被鱼儿锋利的牙齿钩住了,血立刻就流下来了。云雄听到风儿带着哭腔喊爸爸,急忙跑出来看。云靖在屋里问:“云雄,风儿怎么了?”云雄道:“没什么,她手指被鱼齿钩住了。玉洁,你给我些云南白『药』,那个止血最有奇效。”说了云雄把风儿的小手从微张的鱼口中拿出来,用嘴裹了裹。风儿颤抖着小身体,愤恨地瞪着咬了她的那条鱼哭。云雄看风儿手上的鲜血渗的不快,也不深,就不心急,只抱了她,安慰地吻吻她粉­嫩­­嫩­的脸蛋。

风儿哭道:“爸爸,爸爸,你打他,他咬我呢。”“爸爸打他。”云雄用手指弹了弹那死鱼头,抱了风儿到了玉洁的屋里。风儿愤愤不平地嘟着小嘴仍哭道:“爸爸,他怎么这么坏呀!我又没有欺负他,他­干­吗咬我呀?”不等云雄回答,又道:“他不是好孩子,他欺负人,风儿不和他好,不和他玩。”云雄道:“爸爸也不和他好,也不和他玩。”玉洁拿出一寸多高,装云南白『药』的­精­巧小瓷瓶,给风儿敷上些,用纱布包了,笑道:“我真羡慕你们有这么一双好儿女,一点不用人『­操­』心。”风儿平静下来,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玉洁给她包扎。玉洁看了便道:“痛吗?”“不痛。”风儿的声音又娇­嫩­无比,悦耳动听了。云雄向玉洁努努嘴,风儿转脸道:“谢谢阿姨。”大眼睛睒了睒,又道:“谢谢玉洁阿姨。”玉洁喜欢得不行,抱过风儿亲了几下。风儿早抓过她注意了半天的那个『­乳­』白『­色­』,半透明的小瓶,捧在手里,把弄着玩起来。

放风儿跑出去,玉洁道:“云雄,云靖跟我说了,说希望你和她一块回家去,她回去,你爸你妈对她特别好,那爷爷『­奶­』『­奶­』更喜欢孙子,孙女呢,你也别太过分了。”云雄笑道:“我听你们的成不成,我再坚持,我反成一个罪人了。”玉洁笑道:“我愿留你们住的,只你爸,你妈打电话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云雄听了也笑。两个人听屋外柔温道:“风儿,来,咱们表演一个。”接了听柔温唱道:“小羊乖乖,把门开开?????”云雄,玉洁出来,见风儿人群中站着,摆了小手唱道:“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唱了小腰,小ρi股还随了节拍扭起来。大家听了看了,开怀大笑,再想不起有什么愁事了。

这日早起,宝宝和彩芳道:“『­乳­』『­乳­』,你知今天什么日子?”彩芳奇道:“什么日子?”宝宝道:“你的生日啊!妈正准备给你做好吃的,生日蛋糕,文雄张罗去买了。”彩芳笑道:“我倒忘了。”宝宝道:“让大家都来,下一个生日,该你自己过了。”彩芳道:“简单些吧。”宝宝道:“妈知晓。”彩芳想了想道:“妈,别让别人来了,大家都不闲着,象小意那样的,时间更紧,只我哥,我姐和云龙吧。”宝宝道:“怎么着都成。”

也不等欧阳国难回来,他说厂里有事的。宝宝,文雄,长歌,彩云,云龙,就这么几个人。天宏仍是没时间,彩芳也不以为然。云龙送来了一束玫瑰花,连彩云都笑他说见他第一次这么破费。云龙道:“这不是钱的事,谁让我是男孩呢,时下又兴这个,弄不好她又不高兴。”随花还有一张贺卡,红线缠就。彩芳心中美美的,觉了­唇­上都甜甜的,她取花瓶洗净灌些水,把花**去捧到自己房间梳妆台上。

吃饭时,彩芳只笑意盈盈的,也不说太多的话。宝宝和云龙道:“你们都好好地吧,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按我的经验,将来也不能怎么着,别再为这个让自己痛苦,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为了谁民主?有多少人需要这个?太不值得了,以后可别再让阿姨为了你们担心。”文雄道:“什么人什么命,你说也没用,我现在真不敢说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只要我说,还是说的多,做的少。工厂里也这样,都牢『­骚­』满腹,可动了真格的又都不爱­干­活了,不愿上前,有的人平日公平的了不得,可一有了点权,一阔脸就变,比谁捞的都凶。云龙,要我说,你们还是小,社会上的事经的还是少,等工作了,多了解了解社会,你的观念一定有所变化的。”彩云道:“我也不懂这些,只为人好也罢,坏也罢,都适可而止。我们家天宏­干­上工作就没命,那胃病才好些,这一回刑警队,又老犯了。”长歌道:“彩云,人家『­乳­』『­乳­』的生日,咱们别老说这些伤了痛的。来,我祝我们的彩芳永远幸福快乐,还有云龙,祝你永远对彩芳好,不再去爱别的女孩。”说得大家都笑。文雄道:“这个时代,什么都难说,只你们两个,我们都心许了,你们可别再因一点小意气就打仗。”宝宝道:“不会了,云龙跟我说了,花是新开的好,人是旧时的亲。”彩芳听了这话,抿嘴冲云龙又笑了。

席散人空,彩芳和云龙又出去压了会儿马路,方温温柔柔地回至家中,门口云龙只拥了拥彩芳,道:“过几天都要回学校,你也准备着,毕业了,我一定好好陪你,什么都随你。”彩芳嗯了一声,开门进屋去了。

洗罢了手脚,彩芳也不去打搅旁人,回到自己房中,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束玫瑰花出神。花儿香浸浸的,散满了整个房间,凑到近前去闻,更觉了香气浓郁沁心,心下怡然间,女孩取那贺卡打开来看,见上面工工整整的是一首小诗,诗曰:

玫瑰生日

送你二十二朵玫瑰

为了你灿艳的笑靥

你就似这珍贵无匹的花蕾

纯洁,芬芳,妩媚

我不该随便地说你聪慧

只因你青春娇柔的韵味

因为璀璨的仪容固然使人目眩

优雅的『­性­』情却更加令人陶醉

而惟有自尊和仁慈

才会使人真的敬畏

我不敢空将天真,浪漫赞美

因她常常被无情的现实粉碎

也不敢仅仅用情感预定未来

渴望常常将人们拖累

更不再沉醉于儿时的梦幻

我心中酝酿的是沉重的责任

爱便是为了爱人的幸福

只有真诚才配将她品味

其它的一切都是幻景

会随了秋风落叶凋零

祝你晚上睡个好觉

梦中能让我为你盖被

嗅着你香甜的体息

静静地把你拥抱

我心中充满了绚烂的温情

今天才敢告诉你知道

彩芳看罢,歔欷不止,心下又是感动,又是骄傲,云龙的温柔体贴,又一次打动了女孩家的芳心,一时间便觉了对云龙又爱到了极处,开着壁灯拥着爱人的诗篇,看着那紫红『­色­』的花瓣闪烁的奇光,晕陶陶的又沉浸到一种奇妙无匹的天地中去了。一切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美好了!云龙若在,他会看到他的『­乳­』『­乳­』睡去时,嘴角是带着缱绻不尽的笑意的,那是可以与百花盛开相比的,万世不复的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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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齐战早晨醒来,听到外面有小鸟的鸣啾声,他穿衣下地,出到外间,见云靖正在收拾房间,见他道:“爸,你起啦?”齐战道:“风儿他们呢?”云靖道:“云雄还睡呢,风儿,安琪儿习惯早起的,在凉台上逗她们的小鸟呢。”齐战道:“这两个小家伙,一招一式都惹人笑,风儿那张小嘴,呱呱叫,什么都会跟你对着说。”说了齐战到凉台上,见鸟笼中两只小鸟也跳来跳去,早已醒来的样。风儿瞪着晶莹的大眼睛,一双白­嫩­的小手颤微微地捧着一个小盘,里面是些小米,她道:“小鸟,小鸟,你早!你好!我有小米,给你吃饱。”说了便笑,安琪儿一旁举了一只小碗道:“风儿,还有水呢。”风儿道:“吃完食了渴了再喝,你放下吧,不要累着了。”齐战听了风儿说“不要”两个字,更觉有趣。

风儿,安琪儿见了齐战,高喊了叫爷爷,这血脉相承的亲情与生共来。齐战一个『摸』了下脸蛋,拉了小手道:“洗脸吃饭,爷爷还上班呢。”进了客厅,钱玉萍和云靖已端上吃食。风儿,安琪儿也嚷了要上厂子去,齐战想了想道:“云靖,要不带他们,转一圈就回来,也有车,方便的很。”齐战说了,云靖不好回绝,厂子车来了,司机上来接齐战,云靖也收拾了跟着下了来。

到了厂里下了车,厂部大楼不远处就有铁轨,一辆正冒着白汽的机车头正停在道口旁,吭哧吭哧地还在喘气。风儿,安琪儿觉了好玩,也不敢走近,捡了小石头冲着机车扔在脚前几米处,然后就咯咯笑着往回跑,缠到云靖腿上,隔一会儿,又去重复扔一次,又笑了跑回来。厂里的同事都跟齐战打招呼,有问云靖是谁的,齐战就告诉人家,不问风儿,安琪儿的,他也主动告诉人家,心里快慰已极。

程慧上班存完车出来,正好看到云靖,她喜得奔过来道:“云靖,你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云靖笑道:“你包涵着吧,没告诉谁的。”程慧把风儿,安琪儿一一抱了喜欢。云靖道:“你的男孩,女孩?”程慧道:“男孩,跟彩云的儿子一个月生的,现在让我妈带呢,工作忙,我也没歇几天。”云靖道:“大耳贼呢?”程慧道:“自己和朋友开了个广告公司,他是学文的,倒也合适,只他工作辞了,我爸我妈都说可惜。”云靖道:“可惜什么?将来的发展趋势,你不当老板就去给人当雇员,想当老板,还是早点起步的好。云雄若回报社,我也不想在印刷厂­干­了,也­干­些什么买卖,小孩子见风就长,说大就大,用钱的地方多呢。”程慧笑道:“我和韶醒都没这个感觉,我妈说我们不顾家。”云靖道:“你们有文化,是事业型的,我比不得你们。”程慧道:“别这么说,你的心『­性­』只怕在我们之上。”云靖道:“都过去了,生了孩子后感觉不一样了,现在对我而言,家庭是第一位的。”程慧道:“看来这个我们得跟你学习,让韶醒在家学了带孩子。”两个人说到这都笑了起来。

徐美贞听了信也过来见了云靖,都说好了改天聚。齐战领着风儿,安琪儿在楼中转了一大圈,又让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呆了一会儿,方让司机送她们娘仨回家去了。

云雄到报社时晚了些,到了霍姐那,霍姐道:“云雄,我们家霍金明要请你和柔温出去玩呢。”云雄笑道:“请柔温应该,请我­干­什么?”霍姐道:“他说一个报社这么久,跟你还不熟呢,年轻人,爱交际吧。”云雄笑了说好。霍姐又道:“去社长那,才刚玉洁来电话,说你若来我这,让你马上过去。”

玉洁坐在社长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见云雄来,抖着手上一封电报道:“云雄,你那边来了电报,是公件,让你速回,奇的是怎么不打电话。我才跟商总编通了话,他说是县委组织部的人招人回去,大概是为前些天的事,不过他说没什么,澄清些事情。云雄??????”云雄抬头看着玉洁,玉洁道:“听我一句话,回去后,听听你们总编的话,把弯转过来,谁也不想再把事往大了闹。那边没发展,你就回来吧,不爱当记者,你就去紫薇的公司,她正想你去呢。”云雄皱眉道:“哪都能去,就不能去她那,好几年了,她一点没变,还象以前那样缠我。”玉洁笑道:“她男朋友一大堆,带到我跟前的都不知有多少,她是跟你打趣的成分大。”云雄道:“谢天谢地,但愿如此。弄得不伦不类,她爸,她妈我都没法去见了。”玉洁道:“他爸没­干­上去,退二线了,就等着离休了。”云雄“噢”了一声道:“要这么着我见他们更没什么顾忌了。”玉洁奇道:“有什么顾忌?”云雄道:“我不愿让人以为自己是攀龙附凤的人。”玉洁笑道:“是为这个。”云雄道:“我明天再回吧,总得和云靖说些话。”玉洁道:“那你就回吧,报社有什么事我再告诉你。”

云雄出来,到柔温那,他正在整理稿件,见云雄来,笑道:“紫薇说晚上请我们出去玩。”云雄道:“不行,今晚上我得陪云靖,明天要回县里。”柔温道:“那你过紫薇那知会一声,要不她会真生气的。”说了停下手中的活计,又道:“我带你去吧,我跟她们那的小余子还有些事呢。”云雄,柔温过到紫薇这边。紫薇正打电话,挥手让两个人坐下。柔温椅子上沾了下ρi股,拔腿就又跑外边去找人说话了。云雄目不斜视,坐在沙发椅中想心事。

一会儿,云雄感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用手捏拿自己的两肩,酥麻麻的倒也舒服。紫薇道:“亲爱的,你就自县下回来吧,让我有个说知心话的人吧。”云雄道:“你是众星捧月中那颗月亮,你寂寞什么?现在担了报社公司的职务,更该见多识广,能和我讨教什么?我还是一个文字记者,几年来进步不大。”紫薇回转到云雄身前,坐在他腿上,搂了他的脖子道:“我试着去爱别的人,试着忘掉你,甚至想因你的无情去恨你,可一见到你,我又什么都忘了。云雄,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在惜我哪怕一点点?”云雄诧异道:“我对你不好?你看我让谁跟我这样?我什么时候不宠着你?甚至超过了云靖。”紫薇哼道:“我让你爱我,不要你宠我。”云雄叹道:“相同的话我们都说了不下十几次,我真无话可说了,你别『逼』我,这阵子我心里正『乱』得很。”紫薇忽地死死抱了云雄,哭道:“我疯,我傻,我不知道为什么偏跟你这样,你有了云靖和宝宝我还这样,反正我就感到和你在一处特别自在,快乐,幸福,你别想抛弃我。”云雄道:“媚媚,我永远会关心你,爱护你,可我们之间,仍有些东西是不可逾越的,那样,我不但伤害了云靖,最后也将伤害你,包括我自己。”紫薇哭道:“我想和你**,都快想疯了,我控制不了自己。”说了紫薇娇哼着来吻云雄,云雄略拒拒,便任由她吻自己。一会儿,紫薇红艳的脸儿软了下去,伏在云雄身上喘息起来。云雄拥她道:“媚儿,我理解你,你也该理解我,关心是相互的。”紫薇满足地扭动身体道:“我只要你爱我。”云雄道:“紫薇,我们若不保持一定距离,我们之间曾经拥有过的许多美好的一切,甚至也有亲情,都将葬送掉。我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我不会没有最后的决断力的,你再『逼』我,我们真要伤感情了。”紫薇又快乐又委屈地离开云雄些,道:“那你除了云靖以外只对我好。”云雄苦笑不已,只好说:“你再别给我添烦了,明个儿我回县里,许多的事等我去做呢。云靖没工作,我是要挣钱养家的,别的都可以玩笑,只这个不能。”紫薇道:“你们回来,我和云靖合­干­个买卖吧,我现在关系,经验,钱都有的。”云雄道:“这个你同云靖说去。”紫薇道:“你想我不会说。”说了起身回到桌前,指了两个大包装盒道:“这是我给你的两个宝贝儿买的东西,你带回去吧。”两个人正说着,柔温笑容满面地进来道:“紫薇姐,云雄晚上不去,你请我们吧,我又帮你多约了几个人呢。”紫薇哼道:“我现在没这个心情了,你请人你自掏钱去。”柔温悲苦道:“啊,我答应人家去好地方玩,我哪有这些闲钱。好妹妹,亲妹妹,你云雄哥的好媚媚,你好歹帮我招架过去这事,以后我一定报答你。”紫薇不知听了哪句话欢喜了,嗔道:“只许你这次,下次不许『乱』答应人,听着没?”柔温嬉笑道:“一百个没问题,紫薇姐,下次你再请我们,我一定连自己都不去,只让云雄一个人陪你去,怎么样?”紫薇笑道:“去,少胡说,你若跟云靖『乱』嚼舌头,我扒了你的皮。”

云雄晚上到家,云靖笑『吟』『吟』地先给他端杯水来,道:“彩芳和云龙又好了,才刚我还见了她,活活泼泼的,又和以前一样了,虽是大了些,可还是可爱的不行。爸让她和风儿,安琪儿哄得一直笑个不停。”云雄侧耳一听,果有彩芳的声音,清清扬扬的,亦娇亦媚。云雄只笑道:“走,我帮你下厨房,让他们乐去吧。”云靖道:“云雄,你别见了爸也不说话,一个屋里住着,多不好。”云雄道:“实在是无话可说,你让我说什么?”云靖叹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晚上云靖和云雄睡下,才听云雄把回县里的事跟自己说了。房内灯虽关了,但月亮的清辉仍照进窗来,云雄看到云靖漆黑乌亮的眼睛。

云雄躺在被中,云靖卧在床内,伏在他身上,听他说话,她双眼愣愣地向前望,好象透过窗上玻璃看到很远的地方。好半天云靖才喃喃道:“云雄,你去吧,做你该做的,做你想做的吧。你们常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或者我们之间,这次就要到头了,到了­阴­缺悲离的时候了,可是我是爱你的,我爱的是有骨气的你,我为你而自豪,我为有你这样的丈夫而骄傲,为我能拥有你这样的好男人而感到无比的幸福。我没有玉洁她们那样能说,有知识,懂很多道理,可我自认坚强却不比她们少,你们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生活的更好,我没有权利阻拦你。”云雄拉云靖入怀,吻吻她的­唇­舌。云靖道:“云雄,或许你会吃很多苦的,可不管怎样,你都要答应我,不管受到怎样的屈辱,你都不要去死,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安琪儿和风儿活下去,就是坐牢,也总不会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我也等你。云雄,答应我,答应我,我爱你啊!我不能没有你啊??????”云雄悄声道:“没那么严重,现在不是文革那时代,情况不同了。”云靖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怪异的笑来,那笑虽是那么悲哀凄凉,可更多的是一种平静安详,这平和寂静比那狂暴刚烈更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好一会,黑暗中云靖方叹道:“云雄,要是能让我和你一起去就好了,我们在一起,哪怕就是死,也会是美好的??????”云雄轻轻拥着妻子,不敢去惊动她。云靖象自言自语地道:“家里地间的禾苗,菜芽只怕早发出来了,他们能伺理好吗?还有大黑,小黑,我真不放心。房顶今年得换几百片瓦了,篱笆也还要再加固些,你们的秋衣,冬衣都要重新做的,也不能再拖了,可线了针的一应家什全都扔在正屋呢。夏秋间还会刮好大的风,太阳还会从西面的树林梢尖落下去。云雄,你记得吗?上一回风儿发烧的那次,你没回来,天又下着大雨,房子也漏,我照顾不开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可你一回来,什么都好了,我也清醒了。那天你下乡去采访,回来累的不行,一回来就躺着动不了了,后来,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喊了大黑,抱着风儿去的医院,走在城郊黑黑的路上,一点都不害怕,可刚才却迈不出房去。我披着雨衣上的房,把漏雨的地方堵好。后来我又给你换内衣,擦了身子,风儿也安静了,不哭不闹了,睡的又香又甜。那天晚上,你几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可有了你,却比什么都强。你还记得吗?云雄,那天晚上你还爱了我呢,爱的那么好,我幸福得直哭,多醉人啊!都是那么的清清楚楚,就象是昨天发生的一样。那天还是我先睡的,和往常一样,你虽又困又累,可仍然等我睡了才安歇。云雄,多好啊!云雄,多美啊!我就象在做梦一样,可就是真的做梦,也难梦到啊??????”云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云雄仍是一声也不敢吭,只亲吻抚『摸』云靖温润的身体。隔了一会儿,云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了,她呢喃道:“云雄??????我睡了??????”声音几不可闻。云雄道:“云靖,睡吧,我爱你!”云靖脸上的笑意又现了现,才又在无声无息中隐没了。

大致是下半夜时分,云靖自梦中醒来,拥在云雄怀里,反觉着冷清难过。云雄也醒了,悄声道:“云靖,要么?”想到未来不知是什么结果,云靖恐惧得魂不守舍,哆嗦着贴偎着云雄,把一双丰满结实的**陷入爱人的胸怀,悲悲切切中便呜呜咽咽,沐雨临风中抵死缠绵了一遭。

云雄明白云靖的心,他为妻子的惊恐和痛楚分外伤感,可这又不是语言能够化解,从来温存便不能使苦难真的消散,吻她,抚『摸』她,尽心尽意地温柔她,誓言已不必,甚至连思想都成了多余。云靖恍惚中好象见到翠碧的高山和云海扑面而来,徜徉中又伴以流水淙淙,一忽儿人便失去依傍,失去重量,沉入一片无上无下,无始无终的黑暗世界,坠落着,凛冽的宇宙风在耳旁呼啸而过??????

云雄走了以后,齐战背着钱玉萍落了几次泪。??????钱玉萍见他常常一个人抱着头,陷在他的老藤椅里,一语不发,一呆就是几个钟头,不叹气,也不喊叫,更不流泪。他不与任何人谈论什么,包括钱玉萍。事件过后,与别人相反的是,他对报纸,电视的兴趣一落千丈,平日里津津乐道,不可或缺的几大报纸和新闻联播再也不看了,这几天,这些东西已在他的生活中绝迹了,彻底地消失了。报纸仍然看,可看的的大多是知识『­性­』,学术『­性­』的报刊,电视仍看,陪着风儿和安琪儿开始光顾少儿节目,动物世界,世界体育,连以往从不涉足的国内外的电视人物剧也破天荒地陪了钱玉萍和云靖看,不过他总坚持不长,自去陪风儿和安琪儿玩,这双小儿女已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他生活乐趣的源泉了,每天一下班先要找到这两个小家伙,否则他就坐立不安。有一回云靖娘仨去了玉洁家,他便特谓颠颠儿地小跑着赶到玉洁家,见到安琪儿和风儿之后的欣喜之态全被玉洁看在眼里,事后她叹息着对云靖道:“老小孩,老小孩,我总是不明白,可今天见了你公公,我才知道原来人老到一定程度,就要返老还童了,心『­性­』与儿童极为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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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靖心下难过,面上是不『露』分毫的,尤其不能『露』出不乐让齐战,钱玉萍看到,以为儿媳『­妇­』不懂事,给他们脸子看,这可是要闹误会的。云靖常帮了钱玉萍­干­家务,她往日浪『荡』社会上的秉『­性­』脾气已『荡』然无存。

这晚无事,钱玉萍,云靖坐了说话。钱玉萍道:“你们若回来,早些告诉我,我给你们再做几床被褥,还有其它的,都得准备下。”云靖道:“不一定呢,谁知云雄什么打算,在县里我也真住惯了,是有许多不便,但那地方也有让人爱的地方,我的第一个家总是安在那的。”钱玉萍道:“孩子也离不开妈妈,要不我可真想留他们住一阵子。”云靖道:“这也住了些天了,您不知道,带这两个小家伙也真累人的,要不是安琪儿还不太淘,我就更忙不开了。”钱玉萍道:“小孩子不怕淘,别太束缚了,我常想,我们是错了一次了,再者说,云雄,云龙小时,真没这个条件,那时家家都很穷,不象现在,至少我们家的生活要好许多了,不用月底常常向单位或是别人借钱了。”云靖道:“妈,您和爸有钱用来养老吧,别再往我们身上贴了,要回来,我也找事做,当初我和云雄结婚你给我的钱,我们一定还上,要用,还有云龙,云海。”钱玉萍道:“那怎么成,妈给了钱还能往回要?”云靖道:“怎么不成?我们那时真需要,条件好些,就不能再拖累爸妈,我们这已经很没出息了,主要是我。”钱玉萍道:“快别这么说,云雄跟我说了,家里家外全你一个人忙呢,你的贡献比他大呢。”云靖笑道:“那是他体贴我。”钱玉萍笑道:“妈正喜欢你们这样呢。”

齐战先时听了一会儿,这时早退开去,转到自己房中。两个小家伙胳膊搭着腿地半缠半拥在一起,毯被被他们蹬到一旁,胖鼓鼓的两个小身体格外地讨人喜欢,就象两个玲珑剔透的瓷娃娃一般。齐战慢慢地给他们拉好被子,坐在旁边看了一阵儿,突然想起什么,到桌柜中轻轻翻起来,一会儿拿出几个大本子,都是老照片,又把云雄一家人几年来的相集拿过来,翻摊在桌上,戴上老花镜,对照着看起来,一会儿又看看两个睡得正香的小­精­灵,脸上渐渐浮上一丝笑意。

一生中,齐战想不起在自己的周围,有什么特别值得他爱,值得他敬重的人,可突然这样的人出现了三个,两个让他喜爱的无以复加,而另一个又让他敬重得近乎羞愧。当然,云雄什么也得不到,父亲敬重儿子在这个国度太罕见了,而这个父亲又是齐战这么个人,尤其不可能了,然而云靖却是个极大的例外,齐战这几日见到儿媳,每每感到自己矮下去半截,话也不敢大声说,一想到从前对云靖的斥责和辱骂心里就哆嗦,有时坐在一处,他这当公公的却不愿高高地坐在上面,总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云靖。令钱玉萍惊讶的是齐战竟­干­起他已很少­干­的家务活,她常常能喝到丈夫亲手煮制的香茗了。只要是安琪儿,风儿喜欢的东西没有他不喜欢,不引以为重的,哪怕一个纸片,一小块木头,风儿让他收好,他就小心收好,用一个高级工程师所有的智慧和技能把它们安置得井井有条,以备两个小家伙下次要了玩,风儿的记『­性­』可是不让人的。不多久,两个小家伙不但要和妈妈睡,也常常要到爷爷,『­奶­』『­奶­』房中睡了,也不常常找爸爸,至少不哭着找爸爸了。

这天钱玉萍一人在家,彩芳带了一个男孩子敲门进来,说他是云龙的同学,叫玖莫明,顺道路过来看看。钱玉萍让人家坐了,让彩芳去给沏了茶来。彩芳笑了和玖莫明道:“你和阿姨说话吧,我知云龙现在在哪,我给你找去。”说了笑着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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