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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文学 > 曼珠沙华的传说 > 三

个年轻人,二男一女。

篝火在夜空摇曳。夹杂木柴的噼里啪啦声响,红­色­火焰涨高一寸。

黑夜如同平铺而来的潮水,把三人淹没。

韩潇潇微微苦笑,“千里苗疆、苗人善用蛊仿若汉家女子善女红懂针织一般平平无奇。纵观古代的秦楼楚馆才子佳人吟风弄月之香艳故事就绝少苗家女。这倒不是云云苗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之自欺欺人之言。关键在你敢不敢尝试,一旦你坚持这么做而事后又不要负什么责任那么恭喜你啦。你一定要随时做好壮士断腕英雄赴死的准备,因为不定你哪天醒来睁开眼睛,便会看到一大堆丑陋全身­色­泽漆黑的小虫从你皮肤深处争先恐后般爆裂而出的景象。哦,那简直是人间地狱!你还不能轻易言死,因为这是宿命。

“我靠!真是狠毒哩!我本来还有意娶一个苗族娘们归家混乱了结余生结果由得你一说,得嘞!哥们这个念头是从云端直堕地狱,宁可挨千刀不上苗人床;宁可逛窑子不踏苗家阆。李云汉这么说的时候,天空­阴­冷,树旁篝火摇曳,地下斜卧的他神情豪迈。篝火旁的小女生古思韵旁若无人地吃着烧烤。墨黑­色­的上空乌云滚滚……快下暴雨了罢?

“也不尽然。”韩潇潇迎风一笑,斜睨云汉裤裆一眼,那是一坨鼓囊囊的类似葡萄的东西,似笑非笑,“管好它就行了,以后双宿双栖也大有可能。”突然摇头长叹,“嗳,痴心女子薄幸郎,我这么专心致志讲道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好不好?”

“好——好吃哟”古思韵兀*手雀跃,白皙的脸上尽是焦炭换乱涂抹后的痕迹活脱脱一个非洲黑人。

韩潇潇好整以暇整理衣衫,拍去长衫上细小灰尘,乃叹道:“火堆旁的那位姑娘,有点吃相不行么?饿死鬼投胎?”

李云汉打着饱嗝口中喃喃,“明天不知还有兔­肉­可吃吗?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虽然没有烧刀子配兔­肉­下食,不过也还凑合。”

猪头!韩潇潇开始后悔。森林之后一切瞬息万变。就知道吃的饭桶他能活命吗?

压抑昏沉的山谷上空轰隆隆几声雷鸣振聋发聩。瞬间,天空一暗,东边大片乌云黑压压逼了过来,周围迅速黯淡下去。山谷上空犹如罩了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

“不好!是大飓风!”韩潇潇神情一变。

与此同时,不期有一道很清亮很清亮的声音袅袅响起,“经纬和;日照强度:457W/m2云层密度:。三分钟之后,此地空气上空,达到对流层,形成强烈飓风,一会此地弱小的动植物比如树木、河里的鱼、将被强烈风势拔地而起卷入天空。渐渐飓风东去,强烈的气体旋流进入苗疆,风卷着无数飞鱼、树木纷纷扬扬落下,那里居民的房屋可能要遭殃……

韩潇潇、李云汉双双惊诧扭头,只见古思韵漫不经心敲打着键盘,手提电脑屏幕闪烁,嘴角边狠狠嚼着一截烧焦的兔尾巴,风吹动长发,她英姿飒飒从容不迫。仿若此刻她并不是坐在风云变换的莽芊森林,而是端坐环境优雅的麦当劳阁间。远处树枝上一条青­色­斑斓的毒蛇红信吞吐,随时准备择人而嗜,而她却固执的认为是最曼妙得森林交响曲。见此情景,两人不约而同摇头微笑。自忖,再不找个隐秘的地方躲开他妈的见鬼天气,遭殃的怕就不止房屋和鱼了罢?或许是三个猪头?

“妈妈呀!”李云汉揉眼恍若见鬼。一拳捶到韩潇潇身上,骂骂咧咧道:“嘿,你带的这个伙伴她到底是雌是雄呀,太他妈太强悍了吧?”

韩潇潇大笑着凝目朝古思韵望去,双眸散发出鸷鹰一样锐利的光芒,仿佛要看出古思韵比谁都拽的自信源泉到底来自何处,毕竟区区血­肉­身躯,若无十分准备,又怎能抵挡那浩浩天威?

他忽地一笑,就在那一笑声中,猛烈的飓风已经咆哮着席卷而来了,可以听到枝­干­咯吱的断裂声、动物的嚎叫声。韩潇潇蓦地拍地而起,一扯李云汉的胳膊,闪电般朝古思韵身后扑去。

古思韵一声惊呼,三人竟然从地面上凭空消失了。

良久、云淡风轻。一切都静了下来。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落下来。原始森林里的天气说变就变,简直比妩媚妖娆的女子的心还难以揣摩。

然而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如果说死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那么这件事简直比死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电闪雷鸣的瞬间,时空居然发生改变。

他们来的时候是2005年,而今还是这个地方,却不知是何年何月?

这一切地覆天翻的变化,足以震惊每一个神经正常的人类、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可惜韩潇潇、李云汉、古思韵三人身处其中却不自知。

一个大洞坑中,韩潇潇、李云汉、古思韵三人相拥伏地。头上身上杂草枯枝横七竖八。李云汉突然一声尖叫心里冰凉一片,颈上黏黏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伸手疾探,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干­瘪的半截蛇皮。

“连蛇都怕的男人也忒差点吧!”古思韵笑魇如花。

韩潇潇一言不发,森里里的危险让他时时刻刻觉得杀机四伏。长叹一声,“忘记我们的目的么?月湖还没找到,你们却开始嘻嘻哈哈啦,不找宝藏么?”

月湖,古老相传,月圆之夜,夜莺踏水而歌美人沐水而浴。当月至中空皎洁的月芽照耀之地便是宝藏埋葬之所。听过这个传奇的人很多,当然来到这地方渴望寻宝的人和听传奇的人数也一样多,不过他们一进来就再也没有走出去好像泥牛入海,踪迹全无。

韩潇潇的表哥也听到过这个传说,不过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从小又在武馆练过几手是个会家子,便什么也不怕了。想象那一夜,街头霓虹闪烁,表哥酒足饭饱之后便带领几个酒­肉­哥们收拾行囊浩浩荡荡朝阿兮山方向而来。然而一个月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此刻韩潇潇坐在这鸟不拉屎的原始森林里想象那一次的酒足饭饱之后表格猛拍胸脯英雄豪杰的模样突然伤感,不知他现在是否还活着?他觉得不管有没有宝藏,姨妈就这一个儿子,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一齐流过鼻涕的兄弟,一起追过漂亮姑娘的哥们。他岂能袖手。他忘不了十年前,他在街头被几个混混欺负,被人群殴到无还手之力,是表哥带着一票人马杀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黄毛小子揍了个人仰马翻。最后他也不小心被一个小子拿砍刀在右臂上划了一刀,那时,韩潇潇蹲在街角战战兢兢,刀光剑影之中是表哥一脸清澈关切的微笑。

十年之后韩潇潇参了军,古思韵、李云汉二位便是他在部队中结识的生死之交。古思韵生而为女子,但素来怀着和男子一样闯荡天下的梦想,大学毕业后就应征入了伍,在部队生活的几年,她不知多少次和饿狼一般的血­性­男儿一起爬过刀山,入过血海。一路摸爬滚打,负过多少次伤,她却总是满不在乎般裂开她那樱桃小嘴嘻嘻呵呵笑着,只为了不使自己的热血在哪一刻就停止沸腾。但韩潇潇却认为她压根不应该来部队,或许当一个科学家,或许做一个城市白领,无惊无险,总比在部队无根漂泊要好的多。也平淡多。李云汉是另外一个军区的哥们,见谁都热情派烟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那种四肢发抖头脑简单的憨伙。没有人知道他的原籍是哪里,他也从来不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色­,瞅见美丽大臀部的娘们走过,便口水馋涎没了魂魄。被他盯住看的女人扭头猛然发现,总是要啐他一口骂一声娘才肯­干­休。部队的哥们曾经问起为什么他看见女人就这么熊,他则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日复一日的千锤百炼,是人就受不了,这一招就叫转移视线分心*,日后还要申请专利。

拨开丛丛荆芥,三人背负装备行囊继续往南赶路。大飓风过后一切又恢复正常,碧空如洗,太阳光线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缝隙中斜照下来,湿润的空气依然弥漫在森林的上空。李云汉仰头看了看太阳,又埋下头全神贯注鼓捣着指南针,古思韵调气一笑趁李云汉不注意一把将背上三十斤重的装备套在韩潇潇肩膀上。对此韩潇潇感到悲怆又无奈。谁让男人天生就是要照顾女人的,对于漂亮又可爱的女人韩潇潇向来是没有办法的。

远处枝叶轻颤,一只灰­色­影子突然跳跃,蹲坐枝头。

“猿猴!”

这是一只老猿猴,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个头有人类大小。两只眼睛闪烁不定,好奇的看着韩潇潇等三人。

古思韵拍手欢笑。这是他们自深入深林以来见到唯一像人的家伙。她娇笑着俯身捡起石子一掷,猴影一惊,霎时没了踪影。

一分钟后,那猴子捉迷藏般又攀上另一根枝头,还是那个坐姿,不过却咧嘴笑了。

它两爪不时挠着后脑,似在想一些事情却又不得要领。突然,跃起朝着邻近的树枝荡秋千一般轻飘飘落到另一棵树的枝头,还不忘回头朝这一群陌生的种族手舞足蹈打哈哈。

韩潇潇神­色­一动,“跟着它,不要惊扰。”

森林中的猿猴都是有灵­性­的。它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要带领人类前去。

猿猴动作极其灵巧迅捷,居然卖起乖来不住手从树上摘下野果梅子之类的东西砸向古思韵他们。古思韵展开在部队学的擒拿手,一一接了个满怀,百忙之中还能反击去位。猿猴嗷嗷大叫,惹得韩潇潇、李云汉二人大笑不已。

一花一世界,一方一净土。没想到­阴­森诡异的原始森林却也有如此灿烂瑰丽的风景。

猴子带领着三人不知走了多久。渐渐日影西斜。途中依然顽劣不改乱丢东西,韩潇潇脸­色­陡然一变,那猴子竟然不知从哪里丢来了一只轻飘飘的东西。韩潇潇一把抄住,凝神一看,却是一只帛巾,一只不知什么朝代人氏才戴的帛巾。

帛巾尘土斑驳,入手僵硬,早已被风风­干­。韩潇潇仔细查看,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和表哥有关。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帛巾。只是不解古时东西何以出现在这山谷之中呢?突然,一声尖啸,响起在树林的另一端。声音凄厉,三分像人七分是妖,恍惚是女子的叫声,但是原始森林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沼泽泥潭怪兽毒蛇多不胜数,若说有女人独自出现在这里简直是骇人听闻。三人神­色­一紧,古思韵迅速卧倒,动作麻利得从腰间拔出一把直径八MM的GLOCK手枪,凝神戒备。她对虎背熊腰的须浊男子一点也不惧怕,最让她感到恐惧的便是这些不着边际的“烛影斧声”。

“难道是传说中的魑魅?”李云汉牙齿大颤。

魑魅,传说中生长于山川大泽里的一种鬼怪。禀山林异气所生。发出类似人类的声音,专门作祟害人。《山海经》上讲远古时期,魑魅协助蚩尤征战黄帝,风伯雨师降大风雨……

李云汉额头汗流如雨,肌­肉­僵硬。扭头看向韩潇潇,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韩潇潇早已一个纵跃,朝那个女声循声而去。

韩潇潇急步紧追,树木日影快速后退。穿过林中一条河流,眼前是一大片比较开阔的凹凸湿地。布谷嘶鸣,并无一个人影。追了这么久,早已失去方向。只听轰鸣水声从一处震天价传来。几块巨大的岩石静静矗立在十丈外的地方。岩石年久日深,与地面摩擦的部位早已青苔斑斑,凹凸不平的表面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勾勒出道道深痕。韩潇潇走过去,中间刚好生出一条足够容纳一人通过的蜿蜒小道。小道上石阶一层一层向上铺开密密麻麻,消失在远处一个拐角。这些巨石跌宕起伏,表面尖角突兀,棱角分明。如果人从空中抛下,粘身便是开膛破肚之祸。韩潇潇微微变­色­,渡步拾级而上。慢慢有声音传来,却是水声。离得远近,水声越响。转过拐角,视线开阔,啧啧水声已是振聋发聩。

悬崖,峭壁。一道巨大的天然瀑布挂在半山腰。银­色­水流顺着巨石势如奔马倾斜而下。触到岩石,溅起数丈高的水花化作漫天牛毛细雨,一起涌入崖下深不见底的碧水深潭。微风吹来丝丝水滴。清凉彻骨。韩潇潇不禁感到一阵寒意然而刚毅的脸上却嘴角上勾,虽然没有追到那个声音但在狼籍满目的森林中徒步这么久,陡然见到世外桃源般的景­色­,想来心情也是不错的。

呆立一会,他漫不经心的从背包中掏出一个黑­色­手榴弹般的东西,拔去引线向上擎起。

是信号弹。一股浓黑­色­烟雾噗的爬上半空。

不一会儿,李云汉踉跄奔来,一脸焦­色­。

韩潇潇心下一动,失声,“思韵呢?”

“什么?古思韵难道不是和你一起?”李云汉张口结舌,大声道。满脸都是疑惑之­色­。

韩潇潇闻言如晴天霹雳,怔怔不语。“中计了?”

李云汉愕然。“啸声?调虎离山?”

他急跺脚,抹去脖上胳膊上被荆棘划下的血痕,刚刚独自在树林匆忙跋涉寻找韩古二人,他还没觉得怎么害怕,此刻却是真的怕了。喃喃道:“难道真有鬼?”

韩潇潇看着李云汉血迹斑斑的模样心下一阵歉然,如果不是自己太托大,荒山野林之中古思韵也不会走失……

雪白猿猴、妖娆女声仰或魑魅、中间有什么联系?一步一步把他们引到此地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李云汉面上猛然涌出笑意,好像看见什么,指着天空欢喜雀跃。韩潇潇奇怪的顺着李云汉得目光望向天空,如帷幕一般的天空中,渐渐渲染出神奇的画面,阳光金线般洒下,青葱欲滴的树木,东倒西歪的灌木,古思韵独自穿梭在丛林时而顿步端枪凝神戒备。粗大的树梢上一只毒蛇正吞吐红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薄薄的白云不羁的风,突然天空一转,一切烟消云散。

白云千载空悠悠,韩潇潇感觉眼睛被深深刺痛。

“怎么会这样?”李云汉抓狂道。

韩潇潇定神仔细勘察周遭环境,良久,乃叹道:“还好,不用担心,古思韵暂时无­性­命之忧!”

李云汉不明所以,怔怔看着韩潇潇,好似傻了。

韩潇潇伸手一指瀑布,复又指着太阳,道:“你仔细瞧瞧,这、这里有什么问题?”

李云汉呆住,良久,惊喜般摇着韩潇潇的肩膀,道:“我晓得了,海市蜃楼,是他妈的海市蜃楼!”

韩潇潇道:“依你看那是什么地方么?”他指的地方自然是刚那个画面中显示的地方。

李云汉摇摇头,森林中这样的环境处处可见,又哪里分得出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话犹未了,李云汉双脚突然滑开,立足不稳,径直朝悬崖直坠而去。说这迟那时快,一道光芒闪过,韩潇潇的人已如飞鸿一般扑了出去。及时倒扣住李云汉的双脚。崖壁上藤蔓密密麻麻,被涧水打磨的滑不溜手。韩潇潇双脚勾在一根藤蔓,直坠而下的两人身子顿时缓慢,那根藤蔓也带二人的体重带的一滞,荡秋千一样晃荡着朝崖下嗖嗖滑落。两人贴着崖壁急坠而下。犹在半空之中,崖下深潭寒气扑面而来,李云汉头部朝下全身痉挛。终于,一声噼噼啪啪的断裂声招魂一般传来。这种声音在平常看来再平常不过,韩潇潇的脸­色­却变了。只觉底下李云汉地身子愈来愈重,终于随着咔嚓一声,两人犹如飞­射­的炸弹一般投向飞溅的水面。

由于韩潇潇及时抓住藤蔓滑落一大截,再掉下时冲击之力便缓了不少。偌大潭面,渺小的韩、李二人在水中一阵挣扎,李云汉水­性­稍差,咕咚咕咚被灌了几口冰凉的水。好在一块大岩石就在身边不远处,二人落汤­鸡­一般正准备爬上水面,突然,韩潇潇的脚­祼­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像是水草却又不像。预感到水底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力量,李云汉撅着ρi股猛劲吐水,陡然见到韩潇潇目光一怔、没有思考的时间,一个浪头铺头盖脸击下,如同雨夜霹雳,顿时掀起浊浪滔滔。水花飞溅中有黑­色­鳞片一现即逝。李云汉连骂娘的时间都没有,更来不及知道什么叫恐怖,二人便又双双落水。

这一落水让多少年处变不惊的韩潇潇真正的怒了,头脑发懵一时猜测不到水底是他妈什么玩意能够掀起这么大的滔天巨浪。人随浪摆而自己就像是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韩潇潇被巨浪掀到潭底,勉强睁开双眼,大口吐着气息。底下水草碧绿,仿若活的生命一般鲜艳欲滴。巨大的珊瑚群在裂谷夹缝中光着红光,­色­彩鲜艳,却是极其少见的宝石珊瑚。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中一晃,整个潭水也似摇晃起来。韩潇潇看得分明大吃一惊,那震惊是从所未有的。试问,如果你有幸在你有生之年见到一条龙,你会怎么样?眼下,那巨大的东西浑身生着层层黑­色­鳞片,仿佛就是传说中能够腾云驾雾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龙。

突然,那“龙”在水中转过巨大的身子,两只铜铃般大的碧绿瞳孔直勾勾的打量着水下的二人。韩潇潇、李云汉二人潜伏水底,竭力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眼前这个形体恐怖的怪物。水底缺氧,不能久呆。韩潇潇等正常人头一次见到此等怪物,头皮发麻委实不知道怎么办好。敌不动我不动,这是韩潇潇在军队中学到的格斗哲言。如果是在陆地相遇凭借二人身手或可一斗。但此刻是在水底,人总是要呼吸的。韩潇潇凝目注视浑身长鳞黑不溜鳅那蠢物,不禁微微苦笑,那怪物就算在水中再呆个十年八年也没问题。眼下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来浮出水面透一透气已是刻不容缓。韩潇潇以前稍稍学习过呼吸吐纳之法,水中潜伏还不能太过吃力。百忙之中斜睨李云汉一眼,李云汉双腮微鼓,看来已经呛了不少水。韩潇潇微微朝李云汉打了一个手势,二人在水中暗暗憋了一口气,突然游鱼一般展开四肢奋力向上游去。那“龙”似乎看出二人意图,巨大尾巴在水底一搅,张开巨口漆黑身子快速朝韩潇潇奋力咬去。水底顿时翻起无数浪花,无数水花被这怪物张口一吸,源源不断般朝巨口涌来。一股巨大腥味在水底弥漫开来。韩潇潇、李云汉二人身子一阵摇摆,不由自主般随着水流朝巨口而来,如飞蛾扑火。就在韩潇潇二人快被巨口吸入的瞬间,突然,一道寒茫祭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军刀堪堪卡在那怪物的喉咙。军刀上锯齿凌厉无比,怪物吃痛,一个转身猛烈朝潭低一个巨大的礁石一头撞去,似乎要将韩潇潇二人撞个粉身碎骨。李云汉张口惊呼,摸出身上的瑞士军刀雨点般朝怪兽头上刺去,那怪物竟似抓痒一般浑然不在乎。带着两人箭一般­射­向礁石。韩潇潇大叫一声伸手一把抓住李云汉衣领使劲朝怪物巨口中一带,“怦”一声大响,巨大礁石裂为无数碎片。一抹鲜红在潭水深处渐渐化开。

崖底潭水四散溢开,奇花异草竞相争辉,芳香馥郁。而潭水深处,却是斗得天昏地黑。

剧斗当口,韩潇潇凝神留意,突然发觉身边一部分寒水都缓缓汇入前方十米之处的一个漩涡之中。凝神分辨,依稀有缓缓的汩汩流动之声。是潜流么?怪不得巨大瀑布长年流彻,贯入水潭,而潭水竟不溢出。原来却被外力引入别处。或许是大江大海,或许是一个未知之所。韩潇潇心头一喜,或许这便是天无绝人之路。怪兽力大无比,以二人之力想要杀戮这怪兽看来是不可能的了。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吸引那怪物朝那十米开外处游去。李云汉依然被怪物挂在巨齿之上,像条丝带一般被怪物带的东摇西晃,虽然暂时无­性­命之忧,却早已是被细小硝石撞的头破血流。他神智还算清醒。依然不停手般把手中的军刀扎马蜂窝般刺向怪物头部厚厚的鳞片之上。

“蠢货!”韩潇潇心中暗暗着急,水中却又不不敢开口出声。双手奋力在卡在怪物口中的刀柄上一拍,快速绝伦般滑过李云汉身边,闪电般夺过刀柄,转身借着水势一刀狠狠扎在怪兽铜铃般大的瞳孔之上。一片血雾在韩潇潇眼前化开。怪物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厮咽,顿时感觉天昏地暗一般,入眼处一片漆黑。巨大尾巴打了一个旋转,朝前方潜流的位置窜了出去。仿佛孕育了万年的巨大血腥之气旋风一般滚滚扑来,韩潇潇一阵头晕目眩,就在这时一股比怪兽掀起的水势还猛烈的急流把韩潇潇、李云汉、怪兽席卷而去。韩潇潇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劲扣住李云汉的手腕……

水势猛烈万钧。韩李二人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任由这谭水中的滚滚潜流夹带着不知冲向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

躺在水泽中的韩潇潇缓缓睁开双眼。手里依然扣着昏迷不醒的李云汉胳膊。那条怪兽却不知被潜流冲向何方。他暗中查探李云汉的脉搏,松了口气。脉搏悠长,看来这小子福大命大。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碧幽幽的洞|­茓­顶端裂隙层层。清澈的水滴顺着光滑而生满青苔的石钟|­乳­滑落。泉水叮咚,滴答作响。天光便从溶洞顶端那丝丝裂隙中­射­了进来。洞内空旷,巨大­阴­影投­射­下来,越发显得­阴­翳幽远。

一只蟾蜍在地上弹起,抛物线般踩过韩潇潇的身子,稍微停顿,似在辨别方向。突又踩过李云汉的脸庞。一弹,又去的远了。韩潇潇眼睁睁看着这只聪明的蟾蜍踩着自己的身子蜻蜓点水一样蹦过,嘴角微微一勾,叹息不已。世事弄人,刚刚二人还在潭底深处与一怪兽斗了个天昏地暗,虽然受点惊吓却不至于受辱。风水轮流,转眼之间,两个大汉竟被一只小小的蟾蜍欺负的手无缚蛙之力。

不过此地既然有蟾蜍爬行,那就说明韩潇潇二人还不至于有被饿死的可能。

韩潇潇­性­格一向乐观,只要不死,在哪里都是一样。不过眼下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伸手一探怀内,神情一滞,原来怀内的所有装备包括贴身而藏得一个打火设备竟然在与怪兽的搏斗中不知去向。遍观洞内地下凹凸起伏,简直没有一块平地。洞内三三两两的水泽,反­射­出溶洞千疮百孔的面貌。根本没有­干­燥的木头仰或石块打火。不禁摇头叹息道:“古人茹毛饮血兮,不亦悦乎兮。一拍李云汉的胳膊,“看来你我二人今天要吃顿像样的烧烤却是不可能了。小古儿的吃相……”突然想到古思韵,神情一滞,一句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她是吉是凶?李云汉悠悠醒转,注视韩潇潇的神情,神情也是瞬间黯然。一点也无蛟口逃生的兴奋可言。

一道寒芒划过,一个蟾蜍已经被韩潇潇旋转军刀剥皮三下五除二去掉内脏,二人就着溶洞中的泉水洗净,撕下一点点­嫩­­肉­皱着眉头咽了下肚。渴了就喂一点点溶洞的人。

韩潇潇勉强站立身子,观察溶洞地貌。但见这个巨大洞顶呈椭圆形状,脚下有细细的流水向着溶洞深处流去。李云汉仿若也看出其中的蹊跷。说不定流水的尽头方向就是出口,当下二人再不多言,循着潺潺的流水一路摸去。越往里走,地势越低。往前走了十余里地,视线渐渐开阔,光线也逐渐明亮。脚下的小岩石隐约起起伏伏,像是人工开凿的阶梯。一些细小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五­色­斑斓的花斜拽开在两边的石壁缝隙之中。缝隙略显逼仄,而不知名花朵却绽放的灿烂。一股淡淡的气味略带香气似麝而非麝。再往前走十余里,洞壁逐渐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湖泊。方圆连绵百里。四周一些纵横交错的小的水道萦绕,芦花悠长。凉风抚过,有各种奇妙的禽鸟、夜莺、白鹤、日夕起舞相对和鸣。见多识广心境平和如韩潇潇,也忍不住赞叹欣赏。这哪里是人间么?分明是世外仙姝海外良苑。

夜莺踏水而歌,美人戏水而浴。难道这便是传说中月湖?宝藏的埋葬之地。

李云汉两眼放光、张大了一张嘴合不拢来。终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神仙境地,便是即刻死去也不枉投生为人一场。

朝闻道,夕死可矣。

来时三人,如今却只剩二人。虽然­阴­错阳差般见到了传说中的胜地。但来此寻宝的人虽多却又有多少人能够在死前见到此情此景。说不定大多数人一辈子在险象环生的森林中寻寻觅觅却也始终无法看到心中遥远天堂的圣光。又有谁能够预见那传说中仙境的入口便是那其寒彻骨的寒潭。而潭低潜流万千仿如田间阡陌,能够到此,实在可说是运气加勇气的完美结合。

韩潇潇负手而立,英俊挺拔满刻风霜的脸上微微泛苦,表哥没有找到,继而走丢古思韵,一路披荆斩棘,跌悬崖,屠蛟龙,入溶洞,却意外来此,焉知祸兮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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