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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章以后言情线会越来越明显

2、小感冒 ...

我正在对一只猪蹄实行啃咬制裁,二伯母坐到我旁边跟我唠家常:“小幸呐,夕雅这就嫁出去了,你的好消息也快了吧。”

我全名高幸,小幸是我的小名,高夕雅就是我刚才结婚的堂姐。

“我啊,还早着呢吧。”我嘴里叼着猪蹄,含糊地说。

“周家这一代青年才俊也不少,要不就来个亲上加亲,女孩子生在旁系也没关系,实在不行就也找个旁系的也不碍事。”二伯母语重心长地说。

“恩,我会考虑的。”我含糊地答应,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我可不在这些人堆里找,大爷我虽然才貌都不出众,也不想找个神经病当老公啊。

“二嫂,祖­奶­­奶­的符纸还有么,过两天要去给个饭店清场。”某个不熟悉的堂哥凑过来对二伯母说。

又来了,我听不见我听不见,继续啃我的猪蹄。我家的这些亲戚呐,平时一个个衣着光鲜看着也挺有模有样的,就是有时候总爱说些怪力乱神的话,有时候我真担心他们被警察抓起来,这不是宣传封建迷信嘛。我怎么说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义务教育好少年,就当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你看这些孩子里属夕雅这孩子灵力强,道术学的也快,又嫁给了周家的大少爷,二嫂你怎么生了这么好的闺女。”坐在一边的三姑羡慕地说。

“是祖­奶­­奶­教的好。”二伯母笑得合不拢嘴。

“我听说周家灵力最强的不是大少爷,是后来生的小少爷,周老爷宠他宠得不得了。”

二伯母马上变了点脸­色­:“那孩子我见过,话都不会说,可能是哑巴和痴呆也说不定,周老爷自然要多疼点。”

“别乱说话,小心周家的人听见。”一直静默不语的大伯母瞟了二伯母一样,二伯母马上低头,没了声音。

我囧囧有神地伴着她们的说话声啃猪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阶级统治的一套,以后我一定要嫁的远远的,都快被他们搞得­精­神分裂了,我的小心肝呦。

婚礼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地返回学校,离老家远一点,幸福多一点!李仪正在对着镜子刷睫毛,被我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

“大哥,想亲热也得等我画好妆才有情调是不。”李仪说着试图推开我继续刷睫毛。

“不行,哥姓急。”我才不管她那么多,太激动了,这才是正常人的味道,我爱正常人!

“大清早的就发情,还让不让人活了。”孟娇揉着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这家伙昨晚肯定又熬夜温书了,眼睛肿得跟泡芙似的。

“幸哥你回来啦,带特产没。”林思佳拉开床帘,向我抛洒星星眼。

“我家比山沟还多条沟,哪来的特产。”

“那不欢迎你回来了。”林思佳做了个鬼脸。

“佳妹,你你你怎可如此薄情。”

寝室里,我,李仪和孟娇三人都彼此以“哥”相称,因为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来说,我们仨都是能反X流氓的狠角儿,只有林思佳是佳妹,没办法,她受得太彻底,我们拯救不了她。

我疲惫地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每次从老家回来都会进入半死不活状态,这次尤其严重,胳膊和腿都又酸又胀,脑袋也直发晕。李仪说我是晕车了,做火车都能晕车,我人生又添了光辉的一笔。

“幸哥,我听说偏远的乡下都不­干­净,要不你去庙里看看?”见我脸­色­不好,林思佳关切地问。

林思佳这人个­性­有点矛盾,她是家长们会爱不释手的乖宝宝,但犯贱是人之常情嘛,她胆子明明比孟娇的眼睛还小,偏偏喜欢看恐怖小说,寝室里最迷信的就是她了。

“我要是真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你怕不怕?”我故意吓唬她。

“我有这个,没、没关系吧……”林思佳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串,语气明显怕得要死。

“骗你的啦,地球上光60亿人就超负荷了,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

下午我的身体开始发冷,课也不能上了,只好请假,吃了一片感康,躺在床上裹紧被子。迷迷糊糊中,我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可能是李仪她们下课回来了吧,外面一定很冷,可再怎么冷拿我这生病的人暖手也太不人道了吧。嗓子说不出话,我哼唧了两声,那只手没有反应,依然安静地用手心贴着我的手背。好你个李仪,欺负病号是不是,等我病好了非让你果奔不可。

再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感冒药都堪称易买版安眠药,吃了就犯困。再次醒来是被林思佳叫醒的。

“幸哥,给你从食堂带了水果粥和饺子,起来趁热吃吧。”

睡了一下午,身体轻松了许多,再加上肚子饿的要死,我挣扎起床吃饭。

“李仪呢,我要跟她算账。”想起下午被李仪用来暖手,我要报仇。

“仪哥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刚下课就被体育院那个男生接走了,怎么了?”

“她下午回来非礼我。”

“不能吧,我们一起去上课,她一直没回寝室,你是不是记错了?”

“那可能是我做梦呢,吃了药脑子就不清醒。”

那只手冰凉的触感还能想起来,真是我在做梦?细想起来,那只手确实不像李仪的,更像是男生的手,怎么会做这种梦,难道我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不知道是感康疗效好还是水果粥的力量,晚上我又­精­神饱满了,下午的萎靡不振也像一场梦一样,害的我被林思佳和孟娇两人怀疑是为了逃课装病。

要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手腕上的金丝断了,正是梦里被非礼的那只手。金丝是我出生时祖­奶­­奶­绑上去的,我当然不相信它真的能辟邪,不过觉得挺好看就一直带着,可能磨损的太厉害就断了。真是很贵重的金丝,二十年了也没褪­色­,扔了怪可惜的,我就用断了的金丝在床头绑了个蝴蝶结,物尽其用。

3、黑猫来了 ...

一个寝室中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角­色­,孟娇扮演疯狂读书的激进学习份子,林思佳和李仪分别扮演甜美型和艳丽型受欢迎美女,而我无可奈何地扮演着被直接sao扰的角­色­。经常会有男人打听我的电话或者搭讪我,起先我也会略微激动,现在想想无一例外是想通过我泡李仪的。有一次孟娇看见我手机通讯薄里一排男生的名字,赞许地说:“幸哥你异­性­缘不错嘛。”当时我很愤怒,全都是李仪的前男友!

说起来,到底是因为帮李仪牵线才会跟她关系越来越好还是因为跟她关系好才会有越来越多­骚­扰电话,这是个和先有母­鸡­还是先有蛋一样难解的谜题。

牢­骚­归牢­骚­,我跟李仪还是最志同道合的哥们,往好听里说,我俩是惺惺相惜,往难听了说,我俩就是臭味相投。比如第二专业,我俩都选了摄影,出发点完全一样——摄影的作业最少。我比她强点儿,我好歹还去听课,作业也按时交,她报名半年,还连照相机的快门都找不到。也不能全怪她不学无术,美女嘛,生来就是让人拍的,哪有碰相机的机会。

约会表排的满满的李仪能抽出时间陪我看影展,我受宠若惊天动地,影展是艺术院的学生自己办的,是从去年的学生作业里挑出来的优秀作品,在下不才,也有几篇作业入选。

“阿幸,怎么你拍的全是风景照?”

“风景好拍啊,随便在哪都能拍,拍人还要联系模特,太麻烦了。”

“我不是现成的模特么,拍我拍我,咱俩投稿参加全国大赛。”

“饶了我吧,你肯露点我就拍你。”

我正抵制李仪的软磨硬泡,看见一个男生正远远地看我俩。按我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在看李仪,因为李仪离我太近才不得已把我也收入视野,这帮可怜的男人,不知道我们李小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么。

那男生在远处看了我们一会儿,就朝我们走过来。是想跟李仪正面交锋么,还挺有胆量的,比那帮只敢给我打电话让我转达给李仪的胆小鬼强多了。

他走到我们面前,那鼻子那眼睛那嘴,我只有两个字来形容—帅哥!李仪你这次赚了,我耸耸肩,准备转身离开,给帅哥留下表白的私密空间。

“你就是…高幸吧?”帅哥问道。

我在大脑中思考了一下,“高幸”确实是我的名字没错,帅哥脑袋不太好使吧,这不是逼我留下来当电灯泡么。

对方直接叫了我的名字,我再走掉就太不礼貌,只好陪着礼貌的微笑回答:“您是?”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蔡书鹏,在校报上看过你拍的照片,很有天分。”

这是红果果的巴结,可惜哥不稀罕,每个想追李仪的人都喜欢拍我马屁,可哥真正的优点你们是看不见的…虽然我也找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

“谢谢。”我抓抓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便的话,能把电话给我么。”

“方便方便!”还没等我开口,李仪抢着回答,胳膊肘一直戳我的肋骨。

我揉着生疼的肋骨,把号码输进蔡书鹏的手机。

“那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找你们玩。”

我敏感地抓到他话中“我们”这个词,初步估计他会在三天之内给我打电话,假装漫不经心地约我出去,还要暗示我带上李仪,最后的结局肯定是俩人私奔,我自己徒步走回学校。完蛋,我现在越来越聪明,以后看破红尘了怎么办。

“阿幸,很帅喏~”蔡书鹏走远后,李仪在我耳边小声说。

“你喜欢就好。”我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手。

看完影展,在回寝室的路上,看见一只大花猫领着三只小花猫趴在草地上休息。我们学校女生很多,女生对小动物的免疫力又很低,学校里一直都栖息着成群结队的野猫野狗,那只大花猫我记得我大一刚来的时候它还是只半大的小­奶­猫,这才过了一年她就当妈妈了。冬天很冷,看那三只小­奶­猫团成球挤在母猫身边,爱心瞬间膨胀,冲进超市去买宫保­鸡­丁喂猫。

等我拎着­鸡­丁回来,草地上的四只猫全都不见了。

“诶?猫呢?”

“这么冷,猫也不喜欢在外面呆着,”李仪哆嗦一下,把毛茸茸的外套裹得更紧:“走啦,回寝室吧,冻死我了。”

­鸡­丁只好拎回去自己吃了,正要走,觉得灌木丛里有东西,扭头一看,一只身上纯黑的猫躲在灌木下,眼睛是琥珀­色­的,亮得吓人。我在学校里从来没见过黑­色­的猫,可能是新混进学校的野猫。我走过去蹲□子,黑猫也没有逃走,不错,有前途,在学校蹭饭就要有不怕人的胆­色­,我把­鸡­丁留给它,作为见面礼。

和李仪走到寝室楼下,拉开门刚要进去,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我低头向下看,刚才那只黑猫站在我脚边,琥珀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我。

“这猫什么意思?跟到这里了。”李仪也看见了跟着我们的黑猫。

“是不是想跟我们进楼里,外面太冷了,猫怕冷。”

“现在的小动物越来越得寸进尺,喂了吃的还想让我们养它?别管它啦。”李仪对小动物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温暖的寝室。

宿舍不让养宠物,门卫大妈肯定不让它在楼里呆着,看它毛­色­光亮,可能以前是家猫刚被抛弃成了野猫,娇生惯养的怎么熬过这个冬天。最近运气不太好,我也该做点好事转转运,咬咬牙,把黑猫抱起来藏在外套里面。

“­干­嘛?你想把它带回寝室?”

“让它在寝室过一晚吧,我怕它冻死在外面,你在我左边走,别让大妈看见。”

黑猫在我怀里很乖,没有乱动也没发出声音,我们顺利躲过大妈耳目跑回寝室。

“哥几个,我带宵夜回来了。”一进门我就大喊。

林思佳马上一脸期待地探头出来,连孟娇也放下了笔,女人对于食物就如同男人对于美­色­一样地执着。

我拉开外衣,黑猫轻巧地从我怀里蹦到地上。

“不是吧,生吃?”孟娇惊讶地说。

“你敢吃我就给你吃。”我无奈地看她。

“猫咪!从哪弄的?”林思佳很喜欢猫和狗,不过她胆子很小,只敢看,不敢摸。

“从超市门口一直跟我俩到寝室楼,我怕它冻死,就带回来了。”

“现在的猫太­精­了,知道女生心软就总在女寝附近徘徊,男寝那儿它们从来不去。”李仪说。

黑猫进了我们寝室,一点都没有初来咋到的胆怯,趴在我的书桌上,尾巴垂下来悠闲地晃着。它可真会找地方,可能是我的书桌靠近暖气吧,猫喜欢温暖的地方。

“可是,黑­色­的猫……不是不吉利么……”林思佳有点担忧地看黑猫。

“都是迷信,黑猫跟别的猫也没不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

我找个了鞋盒,在里面铺上毛巾,放在暖气上给黑猫当猫窝。黑猫虽然不怕生,也不喜欢和生人亲近,我也不敢轻易碰它,它好像不太喜欢我给它做的窝,看都不看一眼,我也不能强迫它进去。

熄灯睡觉的时候,它直接跳上我的床,在我枕头边蜷成一个团。我是­肉­球控,看见毛茸茸的一团就止不住内心的欲望,壮着胆子摸了摸它的猫,柔软又顺滑。

“晚安。”我小声对它说,在寒冷的冬天有个火炉有只猫曾经是我儿时的梦想,现在有暖气有猫,我的梦想也算是实现了吧,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让我能甜美地入睡。

4、北院一枝花 ...

第二天醒来后,黑猫不见了,本来还想多养它两天,跑了就跑了吧,被舍监抓到也很麻烦。

今天是周六,我被李仪拉去陪她买衣服,这是一项堪称天劫的工作,和孟娇去图书馆学习顶多只是无聊而已,和李仪逛街可是威胁到了生命安全。

在平扫两条街后,李仪拉我进了一家服装店。我手里拎了两大包衣服,全是李仪买的,进了店直接拉了把椅子坐,李仪自己走来走去看衣服的款式。

“亲爱的,我们就买这套吧?”

我觉得身后传来的声音有点耳熟,回头看去,和刚才说话的女人正好对眼。

“孙小莉!”“高幸!”

我们同时叫出彼此的名字,李仪听到我的声音,也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回来。

站在孙小莉旁边的男生自然是她男朋友吴南,长相颇帅,可惜我听过他太多人渣的事迹,他就是长得像弥勒佛也让我没有好感。

“真巧,你们也喜欢这牌子?”孙小莉说。

她一说我才发现这家店是某价格不菲的品牌,也对,孙小莉怎么可能在花钱少的地方出现。

“随便逛的。”

“噢,那你们慢慢看吧,我和小南还要去买情侣装。”孙小莉说着紧紧搂住吴南的胳膊,头贴在吴南肩膀上,跟拍婚纱照似的。

“拜拜~”我和李仪一起淡定地摆手,对她的神经质早就见怪不怪,自从那件事后,她似乎觉得所有人都要抢她男朋友,总要用过激的行为表达吴南是她的。

吴南被孙小莉拉走,要出门时看了李仪一眼,李仪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挑衣服。

“他不会对你还没死心吧?”孙小莉和吴南走后,我小声问李仪。

“谁知道呢,反正他也不敢真怎么样,他还等着孙小莉赏他零花钱呢。”

“赵慧也够衰的,让这个鸟人耍了。”

“还好吴南是个窝囊废,什么都不敢说,赵慧和孙小莉关系那么好,孙小莉现在还处处针对她,要是让孙小莉知道吴南追过我,她还不得动刀子。”李仪说着打了个哆嗦。

我一直很生气,赵慧人那么好怎么就着了吴南这鸟人的道儿。赵慧和孙小莉住同一个寝室,大一时几乎形影不离,吴南在大一上学期的期末成了孙小莉的男朋友,李仪对感情方面的事儿真的是火眼金睛,在那时候就看出赵慧对吴南的感情不简单,果然在下学期就闹出了丑闻,孙小莉在赵慧书里发现吴南的照片,两人大吵,连舍监都惊动了,女生的占有欲有时候真强得变态,就算赵慧只是在心里偷偷的暗恋,孙小莉也无法忍受,两人最终因一张照片成了敌人。

我本以为吴南只是生得太帅无意造成了两个女人的战争,后来得知他瞒着孙小莉跟赵慧搞暧昧,他所有的优秀报告都是赵慧写的。吴南是个极看中外表的人,大一刚开学时就追求过李仪,他不可能真的爱上赵慧,因为赵慧不仅成绩优秀,体重更是年级第一。

“赵慧她好像最近在减肥,我看她报了健美­操­社团。”

“她一直都在减肥,看不出效果,她天生就是易胖不易瘦的体质吧,可怜。”

脑海中想起总是帮助其他人的胖胖的赵慧,觉得吴南越来越讨厌了,这年头,脸和心肠果然不能成正比。

早晨8点出门,晚上8点回到寝室,我陪李仪整整逛了一天,她依然生龙活虎,我却一副濒死羚羊的模样。

林思佳一看我回来就朝我扑过来:“可算回来了,那只猫太吓人了。”

猫?我往屋里走了几步,看见一只猫趴在我床上,纯黑的皮毛,连鼻子和嘴都是黑­色­的,只有一双琥珀­色­的圆眼睛在黑­色­的映衬下格外显眼。黑猫虽然是懒洋洋地趴着,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攻击­性­。从外表看这确实是昨天捡的那只猫,但我怎么感觉它有点不一样了,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我又说不上来,就是有轻微的异样的感觉。

“白天不是跑了么,它自己找回来的?”我奇怪地问,难道它以前真是家猫,习惯住在屋里?

“可能是外面冷,它觉得屋里暖和,就又回来了。”

“太任­性­了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寝室当成什么地方了。”我半开玩笑地说,这话貌似是电视剧里怨­妇­的专用台词。

“恐怕在它眼里这是它的地盘,我们才是客人,”孟娇放下手里的书,推了推玻璃瓶底厚的眼镜:“猫的领地意识比狗还强,幸哥,我想它认为那张床是它的,你想睡觉得先跟它申请才行。”

“恩恩,娇哥不让我靠近那只猫。”林思佳附和。

什么世道,我想在自己的床上睡觉还要向一只猫申请?说实话,虽然我比这只猫的体格大多了,我打心眼里怕它,真奇怪,我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我不是有名的高大胆子么。

“哥、哥们,你一个人也睡不了这么大的床,给我腾点地方呗。”我在床边蹲下,与猫的视线持平,这是和动物交流的基本准则。

“你带上手套直接抱着扔出去得了。”李仪不耐烦地说。

“嘘,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它听得懂。”我制止李仪,因为我看见黑猫真的把身子往靠近床的那边挪了挪,都说黑猫邪门,也许这种猫真的特别聪明吧。

在寝室呆了一会儿,相安无事,黑猫似乎变得温顺了,还玩起了自己的尾巴,林思佳在对面床上看着直笑,只不过还是不敢离黑猫太近就是了,那句话叫啥来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正要关机,看见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是蔡书鹏:周六我们组织去北山滑雪,如果你和舍友愿意来的话,热烈欢迎,等你回信

看,我猜的没错吧,没出三天果然邀请我带朋友玩儿了,找我是个幌子,想趁机接近李仪才是真的。

“蔡书鹏约我们去滑雪,有人想去么?”我大声喊。

“蔡书鹏是谁?”李仪疑惑地问,她是金鱼么,记忆力只能保留三天。

“摄影展的时候过来搭讪那个挺帅的。”

“不是吧,你们怎么连快毕业的学长也不放过!”孟娇不可置信地叫嚷。

“学长?蔡书鹏?你认识?”

“法律系四年级号称北院一枝花的蔡书鹏,别告诉我你们说的不是这个。”

“我想起来了,我也听过他!在礼仪部帮忙的时候听学姐提起过,很有人气的学长,模样好学习好,还是部长!”

我向孟娇形容了我们遇到的那个蔡书鹏的外貌,孟娇把笔摔在桌子上:“就是这个蔡书鹏!大三时候是我们学习部的部长,部里女生迷他迷得要死,这帮不争气的玩意儿,怎么就让肥水流到你们那儿去了。”

“就找我们滑个雪,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李仪满不在乎地说。

“找你滑雪跟找你开房间有区别么?”我毫不客气地揭穿李仪。

“讨厌,还没熄灯呢就讲黄笑话。”李仪抛了个媚眼给我。

“你们到底要不要去,我要给一枝花学长回信息了。”

“我去我去!”林思佳抢先报名。

“当然要去,白吃白玩谁不­干­。”孟娇也报名。

“李仪就不用表态了,我就像屎壳郎了解粪球一样了解你。”

给蔡书鹏回了信息,他问了我们寝室几个人的喜好,旁敲侧击想了解李仪,这招早被人弄烂了,不稀得拆穿他。

北山的滑雪场很出名,但因为门票太贵,我们又都不是特别喜欢体育运动,从来没打算去过,这次是借了李仪的光。全寝人都表示,仪哥­干­得好,口头表扬一次。

5、住在山顶旅馆 ...

周六我们一起坐车去北山滑雪场,在车上跟蔡书鹏发了短信,他早就来山下大门口接我们了。

“学长好。”“学长好。”“学长好。”“部长好。”我们依次跟蔡书鹏打了招呼。

“孟娇跟你们一个寝室啊,怎么样,写作业的时候是不是很幸福?”蔡书鹏眨眨眼睛问我们。

“学长英明,明察秋毫。”我回答,捧捧场,好歹是孟娇的前任上司。

蔡书鹏瞅瞅我,笑了一下:“今天活动还有几个二年级,说不定你们认识。”

跟着蔡书鹏做缆车上了山,其他人已经寄放好行李等着我们了。几个男生几个女生,人也不是很多。蔡书鹏说的二年级的学生我们还真认识,跟我们同一专业,正是观众朋友们前两天刚见到的孙小莉,有孙小莉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她的男宠吴南。还有一个二年级的我们也认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赵慧也在!孙小莉,吴南,赵慧这个涂满狗血的铁三角出现在同一个平面内,老天爷啊,你是故意的么?

“都是秘书部,女生部和学习部的人,不是部里的公开活动,有猫腻呐。”孟娇小声对我说。

孟娇是学习部的,却从没收到要组织滑雪的通知。我们学校跟别的学校不一样,学生会选拔不搞民主选票,都是要卸任的学生会­干­部自己物­色­接班人,我打量这阵势来这里的那几个二年级生都是有希望接任学生会高层的。

孙小莉是秘书部的,她办事能力不差,家里又有钱,被看中无可厚非。学习部清廉些,主要看学习成绩,赵慧成绩不是最好的,年级第一是孟娇,不过孟娇只喜欢看书,对学生会的工作不怎么热爱,当然不可能让她当部长了,赵慧当部长我双手赞同,德才兼备说的就是她,赵慧一定也很想当部长,不然也不会来这次的聚会,她以前一直躲着孙小莉的。

“孟娇,高幸,林思佳,李仪。”孙小莉先和我们打了招呼。

赵慧只跟我们点头示好,她就像受伤的麋鹿一样坐在离孙小莉最远的地方。

人都齐了,我们就去租滑雪的东西。

“会滑么?”蔡书鹏问我们,我们四个一起整齐地摇头。

“那敢情好,我最喜欢教女生滑雪了,包教包会。”一个黑瘦的男生站在我们旁边说,他的眼睛一直朝李仪放电。

我说这位大哥,你懂不懂先来后到?李仪是我们蔡学长先看上的,看你长得就不像好人,蔡学长财大气粗整不死你呢。我想得暗爽,等着看好戏。

“王威,这几个是学妹,把你的花花肠子收一收。”蔡书鹏把他从我们身边推开。

“你还不是想把学妹。”王威朝蔡书鹏拉了下眼皮。兄台你也太勇敢了,虽然蔡学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就不能给他点朦胧的时间。

“马上把学妹的行李拎旅馆去,不然我让你跟徐胖一组。”蔡书鹏这么低声说了一句,王威马上拎起我们的两大包行李,飞毛腿一样往旅馆跑。

结果李仪还是被王威勾引走了,王威也是大四的,以前是体育部长,滑雪的主意就是他出的,孟娇说他跟蔡书鹏关系不错,经常去学习部找蔡书鹏,就是总泡学习部里的部员,让蔡书鹏咬牙切齿。

李仪正在挑滑雪服,我去帮她选,小声问:“喂,你真要跟他走?蔡学长怎么办。”

“滑雪的话,我觉得王威更有安全感。”李仪朝我挑挑眉毛。

我偷偷看蔡书鹏的表情,他脸上没露出失望或者愤怒的神情,可怜的孩子,受的一定是内伤。

林思佳稍微有点怕生,听到赵慧会滑雪,马上跟她组成一队,让几个抢着教她的男生大失所望。孟娇被她现在的上司领走了。大爷的,怎么没人想来教我呢,算了,自学成才,我对自己的运动细胞还挺有信心。

摆弄了一会儿滑板……我放弃了。我坐在长椅上,看远处王威在教李仪滑雪,王威你那爪子往哪儿摸呢,滑雪服那么厚你摸着有手感么?

“怎么在这儿坐着?”蔡书鹏在我身边坐下问。

“没事儿,我就休息休息。”

“这里坡陡,我带你去缓坡滑吧。”

北院一枝花的邀请我怎么能拒绝呢,我总觉得他这名号听起来像不良服务业的头衔。玩到傍晚,我们一起去旅馆吃晚饭,按照原计划要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再回学校。

山顶的旅馆很小,我们只有两个房间,男生女生各一间。穿了一下午厚重的滑雪服,大家都流了一身汗,七八个女生挤在一个房间里脱得只剩bra还挺壮观的,这时候要是进来个男服务员,肯定鼻黏膜大出血。

卫生间只有一个,这么多女生排队洗澡的话要排到明天去,学习部长唐欣娴也就是孟娇现在的直属上司提出不要一个一个洗了,现在条件艰苦,大家就配合点,卫生间太小也挤不下太多人,就两个两个一起洗吧。

孙小莉抢先进去,说是要快点洗完去找吴南,女生喜欢做什么都喜欢拉帮结伙,洗澡也不例外,大家都打算跟关系好的女生一起洗,孙小莉进去以后,迟迟都没有人再进。

唐欣娴急了:“二年级的,这不是跟你们一班的么,再进去一个。”

我打算和李仪一起洗的,孟娇和林思佳一起,跟孙小莉不熟,她又是那种脾气,我们四个大眼瞪小眼,没人想进去。

“我跟她一起洗。”赵慧说着进了卫生间。

我看见其他人和我一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赵慧这是想­干­嘛,有什么想不开的,虽然她体格比孙小莉壮,我们从未怀疑她会是被杀的那一方,气场啊气场,她在孙小莉面前只有小白兔的份儿。

我竖着耳朵听着,和李仪商定只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就撞开门救赵慧,门里除了水声没有别的声音,也许有说话声,被水声掩盖了我听不见。虽然很好奇她俩会说些什么,总不至于两个有芥蒂的女生互相静默地看彼此的­祼­体,听不见有听不见的好,至少说明她俩没吵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孙小莉先出来的。

“死肥猪,瞧你那身肥­肉­。”孙小莉出来时说。

屋里一下子静默了,唐欣娴和另一个三年级女生正说话,听到孙小莉的话马上停口,视线转到孙小莉身上。

孙小莉毫不介意众人的目光,把湿头发在脑后夹好就出门了,估计是找吴南去了。

“怎么回事?她俩怎么回事,不是关系好才会一起洗澡么?”唐欣娴目瞪口呆地问孟娇。

“情仇。”孟娇说着摇摇头,个中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理解的了的。

“我这部员呐,脾气不好,不过办事能力不错的。”刚才和唐欣娴说话的那个女生说,她是秘书部部长白洁,人如其名,皮肤白得不像话,五官清秀,不如李仪的艳丽抢眼,不过别有一番风味。

“那也不行,要是秘书部部长和学习部部长关系恶劣,传出去像什么话。”唐欣娴说。

“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就换掉一个。”白洁说话轻声轻调的,却不软弱。

换掉一个的话,八层换掉的会是赵慧吧,工作能力不如孙小莉,又没有孙小莉的家产,上帝真的公平吗,为什么像赵慧这样的女生要一再碰壁,我真的为赵慧感到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1W><

6、雪女的故事 ...

唐欣娴一点都不像学习部出来的,一点呆气没有,还很有气魄,一定要我们二年级的先洗,她和白洁最后再洗。都洗漱完毕,唐欣娴带我们去男生的房间玩。

男生们正在打扑克,孙小莉搂着吴南的脖子趴在吴南背上,看我们进屋了,把吴南搂得更紧,我看吴南的脸有点红,是不是孙小莉搂太紧喘不上气?

这把牌打完蔡学长就收了扑克,总不能十多个人一起打扑克吧,那队伍也太庞大了。

来这里是为了滑雪,谁也没带别的娱乐的东西,没了扑克牌以后气氛有点尴尬。

王威最受不了不温不火的谈话,想炒热气氛:“你们听过雪女的故事么?”

我听过“雪女”这词,但让我说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于是摇摇头,其他人也都摇头。

“这是我大二时候来的那次,跟一帮现在已经毕业的学长一起来的,”王威说道这儿顿了顿,看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后继续说:“这里有雪女。”

李仪悄悄看我一眼,神情不屑,我懂她的意思,每到郊游之类的在外面住宿的时候,总有男生喜欢讲这里有什么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想吓唬女生,这等恶趣味,李仪很看不上。

不过李仪没有把心中的不屑表现出来,由着王威继续说,无聊到这份上,有人肯编故事就不错了。

“两年前我来的时候,旅馆老板不是现在这个年轻的,是她妈妈,我们把行李搬进房间,那大妈也跟我们上来小声告诉我们晚上睡觉一定要关好门和窗户。”

“为什么呢?”林思佳很配合地接了一句,她紧张地抓着孟娇的手,眼里却充满了兴奋和好奇,白瞎她靓丽的外形了,净喜欢听稀奇古怪的事儿。

“雪女就是在雪崩中死的人,他们在寒冷中死去,晚上只有旅馆是暖和的,他们想进旅馆。”王威神秘兮兮地说。

为什么叫雪女,总不会只有女人才遇到雪崩吧。看王威编得兴起,我也不能问出口,他是大四的学长,总得给他面子。

“我老家在山里,我记得小时候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大人都让家里的女人上山,说是第一场是雪女攒了一年的怨气要找替死鬼,女人­阴­气重,容易回不来。”说话的是徐启明,就是蔡学长口中的徐胖,长得是挺胖的,不过人很和善。

林思佳肯定又在脑海中幻想画面了,我看见她打了个哆嗦。

“老公,要是真看见雪女了,你要保护我哦。”孙小莉贴着吴南的脸。

就吴南那粉粉­嫩­­嫩­的小白脸壳子,雪女万一没分清他是男是女就指不定谁保护谁了。

唐欣娴以为林思佳是被王威的故事吓着了,颇不满:“王学长你别吓坏小学妹,这年代哪来的牛鬼蛇神。”

“你没见过可不代表没有。”王威刚讲完故事唐欣娴就怀疑他的真实度,他当然不高兴了。

“要是真有妖怪,我们一年吃那么多猪­肉­,早该有猪妖算账了,要是人死后真能成鬼,还要警察­干­吗,自己报仇得了呗。”

“要是没有,这么大的中国怎么会无中生有。”王威不服。

我想想老家动不动就开坛做法的叔叔伯伯,最有权利迷信的人应该是我吧!

刚才还讲故事呢,现在就变成了鬼神之争,双方都是高年级的,我们几个二年级的不好帮腔,还好有蔡学长拉架:“你们两个幼儿园刚毕业么,这点事也能争起来。”

“要不来玩笔仙吧。”林思佳想找点东西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可惜她知道的游戏实在不多。

“对对,甭管真的假的,图一乐呵嘛。”李仪知道王威这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掉面子才死磕,给他找个台阶下。

也不等两个争执的人表态,我们赶紧四散开找材料,蔡学长押着王威上网百度笔仙的玩法。还好孟娇有随身携带纸和笔的习惯,这次能派上用场。

照着度娘提供的格式在大白纸上写好了字,下面就需要两个人来握笔了。

“男生阳气太重不行吧。”

“唐欣娴也不行,她那么凶,阳气肯定也重。”王威这句是调侃的感觉,唐欣娴正在气头上,听了他的话火上浇油了。

“招不出来就说招不出来,别怪到我身上。”

“我第一次亲眼看笔仙诶。”林思佳的眼睛又变成了星星眼,其实唐欣娴真的犯不着怄气,她不了解林思佳的M体质,越怕越喜欢。孙小莉搂着吴南时嘴上说怕,其实她真不是胆小的女生,也和林思佳一样满怀期待,孟娇和赵慧也找了好位置围着看。

唐欣娴本来想说一大堆否定笔仙的理论,但看到学妹们满怀期待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她吝于顶撞学长,对学妹却总是照顾的很,叹了口气说”我和白洁来拿笔吧,她看起来挺容易招东西的。“

白洁和唐欣娴平时就关系很好,听见唐欣娴开自己玩笑也不介意,知道她是有意扭转气氛,四年级的学长临近毕业,她也不是故意给人添堵的。

白洁和唐欣娴俩人过来拿笔的时候,我离她俩最近,我听见白洁小声对唐欣娴说:“就假装有笔仙吧,别让大家扫兴了。”

两个学姐用心良苦,我当然不能拆她俩的台,就假装没听见,挺感动的,要换了是我,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根本想不到大家的感受这层,顿时对她俩敬佩起来,一会儿也该顺势帮她们烘托烘托气氛,让这次旅行热闹点。

唐欣娴和白洁按着搜索出来的方法,将纸放平,双手指交叉一起握笔,手腕悬空。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两人一起开口念。

屋子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淡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盯着两人手中的工商银行圆珠笔。

圆珠笔在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圆圈。

7、白纸和笔 ...

林思佳倒抽一口冷气,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吴南的脸又变红了,孙小莉搂他的力度近乎于直接掐他。

“你是男是女?”白洁问。

圆珠笔滑到“女”字上画了个圈。

“唐欣娴是男是女?”王威乐呵呵地问,招到唐欣娴恶狠狠地白眼。

圆珠笔又在“女”字上画了个圈。

“不准不准。”王威摇着头说,屋里一片笑声,紧张感荡然无存。

“你们有什么问题,都问问。”

“吴南喜不喜欢胖子?”孙小莉突然问,气温骤降,我们都很尴尬,不敢直接看赵慧的反应,孙小莉真是太可怕了,从来都是不分场合不分环境不折手段地打击报复,在心中把她又往社交黑名单拉了一点。

圆珠笔画了个叉。孙小莉在吴南脸颊亲了一口,我现在真想像魔术师一样从兜里变只乌鸦出来,让它从我头顶飞过。

“我漂亮么?”李仪急忙问,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但是……这问题也太烂了吧!要是真有笔仙的话,早就发飙了,肯定狂吼这是一群怎样的神经病,白痴就别学人家玩笔仙了嘛!

圆珠笔画了个圈。

“请问你是哪个朝代的人?”孟娇问。

圆珠笔在“唐”字上画了个圈。

“唐朝的,不会是杨贵妃吧。”王威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高幸,你也问一个吧。”唐欣娴朝我说。

突然让我问,我哪有什么问题要问,笔仙不是说自己是唐朝的嘛,我灵机一动,问道:“…李白帅么?”

圆珠笔半天没动,然后默默地在纸上画了一条直线。

“古代女人都不读书,可能她不知道李白是谁。”孟娇解释。

好吧,其实我是硬憋出这个问题,学姐那么老实­干­嘛,画个圈哄哄我多好。

“我重新问一个,我未来老公会是个帅哥么?”我重新问。

圆珠笔又默默地在纸上画了一条直线。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终身未婚?!”我不淡定了,学姐你俩联合起来耍我么。

“可能你将来是和一个女人结婚的。”王威推理完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捧腹大笑。

“你觉得我用不用离你远点。”李仪忍着笑问我。孟娇­干­脆就蹲在地上笑。

我要泪奔了,答别人时都好好的,怎么到我这儿全是直线,学姐,不带你俩这么玩的!

“王威P股上有几颗痣?”蔡学长冷不丁问。

圆珠笔在“2”上画了个圈,这下注意力都跑到王威身上去了,徐胖还起哄让王威脱裤子现场检验。

“喂喂,老蔡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把火往我这儿烧。”王威嘴上骂蔡学长,却和徐胖闹得不亦乐乎,他人其实不坏,开得起玩笑。

我感激地朝蔡学长看过去,感谢他帮我解围,蔡学长正巧也往我这边看了,我俩相视一笑。怎么我觉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赵慧,你也问个问题吧。”唐欣娴招呼赵慧,毕竟是自己带大的部员,看她消沉的模样也心疼。

赵慧张开嘴,又闭上,摇了摇头,唐欣娴也不再勉强她。

“那我们把笔仙送走吧,早点睡,明天还要早点下山。”唐欣娴询问大家。

“恩,时间也不早了。”蔡学长准了。

送走了笔仙,让王威用打火机把纸烧了,我们几个女生就回女生的房间睡觉去了。旅馆的床就跟宿舍的床一样大,好几张床并在一起,大家挨着睡。除了孙小莉嘴上抱怨了几句,其他人还挺喜欢这样的环境,可以从自己床上滚到别人床上,翻来覆去地闹了一会儿才肯睡觉。

这一觉我睡得不安稳,我睡在李仪和林思佳中间,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林思佳在发抖,可能是她夜里冷了,也没多管,可床的轻微震动也让我睡不踏实。

睡得实在不好,还是起床吧,刚睁开眼,看见一只黑猫坐在我身上,琥珀­色­的铜铃眼看着我。一睁眼看见猫,换谁都得吓一跳,我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身上根本没什么猫。从外形看,那猫不就是赖在我们寝室不走的那只么。北山离学校半天车程,猫当然不可能跟过来了,应该是做梦,也可能是托梦,囧,我才离开学校一天,那猫不至于饿死吧。

我是第一个起床的,其他人还睡得很沉,按说我才是睡觉如死猪的类型,怎么这次换我睡不好了,难道我睡觉认床?看看时间才刚六点,再睡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吃点东西收拾行李。吃了一会儿,看到林思佳晃晃悠悠走到我面前,脸­色­苍白,还有轻微的黑眼圈。

“感冒了?吃片感康?”我问她。

林思佳摇摇头,坐在我身边,疲惫地靠在我身上。

“幸哥,我做噩梦了。”林思佳声音很虚弱。

她昨晚发抖不是冷了,是害怕?

“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我梦见……”她看看我,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我梦见雪女吃人。”

啥米玩意?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都是王威那家伙害的,没事老编什么破故事。

“别听P股上两颗痣的家伙瞎说,都是瞎编的,去洗脸吧。”我安慰林思佳。

林思佳点点头,乖乖地去洗脸。

7点多以后,床上的人都陆陆续续醒了,她们倒是都没有睡不好的迹象,看来只有我和林思佳比较倒霉。

等所有人都收拾妥当,已经9点多,蔡学长像导游一样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领着下山。回去的气氛很闷,可能是大家昨天玩了一天都累了,没人爱说话,王威找了几句话跟唐欣娴抬杠,唐欣娴没理他,他觉得无趣,也不爱说话了。

“学姐是不是感冒了?”林思佳小声问我。

我看看唐欣娴没­精­神的模样,是挺像感冒的,再看看其他女生,也都没什么­精­神,怎么大家都挺像感冒似的。

8、野狗尸 ...

回到寝室,黑猫还在我床上趴着,松了口气,就说嘛,猫有九条命,哪那么容易死。

从北山回来变化最大的当数赵慧,每天看见她都能明显感觉到她又瘦了,肯定是在旅馆时被孙小莉刺激坏了,总被当着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儿嘲笑,谁受的了啊,但她的速度也太快了,有不少眼馋的人偷偷向她寝室的舍友打听她是不是有什么减肥秘方,得到的答案是赵慧从来不做体育运动,饭也没少吃,但就是一直往下瘦。大家都猜测她是在吃减肥药,涉及到药物大伙就没那么感兴趣了,是药三分毒,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还没被逼到那份儿上,谁也不想冒险。

黑猫真把我们寝室当自己的窝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般是白天出去,白天外面学生多,应该是等人喂东西吃去了,晚上会回来睡觉,一回来就趴在我床上,李仪嘲笑我和黑猫看起来真像夫妻俩,总是早出晚归的丈夫和每日翘首以盼的小媳­妇­。

我鄙视地看她:“你怎么知道这猫是公的,说不定是母的呢。”

李仪笑得更开心了:“母的就对了,笔仙都说你将来要跟女人结婚。”

跟黑猫相处久了,我胆子也肥了,敢碰它摸它,它心情的时候还可以抱着它,这样它应该算是被驯养了吧,作为它的主人,我应该给它起个响亮的名字。

“想好名字了么?”李仪趴在床上问。

“恩,叫小黑。”我摸着怀中黑猫的背毛说。

“土死了!”

“那就叫黑不留丢斯基,外国名,多洋气。”我转转脑筋,又想了个好名字。

小黑从我怀中挣脱,尾巴甩到了我的脖子传来微微疼痛,看起来它真的不喜欢这名字。

“以前有名字越糟糕越好养活的说法,你这只猫一定能长命百岁。”孟娇不太真诚地夸奖我。

“你们反对也没用,就叫小黑了,随我的姓,叫高黑。”

我看了一眼黑猫的反应,它用圆溜溜的琥珀眼睛看着我,眼神……考,它敢鄙视我,小不点的东西敢鄙视我!

滑雪回来以后,李仪和王威没再联系,王威虽然人长得黑,­性­格挺阳光,为人颇有绅士风度。我偷偷问她怎么不深入发展一下,李仪鄙视地回我:“学生会的部长都是富二代的花花公子,逢场作戏还可以,别的就免了,其实也没轮不到我挑三拣四,王威连我的电话都没要。”

“他竟然没要你电话?是忘了吗?现在这批学生会都是他那届带出来的,他想查个电话号的本事还有吧。”

“他就没动过追我的心思,男人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么,他喜欢的大概另有其人。”

“他喜欢谁?”

“咬不准,才见了一次面……可能是蔡学长吧。”

我忍不住要爆打李仪,好不容易说点正经的也要开玩笑……突然想到,如果李仪点名的不是蔡学长,我好像也不会这么激动……蔡学长……脑中盘旋着李仪那句“学生会的部长都是花花公子”……我……

“学生会的也不全是腐败分子,蔡学长就例外,蔡学长看起来……挺好。”囧,我想夸蔡学长竟然找不到具体词汇,学长请原谅我,我在心中以头撞墙一千次赎罪。

李仪没有太诧异,我的心思从来瞒不过她,她想了一会儿,说:“凡事总会有例外,我看他对你有点意思,加油吧。”

“加油就算了,才一起滑了次雪,而且他是想追你才约我的,可惜被王威抢先了而已。”

“是骡子是马,等他出来溜溜咱们就知道了。”

李仪你这比喻……蔡学长不是骡子也不是马!你到底是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是用美­色­迷惑了监考老师吧!

“累死我了,我应该去跟会长申请提前退休。”孟娇回来了,踢飞鞋子,扑倒在床上。

“怎么了?”我们都围过去,孟娇在学生会总是自己创造各种机会偷懒打混,第一次听她抱怨累。

“我们部长滑雪回来感冒了,一直没好,赵慧又减肥减得不成|人样,大一的还什么都不会,就得我们几个大二的拼死拼活战斗在前线了呗。”孟娇抱怨着。

“唐欣娴感冒了?”

“恩,例会都不参加了,肯定病得不轻,不然就她那工作狂,瘸了腿也得上战场啊。”

虽然只和唐欣娴见了一次面,对她印象挺好的,能­干­又照顾学妹,人看着挺大度的,身上一点娇滴滴的味儿都没有。听说她感冒了,还真挺担心的,不过感冒也不是大病,她按时吃药就好了。

活了二十年,没能为祖国、为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我都伤心欲绝,所以我决定跟着孟娇去图书馆,提升自己的知­性­内涵。我们学校最骄傲的建筑就是图书馆,十八层,是学校里最高的建筑,藏书十数万,据说还有许多绝版书。绝版书当然只会借给学习拔尖的学生,跟我没啥关系。

以前我在图书馆最大的乐趣就是喝着门口一硬币一杯的咖啡看孟娇学习,已经奄奄一息地勤奋小人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成为祖国的栋梁。我在图书馆的角落找了个小桌子看书,有个男生带着书坐到我对面。

“蔡学长!”我惊讶之下没控制好音量,惭愧地看看周围,还好没打扰到别人。

“没想到你拍照有一手,对学习也不马虎。”蔡学长说着朝我微微一笑。

“呵……呵……呵呵呵……”我傻笑着看了一眼蔡学长放在桌上的律法案例,尴尬地想找地方把漫画书藏起来。

“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你。”沉默一会儿之后,蔡学长说。

“不会麻烦,帮学长忙是应该的!”

“你也知道我快毕业了,我想在学校各种有代表­性­的地方都合影留念,你帮我拍行么?”

我帮蔡学长拍照?那岂不是要一直盯着他看,像我这么纯洁的老少女,这情况在我心中是和做春梦一个级别的,害羞啊。

“你没时间?没关系没关系,我找摄影社团的人帮我一下好了。”蔡学长看我脸憋得像猪肝一样的颜­色­,还以为我在苦恼。

“我大闲人一个怎么会没时间,你想什么时候拍告诉我一声就行。”我急忙告诉他,到手的美差可不能让它跑了。

“行,也就这周末吧,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接了蔡学长的委托,我整个人都飘飘然了,等到孟娇做够了习题来找我回寝室已经快到吃饭的时间。蔡学长坚持要送我俩回寝室,天还没黑呢,我们就回个寝室总不会遇上抢劫的吧,但这是孟娇前任长官的心意,我俩只能接受了。

跟蔡学长一起走,回头率可真高,这帮外貌协会的,平时我自己走的时候怎么不看看我。走到大三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发现围了好多人。打架了?在女寝楼下打,肯定是挖墙脚打起来的,我们当然得过去看看热闹。

走近了发现气氛不对,人群围了一个圈,我们站在台阶上看,发现圆圈中间躺着一只狗,狗身体周围全都是血,看起来已经死了,肚子开了,里面的东西流出来不少。有不少女生捂着眼睛抽泣,我知道这只狗是我们学校的野狗,还是只姆狗,我们大一冬天的时候它还生了一窝小狗,结果我们寒假回来发现小狗全死了,大三和大四的女生是看着它长大的,它死了孩子以后更觉得它可怜,总买东西喂它,它就总在大三和大四的女寝楼附近呆着,现在到底是……

有个女生已经哭得要抽了,她蹲在地上喘不上气,她旁边的女生赶紧拍她,生怕她抽晕过去,她突然推开身边人,猛的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喊:“杀了一只又杀一只,有完没完了,哪个王八蛋杀的站出来啊,只敢偷偷当缩头乌龟,站出来啊,老娘跟你拼了!”

没人吱声,那女生又蹲下继续抽。

“这不是第一只了?”听那女生喊完,我疑惑地问。

“恩,前几天也死了一只老公狗,在音乐厅那儿被发现的,怕影响不好,赶紧就收拾掉了,这只学生会刚接到信就被寝室楼里的女生围住,不让学生会的拖尸体,非要抓住凶手,会长现在肯定也头疼,总不能因为死了狗就报警吧。”蔡学长说。

“这简直就是变态!”孟娇攥着拳头说。

也许就是知道学校出了这种变态,蔡学长才坚持要送我和孟娇回来,心里滋味怪怪的,很少会有人这么关心我,他只是无意的,我却感动在心里。到寝室之前,我提醒孟娇:“回去别提这事儿,思佳要是不知道就别让她知道了,她胆子小,心又脆。”

孟娇点头,但愿学生会能早点找到凶手,到底是怎样的变态才能做出这等事。

9、痴童 ...

回寝室看见小黑在我床上挠墙玩,想起现在学校里有个杀狗变态,很担心,把小黑抱在怀里小声在它耳边说:“现在学校有变态,呆在寝室别乱跑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猫比狗灵活,变态应该抓不到它吧。

晚上,孙小莉来了,这可是稀客,大稀客,这时间应该是她和吴南在寝室楼下难舍难分的时候,怎么跑我们寝来了。

客套地跟我们几个都打了招呼,孙小莉就直奔主题:“耽误你们点时间问点事儿,跟我们一起滑雪的我们部部长你们还记得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白洁,奇怪,我们寝室没有一个在秘书部,她想找我们说什么?朝她点点头,我对她要说的话有了好奇心。

“我们部长最近挺苦恼的,我问了好几遍她才告诉我,她说唐欣娴学姐好像生她气了,对她总是冷冰冰的,可她又实在想不起来哪里得罪唐学姐了,孟娇不是在学习部嘛,我想她知不知道点什么。”

明白了,是来找孟娇的,学习部的事儿找赵慧最合适,不过以孙小莉和赵慧的关系,她也只能来找孟娇了。

“我们部长最近神出鬼没,我都找不到她,抱歉啊,帮不上你忙。”孟娇无奈地说。

“没事,我也是随便问问。”孙小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失望的表情。

“啊,对了!”林思佳突然出声,吓我们一跳,她激动地说:“我前两天不是被礼仪部的学姐找去帮忙嘛,我听她们说了点事,好像唐欣娴学姐寝室的女生状况都不太好,可能是流感吧,一寝室都传染上了。”

“我也安慰部长可能是唐学姐身体不好连带着心情也不好,部长就摇头,她说她和唐学姐高中时候关系就好,唐学姐不会因为点病就这么对她。”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那可真想不出理由了,她俩之间的事儿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第二天,我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祖­奶­­奶­寿辰,让我回去庆祝。我虽然不爱回老家,孝心还有,老人家生日我总得露露脸吧。给导员打了电话,我就收拾东西买票回老家,学校这几天闹动物屠杀变态,正好把小黑也带回去避避风头。

大伯母看见我抱了一只黑猫回来很诧异,叫来大伯父盯着小黑看了许久,好像没看出什么所以然,这才露出笑容对我说:“去给你祖­奶­­奶­行礼吧。”

电视上灵异片里不总用到黑狗血吗,不知道黑猫血能不能将就用,他们不会想把我的黑猫拿去宰了放血吧。我把小黑抱得更紧了,得好好看住它,要是被放了血,我找谁哭去。

以前说过我老家人都很封建,堂姐嫁给周家就要搬到周家去住,这次祖­奶­­奶­寿辰,堂姐当然要领着堂姐夫回来省亲。堂姐夫还带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周家的二公子,婚礼上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咒怨版小鬼,我当时以为他是小女孩,没想到真是个男孩,一个小男孩玩什么娃娃,现在真到了雌雄莫辩的时代了么。

别人行了礼祖­奶­­奶­都会指个座给他座,我行完礼她却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在那儿愣着。其他人也很奇怪祖­奶­­奶­的反应,我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我身上,尴尬无比,祖­奶­­奶­我知道我不讨你欢心,你也别这么整我吧。

半晌,祖­奶­­奶­才缓缓说:“你学校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摇摇头,我学校能发生什么事,也就出了个变态呗,这种事怎么能在祖­奶­­奶­寿辰的时候说,这点分寸我还有的,况且我不想给老家的人添麻烦。

祖­奶­­奶­沉默了一会儿,指了个座给我。害我出了一头汗,还以为做了什么让祖­奶­­奶­不爽的事儿。

都行完礼就到了开饭的时间,我哪有吃饭的心情,小黑被我用绳子拴在房子旁边,我胡乱吃了两口,掰了个­鸡­腿就赶紧去找小黑。小黑还乖乖呆在那儿,不过身上的绳子没了,可能我没系紧,让它挣脱了,还好它没乱跑,不然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儿找去。

我拿着­鸡­腿朝小黑走过去,它没过来吃­鸡­腿,反而跑了。难道是生气我刚才用绳子拴它?无奈了,又不能扔下它不管,只好追上去,刚吃完饭就剧烈运动,会胃下垂的喂。

猫确实是灵巧的动物,别看它个子小腿也短,到底是四条腿的,我两条腿怎么也追不上它。眼看着它钻进了礼堂,我生理­性­讨厌礼堂这个地方,等我找到它非得蹂躏它不可。

礼堂这地方采光不好,上回进来时有一圈红烛照亮,这回暗了不少,得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东西。我进了礼堂,关上门,四处寻找小黑的身影,左边传来木头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扭头一看,一只黑猫正对着我的脸扑过来。我靠,小黑你兽­性­大发了吗,我赶紧躲它,脚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木头堆,木头滚了一地,我也华丽跌倒,陷入昏眩。

大脑一片朦胧,像是在做梦,梦里的场景还在礼堂,一圈红­色­喜烛中间堂姐正和周大少爷拜堂,不对,那不是堂姐,是我,胸前戴着大红花,我正在拜堂,新郎也不是周大少爷,白光太刺眼,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苍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手拽着从我身上垂下去的红­色­丝带,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我看见他与我想对而站,彼此深深地鞠躬。

你是谁?我想这样问,却不能开口说话,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知道他听懂了,毫无缘由地相信他能听见我心中任何一句话,他纤长的手指在我脸颊上滑弄着,一遍又一遍,随着他钟摆一样固定的节奏,我慢慢闭上眼睛。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醒了,还躺在礼堂的地上,脸颊一阵麻痒,原来是小黑在舔我的脸。现在知道装模作样了,刚才把我吓得摔晕过去的明明就是它,但看它这副乖模样,我又舍不得跟它生气了,果然我也是个猫奴。

我抱着小黑往回走,快走回祖­奶­­奶­的房子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坐在石头上。小孩的皮肤不仅是白,还有点发青,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娃娃,四十五度角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周小少爷?”我走到他身边叫了一下,是不是他家佣人又把他弄丢了。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呆滞,我还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们八卦过,周家的老来子是个痴呆儿,现在我却觉得不是,就是傻子还会傻笑呢,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连冷漠的表情都没有。

我觉得他很渗人,又不能就把他扔这儿不管,堂姐夫大老远带着弟弟来给祖­奶­­奶­贺寿,我们却把他弟弟弄丢了,没法交代啊。

“迷路了?我带你回去吧。”我朝他伸出手,天上已经从太阳换成了月亮,在月亮惨白的光笼下,我看见我的手……老子的手竟然在颤抖。

周小少爷从石头上蹦下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就如看起来的一样凉。我一只手抱着小黑,一只手牵着周小少爷往回走,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这小孩像要把我领到地狱似的。

10

10、小心猫 ...

回到祖­奶­­奶­的房子,正看到堂姐和堂姐夫。

“回来了,太好了,你没事吧。”堂姐夫一脸惊喜地走过来。

死小鬼,瞅你哥急得,我松开周小少爷的手,让他去找堂姐夫,没想到堂姐夫是奔我来的。

堂姐夫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一遍:“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就去了趟礼堂能受什么伤,堂姐夫的表现也太古怪了吧,他弟弟走丢了,被我领回来,他不应该泪流满面地扑向自己弟弟么,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可能是刚跟堂姐结婚,得先关心下丈母娘家的人。

周小少爷在我旁边站着,一动不动,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孩子占有欲最强,他可不知道堂姐夫这是在假客气,他要是真以为堂姐夫把我看的比他重,我情何以堪呐。

“姐夫,小少爷在外面不知道冻没冻着。”我把话题引到周小少爷身上。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堂姐夫现在应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少爷穿上,兄弟俩和乐融融让世界充满爱,此时堂姐夫却犹豫了一下,尴尬了一下,唤来女佣让她带走周小少爷。

我现在要头疼,谁都别拦我!堂姐夫和周小少爷真的是亲兄弟没错吧,也没听说周老爷闹出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丑闻,怎么堂姐夫对小少爷像是有退避三舍的感觉。

我看着赶过来的女佣把周小少爷抱走,小少爷还像上次婚礼时一样像破布偶一样任人摆布。脑海中有个小男孩被关在阁楼里的画面一闪而过,我身体像不听使唤似的喊道:“等等,我领他玩儿。”

“高幸!”堂姐喊道,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没事,你注意安全,就在祖­奶­­奶­屋里玩吧,别出去了。”

怎么这些人不约而同注意起我的安全了,搞的周小少爷像杀伤­性­武器似的,他还没我大腿高,咬我不成?

虽说是我主动要领周小少爷玩的,真不知道该跟他玩点什么,我本来就不会哄小孩,更何况还是个痴呆儿童。小黑跳上了我的肩膀,像围巾一样挂在我脖子上,周小少爷看着小黑又进入了发呆状态。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周小少爷也没有主动搭理我的意思,我俩就一直­干­坐着。周家来的人有一家单独的客房,过了一会儿,周家的女佣来领周小少爷去睡觉。眼看着女佣正要把他抱走,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小心黑猫。”周小少爷在我耳边说。

二伯母说错了,周小少爷可不是哑巴,这不是会说话嘛。惊讶之余,我转而疑惑起小少爷的话。为什么要小心黑猫?小黑虽然是野猫,现在已经一副温顺的模样,想不明白,我果然不擅长跟小孩子交流。

第二天去车站之前,大伯母拿了个盒子塞到我手里:“祖­奶­­奶­让我拿给你的,收好,别弄丢了。”

别说是我,就是嫡系的孩子祖­奶­­奶­也很少会给东西,没想到回来祝个寿还有纪念品拿,当然得好好收着。上了火车,找到地方坐下,我才有时间看看祖­奶­­奶­给了我什么礼物,盒子是木头的,里面不会是祖­奶­­奶­的嫁妆吧。

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我砰地就把盖子重新盖上了。盒子里是一沓黄澄澄的符纸,刚才没人注意到我吧,可别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除了符纸,还有一个挺大的好像是玉的东西,我偷偷把玉从盒子里拿出来。看质地,青白剔透,确实是玉没错,被做成桃子的形状。一般玉制品讲究小巧­精­细,这个玉桃子却跟真正的桃子差不多大,又不是搞玉雕,拿这么大块玉做桃子­干­什么?

小黑挺喜欢玉桃子,躺在我怀里总用爪子挠桃子玩,猫的习­性­喜欢圆球状的东西,要是塑料桃子我就给它当玩具玩了,玉石的桃子它想玩也玩不动,太沉。

回到学校,林思佳见我回来了,脸上露出惊喜刺激又夹杂着小羞涩的表情,这种欠揍的表情表示她有八卦要跟我说。林思佳这样就算了,她平时就这德­性­,英雄本­色­我早就习惯了。李仪和孟娇也露出ET附体一样的表情,我就很想揍她俩,我就离开一天而已,难不成校长办公室被拉灯炸了?

“幸哥你昨晚没在这儿太可惜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发生大事了!”

“别着急,慢慢说。”我赶紧稳住林思佳,她现在还在上铺,真怕她说的太激动栽下来。

“学校闹鬼了。”孟娇说话比林思佳简洁多了。

“谁说的?有人亲眼看见么?”要是林思佳自己告诉我,我肯定当笑话听,但是有了孟娇的Сhā嘴,我就对出处产生了好奇。

“昨晚有个女生上厕所,说是看见鬼了,那一阵鬼哭狼嚎哦,把整个2楼的寝室都吵醒了。”

“可能是她看错了呢,说不定还是故意的。”

“应该不是故意的,那女生吓得都不敢上课了,我看她昨晚的脸­色­是真吓得不轻,不像是装的。”

“那就是看错了呗,也值得你们这么兴奋。”

“我和孟娇也是这么想的,就思佳自己乱想一天。”李仪在幸灾乐祸,我可以理解,思佳肯定一整天都没消停。

今晚上熄灯之前上厕所的人特别多,队伍都排到走廊去了,我一贯有睡前上厕所把自己清理­干­净的习惯,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现在厕所的人口密度堪比放学时的食堂。

“都怕半夜起来上厕所吧。”李仪憋着笑。

我理解,肯定没人真的相信闹鬼,不过还是吓得谁都不想起夜了。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坐得我腰疼P股疼的,哪有心情排队上厕所,算了,我不上了还不行吗。冲动地放弃睡前上厕所的直接结果就是我半夜被膀胱憋醒了。摸出台灯给自己照亮,还好没吵醒其他人,唯一吵醒的只有小黑。小黑睡在我被上,我一动它肯定会醒,见我穿上了拖鞋,也跳下地,我去上厕所,它就一路跟着。

走廊和厕所装的都是感应灯,我以前从没起过夜,没想到这灯还真挺吓人的,刚亮了几秒就灭了,要一直咳嗽才能重新亮起来,学校也太抠了,就不能买点反应灵敏的灯。

起夜这一趟什么也没发生,什么灵异事件,都是自己吓自己吓出来的,

第二觉刚刚睡熟,一声凄厉的尖叫将我从梦中吵醒。

11

11、再次集会 ...

宿舍里的人同时在床上坐起身子,赶紧下床穿鞋冲出门。

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几乎整层楼的寝室都开了门,叫声是从厕所那边发出来的,我们都朝声源跑过去。一个女生坐在厕所外面的地上,目光呆滞,不停地抽泣。已经有先到的女生在安慰她,问她话,她只顾得上哭。她身边有一排黑­色­的小脚印,其他人也看见了,我相信这是有人故意恶作剧,这串脚印里说不定有证据,我和李仪,孟娇一起拦住人群,避免来围观的人踩到脚印。

就在我们竭力保存证据的时候,那串脚印在我们眼前慢慢地消失了。

“肯定是利用化学反应搞恶作剧,不管是什么目的,查出来了绝对不能轻饶。”有个体育部的女生恨得咬牙切齿地说,我看她身上的肌­肉­,凶手要是被抓到,真的要少半条命了。

受害女生哭了半天,心情终于平稳了些,周围人都叽叽喳喳地问她问题。

“我起来上厕所……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不是脚,脚步声,是爬行的声音,我就站住了,就,就,就看见一个小孩从我身边爬过去。”

大二的寝室楼里怎么会有小孩?可消失的那串脚印从大小看确实是小孩的脚印,证明她没说谎,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叽叽喳喳也研究不出个结果,商量后决定先回去睡觉,明天找学生会的来看看。

我们几个回到寝室,把寝室的门锁上,林思佳马上说:“看见了吧,咱们楼里真的……不­干­净。”

“肯定是有人恶作剧,专吓你这种胆小的人。”我揉揉她的头发,但愿她别为这点事吓着。

“放心吧,有鬼也不敢往咱寝室来,就咱仪哥的阳刚劲儿,驱鬼辟邪。”孟娇说着打了个哈欠准备接着睡。

“知识分子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哥几个回笼觉睡好。”道了晚安,我也爬上床,小黑跟着我上来,我摸了一把它顺滑的背毛,再次睡着。

第二天学生会确实来了,还找了化学社团的人拿着一堆瓶瓶罐罐在案发的地上测来测去,结果也没测出个所以然来,学生会只告诉我们这肯定是有心人的恶作剧,让大家尽量晚上不要上厕所,或者多几个人一起上厕所,以免发生不测。这就更闹得人心惶惶,还有人把厕所的恶作剧和前几天的死的两只狗联系在一起,万一变态发起狂来伤人了怎么办。大伙都决定,晚上就算憋死也不起来了,有的寝室甚至决定买个尿盆放寝室里放着,

蔡学长打电话来找我们去KTV,据他说还是滑雪时的那批人,他和王威马上要毕业了,想和大家好好聚聚。上次滑雪时大家都相处的不错,我们当然愿意再聚一聚,地点定在魅力皇朝,魅力皇朝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我们学校在郊区城市边缘的科技区,要坐公交车从起始站一直到终点站。

我们起了大早去车站等车,车站附近有个算命摊子,从我大一开始就有了,不过我不信命,所以从没光顾过。等车的时候,算命摊子的老板就一直盯着我,他要是­色­狼也就算了,问题是他看起来起码80多了,他图什么他。

我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他竟然明目张胆地跟我搭讪:“小姑娘,你印堂发黑,天灵暗淡,有血光之灾啊。”

靠靠靠呸呸呸,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印堂发黑,我那是眉毛长得太长了!

“别在我身上揽生意,我不信你们这个。”跟老人家我也不能太没礼貌,尽量放平了语气说。

“小姑娘,现在算一卦说不定还能保你的命,我不收你钱,你得听老头子的话,晚了就来不及了。”算命的老头急切地说。

他们这点小计谋电视早就曝光了,算这一卦是不要我钱了,算出了这灾那灾可就得花更多的钱,人老了眼神都不好使,找谁不好偏找上我,我看起来像富二代么。

好在这时候公车来了,李仪一把拉住我上了车,才不至于继续被算命老头纠缠。

上了车大家都挺兴奋的,主要是集会的地方定的好,魅力皇朝是市里最出名的KTV,我们平时玩儿肯定不去魅力皇朝,价格贵不说,还订不到位置。听说这次得益于王威是魅力皇朝的钻石VIP,我们当时就肃然起敬了,王威学长果然是花花公子的典范。

向前台小姐报了王大公子的名号,立刻过来两个旗袍服务生带我们去订好的包厢。我们几个又是最后到的,我们真的没迟到,他们来得太早了。包厢光线是昏暗的橘黄|­色­,我怀疑是王威故意调的,我得看好李仪,要是王威想趁黑偷吻她,我就用拳头摸王威。

男生只来了王威和蔡学长,徐胖有事不能来,吴南压根没受到邀请,王威看不起被女人包养的男人,故意没请他,只剩下两个男生,他俩当然得做中间,二年级的孙小莉和赵慧坐在左边,白洁和唐欣娴坐在右边。按理说我们应该坐到孙小莉和赵慧那边去,可是……那可是孙小莉和赵慧啊!比360和QQ还不兼容的两个人!我们四个很有默契地坐到了白洁那边。赵慧跟滑雪时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现在她瘦得只剩皮和骨头,这是瘦过头了吧,再减下去我真怕她会变成空气。

李仪和孙小莉两个是名副其实的麦霸,当然歌声也很……不好听。开始的时候两人轮着和两个学长唱歌,后来­干­脆把学长撇了,两人一首接一首地合唱。

每次李仪抢了麦克风上去唱歌的时候,孟娇都羞愧地捂住眼睛:“完了,咱们家的花瓶又上去害人耳朵了。”

白洁和唐欣娴果然像是吵架了,滑雪时她俩多亲密无间呐,现在气氛却怪怪的。白洁总找机会问唐欣娴想吃什么喝什么,唐欣娴回答都冷冷的,甚至有一次白洁去拿饮料的时候,我看到唐欣娴用凶狠的眼神看白洁,我吓了一跳,想仔细看的时候唐欣娴又看向别的地方了。

林思佳见赵慧自己待着,自告奋勇去和她聊天,孟娇和赵慧在同一个部门,总会有点交情,过了一会儿也过去跟着一块聊,剩下我一个人呆在白洁和唐欣娴旁边,我怎么有种周身发冷的感觉。

孙小莉坚持要跟自己的部长合唱几首,白洁被她拉去后,我更孤立无援了,本来就和唐欣娴不熟,唐欣娴现在的样子我更不敢和她说话。也不能就这么尴尬着,我用外面正在发芽的小草起了个话题,唐欣娴果然没搭理我,我反而松了口气,继续喝我的饮料。

蔡学长过来了,他问我怎么不上去唱歌,我坦白地告诉他我五音不全而且没听过几首流行歌曲,他反而笑了:“那就来唱儿歌吧。”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你们能想象被自己略微心仪的学长拉着唱小龙人是什么感觉么,就好像桌上摆的是满汉全席,我却默默地舀了一勺苍蝇。

“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我都要唱哭了,魅力皇朝不是以18X著称么,为毛连儿歌都有。

唱完了儿歌我就想上厕所,跟蔡学长一起唱歌太紧张了,唱完一放松,我就觉得膀胱需要解放。向白洁打听清楚厕所的方向,我放心地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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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李仪的尖叫 ...

方便完,我去卫生间门口洗手,发现唐欣娴也在。唐欣娴没有染发的习惯,一头健康的黑发非常漂亮,上次滑雪的时候她的头发扎的是马尾辫,现在她把头发放下来披散着,乍一看之下吓我一跳。

“学姐,你也上厕所?”我礼貌­性­地跟她打招呼。

她没有回答我,却走到我身边,手朝着我的脖子伸过来。刚触碰到我的脖子,她就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猛地收回手,急急忙忙地出了卫生间。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什么,照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脖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衬衫领子上有几缕黑毛,肯定是小黑在我衣服上打滚留下的,唐欣娴是看见了我领子上的猫毛想帮我拿掉?那怎么把手缩回去了呢,我思前想后,只有一个结论,她有洁癖。

我回到包厢的时候,蔡学长和王威正在被灌酒,虽然王威号称自己千杯不醉,但是全场只有两个男生啊,我们有强大的比例优势,把王威灌得一直管李仪叫哥。

闹到快封寝的时候,我们才回去。蔡学长要送烂醉如泥的王威,不能送我们到寝室楼感到很抱歉。我们当然说没关系,也不看看我们队伍里都是一群怎样的奇葩,哪还需要保护,就李仪沾了酒­精­以后的土匪样儿,流氓都得告她X­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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