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海尔特!”
“是!”
“还要多久才能到达神属联军总部?”我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天快黑了!”
“照联军配发给我们的地图看,”海尔特用手指著前方:“在前面不远的山下就应该有个兵站,再过去一点就是联军军部了,今天晚上能赶到的!”
“好,你先带几个人去兵站准备一下。”我点著头说:“马匹需要休息,饮过水之后我们再去军部。”
“是!”海尔特向我行过礼,带著十几个人快马奔去。
我这几天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一出国境就开始下雨。因为是春天,雨虽然不大但却下个没完没了,随行的军官们天天就只得穿著又冷又湿的衣服赶路,好在他们还在当士兵时就久经考验,一路上倒没人叫苦。道路的泥泞程度更是可怕,马儿用一分力气下蹄,要想再把蹄子从烂泥里抽出来就得花上十分的力气。
我穿的是神族公主丽瑞塔送我的黑色盔甲——就是自带披风的那套,非常奇怪,它居然不会被雨水弄湿。而且不管我穿著它做什么,这套盔甲带披风都是既不脏也不坏。为了试验这套盔甲的性能,我甚至还把它丢到火里去烤过,结果是盔甲没事,火却莫名其妙的熄灭了……
我从未听说过盔甲可以用来灭火的,更不明白这算怎么回事,所以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我每天都用火去烤,结果还是一样。不管我用多大的火,它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倒是海尔特他们说盔甲越烤越黑,但我又不觉得它真有变化。
进入兵站时,海尔特等人已经生起堆堆温暖的篝火,在这种鬼天气里长途行军之后,最享受的事莫过于坐著喝上一口热汤了。
军官们得到命令,把马交给兵站里负责照顾马匹的士兵,然后很有次序的在篝火边坐下来,一边互相开著玩笑一边喝水休息。
我带著几个人在篝火间巡视著。说是巡视,也不过是拍拍这个的脑袋、踢踢那个的ρi股……正所谓拍一拍活力充沛,踢一踢就精神百倍!
一开始我也是为了找点乐子才这样做的,可后来这些家伙上瘾了。特别是有几个瘾大的,我哪天要是忘记踢,他们就会找著各种藉口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只要我过去“啪啪”两下,他们马上就正常了。
在别人看来,我们可以说是一支非常奇特的队伍,全部一千多人都是军官而没有一个士兵。虽然这些家伙不久前还是小兵兵,但现在他们都成了货真价实的军官,他们的大名可都写在斯比亚帝国军部的军官名册上呢!
可以说,这一千多名军官是值得我骄傲的力量,更是整个黑暗军队的精华所在。战技指挥自然是一流,最可贵的一点却是思维更倾向于我的模式。作为我的下属,理解我的意图并与我配合默契这一点显得尤其重要。只是,他们在形体上差异很大。
据我一路上的观察,其他部队的军官构成基本上全是人类,异族军官只占极少数。哪像我的部队,差不多有一半的军官是异族。对其他高级将领而言,别说是让这些异族军官去指挥打仗,就是让他们安静待在营地里不打架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所以我们一路走来,几乎没人愿意和我们同行,就好像我们身上爬满了虱子。这样也好,他们要和我一起走的话,我还嫌麻烦呢!
“长官!”一个翼人少尉跑过来:“马都饮好了,现在就出发去报到吗?”
“走吧!”我点点头说:“早点到军部,说不定还可以找张床什么的……”
“是!马上出发。”他转身去找值星官。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军部都算是个很讲排场的地方,里面的人也很臭屁。而我又向菲谢特保证过在联军里不乱来,所以只带了十几个军官和我一起去报到。
从兵站出发一个钟头不到,我们就看到一座被大片帐篷围绕著的庄园,这就是联军军部的临时办公地点了。听说在靠近神魔分界线上的一个大城市中,还有一个更大的军部正在建设著。
在庄园门口下了马,杰克几步跑在前面把我的报到证明拿给门口的卫兵看。因为天已经黑了,所以卫兵让我们等一下,自己跑去通知长官。
不一会,一个穿银色盔甲的将领就从里面走出来,一直来到我面前。
“嘿嘿,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个臭毛病?”我笑著和她说话,只看她的盔甲和走路的姿势,我就认出她就是和我并肩战斗过的那位里瓦帝国的女将军。
“跟我来。”她说话很生硬:“神佑骑士阁下。”
“不用叫我阁下,如果你的态度能亲切点的话更好。”我跟在她后面:“你怎么会待在军部呢?不是在这里当花瓶吧?军部的花瓶需要穿盔甲吗?那你现在……”
“混蛋!”她生气了,又是一剑鞘打在我腰间:“闭嘴!”
“啊——”我很夸张的大叫一声:“下次记得打轻点,打坏了你赔不起……谁是我们的总指挥官?”因总动员令上并未公布总指挥官的人选,所以我有此一问。
“总指挥是卡尔·尤里西斯亲王,是坦西帝国现任皇帝的弟弟。”她转过身来正眼看我:“很高兴,你终于问了一个比较正经的问题。”
“这样啊!”我恍然大悟:“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只叫将军的话可不怎么好,现在军部里随便伸伸手就可以抓一大把的将军。”
“温特哈尔·雷尼,这是我的名字。”她想了想,小声说:“记得称呼我的全名,不然你就得挨揍。”
“我尽量记得就是。”我耸耸肩回答她。
我们走进了庄园里唯一的一座建筑物,它是一幢三层的田园风格小楼,白晃晃的像是不久前才重新粉刷过。
穿过门厅,径直上了楼梯,木制地板响动挺大的。
“亲王殿下。”温特哈尔轻轻敲了门:“神佑骑士,第九军团指挥官科恩·凯达前来报到。”
“请进!”一个温和,并不出众的声音隔著门传了出来。
温特哈尔替我打开了门,我走了进去。
一个面容平和的中年人正坐在他那宽大的书桌后面处理公文,他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左胸上缀满勋章,合体的军服也熨烫得非常平整,领口处还露出亚麻衬衣的蕾丝白边。
我在房间正中央站定,给他行军礼:“长官好!”
“晚上好,年轻的神佑骑士。”他向我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鹅毛笔站了起来:“欢迎你来到神属联军,路上还顺利吗?我希望你适应这里的气候。”
“气候还没坏到让我无法忍受,亲王殿下。”我很恭敬的回答他。
“很高兴你这样认为。”他在桌边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一杯:“来一杯吧!我们可以谈谈。”
“好的,殿下。”我双手接过了酒杯。第一次见自己的上司,我可不想摆出神佑骑士的架子,我现在是一名军人。
“是这样,有关于你的过去……你有很多传闻,但我并不在意,作为一名指挥官,我更多的时候是用我的眼睛去看。”亲王喝了一小口酒,温和的对我说:“我只想让你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必须在一起共事一段时间,我个人当然希望我们可以更好的配合。”
“好的,殿下。”
“我并非在命令你,你知道我无权要求神佑骑士。”亲王微笑著:“但作为联军的总指挥官,每天我都很烦恼。我的工作太多了,以至于无力去顾及一些小事。”
“亲王殿下,”我很乖巧的问:“您所说的小事是什么呢?”
“事情大小的定义……这更多的牵扯到了哲学。”亲王看著我说:“这可是神佑骑士所擅长的,一个没有智慧的人怎么当得上神唐锸磕兀俊
“请原谅我的无礼。”我点点头说:“那您每天的重要工作是——”
“当然是与神殿的官员们进行会议,决定一些你不用知道的事。”亲王赞许的笑笑:“至于你所在部队的训练……诸如此类的小事,你自己去办吧!”
“是的!”我明白了亲王的意思:“我明白了。”
“很高兴你了解到这一点。”亲王走回桌边:“你现在就要去看你的部队吗?他们在离此地两天路程的地方驻扎。”
“好的,殿下。我还需要注意什么吗?”
“没有了,但我相信你会留意到一些细节。”亲王回答我:“温特哈尔将军,麻烦奶为神唐锸看路去取他的东西。”
“是的,亲王殿下。”温特哈尔站到门边:“神佑骑士,请您走这边。”
“再见,殿下。”
卡尔·尤里西斯对我笑了笑,再次把头埋到大堆的公文中。
领到一切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和部队名册,我在温特哈尔的陪伴下走出小楼。
“哦!神殿给我的军团配了不少的军官。”我翻看著手上的名册,问身边的女将军:“怎么神殿还管这个?”
“那些军官是神殿前段时间临时从各国抽调来的,基本上都是些贵族子弟。”温特哈尔回答我:“你放心,他们在战争前都会调走的。”
“调走?”我的声音高起来:“他们是来渡假的吗?我的军团难道是旅游团?”
“差不多,反正第九军团也没什么好名声。”
“什么意思,是这些人造成的?”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话,温特哈尔转身回到小楼,把我一个人晾在大门处。
“名声不好?”我觉得情况不大妙,大声对我的军官喊:“上马!直接去第九军团,杰克你去叫兵站里的人跟上!”
两天的路程,我们一天一夜已经赶到。
第九军团的营地在一个小镇旁边,我没有从小镇上经过,直接带队朝军营奔去。
夜色下,大老远就能看到营地里东一堆西一堆到处都点著散乱的篝火,营地中央地带更是灯火通明一片嘈杂。走近之后,我居然隔著栏栅看到几个光ρi股的女人!
这他妈的哪像个军营,根本就是个天体营!
我举起右手,比划了几个手势。身后的军官立即分成小队向营地的几个大门奔去,还有几个小队开始靠近栏栅巡视,我就带著剩下的人直闯正门。
营地正门还有人看守,这可真让人奇怪。
“停下!”一个少校军官站到路中间,身后站著一排小兵:“这可是第九军团的营地,要找我们长官的话,就去军部!”
顺风飘来一阵劣质红酒的气味。
“你们的指挥官叫什么名字?”杰克骑在马上问他。
“谁知道呢!反正他还没到。”这位少校军官大大咧咧的说:“现在营地里管事的是约克·鲍尔准将,他也不在。”
“老大,这家伙是个贵族,你看他盔甲上的标记。”海尔特小声的对我说:“他身后的士兵脸上都没有奴隶的烙印,应该是他的亲兵。”
“那你们的长官什么时候回来?”我拍马上前:“我有点事需要和他商量。”
“这可不好说,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看门的少校仔细的打量我:“反正你今天别想进来……你是谁啊?”
“我吗?”我一脚踢在他脸上,再撩开披风,露出肩上的军衔和领口的领花:“我叫科恩·凯达!”
少校军官的亲兵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已经被全部打倒。
“问问他们营地的情况。”我说:“不说实话的,就给我吊死!”
“是!”
不久之后,海尔特来向我报告。
“老大,营地里军衔高点的人全去了镇上,他们每天都掷牌决定谁出去玩。”他说:“剩下的都是些倒霉蛋,士兵们都被他们关在帐篷里。”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明白事态严重。想想看,一个几万人的军营,大门被我们“占领”这么久,都还没个人出来问问……可见这个军团的混乱程度。
“卡罗斯,先把他们绑起来。”我说:“我们进去,你带人在外面看著,不管是有人回来或者出去,全部拿下!”
“是!”卡罗斯有点迷惑的问:“但是我要用什么藉口呢?”
“藉口……军容不整、精神萎顿、随地大小便都可以!”
“明白了!”卡罗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保证不放走一个!”
我挥挥手,带著人进了营地。
“把所有不该在军营里出现的东西都给我拎出来!”我把这个命令传达下去:“所有军官全部给我敲昏,不需要任何解释。”
军营的面积很大,但是里面的设施却很好分辨。
奴隶士兵们睡在大帐篷里,黑忽忽的还很破旧,所以根本就不用去看。我带来的军官们全部分散开,每五人为一组,先用“摸哨”队形逐一搜索低级军官们住宿的双人圆顶帐篷。
按建制,低级军官的帐篷是设在士兵帐篷旁边的,很好办。一阵闷哼声过后,里面的人全被绑了起来、堵上嘴、拴成一串,被拉到我的马前。
“啊——”“哦——”“咦——”
在我旁边就有个奴隶士兵帐篷,大帐篷里的奴隶士兵们已经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看著他们的长官受难。让我惊讶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做出高声告警之类的动作……事实上他们都在很兴奋的眨巴著眼睛,还用舌头舔嘴唇,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有这样的士兵,我的前景可不大美妙。要是我在战场上不小心被人捉到……他们大概也会用这样的表情目送我离去吧!
“长官!外围已经清理乾净。”
“长官!已经在清理中级军官的单人帐篷了!”
“长官!正门又抓了两个!”
每一个消息都快速的传递到我这里,被抓的军官越来越多,光是堆到我身边的都有百来人了。他们非常不安的扭动身体,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噪声。
我心里又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我从黑暗带来的军官表现得非常之好,担忧的是这军营里所有人的素质。
这算什么?我们千把人已经算是袭营成功了!这可是一个军团啊!几万人的军团……就这个样子?
“差不多了,我们去大帐。”我说:“把这些人带上!”
营地中心的指挥大帐里灯火通明,从传出的声音分辨,那里面有人纵情高歌,有人在调笑嬉戏。帐篷外面随意散布著十几个抱著武器或是酒瓶的亲兵,偶尔从帐里传出的女性尖叫让他们乐不可支。
十几个近卫团出身的军官伏下身,凭藉各种障碍物静静潜行过去,分配好目标再以手势通知后面的精灵族军官。在亲兵们被精灵用魔法麻痹的瞬间,伏在地上的军官们一跃而起,帮亲兵们接住从手上掉下的各种东西,再帮他们把身体缓缓放下。
“嘿嘿嘿……”对了,还得帮他们笑上几声。
我下了马,在一伙体格彪悍的军官的簇拥下走了过去。
“这帐篷的颜色真他妈的逊。”我想了想,对身边的人说:“给我拆了它!”
没人对我的命令犹豫,对力大无穷的半兽人军官来说,撕不烂这样的帐篷简直是在侮辱他们。
“噗!噗!”这是固定帐篷的木桩被拔起。
“丝——丝——丝!!”这是帐篷布被分解的声音。
“吱——呀——彭!!”这是立柱倒塌的声音。
“哇——救命啊!!”这是……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烟尘散去,在四周无数魔法火炬的照耀下,坐在空地上的几个衣冠不整的高级军官显得特别滑稽。
“你们——你们是谁?”好半天,一个怀里还抱著女人的军官才回过神来:“你们想要干什么!这里是第九军团的营地!”
我用手指戳了海尔特一下,再对著那几个军官一点,海尔特就大步的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先让那军官重重的挨了一记耳光,海尔特大声问他:“你的职务是什么?!狗杂种!”
我发誓,海尔特的这句脏话不是我教的!
“我……我是约克·鲍尔的副官……”军官的脸高高肿起:“你们到底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我走上前去:“我就是科恩·凯达,你们的顶头上司。”
这位副官好半天才拿手指著我:“你……你就是……”
“啪!”他再挨了一耳光,海尔特大声喝骂:“要叫长官!你这杂种!”
“海尔特,别打他。”我伸手指著这位军官怀里的女人:“她是谁?”
“长官……这个女人是镇上来的。”他回答。听到我叫人不用打他,他还对我感激的一笑。
我点点头继续问:“你们的长官去哪里了?”
“到镇上的旅店去了。”
“哪一家?”
“瞧您说的,长官。”他抽抽鼻子:“这镇上就一家旅店。”
“他去那干么?”
“长官,您知道,这很荒凉。”他说:“所以旅店也做妓院的买卖。”
我长叹一口气,乾笑两声:“第九军团!哈!这就是第九军团!海尔特!”
“是!”
“带上三百人跟我到镇上去开心一下!”我说:“杰克!你把所有的奴隶士兵都集合起来!在我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这几个人衣著整齐的——”
我顿了一下,用手指著几个还坐在地上的“高级”军官:“他们必须衣著整齐的被吊死在营地正门上!”
第二节
我可没想到,就因为军团驻扎的关系,竟然会把一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镇子变得非常热闹,甚至在夜间也是这样。
我在一个小山坡上看著镇子上的灯火,身后是鸦雀无声的三百名军官。
“长官,已经到午夜了。”海尔特低声说:“我们可以干了吗?”
“可以了!”我说:“教你们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海尔特说:“大家注意——出发!”
军官们在海尔特的带领下策马进镇,我也让马匹慢慢前进,身边只有几个参谋和近卫军官。
根据我近段时间的观察,让海尔特当军官实在太浪费了,他应该去当土匪。小时候的海尔特多乖啊!哪像现在这样一身匪气?
我让海尔特挑选的三百军官和他有著直接的上下级关系,活生生的是一窝小土匪。在海尔特的大声催促下,他们丝毫不顾及身上的军官装束,凶神恶煞的撞开一家家居民的房门,毫不留情的把留宿在民居里的神殿下派军官丢到大街上……
这批神殿下派军官多半是些还没来得及长出鹤拥墓笞遄拥埽又是在黑咕笼咚的半夜,哪能和这些与野兽无异的军官抗衡?何况这些家伙一边把他们从温暖的被窝里拎出来,一边还在大声恐吓——
“起来!你这杂种!”很多倒霉蛋被耳光打醒之后就听人在耳边嚷嚷:“我们是神佑骑士执法队!”
倒霉蛋们被勒令排列在街道上,半祼著身体在半夜的冷风中发抖。在赌桌边被抓住的,手里拿著扑克牌;流连酒馆的,手里还拎著酒瓶;沉迷女色的,身边就有个脸色发青的女人……有的倒霉蛋还想抬出自己的贵族头衔,但往往是话才出口就招来一顿没头没脸的皮鞭。
我顺著大街来到镇上的那家旅店门外,看著一个身上只穿著内衣的中年人被几个半兽人军官带了出来。因为这家伙一直在挣扎,所以挨了不少拳头。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猪猡!”他一路叫著:“我是贵族准将!卫兵!卫兵!”
一个半兽人军官终于受不了他的辱骂,一脚踢向他的ρi股,让他提前来到街面上,不过是脸朝下而已。
“你们……你们会被通通吊死的!”他撑起身体说:“我发誓——我一定会亲手吊死你们!”
“我想,你没这个机会。”我连马都不想下,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著他:“你刚刚说你是什么军衔?”
“准将!我是准将!”
“是吗?”我用马鞭点点自己肩上的军衔:“那你最好看清楚我是什么军衔!”
“少——将?”他仔细看看我的肩:“就算是少将,阁下也无权这样对待我!我是第九军团的副指挥官!”
“我还忘记告诉你,我就是刚刚上任的第九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我说:“同时还是神佑骑士。”
准将彻底的楞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长、长官,请原谅我,我我我失礼了……”他变得结结巴巴:“命令上说您还得过几天才到——”
“很不幸,我今天就到了。”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说你是准将副指挥官,那么你的军服呢?!”
“军服?请原谅,阁下……我、我把军服落在房间里了,我想它应该还在床上,我我我这就去取……”
“不用了,你就这样回营地好点。”我对一个参谋军官说:“告诉海尔特,把所有抓到的人全部带回营地!”
“是的,长官!”参谋军官复述我的命令:“所有抓到的人全部带回营地!”
带著这群神殿下派军官回到了营地,可在我经过营地正门时,我发现没有任何人被吊在上面。
上千枝魔法火炬把营地照得一片明亮,几万奴隶士兵已经被集合好了,我的军官在队列里来回巡视著,并没有任何士兵哗变的迹象啊!那么,是什么阻止了杰克执行我的命令呢?
“怎么回事!”我问一个翼人军官:“杰克在哪里?为什么不执行我的命令!”
我有些生气,因在军队中处理这类事件,最重要就是一个快字,不然就会有更多的麻烦跟著来。
“报告长官!”翼人军官回答我:“杰克长官正在和一个祭司争吵!”
“祭司?我的军营里还有祭司?!”我很吃惊:“他们在哪里?”
“报告长官,他们在操场上!”
我快马加鞭的赶到操场,隔很远就看到杰克和一个白衣祭司在操场前方的观礼台上争吵著,非常激烈。
面红耳赤的白衣祭司挥舞著手里的法杖,在观礼台上乱喷口水。杰克站在旁边一脸愤然,因为不知道是否会因为得罪祭司而给我惹上麻烦,所以他在忍。
观礼台周围站立著好几千名奴隶士兵,他们都是一脸漠然的看著这一切。这倒不奇怪,能站在观礼台周围的都是些老兵,类似这样争权夺利的事情他们肯定见过很多次了,明白在目前不吭声是最好的办法。
我走上台去,一脚就让这个祭司趴下。
“好了,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我温和的对杰克说:“这里交给我!”
“是的,长官!”杰克大声回答我,转身就要下台。
“你们不能这样做!他们都是高级军官!”白衣祭司爬了起来:“我知道阁下是神佑骑士!但是您仍然没有这个权利!他们都是神殿下派的军官,而我是神殿下派到第九军团的书记官!您应该知道我的职权范围!”
听他这样讲话,我明白了为什么白衣祭司们都得到神学院里学习,我敢肯定神学院里有一门课程叫“威胁与挑衅”。
他在话中很明确的告诉我,他知道我的所有身份,但他并不怕我,他还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给我小鞋穿。
我看著他,他毫无畏惧的回望著我。如果不彻底将他淫除……第九军团的权利就会被分化,从此走上内斗不休的道路。
“我了解你的权利,同样我的命令也是不可违背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努力的机会。”我大笑了几声:“从军部到这里,我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现在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可以在这三天里去找人来阻止我,只要是你认为可以阻止我的人,你都可以找来!然后我就会做给你看!”
白衣祭司非常兴奋的问我:“阁下保证在这三天里不杀他们?”
“信不信随便你,不过你最好是快点,也有可能我的耐心只能维持两天半。”我转身走下观礼台,我可不会说什么“以骑士的名义起誓……”之类的傻话,用誓言套住自己的是傻瓜,谁知道明天发生什么事?
白衣祭司也明白事态严重,亲自骑马去了军部,就连卫兵也没带一个。
我看著他出了营地,转身吩咐杰克:“去镇上贴张告示,就说第九军团换了长官,新长官英明神武,明辨是非……如果有被第九军团迫害过的居民,可以在两天内到第九军团的营地来,只要他们能认出迫害过他们的人并提供证据,我就会给他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可是老大,什么叫做迫害呢?”
“小到吃饭欠钱,大到杀人放火。”我说:“这些都算是迫害。”
“是的,老大!”杰克笑著说:“这是在收集那些军官的罪证吗?”
“我的杰克啊!你怎么还不开窍呢?”我摸著他的脑袋:“军官的罪证当然要收集,而且一般士兵的罪证我们也得收集。”
“为什么啊,老大?”莫亚问我:“奴隶士兵会有什么罪证?”
“那些神殿下派军官可不是傻瓜,他们一定会在奴隶士兵中拉些人巩固自己的地位。”我微笑著说:“我们现在不但要把这些军官收拾掉,还要把这些亲近他们的奴隶士兵也连根拔除。这样的话,我们的权利才说得上是绝对。”
“明白了!”莫亚回答我。
“好好学吧!我的兄弟们,管理可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我说:“我会给你们机会的。杰克,这件事就你来负责好了。莫亚,你和海尔特带著军官们去安抚一般士兵。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别硬撑著。”
我走进了重新搭建的一个大帐篷,叫人拿来了军团里的一些文件。
先叫人将所有神殿下派军官分门别类的关了起来,再花了差不多整个后半夜看第九军团的各种文件,到第二天中午时,我已经清楚的了解到第九军团的编制。
第九军团编制之庞大可以名列神属联军所有军团的前五位,除了少数几个帝国的精锐主战军团之外,就数我们这个军团人多,兵员共计七万四千多人!
除去管理机构与后勤人员,一线士兵也有七万一千多人,清一色的步兵。因为之前的军官什么都不管,所以军团里的编制与管理非常混乱,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在这之后才有可能建立完善的指挥管理机制。
我先在名册上将这七万多人划成三个联队,共计三十个团。每个团二千五百人,每十个团组成一个联队。
我直接指挥第一联队,第一联队下辖十个团。其中有五个近卫团、一个执法团、一个后勤团、一个装备团,还有一个侦察团和一个训练团。此外军团指挥部下面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建制,这些建制就不用再独立出来让别人知道了,第一联队下辖各团的番号是从第一团到第十团。
海尔特是第二联队的指挥官,下辖十个野战团,团队番号从第十一团至第二十团。莫亚担任第三联队的指挥官,第三联队也有十个野战团,分别是第二十一团至第三十团。
每个团的正职指挥官都由黑暗军队中表现最为优秀的军官担任,再给他们配上陛下给我的老资历军官为副职,我希望这样的组合可以保留他们各自的特点,因为陛下给我的资深军官熟悉军队条令、经验丰富、纪律良好,而且懂得怎样和军部打交道,而黑暗的年轻一代军官就很有活力与魄力,什么事都敢想而且敢干。
原来军团里的各级军官被我全部废除,再把自己带来的军官一直任命到管理百来个士兵的队长一级。
揉了揉有些发沉的脑袋,我让人叫来正副团长以上级别的军官来帐篷里吃饭,我就在饭桌上宣布对他们的任命。
“我知道你们以前从没担任过这么高的职务,可我也是第一次当军团长。”我用手中的刀叉敲著桌边:“人这一生总是有很多个第一次的,不必畏惧,让我们一起干吧!”
“是的,长官!”几十个军官齐声回答我:“让我们一起干!”
“有一点,我先告诉你们。”他们的态度让我很满意:“你们应该算是比较了解我了,对我而言,士兵就是士兵,我脑子里没有什么奴隶士兵的概念。而士兵也只是一个职业,他们在人格上与军官没有什么区别。”
“是的,长官!”
“午饭后你们就上任!”我点点头笑著说:“一切的训练与管理,都照我先前告诉你们的计划执行,每一位队长都要在短时间里向训练团推荐几名优秀的士兵!还有,第二和第三联队的团长们,你们有事不要来找我,去找你们的联队长!”
“呵呵——”军官们笑著,看得两个联队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饭后,我把杰克和卡罗斯留了下来。
“关于你卡罗斯,你的公开职务是参谋长,你将和杰克参与第一联队的管理。”我对卡罗斯说:“最迟在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一个开始运转的参谋部!”
“是的,长官!”卡罗斯对我行了一个礼:“我这就去安排!”
卡罗斯走后,我才对杰克说话。
“杰克,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当第一联队的联队长吗?”
“我不知道,老大。”杰克摇摇头:“是不是因为我没能力?”
“不能这样说自己,杰克。在几个兄弟中,你是待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你也是最聪明好学的一个,怎么会是没能力?”我温和的为杰克解释:“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像你哥哥和海尔特,他们现在的能力就比较适合带领一个联队的士兵。因为他们都很沉稳又成熟,如果是你,你可以冷静的面对几万人吗?”
杰克有点气的回答我:“还不能……”
“所以啊!我不能让你去管理一个联队几万人的吃喝拉撒。”我笑著说:“但是……你可以在其他方面管理第九军团的所有人!”
“我不明白。”杰克看著我说:“老大,你想说什么啊?”
“杰克,你注意到了没有?”我说:“在第一联队有个执法团,你想这个团是干么用的?”
“执法啊!”
“对了,我想让你担任第九军团的军法官,执法团也听你的指挥。需要的话,你还得做做传令官的兼职。”我说:“天天和我待在一起,好吗?”
“好啊!”杰克跳起来抱住了我:“当然好啊!”
“等一下!等一下!”我很郑重的交代杰克:“我分了几名军官给你,你马上去安排一下,军法处要马上建立起来!”
“没问题,长官!我现在就去。”杰克松开我,拔腿就往外跑:“给我两个钟头,我马上就回来!”
看著杰克的背影,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总算说服他了!不管从哪方面讲,我都不可以让杰克到前线去冒险。
我走出帐篷,骑上马在营地里巡视著。
各种口令响彻整个营地,一队队的士兵被集合起来与他们的新长官见面。士兵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可以围坐在长官周围听长官讲话,以至于大多数人一时还无法适应这种待遇。
军官先向士兵们介绍自己的名字、军衔及种族,再宣布了一些暂行条令,多半都是“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偷瞧大姑娘”之类从黑暗军队带来的“传统”。然后就让士兵们做个自我介绍,混个脸熟套套近乎什么的。
不过杰克在细微事情的处理上的确很不错,归他管理的军法处和执法团是整个军团里最先开始正常工作的。
他叫士兵支起几顶大帐篷,帐篷边上再Сhā上一块牌子,第九军团军法处就诞生了。我正想告诉他牌子上有错字时,他已经跑去还是一片混乱的后勤团。
作为后勤团的第一个光顾者,杰克从后勤团长那“借”了几匹红布……一个钟头不到的时间里,所有军法处与执法团的军官士兵们都在胳膊上扎上了红色的布条,看得我直想笑。
他的性格真像我!
一个军法处的少尉军官带著几十个扎著红布条的士兵,抬著桌子凳子从我旁边经过。
“少尉。”我喊住他:“你们去哪里?”
“报告长官!”少尉站直了身体:“军法官命令我到营门,负责接待那些从镇上来告状的居民!”
“然后呢?”
“然后……我想应该是把他们带去见军法官吧?”少尉想了一下:“杰克长官也没说!”
“你想把你的军法官累死吗?”我说:“每个人都带去找他?”
“少尉,你要记住,你现在既是军官也是法官。应该先将居民的申诉和证据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再让士兵带著居民去认人。”我指点他说:“把人逮到之后,你要先调查一下,然后再对照证据审理,最后才将整件事和你的处理建议汇报给上级,直至由军法官做出最终的裁决,你明白了吗?”
“谢谢长官!”少尉大声的说:“我明白了!”
“明白了,那就滚!”
“是!”
午饭过后,陆陆续续有居民从镇上过来,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营地正门之外交头接耳,终于,有人走了进来……军法处的第一笔生意上门了。
一个酒馆老板忐忑不安的来到军法处军官的桌子前,表示自己想讨回几个军官欠自己的酒钱。
“这是十几天以前的事。”酒馆老板说:“军官们喝完酒以后就走了,谁也没提付钱的事……”
做记录的军官抬起头来问:“你还能认出他们来吗?”
“是的,军官先生,我想我能认出他们来。”
“那好,你跟这位士兵,去把那几个家伙找出来!”
酒馆老板在关押神殿下派军官的帐篷里转了一圈,把几个欠他酒钱的军官指了出来,这几个倒霉蛋立即就被执法团的士兵拖了出来,连人带证据被交到了军法处。
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几个神殿下派军官承认了,但他们并不怎么害怕,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样的事都不值一提。
当军法处的人跑来问长官时,我正和他们的长官在一起。
“来告状的人多吗?”我看著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
从军法处来的人对我说:“是的,长官。来的居民越来越多了。”
“传令官!”我扯过一张纸,拿笔在上面画著:“你去后勤团,叫他们照我画的样子做上二百个木架子,天黑以前做好。”
然后,我再对军法处的人说:“你去搜查那几个军官的行李,用价格相等的物品赔给那个老板!你们的长官天黑前会去处理!”
第三节
在后勤团忙着做架子的这段时间里,我仔细的为杰克讲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向他灌输了满脑袋的法律观念,从各种犯罪的危害一直讲到有代表性的具体案例。
“最重要的一点,”我说,“军法是没价钱好讲的,它是约束所有军人的规则,也是保持我们军团战斗力的规则,可以说这是一件极具威慑力的武器!”
“可是老大,”杰克看着我说,“我们的军法条文都没公布,也没有一个可以借鉴的标准。那么今天这些人到底该怎么处理呢?”
“其实也简单,只分为严重和不太严重,”我说,“今天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属于不严重的一类。真正的好戏我想是应该在明天,当今天这些居民帮我们把消息传开之后,那些真正追讨血债的就会来了。”
“那这些小事该怎么处理呢?”
“小事的处理有两个选择,一是军棍二是皮鞭,”我想了想,“我们就用皮鞭好了。”
“为什么用皮鞭呢?老大你上次挨的可是军棍呢!”
“不要嬉皮笑脸!”我吓唬杰克,“你想想看,皮鞭打在人的身体上,血淋淋的——很有威慑的效果哦!”
“那老大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架子?”
“都跟你说了是为了威慑嘛!”我打了杰克的脑袋,“你想想看,上百人被剥光衣服绑在架子上挨鞭子,他们发出惨叫声,身体不停抽搐……对围观的士兵而言将是多大的视觉冲击?他们当中的任何人以后想做坏事都会多考虑一下了。”
“明白了,”杰克再问,“那严重的怎么处理呢?”
“这就更简单,我教你一句宣判词好了,适合在任何场合使用,”我小声的示范着,“作为第九军团的军法官,我代表联军,代表军团对你做出如下宣判,因为你的罪行,我将没收你的犯罪工具,剥夺你的一切权利,并处苦役或者死刑!明白了吗?”
“有一点不明白,”杰克抓抓头,“什么是犯罪工具?”
“比如说吧,一个人去偷东西,他是坐了朋友的马车去的,那这辆马车就算是犯罪工具。”
“然后我们就可以没收,马车就变成我们的了?”
“当然,”我笑着说,“你好聪明。”
“可有的人没有犯罪工具啊,”杰克说,“比如说一个军官一拳打死了人,他就没用工具!”
“那——”我想了想才说,“他打死人那只手就算工具,你可以先”喀嚓“一声给没收了,然后再砍他的脑袋!”
“哦!知道了!”
“听我说杰克,”我靠近杰克,“今天晚上你要单独表演,要在所有人面前树立你这个军法官的地位,我就在观礼台上看着,你可不要演砸了。”
“放心吧老大,没问题!”
杰克呵呵笑着,眼里闪着光。
晚饭之后,后勤团的团长跑来对我说架子全做好了,已经在操场上安放整齐。
“参谋官,你跑一趟,”我对卡罗斯说,“全军集合,看军法处表演节目!”
刚刚吃过晚饭的士兵们在长官的带领下,以团为单位开始在操场上列队。长官们纷纷走在队列里纠正士兵们不正确的姿势,士兵们却惊奇的瞅着木架,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
军法处的军官们在做最后的准备,就像我教的那样,正一一核对犯人的身份。执法团的士兵们站在操场四周,高举着火把。
时间差不多了,我带着军团指挥部的大小军官出现,接受了有生以来最隆重也是最乱七八糟的一次敬礼,然后站到了观礼台上。
“第九军团的士兵们!我的名字叫——科恩*凯达!是你们的指挥官。”我大声说着话,台边有俩个精灵军官正在使用魔法,以使我的声音可以被所有人听到,“从昨天开始,我就开始管你们吃,管你们睡,管你们的一切!从某种角度来讲,我已经成了你们的父亲。”
“但这个父亲不是好当的!从今天中午开始,就不断的有人跑来告状……老实说这让我很没面子。我很不高兴,因为一部分人正他妈的在破坏第九军团的名声!”顿了一下,我继续说,“对于这些人,我没什么好讲的,全部交给军法官杰克中校处理!”
把事情往杰克头上一推,我就在观礼台上坐了下来。
“我就是军法官,我的名字是杰克。不管你们是士兵还是军官,只要你干了蠢事我就会请你来谈心,”杰克站到我刚才讲话的位置上,“今天,军法处逮捕的一些人。这些人中有军官也有士兵,偷鸡摸狗的有,吃饭不给钱的也有……现在,我就宣布对他们的处罚!”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杰克拿出了一张名单开始念起来,他每念到一个名字,三个执法团的士兵就从操场的角落拖出一个人来,一直拖到架子旁边三俩下扒掉衣服绑上去。
一看他们扒衣服的动作,我就知道杰克已经教过他们扒“光猪”这招了。
一共是一百二十多个倒霉蛋,其中士兵倒占了大多数,这并不说明以前的军官不干坏事,他们多半是犯了重罪,今天是不出场的。
“就是这些人!”杰克终于念完了名单,“事实俱在没什么好说的,全部处以五十皮鞭的刑罚!开始执行!”
一百多只握着皮鞭的手高高扬起,鞭梢在空中一晃,带着“咻咻”的啸声抽在犯人的ρi股上!一鞭下去,犯人的ρi股立即就皮开肉绽,惨叫也同时响了起来。
“一!二!三……”执法团的士兵在数着。
坦白讲,我并不欣赏血淋淋的场面,也不认为惨叫声是悦耳的天籁之音。但我的确需要这样做,我要向第九军团的士兵们展示我的权力,要他们站到我这边来。
我也不认为普通的士兵会对我有什么不满,这些挨打的家伙几乎都是士兵,他们本身也是奴隶,只是和神殿下派军官是非常亲近。既然他们已经在镇子上做了坏事,平时也自然会欺负一下身边的其他士兵。
队列里的士兵们在静静看着,看着这些平时跟在军官后面的“红人”挨鞭子,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有些想法,但一时之间不会表露出来。
在整齐的口令下,五十皮鞭很快就打完了,挨打的人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有的在大声哭泣,还有的小便失禁……
“五十皮鞭,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杰克大声说,“如果下次再犯,我这里还有更好玩的,保证你们没见过。”
我笑着走下台去,回头对杰克说,“先别放他们下来,让士兵们都去仔细看看!”
让各自的士兵参观了这些人的惨状之后,军官们带着士兵们回到自己的帐篷边。我知道,他们会以自己的方法安抚士兵,并趁机宣讲军法。治理军队,从来都是需要一软一硬,软到士兵会因为将领的恩德而卖命,但这需要时间。硬就很简单,让士兵对自己将领的恐惧感远远超过敌人就可以了。
从第二天早上,跑到营地来告状的居民就多起来了,指控的事情也要严重得多。有的居民拖来一大帮证人,有的还用担架抬着伤者,更有人捧着画像……基本上整个镇上的居民人人有份,忙得军法处的人鸡飞狗跳,我不得不从别的地方抽调人手去帮忙。
整个上午我都正在帐篷里翻看公文,为了锻炼杰克我并不直接去帮他。杰克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来问我,一个上午已经跑来问了我十几次,
“老大,”杰克又跑来了,“又有案件牵扯到神殿下派军官。”
我没抬头,“到现在为止,有多少起这样的案件?”
“四十三起,”杰克抓起杯子给自己来上一口,“老大你又说三天内不动他们,所以我来问问你。”
“我只说过不杀他们,”我想了想,“你去把人提出来,先审后判。我只需要他们在祭祀找人回来之前还活着就行!”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杰克高兴的大喊一声,可马上又问,“老大,他们的罪都好重。”
“法官眼中,人人平等。”我对他笑笑,“杰克,你现在是军法官,我要你向我保证一点,并不因为犯人是奴隶而放纵他们,也不因为犯人是贵族而加重处罚,判罚标准要以案件本身决定。”
“嘿嘿,老大你怎么知道的?”杰克不好意思的笑着,“我是想这么干来着……”
“因为我是老大而你不是,”我说,“快去做事!对军官的处罚决定要写成文书,一份留在军法处,一份给我,一份上交军部!”
杰克走后,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成规模的处罚有神殿背景的军官。我丢下公文,叫上几个人去了操场。
镇上来的居民们很多,或坐或站占据了操场的一个角,正在等着军法处的军官把自己叫去观礼台那边。
我径直走到杰克身后坐下,静静的看他工作。
“去把那个裁缝带来,”杰克吩咐身边的人,“还有他要告的那几个军官。”
我拿过案件公文翻看了一下,原来是一位裁缝状告几位军官在他店里做了衣服不给钱,还将自己的儿子群殴致死……
不一会,一个有着花白头发的中年人就被带了过来,他很畏缩的给杰克行礼,双手把一顶帽子捧在胸前。
“老爷,”他说,“我是镇上的裁缝,大家都叫我老欧姆。”
镇民们不认识军官所佩带的军衔,所以把军官们都叫老爷。
“欧姆,你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证据也很充分,”杰克对裁缝说,“现在这边有几个人需要你辨认一下。”
杰克指着旁边站着的几个军官,“是他们打死你儿子的吗?”
“是……的!”裁缝的手把胸前的帽子捏得变了形,“老爷,就是他们!”
“那么,你们对这位裁缝的指控还有什么话说吗?”杰克对几个军官说,“你们承认这件事吗?”
“中校先生!”一个领头的上尉军官说,“我承认这件事,但是我们并不认罪!”
“说出你的理由。”
“你知道中校先生,我们是神殿下派军官,”上尉说,“为我们服务是他们的本分,打死个把平民也能算是罪过吗?我们可都是有特赦权的贵族!”
“你不需要说这么多话,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这件事,”杰克敲敲桌子,“至于你们有罪没罪我会判断。”
“这件事是我们干的。”
“好的,”杰克拿起一张纸来,“事实很清楚了。”
“此案件判决如下,我认定三位军官有罪,”杰克站起来说,“作为军法官,我代表联军,代表军团宣布,没收三位军官的一切私人财务以做为对裁缝欧姆的赔偿,没收三位军官的做案工具并剥夺一切权利,明天执行死刑!”
“死刑……”三个军官呆了好一会,“不!中校先生你不能这样!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无罪!”
杰克摆摆手,“拉下去!”
“军法官,”负责执行的翼人军官跑来问杰克,“做案工具是什么?我要怎么没收呢?”
“笨!”杰克说,“你用什么打人?”
“手和脚,”翼人军官说,“还不行的话翅膀也能凑合着用。”
“这不就对了?”杰克小声指点,“把他们的手脚……”
“是!”
翼人军官指挥士兵把三个人拖走,立即就在台下执行了“没收”的手续,一通嚎叫之后,三对血淋淋的手脚放到了裁缝的面前。
“欧姆,你可以回去了,”杰克对裁缝说,“明天他们就会被执行死刑,你可以来看。”
裁缝早被几只手脚吓得面无人色,“啊,是的老爷!”
“下一个!”杰克大声喊。
杰克一连判了好几件案件,判罚都很合适,没人知道他几个钟以前还什么都不懂。
看他处理的还不错,我也就很放心的回到自己的帐篷。
谁知道回到帐篷的我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一阵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助、凄凉、绝望的惨叫回荡在营地里,而且这惨绝人寰的声音经久不息,尾声拖得又长又高。
毫无疑问,杰克把事情搞砸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跑回操场。
观礼台下,几个士兵死死的按住一个正在叫喊的军官,浑身是血的军官力气是如此的大,以至于几个士兵还不能让他安静下来……而观礼台上,一个男人正目光呆滞看着地面。
“过来一下,”我对杰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杰克走过来回答我,“一切都是照你教我那样做的,我叫人没收这家伙的做案工具,死刑也定在明天,就是他叫声大点而已。”
“就只是这样吗?”我狐疑的问,“他是犯了什么事?”
“别担心长官,这案子很简单,”杰克说,“他承认自己弓虽暴了面包店老板的女儿……”
“哦,原来是这样……”我正想点头,却突然明白到问题出在那里,一把抓过杰克,“杰克!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收的工具是他的……他的那个……这可不是开玩笑!”
“老大,有什么问题吗?”杰克一脸的无辜,“难道说他是用其他工具干的这事?没关系,我再叫人……”
“不用了杰克,真的不用了,”我看看地面上那一截“工具”,摇着头说,“杰克,我想你最好把这件”工具“还给他……交给我来处理吧!”
“你!”我指着那个翼人军官说,“过来!”
翼人军官跑了过来,“是的长官,有事吗?”
“我命令你,”我说,“将这个弓虽暴女性的军官立即处死——为了净化他的灵魂,用火烧死他!”
“是!”
“杰克,如果有人问起这个军官的事,”我转过头来对杰克说,“你就说是我亲自办理的……对了!以后你不准再没收此类工具!”
“知道了,老大!”杰克说,“我做错了吗?”
“是的,你做错了,”我温和的对杰克说,“你也不用担心,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如何补救,你继续。”
处理完杰克的失误,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我的时间很紧,我得乘这没人和我做对的三天时间里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一个又一个的会议,我忙得顾不上吃饭睡觉。好在我带来的军官比较多,一般的事务他们都知道该怎样处理。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这三天没有出现麻烦,只要我在和神殿下派祭祀的斗争中获胜,我在第九军团的地位就算巩固了。
那个去搬援兵的祭祀,他带着一大群人在约定限期里回到了营地,其中有肩上金光闪耀的将军,也有高级祭祀和此地最高的地方行政长官。
他们从正门进入营地,沿路迎接他们的是数以百计的绞架,绞架下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军官颈上已经套好了绳圈。再往里面走,就到了我的帐篷外,那里也有一百多个执法团的士兵正在鞭打犯人,洪亮整齐的口令伴着惨叫……我想这情景他们从未见过,而这也只是我给他们上的一道开胃菜。
作为一个少将指挥官,我当然会在帐篷边迎接他们,而且我衣着整齐神态亲切。
“科恩*凯达阁下,我在约定的时间内赶了回来,”书记官第一个走了过来,“希望你也遵守了承诺。”
“我当然遵守承诺,祭祀大人,”我笑着说,“我什么事都没做,一个军官也没杀,除非有人让我失去理智。”
“听到这样的消息真令人欣慰,”书记官说,“请允许我为您介绍几位客人。”
“不好意思,军营只有公务往来,”我的笑容敛去,“我不接待客人!”
“哦……对不起,指挥官阁下,不……我是说神佑骑士阁下,”我的突然翻脸让书记官很意外,“他们不是客人……他们是……”
我冷着脸,抬起手来就“啪”的给了他一耳光!
“你给我记住!”我盯着书记官说,“我是第九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你只是我的下属,说话要简洁明了!我不养废物!”
我就是要扮演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这一耳光不但是打书记官,也是在打给在场所有人看,让所有随同书记官来的人想想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过一会才不至于所有的人同时指责我,毕竟这是在我的军营里,他们需要考虑自己的安全。
这种人,体面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他们决不会冒被我打耳光的危险来反对我。就算事后能把我怎么样,被我打一耳光或者是扒掉衣服在他们看来也是得不偿失。
“阁下!”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将军说话了,“如果没有问题,我们要和你谈谈。”
第四节
“当然可以,”我侧着身子让出通道,“欢迎你,温特哈尔*雷尼将军!”
“可以的话我来为你介绍这几位,”一身盔甲的温特哈尔说,“你不会打我吧?”
“我怎么敢?”我哈哈笑着,“谁不知道从祭坛保卫一战之后,将军您对我可没什么好态度。”
“不要对我说废话,”温特哈尔手一举,“这位是波塔帝国境内的总调度官。”
我微笑着向这位总调度官点头致意,一般来说,担任此职务的都是皇亲国戚,我还得在人家的地盘上混,得罪了可不好。
“这位是波塔帝国神殿大祭祀阁下的特使,”温特哈尔继续介绍说,“刚好在军部,所以就一起来了。”
我看过去,原来是老熟人,就是那位曾经从波塔帝国一路跟我到圣都为我颁发勋章的白衣祭祀。
“神佑骑士大人,”他笑呵呵的说,“您不认识我了吗?”
“祭祀大人,我怎么会忘记您呢?”我很认真的说,“我的第一枚勋章就是您给我戴在胸前的,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
“这位是此地的总督,这是联军军部的副军需官,”温特哈尔说,“除了我,军部还有一名将军来,一共是七人。”
我向这几位一一问好,“请进吧,怠慢各位了,我这现在就只有帐篷。”
“跑步去把俩位联队长,军法官,还有参谋官都叫来,”我走在最后,对身边的传令兵说,“就说是紧急会议!”
“是的长官!”
我转身招呼着,才让来人一一落座,卡罗斯就和兄弟们来了。
“你们坐下,”我指了指身边的座位,“这些长官都是从军部来的。”
我帐篷里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容得下六十来人的长餐桌。在所有人分成俩边坐好之后,我就向书记官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各位,事情是这样的,”脸还有点肿的书记官站起来,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大家说,“在科恩*凯达阁下担任第九军团指挥官的第一天,他就逮捕了他的副手——约克*鲍尔准将以下的所有军官,而且要处死他们。”
“等一下,”温特哈尔抬手将书记官的话打断,“科恩*凯达阁下,有这件事吗?”
“有的。”我非常认真的回答她。
温特哈尔在纸上记下了什么,“书记官阁下,请您继续。”
“好的,我们都知道,第九军团以前的军官都是神殿下派的,都是些好军官!”书记官激动的说,“就是他们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得交由神殿处理。我想提醒科恩*凯达阁下,不管您是出于什么考虑,您的身份都无法决定这几百名军官的命运。也请在场的各位作出公平的判断,阻止这件悲剧的发生!”
在书记官陈述的时候,在坐的各位正襟危坐的有,低头思索的有,年轻的波塔帝国总调度官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正在修理自己小手指上那长长的指甲。
一阵沉默。
“调度官阁下,”最后还是温特哈尔先说了话,“您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将军您是在问我吗?”调度官眼皮一翻,“这件事好象不归我管……”
“是的阁下,”温特哈尔有些无可奈何的说,“但是您既然来了,就说说您的看法吧!”
调度官在木椅上扭动了一下身体,以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然后向我看过来。
“科恩*凯达阁下,”他说,“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当然阁下,”我说,“您请说。”
“我得感谢您,您上次在祭坛救了我表兄,也就是波塔帝国的王子殿下,”他说,“您知道,我就和我这个表兄谈得来……”
我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说会想到他现在说这个?
“不用客气,阁下,”我笑着回答,“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对!是职责!”调度官说,“我相信科恩*凯达阁下肯定不会毫无原因的这样做,这是他的一惯风格,上次他在战场上就宰了一个魔法师!我国皇帝陛下还说宰得好,宰得及时……”
“请原谅调度官阁下,我并不想打断您,”书记官说,“可是您说的是上次的事。”
“你认为我可以对一位神佑骑士指手画脚吗?”调度官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对这事没什么看法!”
我听得直想笑,这位调度官可真是厉害,说了一大堆话……结果等于什么都没说。
“科恩*凯达阁下,我知道您不会毫无缘故的处罚这些军官,”白衣祭祀说,“但在这件事上您得考虑到神殿,不管从那方面来讲,您一次处罚如此之多的神殿下派军官……神殿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凭心而论,这位白衣祭祀的话很有道理。
“祭祀大人,并不是我想处罚他们,”我说,“是他们逼我这样做的,具体原因我等一下讲给您听可以吗?”
“好的。”
我伸出手来,对副军需官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位应该就是左相的副手,为什么左相不亲自来呢?
“阁下,我的看法也是这样,”副军需官说,“您对这件事的处理有些过头……当然,您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在神殿看来,这些可都是好军官,有的人甚至刚刚在神学院学习过……”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点点头,“还有人说话吗?”
“如果阁下不反对,我想说一句,”一位将军站了起来,“作为一名将军,我当然明白阁下治理军纪的苦心,但您这样做会被外人认为是在排除异己。在神魔大战前夕发生这样的事,阁下认为合适吗?”
不出我所料,果然有人给我扣帽子了。
所有人在书记官的要求下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基本上调度官不再说话,温特哈尔严守中立,其他人支持书记官。
“温特哈尔*雷尼将军,”我说,“军部是否有命令不准我执行?”
“阁下,因为您的身份军部无法就此事对你下达命令,”温特哈尔回答我说,“我只受命记录,还带来亲王殿下的一个口信。”
“请讲。”
“亲王要我告诉阁下,”温特哈尔很认真的说,“阁下带着上千人的卫队上任,沿途上吃光用光各个兵站的给养……这些事已经为阁下造成不好的影响,请阁下千万珍惜神佑骑士的声誉。”
“明白了,”我站了起来,“你们的意见我已经了解,现在,轮到我说了吧?”
“是的,”温特哈尔头都没抬,“阁下请说。”
“其实,我要说的非常简单,”我说,“在我看来,军官就是军官,没有什么神殿下派与否的分别。他们自己干了傻事,就得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我现在站在这里,我有三个身份,作为斯比亚帝国的一个总督我对我的皇帝负责,作为神佑骑士我要对光明神族负责,而作为第九军团的指挥官,我要对联军负责!在我的三个身份中,没有要对神殿负责的义务!”我的语气重了起来,“神殿下派军官本来不关我事,但是他们待在我的军营里就得遵守我的规则,这没什么价钱好讲!”
“神佑骑士阁下!”书记官说,“请您注意您的话,您刚才说您不对神殿负责?”
“是我说的,你认为我为什么给你三天时间,”我冷冷一笑,“我是要你死得明白一点!”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楞住了,他们谁都想不到,我竟然连书记官都要杀。
“阁下,我没听错吧?”白衣祭祀吃惊的说,“他是书记官啊!书记官!”
“祭祀大人,您知道我很尊敬您,”我谦虚的对白衣祭祀说,“请您听我解释好吗?”
白衣祭祀有些茫然的点点头,他不知道该任何控制现在的局面。
“各位,你们知道我上任的第一天这些军官在干嘛?”我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这是军法处的公文,他们的所做所为真让我惊讶,我也很高兴与各位分享。”
“当天夜里,我带着一千人从正门进入这个七万人的军营,一直走到指挥官帐篷,也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居然没被人发现!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包括正门在内的七处营门一共只有俩位军官当值,而且俩人都酗酒。”我照着公文念道,“七十四个尉级军官、二十六个校级军官的帐篷里藏有女人,还有九名军官亵玩男童……他们简直是太忙了!”
“当天夜不归宿的一百余名军官中,自约克*鲍尔准将以下的三十九人在镇上招妓,二十四人强占民妇,六十多人酗酒赌博……”我一边念,一边走到副军需官身边,“这些人就您刚才所说的好军官,是从神学院来的好军官!您现在仍然坚持这点吗?”
“阁下,这些都是小事嘛,”副军需官说,“我们的军官们平时还是很优秀的……”
“平时很优秀?没问题!”我呵呵一笑,“杰克军法官,麻烦你为大家介绍一下他们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是的长官!”杰克把手里的公文翻得“哗哗”响,“在三天的时间里,第九军团军法处一共处理案件四百多起,有杀人、抢劫、强Jian……几乎每一件严重犯罪都有以前的军官涉案。如果按军法认真办理,所有的军官死上五次都不够。”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听到这里,书记官无法再让自己冷静了,他大声喊叫着,“这一定是阁下你捏造的!还有你这个什么军法官!”
“我所讲的都是事实,而且这些神殿下派军官都招认了!公文上还有他们的签名,”
杰克不紧不慢的回答,“我是军法官,这是我的职责,说我捏造你得拿出证据来!”
“一定是你捏造的,”书记官喊着,“我知道,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摧残军官们的身体!甚至还……还残忍的将一名军官的生植器切除!”
“没有这样的事,”我面不改色的说,“我保证!”
书记官一呆,“你……”
“书记官,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所说的任何话都得有证据,”我说,“如果你找不出一个生植器被切掉的军官——你就罪加一等!”
“就是那个弓虽暴面包店老板女儿的军官!他现在人呢?”书记官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踏进陷阱,“他难道还活着吗!”
我开始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在我的笑声中,书记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你知道他弓虽暴面包店老板的女儿……哈哈哈!”我大笑着说,“不错,这位军官已经不在了,他的罪行使我失去了理智,我亲自下令用神圣的火焰净化了他的灵魂。不过你说他的身体——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他的身体非常完整。”
我拍拍手,一个少尉军官走进帐篷,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书记官面前。
“他就在这个盒子里,”我歪着头说,“请阁下点收。”
烧成一堆灰,你认得出来那才叫怪事!
“阁下向我保证过!在我回来之前不杀人的!”书记官叫喊着,“阁下不要忘了,您是神佑骑士!”
“神佑骑士也是人,”我说,“神佑骑士就不可以发脾气,就不可以失去理智了吗!”
“你……你!”
书记官用手指着我,已经开始用“你”称呼我了。
“也许你认为是我不守信用,但这也就是你的看法而已,”我说,“从今天起,你将不再是书记官,你的名字也会在神殿名册上消失。准确的说,从三天前你就是在自己找死!”
“你没权利这样做!”书记官说,“在座的各位决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你错了,在坐各位会同意的,”我的眼神逐一扫过桌边的人,“当然是在听完我的话之后。”
“各位,你们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处死这些军官。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们,他们不但罪行令人发指,而且还拿这些罪行当功绩,四处炫耀!”这些说词我早就想好了,“请大家想一想,如果这几百名军官不死,神殿的声誉乃至神族的声誉会受到多大的影响!神魔大战在即,这将会给联军带来多大的影响!神殿和神族会成为整个比斯大陆的笑柄!”
“是的,我是提前处死了一名军官,我还要背上残暴的骂名一次处死几百名神殿下派军官!”我拍着桌子大声说,“别他妈的跟我讲道理,这些道理我都懂!我现在是在用自己的名声为神殿擦ρi股!你们这些口口声声把神殿神族挂在嘴边的人呢?你们今天却来阻止我!阻止我维护神殿神族的名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说话,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力辩驳我。
“我的决定就是这样,”我说,“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阁下,我明白您的处境,”副军需官说,“是不是可以减少点处死的军官人数呢?
毕竟神殿培养他们不容易。“
“可以啊,出了事你负责!”我冷冷的看着他,“知道为什么军需官自己不来吗,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只能这样办,蠢材!”
副军需官沉默了,连我骂了他他都不计较。
“阁下,”白衣祭祀对我艰难一笑,“我可以说句话吗?”
“当然,你请说吧。”
“阁下,在今天这些人中我算和你认识很早的了,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也不应该向你开口,”白衣祭祀说,“但我还是得以个人名义向你请求,至少留下约克*鲍尔的命,因为他是我侄子。”
“别这样说,祭祀大人,”我点点头,“如果您可以让他保持沉默,我就答应您。”
“谢谢阁下,”白衣祭祀感激的说,“我没有其他要求了。”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那么,各位没有意见要发表了吧?”
“军法官!”看到他们不再说话,我转头对杰克说,“你可以逮捕书记官了。”
“不!不!”书记官这才记起我刚刚说过要他的命,非常慌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有什么罪?”
几个士兵已经抓住了他。
“书记官,你听好了,”杰克走到他面前,“我是第九军团军法官杰克中校,因为你违背上级命令并阴谋破坏神殿名誉,事实充分不容辩驳,我现在宣布将你逮捕。”
“不!我无罪……”
一边的海尔特走上去,一拳就把他的下巴打折,让他再也叫不出来。
这一情景看得与他同来的人直摇头,谁会想到刚刚还意气风发的书记官现在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呢?
“阁下,那么这件事就告一段落,”温特哈尔收拾起手边的公文,“我们就回军部了。”
“我送送各位,实在是对不起大家,”我微笑着说,“处理这类公事就是这样,气氛非常不好。”
温特哈尔看我一眼,没说话。
“对了,军法官,”我对杰克说,“你去把约克*鲍尔带来,交给祭祀大人。”
“是!”
“谢谢阁下,”白衣祭祀走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对了阁下,您可以在公文上注明……这些军官是因意外死亡吗?这样的话神殿也好受些。”
“当然,”我大声说,“各位请,我就不留你们看行刑了,那场面非常的血腥。”
能这样顺利的过关实在应该感谢“神佑骑士”这个头衔,他们不能用命令压我,我再用神族名声的大帽子给他们扣上他们就一点辙都没有。
在三百多名军官企求的目光中,六个人从正门离去,再加上书记官也被绑住手脚押了过来,很多站在绞架下的军官开始流泪,刚开始还是小声抽泣,很快发展成号啕大哭。
“杰克,”我小声说,“执行。”
几百具绞架同时运做,绳索在绞盘上被收紧而发出极难听的声音,下面的人面孔开始扭曲……
“走吧,”我转过身去,虽然心里对这样的情景早有准备,但感觉上还有些厌恶,“这是他们自找的。”
“对了老大,”杰克小声说,“公文上真的要注明他们是死于意外吗?”
“是的,这样神殿的颜面就得以保留,”我说,“你想想吧,随便什么意外都可以。”
“吃东西噎死算不算?”
“算!”
“那喝汤呛死也可以咯?”
“可以。”
“那——”
“好了,我明白你们是想逗我开心,”我拍拍杰克的肩,“我没什么,一会就好。现在我们去帐篷说点正事吧。”
第五节
“你们坐,”进了帐篷,我招呼着几个兄弟和卡罗斯,“这几天忙坏了吧?”
“忙是忙点,但是没坏,”杰克笑嘻嘻的坐下来,“特别是现在把事情做完了,整个人都很轻松啊!”
大家哈哈一笑。
“不过长官,我有点事不明白,”卡罗斯说,“为什么你会把约克*鲍尔还给祭祀大人呢?就因为他是祭祀大人的侄子吗?”
“事情那会这么简单,约克*鲍尔是不是祭祀的侄子其实并不重要,”我叹了口气,“问题是我得给这几位大人一个面子。人家眼巴巴的来一躺,结果被你几句话就说得摸着鼻子走人……你让人家的脸往那放?”
“可是也不用把这个军衔最高的还给他们啊,”莫亚说,“那家伙是个坏蛋。”
“我的联队长啊,用一个准将换个书记官对我们来说可是赚了,”我呵呵笑着,“我们最根本的目的是控制第九军团,杀些军官是为了在士兵面前树立我们的威望,少杀一两个不要紧。”
“原来你是这样考虑的!我明白了,”卡罗斯点点头,“不过我做了这么久的军官,也曾经在很多军团任职。恕我直言,军纪如此败坏的军官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那是什么军官,是来混资历的,”海尔特恨恨的说,“平时装腔作势,开战前肯定找借口调走的!”
“不错,但这也只是部分原因,”我笑着对大家说,“话说到这里,我就把这些军官军纪败坏的原因完整的给你们说说好了,大家以后也好避免。”
“最重要的原因是,神殿下派军官们认为败坏的不是自己的名声,他们的罪名全记在第九军团头上,反正到时有我们这些倒霉蛋来接手,”我说,“而且所有人都认为第九军团这次是有去无回。在神魔大战之后,可能第九军团从上到下死光光,就连番号也没有了,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我们真的很危险吗?”
“当然危险,就第九军团现在这样子不用敌人来打,还没拉上前线自己就垮了,”我苦笑一下,“如果我们抓紧把士兵们训练好,说不定还有救。”
“不会吧!”海尔特大吃一惊,“严重到如此程度吗?”
“是。”
“那我们该怎么训练士兵呢?”海尔特说,“我看这些士兵还比较听话……”
“听话?那就假的!”我斩钉截铁的说,“奴隶士兵——哈!他们比军官还要难对付!”
兄弟们目瞪口呆,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很简单,奴隶士兵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一字一字的说,“是用来做整个联军的替死鬼的,你们猜这些奴隶心中会怎么想?”
四个家伙开始摇头。
“反正没人把他们当回事,随便怎样都是个死,士兵们当然就什么忠诚可言。我敢保证,”我说,“一但在战场上有敌人招降,第九军团立即就会跑得一个士兵也没。”
“那要怎么办?”
“利诱,”我嘿嘿一笑,“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让他们觉得跟着我们才是唯一的活路。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一搏!”
“可是我们没钱啊,”杰克苦着脸说,“我们拿什么引诱他们?”
我反问杰克,“奴隶对什么最感兴趣?”
“我知道!”莫亚大声回答我,“自由!”
我摇头。
“想要自由的是高级奴隶,是有品位的那种,”我对莫亚说,“可你去看看我们的奴隶士兵,他们可不需要什么自由,他们的一颗心完全是麻木的。”
这下轮到莫亚摇头,“不明白。”
“就是说我们军团现在的奴隶士兵,现在他们只需要活下去所必须的那一点东西,”
我细细的解释给他们听,“如果我们现在就给他们自由,他们反而会心慌慌还活不下去。”
“不会吧?”莫亚抓着脑袋说,“这怎么可能呢?”
“很滑稽吧?可事实就是如此,”我说,“对这些士兵,我们需要慢慢来。一方面强硬的命令他们,一方面却又要逐渐去改变他们的生活……将他们从里到外一点点的改变,唤醒他们心中的那份渴望。”
“嗯,老大,”莫亚说,“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们怎么做好了,我想不通这个。”
“说具体点,就是明天开始全面训练,”我叹了口气,“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士兵的情况摸清楚,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是!”
“那就这样吧!”我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明天早上,第二和第三联队操场集合听我讲话!”
兄弟们走后,我就坐在帐篷里苦苦思索,一直到夜里。
是啊,就连身边亲近的兄弟都无法了解我的想法,我又可以用什么办法去教导好这些士兵呢?他们属于不同的种族,来自社会的最低层,带着各种恶习,心态更是变化无常……而且先前的军官已经在意识上污染了他们,想要他们有所改变,的确非常困难!
虽然我前生也有过管理士兵的经验,可那些士兵或多或少都还读过书,可以跟他们讲讲道理!混混虽然是社会低层的,强权加金钱也能把他们压下去。可是,奴隶是和他们不一样的。这些家伙看似听话却做事懒散,别看现在他们死气沉沉的样子,一上战场他们就能把我论斤卖了……
手段硬一点他们会恨我,对他们稍微软点吧,他们那与生俱来的戒心又会认为我是在玩阴谋。
只有得到人心,才能无往不利啊!
烦!真他妈烦!
我决定不再想这些烦心事,到帐篷外去散散心。
夜空中,繁星一批接着一批出现,它们闪着光衬在深黑的天幕上,几片淡淡的薄云飘过来掩住了月光。微风吹来初春的气息,带着丝丝清香的空气让我倍感凉爽与舒畅。
我绕着营地里的道路慢慢走着,几个近卫跟在我身后,他们自从黑暗建城时就跟着我了,象我极度烦恼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又何尝不是呢?如果现在有菲谢特在我身边的话,我俩还能商量着想出办法来。
“我靠,现在想这个干什么?菲谢特现在是调度官,肯定也在伤脑筋。”我摇摇头,打消这个诱人的想法,随便坐到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听着营地里的各种声音。
营地里的声音不多,士兵们已经在准备睡觉,偶尔会有一两声喧笑响起。
发昏的脑袋舒服了点,正准备回帐篷去,我却看到一个士兵远远的站在旁边的阴影里。
“你过来,”我向他招招手说,“为什么不去睡觉?”
“恩——我想——那个,”他低着头对我说,“长官,我是想等你走了再去睡觉。”
“哦?为什么?”我有点奇怪,“为什么要等我走后再去睡?”
士兵很不安的抓抓头,“我——”
“回答长官的话!”一个近卫走过去,看样子想要扁他。
“说吧,我不会责罚你,”我拉住近卫,“什么话都可以说。”
“是,长官,”士兵小声的说,“你坐的石头下面——有我的被子。”
“被子!”我看看那块石头,怎么也想象不出它下面有放一床被子还不让人发现的空间,
“你拿给我看看,”我说,“现在就拿出来。”
看似瘦弱的士兵弯下腰,一只手就把石头掀开,然后从下面掏出个小包来。
“这就是你的被子?”我看着他手里脏兮兮的破布,“这怎么能盖?”
虽然是在夜里,我仍然看出这块黑呼呼的东西本来应该是白色的。事实上不管是从长宽或者厚薄来说,它都不象是一床被子,何况上面还有那么多洞。
“是被子,长官你看,”士兵比划着盖给我看,可怜的家伙只能用布盖住一半身体,“我睡觉时就这里会冷,所以只盖这里就足够了。”
士兵说着这句话,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而我的心里却有点酸。
“那你为什么把它压在石头下面?”我拉着士兵的手坐下,“告诉我,除了你的被子,你还有些什么宝贝?”
“刚刚长官把我们集合起来讲事情,跟着还要吃饭。我怕有人会趁我不在偷走它,所以就把它压在石头下面了,”士兵说,“我就这一样宝贝,没有其他东西。”
“你是说,就算是这样的被子——也会有人偷?”我看看他手里的东西,有些不能相信。
“长官,你当然不会看上这东西,”士兵说,“可是我们——我们整个队里就几个人有这东西。”
“几个人!”我大吃一惊,“你们队里多少人?”
“九十多人,长官,”士兵被激动的我吓了一跳,“我有被子,几个人类有鞋,还有个翼人有半双袜子……”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说,“晚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好的长官,那我走了。”士兵向我行了个极不标准的军礼,就要转身离开。
他显然是个刚被抓来的奴隶,不知道在距指挥官一步的地方转身是死罪。
“等一下,”我抓住了他右转的身体,“有件事你得注意。”
“什么事?”他有些害怕,“长官。”
“以后再和高级别的指挥官讲话,我的意思是比较陌生的指挥官,”我微笑着说,“你在告别的时候应该面对着指挥官倒退,退开五步以上的距离才可以转身,记住了吗?”
“记住了长官,”他说,“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
“大胆!”一个近卫大声喝骂,“叫你做你就做!”
我盯了一眼骂人的近卫,吓得他立即闭嘴。
“是这样的,因为转身这个动作欺骗性太大,很多刺杀者就是以转身为掩护发动刺杀,”我给士兵解释,“所以你就得退到足够远的地方再转身,或者就不要接近高级别的长官,否则你就会有危险,明白了吗?”
“长官,这……这好复杂,”他哭丧着脸回答我,“我可能记不住……”
“算了,你回去吧,”我拍拍他的肩,“没关系的。”
我看着这个饱受折磨的士兵抱着他的被子,弯着腰一步步的倒退,终于“哐”的一声被地上的绳索拌了个四脚朝天。
“回帐篷!,”我对近卫们说,“去把后勤团团长给我叫来!”
后勤团长是个矮个子的中年人类,还有点胖。他是跟着老爸摸爬滚打多年的一个小文官,我在黑暗建城时发现他管后勤的确很有一套,所以才带他来。
当他来到帐篷外时,我和兄弟们都开始商量了。
“后勤团长,你怎么才来啊!”海尔特大声说,“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对不起大家,”后勤团长憨憨一笑,“我猜是长官们要查点什么,所以我去拿了帐簿。”
“你管后勤,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说,“现在,我们仓库里还有多少物资?
够用吗?“
“长官,库存物资肯定不够,”后勤团长说,“今天下午我们刚清点完,就现在这点物质,最多维持三个团的正常消耗。”
“军部拨给我们的东西呢?”莫亚问,“都上那去了?”
“长官,军部拨给我们的东西帐目上都有,”后勤团长苦着脸说,“但就是在仓库中找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东西到那去了……”
“现在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制止了悲观情绪的蔓延,“后勤团长,我要你立即计算出保持第九军团正常运转所需的所有物资。手上有多少还缺多少,详细点。”
“是的长官,”后勤团长点着头说,“明天中午我会把详细报告交给你。”
“杰克,军法处要立即拟订出军法,并且明天上午公布出来,”我想了想,“军法要简单明了,过于烦琐的条令会让士兵无所适从……慢慢来,先公布五条最重要的。”
“是的!”
“莫亚,你和海尔特的任务照旧,”我说,“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都回去睡吧!”
清晨,一阵非常蹩脚的军号声把我吵醒。
我从床上翻起来,营地里又是鼓声又是号声让我很不舒服。
我从近卫手里抓过毛巾,一边揉着干涩的眼睛,一边听值星官的报告。
“长官,军团正在操场上集合,一会就好,”值星官在我身边站得笔直,“按照计划,您今天中午要去第二联队,下午是第三联队,晚上是……”
“中午不去第二联队了,我另有安排。”我说,“那来的铜号?谁在吹?”
“哦,这个我知道,”值星官说,“铜号是从后勤团那边送来的,就在仓库里找到这一把,说是在指挥官的帐篷边击鼓不成样子,但是没人会吹铜号,就找了个原来吹号角的……”
“我靠!这样都行?”我丢下毛巾走出去,“还是叫他吹号角好了,真他妈难听。”
“是!”
我一路走上观礼台,看着一个个团队开进操场。一个七万多人的大军团,集合可不是件小事。而一支军队的基本战斗力如何,明眼人从他们集合的时间和状态上就可以知道个大概。
兄弟们都站在各自的岗位上,以手势指挥下属的进场次序。
执法团的士兵们跑前跑后,用手中的小旗标定每个团的具体位置。看得出来,这又是杰克那家伙想出来的办法。
忙了差不多半个钟,军团两个联队共二十个野战团集合完毕。我的第一联队今天不参加,因为这十个团人员不够,而且他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十几个魔法师开始释放魔法,准备将观礼台上的声音清晰的送到每个士兵耳边。
值星官走到台前,大喊一声,“所有士兵,立——正!”
他的声音传遍操场的每一个角落,操场上一阵跺脚的“呼呼”声。
联军的规矩真他妈的怪,立正时要跺右脚,而这些士兵大多就知道“立正”“解散”
“给我冲”这三个口令。
“报告军团最高指挥官!”值星官对我行礼,“第二联队和第三联队全体士兵,已经集结完毕!”
“知道了!”我还礼,“下去!”
“第九军团的士兵们!”我说,“俩天前我们见过面,但那不算是正式的。所以,我今天就站在这里让你们看,要看仔细!看清楚!记在心里!”
我随手脱下头盔扔给一边的副官,让我的一头黑发在初升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也许你们并不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我说,“没关系,你们不用去打听,我现在就给你们说!”
“我——科恩*凯达!斯比亚帝国黑暗行省总督,世袭贵族,神佑骑士!我才十七岁,封地就大得我管不过来,称号勋章多得压箱底……那么,象我如此杰出的人物,为什么会来当你们的指挥官呢!”我说,“不是因为你们听话,也不是因为第九军团被赋予什么高贵的使命,是因为你们——没前途。”
“就象我所说的,我的个优秀的人物,因为被人陷害才来指挥你们。不过嘛,”我微微一笑,“从小到大,想陷害我的人多了,可少爷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我不想对你们说什么大道理,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个军团是用来干嘛的。奴隶军团,任何人都没对你们——现在是我们,没对我们抱什么希望。”
“在整个神属联盟看来,我们的用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死。用我们的身体铺平其他军团前进的道路,用我们的鲜血装扮其他军团胜利的辉煌!”我哈哈一笑,“看起来第九军团没什么活路了。那么,你们大声回答我!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几万人七嘴八舌的嚷嚷,“活!”
“想要活命,你们就得听话!看见几天前那些军官了吗?我去他妈的什么神殿下派,不听我的话通通去死!”我恶狠狠的说,“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听见了吗?”
“是!”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摸样,跟着我就得让我满意!你们要遵照长官的话训练做战,至于其他的事我来解决!”我郑重的说,“从现在起,直到神魔大战结束,我们都会在一起!”
“是!”
“我的规矩不多,不会让你们记到头昏,”我指着杰克,“这是你们的军法官,他现在就宣布军法。不犯军法什么都好说,犯了军法就给我去军法处报到!”
“是!”
“我是军法官,”杰克站起来,“现在宣布军法,第九军团人人都必须遵守!”
杰克宣布的五条军法很简单,分别是服从长官命令,训练不得偷懒,遇敌不得后退,不得擅自脱离队伍以及不得骚扰居民。
“就是这五条军法,谁犯了结果都一样!”杰克最后说,“科恩*凯达长官有特赦权!”
在杰克说完之后,我向值星官点头示意。
“各团军官注意——”值星官喊着口令,“按次序——退出操场!”
第六节
中午,后勤团团长带着厚厚的一本帐册来到我的帐篷中,一大票高级军官正在等着他,等着听我们第九军团的财产清单。
“长官好!”后勤团长说,“我们刚刚才算出来的。”
“大声念!”我点点头,“我倒要看看惨到什么地步!”
“是!”后勤团长大声念到,“目前,我军团缺军服四万九千多套,仓库里没有手套鞋袜,没有应该配备给每个士兵的被褥,没有个人生活用品,没有洗漱用具,没有……士兵们没有内衣,没有毛巾,根本谈不上个人卫生……”
“这些情况军部知道吗?”我打断后勤团长的话,“他们怎么说?”
“以前的军官曾经报告过军部,军部也有回执,”后勤团长拿出一份公文,“军部回执上说,由于第九军团构成复杂,士兵体形差异太大,没有合适的装备提供给我们……军需官正在研究。”
“这份回执是什么时候的?”
“一个月以前。”
“一个月以前,”我点点头,“军需官——也就是鲁曼左相,他研究了一个月?”
“恐怕是这样,阁下,”后勤团长叹口气,“现在的第九军团,就数我这个后勤团长最悠闲了,我根本没什么东西好管。”
“少给我贫嘴——”我瞄了他一眼,“把清单给我!”
一张长长的物品清单递到我手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我心惊肉跳。
“杰克!”我说,“去叫第一和第二近卫团集合,再带上所有的马车。”
“是!”
“你,就是你,”我拍拍后勤团长的脸,“快叫你的士兵建十几个大仓库!你很快就有得忙了!”
“真的吗!长官?”后勤团长顿时喜笑颜开,“仓库的事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卡罗斯。”
“是!”
“我去趟军部,营地就交给你了,”我说,“我不在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
“明白!”卡罗斯大声回答,“谁的面子都不给!”
我带着二个近卫团还有几百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目标——联军总军需仓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出发前,我对俩个近卫团五千多士兵说,“到了仓库,我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给我干什么。听命令的,我保证你没事;不听命令的,我就要你的小命!”
两个团的士兵答应一声,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老大,”走到半路,杰克到我身边问,“我们去干嘛?”
“当然是去领物资,”我说,“不然还能干什么?”
“别开玩笑了老大,”杰克瘪瘪嘴,“领物资用得了两个团的人?”
“你记住杰克,”我小声的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要说——我们是去领物资,注意,是领!”
“嘿嘿,领,”杰克笑着说,“我知道了。”
“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干这件事有两个好处。”我说,“一就解决我们军团的物资缺乏,二就振奋了士气。”
“当然是解决物资问题,”杰克还是不明白,“可怎么能振奋士气呢?”
我看看周围,拉着杰克来到路边。
“军队是什么?军队不过就是一股有组织、有纪律的土匪。”我小声对杰克说,“土匪们都知道要跟着个好头目,士兵就更是如此了。你想想看几万人待在营地里,要穿没穿,要吃没吃,要玩没玩——不出事那才叫奇怪。”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说,“我要让士兵们知道,跟着我有前途、有希望、能过得比其他人好点,只有这样士兵们才会听话,才会努力!”
“可是我是军法官啊,”杰克苦笑着说,“你居然带着军法官去——”
“很有必要,你要保证士兵们不私藏物资,”我说,“就我们军团里的这些家伙,他们可什么毛病都有!”
“好吧!”杰克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我很满意他的态度,并不是所有军法官都愿意跟着长官去干坏事的。
几百辆马车影响了我们的速度,当我们到达军需仓库时,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
太阳还没有出来,军需仓库也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我没想到,军需仓库范围如此之大。在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几百顶帐篷连绵不绝,形成一个广大的区域。
近百人的一队骑兵在仓库大门出现,向着我们而来。
“停止前进!这里是联军重地,”还隔着一段距离,领队的军官在马上大叫,“你们是那个军团的?有没有长官带队?”
“你去,”我对身边一个近卫军官说,“带他来见我!”
不一会,骑兵军官就策马过来了。
“神佑骑士大人!早上好,”他说,“您到仓库来有事吗?”
“废话!没事我来干嘛?”我说,“你是谁的属下?”
“回禀长官!”他说,“下官是军部卫戍军团第八团的少校团长!奉命驻守军需仓库!”
“军需官在吗?”
“回禀长官!”他说,“军需官不在!副军需官在!”
我一愣,没想到左相不在军需仓库,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很多时间。
“带着你的人站一边去,”我对少校军官说,“你挡到我的路了。”
“可是长官——”少校军官很犹豫。
我一马鞭打过去,“叫你站一边你没听到!”
“是!”少校军官乖乖站到路边,一副可怜相。
“干嘛苦着脸?你死了老爸!”我又是一马鞭打过去,“高兴点行不行!唱首歌来听!”
“是!唱歌,”少校军官一连挨了两鞭,人也变聪明了不少,“当荞麦花竞相开放——当小扬树长到肩膀那么高——我亲爱的姑娘哟——”
在一百多骑兵蹩脚的情歌声中,我们进了仓库大门,来到仓库里的一个大广场。
“叫人把马车停好!”我告诉杰克,“近卫团的所有军官跑步到我这里来!”
俩个团五十多个军官围到我身边,听我的吩咐。
“你们给我听好了,清单已经给了你们每一个人,”我板着脸说,“不管什么情况,谁没拿到东西我就要谁好看!”
“看我的眼色,士兵们的表情要严肃凶狠!”我说,“如果有谁唧唧歪歪就给我打!只有一条,不准闹出人命!”
“是!”军官整齐的们回答我。
我转过身体,左手抓着披风的一角,大步的向军需官办公的帐篷走去。
“神佑骑士大人,您……”副军需官已经得到消息,早站在帐篷外了,“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第九军团的物资拖后了一个多月,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知道!”副军需官吓坏了,看来我杀几百名军官的事让他心有余悸,“您放手啊——”
“知道还拖!”我的声音又大了点,“怎么着?你想让神佑骑士大人带着群光ρi股士兵去打仗吗!”
“不,不是这样的,”副军需官都快哭出来了,“仓库里没有合适的——”
“一个月以前没有,”我吼他“现在还没有吗!”
“真的没有——”他说,“也许鲁曼大人有其他安排。”
“我管你去死!”我说,“叫人带我们去仓库,我们自己选!”
“鲁曼大人不在——我,我没这个权利。”
我眉头一皱,“军法官!”
“到!”
“不不不,别叫军法官——”副军需官立即把一串钥匙掏了出来,“我带你们去,带你们去——”
“早这样多好,”我微微一笑,“乖。”
从古到今,“兵匪一家”这句话可没一点错,虽然我一再命令必须按照清单领取物资,可仓库中还是一团乱,原因很简单,所有军官和士兵的眼睛——全他妈红了。
当然,我也有一点点。
在第一个帐篷门被打开后,一股亚麻布的清新气味便扑面而来,成捆的布料整齐的码放着——让这些从没穿过一件完整衣服的士兵们一阵眩晕。
“您看吧,这是给第二军团准备的,”副军需官说,“都是布料,您用不上——”
“一匹布可以做多少套军服?”我说,“做军服又要多少工钱?”
“一匹亚麻布可以做十五套大号军服,”这是副军需官的份内职责,他说得非常流利,“做十五套军服的话,工钱只要一个银币。”
“恩——”我想了想,“军服我们自己做!工钱算在布料里!每匹布就算做十套军服好了!”
“这……这怎么行!”副军需官大叫着说,“每匹布价值八个银币呀!”
“给我搬!”我一把抓起副军需官就走,“我们去下一个仓库!”
第二个仓库全是毯子,我抖开一张随便叫了个半兽人军官试了试。
“长官,”身材高大的半兽人军官回答我,“有点短……”
“什么叫有点短?简直是太短了!”我很不满意他的说,“俩张算一张,给我搬!”
……
短短一个上午,我们成功的“领”到了需要的物资。其中一百辆马车装载着五千多匹布料,一百辆马车的毯子,十马车的毛巾,十五马车的手套袜子……还有水壶腰带什么的,甚至还有一马车的军衔标志!
反正一直装,装到我们的马车装不下为止。
仓库里的士兵军官全部蹲在一边,乖乖的低着头数自己的脚趾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看看装得差不多了,我站到一辆马车上对士兵们大声说话。
“士兵们——”我声嘶力歇的喊,“从现在起!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谁也别想从我们手上把东西抢走!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抢马车上的东西,我们就跟他拼命!”
“是——”
这是第一次,士兵回答我用如此整齐洪亮的声音!
“把你们的刀拔出来!”我“唰”的一声抽出长剑,“路上不准停留!出发!”
俩个近卫团的五千多名士兵刀出鞘,枪紧握,瞪着血红的眼睛,龇牙咧嘴的护着马车出发了。
自我抵达第九军团直到现在,从没见到士兵们有如此的热情。他们跑前跑后的忙着,刚刚才满脸红光的帮着推车,一瞬间又站到路口上站哨,如果有人稍微表露出一丝想靠近车队的意图,立即就会被一群士兵打翻在地,然后五花大绑再吊在树上……
到第二天时,就陆续有军部的信差快马追上我的车队,带来军部各位高级长官给我的私人信笺。
信的内容都差不多:请神佑骑士考虑此事的不良影响,以联军稳定大局为要……趁此事还有挽回余地,立即将物资送回,军部再帮助掩盖云云。
“怎么办?”杰克担心的问我,“老大,看来事情闹大了!”
“我是神佑骑士,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我嘿嘿一笑,“不用理会他们,是他们不给我们物资,我们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
“是!”
第三天,车队终于回到了营地,物质装满了后勤团的仓库不说,还有很大一部分不得不露天存放。堆成小山的物资让士兵们目瞪口呆,在俩个近卫团士兵的吹嘘下,我在第九军团的威望很快就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东西有了,并不是说事情就完了,士兵的毛病我可是很了解。通常强盗土匪或赌徒都没什么家当,这里面虽然有很多原因,但东西来得容易就随便糟蹋就是最可恨的。
我一面要后勤团长加紧编排物资发放次序,一面发布了一道命令,每一个士兵在领取物资前都要背给后勤团的长官听,什么时候会背了,什么时候才能领到东西。
第九军团日常条例:
第一每十天至少洗澡一次,不遵守者处罚军棍二十。
第二爱护装备,不得穿着军鞋踩水,穿着军服蹭墙,在毯子腰带鞋袜上写字,不遵守者处罚军棍二十。
第三每天按时洗漱,保持帐篷内清洁,内衣一天一换,军服三天一换,不遵守者处罚军棍二十。
背完这些,每个士兵才可以领到成套的个人装备。不过军装除外,营地周围可没有那么多的裁缝,虽然已经召集了附近所有会做衣服的人,可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行。
与之相对应,后勤团也在营地各处修了几十个浴室和上百个厕所,我要让士兵们告别以前又脏又臭的生活习惯。如果不这样做,营地里一但流行起大规模的疾病,损失很可能比战斗减员还厉害。
十几天后,物资的发放告一段落,军部的调查团也来了。有鉴于第九军团的暴力倾向——这次来的是一个满员的骑兵团。
领队的人又是温特哈尔*雷尼,好象她在联军军部就是处理这些事的,她带来了卡尔*尤里西斯亲王给我的信。
对于这次“第九军团与军需部的扯皮事件”,亲王本人并没表示出过多的关心,只是在信中要求我完整的陈述此事。
我早有准备,拿出一大堆证据让温特哈尔带回军部。
“阁下……阁下!我真是服了你,”温特哈尔对我提供的证据很不以为然,“你就不能干点正常人干的事?”
“怎么?你认为这件事不正常吗?”我反问她,“如果你是第九军团的指挥官,你手下的士兵光着ρi股跑,你能怎么办!”
温特哈尔眼睛一鼓,就要站起来生吃了我。
“不要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突然醒悟她是个女性,怎么能在她面前说这个,“算我说错!”
她把头偏到一边去。
“我说将军,”我笑着问她,“军部到底什么反应?”
“神殿派系,”她“哼”了一声,很冷淡的回答我,“很激烈。”
“哦!”我敲了敲头,“那我是不是该让神殿的人冷静一下呢?”
“事情你已经做了,”温特哈尔没好气的回答我,“布料也已经变成军服了,还能怎么样让他们冷静!”
“不不不!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说,“那可不是我的风格——我说的冷静,是让他们不再吵闹。”
“将军,与你同来的这团士兵,”我再问她,“是你的直属部队吗?”
“不,他们直属军需部,”温特哈尔回答我,“来自班塞帝国。”
“这样啊,”我一笑,“将军,我想和你谈谈,或者说是有些问题请教。可以和我出去转转吗?营地周围的景色不错。”
“阁下保证只谈正事?”
“当然了,”我非常殷勤的说,“我可是神佑骑士呢!”
“可以。”
“请吧!”
“看我!我都忘记为你的士兵安排午饭了,”我抱怨着自己叫过一个军官,低声对这名军官说,“除了这个女将军的卫兵之外,把其他检查团的人给我扒成光猪——乱棍打出营地!”
一秒记住www点xiaomawenxue(小马文学)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