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自是不愿意,二人你推我就,如缠斗一般。
  最后,二人都累了,又躺在榻上不动。
  “你打算拖到何时?”歇了会,皇帝不满地在她肋下又一挠,咄咄逼人,“朕今日所见,王夫人似还不知晓你我之事!”
  徽妍哭笑不得,忙捉住他的手。
  “妾不得机会……”她不好意思道,“今日闹得那般鸡犬不宁,妾如何与她说?”
  皇帝低低“哼”一声,过了会,又问,“那你何时告知家人?若是说不出口,朕明日便下旨。”
  徽妍哂然,连声保证,“妾就去,明日就去!”
  皇帝眉间微微舒开,未几,却又皱起。
  “明日去,你留几日?”
  徽妍一愣,想了想,“总要个三四日……”
  皇帝拉下脸:“京城去弘农便要三日,若戚夫人再一个不喜,你岂非要拖上半月?”
  “……”
  徽妍无语地看着他,道,“那陛下欲如何……”
  皇帝想了想,起身,整了整衣衫,往殿外喊一声,叫来徐恩。
  “近来宫中,可有甚节庆?宫宴有么?”
  徐恩想了想:“禀陛下,近来并无节庆,亦无宫宴。”
  皇帝神色略失望。
  “不过,”停了会,徐恩补充道,“再过不到十日,便是陛下生辰,昨日未央令还来向臣打听,陛下登基多年未办过寿筵,今年办不办?”
  皇帝目光一亮。
  “未央令此议甚好。”他想了想,即刻吩咐,“告知未央令及奉常,朕今年生辰,在宫中设寿筵,长安秩比四百石以上官吏及各家宗室、关内侯、列侯,可入宫赴筵。”
  徐恩应下。
  徽妍在一旁听着,已经明白了皇帝的用意,赧然。待徐恩出去,她哭笑不得,道,“陛下,妾家先帝时便已无官无爵,如何能来?”
  “怎会无官。”皇帝道,“五经博士不是?”
  徽妍愣了一下,未几,忽而明白过来,睁大眼睛,“妾兄长……”
  “王君确有才学,”皇帝重新在榻上坐下,道,“朕先前亦有意让他重回太学,但是看在太傅的颜面上。朕到你家中与他相谈之后,深感其经学造诣之深,可为大才。”
  徽妍看他神色认真,并无玩笑,又惊又喜,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谢朕?”皇帝瞅着她。
  “谢陛下!”徽妍立刻道。
  皇帝佯怒,再伸手往她肋下,徽妍却早有防备,捉住他的手,笑着躲开。
  夜深了,二人也不再蛮缠,笑闹一番,皇帝望望滴漏,也不逗留,吩咐徐恩备车回宫。
  “兄长还在弘农未授官,寿筵不过还有半月,怎来得及?”徽妍给他整理衣袍的时候,不放心地问。
  “有甚来不及。”皇帝搂着她,不紧不慢,停了停,忽而道,“你家中有几人?除了戚夫人、兄长、长嫂、幼妹,可还有谁?”
  “还有长姊、我和恒。”
  “你长嫂母家也长安,也是仕宦,是么?”皇帝又问。
  “正是。”
  他笑了笑:“那正好,戚夫人招待过朕两回,朕也还个情,顺道将你家亲戚都见了。”
  徽妍啼笑皆非。
  二人又絮絮低语了一会,皇帝才终于松了手回宫去。
  “莫送了,去歇息。”走到殿前时,皇帝道,说罢,低头在她颊上迅速落了一吻。
  徽妍没想到他会在别人面前这样,瞅瞅周围的宫人,脸上登时烧起来。
  皇帝却若无其事,面带笑意地看看她,转身而去。
  徽妍立在殿门前,望着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宫门之外。夜风微凉,面上被带起丝丝热气。直到入寝时,她躺在榻上,回想着方才点滴,仍觉得心头似浸着蜜。
  一切都太好。
  这是梦吧?她问自己。
  如果是梦,便永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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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徽妍很快就知道了这不是梦。
  第二日醒来,她起来照镜子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只见脖子上全是密密的红点,好像昨夜遭遇了无数虱子。
  这自然都是皇帝做的好事,徽妍的脸上如火烧一般,又好气又好笑。但自己总归要出门见人,她在屋里转了转,打开衣箱翻衣服,最后,只好穿上一件领缘宽大的薄衣,展开,领缘包住脖颈。
  用过早膳之后,宫人来报,说王恒来见她。徽妍正好也想找他,忙走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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