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跑了两步,可还是吃了闭门羹。杨路钊握着拳头狠狠的砸了门一下,嘴里恨恨地骂了一句死丫头,可是电梯立刻又开了,钟瑜瞪着大眼睛,“你说谁死丫头!”
这话赶上芝麻开门的咒语了,杨路钊暗想。没有其他黑社会骨干分子在,杨路钊也不怕她,他歪着嘴笑,就是一副很招人恨得样子,“你怎么不上去啊,在等我?”
“我呸!”钟瑜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怎么知道你家几层。”她转过身不看他,悻悻的说了一句。
杨路钊嘿嘿的笑,拖着行李就进了电梯,这个时间都上班去了,电梯不忙,俩面就他们两个,杨路钊关上电梯,按了16,猛地回头抬起一只胳膊撑着电梯墙把她困在角落里,“小瑜,以后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家了,记住,咱家16楼。”他很温柔的说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很不客气的伸手摸着她的腹部。钟瑜那一刻有些闪神,紧接着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头发梢都竖起来了。
她拍掉他不老实的手,“你,你,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敢轻薄她。
“哈哈!”杨路钊大笑起来,“钟瑜,你也有结巴的一天。”他靠着电梯墙,笑得喘不过气来,“你还当真了。”
钟瑜的脸憋得通红的,咬着嘴唇斜睨着他,“你别笑那么得意,还不是都被你搞得,我的人生就被你毁了。”她的声音有些尖锐。电梯门突然打开,进来的是打扫的大婶,杨路钊有些气,他的人生才被毁了呢,“回家再跟你理论。”
颜至清转给他的这个公寓是大套的,这个单元的16层就这一个门,钟瑜站在门口,回头却看见杨路钊站在电梯的门口没动,“你愣着干嘛呢!”
“你真打算跟我同居?”杨路钊现在有些凌乱,脑子有些恍惚,作为一个男人,责任告诉他他应该娶了她,可是他真的不想,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土匪,悍妇,男人婆,女刑事法官,这统统都不是他的菜。温柔,妩媚,小鸟依人,这些跟眼前这个怒目瞪着自己的女人根本不搭界,他也知道自己这话在娘家人走了才说有些混蛋王八蛋了,看她有些愤怒的表情,杨路钊心里有些怯,他赶紧拖着箱子过去,掏出钥匙就开门,钟瑜看看了旁边的密码设备,“不需要密码?”
“假的,装样子的。”说着打开门把钟瑜让了进去。
屋子里面很整洁,这倒是出乎钟大小姐的意料,她心想这次可以省一个钟点工了,她从小都是有佣人跟着长大的,像做家务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连办公室都是书记员小张帮她收拾,她时不时的就给她张购物卡什么的小恩小惠一下。“你会做饭吗?”钟瑜回头问他。
杨路钊想了一会儿,不明所以,这跟赌博猜大小一样,说什么都有风险,他小心翼翼的回答,“会一点儿。”
“正好,我看我们以后就不用请钟点工了,我看你的家务做得也不错,我其实也挺不喜欢家里有生人出没的。”
杨路钊楞了一下,盯着钟瑜上下打量,“你还真的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凭什么给你做饭扫卫生?”
“你以为我愿意让你给我打扫做卫生吗,钟嫂照顾我不知道照顾得有多好,还不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我才无家可归,不是你我会带着这么个孽种吗?”钟瑜理直气壮的挺着个肚子凑过来,“你还有理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难道连点儿常识都没有吗,你都不知道有事后避孕这件事情?”说到这事儿他也有一肚子的怨气,他从来没有想过舍身取义还要留下什么纪念品,“如果不是我,你连有个孽种是谁的都不知道。”
“你吵什么吵,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孽种,你难道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安全套这件事?”
“你听说过谁被下药还知道买安全套的,我没在出租车上把你办了,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杨路钊觉得她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他从来没有上了哪个女人还这么窝囊的。
“那我怎么知道买的避孕药是假药,吃了不好用那能怪我吗。”她眼睛有些红了,声音有些哽咽,这对她而言算是一件天大的事了,她总是自我安慰,可是说起来还是难免伤心,她转身抬手在脸上摸了两下,不想让杨路钊看见她掉眼泪,“我还吃了好几片,妈的,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啊!”她真是气急了,说起这件事她就忍不住爆粗口。
杨路钊看着她那个样子,心肠又软了,他缓和了表情,“有真的,催|情药就是真的。我知道我说这话很欠抽,现在这种事情不算什么,你如果真的想好了,我硬着头皮也能给你娶了,不过你真的要嫁给我?”
硬着头皮?钟瑜突兀的回头,目光如刀一样刺向杨路钊,她嘴角扯出不屑的笑,嫁给他?她钟瑜从进了法院见识了什么是律师就下了决定,不跟律师交朋友,不找律师做老公,“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没脑子,决不能用一个错误来弥补另一个错误。”她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摞纸递到杨路钊跟前,“虽然我觉得已经很完备了,但是大家都是法律人,不能剥夺你的权利,看看吧。”
杨路钊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接到手里一看,“同居公约”几个黑体大字赫然在目。
“这段时间我们家里看得紧,我知道你也不想死得快,所以我们还是要装一阵子,过了这阵子我就去医院把孩子拿掉,然后找个理由我们分道扬镳。你放心我不会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的。”
“你能这么想得开我就放心了,我这棵歪脖子树还没吊死过人,还不想让你剪彩呢。”杨路钊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摞有些不耐烦,“这都写了些什么?”
“主要就是我们在一起文明、清白、和平、纯洁、互不干涉的生活,相互尽到保密义务,你不准对外公开我的身份,我也不会耽误你的律师业务。各忙各的,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不准再纠缠谁。我已经签过字了,你也签了。”钟瑜立正站在他的对面,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杨路钊心里有些发毛,不过听到最后谁也不干涉谁,谁也不纠缠谁的约定立刻豁然开朗,保住了他的清白和自由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他掏出笔在最后甲方的位置上刷刷的就签上了他的大名。
钟瑜一把就把签好的文件夺过来,“很好,我会把她订好一份挂在门上,以后参照执行,谁有违约行为就按照违约条款办理。”说着就拖着自己的行李往客房的方向去。
杨路钊愣了一下,“哎哎,你等等,还有违约条款?”他陡然间产生了一些杨白劳一样的不好的错觉。
钟瑜回头好奇的看着他,因为忍着笑,脸憋得有些红,“杨律师,难道你定协议都不写违约条款吗?”她歪着头一副气人的样子,“哦,我忘记了,你是刑事律师,那你也该懂法律规则的三要素吧,假定条件,行为模式,法律责任,怎么可以不规定惩罚措施。”说着甩了他一个飞眼儿扭头就进了房间。杨路钊嘴里低咒了一句,亏他还是律师,居然随便签名字,他翻了翻那个公约看见违约责任一大栏,第一条就让他笑起来:泄密者烂JJ。他还要往下看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就笑不出来了,他无奈的接起来,“丫头……”还没说完就把手机高高远远的举起来,这嗓门怎么一个比一个大。
“小钊!小钊!小钊!”丛维娜昨天一天没找到杨路钊就直跳脚,今天是周一,都已经十点了还没见他的影子,她真的抓狂了,“你到哪里去了,你都迟到一个小时了,昨天一天都不开机,人家担心死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出什么事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丛妈妈,我很好,我在外面跟当事人见面。”他有些不耐烦,这孩子让他看一年,这还不得早死二十年?
丛维娜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眼睛眨啊眨的,声音有些委屈,“小钊,你骗我,你上午根本就没有约当事人,我都没有安排。”
杨路钊脸上露出些懊悔,这谎撒得不专业了,居然跟助理撒了行程的谎,这不是找死吗,他清了清嗓子,“我临时约的,昨天自己约的。”
“是吗?”丛维娜将信将疑的,“男的还是女的啊,要不你在哪,我去接你。”
杨路钊就想把电话给砸了,“我在看守所呢,见一个难缠的女杀人犯。”他一个转身就看见钟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他闪了一下,他向后倾身,她沉着脸的样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吓人,“我不跟你说了。”说着赶紧挂了电话。
钟瑜玩味的看着他,两手抱在胸前,“行啊,看守所?女杀人犯?糊弄你的小美人的?”她把脸撇向一边冷笑了一声,“看守所不让带手机入内,你这谎说的也太不专业了。”
杨路钊呵呵的笑,有些尴尬,“小丫头太难缠,我就是随便诹两句,不是说你的。”杨路钊转头吐了一下小舌头,钟瑜刚说要堕胎自己就说了个女杀人犯,她可千万别心虚改了主意,还有这女人反应也太快,以后跟她撒谎可是要三思。
“你的私生活我不干涉,但是你不准把女人带回家里来,公约第五章第16条第3款自己好好看看。”说完甩身离开,要进房间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杨路钊,“我想起来了,还有流氓和骗子也是真的。我晚上想吃玉林斋的担担面,我要两份。”说完进去砰得就关上了房门。
杨路钊有些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给她去买,他快步上前,拧门锁发现已经锁了,他把门哐哐敲得响,“我干嘛要伺候你。”
就听见里面传来懒懒的声音,“第二章第5条第2.3.4款。还有敲门别这么响,参见第十章第11条。”
杨路钊赶紧的翻了翻公约,第五条洋洋洒洒的一大篇,说白了就是钟瑜怀孕期间杨路钊要听她的差遣。他觉得自己有些气血上涌,“钟瑜,你,你,你……”他气得说不上话来,把那个什么狗屁公约往地上一扔,“你他妈你玩我,我要修约。”
“参见附则,有修约条款。”钟瑜坐在椅子上挫着指甲,这里的条件还不错,这年头看来律师骗得钱还真不少。她停下来皱了皱眉头,外面怎么没有声了,她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
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钟瑜被他吓了一跳,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钟瑜,你好像没有搞清楚,这是我家,你以为关了门就高枕无忧了?”他一边说一边靠前,直接把她逼到了床边,钟瑜脚下被床体一挡,一ρi股就坐到了床上。杨路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都是晦暗不明的表情,钟瑜竟然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又在玩自己。钟瑜随着杨路钊身体的前倾而微微的后仰,“你,你想干什么?”她瞪着她,语气依旧颇为有气势,可是却掩饰不住里面的慌张,杨路钊内心里有些得意,他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不能一上来就让她占了先机,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她。
他突然两手扶着她的肩膀就给她推到在床上,两个膝盖跪在床边就欺身压上来。钟瑜有些懵,觉得要喊什么,可是却偏偏憋在嗓子里面出不来,她惊恐的瞪着上面的人,却看见他眯着一双眼,一脸认真的盯着她,“嗯……”她嘴唇轻启,刚想要说话,就这么点儿空当儿,杨路钊毫不客气的低头吻上她的唇,舌头伸进齿间,搅动着她的舌头。钟瑜觉得浑身一下子都僵了,动也动不了,她死死的瞪着杨路钊,杨路钊也死死的瞪着她,这样的接吻方式真的很刺激,两个人目光相接,大有火光四射的架势。杨路钊从来没有跟人接吻是这样的感觉,她僵硬的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抱着一个木板。他觉得很有趣,心里有些莫名的异样情绪,他慢慢的双手合抱着她的腰,在她后背上摩挲着,直到她的身体慢慢的柔软下来。他于是更放肆了,慢慢的闭上眼睛,把手伸进了了她的衣服里,滑腻的皮肤触感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吻得越来越深。钟瑜知道这个时候她最应该做的就是抬起她的膝盖狠狠的给他一下,可是觉得浑身都酥麻得没有一点儿力气,仿佛连睁开眼睛都没有劲儿。她两只手不知不觉的就攀上杨路钊的肩膀,就在这时杨路钊却猛地从她身上爬起来,一脸坏笑的盯着她看。钟瑜的脸更红了,更让她觉得没脸的事情是她居然湿了,而杨路钊居然在耍她。
“小瑜,我突然发现我们其实挺契合的,真的。”他歪着头看着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脸戏谑。
钟瑜整个一个大红脸,她蹭得站起来,有些抓狂,“杨路钊!”她扯着嗓子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小钊笑得更得意了,他耸了耸肩膀,然后向后退了几步,摊开双手,一撇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就是想告诉你,我耍你真的是小菜一碟,有反应了吧,感觉是不是还不错?”
钟瑜气得浑身发抖,紧紧的咬着嘴唇斜眼看着他,“你找死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爸爸,他能收拾你。”
“啧啧。你赶上幼儿园小朋友了,有事儿还告诉家长。那你说你告诉你爸爸什么?我亲你?摸你?”杨路钊呵呵的笑,“告诉吧,说不定他还奖励我。不过我倒是可以随便跟人透露点儿你的信息,说不定有些八卦小报很喜欢呢。”
“你这个臭流氓!”钟瑜几乎是咬着牙根儿说的这几句话。杨路钊倒是不在意,“你刚才不是总结了吗,流氓是真的。考虑考虑吧,是不是修约。”
钟瑜站在那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门儿!你这是强盗逻辑。”
“那我们走着瞧。”说完杨路钊就出了她的房间,然后把一把家门钥匙留在了桌子上。
钟瑜一ρi股坐在床身,把脸埋在两手中,真是丢死人了。
杨路钊没有在家里多呆,出了家门他也有些懊恼,幸亏自己跑得快,不然就真的擦枪走火了,他居然硬了。上次出事还有个说辞,这要是就这么接上火他就逃不了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女人是个妖精,而且是个彪悍的妖精,绝对是榨干你之后还要吃了你的类型,最好还是躲得远一些。
他一到律所,前台的小姑娘就冲他使眼色,“江主任找你,有关丛助理的。”大家都知道丛维娜是律所的财神奶奶,谁也不能得罪了,放在杨路钊的手下他们倒是多了个西洋景看,日子也越发的不无聊了。
一听到丛这个字杨路钊就会出现一些生理反应,比如头皮发麻,腰膝酸软,出虚汗,甚至尿频尿急,因为现在除了男厕,他还真的不知道哪里会没有丛维娜的影子。
进了江川的办公室,杨路钊苦着个脸,“我尊敬的,敬爱的,亲爱的,可爱的江大律师,那个……”他正要叫苦就被江川拿话堵住了,“你别跟我说些没用的,总之丛维娜你给我哄明白了,要是她卷钱走了,你给我把一千万赔出来。”
“我怎么哄啊,她现在就是想让我从了她。”
“那你就从了她呗!”江川说的轻巧,“你怎么不从了她?”杨路钊向后一闪身,瞪着个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小哀怨,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水深火热,上次让钟承译看见他跟丛维娜在一起,要是这个时候再弄出点儿风吹草动,黑社会还不要了他的小命。
“那你就想想办法,让她知难而退,主动抛弃你。”江川挑了挑眉毛,冲他抛了个媚眼儿,“我知道,你行的。”
杨路钊浑身抖了一下,最近怎么了,突然间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有些不正常。他无奈的摇摇头,“江川,你给我惹了祸身上了,如果哪天我真的死于非命,你要记得给我去上香。”说完他摇摇头,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江川才不理他,一千万进账,不差给他烧纸那点儿钱。
刚出门,丛维娜已经堵在门口了,她嘟着嘴,低眉顺眼的,可是还时不时的用怨怨的眼神儿瞟他一眼,杨路钊翻了一下白眼儿,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他现在简直就是被两个女人给套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祸害女人祸害多了,于是老天爷不拘一格降人才,弄了这么两个极品来收拾自己。
“小钊,你别这样……”
“你叫我什么?”杨路钊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丛维娜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调皮的眨了两下眼睛,“杨律师”,后面还带着嗲嗲的拖腔,然后小碎步的就跟在他的后面,杨路钊进了办公室她也紧跟着,转身把门关上。
“你别那么愁眉苦脸的好不好,都不帅了,跟个包子似的。”她抱怨着。
杨路钊还没有听人说他脸跟包子似的,他转头看着后面的窗,蓝色的玻璃可以隐约照出人影,他哪里像包子,他回头瞪了她一眼,什么眼神儿,“都包子了你还跟着,你是狗啊。”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动手让丛维娜抛弃他,第一招就是态度恶劣加人格侮辱。
丛维娜咯咯的笑出声,杨路钊愣住了,皱着眉头看她。
“小钊,你真是太幽默了,好有意思,我就喜欢你这么有趣。”说着又跑到他的身后,“累了吧,那个女杀人犯很难缠吧,我帮你捏捏肩膀。”说着就给他揉起来,杨路钊刚要发火又忍住了,你别说这么捏捏是挺舒服。
“小钊,你老是这样伏案工作,很容易有颈椎和肩周的毛病,一定要好好的保养。”说着手上用了点儿力。杨路钊觉得脑子一下子清明了很多,通体舒畅。每次看卷写辩护词的时候他还真的有些脖子和肩膀难受,这小丫头还真的挺贴心的,要是钟瑜能这么有想法就好了。
“好了!”杨路钊拉住她的手,“明天我们出哪个庭?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手续给法院送过去没有?”
丛维娜立刻停下来,跑到他的面前站定,从腰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杨律师,我们明天一共有四项行程,早上9点你约了周先生,谈他交通肇事上诉的事情,上午九点40分你约了陈太太谈她儿子非法经营案子的上诉问题,上午10点半钟你要去看守所会见被告人,故意杀人的那个。下午两点钟法院第一审判庭开庭,贩卖毒品的,主审法官是钟瑜,代理手续已经在12号给送过去了,所有的诉讼文本也都准备好了。”
坦白说这小丫头做事情还真的是有板有眼的,就是私下里有些缠人,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杨路钊忍不住笑,他指了指桌子上一大摞的卷宗,“把这些都整理出来,然后每个案子都给我一个报告,越详细越好,另外把证据归纳出来,找出证据链条里的薄弱环节。”
丛维娜一看就有些犯愁,这些足够她看一个礼拜了,那还是要加班看,“我只是行政助理而已,这些不是应该助理律师来做吗?”她觉得有些委屈。
“我杨路钊这里从来不养没有用的人,像你刚才做的这些事不用专门一个人来做,你想在这里呆着就要好好跟着我的规矩走,还有我希望你今年把司法考试证书拿到,不然你就该想什么办法想什么办法,我这里不留你。”他一脸的严肃,这就是第二招,施加压力,看你个大小姐能不能受得了。可是没有想到丛维娜咬着嘴唇看了他一会儿居然点头答应了。答应他也不怕,这里可不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司考这个全国第一大考可不是浪得虚名,他还就不信了她能考得过。
丛维娜出了杨路钊的办公室就回头冲着房门嗤鼻子,“哼,想让我知难而退,没那么容易,小钊,你一定是我的,哦耶!”她自言自语,说完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回头看见格子间里的同事们都在看着她。丛维娜才不惧别人的眼光,她就是追求杨律师了,男未婚女未嫁,能怎么着,她哼了一声,扬着小下巴回了自己的位子。
钟瑜一个下午工作都没有什么心思,上午的那个缠绵的吻总是回荡在她的脑海里,脸色也一阵红一阵青的,书记员小张似乎是看出了点问题,“瑜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
“瞎说什么!”钟瑜急着反驳,然后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大家似乎都各忙各的,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瞥了小张一眼,小丫头片子眼睛够毒的。她确实是有心事,前些日子是担心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现在这件事终于有定论了,她又要考虑要不要跟杨路钊修约。想了一下午,她拿定了主意,坚决不能让步,刚开始就被他占了上风岂不是以后都要吃亏,无论如何都要在气势上先压倒他。
晚上钟瑜在办公室里加了一会儿班儿才回家,上到16楼就看见自己的父母还有三哥站在自家门口,钟瑜愣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开门把父母迎了进去,然后回头瞥了一眼钟承译,“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是我们不让他说的。”钟天成的脸色有些不悦,“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子不方便自己不知道吗?杨路钊呢。”
钟瑜傻眼了!
杨路钊你就是个演员
她支吾了两句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上午出门之前把散落一地的什么狗屁公约给收拾了,不然这个时候被收拾的就是她和杨路钊了。“我去给你们倒点儿水。”说着赶紧逃到厨房,拿出手机给杨路钊发了一条短信。
领智刑事部的人今天请法院分管刑事的王院长吃饭,李长脸还有刑庭赵副庭长也去了,这刚点好菜,电话就响了,杨路钊这回长了个心眼儿,“我出去清理一下内存,一会儿好陪着各位尽兴。”说着他起身出了包间的门,打开信息就吓出一身的冷汗。他知道这会儿再回去就肯定走不了了,他直接就打了电话给张仲民,“我走了,出了点事儿,不管有什么要求都安排。”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上了车。这个时候回家已经晚点了,他赶紧赶到超市买了一大堆的孕妇食品,这个他有经验,伺候过梁冬,买什么轻车熟路的,从超市出来又直奔玉林斋去买了两份担担面。
站在家门口,杨路钊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开门进去,满脸堆着笑,看到钟天成夫妇愣了一下,然后又缓过神来,“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他故作惊讶,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装的,这演技让钟瑜目瞪口呆,本来她还怕会穿帮,看来根本就是她多虑了。
杨路钊把一个方便袋放在茶几上然后把玉林斋的纸袋递给钟瑜,“你要的担担面,你该告诉我他们家要排很久的队,那样我就能抽时间早去。”他眼睛里含着笑,脉脉的注视着她。钟瑜那一刻有些恍惚,然后很快回过神来,差点儿又被他给骗了。这个王八蛋以后干什么说什么她一概都不要相信,太能演了。
钟天成夫妇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真是没看错人,杨路钊对钟瑜还真是不一般的好。钟承译眯着眼睛就这么盯着杨路钊看,让他心里直发毛。
“承译,我们走吧,别打扰了你妹妹。”老爷子发话,钟承译也得利索点儿。
“不打扰,不打扰。”杨路钊一边说,一边跑去把门给开了,钟瑜抱着膀子在后面看热闹,看他恭恭敬敬的样子,心里真是解气的要命。
送到楼下钟家夫妇先上了车,杨路钊很狗腿的给钟承译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三哥,慢走。”可是钟承译没有马上上去,他盯着杨路钊看了一阵,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做男人,别的不说,对自己的女人要有良心,你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我妹妹的事情……”话说了一半,杨路钊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他却笑了,然后飞了一个媚眼儿,“上去吧,别让小瑜担心。”
杨路钊腿都软了,回到家里看见钟瑜已经开始吃面了,买回来的零食也都翻出来,他有些抱怨,“再这种突击检查你能不能给我报个信儿,我也好有点儿准备。”
钟瑜回头,眨巴着眼儿看着他,“没事,我看出来了,杨路钊,你就是个演员,梁朝伟不如你。”
“他当然不如我,他没我长得帅,更没我长得高。”他很臭屁的甩了一下头发,“像我这样玉树临风的演技派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他在她旁边坐下来,手很自然的搭上她的肩膀,“担担面好吃吗?”说着还用手指撩着她的短发,因为头发短,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很性感。杨路钊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垂涎三尺就是这副穷德行。他赶紧转过头去不看,发现自己的自制力下降了。
钟瑜现在有了防备,才不会再被杨路钊的这些小动作蛊惑,她撩着面条,漫不经心的样子,“还不错。”
“那我们谈谈修约的事情?”
“我不是说了让你参照附则的修约条款了吗?”说完她拿着另外的一份面起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杨路钊看着自己的胳膊空了,心里隐隐的有些失落,他晃了晃脑袋,“跟头猪一样,真能吃。”杨路钊看着手机,上面已经有几十通的未接来电了,他也不喜欢那些应酬,反正已经跑了,再回去肯定要被灌死。他关掉了手机,起身去厨房做了一碗面,跟梁冬住的那阵子,他什么没学会,下面条的手艺还是练出来了。玉林斋的担担面?他做得比那个好吃,可是他坏,他不告诉她。
这个晚上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杨路钊还在睡着呢就被钟瑜用脚踹醒了,他半欠着身子,眯着眼看着站在床边的钟瑜,“你干什么,私自闯进我的领地,公约第九章第六条怎么说的。”他又倒下来,蒙上头又要睡,昨晚他阅卷到深夜,哪有她那么好命,十点钟就关灯睡觉了。
“第九章第六条说的是你不准随便进我房间,没写我不能随便进你房间。”钟瑜又抬脚冲着他的ρi股踹了两下,“快,起床做饭,我上班要迟到了。”
杨路钊猛地撩起被子坐起来,敢情这公约定的都是他的义务,他这简直就是个保姆。杨路钊想发飙,转念一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忍了下来。昨晚买了一些牛奶面包之类的东西,他就起来煎了两个蛋。他把盘子往钟瑜的跟前一推,“吃吧,别把孩子饿着。”
钟瑜也懒得跟他计较,她们八点钟上班,不像杨路钊的工作那么自由,这回她真的快迟到了。瞅准她吃饭的档口,杨路钊在对面坐下来,“我说,下午的案子你就不能给算个纯度,他那40克冰毒放在一袋味精里面,你也不能给他照着500克算吧。”
钟瑜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儿,“杨律师,不说案子不行吗。审判纪律你该懂,法官不能私下会见当事人和律师,有疑问可以到法庭上说,也可以到办公室谈,饭桌上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说完狼吞虎咽的扫光了盘子里的东西,起身走了。
“哎……”杨路钊还没来得急说话呢,这就碰了一鼻子灰。审判纪律?那是给当事人看的,不是给法官遵守的。想起这茬他又突然想起了昨晚放了鸽子的那一桌,他有些头疼,闭着眼睛伸手搓了搓脸,补一顿是少不了了,希望别把他喝死。
钟瑜换好了衣服从里面出来,指着杨路钊,“我跟你说,晚上我们回来签个补充条款,以后在家里不准谈论案子的事情,如有……”话还没有说完,钟瑜就觉得嗓子痒得厉害,心里忽然也有些翻腾着,她赶紧捂着嘴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噢噢啊啊的就是一通干呕。
杨路钊在餐厅里也听得见,心里觉得有些愧疚,他忙起身倒了一杯热水,端着就到了洗手间,轻轻的给她锤着背,“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钟瑜抬起头,脸色有些难看,“没什么好看的,怀孕的妇女不是都这样。”这么一说,钟瑜有些惆怅了,她这就被踢到妇女的堆里去了。抬眼看见杨路钊递过来的热水,她心里有些暖,她慢慢的喝了一口,感觉舒服了很多,“我得赶紧走,不然迟到了,上午开审委会,不能再翘班了。”她拿下毛巾擦了擦嘴。
杨路钊有些小心疼,“一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出去躺躺,休息一下。”
钟瑜像见了外星人一样看着他,眼神里都是复杂的矛盾斗争,这是真的还是跟自己演戏呢,杨路钊看着她忽明忽暗的闪烁眼神,心里更难受了,“是不是很不舒服?”他眉头锁得更紧了,满脸都是担心的表情。钟瑜想这要都能演,这水平也忒高了,再加上她也确实浑身没力,干脆信他一回好了。
钟瑜仰躺在沙发上,就看着杨路钊忙活着换衣服,饭也来不急吃了,草草的洗了一把脸,出来拿了钥匙,要走的时候又返回厨房,到储物柜里拿出了两包话梅装进了钟瑜的巴宝莉的皮包里。
“你胆子也真大,拎着上万的皮包不怕纪委的同志们查你?”他把包递给她。
钟瑜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里含着笑,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嗨,这种东西遍地都是仿品,在那个地方你就是拿个真的别人也觉得你是仿货,跟着家里人出去,我就是拿个假货别人也觉得是真的。”她接过自己的包,“真真假假的,有时候也挺好的。”她是有些语带双关的,杨路钊只是笑了一下,钟瑜也不清楚他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杨路钊的开着一辆奥迪车,是新A6,这是他跟江川拿乔说要去新城律所,江川无奈配给他的,这年头好律师难找,好的刑事律师更难找,这也难怪江大律师现在要在他身上榨出油来,也是事出有因。
车子依旧是停在离法院一个路口的位置,钟瑜要下车被杨路钊叫住,“上班小心点儿,中午食堂要是饭菜不合口味就给我打电话,我还在这个地方等着。”
钟瑜看着他,让本来很认真的杨路钊有些摸不着头脑,“算了,你爱咋咋地。”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听体贴的。”她斜眼看着他,上下打量着。
“大丈夫,能粗能细。”杨路钊转过头,手指敲着方向盘,有些得意,钟瑜的脸色却陡然变了,红得像个熟透的虾子一样。她剜了他一眼,“臭流氓。”说完下车走了。
杨路钊转头就看她甩身离去,他一头雾水,“靠,这什么人啊,过河拆桥,我说自己粗中有细也流氓?”他摇了摇头,发动车子就走了。
因为送钟瑜的缘故,杨路钊很早就到了律所,本来以为会没有人,可是看见大门开着,里面除了打扫的物业工人还有丛维娜在桌子上趴着看材料。杨路钊愣在哪里,这小丫头不会是真的跟自己杠上了。
听到了脚步的声音,丛维娜抬头没有想到是杨路钊,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用功就被关键人物发现了,看来这时运真的是来到了。她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小钊,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丛小姐,怎么,这么早的时间就准你来不准我来?”
还真的是很少有人敢这么跟她丛维娜呛口,她一口气提上来又压了下去,欲成大事必要忍常人之不能忍,她脸上堆着笑,小碎步的就跟着杨路钊进了办公室,“这么早你吃饭了没有,要不要我下去给你买。”丛维娜无辜的眨着大眼睛,她现在是横下一条心了,做好了跟杨路钊打持久战的准备,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疲我打,势必要夺取最后的胜利。
杨路钊坐在椅子上,歪着身子,蹙着眉头看着她,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个时候肚子突然很不识趣的叫了两声,丛维娜愣了一下,然后使劲忍着笑,杨路钊轻咳了两声,觉得有些尴尬,“你是不是也饿了?”
“嗯,不光是饿,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顺杆爬,这是她从小撒娇的本事。
“那好,我带你去吃早饭。”
救美有风险,出手需谨慎
丛维娜当然是兴高采烈的就答应了,车开上路,丛维娜点名要到锦悦去吃早餐,喜欢那里的甜点。杨路钊想自抽,自己那会儿一定是昏了头了,请她吃什么早饭啊。锦悦的早餐108元一份,他不是出不起这钱,就是觉得太烧包了,锦悦对面永和豆浆他觉得就很好,两个人20块就搞定了。
“没关系,我请你好了。”她晃着小脖子,根本就是在激他,可是杨路钊还真就能被激了,这事关他男人的脸面,虽然这不算什么优点,但是他就有这个贱毛病,坚决不能侵犯了他的男性尊严,不能让女人付钱这是他男性尊严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然他觉得这个叫绅士风度,但是钟瑜直言不讳这就是个贱毛病,这也是她跟丛维娜为数不多的几个共同观点之一。
吃完了饭,丛维娜就掏出一张VIP卡要结账,被杨路钊拦了下来。她不以为然,“我不用付钱,我就住在这里,让我叔叔他们结算好了。”
杨路钊探过身去,“你知道江川为什么跟掉到钱眼儿里似的,什么没良心的钱都赚吗?”看着她懵懂的眼神,他自己回答道,“你知道他老婆是海林副总吧,所以他心理失衡得变态了,所以女人最好别该抢的不该抢的都抢。”说着把她的卡又丢给她,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二百五十块钱,然后很肉疼的说了句,“不用找了。”自己正起身要走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看见是李长脸和王院长他们几个。杨路钊心里一紧,靠,真是冤家路窄。
“杨路钊,你这是为了泡妞昨晚把我们几个放了鸽子了?”王建文王院长表面上笑嘻嘻的,可是显然这就是不乐意了。
杨路钊陪着笑脸,“王院长,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有心思泡妞,昨晚我大姨妈被车撞了,我这赶忙的去帮着忙活,要不是生死关头了,我还能不进去说一声?”看着那些人半信半疑的样子,他上前一步,“改天我补请,先罚酒三杯。”他说着话呢,却发现王建文的眼神已经飘到他身后去了,他回头看见丛维娜大咧咧的站在那里。王建文这人好色是他们圈子里都知道的秘密,丛维娜这妞也确实正点。本来给这些人安排个小姐什么的不算什么事情,但是自己身边的良家妇女他可是绝对不往虎口里面送。
杨路钊回过身走到丛维娜的身边,看着王建文,“这是我的私人助理,丛维娜,丛小姐。”他故意突出了私人两个字,给他个信号,这个女人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王建文讪讪的笑,然后一帮人就这么走了。杨路钊松了一口气,转头就看见丛维娜星星眼的看着他,让他吓了一跳。
“小钊,你刚才说我什么?”她很认真的看着他,专注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杨路钊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小丫头,识相点儿,王建文是个大色狼,你小心点儿。”
丛维娜才不在意那个什么王建文,就不信他法院副院长还能把她强了,但是杨路钊这么护着她还是让她心里甜丝丝的。
上午钟瑜上审委会汇报了三个案子,一个死刑两个无期,审委会成员们今天也挺干脆的,没怎么为难她,因为她是上午最后一个汇报的人,签完字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刚要出门就听见李长脸和王建文在后面议论,大概的内容就是杨路钊昨晚上怎么跟小美人销魂的,早上怎么在一起耳鬓厮磨的吃早餐。
钟瑜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感觉一下子变得跟西瓜一样大,大清早说是送她上班,原来是跟美女约会去了,昨晚还跟自己说什么在应酬,原来是应酬那个小美女。钟瑜跺着脚就出了会议室,拿出手机打算跟杨路钊发飙,可是想了想又没有什么理由,于是强忍着放了下来。可是手机却滴滴滴的响个不停,是杨路钊发来的短信息,都是些嘘寒问暖的内容,后面的几条她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就删掉了。钟瑜这会儿看着这样的短信就觉得特别的恶心,她没有回复,直接就到楼下食堂吃饭去了。
杨路钊把车停在路口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不见人影也没有一条短信或者电话什么的。这警察叔叔都过来光顾他好几次,这次警察又给他打敬礼,他知道再不识趣的把车开走就是等着给人家开罚单了。
下午去开庭的时候杨路钊心里就有些火气,他早去了一会儿,看来他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钟瑜就不知道他杨路钊不是给人随便捏的。
杨路钊在法院的人头很熟,走哪个门都没有人拦他,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到了刑事庭的办公室,“钟法官,哦?大家都在啊。”他一脸的笑,钟瑜看了他一眼,浑身抖了一下,本来挺迷人的笑,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像□。她又看了看时间,脸上漠无表情,“离开庭还有半个小时呢,来早了。”
“早来跟大家交流一下嘛。”他很自来熟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眼前正放着一张报纸,上面写着中正置业的老板钟承荣当选了人大代表,杨路钊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旁边做开庭准备的钟瑜,心里生出一记阴招,他清了清嗓,“中正置业董事长钟承荣补选成为人大代表了?”他故作惊讶,“啧啧,我就这么被地产商代表了?我买套房子要还一辈子贷款,你说他怎么就把我给代表了呢。”这话倒是让刑庭的人都跟着附和上了,钟瑜瞥了他一眼,心里默念着,“谁让你买那么高级的,活该。”
杨路钊跟着大家议论了一阵子突然话锋一转就拐到了钟瑜这里,“我说钟法官,你也姓钟,钟承荣该不会是你哥哥吧。”他是开玩笑的口吻,可是钟瑜却坐不住了,她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镇定下来,“杨律师真会开玩笑,因为我姓钟就是钟承荣的妹妹?你怎么不说钟镇涛是我爸,钟丽缇是我姐啊?”她斜眼睨着他,心想:想诈我,逼我着道儿,没那么容易!
杨路钊也不惧她,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神,“这怎么会,钟镇涛又不是钟丽缇她爸爸,这个我知道。”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大笑起来,钟瑜被噎住了,整个脸都憋得通红。杨路钊没打算这么放过她,他举起报纸把钟承荣的照片跟她的脸放在一起,“你别说,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儿像哈。”说完自己哈哈的笑起来。
如果这里不是办公室,钟瑜真想上去抽他两个大嘴巴子,她咬着牙根儿,这事儿没完呢,晚上回家在算账。她盘算着,这个时候最好赶紧把他弄出去,不然再这么胡言乱语的,保不齐就真给她穿帮了。正巧小张探头进来,“瑜姐,被告人已经从看守所提过来了,不过法警队的人都去市委执行任务去了,就剩两个人执庭了。”
钟瑜这会儿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把杨路钊支走是关键。她转过头冷着一张脸,“杨律师,不如我们提前开始吧。”
杨路钊得意了,看出了她的心虚,“着什么急啊,再聊会儿呗。”
“你也听见了,法警人手不够,别拖着再出什么事。”钟瑜真是气得牙痒痒,说完拿着卷宗甩身就先出去了。
杨路钊脸上都笑开花了,这下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转身冲着其他人怂了一下肩膀,“钟法官冷着脸,这房间夏天连空调都省了。”说完在大家的笑声中离开了办公室。
一进审判庭的大门,钟瑜吓了一跳,旁听席上坐着二三十号人,除了公审公判这种很没品的庭,现在还真少见有这么有人气的庭审,她又退了出去,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给李长脸,这个局面她确实需要足够的法警来保证庭审的安全。
钟瑜的小法槌一敲,庭审就开始了,一切都如常进行的很顺利,法庭辩论的时候控辩双方就是否应该计算毒品纯度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当杨路钊提出按照司法解释,一旦犯罪分子有可能判处死刑的时候应该计算毒品的纯度的辩论意见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死刑两个字眼儿的刺激,旁听席忽然间乱了起来,法警上去制止的时候,很快就演变成了围殴,任凭钟瑜的小锤子一个劲儿的敲还是无济于事。被告人似乎也看到了空子,一个飞身冲着审判席后面一个没有栏杆的窗子,钟瑜眼疾手快,伸手把他扯了下来,她绝对不能允许她案子的被告人从她的法庭上逃跑。
那人被她扯了一个趔趄,顺势抓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冲着钟瑜的头就劈了下来,钟瑜抬起胳膊挡,腿抬到一半刚要发动攻击就被一个猛力推到了墙角,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随后听见一声闷响和一个男人啊的尖叫声音,钟瑜下意识的抱住在自己身前的头,却觉得手心里濡湿一片,她拿开手一看,手掌里面全是血,她有些慌了,“杨路钊,杨路钊!”她也顾不上什么被告人了,看着他在自己跟前带着手铐脚镣的跳窗而去。
“你千万别有事。”说着钟瑜拿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接着她放下电话,大吼了一句,“给我停手。”下面竟然片刻的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大队的警察冲了进来,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那个因为带着手铐脚镣从二楼跳下去的被告人也被重新拎了进来。
钟瑜已经无心再开庭,“现在休庭。”她吼了一嗓子,然后回身一个用力就把杨路钊打横抱了起来,顾不得满堂人目瞪口呆,风风火火的就冲了出去。
杨路钊慢慢缓过神来的时候就觉得天地颠倒有些晕,他睁开眼,就看见钟瑜的脸在他的上面,她咬着牙,脸都憋红了,额头上渗出汗珠。杨路钊被椅子腿扫到了,这一下不轻不重的还真的让他有些晕乎,他顿了一下,陡然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脸刷的就红透了,烫得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他一咬牙又把眼闭上了,干脆装晕算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时间赶得刚刚好,钟瑜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救护车也来了,她也顾不上什么,看着轮床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跳上了车。身后留下一大堆看热闹的眼神儿,想来这阵子法院里又有谈资了。
上了车,钟瑜紧紧的拉着杨路钊的手,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心里一急,一滴眼泪落下来正打在杨路钊的眼皮子上。他挤了两下眼,慢慢的睁开,看着上面的钟瑜,“哭什么,这点伤死不了人。”
钟瑜陡然收声,困惑的看着他,“你竟然给我装死?”她恍然大悟,脸上顿时有了些戾气。
别让我跟雷人说话
杨路钊看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呢,想来是真伤心了,心里觉得很舒畅,他嘻嘻的笑,可是发现钟瑜的脸沉得更厉害了。他预感到大事不妙,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头,皱着眉头,“靠,这个王八犊子,下手还真狠啊。”
钟瑜这次一眼就识破了,这肯定是跟自己演戏呢,她没心疼他,指着他的脸,手指都发抖了,刚才真的把她吓坏了,不然她怎么也抱不起杨路钊这140斤的贱骨头和烂肉,她抖着已经发紫嘴唇,“杨路钊,你正面回答我,你刚才是不是装死?”她声音很尖锐,“我让你发誓,你跟我说假话这辈子都不幸福!”看得出这次是真急了,发誓都很正经了。
杨路钊捂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没有。”反正他是真的没有装死,只是装晕而已。不过这丫头的誓越来越毒,越来越狠了。
钟瑜死死的盯着他,眼神儿很毒辣,可是杨路钊是真装了,还是难免心虚,他想偏过头去不看她,可是稍一动头就疼得厉害,干脆闭上眼睛。
“杨路钊,你这人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钟瑜真的觉得委屈,可是也不知道委屈什么,她伦着拳头,雨点一样的砸在杨路钊的身上,“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说着就哽咽起来。
杨路钊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舒展开,他伸手抓住钟瑜的拳头,也没有睁眼,嘴角弯弯挂着好看的笑,“别打了,别毒贩没打死我,被法官打死了。”说完呵呵的竟然笑出了声,这一忘形头上的伤口就碰到床边,只听嘶的一声抽气,脸痛苦的纠结到了一起。
钟瑜皱了一下眉头,嘴上虽然骂着,手上打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进了医院就是先处理伤口,医生看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伤口有些长,需要缝针。”
钟瑜松了一口气,心里那些火气又出来了,看着杨路钊坐在椅子上,医生帮他处理,她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你说你装什么英雄好汉,就那个挫人我一脚就让他趴下了,就是你跟着捣乱,结果自己挂彩不说,还差点儿让人跑了,你说你是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抱着膀子就开始了训诫。
杨路钊有些不服气,他这以身犯险居然还落了个不是,他头被医生狠狠地压着,也不敢抬头,“你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个孕妇,你没事孩子也没事吗,你怎么就不能温顺点,你居然还能把我抱着跑出来,你是头牛啊,你就不怕十个月以后生个哪吒出来。”
钟瑜赶紧四下看了看,还好这里没有什么熟人,他居然就这么在公开场合嚷嚷她怀孕了,居然还这么污蔑她,“你想得到美,你下个倭瓜的种还想长出人参果来。”
“你……”杨路钊想要跳脚却被医生摁住了,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还是没有办法平息心里的怨气,他斜眼看了看缝针的医生,“医生,麻烦你把我的眼睛和嘴巴也缝上,我真的是懒得看见她,也懒得跟这个雷人说话。”
“请你们两位配合一点儿!”最后还是医生的一句喝平息了这场争论。缝好针,钟瑜推着轮椅带着整个头包得跟战场伤员一样的杨路钊浑身上下看了个遍,这毕竟是一板凳挨上了,她心里有些担心。在CT间等片子的时候,杨路钊抬头看着焦急的钟瑜,脸上带着笑,“这么担心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我呸!”钟瑜瞟了他一眼,想起他跟那个混血的小美女眉来眼去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我是怕你以后糟了天谴,非说是救我落下病根儿了,我可担不起这责任,我害怕你赖上我。”
杨路钊依旧是笑,可是脸色却有些黯然。两个人检查完所有的项目就已经快天黑了,杨路钊有些累了,头也晕乎乎的,他看了旁边也有些闷闷不乐的钟瑜,“我们今晚在外面吃吧,你也凑合一下。”他真的没有力气回家折腾给她做饭了。
“好吧!”钟瑜也在想今晚到底给他弄点什么吃,他自愿在外面凑合那最好了。两个人的脚刚迈下医院的台阶,就看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小跑停在不远的地方,杨路钊刚想要感叹一下这名师设计就是不一样,就看见推门下来了慌慌张张的丛维娜。杨路钊小心肝陡然一颤,他这个样子可是经不起那个丫头再折腾一顿了,他脖子一缩就躲到了钟瑜的身后。钟瑜皱了一下眉头,已经阴转多云的心情一下子又回到寒潮的时候,她冲着丛维娜就招了招手,“丛小姐,这里。”
杨路钊的脸一下子惨白,“你干什么?”他压低嗓音,怒目看着钟瑜。
“你们早上吃早餐不是挺愉快的嘛,没关系,我们说好谁都不干涉谁,小心点儿,我们家人也经常在锦悦出没,别被抓到就行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不耽误你们了。”说着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临上车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了丛维娜一句,“杨律师流了很多血,你要好好照顾他。”说完嫣然一笑就这么上车走了。
杨路钊傻傻的站在那里,他本来就挺色的,但是还算色的有品,看着刚才巧笑嫣然的人他有些不能自已,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天的一些零碎画面。他有些懊恼,那次真的是被那药害惨了,居然都没有什么情趣,现在都记不起来当时的情况了。
“小钊,你没事吧。”丛维娜眼神里全是担心,“我就说我陪你去开庭你非不让,你看,这样了吧。”
杨路钊看着她有些无语,她去了有什么用,她还不如钟瑜呢,不过她要是真去了,估计肯定不能让钟瑜给他抱走。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没去好,不然让两个女人抬出来岂不是更丢人。
“你怎么跑来了?”
“我看都五点了你还没开机呢,我就不放心了,一打听才知道庭审出事了。”她着急的表情突然被好奇代替,然后凑近过来,“听说是钟瑜把你抱到医院来的?”
杨路钊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果然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现在就想找个山洞现藏起来,等着沧海桑田这事被人忘了之后再出来做人。他伸手摸了摸丛维娜的头,“死丫头,听谁胡说呢!你要是也跟着胡说我就炒了你,不信你试试看。”
丛维娜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脸上露出些不快的神色,“不是真的怎么她陪你来了?”
杨路钊不知道该跟她再说点儿什么了,他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拗不过丛小姐的固执,他就这么包着头跟着她去一家印度餐厅去吃什么咖喱饭,坐在红色的法拉利小跑里面心里格外的郁闷,钟瑜居然就这么把自己丢给了别的女人,他咂巴着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怎么跟个妒夫一样。旁边的丛维娜没管那么多,把车子开得飞快,心情嗨得要命,难得这位大律师能跟自己出来吃顿晚饭。杨路钊有些晕,他转头看着丛维娜,“你把车开这么快干嘛,别没被毒贩打死,再让你开车撞死了。”说完他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耳熟,记得下午跟钟瑜也说过,他心下叹了一口气,他的劫数不是什么毒贩,根本就是这两个女人。
车子在餐厅门口停下来,杨路钊有些不好意思下车,自己搞得跟战场上下来的样子,还不如门口站着的包头门卫好看。丛维娜似乎也看出了什么,趁着他犹豫的时候就下了车,杨路钊诧异,透过窗户就看见她跟餐厅门口的一个侍应生说着什么,笑得花枝烂颤的,一看就是有用色了。一会儿她就拿着一顶阿三的帽子回来了,“戴上,这样就把绷带挡住了。”说着就给他套在了头上。
杨路钊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样,嫌恶的把帽子拿了下来,这样进去别人顶多看他是负伤了,带着这个进去,大家一准以为他有病。他瞥了丛维娜一眼,下车就往餐厅去,手刚推开门就看见钟承荣托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的手从里面出来。
出门不利
两个人目光撞了一下都愣住了,杨路钊现在就想来个陨石把这里砸个大坑。有时候真的想什么来什么,丛维娜蹦蹦跳跳的就过来了,抱住杨路钊的胳膊,“怎么了,我们进去吧。”
杨路钊打了个寒战,然后扯出一个很难看很勉强的笑,“钟,钟,钟代表!”他赶紧把胳膊从丛维娜的怀里抽出来,有些尴尬的伸手跟钟承荣握手,可是他面无表情的就直直的看着他。杨路钊心里有些发毛,瑟瑟缩缩的又把手收了回来。旁边的丛维娜向着钟承荣,“钟先生!这里也能看到你。”
“丛小姐,这么巧。”说着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
杨路钊就觉得头上嗡嗡作响,他愣愣的看着旁边的丛维娜,“哦!我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个是中正置业的钟先生。”丛维娜跟杨路钊介绍着,然后又转头向着钟承荣,“这个……”
杨路钊后背的汗蹭得救出来了,真怕她再石破天惊的说出男朋友三个字,那么他肯定会死无全尸。
“这个是我的师傅,杨路钊杨律师。”然后还探过身去,“他很厉害的哟,什么事情都能摆得平。”
“是吗?”钟承荣看着杨路钊,一副不咸不淡的口气。
杨路钊就是呵呵的笑,心里都快把丛维娜给骂死了,什么叫什么事情都摆得平,现在这件事他就肯定摆不平。
“那我们先走了。”钟承荣也没有当面为难他,杨路钊松了一口气,今天大概幸亏有丛维娜和另外一个女人,不然他现在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心里再次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做见义勇为的事情了。
进了餐厅杨路钊就借口上厕所找个没人的地方赶紧给钟瑜打电话,他敢肯定钟承荣肯定会跟她妹妹汇报,套词,对,就是套词,这就是他最后的一线生机了。
钟瑜觉得自己一身都是血腥味,回到家就洗了一个热水澡,这会儿在锅里煮了一包方便面,没办法她自己就只会做这个。看着袅袅升起的白气,钟瑜有些走神,不知道杨路钊这会儿跟丛维娜在干什么,心里有些涩涩的滋味,脑子里忽然又闪出他下午奋不顾身的扑向自己的场面,虽然她嘴上说着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是说心里没有感动还是假的。她有些后悔了!
放在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鬼子进村的音乐,这个是给杨路钊专门定制的。她赶紧的跑出去,接起来,就听见里面杨路钊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在外面碰上你大哥了,还跟丛维娜一起,我给你打个预防针,这次你不准自保完事就不管我了。”
钟瑜的心咯噔的一下,这事在他大哥那里倒是好办,怕是这个时候已经上呈给老爷子了,“我凭什么要管你!”
“如果不是你把我硬塞给丛维娜,我怎么会被抓包!”
钟瑜没话说了,这件事还是要赶快摆平,她挂掉了杨路钊的电话立刻就打给了大哥,可是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杨路钊还没有走回到自己的餐桌手机就又想起来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杨路钊有些烦,就给直接挂断了。还没迈步呢,那个号码就重新响了起来,杨路钊无奈,刚把手机放在耳边就听见里面异常严肃的声音,“我是你大哥。”
“大哥?”杨路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有大哥了,脑子里面忽然灵光一闪出现了钟承荣的影子,他立刻立正,然后又回身走了出去,“大哥,有什么吩咐?”
钟承荣咳了一声,“你跟丛维娜怎么回事?”他语气很平静,杨路钊顿时有泪流满面的冲动,钟家居然还有一个会讲道理的人,他突然间像是在黑夜里看见了曙光一样,“大哥,我指天发誓,我跟那个丫头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就是我一助理,老缠着我,我真跟她很清白的。你看我头没有,那是我下午在法庭上救钟瑜被死囚犯给打的,我衷心可表日月。”他这叨叨叨叨的说了半天,可是电话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他有些心里没底,“大哥?”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这件事我姑且相信你,以后自己注意点儿。”说完他清了清嗓子,“这件事我不跟别人说,你刚才看见的也别跟小瑜讲。”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杨路钊愣了一下,脑子转了几个圈,脸上渐渐的露出笑容,他有了一种找到组织的冲动,还有堡垒即将从内部攻破的喜悦之情,想必那个女人也是有什么问题,不然不会让钟老大把她藏起来,他嘿嘿的笑了两声,高枕无忧了。
吃完饭的时候,丛维娜要送杨路钊回家,那怎么成,以杨路钊对她的了解,一旦到了他家楼下,那个丫头必然要上去坐坐的,到时候看见钟瑜怎么办?他可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趁着丛维娜去开车的档口,杨路钊赶紧打了一辆出租,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到家的时候不玩,钟瑜在客厅里面看电视,一进门他就闻到了方便面的味道。他皱了一下眉头,“晚上就吃了方便面?”
钟瑜一脑门子的官司,不看他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喝着果汁,拿着遥控器换着电视频道。杨路钊知道这肯定又是犯了公主病了,他这会儿就是忍着,反正早晚都是分开,何必这个时候非要得罪这个铁扇公主。他放下钥匙,走到厨房里打开窗户,他不喜欢家里有些油烟饭菜的味道。这时候杨路钊的手机又响,他看了一眼是丛维娜,杨路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喂!”
“我在你家门口了。”说着丛维娜很得意的摁了一下门铃。杨路钊的神经猛地就绷紧了,他朝外面一看,钟瑜慢吞吞的沙发上站起来,刚走到门口,杨路钊就飞奔过去,拉住她看她要叫喊的样子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摁在墙上,“是丛维娜!”他小声的说。钟瑜的眼睛猛地就瞪大了,她扒开杨路钊的手,拖鞋都来不及穿好,就飞快的躲进自己的房间里。杨路钊镇定了一下,才打开门。
“惊喜吧!”丛维娜一下子把脸凑上来,眼睛冲他直放电。杨路钊已经被她电的都烧焦了,现在完全没有知觉,“你个死丫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丛维娜不管那么多,直接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我跟踪出租车,然后查看了一下楼下的报箱,发现这有这个房子的主人订了人民法院报这么傻x的报纸,所以我就上来碰碰运气喽。”
“你该不会是拉阿伯国家派来中国窃取国家秘密的间谍吧。”杨路钊真的是叫苦不迭,她居然还有这手侦查技术,不做刑事律师还真是屈才了,他都未必能想出这么损的招,跟踪,查看报箱,这都是些什么啊。
丛维娜拿起茶几上的半杯果汁,举着给杨路钊看,“你家里有女人,你最不喜欢喝果汁了。”
钟瑜趴在门上偷听,神经一下子绷住了,糟糕,光顾着躲起来都没来得及打扫战场。杨路钊脸色变了几下,“我表妹有时候在这里借宿一下。”表妹总是承担着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重任,钟瑜忍不住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听见丛维娜质疑的声音,“真的吗?她住哪里?这件房?”说着就冲着客房迈着大步就过来了。
“哎……”杨路钊大叫一声,挡在门口,“你别进她房间,她毛病多,知道肯定不算事儿。”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动,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说着丛维娜不客气的就推门进去,里面乱糟糟的一片,让杨路钊都叹为观止,被子都没有叠。丛维娜耸了耸肩膀,“你表妹好邋遢啊,你这表哥也不好好教育教育。”
杨路钊松了一口气,“我哪敢啊!”一边说一边四下看了看,看见衣柜的门开了一个小口,他想应该是躲在里面了,他回身揽上丛维娜的肩膀,“这里脏乱差的,我们出去说话。”说着就把她拉出来,把门给关上了。
钟瑜从衣柜里面出来,脸上火辣辣的,看看自己这房间确实够邋遢的,她蹑手蹑脚的,赶紧的把东西归拢一下,可是她娇贵的千金之躯哪里做得这些家务,收拾来收拾去都是个乱糟糟的样子。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钟瑜吓了一跳,就看见杨路钊站在门口,“别害怕,已经打发了。”说着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夏凉被给她叠好,放进柜子里,“大小姐,你还真是生活不能自理啊。”
钟瑜脸上有些挂不住,通红通红的,没看他就横横的出了房间,走了两步回头看看杨路钊,他已经给她把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眼眶有些热,抓起茶几上的果汁就喝了个干净。
杨路钊站在她的身后有些莫名其妙,“慢点儿,别呛着。”
“杨路钊。”钟瑜转过头,两眼脉脉含情的望着他,“谢谢你!”
杨路钊有些懵,她的这个态度还真的是让他有些不太能接受,他印象里的钟瑜是风风火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她流露出来的柔情让他有些无措。杨路钊不敢多想,她太优秀,不管是家世还是学识,他也很清楚她的高标准,对于他们律师这个行业她的嗤之以鼻他也很明白。对于他而言,钟瑜是高不可攀的。他呵呵的笑,“你是我孩儿他妈,不管他能不能生下来,只要他还在我就得对你好。”
钟瑜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滴眼泪竟然不自觉地滑落下来,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伤心,或者都有。
这一阵子法院里面很热闹,不管是大家见面还是一起吃饭什么的,比较熟络的人都会忍不住拿她开玩笑。杨路钊在律所里面也是天天的被人Сhā科打诨的,日子过得都不怎么舒心啊。
这天杨路钊又到刑事庭,头上的纱布已经摘掉了,因为伤在后脑上,生命有虞但是毁容无虞,可能狼狈了这些日子,这番一看觉得更加的活色生香的。小张一看见杨路钊眼睛就直了,“杨律师这受伤好了我觉得更帅了。”倒还真的有很多人跟着附和,钟瑜昨天就已经先睹为快了,这会儿虽然心里觉得是,嘴上也硬着。
“我们领智这个周末要去进行拓展训练,很好玩,我滥用职权了,多争取了几个名额,大家要不要去。”
“去!”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大家都知道,所谓的拓展训练不过是找个借口出去玩而已,大好的时节,又有人给买单,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不去。”钟瑜有些闷闷不乐,这阵子杨路钊因为受伤消停了一阵子,两个人虽然还是吵嘴吵得厉害,可是每天下班都能一起吃饭聊天,讨论点儿学术问题,日子倒是过得很安心很美好,可是他好了,就又要忙活起来了。
“怎么不去?不用避嫌的,大家都知道我暗恋你了。”他呵呵的笑,这阵子他到处这么说,越是说得多,大家反倒是不信了。
天当房地当床
钟瑜最后还是没有去,杨路钊虽然在众人面前不停的邀请她,可是她毕竟是个孕妇,他心里也希望她能在家里好好呆着。周五傍晚杨路钊他们就出发了,钟瑜一个人在家里突然间觉得很闷,打电话给周晴,被告知她出国疗伤去了。想了想她似乎也该回家去看看,这阵子因为家里人把她硬塞出去的事情她一直记恨着,母亲打了很多次电话,可是她就是不回去。
她整理了一些东西,刚要出门的时候就收到了杨路钊的短信:回家过周末吧,别光吃方便面。发完信息,杨路钊自己都忍不住笑,其实他也就是面条做得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可是他现在居然还要叮嘱那个女人。钟瑜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没有了一惯得强势,倒是有些让人欢喜。
丛维娜探过头来,“你给谁发短信呢?”
杨路钊把手机藏起来,“你怎么管的这么宽啊,你怎么比我妈还婆婆妈妈的。”大巴车上的人都跟着笑起来,刑庭的几个人因为之前的事情,都用颇为暧昧的眼光看着两个人,在他们的眼里这分明就是小情人之间的互动。
车子最后停在一座山区度假村的停车场,这里的空气非常好,依山傍海,真的让人有如临仙境的感觉,晚上没有安排什么重体力的劳动,吃饭然后K歌,一群人鬼哭狼嚎到11点钟,杨路钊脸上陪着笑,但是心里却很烦。这阵子都是朝九晚五的过日子,不用每天喝酒说些口是心非的奉承话,那种心里安宁的生活特别的让他难忘,虽然那个姓钟铁扇公主总是找他的茬,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在,他点了一支烟,手支着额头脸上都是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钟瑜拿着手机不停的反转着,想打个电话给他,可是又怕自己自作多情,犹豫再三,她还是关了手机上床睡觉去了。杨路钊找了一个空闲的时候悄悄地溜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知道她有睡觉关手机的习惯,于是就打了一个,果然是关机。他站在阳台上,扶着栏杆,眺望着远处黑暗中的海面,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就在耳边,想着她此刻安然入睡的样子,心中无限惬意。
第二天的行程安排的很紧,上山去采风,这里本来有个山区的果园,后来因为开发把果树都砍了,可是还是留下了一片的樱桃园,对于他们这群人,农活不会干,但是都是一群吃货,这边摘边吃却也不觉得辛苦了。杨路钊趴在一棵树上,丛维娜摘下自己的大帽子在树下等着,“你快点儿,你看你最慢了。”一边催还不忘往嘴里填。
杨路钊恼了,看了旁边树上郎情妾意的苏慕和江川,火蹭得就起来了,他从梯子上下来,“你做什么甩手掌柜,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佣人了,上去给你师傅摘果子去。”周围的人都笑做一团,丛维娜倒也听话乖乖的就上去了。
晚上,大家在海边露营过夜,吃自助烧烤,丛维娜什么都不会却偏偏什么都跟着掺和,搞得乱糟糟还要等着杨路钊给她擦ρi股。好不容易帮她把帐篷搭好,杨路钊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小棚子里,打算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一天真的快要把他给闹死了,他暗暗发誓,以后有这种活动绝对不能跟丛维娜一起,他们俩以后就是有她没我,有我没他。周一一定要跟江川好好的谈谈,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他真要变成神经病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没有多长时间,杨路钊突然间就觉得这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小,他眯着眼睛,就看见一张脸在自己的眼前不断放大,“啊!”他大叫了一声,突然想起大家都睡得集中便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丛维娜不管,在自己的大睡袋里面磨蹭,“我一个人睡害怕,我跟你一起。”
杨路钊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丛维娜,你是不是女孩子,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啊?”
丛维娜眨巴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一脸懵懂和无辜的样子。
“那自爱你懂不懂?”杨路钊就没碰上说话这么费劲的,一时火气上来也就顾不了什么声音大小了,他手指了指外面,“听话。”
丛维娜不动弹,“我不要。”
“不要不行!”
“不要,不要,嗯……,不要啊!”她又摆出她那一副撒娇的模样。
“你要不要?”杨路钊跪起身,一个手指指着她,脸色黑黢黢的,已经不好看了。
丛维娜看着他,一会儿就眼泪婆娑起来,她拉开睡袋一点点,握住杨路钊的那个手指,呜呜的哭起来,“人家不要,小钊,你别这样对人家,人家真的很害怕。”说着就忍不住抽泣起来。杨路钊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于丛维娜他真的是缴枪投降了,他把她用力的往边上推了推,然后自己也靠着帐篷的另外一个边,钻进睡袋里,把拉链拉得严严实实的,只留出一个鼻子和两只眼睛在外面,他有些害怕,这姑娘保不齐半夜就把他给强了。
丛维娜还在那里不停的哼哼,杨路钊睡不着有些烦,虎着脸大声呵斥,“不准哭!”
“小钊,你好坏,人家难受你还不让人家出声,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点儿。”
“好好好!”他真的是没有办法,“那你小点儿声成不成,大家都在睡觉呢,谁跟咱们似的半夜三更的瞎闹腾。”说完翻了个身自己睡自己的去了。她一天倒是清闲,他伺候完这个还要伺候那个,都快累成残疾人了。
海边的早上很宁静,几声鸥叫把人从睡梦中唤醒。杨路钊侧身贴着边儿睡了一宿,浑身酸痛的厉害,回头看丛维娜倒是睡得惬意,自己占着一大片的位置,呼呼的睡得跟猪一样。他来不及收拾,钻出了帐篷,发现很多人都起床了,在海边看日出呢,太阳已经露出大半个,红红的。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不是很热,海风徐徐的吹在脸上,有些痒。他有些后悔了,应该动员钟瑜也来,两个人站在这里,面朝大海,后面就是一片山花烂漫,要多浪漫有多浪漫。他咧开嘴呵呵的笑。
“在傻笑什么呢?”他回头,看见李长脸和王建文在他身后正朝着他走过来,两个人脸上有些暧昧的神情,“杨律师果然是年轻有为,昨天晚上很带劲啊。”
杨路钊一时间没反映过来,愣愣的看着两个人,李长脸笑得更放肆了,“还是那句老话,要想学得会得跟师傅睡。不过你也得对人家温柔点儿,太野蛮粗暴不是女人喜欢的类型。”
杨路钊脸有些红,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要是不做律师了,他现在就想对这两个人野蛮粗暴一下,脑子里面一点儿正经事都没有。可是自己还得混饭吃,不想以后自己的案子,上上边就给加两年刑,得罪了他们这绝对有可能。
杨路钊笑了两声,“哪有的事儿,二位又拿我开涮呢,我都快成开心果了。”他这边急着撇清呢,就听见远处又传来丛维娜尖尖的声音,“小钊!你这是出了些什么鬼主意,人家现在腰酸背痛的,难受死了。”看着李长脸还有王建文大笑,杨路钊无奈的点头,得,这次别说是跳黄河,就是跳进面前的大海里也洗不清了。
杨路钊倒是不怎么在乎,反正他个人作风方面的名声一向不好,坊间传闻大街上凡是个美女大概都跟他有一腿,也不差她丛维娜一个了,反正他们整天这么黏着,说他们之间是纯友谊,那也没人相信。
正是尴尬的时候,杨路钊的电话响了,他趁势离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钟瑜这个时候能给他打电话还是很意外。他心里有些甜滋味,声音也听起来格外的喜庆。钟瑜躺在床上,翻腾着,这张她睡了26年的床突然间让她有些认生。她声音懒懒的还是一副很牛的腔调,“杨路钊,你在干嘛?”
“看海上日出!”
“呸!”钟瑜篾了一眼,“你个俗人居然也会风雅,还看日出,海上日出什么样,太阳像鸡蛋黄吗?”
杨路钊咧嘴笑,脚在沙滩上慢慢的画出一个“瑜”字,“今天的有些发红,像个跑山鸡的鸡蛋黄。”
钟瑜没有忍住,当即就笑喷了,一个呼吸不合适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就又干呕起来。杨路钊在电话里头听着,心都纠结到了一起,他刚想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掉了。他有些感慨,女人怀孕生孩子实在是辛苦,一个男人如果对不住一个愿意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那么他真的是禽兽不如。
吃过午饭,一行人就匆匆的往回赶,明天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车子直接停在法院的门口,那个时候是下午三点钟,太阳还挂得老高,晒得人晕头转向的。别人是出去玩的,而杨路钊根本就是出去受罪的,他现在就想回家马上倒在床上睡一觉。这时钟瑜又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她爸妈要跟他一起在家吃晚饭。
这么位高权重的岳父请他吃饭,他必须上敢情儿的,而且要麻溜儿的。他回到律所就赶紧甩掉丛维娜,开车去商场买了一套顶级的化妆品和一个象牙的烟斗给二老作为礼物,上次是被抓包,空手去没人见怪,这次再这样就说不过去了,这一来他十万限额的信用卡就刷爆了,心疼得要命,走路都有些打晃儿。
钟瑜家有个很大的庭院,门是自动的,反正他的车子刚到门口,门就开了,也没有看见什么人。这让杨路钊啧啧的弄了两声,自己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这正是个生机勃勃的时节,庭院里的花草也都活得挺有精神的。车子停在一处开阔地,因为他看见那辆宝马的轿跑也停在那里。刚下车就看见钟瑜冲他跑过来,然后很亲热的就挽上他的胳膊,一脸笑可是却用她及其有威慑力的庭审语言对他说:“我爸是考察你的,注意态度,有没有出路就看你自己怎么表现了。”
“如果我选死路,你爸会成全我吗?”他笑嘻嘻的,然后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轻轻的吻。钟瑜有些失神,抬头看着她,眼睛清透晶亮的,他心尖猛然一颤,两手掐住她的腰低头含住她的嘴唇。钟瑜猝不及防,眼睛瞪得老大惊愕的盯着杨路钊,想要发声,却被他的深吻吞了回去。钟瑜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慢慢的她两手围住他的腰,跟着他的节奏,随着他的唇舌起舞。杨路钊有些欲罢不能,演戏这似乎是有些过了,可是他却不想停下来,仅仅两天没见而已,他突然间发现他的生活里面已经不能没有那个火爆的铁扇公主了。
是炸弹就要爆炸
钟瑜有些喘不上气,手在杨路钊的身上乱抓,费了好大的力才挣脱开来。她气喘吁吁的,脸红得不像样子。钟瑜低着头,不敢看杨路钊,只觉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手在自己的头上摩挲着。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样的尴尬,她抓住他的手腕,“杨路钊,演戏别太过了。”
杨路钊的手陡然停在半空中,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僵了一下。这个时候钟承译又拍着巴掌出来看戏的样子,“这么恩爱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似乎是在调侃他们却又像是试探。
杨路钊恢复如常的微笑,“我们演戏呢,三哥。”
钟瑜抬眼看他,狠狠的拐了她一胳膊肘,“你找茬是不是?”
“夫人不敢!”
看着两个人这个样子,钟承译倒是没跟着再掺和什么,就这么转身走了。有时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最让人难辨。钟瑜抬头压低了声音,“杨路钊,你还真是个演员。”说完拿起他手里的纸袋看了看,“买了这么高级的东西,心疼得不行了吧。”
杨路钊的脸色有些黯然,他看着她的后脑勺,过了一会儿,轻声自嘲般的哼了一声,然后恢复了一贯玩世不恭的样子,“还行吧,刚刚已经吃了止疼药了。”说着他揽着钟瑜的肩膀就进了宅子,刚才钟瑜给他的一击绝对不是刷爆卡能比拟的。那一刻杨路钊突然间又清醒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永远都是那么明显的存在,就好像这个宅子大得让他有些受不了。
晚饭吃得很随意,当然这是老爷子这么说的。在杨路钊看来,他请法院院长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有范儿,看来他实在是有些太随意了。吃完饭,钟承译非提议要打麻将,钟瑜要上手,却被三个哥哥给挡了,“女孩子家家的,玩儿什么麻将。”这摆明了就是要坑杨路钊的。钟瑜有些不忍心,杨路钊打牌把裤子都输掉的事情全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说律师跟法官打麻将没有赢得道理,但是大凡有点儿技术也得把自己的裤子赢回来吧,所以钟瑜的判断就是菜,而且不是一般的菜。
杨路钊搓着手,呵呵的笑,“我不行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跃跃欲试,今天下午破财这次一并补回来。
“什么叫不行!”钟瑜有些看不过眼儿了,拍着杨路钊的肩膀,“上,没关系,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好!”杨路钊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做了这么久律师如果连事前订协议规避风险都不知道的话,他这些年算是白干了,书也是白念了。他这么干脆,让钟瑜隐约的有些中计的感觉,她迷惑的看着杨路钊,杨路钊依旧是笑,偏头在她耳边嘀咕,“给你赢一套房子,到时候你就不用跟我挤了。”
钟瑜的心咯噔一下,她抬眼看杨路钊,而他的注意力已经全在牌桌上了。钟瑜对自己的自作多情有些懊恼,还好自己认清得早,她努力地打起精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杨路钊的旁边坐了下来。事实跟她想得一样,杨路钊菜得她都看不下去了,摸了四圈就给她输了一套房子进去。钟瑜在旁边直翻白眼儿,这样下去她很快就成穷光蛋了,“我不是印刷厂,这个输法你最好自负盈亏。”
钟承锐推了推眼睛,“把你在中瑞银行的股份压上吧。”
钟瑜白了他一眼,阴险,果然是阴险,金子可以给,但是中瑞股份那是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啊,打死都不能拿出来。
“那不如我们玩大一点儿吧!”钟承译也是开心得紧,他们兄妹四个打麻将,他永远是掏钱的那个,这次终于逮着一个比他还菜的,他得想办法翻本啊。
“没问题!”老大老二倒是异口同声,杨路钊拿着一张牌颤颤巍巍的,“还要大,这已经很大了。”他面色有些为难,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钟瑜,眼神儿很无辜,很纯良。钟瑜掳起袖子,“没事,你放心大胆的输。”大不了她赖账不给就是了,关键时刻不能让自己男人丢了面子。
这番价码一番倍,杨路钊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和了几把小的,小试身手之后就技痒了,他脑子好,会记牌,做牌他是手到擒来,两圈下来翻本不说,转眼就已经有七位数在手了,输得最多的当然还是钟承译。钟瑜在杨路钊的身后看得有些星星眼,她也不跟着指手画脚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搂着他,不停的打气,两个人眉来眼去一唱一和的倒是自然不过。
“十三幺,庄家自摸。点钱点钱!”杨路钊激动的把牌推倒,脸上真的是笑得花枝烂颤的。钟承译的眉头都皱到一起了,他把牌一推,“不玩了,不玩了。来来回回都是我的钱。”老大老二也有些扫兴,他们还没有在牌桌上这么失意过,纷纷掏出支票本,刷刷的填支票。钟瑜有些兴奋,把支票一张一张的捡回来,然后欢快的在杨路钊的脸上亲了一口,“爱死你了!”
杨路钊一时间有些失神,他有些惶恐的看着她,她却在不停的亲吻着支票兴奋的不能自已,杨路钊嘴角慢慢的上扬,露出淡淡的笑,舒畅而又有些无奈。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钟瑜强烈的要求要跟杨路钊回去住,可是还是被钟夫人留了下来,“小瑜,你现在还不满三个月,你们都要克制一些,孩子现在最重要了。”
钟瑜愣了一下,原来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不能再耽搁了。两个人回了钟瑜的房间,杨路钊很自觉抱着被子就在地上搭了个地铺,嘴里还不断的抱怨为什么不把卧室里放个沙发。这是一个很难熬的夜晚,两个人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都很明白,是到了需要做决定的时候了。夜深了,杨路钊在地上翻了个身,钟瑜也跟着翻过来看着地上的人,“上来吧,地上太凉了。”说着她靠边闪了闪,“这床够大,我们各睡一边。”
杨路钊睁开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他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反正天气热,没关系。”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君子,我不怕的。”
“我怕你不够淑女,半夜把我给强了,我可不想晚节不保。”他还是那个痞痞的腔调,可是心里却泛出酸涩的感觉,这样深沉的夜晚,这样安详的宁谧中,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怯懦,失去了最初,失去了梁冬,他似乎已经再也没有勇气去追求自己心中所想,两次失败的付出让他失去的不是爱人也不是爱情,而是爱的勇气和力量。
钟瑜趴在床上,慢慢的把脸埋在枕头里,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心疼。有些时候人先入为主的观念很可怕,她觉得她永远不会喜欢上律师,也不会喜欢上杨路钊。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连标榜着可以永远得爱情都不曾永远过,又何况其他。
当局者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
早上杨路钊依旧把她送达离法院一个街口的地方,要下车的时候,钟瑜却迟迟没有动,他有些好奇,“有什么事吗,你快迟到了。”
“哦!”钟瑜讷讷的一声,这有些不像她,“我们晚上回去谈谈孩子的事情好吗?”她突然有些舍不得,那是她的孩子,她能做的并不像她想的那么潇洒,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生下来他们就没有可能毫无瓜葛了。
这个问题对于杨路钊也很沉重,他点点头,“我说过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钟瑜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都一直是心事重重的,坐下就看见对面的小张也闷闷不乐的样子,“你又怎么了?”她最不待见人上班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张一副怅惘的样子,“瑜姐,我心碎了。”她一副苦相,“杨律师居然那么滥情,居然那样就跟自己的助理ooxx了。”
“什么是OOXX?”钟瑜没怎么在意,一边翻着手里的案卷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这个你都不知道?”小张有些惊讶,然后把身子凑上来,手捂着嘴,小声的说,“就是做*爱!”
钟瑜手僵住了,她瞪着眼睛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小张吓了一跳,“瑜姐,你怎么比我还激动。”然后脸上露出些暧昧的笑,“不会是跟杨律师一抱钟情吧?”
钟瑜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阵她回过神,“你听谁说的?”
“凡是去的人都在说,两个人毫不避嫌在帐篷里面就那个上了。”说着眼睛斜了一下,“杨律师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钟瑜的脸上一阵的惨白,她猛地把手里的卷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就冲出了办公室,小张偷偷地瞄了一眼,那正是杨路钊代理的交通肇事上诉案件的卷宗,下午是要二审开庭的。
东边日出西边雨
杨路钊没有直接回律所,他回了一趟自己家换了一件衣服,然后直接去看守所会见当事人。再回所里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钟了。一进了门就看见大家的眼神刷刷的射向他这边,里面多少带着些桃色的信息。杨路钊正诧异着小心谨慎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就看见丛维娜跑过来搂着他的一条胳膊,“小钊,小钊……”看见杨路钊冲她瞪眼睛又赶忙改口叫杨律师,“我觉得大家看我眼神儿都怪怪的。”说着她回头瞄了一眼,果然格子间里的同事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杨路钊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然后就跑到江川的办公室里。
“大家都怎么了?”他两手撑着桌子看着江川。
江川嘿嘿的笑,“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你跟丛维娜那点儿破事儿。”
“我跟丛维娜什么事儿啊,我们两个清白的跟小葱拌豆腐似的,我们有什么事儿啊。”他有些急了,传他跟别人不要紧,他可不想跟这个疯丫头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你们俩那天晚上在帐篷里偷偷摸摸的嗯嗯啊啊的事情。什么不要啊,你摸人家,掐人家很不温柔啊,撞得人家晕头转向几度昏厥很粗暴啊,诸如此类的一些东西。”
杨路钊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他两手掐着腰,整个脸都是铁青色,“谁看见了,谁说的,我追究他法律责任。”
江川赶紧站起来安抚,“你这激动的什么劲儿啊,以前也不是没传过你的绯闻。再说大家传绯闻不添油加醋的多没意思啊。”
杨路钊死死的盯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下午杨路钊还是提前去了一会儿,一进门就看见钟瑜脸色铁青,眼睛有些红有些肿。杨路钊心里纳闷,早上送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半天工夫就半死不活了,法院果然也不是人干得活儿,他有些心疼,可是在办公室里也是半点儿不敢露出破绽。他站在钟瑜的对面,要是以前小张肯定上敢情的给他个座位,这回那小姑娘也在那里坐着跟没看见似的,他瞥了一下嘴,“小张,你对哥哥不热情了。”
“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同志要像夏天般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冷酷无情。”她跟念书一样,还抬头瞟了他一眼,“毛主席说了,要向雷锋同志学习。”
杨路钊一头雾水,自己讨了个没趣,于是在钟瑜旁边站着,“钟法官,我们这个案子其实也没什么意见,就是里面关于死者的城镇户口问题,能不能在她的住址那个和平村后面注明是城中村啊,不然保险公司不给照着城镇标准赔。”
“你脑子有病吗,写着村就是农村?那石家庄还跟高老庄一样?”她声音很冲,看也没看杨路钊一眼,屋子里的人都盯着两个人看,个个表情诧异。杨路钊有些恼,嘴巴一张就想反驳她,可是看她形容憔悴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开庭的时候,刑事部分调查刚结束,钟瑜拿出杨路钊的委托函看了一眼,“杨律师,你只给我上交了刑事辩护的委托书,下面是关于民事部分的调查,你是否有委托书向法庭提交。”
杨路钊愣住了,他在法院打了这么多的官司还从来没有说哪个庭要交两份委托书的,他脸上有些尴尬,抬头看见当事人正在看着他,他起身走到钟瑜跟前,“我庭后给你补一份!”
“不行!”钟瑜冷着脸,“杨律师注意你在法庭上的行为。”
杨路钊悻悻的退回自己的位置,恨恨的眼光看着她,钟瑜也不躲,“杨律师,民事部分的调查请不要发表代理意见,否则我会把你请出去。听清楚了吗?”
杨路钊没有话说,毕竟按照严格的法律程序,钟瑜这么做没有任何的错误,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深呼吸了两口,“清楚了。”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这就是□祼的在针对他。
庭审结束的时候,杨路钊签完字就先出去了,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钟瑜和小张从里面出来,杨路钊凑上去,看了一眼小张,小张就很识趣的先上去了。
钟瑜看了他一眼,“庭审已经结束了,杨律师还没走?”说完没搭理他也上楼去了。杨路钊心里憋得慌,跟在她的后面,“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又得罪你了。”
钟瑜的心里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她被跟烦了,转个弯就直接拐进了女厕所,杨路钊可没那么容易的放过她,他瞅了一眼没有人拉着她的胳膊就进了一个隔间。钟瑜惊叫了一声,刚要说话就听见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伸手捂住杨路钊的嘴,然后把门锁上。
“瑜姐?”是小张的声音,“你没事吧?”
钟瑜脸刷的就红了,她支吾了两声,“没,没事,我不小心把手机掉厕所里了。”她随便就编了一个理由。杨路钊忍不住笑,钟瑜的手捂得更紧,让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杨路钊的手机突然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钟瑜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就听见旁边的小张又发话了,“瑜姐,你手机怎么又响了?”
钟瑜有些懊恼,不该编那么一个破理由,这个厕所一共有三间,里面的还放了卫生用具了,让她可怎么圆这个谎,她脸一下子又变得通红,“我,我又给它捞出来了。”
整个洗手间一下子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儿声音,片刻就听见小张在隔壁哈哈大笑的声音,杨路钊浑身上下抖得厉害,手用力的攀着墙壁,生怕自己会支持不住笑摊在地。一会儿小张打了个招呼先走了,钟瑜没有放开他,安静的竖着耳朵听了好一阵确定没人了才放开手,“杨路钊,你脑子进水了,你发什么飙!”钟瑜是咬着牙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怎么,庭上你不让我发言,庭下你还不让我发飙?”杨路钊猛然间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甩在门上,整个身子都倾轧上来,钟瑜能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杨路钊掐住她的腰,脸慢慢的靠上前,钟瑜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还有些觉得恶心,总之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在想什么,她紧紧的抿着嘴唇然后又闭着眼睛,杨路钊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复杂而纠结的表情,嘴唇刚曾到鼻子,他就放开她,“给你个警告,你再不让我上庭表态,我就要对你变态了。”他挑着眉毛笑,一副没正经的样子。钟瑜回神,脸上的表情有些骇人,随即眼泪就盈满了眼眶。杨路钊愣住了,他伸出拇指要擦她泫然欲出的泪水,钟瑜抓住他的手,“杨路钊我今晚不想看见你,明天我们就去医院。”说完用力的拨开他就冲了出去。
杨路钊顿在那里,他急忙追出去,就看见钟瑜抹着眼泪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他追过去的时候却又不见了她的踪影,杨路钊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却不知道缘起哪里。正在迷惘的时候就看见李长脸从楼上下来,“小杨?怎么还在这里啊,不怕你的小美人等急了?”
杨路钊的脑子里面电光火石一样的炸开了,他没有搭理李长脸,拿出手机就拨了钟瑜的电话可是始终无人接听。钟瑜躲在文印室里看着不停闪烁的手机屏幕心里特别的烦躁,她紧紧的握着手机,然后又狠狠的把它扔在了对面的墙上。手机掉在地上,零件散落一地,钟瑜觉得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她蹲下身靠在墙角上,不自禁的把自己抱成团大哭起来。
杨路钊有些急了,却又不敢在法院大张旗鼓的招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里等。天慢慢的黑透了,可是钟瑜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杨路钊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他没有开灯,黑暗总是会放大一切不好的东西,他啃咬着自己拳头,没有办法无视自己内心的恐惧。不行,他必须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杨路钊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大哥钟承荣,他没有撒谎,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这个时候他只能求助她的家人,原来他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有什么朋友,她有什么去处,他一无所知。
钟承荣拿着电话顿了一下,他喝得有些多,反应了半分钟才幽幽的开口,“你别太担心,他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出来陪我喝杯酒吧,我在华忻会所。”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杨路钊有些急,这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怎么都是这么一副德行。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逆着人家的意思,毕竟自己把人家亲妹妹给弄丢了,还是因为绯闻。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直奔华忻会所。
杨路钊一眼就透过人群看见一个台子上的钟承荣,他走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钟老大就给他叫了一杯烈酒,“喝了吧,喝了就没事了。”他样子有些颓废,“你说你喜欢钟瑜哪儿啊?我就不明白,怎么会有男人喜欢钟瑜。”杨路钊有些懵,他真的有些怀疑钟瑜到底是不是钟天成亲生的。他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钟老大看,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钟承荣笑,“她住在朋友家里呢,你放心。”杨路钊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钟承荣无奈的掏出手机,“你自己看,她还说让你明天8点到医院去等着他。”
杨路钊惊愕的看着他,他的妹妹要流产,做哥哥的居然这么淡定,他凑近上去,看着他的脸,“你妹妹要去做掉孩子你知道吗?”
夜半有震惊
钟承荣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砰的把杯子拍在桌子上,他抬头看着摸不着北的杨路钊,嘴角突然弯上去,杨路钊吓了一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魅狂狷的一笑?他突然有些紧张了,有点儿天威难测的小恐惧,他在桌子底下搓着手,“那个,大,大哥,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钟承荣把身子斜过来,把脸凑到他耳边,“那不是正好,赶紧脱手,别等着最后砸手里,你想甩都甩不掉。”
杨路钊的脸一下子就铁青铁青的,他偏头看着他的脸,依旧那么在笑,他心里更毛了,“大,大大大,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赶紧正过脸,手有些紧张的转着杯子,然后也一口气喝完了。
“我知道你的秘密,线索是老三提供的,材料是我去查的,老爷子的工作是老二去做的。”钟承荣呵呵的笑,“没关系,我都没告诉别人,就我自己知道。”
杨路钊这次是真的震惊了,敢情这拉郎配的事情还是流水线出来的,工序很分明,配合很流畅。他侧身,能听见钟承荣沉重的呼吸,显然他喝醉了,一向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的男人说了这些很不入流的话,明显是嘴巴不受脑子支配的结果。杨路钊想问问钟瑜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世之谜,很明显这根本不是亲哥能干的事情,刚要张口就看见钟老大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自己,一个手指挡在他嘴边,样子有些那个啥,就是妖气很重,而且是32岁的老妖。他有些无力的把下巴放在杨路钊的肩膀上,呼出的气都是酒味,“我也跟你说一个秘密,憋了很久了,再不说出来就要被逼疯了,她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吗。”
杨路钊喝在嘴里的酒直接就跟喷雾器似的直直的喷了出来,他震惊的看着旁边的男人。他笑得有些无奈,“这可能是真的。我跟别人老婆睡了很久了,你说怎么办?”
“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说着他就一只手从后面掐着他的脖子,“说话!”
“我不知道怎么办!”他竟然有些惊喜,惊的是像钟家老大这样的人居然也当小三,喜的是终于在钟家人内部打开了一个缺口,以后他也是有靠山的人了。话说想跟领导关系好那你就得跟领导一起做坏事,你想跟上层关系铁你就得掌握点儿上层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想钟家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己家的人中龙凤去翘人家墙角跟一个有夫之妇同居,那后果,肯定是相当的严重。
钟承荣松开手,“算了,看你被钟瑜治得那个窝囊样也知道你没办法。”说着站起身要走,可是还没走两步就歪倒在别人的台子上。杨路钊急忙上去生拉硬拽的终于把他弄上了出租车。去哪?这是个大问题,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回老宅,肯定会出大事,不回那里又能回哪里去,他脑子动了动从钟小三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通话记录,里面存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叫小乔的名字。他有印象,中正置业的新闻官叫文乔,也在电视上见过几回,虽然不及上次见到的那么惊艳,却也应该是同一个人。他看着电话,嘴角露出自作聪明的傻笑,然后抬头冲着司机,“去市立医院。”说完他清了清嗓子拨通了小乔的电话,“喂,喂,请问你认识这个手机的机主吗,他喝酒昏迷不醒了,现在正要送到市立医院去,你是……”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挂掉了电话,其中的焦虑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杨路钊看着昏睡的钟承荣无奈的摇头,这人真的不能不信命,万物相生相克,总有一个能降得住你。他中正置业挖墙脚的事情没少干,这不就遭到报应了。这个文乔据说是从CNN挖角挖过来的,挖过火了吧,被墙倒砸中了吧。他承认有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龌龊思想,杂乱的事情多了钟家也就顾不上他这摊子了。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伤心,他的孩子明天就没了,他很不舍,可是他无话可说。而他更在意的是,他不想跟那个女人再无瓜葛,这时,杨路钊猛然间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似乎真的爱上钟瑜了。
这刚到医院,杨路钊交了急诊费椅子还没有坐热就被一阵陌生的电话惊起,是周晴的,她有些急,声音颤抖的厉害,“杨路钊,你快来,钟瑜肚子疼得厉害,还流了好多的血。”
杨路钊急了,砰得就合上电话,奔出了急诊室,走到台阶突然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去哪,他狠狠的跺了跺脚,握着拳头砸了自己脑袋几下,又赶紧给周晴回拨过去,“我去哪?妇产医院?”说着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丢给司机三百大元,“去妇产医院,越快越好,超速的罚款我替你交。”他气息有些不稳,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眼睛有些涩又有些热,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小瑜,一定不要有事,你一定不要有事。”他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就觉得车子刹住了,他有些怒,“我老婆出事了,你搞什么,快点儿。”
“先生到了。”司机回过头看着满脸通红的杨路钊,“妇产医院隔市立医院就两条街。”杨路钊有些想吐血,这么近你也好意思收我300块钱,不过这已经不是计较钱的时候了,他下了车就打电话给周晴,还没说上话就看见一辆救护车滴滴答答的驶进来,杨路钊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就奔了上去,救护车的门一打开,他挤进医护人员的堆里拉住了担架的一边,“小瑜,别怕,我陪着你,我来了,我承认错误,我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千万别有事,我会受不了的。”他嘴唇抖得厉害,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一样,说着竟然有一滴眼泪不禁顺着眼角掉下来,“小瑜,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说着担架被从车上抬到了轮床上,一个体态庞大的妇女痛苦的呻吟着,肚子已经老高了,杨路钊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一个男人,一下车就开始推搡着杨路钊,“你是什么人,你跟我老婆什么关系。”杨路钊一下子怯了,这人身高跟自己差不多,可是块头怕是顶自己三个,他刚赔上笑脸,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吼,“杨路钊!你哭谁呢。”
杨路钊心里就剩下谢天谢地四个字了,他指了指身后,一脸尴尬的笑,“错了,我老婆在那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钟瑜赶紧跑过来,挡开周晴,扶着她的胳膊,“怎么这么样就来了。”他紧皱着眉头,满脸担忧。
钟瑜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来了,可是身上难受得紧,想揍他都没有力气,她把整个重心都靠在杨路钊的身上,强忍着才不让眼泪掉下来,“杨路钊,我们把孩子保住好不好,我长得这么漂亮,你长得这么帅,孩子一定很可爱,我舍不得……”说着声音还是哽咽了。
杨路钊喉头一紧,心像是被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他弯身把钟瑜抱起来,“好,我们留着。”
钟瑜在诊疗室里,杨路钊在外面的时间过得特别的煎熬,周晴一直在旁边抱怨,“你们律师果然是个流氓的职业,管住下半身就那么难,不乱搞会死吗?真没想到钟瑜一身骄傲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混蛋。”
杨路钊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就这么盯着那扇门,过了一阵子突然听见里面嚎啕大哭的声音,他的心猛然间揪紧了,针刺般的疼,细密而尖锐,他也顾不得什么推开门就闯了进去,直接扑在钟瑜的床边,“小瑜,别难过,没关系。”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脸贴着她的脸,她的眼泪冰冰的,粘在他的脸上,让他格外的心疼。他的手抱得更紧了!
“你们可以回家了,没什么大问题,给你们开点儿止疼药,喝点儿益母草膏,平时注意不要乱吃避孕药,注意调整生活规律,别老是压力太大。”医生的口气很平静,杨路钊有些懵,他抬头歪着脖子看着医生,两臂还抱着钟瑜,“你说什么?”
“这位太太没有怀孕,可能吃了过多的避孕药,还有压力过大造成了严重的周期紊乱,她现在是来例假了,有些痛经的症状。”
“你再说一遍!”杨路钊有些难以置信,放开钟瑜站起来,凌厉的眼神盯着医生。
“你太太没怀孕,只是例假来了,所以出血了。”
“她每天都噢噢的干呕,早上起来也呕,说话多了也呕,动不动就没胃口,这,这,这,不是怀孕?”
医生想了一下,“哦,我可以肯定她没有怀孕,你说的这个症状我觉得可能是慢性咽炎。”说完转身就走了。
杨路钊回头,看见钟瑜拉着被子蒙着头,他有些气又有些好笑,这么长时间他逆来顺受的,弄了半天在为这个女人的慢性咽炎负责任,他的责任也太宽了吧。他走上前拉开被子,“走,别装死了,回家!”
钟瑜一下子觉得自己特别的理亏,低着头没脸看杨路钊,出来就看见周晴靠在墙上,笑得脸都紫了。钟瑜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抢过周晴手里的车钥匙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你干嘛!”杨路钊真是无奈,打不得,骂不得,气不得,爱不得。
钟瑜连头都没回,“先去便利店买卫生巾,再去找钟承译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算账!她敢算计老娘,反了他了。”
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钟瑜把车子开得飞快,杨路钊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吓得小脸都惨白惨白的。要不说这人就是无知者无畏,他年轻的时候跳海自杀都不怕的,死过一回以后就特别怕死,现在在高速公路上开跑车开90迈的你见过没?他杨路钊就开90迈,绝对的安全车速。他紧紧的握着安全带,闭着眼睛,就觉得风在自己耳边嗖嗖的。他想他是不是该给钟老三报个信儿什么的,也好扩大一下自己的阵线联盟。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小心的从兜里掏出手机,刚解锁就听见钟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冷飕飕的,大夏天气温陡然降了10度,“杨路钊,你要是敢跟钟承译报信,你信不信我明天找人砍了你。”
杨路钊赶紧把手机又收了了起来,“我就是想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没报信,我还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呢。”他呵呵的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女人到底是草莽英雄的后代,说砍人就砍人,想着想着手心就冒汗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我就给你机会,上去狠狠的收拾他。”钟瑜偏头看了他一眼,脸沉得都快耷拉到胸部了,眼睛暴露凶光,杨路钊心里捏了一把汗,他他妈就是嘴贱,这兄妹两个谁都不能得罪,这怎么办啊?他清清嗓子,“我说,小瑜,打人是犯法的,冲动是魔鬼,咱都是司法人员,不能知法犯法。”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现在还给那个王八蛋辩护上了?”
“我哪敢?呵呵!”杨路钊大气不敢喘,陪着笑脸看着钟瑜的脸色。
“你这不是给钟承译做减刑辩护是在干什么。”钟瑜又踩了一脚油门,车速更快了,杨路钊仰着身子不敢出声,“你看你个窝囊的样子,你是受害者,你怎么连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看把你吓得个死德性。去了就给我捡着ρi股大腿这种地方打,打不死人,顶多是个轻伤,我去区法院交钱保你,不就是个缓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缓刑也是刑事处罚,我就做不了律师了。”
“你怕我这辈子养不起你?”她喊了一句,钟瑜的脑子里现在一团火,什么也不想。杨路钊却愣住了,他心里百转千回的纠结成一团,他看着她的侧脸,鼻梁高挺,皮肤细滑,如果不是把车速飙到200码,如果不是开口就要砍了他,还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可人。他不知道她到底是说了气话还是有别的意思,她是说要养他一辈子,是这样吗?
坐在后排的周晴已经趴在窗口大吐起来,这一声一声的让杨路钊的心里也翻腾着,车子停在一处高尚小区的楼下。钟瑜一脚刹车就听见刺耳的吱嘎一声,“下车!”钟瑜解开安全带,杨路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坐在座位上喘粗气。钟瑜瞥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儿出息。”说完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杨路钊也有些怒了,他大哥说他窝囊他勉强忍了,她居然还说他点儿出息,他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冲自己家人撒泼算什么本事,他也跟着冲下车,“我今天就出息给你看看。”说着掳了掳袖子就冲上前去,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好歹他也是中联影视的法律顾问,老板家在哪他还是知道的。
钟承译住的地方也是个大套,这个单元的这一层也就是一户,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摁了一下门铃就开始砰砰的敲门。这会儿不到11点钟的光景,像钟承译这种夜间动物想必还在外面疯吧,他心存侥幸,扯着嗓子吼,“钟承译,你个王八蛋给我出来。”
钟老三正斗志昂扬的驾着艾茉妤两条修长的大白腿耐着性子在玩九浅一深呢,这刚深进去就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出来”给吓软了。身下的小人本来哼哼得挺销*魂的,这么一热哇的就哭出声来。钟老三一头栽在她胸前,急促的呼吸着,不愿意抬头,这人实在是丢大了。他愤怒的起身,捡起地上的一件浴袍往身上一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关好卧室的门就出去,“杨路钊你疯了你,你找死是……”话还没说完呢,钟瑜就从杨路钊的身后杀出来,两手拉着钟承译的衣领就给他摁在墙上,回头冲着杨路钊,“把门关上!”
钟承译愣住了,看了看后面的杨路钊,杨路钊有些为难也不敢出声,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他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钟承译不明白,“小瑜,别冲动,你现在是孕妇要小心身体!”不说孕妇两个字还好,这下钟瑜的火气更大了,“钟老三,你还敢说怀孕,我今天来事儿了,你跟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钟瑜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勒得钟承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你来什么事了?你没告诉我什么事,我怎么帮你办啊。”
“你帮我办?你就是帮我办得太多了。”说着一个用力就把他甩到了沙发上,身上的浴袍也散开来,里面居然是真空的,钟瑜的脸刷的就红到了脚后跟,钟承译赶忙用手护住要害,脸上也赤红赤红的,被自己亲妹妹看了个光光这绝对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杨路钊,你在看什么热闹,你的老板被性骚扰了。”
杨路钊那一次都被震懵了,他一步跨上前捂住钟瑜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钟承译有些怒了,可是杨路钊这会儿也黑起脸来,自己的女人看了别的男人这也是一件很让人不爽的事情。钟瑜推开他,冲进卧室就看见床上还躺着一个头发蓬乱成一团鬼一样的女人。钟瑜没客气直接抱起她身上仅有的一条被子就往外走,艾茉妤抱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就跳下床,“你干什么!”
“不想被一屋子男人看光就别出来!”钟瑜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哪里的疯婆娘!”
钟瑜这会儿没空理她,出门就把被子蒙在钟承译的身上,只露出一个头,钟瑜一条腿压在钟承译的胸口上,把他死死的制住,“说,你们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钟承译动弹不得,心里隐约觉得穿帮了,可是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你装什么糊涂,为什么要做手脚,让医生告诉我怀孕了,你知不知道我今晚丢了多大的人。”钟瑜觉得这简直就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笑话,一个26岁正常智商的女人来例假的时候跑到医院去保胎,不怪周晴在外面都笑岔气了。钟瑜膝盖一用力,钟承译疼得直哼哼,“我说还不行。”他不怕,反正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了,穿帮也不过是挨老爷子一顿骂,说不定还能受表扬。
“杨路钊,给我录音!”钟瑜一脸怒气。
“爸爸让我们三个人出来一个接正仁集团的班,我们都不愿意,于是就想给你找个男人。”说着看了一眼杨路钊,“他那样的,你们结婚以后要么杨路钊不做,要么你不做,总之你们得有一个人回避,那样就有人回来接正仁的班儿了。”钟承译脸都憋红了,他勉强冲着钟瑜笑,眼神看着她的膝盖,“好妹妹,你饶了我吧,我是你亲哥,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蒙你,大哥和二哥都有份的。”
钟瑜一听感觉自己的七窍都冒烟儿了,她一把把杨路钊揪过来,“不是要揍他吗,打啊,我帮你摁着呢。”
杨路钊哭笑不得,听说过为争财产打得头破血流的,没听说让财产也会有血案发生,他呆呆的立在那里,呵呵的冲着钟瑜傻笑,“嘿嘿,没有工具。”
“用脚踹会不会!”
“谁敢欺负我男人!”就听见比钟瑜还尖锐的一个声音想起来。一个女人从卧室里面出来,长发蓬乱成一团,脸蛋粉红粉红的,素颜却很清秀,穿着一件大衬衣,一眼就知道是男人的,手里还提着一条肥大的西装裤。杨路钊一看就知道之前干什么事儿了。他有些尴尬,手握拳头掩在嘴边咳了一声,钟瑜的火爆脾气才不管呢,她现在就是一台失了控的机关枪得谁灭谁,“我就欺负他了怎么招,你算老几啊。”钟承译床上的女人多,钟瑜根本就不在意。
“你算哪颗葱哪颗蒜啊,凭什么到我男人家里,我,我告你私闯民宅。”艾茉妤蹭蹭几步上前挡在钟瑜和钟承译之间,明明吓得腿儿都得瑟了,还挺着个胸脯挑着眉毛装大。
“哼!”钟瑜不屑的回头看了一眼杨路钊,“杨律师,告诉她什么是非法侵入住宅!给她长长见识。”杨路钊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了钟承译之前跟他说的话,这女人果然要打能打,要骂能骂,跟着她绝对不吃亏。这么折腾了一天,杨路钊有些累了,女人纵然有再高的修养,再高的文化水平也还是女人,真炸毛了吵起来顶的上五百只鸭子,而现在这里有一千只鸭子,他想他得找个地方坐着歇歇。
艾茉妤瞪着大眼睛眨巴了几下没弄明白,“靠,这年头入室打人还带着律师,还有没有天理啊。”
“天理?这个世界有天理,他钟承译早被雷劈了,也还轮到你给我出来呛声。”
可是这一句话就让钟老三炸毛了,他伸手抓住钟瑜的脚腕,一个翻转钟瑜就从他身上跳开,“钟瑜,你过分了,她算老几?我告诉你她是你三嫂,你给我放尊重点儿。”他抱着被子跑到艾茉妤的身边冲着钟瑜吼。
“你吼什么吼啊,她还是你妹妹呢,你个有色心没良心的。”看着钟瑜被吼得愣愣呆呆的委屈样子杨路钊心疼了,一个不小心又挺身而出助人为乐了,“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你吼什么啊。”说完他又有些怯了,诺诺的有跟了一句。
“还不是你,送你个女人住一起,你这么长时间连个孩子都没搞上,真没用到家了。”他们兄弟几个就是打了这个主意了,就不信杨路钊美女在旁能坐怀不乱,可巧了,他杨路钊这回还真就君子上了。
“我,我……”杨路钊没话说了,他可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你可以欺负他,欠他钱,但是你就是不能侵犯他那点儿可怜的男性尊严,男人睚眦必报的时候那是更可怕的。他眼睛在艾茉妤身上转了一圈,突然话锋一转,“钟老三,你不是说跟那个冷艳美神于钟小姐订婚了吗,怎么这才几天啊又换了一个。”
艾茉妤和钟承译两个人并排站着一瞬脸都煞白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再说……”
“怎么没说,就是一个月前在锦悦的慈善宴会上,我也记得,爸妈还安排这个周末见面呢。”钟瑜靠向杨路钊的身边,跟着他一起说瞎话。
艾茉妤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转身就回了卧室,钟承译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回头找你们算账。”然后赶紧裹着浴袍追上去,一会儿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杨路钊心里窃笑,然后拥着钟瑜的肩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走。”钟瑜虽然是有些不甘,恨恨看着房门真想进去再给他烧上一把火,最后还是被杨路钊硬拖着出了门。
不是冤家不别扭
回来家钟瑜不等杨路钊开口说话就直接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咔嚓一声就把门上锁了。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打着转儿,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办,怎么办?”她不停的自言自语,想来她也奴役了杨路钊一个月了,这下自己理亏了,怎么隐约觉得有马上回到解放前的感觉。杨路钊也没在意她的态度,回到书房就从抽屉里拿出同居公约,打开附则,嘴里就哼哼上了小曲,这可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他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立马打开电脑就开始立新约,把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全都砸了个粉碎,什么晨昏定省,做家务,伺候孕妇,压在他身上的三座大山一朝全部被推翻了。他的喜悦冲上脑门却又很快被浇灭,他有些怅惘,把打印好的公约一股脑的都揉成了团,没有了孩子,他们可能都不需要再这样同居了。这一夜,一向睡眠很好,雷打不动的杨路钊失眠了,连眼睛都没有闭一下,他忽然有了自卑,又觉得钟瑜说得有道理,他确实活得挺窝囊的。
第二天早上钟瑜起得很早,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很快就被主人家赶出去了。虽然这个地方她很不稀罕住着,可是现在她又有些舍不得走。她蹑手蹑脚的生怕把那个人给吵醒,推开卫生间的门就被吓了一跳,杨路钊正坐在马桶上办大事呢,脸都憋得通红的,穿着一条花布长短裤,褪到膝盖的位置,露出半个ρi股和一截大白腿。
“啊!”钟瑜尖叫了一声,赶紧镇定下来,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冲着两手遮着自己大腿的杨路钊呵呵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见。”
“所以,你就站在那里继续观摩,等着什么都看见?”杨路钊的脸通红的,感觉火烧火烧的热,自从跟钟瑜在一起,他发现了自己不少以前没有发现的特质,比如说会脸红,他居然会害羞的脸红。
钟瑜尴尬的赶紧捂着脸退出去,就听见杨路钊吼了一声,“把门关上!”
钟瑜的脸发烧一样滚烫滚烫的,这事情真的是越糗越大了,她伸手胡乱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回头看见杨路钊提着裤子出来了,脸上也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我好了,你去吧。”说着提着裤子就往厨房去。钟瑜不知道怎么办,站在他身后诺诺的说了一句,“我不去!”
杨路钊头发梢蹭得就竖起来了,“你不去?”他回头诧异的看着她,“敢情你刚才那是专程去探望我的?”
钟瑜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支吾了几声,提高了声调拉出她御姐的架势来掩饰她的难堪,“你说什么呢,没看见比你还难看的大腿了,你怎么不在你卧室里上厕所非要跑到客厅里的洗手间,你就是等着被我看的,是吧。”
“我大清早起来给你做饭,你都睡到日上三竿,你也好意思说,你够矫情了,现在你不是孕妇了,你爱住住不爱住拉倒。”这话就这么说了,杨路钊心里纠结的紧,却也松了一口气,这次到底是没让女人先把自己甩了,可是又忐忑不安起来,他知道他怕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可是他也知道这可能真的是早晚的事情。趁着自己还能拔出一条腿的时候赶紧撤退也不失为上上之策,长痛不如短痛。
钟瑜倒吸一口冷气,手紧紧的攥着,脸色也变得煞白的,她纠结了一夜到底要不要说,最后只是两三句话的功夫居然就被他抢了先了。她是有准备的,可是当杨路钊这么自然而轻率的说出口的时候,钟瑜觉得她伤心了,似乎自己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一样。她破天荒的没有跟杨路钊呛声,一个人默默地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面的人似乎眼睛满满的噙着水,钟瑜一个不小心感动了一下,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杨路钊煎着鸡蛋也有些心不在焉,连续的已经煎糊了两个蛋了,好不容易把早饭弄好,出来嚷了两嗓子,可是没有人应。他走到钟瑜的房间门口敲了两下门,然后轻轻的推门进去,里面没有人,东西收拾得很整齐,不像之前乱糟糟的样子。杨路钊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堵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卡得紧,心里骤然觉得空荡荡的。
这天早上他吃了原本是两个人的分量,可是依旧没有填满心里的空,以前两个人对着脸,边吃边斗气,每次他都直接被气饱了,觉得自己迟早会消化不良,可是现在没人跟他斗气了,安静了,他反倒是觉得饭都卡在那里堵得厉害,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这天上午杨路钊一共收到了两条来自钟姓的短信,钟承荣跟他说了谢谢,钟承译问他是不是想找抽。他无心工作就这么盯着手机,它响的时候因为不是那个人的就觉得烦得要命,安静的时候他就心慌,时不时的用办公电话打一打,看看是不是坏掉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钟瑜终于给他发来了短信,说晚上不回去了,东西暂时先放在那里。杨路钊有些懵了,真走了,他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心里没着没落的,他拿下案头一本案卷,可是看了两页就看了快一个小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那个人的影子。他索性抛掉这些东西,拿起车钥匙刚打开门要走就看见钟承译黑着脸正要进来。
杨路钊愣了一下,看着钟承译侧脸对着他,躲躲闪闪的样子,他仔细一瞅发现那边脸上隐约的有个血印子,“怎么,挂彩了。”杨路钊皱了一下眉头。
“你找抽你!”钟承译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说着把他又推进门,“出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杨路钊也委屈着呢,“你以为我知道,昨晚小瑜流血,我们都去了医院了,你看见医生护士看我那个小眼神儿了吗,我早知道我还不上你当呢。我昨晚刚掏出手机,你妹妹就要砍死我,你知不知道。”
这话钟承译一点儿都不怀疑,钟瑜绝对说得出来的,他抹了一把脸,“你说我怎么办吧,我家老妖婆说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杨路钊愣了,这都谁跟谁啊。
“就是跟她在一起就不能有我妹妹,要是有我妹她就跟我玩完。”他蹙着眉头挠了挠头,“这算什么选择题啊,要老婆就不能有妹妹,这都哪跟哪儿啊。”
“怎么没有啊,我现在就选着呢,是上QQ还是用360,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说着从抽屉的深处摸出一包烟,自己点了一根,心里烦的时候他就抽一根,这好像都很久没有碰过了,这一口上来还有些呛人了。
钟承译凑上来,“那你怎么选的。”
“我都选,妈的,我还没见过这事儿呢,我电脑上装什么图标他个企鹅还说了算了,真拿自己当操作系统了,没了微软老子都照样用电脑。”说着拿起一摞的案卷砰得摔在桌子上,没她钟瑜他不信他还活不了了。钟承译傻了,这是发得哪门子脾气啊,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杨路钊揪着衬衣领子提起来,“你看你个窝囊样子,被个女人治得死死的,看你那点儿出息,拉床上办了她,看她还矫不矫情。”
钟承译仰望着他,眼睛一闪一闪的,那都是崇拜的光芒,他两手握着他的肩膀有些激动,“妹夫,你真是好样的。”他腾出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小瑜你就是这么搞定的吧。”
话说到这里,杨路钊又有些蔫儿,他根本就没搞定,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儿,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这样,不想强迫她也不想为难他。
晚上杨路钊照例早早回家戴上围裙就钻进厨房,可是对着空空的餐厅却有些心凉,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满满的都是周末准备的东西,样样都是孕妇需要,杨路钊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他哼笑了一声,有些自嘲的意思,然后重重的关上了冰箱的门。他解下自己的围裙,很潇洒的丢在洗理台上,又潇洒的转身,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钟瑜也没有加班,中午就约了周晴下班去逛街,整整歇了一个月没有穿高跟鞋,钟瑜不知道还能怎么发泄自己的郁闷,去AA百货买了二十几双鞋子,周晴在后面拎包拎得手都疼了,“小瑜,我求你了,我们再买的时候直接留个地址让他们送货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提不动就扔了!”说着她指了指货架上的一双粉红色的鞋子,鞋跟怕是有十公分的样子。
周晴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不是疯了,你哪些想丢了,直接丢给我好了。”她看了看钟瑜手里的鞋,“大姐,你已经172了,这鞋上脚会嫁不出去的。”
钟瑜瞪了她一眼,“小姐这双鞋这位小姐要了,她是38码的。”说着就起身愤愤的走了,周晴才不会烧包的花7000多块钱买双这样的鞋子,赶紧提着袋子小跑步的跟上钟瑜的步子,“你不会真的失恋了吧!”听她说从杨路钊那里搬出来了,估计又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钟瑜的脚步陡然停下来,这真的被抽到疼处了,她猛然回头,吓了周晴一跳,“我恋过吗,我都没恋过我到哪里去失恋,你脑子坏了。”说完又气呼呼的转头走了,周晴明明就看见她眼睛红了,知道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虽然她是死鸭子,就剩下嘴硬了,可是周晴与她相交多年,她那点儿口是心非的小心思她还是看得穿的。
百货公司隔壁就是一家快递办事处,周晴提得东西压得她走不动了,索性送了进去,填地址的时候先是写了自己家,然后又把那张单揉成了团,重新要了一张填上了杨路钊的地址。
钟瑜没有开车,站在周晴的车边等了很久才看见她两手空空的过来,“鞋子呢?”
“拎不动已经丢进垃圾箱了。”说着开门坐进驾驶室,看着外面火冒三丈的钟瑜,“给你寄回家了,别在那装红孩儿了。”
杨路钊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转悠,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那家叫热浪的迪厅,里面依旧是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潮,这位曾经的夜店王子似乎越来越不给力了,他看着斑驳的光影,攒动的人头,他越喝越多,甚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公主驾到
杨路钊就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就觉得脸上一阵阵的痒痒的。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之间一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啊!”杨路钊□的大叫了一声,紧紧的夹着被子往后挪了挪,“你干嘛!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说完他抬眼扫视了房间,然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住的地方什么时候装修得这么豪华了。
“嘿嘿!”丛维娜调皮的笑,“小钊,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说完她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在他旁边躺下来,“这是我的房间,杨律师,你搞错了。”
杨路钊有些迷惑了,看着丛维娜的样子他赶紧裹着被子又往后退了退,哪知道已经很靠床边儿了,这动作幅度一大,立刻就四仰八叉的落到了地上。
丛维娜笑得更开怀了,“小钊!你干嘛吓成那个样子。”说着就趴在床上伸手去拉杨路钊的被子。杨路钊瞪大眼睛,死死的抓着被角,“丛维娜,你给我老实点儿,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丛维娜眨巴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神色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沮丧,“小钊,我知道被我看光光了你会很难为情,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杨路钊脸色一刹那惨白惨白的,然后又黢黑黢黑的,他伸手在被子底下摩挲了一下,光然不是他早上穿的那条花裤衩了。他瞪大眼睛盯着那个看着很无辜的漂亮脸蛋儿,浑身一抖就起了一身的疙瘩,他裹了裹被子,“你个死丫头,你居然敢偷看我,谁用你负责,脑子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他的脸色又是一片红。
丛维娜笑得更厉害了,手指点着他,“小钊,你又不纯洁了,我什么都没想,你就是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杨路钊真的是被她打败了,完全拿这个蛮不讲理的小丫头片子没有办法,他裹着被子站起来,手指狠命的戳着她的脑门儿,“你个死丫头,死丫头,居然敢调戏你师父,你个没大没小的,小丫头片子,你快变成女流氓了你,你……”他正骂得欢实,就听见房间的门砰得就被撞开了,一下子进来两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一个上来就把他给架起来了,手里的被子也落了,就见他光溜溜的就穿着一条白色的平角裤。
杨路钊惊了一下,两条腿狠命的蹬着,“你们什么人,放开我,我跟你们说有种别对付女人。”他就是在瞎费力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尖叫,“住手!”丛维娜从沙发床上跳起来,“谁准你们这么放肆动他的,你们活腻歪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杨路钊的两脚立刻沾地了,彪悍的男人低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那个对杨路钊动手更是转身就跟他道歉,说得还是蝌蚪文,反正他是听不懂。他有些诧异了,人家跟他点头他也跟着点。这时一个瘦高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套看起来就很不凡的行头。
丛维娜背着手,很有谱的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那个男的身边,“帮他换上!”说着就扬着高傲的小下巴走了,两个彪形大汉也跟着走了出去。杨路钊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有些懵了,他懵懵懂懂的看着那个高瘦的男人,“她是什么人?”
高瘦男人拿着衣服衣服,微笑的看着他,“刚才那是我们高贵的伊斯特拉.拉赛尼.维娜小姐。”
杨路钊依然是一头雾水,“这个小姐很高贵?”
“还好吧,拉赛尼家族是世袭贵族,掌握着国家议事院的大权,在你们国家,就跟古代的亲王差不多。”
杨路钊一口气没顺上来,她丛维娜这不就是和硕格格了吗,他这不就是被公主内定为驸马的人?他的汗毛有些倒竖,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神仙给他写的命书啊!他这么多年情路坎坷难道就是为了到阿拉伯沙漠里去当个扣着橡胶圈头巾的阿拉伯驸马爷的。他浑身的肌肉都有些僵,这对他是个巨大的打击,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会不会被逼着去番邦和亲,他不想看满大街的女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那样的人生太没滋味了。
想着想着,杨路钊突然回神,“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记得他一个人在热浪迪厅看美女跳舞来着,怎么早上醒过来就上了美女的床上了,通常来说一般是美女早上发现上了他的床才是正常剧情。
“昨晚上你喝多了,维娜小姐给你打电话被侍应生接了,所以就让我们把你接来了,还帮你付了酒钱。”
杨路钊恍然间记得昨晚出门的时候似乎连钱包都没带,他这种烂醉如泥的霸王,估计是应该被扔在门口的垃圾箱里的,可是想想他现在的处境还不如被扔在垃圾箱里呢。他转念又有些牙痒痒,钟瑜那个死丫头居然真的对他不管不问的,果然刑庭的女人都是薄情的侩子手。
这次杨路钊上身的是清一水的LV,这阿拉伯贵族果然就是出手大方。从房间里出来,外面是很大的一个厅,华灯吊顶,美轮美奂,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以前他缠着颜至清给他走个后门让他看看总统套房是什么样子,就是光看看都被无情的拒绝了,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睡了一宿。
丛维娜端坐在大桌子的正方向上,笑着冲着杨路钊摆手,“快,一起来吃早饭。”声音很轻快。
杨路钊有些生气了,他瞥了一下嘴,“是,我尊敬而又高贵的,什么拉.什么尼.维娜小姐。”
丛维娜脸色一沉,有些怨怒的看着旁边的人,样子有些吓人,还真有些公主的范儿。杨路钊现在也知道轻重,不能总是死丫头死丫头的叫人家,哪天真翻脸了,给他扣个什么犯上的大帽子,在引起什么国际争端,他可是担待不起。
房间里,放在杨路钊脏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响,可是这里隔音太好,外面根本听不见。钟瑜坐在锦悦一楼大堂里沙发山整整坐了一夜,杨路钊居然真的跟着那个女人进去到现在都没出来。她本来是不想这么捉奸的,怎知周晴那个死妮子这么快就有了新男人,她不得不到酒店暂时住一宿,没想到竟然看见杨路钊跟丛维娜又搂又抱的进了电梯。
忍了一宿了,她掉了眼泪又擦干然后又掉,她知道自己没有道理去找他麻烦,可是当太阳重新照进来的时刻,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泄愤,她立刻拨了他的电话,她就是要代表太阳,代表所有跟他有一腿的妇女同胞们骂这个死贱男。
谁都有发飙的时候
杨路钊陪公主吃完早饭没有多做停留就赶紧回到自己的公寓,他可不想穿着这一身的LV去律所,他突然觉得自己大概应该适当的避避嫌,不然他就真的离当和亲大使不远了。他前脚刚回去,门还没关上呢送快递的就到家了,杨路钊着实被吓着了,这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次会买四十几双的鞋子,他有些恼了,伸手摸手机发现落到丛维娜那里去了,他急急忙忙的签收,有些难为情的送走了送货员,那人看他的眼神儿分明就是觉得他有病。
他回了客厅就拿起电话直接就打给了钟瑜,她的号码他了然于心,不需要动脑子,手指都能记得住。
钟瑜正在开规范化观摩庭,今天有省院的领导下来视察。李长脸知道,论水平这个观摩庭除了钟瑜无能出其右。可是就在钟瑜打算落锤开庭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钟瑜的嘴角猛地抽了一下,然后尴尬的冲着下面的旁听席笑了笑,低头脸色立刻变得骇然,她恨恨的掏出手机,“谁打来的谁就等着死吧!”她自言自语,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是家里的,钟瑜脑袋的血管有些要爆的感觉,如果不是下面有省高院的视察组,她肯定要当庭就对着电话跟他咆哮。
她想了想干脆关掉了手机,抬头看,下面李长脸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脸也拉得更长,钟瑜想反正也演砸了,干脆也省去了那些装模作样的表演,这庭作为一个毫无难度的观摩庭自然是糟糕透顶,钟瑜也免不了被狠批一顿,李长脸批完了,王建文批,分管院长批完了大院长接着批。这全套做完了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晚上法院请了省院的领导们吃饭,本来钟瑜也应该有份的,出了糗以后这饭也跟着吃不上了。
钟瑜站在法院的大门口突然很忧愁,她现在居然无家可归了。她掏出手机,原来一直都忘记开机了,打开来里面都是家里的电话还有杨路钊的手机。正在看着屏幕发呆的时候,杨路钊的电话又打进来了。钟瑜愣了一下还是接了,“喂,干嘛!”她声音很冷淡,就听见里面更加冷冰冰的声音,“抬头,往前看!”
钟瑜应声抬头,远远的看见前方出租车停车的地方停着一辆白色的新A6。钟瑜满肚子都是气,愤然挂掉电话,踩着高跟鞋也不管什么斑马线就在穿行的车流中躲躲闪闪的穿过了马路。
杨路钊坐在车里皱着脑门,立刻不安的开门下来,钟瑜离他还老远呢他就大步流星的过去把她拖了回来,“你又犯病了,哪条法律教你这么过马路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被撞死了都得担个全责,钱都没得赔!”说完拉开车门就把她塞了进去。
钟瑜这火还没开始发倒是被杨路钊占了先了,她上车就拔掉了车上的钥匙,恨恨的侧身看着他,杨路钊有些纳闷,“你这是要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你做了什么缺德事你自己知道!”
杨路钊顿了一下,然后嘿嘿的笑出声,探过身去就抢她手里的钥匙,“别闹了,是我不好昨天早上说了重话,我这不是来接你回去了吗?”
上午打不通钟瑜的电话,杨路钊对着客厅里的一堆鞋子看了半上午,最后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想回来就回来呗,还送这么多东西占地方啊?”他摇摇头,自言自语,脸上印着深深的笑。
“我呸!”钟瑜这次真的被恶心着了,她瞪着眼睛怒视着他,“杨路钊,你这人做人有没有下限,你都是这样搞完别的女人还能这么跟我谈笑风生的?”钟瑜是个直肠子,心里不藏事,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儿脸色已经有些青了,这不是找茬,明显是真的怒了。
这倒是一耙子把杨路钊打蒙了,自从遇上梁冬以后他一直都修身养性的,除了那次意外跟钟瑜非自愿的搞了一次,他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兔子养,青菜萝卜全是素的。
“钟瑜,你说话注意点儿,我搞谁了,这都一年多了,我除了搞过你一次我还搞过谁啊,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他夺下她手里的钥匙,发动了车子,“我告诉你,你可别得寸进尺,否则我把你那四十几双鞋子全给你丢出去。”
钟瑜顿了一下,好奇的看着杨路钊,眉头紧皱着,一脑门子官司的样子。
杨路钊心里偷笑,不好意思说白了还装得挺像的,“好了,算我不对,我这不就来请钟小姐不嫌弃小的那里狭窄,继续对我的日常生活进行监督指导嘛,好了,不生气了。”他慢慢发动车子,眼底满满的都是笑。
“你少给你避重就轻,你昨晚在哪住的,跟谁住的。”
杨路钊的手停下来,心里有些虚,也不知道为什么虚,“呵呵,我去热浪喝酒了。”
“喝完了呢?”她斜眼儿睨着他,一动不动的。
“喝完了……喝完了,我,我就……”杨路钊脸有些红,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讲。
“喝完了你就跟丛维娜一起搂搂抱抱的去锦悦开了房间,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钟你们都没下来!”钟瑜声音有些抖,她赶紧把脸撇向窗外的方向,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热,鼻子也酸酸的。杨路钊猛然踩了一脚刹车就把车子停在路边上,他转头看着她,“你跟踪我?”眼中竟然有一丝惊喜掠过。
“你以为我真有病啊,我被猪拱了才会傻了去跟踪你!”钟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昨晚没地方住了,我去酒店正好看见了。杨路钊你真行,你真行!”说着拉开车门就要下车,被杨路钊拉着胳膊又给拖回了作为,直接锁了车门。
杨路钊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皱着眉头看着她,还真没觉得她跟踪自己有什么不好,“小瑜!”他有些不自然,手握成拳又张开有些不知所措,“它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我是看见了。”钟瑜有些声嘶力竭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竭力忍着,声音沙哑中有些哽咽,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就是不肯掉眼泪,心里的委屈越积越满,她猛然间抬起ρi股就冲着杨路钊就扑过去,抓住杨路钊的头发就撕扯起来,“你个死烂人,你怎么能这样啊,这样啊,这样啊!”把杨路钊的头耸着,时不时的撞在窗玻璃上发出咚咚的响。
“呀,呀,呀!”杨路钊抓着她的胳膊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撕扯下来,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野蛮的作风,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你是不是疯了!”杨路钊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衬衣,扣子都被扯掉了一颗,他斜了钟瑜一眼,打开车里的储物箱摸出一把梳子,很仔细的照着后视镜打理自己蓬乱的头发,“我就没见你这么野蛮的女人,你这动不动就这么打人,哪个男人敢要你!”他现在就是庆幸,当时把这车的玻璃全都贴了膜了,不然这离公交站不远的地方,人来人往该丢多大的人啊。
钟瑜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愁肠百结,一个不小心眼泪就掉下一颗,接着就跟决堤一样止不住了,嘴憋着,眼睛通亮透彻,小鼻子一抖一抖的,完全没有了泼妇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肝疼。
“哎哎哎,别啊!”杨路钊有些乱,他把梳子随便往前面一丢,探过身去用拇指腹给她蹭眼泪,“你这到底想怎么样啊,这撒完泼又洒泪,别哭了,别哭了。”可是手都被湿了,还是止不住的流泪,“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水龙头坏了,止不住了?”杨路钊这人怜香惜玉的紧,最见不得女人在他跟前这么梨花带雨的,“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你肯定有人要,我没人要还不行?”
钟瑜这一听干脆还放开嗓门了,呜呜的哭得声音越来越大,杨路钊急了,他这车贴了膜可是不隔音好不好,这一会儿别再把警察招来。说是迟那时快的窗玻璃就被人敲了,他回头不禁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道行已经到了想什么来什么的境界,他拍了钟瑜一下,“警察来了,一会儿再哭成不?”他赶紧哄了两句转身打卡车窗,就见外面的小警察面色凝重,立正打了一个敬礼。杨路钊最怕警察叔叔跟他敬礼了,通常接下来就是掏本然后开单子。
“同志,这里不能停车,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证!”
“我们马上就走!”杨路钊赶忙的掏出驾驶证递了出去,钟瑜也一刻没闲着的在里面抽泣,警察躬身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杨路钊,翘着嘴角诡异的笑了笑,“以后小心点儿!走吧!”
杨路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来,赶紧升起窗玻璃发动车子要走,可是钟瑜突然扑过来,打开中控锁反身就要下车,杨路钊拉住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还人民警察呢,没看见人民正在哭泣吗,不闻不问的,我要是这么被拐了怎么办?我下去教训他。”
“你疯了!警察就是事后才出现的。”杨路钊这次真恼了,“你不惹事难受是不是,你这样我告诉你真没人敢要你。你什么人啊,这不是你家,别拿自己当大小姐!”说着就赶紧启动车子。钟瑜哭得更大声了,她就憋屈了,他怎么就做了那样的事儿还这么心安理得,她什么时候当大小姐了,他欺负人,还不让她找人泄愤了?
杨路钊终于受不了了,他找了一个最近的停车场拐了进去,吱嘎一声停下车子,转身蹙眉看着她,“你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你想怎么样啊,我不是跟你承认错误了吗,我说错了成不,没人要你我要行了吧,算我砸手里了,行不行?!”
“谁用你砸手里,谁用你收留,你都跟别的女人做那么恶心的事情,你就是欺负人,杨路钊你就是欺负我,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杨路钊呆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正失神的工夫,钟瑜又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把他刚打理好的头发弄得一团乱,“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恨死你了,你欺负我,欺负我。”说着把他的头推撞在玻璃上,杨路钊这下子被撞醒了,他抓着她的两条胳膊起身把她压在方向盘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咬着牙挤出几个字,“钟瑜,我告诉你,我爱死你了!”说着低头狠狠的攫住她的嘴唇,翘开贝齿有些近乎粗暴的进犯着,他两手紧紧的箍着她的细腰,舌头拼命伸进去似乎要堵住她的喉咙。钟瑜愣住了,眼睛睁得跟铃铛一样又大又亮,里面全是惊愕和无措。安静的停车场里这持续鸣响的喇叭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派出所门朝南
钟瑜没有了抓手,后背垫在方向盘上铬得相当的难受,她推着杨路钊的肩膀,可是毫无办法。都说色胆包天,原来真的色起来力气也会大得惊人。钟瑜这个姿势相当的不得劲,怎么都动不了。
杨路钊两手掐着她的腰,隔着衣服又揉又搓的,钟瑜好好的一件真丝衬衣顷刻之间就被团成了一堆卫生纸的样子。他的一只手稳准狠的找到了她胸前的一颗纽扣,两个手指一拨弄便敞开春光一片。
钟瑜的脸更红了,这么大白天的在车里成何体统,她挥舞着胳膊在周边一通的乱摸,可是什么也抓不住。她蹬着腿,可是整个身子斜着卡在手挡上,浑身哪都使不上力。她想张大嘴发声,可是杨路钊却趁虚吻得更深,舌头直抵着她喉咙的深处。
杨路钊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像火烧一样,内心的燥热一阵阵的翻涌出来,他把手伸进她的衬衣,隔着胸衣轻揉着她胸前的柔软。
钟瑜被这突如其来的过分亲密给吓到了,她猛地瞪眼,却看见眼前杨路钊闭着眼睛深情的面孔,她心头一颤,仿佛力气就这么被他一个表情给抽空了,身下忽然涌起热热的感觉。这种感觉让钟瑜羞得脸立刻红得不成样子,火辣辣的烫。最后的理智告诉她如果不马上把这个精虫入脑的男人弄开,她保不齐就跟他在车里作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了。钟瑜一闭眼睛一咬牙,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车门被突兀的打开,车里的两个人都惊讶的看过去,车外站着一个两个警察和一个保安样子的人。钟瑜猛然间想起什么,低头一看自己还春光外泄,一阵羞愤,她抬手扇了杨路钊一个巴掌,赶紧揪着衣服背过身去。
“下来!”杨路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警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拖下车来,咔嚓一副手铐就给拷上了,“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停车场的车里搞不法活动。”说着一个胖警察朝着他的头狠狠的推搡了一下,“你小子光天化日强*奸妇女还敢搞这么大动静,你当我们警察都死了。”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亲我老婆也是不法活动?”杨路钊有些恼,早知道公安局执法野蛮,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你们凭什么抓我,执法程序要先亮证件,你们有拘留证吗,有逮捕证吗,凭什么给良好市民戴手铐啊。”
“懂得还挺多!你这叫抓现行你知道吗?”说着又在他脑袋上怂了两下,“你老婆?我就没见老公亲老婆被咬破嘴唇的,也没见亲完了还要扇一巴掌的。”说着转过去对着车里的钟瑜,“这个人是你丈夫?你刚才是自愿的吗?”
钟瑜侧脸正好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头发也散了,唇妆也花了,整个一个血盆大口,身上的衣服皱成一团,根本就是山里刚出来的土妞,她简直不忍心再看自己一眼,她长这么大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她赶紧闭上眼,使劲的摸了摸嘴,“我不认识他!”恶狠狠的丢了一句。
“听见没有?”胖警察有些得意的转过头来,“现在怀疑你拐卖妇女和强*奸妇女未遂,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路钊有些震惊,他怒目瞪着车里的人,“钟瑜,你陷害我,你给我等着,你……”话来没说完呢就被胖警察拖走了,“我告诉你你再说话我再告你一条妨害作证。”
钟瑜心里有气看着他被警察带走又着急,刚下车要追就被另一个警察拦住,“姑娘,跟我们去派出所说明一下情况吧。”
钟瑜哑了,反应了一阵儿才回过神儿,“不用了吧,其实他也没对我怎么样。”她尴尬的笑,“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姑娘,你不用怕,我们最近解救了不少的被拐卖的少女,犯罪分子都是纸老虎,别听他们瞎吵吵,有政府。”说着就拉着她的胳膊往警察的方向走。钟瑜这次明白什么叫冲动是魔鬼,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她还真就不明白了,这警察不都是事后才出现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还未遂就出现,人民哭泣的时候他放行了,人民嗨着的时候就给抓派出所里了,果然是人民警察。
到了派出所杨路钊就被带进了审讯室,钟瑜被带到办公室交给一个大姐,她一看那大婶充满怜爱和关切的眼神就是一阵的恶寒,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个被□的妇女一样可怜。
“姑娘,家是哪里的啊?”
“本地的。”钟瑜看她又要开口赶紧堵住她的话,“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就是因为他在外面搞别的女人我们才吵起来的……”说到这件事钟瑜的气一下子又升起来了,这事儿还没闹明白呢,他受点儿苦头也是应该的,索性她还就不说话了。
杨路钊这辈子手铐见得多,但是还真是没自己戴过。
“姓名?”胖警察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他看着就很来气,他白了他一眼,“杨路钊。”
“杨路钊?”旁边的小书记员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就是那个只接大案子,专门给死刑犯翻案的辩护律师?”
杨路钊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表扬他还是在骂他呢,“怎么叫专门给死刑犯翻案,我是给无辜的人伸冤的好吧,就是因为你们这拨人所以才会有冤案,国家才不得不准备那么多的国家赔偿金。还妨害作证,妨害作证是嫌疑人能犯的罪吗,我怎么就强*奸她了,我是自己脱裤子了还是给她脱裤子了。”
“你没做……人家衣服怎么被解开了?”
“解开扣子我就强*奸了,你懂不懂法啊,你们派出所是不是办打架斗殴的案子都办傻了。我就是摸了她的胸怎么了,顶多那也就定个畏亵妇女……”
“好!”胖警察喝了一声,“小张给他记上。认罪了,承认自己畏亵妇女。”
杨路钊一口心血堵在嗓子眼儿里上不去下不来,瞪着眼睛看了那两个人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要找律师,你们这是诱供。”杨路钊跟被告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乱说话,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居然这么能胡说八道。
要地址通知家属的时候,杨路钊想了想,给颜至清的?肯定破坏了他在梁冬心目中的形象,不如让钟承译来保他,他要是敢不正经办,就把他被他妹妹看光光的事情给他抖出来,还有他被那个叫艾茉妤的女人给挠了的事情一块儿给他抖了。这刚要打电话的时候又觉得不妥,他们娱乐圈的人根本不靠谱儿,赶明儿再给他和钟承译闹出点儿绯闻来可是闹心了,不如找他大哥,反正他当小三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他在拘留室也没有呆太久,半小时的光景就看见钟承锐温文尔雅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推了推眼镜,“走吧,我亲爱的妹夫。”说着就看见两边的警察眼冒金花,都换上了一副笑脸。杨路钊心里有些鄙夷,等哪天他成了正仁老板的家属,找茬扒了你这身官皮。
出了羁押室,钟承锐就赶紧把他拉到一边,杨路钊被他紧张兮兮的神情给吓着了,“二哥,有事儿?”
钟承锐四下看了看,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文本,“你帮我看看,这东西算什么?”
杨路钊战战兢兢的拿到手里,打开一看,噗得就笑出声,看着钟承锐沉沉的脸色又赶快忍住了,他清清嗓子不敢抬头看他,因为怕自己忍不住再笑出来,参加恋爱辅导班,钟二少爷报名参加恋爱辅导班,想着想着他还是忍不住靠在墙上笑出声,“你别,你别介意,我不是笑你的。”他正了正神色,“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钟承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女的!”有些没好气。
“那成,试试呗,反正钱也不多。这个协议狗屁作用都没有,以后出了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摆平就是了。”说着还冲着他抛了一个媚眼。
钟承锐没领情,“你帮我摆平?你连自己的事情都摆不平,居然被自己女人耍了。”说着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他嘴唇上的伤口,“你看你个狼狈相,没见你这么窝囊的。”说着把文本夺回去又揣进口袋里,“这件事要是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为你是问,走吧!”
杨路钊顿了一下,赶忙应着,心里可是不服,这哪里是求人保密的态度。转念一想,他们钟家三兄弟岂不是被他一网打尽了?跟着钟承锐出来的时候,派出所的所长都跟在后面点头哈腰的殷勤的紧。杨路钊已经不管那些,就想马上学着钟瑜的样子扯着那个死丫头的头发狠狠的往玻璃窗上撞,可是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人影。
“上车吧!”钟承锐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冲着卡宴的后座怒了努嘴。杨路钊拉开车门,着实被吓了一跳,就看见钟瑜撅着ρi股趴在里面不敢抬头,看见杨路钊赶紧伸出一个手指做出噤声的动作。他有些哭笑不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车子缓缓的开出派出所的院子,钟瑜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闷死我了。”说着撇头看向杨路钊,“你怎么能找我二哥来,你这样我很容易暴露的,公检法一家亲,早晚穿帮。”在里面看见钟承锐的时候她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能飞出来了。
“你惹得事情当然得你负责。”杨路钊恨恨的,“回家我再跟你算总账,我看你是皮紧了。”说着推了她脑袋一下,就听见砰得一声正撞在窗玻璃上。
“哥!你妹妹被人欺负了。”
“是该有人管管你了,整天一副天王老子老大你老二的样子,成什么体统。”钟承锐板着声音,嘴角却不经意露出些笑。
钟瑜有些不敢相信,她二哥居然帮着旁边的这个死烂人欺负自己的妹妹,她有些急了,翘起ρi股凑上去,“二哥,你们都被他的外表和演技给骗了,你们知道吗,昨天……”
杨路钊心里一急,这事自己没做可不能在诸位哥哥这里沾上一身骚,他抬手把钟瑜扯下来,捧着她的脸,没头没脑的就吻上去。
伟大而惶恐的表白
钟承锐把车停在杨路钊公寓的楼下,仰着脖子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的人。已经亲了一路了,两个人还在后面抱得紧紧的,吻得天昏地暗。他也不是吃素的,但是还没见过这么热火朝天的亲嘴场面,搞得他个看客都有些焦躁了。
“咳咳!”他手握拳掩在嘴边,用力的咳了两声,“哎,哎,你们俩够了,赶快下车。”看来等着他们俩个自觉自愿的停下来,他怕是要掉头去找人帮忙了。
杨路钊猛地抬头,发现已经在自己家楼下了,转头看着前面人坏笑的侧脸,牙咬得紧紧的,有些懊恼。这回可好了,以后想赖账都赖不成了,不过怀里的人要是真能砸自己手里他还求之不得了。他低头看,钟瑜两手无力地抓着他的胳膊,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后背剧烈的起伏着,时不时的还羞羞的哼哼两声。杨路钊心里甜甜软软的,像是有羽毛搔着一样痒得厉害,他收紧手臂把钟瑜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里,在她头心上亲了又亲。随即扬起脸冲着钟承锐笑,“谢谢二哥。”然后拉开车门,半抱半拖的把钟瑜也拉了下去。
钟承锐无奈的摇头,刚发动车子,副驾驶的门就被打开,杨路钊一手紧攥着钟瑜的手,一边探头进来,“二哥,报班什么的,那都是扯淡,要记住,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钟承锐脸上有些羞赧的神色,一瞬就换上了一副怒相,他探过身,伸手把杨路钊的脑袋掀出去,砰的关上车门,“赶快上去实践吧,别扯些没用的。”说着踩着油门就走了。
杨路钊回头,发现钟瑜这会儿真跟鬼似地,头发蓬乱成一团,刚补过妆的嘴巴现在已经被蹭得不成个样子此刻正怨怒的看着他。
天色已经黑了,公寓楼下的灯已经亮起,昏黄的,映着人都好像有一个金黄的光圈。杨路钊手握得更紧了,生怕一瞬就让她飞了。下午在派出所的那点儿小怨气也被刚才排山倒海的一阵激吻给冲得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低头呵呵的笑出声,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小瑜!”他声音很轻快,似乎只是在那一瞬间,心里开出了一朵花。
“干什么?”她没好气的看着他,说着就想挣脱开他扶在腰上的手,因为它在那里很不老实。
杨路钊才不管她的挣扎,大力的揽她入怀,两个人紧紧的贴着。那一瞬钟瑜脸暴红起来,她轻轻楚楚的感觉到一个坚硬的物件抵在自己的小腹下,她瞪大眼睛抬头看着杨路钊,脸色一下又变得惨白。
“不干什么,叫着玩,小瑜,小瑜!”杨路钊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都被棉花糖给淹了,却没有看到钟瑜眼中慢慢聚集的闪光。他低下头在她的眉宇间烙下轻轻的一吻,“我们上去好不好,我有些饿了。”他的声音骤然深沉下来,带着丝丝的哑。
钟瑜顿了一下,然后不屑的撇了撇嘴,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哼,我也饿了。”说着她抬起自己被紧握的手,毫无防备的在他的小臂上狠狠的咬着。
“啊!”杨路钊觉得那会儿他做的事情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仰天长啸,他赶紧的把胳膊从虎口中抢了出来,瞠目看着她,“你真的是母老虎啊,怎么还咬人,还是你被疯狗咬过。”他嘴里不停的抽着冷气,疼得眼泪在眼里直打转。他抬手看,上面已经有一排深深的牙印,都紫红了,他伸手却感到旁边冰凉的濡湿,他心里惊了一下,抬头就看见灯光下她脸上两道亮光。
“小瑜?”他有些错愕,上前要抱她却被钟瑜甩开,她退了两步,跟他保持距离,“杨路钊,现在都没有别人了,你不用装得那么辛苦了。管住下半身就那么困难吗,那种事情怎么能那么随便就做,你是不是跟什么女人都行,杨路钊,我不行,你去找你的丛维娜去,去啊!”说着甩身就跑进楼里。
杨路钊就觉得自己脑袋跟西瓜一样大,就那么件事就是弄不明白了,他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女人。看着她跟女侠似的,其实心眼儿跟小媳妇儿似的,还没有那针鼻儿大。他挠了挠头,赶紧的追进去还是被关在电梯的外面,他赶快的上了旁边的一部,说时迟那时快的在最后时刻挤进了家门。
“钟瑜,你别给我矫情。”杨路钊有些火大,跟她说了没有的事情,怎么就是不信。
钟瑜斜眼看了看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冲进自己的房间,一会儿工夫就拖出那个LV的小箱子,“再见!”
她刚把门打开一个缝隙,杨路钊在后面给关上,伸手撑在她的身侧把她困在里面,“不准走。”
“就走!”
“就是不准走!”
“你管不着。”
“钟瑜,你能不能讲点儿道理。”杨路钊真着急了,他死死的压着门几乎是在冲着她咆哮,也顾不得他那点儿可怜的男性自尊,他知道他要是再让她这么走出去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男人。
“杨路钊,是谁不讲道理。”钟瑜的脸憋得通红,脸上还有泪痕,声嘶力竭的。
杨路钊收敛了一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低了声音,“好,那我们现在开始讲道理,你说我跟丛维娜上床了,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诉讼举证原则,你是不是应该拿出证据来。”
“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你搂着她进了电梯。”说着钟瑜眼泪就又忍不住滚下来,声音也哽咽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看着就可怜。
杨路钊皱眉,心里疼得厉害,就是见不得她这副伤心的样子,“你看见什么了,你看见我跟她上电梯了,可是你现在指控我的罪名是我跟她上床了。你总不能因为我在公车上蹭了大婶ρi股就给定强*奸吧!”
“那你搂着她上去一夜没下来,你们做什么了,盖着棉被纯聊天了?你怎么跟我解释。”
“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解释。”杨路钊放开手,扶着她的肩膀,用身体把她挤在门上,“我们连天也没聊,盖没盖棉被我不知道。我在热浪喝多了,不省人事了,正好丛维娜给我打电话,服务生就让她把我弄走了,你可以去调查。你要是长了脑子就想想我连我怎么上的酒店,怎么上的楼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那么神奇的知道怎么上丛维娜,我烂醉如泥了,你知道吗,就是克拉克摘下眼镜来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何况是我杨路钊。”
钟瑜一时语塞,知道自己理亏了,可心里也忽然开朗了不少,可是她大小姐是从来不出错的,“我不信!谁知道克拉克是谁?”她最后一招就是死鸭子嘴硬,说着有些难为情的撇开脸,我就耍赖皮了能怎么样。
杨路钊松了口气,见她神色缓和,手也慢慢的滑到她的腰间,“你不知道?那你该知道疑罪从无和无罪推定吧,我是不是该被无罪释放,顺便为你的粗暴进行赔偿。”他重新把嘴贴上她的脸颊,却被钟瑜一个巴掌挡开。
“泡夜店也不是什么好鸟,我就一晚上不在,你就跑到那种地方,肯定是等着艳遇呢。”
杨路钊叹了一口气,倾身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就这么说了吧,反正他的心都被那些招人疼招人爱的女人伤得稀巴烂了,也不差钟瑜再来踩一脚,谁让他这么多情呢,他把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听不清楚,“小瑜,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艳遇了,你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想去再遇到你。”
钟瑜有些犯傻,这话在她耳朵里荡来荡去的,可是大脑总是分析不出有效信息来。她有些懵,就觉得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脖子上湿湿的痒痒的,温热的气息扰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她猛地推开他,两手捧着他的头,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杨路钊,你,你你,你你你,你刚才说什么,那个是什么意思。”
杨路钊也直愣愣的盯着她,眼睛里面闪得全是不可思议的光,片刻的闪神他心中了然,伸手握住钟瑜的两手,紧紧的与她十指相扣,他无奈的笑,“小瑜,你何必还要这么为难我,非逼着我说我喜欢你吗?那好!”杨路钊也捧着她的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喜欢你,我想我爱上你了。”
他眼中灼灼其华的光闪到钟瑜了。
她不出声,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杨路钊有些心里发毛,手心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汗,他有些害怕,他真的被女人的拒绝吓怕了。看着许久她还没有反映,杨路钊有些灰心,他放开手,“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反正我这人就是不怎么招正经女人喜欢。”他颓然的垂手,低下头,呵呵的笑,声音有些戚戚然,“这么晚了,明天再走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杨路钊转过身,紧紧的攥着拳头,似乎这样才能正常的呼吸。他不敢看那女人傻愣愣的表情,很无辜却让他心底更凉。他觉得自己就是太多情太做孽了,老天才会这么惩罚他,所有他喜欢的女人都不爱他。只是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不说出来还可以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是话一出口,他的心上就又多了一道伤口,带着窒息般的锐痛。
钟瑜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路向东在学校小树林里亲她他们就好上了,然后拉她的手陪她上课,跟她一起出去玩,一起看电影,可是似乎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她承认她激动了,有些不知所措,“杨路钊,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也喜欢我?是真的还是跟我演戏呢?”她不敢确定,怕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记得路向东最后跟她说,我们只是很合得来,可能还不算爱吧。
杨路钊的脚步顿住,“也?”他心里猛然窜出一股火来,他的小瑜最大的优点不是凶而是傻,而且跟他自已一样的没用。
他回头,大步跨到她的跟前,拥着她的肩膀砰的一声推到门上,整个身子贴上来,低头攫住她的嘴唇……
小钊,你流血了
杨路钊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粗暴的拥吻一个女人,他用身体把她紧紧的压在门上,两手捧着她的脑袋,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纠缠着她的唇齿舌尖,钟瑜的力气像是被他吸走了一样,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他跟疯了一样,不放过自己口腔里任何的一点缝隙,她根本配合不上,仿佛舌头都要抽筋了,只觉得他的舌越入越深,直抵着她的喉咙,她快喘不过气来了,身子即使贴着门也逐渐的支撑不住,她无力的攀着他的腰,可身体还是慢慢的委下来。杨路钊只觉得嘴里慢慢多了一些咸涩的味道,那一刻他突然心尖一酸,眼睛有些热热的,他并没有放开她,手放开她的头,扶住她的腰,让她跟自己贴得更紧。钟瑜觉得自己的小腹被那坚硬重重的顶着,透过薄薄的夏装,似乎可以感觉到温度和那隐约的急促脉搏,她腿一软,感觉身下涌出一股热流,若不是杨路钊拦着她的腰,她怕是就这么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杨路钊放开她,心中却立刻就被腾空了一样。他觉得这好可怕,她还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停下来想念,他手上更用力了,就像要把她生生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从此不离不弃。他轻轻的闭上眼睛,浅浅的吻着她的脸颊,吻去那些泪痕。
钟瑜神智慢慢的回来了,她的脸热得发烫,他细碎的浅吻撩得她心猿意马的,更难为情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一个粗暴的吻,竟然也会让她泪流满面,只因她感觉那些跟她一样慌乱而急促的心跳,跳在自己的心上,和着一样的拍子。
“我是被憋的。”钟瑜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暧昧,眼泪越来越多,可是话说出来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杨路钊猛然停住,他睁开眼,看见钟瑜懊恼而慌乱的表情,他轻笑,“那也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流眼泪。”他又在她唇边浅啄一下,脸色突然变得肃穆起来,“给我吧,我还你下半辈子。”他不曾对哪个女人那么心急过,只想马上就让她彻彻底底,清清楚楚的属于自己。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抚着她面庞的手也不住的痉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很紧张。对于他的那些伴侣他从来都是坚持自愿原则,倒是他们比自己心急,而对他的初恋他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对梁冬,他知道那是他大哥的女人。
钟瑜这一个晚上脑子就没有好使过,她抓住杨路钊微微抖着的手,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小钊,你怎么了。”
杨路钊觉得自己就是蠢,遇到比自己更蠢的人的时候你根本无需做征求意见这种愚蠢的行为,他两手扶着她的腿,一个用力就给分开抬了起来,钟瑜猝不及防,身体失去了重心,她尖叫了一声,本能的夹住了他的腰,搂住了他的脖子。
杨路钊抬头看着她,“我没怎么,我就是要让你今晚就明明白白的做我杨路钊的女人。”
说完他转身大步的冲着卧室,踢开卧室的门就给她丢在了床上。
钟瑜有些缺乏准备,她在床上弹了一下,很敏捷的就坐起来,蹭到床头抱着膝盖可怜兮兮的坐在那里,“你干嘛,你不是说饿了吗?”她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赶紧看别处,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比较无理的要求,做就好了,干嘛还要说出来,干嘛还征求意见,这又不是搞大走访。她能怎么说,你来吧,老娘不怕你,还是,不要啊,不要。想到这个不要,钟瑜的脸更红了。
“钟瑜,别跟我玩这些欲拒还迎的把戏,我就是饿了想吃你。”说着手握着她的脚踝给她扯过来,欺身就扑了上去。嘶的一声,她身上已经卫生纸一样的衬衣就被撤下一块。高耸雪白的胸房冲进眼中,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胸腔里面翻滚的都是些躁动不安的东西,他顺势扯下了余下的一块烂布条,“我那是香奈儿,你……”钟瑜有些害羞,两手要抱胸被杨路钊敏捷的给摁住,倾身压上来就吻住她的嘴,吞掉那些不想听见的煞风景的话,手伸到后背处轻巧的解开了内衣的挂扣。
钟瑜脑子里的一跟弦砰得就断了,这么被动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她挣脱出一只手来,扯着杨路钊的衣领把整排的扣子全都扯掉了,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珠子一样的声音格外刺耳。
杨路钊愣住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钟瑜翻身把他摁住,骑在他的腿间,解开他的腰带,麻利的给他抽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拉开了他的裤子。
杨路钊觉得自己的脑血管快要崩开了,那已经解开的内衣就这么挂在肩头,什么都遮不住,那女人就这么坐在他的兄弟身上,隔着裤子粗粝的摩擦感还有眼前晃动的耀眼的雪白两团,他只有闭上眼睛,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要炸开一样,热,哪里都燥热,真的有想死的感觉。
可这时身上的人动作突然停了,“小钊,你流血了。”钟瑜爬过来,一根手指在他鼻子上轻轻一抹,伸到他的眼前。
杨路钊觉得脸上烫得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从哪个空间穿越重生了,还是他一直都有幻想症,他真的曾经有过很多女人吗?他是不是个纯洁的小童男啊。刚才在楼下被钟瑜一口给咬泄了,这会儿居然就脱个衣服,前戏还没开始呢,就流血了。他张开眼,就看见钟瑜趴在他的身上,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诧异表情。
杨路钊觉得这就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他紧紧的咬着牙,拽下钟瑜身上吊着的内衣,捂着鼻子就跳下床,还没走到洗手间,裤子就掉到脚腕,他一不小心踩到了裤脚,一跟头栽进了洗手间的门里。
钟瑜被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扑给镇住了,接着就扑倒在床上,笑得停不下来。杨路钊狠狠的锤了地板几下,连跪带爬的进去赶紧关上了门。
“杨路钊啊杨路钊,你真的是出息了。”他自言自语,仰着脖子,脑袋上贴了一块凉毛巾,勉强把鼻血止住了。他有些纠结,这接下来要怎么办啊,这么糟糕的局面他还从来没有应付过,今晚这么放过她?他低头看看自己依旧斗志昂扬的小兄弟,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人家,可是不放过她出去怎么办?他偷偷的拉开一点儿门缝,钟瑜就这么趴在床上,后背光祼着,被窗外的月亮镀上一层素白的光,裙子已经褪下一半,那高低有致的曲线,纤丰有度的线条,天啊……
杨路钊砰的和上门,倚在门上,仰着脖子,他觉得鼻子又要出血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是无法抑制那流下去的血脉,那种要死要活的胀痛快把他折磨的崩溃了。
钟瑜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止住了笑,她歪头看着浴室的方向。他进去了也有一会儿了吧,她突然有些担心,“杨路钊?”
杨路钊背靠着墙,紧紧的攥着拳头,听到这一声细软轻揉的唤,更觉得把持不住。现在那个女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点儿声音都仿佛是催|情药似的,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裤子,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叫上帝之眼的一元硬币,“上帝,上帝,给我点儿暗示,如果放过她,你就竖起来,如果你是正面或者反面,那么就是强也要强到手。”说着他高高的抛起来……
钟瑜从床上爬起来,起身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裙子都被褪了一半了,看来她刚才也是激动过头了,索性她就扯下来,浑身上下就剩下一条小内裤。她跳下床,打开衣柜找出一件杨路钊的衬衣披在身上,她轻轻的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杨路钊,你没事儿吧?”
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钟瑜眉头皱了一下,推开门,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拖了进去,甩在冰凉的墙壁上,钟瑜被激了一个冷战,抬眼看见那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他眼中坚定而专注的光华深深的吸引着她,她放下戒备,看着他,“杨路钊,做了,你就真的砸手里了,以后都只有我甩你,你都别想逃了。”她说的有些委屈,竟觉得眼睛又热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这么的丰富。她伸手摸了一下,视线又重新变得清晰,就看见眼前的男人眼中含着深深的笑,揪着她的衣襟,慢慢的打开她的襟怀,像是观赏一件珍宝一样,眼神的虔诚让她心惊。
“杨路钊!”钟瑜眼神一愣,一根手指指着他又流血的鼻子,还没说出话来,就被杨路钊握住手指放在她的嘴边,让她噤声。他的脸慢慢的靠上来,脸上的妖娆在钟瑜面前越来越真实,她像是被定住一样,就这么任凭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给她剥了个精光。
“真的,真的,流了很多血。”钟瑜看着有些心疼,诺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如果你的笑里面能藏着我,就是死了我都情愿。”
头上的花洒洒下温热的水,一瞬浸湿了两个人,杨路钊轻轻的拥着她,深深浅浅的吻着她。钟瑜的手轻轻的抚着他后背紧实的肌肉,手顺着腰身向下,扯下他腰间的仅有一条白色浴巾,这种毫无隔阂的祼裎相对让两个人之间流转的气息骤然升温。杨路钊吸住她的舌头,手伸进她夹得紧紧的两腿之间,她微微有些发抖的腿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和不安。
杨路钊倒是有了耐心,他耐着性子啃咬着她的嘴唇,卷着她的舌头,手在她的腿上流连着,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股沟,一点点的蚕食着她最后的意志,她的腿越来越松,而他的手指在下面越探越深……
钟瑜无力的发出一声呜咽,从身下传出来的微微撑开的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仿佛心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的,她的手穿过他的腋下,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挺起胸脯,把自己深深的送进他的怀抱里,花洒淋下来的水越来越热,热得有些受不了。
“小钊,我,我受不了。”她扬起头,水打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一道道的流下来。
杨路钊眯着眼,看着她被热水和激|情浸染的绯红的身体,觉得自己的欲望又胀大了一些,快要爆掉一样,疼得厉害。他从她两腿间抽出自己的手指,上面粘着黏黏的东西,杨路钊笑,抿着嘴唇看着眼前迷乱的人,“受不了?”他扳起她的一条腿,贴在自己的腰间,冰凉的空气进到腿间让她觉得格外的空虚难耐,她本能的把身体贴上他的热源,扭动着身子在上面磨蹭着,嘴边溢出破碎呻吟。
她太敏感,甚至经不起一点点的挑逗。杨路钊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垂涎三尺了,美食到了眼前不开餐还等着干什么?他心一横,扳起另一条腿把她的整个人架在腰间,没有丝毫预警的深深的刺了进去。
“呃……”钟瑜哼出声,高高的扬起头,她觉得仿佛是一个烧红铁杵伸进去一样,让她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觉得里面有热流奔涌出来。她大口的喘着气,她微微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杨路钊正双目紧闭,似乎憋着一口气,一脸飨足陶醉的样子。
他记不得上次享受这样温热急紧致包裹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或者从来就没有过。他不动,怕她受不了,这样的停滞即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煎熬。杨路钊觉得自己腿都软了,他上前一步,把她狠狠的顶在墙上,也把自己送得更深,然后再□,再深深的送进去……
钟瑜觉得自己像是颠簸在大海上一样,她挥舞着胳膊却找不到抓手,只能紧紧的抓着杨路钊的头发,把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中。她在他剧烈的冲刺中尖叫着,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意志都已经不受自己支配了一样,只能随着他制造的一拨拨的浪潮翻滚。
“小钊,小钊……”钟瑜带着哭腔抱着他,“我受不了了,死了怎么办,停下来啊。咳咳……”她剧烈的咳嗽,被水呛到了。杨路钊抱着她离开水幕,把她的身体抵在门上。
“死不了,往旁边看,看镜子,看看你有多招人疼!”他咬着牙,又把自己顶得更深。
钟瑜呻吟着,偏头看着镜子,上面蒙着淡淡的水雾,却让她绯红的身体变得更加妖娆,她闭上眼,不敢再看这香艳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彻底堕落了,竟然也觉得这□不堪的事情真的是美得不像话。
钟瑜真的记不得到底他们折腾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杨路钊放开她两手撑着门喘得不像样子,而自己脚一沾地,一软就这么跪坐在了那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想站起来,抬手却找不到支撑,她把头靠在他的大腿上,在他身上胡乱的摩挲着,找到了一个抓手,软软的又变得很有弹性。
杨路钊低头,就觉得这女人肯定是要整死他的,这造型太让人喷血。
“钟瑜,那是小小钊,不是门把手。”
钟瑜就觉得虚脱了,心里空荡荡的,也不撒手,另一胳膊抱着他的大腿就哭起来。杨路钊少许平静的心又被卷起了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弯身就给她提起来,打开浴室的门就给她拎回床上,“好吧,今晚不是你整死我,就是我整死你。”
简单的日子
早上的时光总是很美妙,有阳光淡淡的香味和微风徐徐的吹拂,窗台上的白色向阳花开得正好,薄薄的窗纱也被撩起角,慢慢的飘起来,想要扰了这一屋子的幸福宁谧。
杨路钊仰面躺着,钟瑜趴在他的胸前,搂着他的腰,枕着他的肩膀,一条洁白的床单盖到腰际,露着钟瑜光洁的祼背和杨路钊健实的胸膛。皮肤上深深浅浅,或青或紫的痕迹也昭示了,这凌晨才结束的战斗的盛况和惨烈程度。
手机的铃声突然想起来,尖锐而刺耳。钟瑜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大不悦,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脯上,“听电话,最讨厌了。”
杨路钊侧过身,另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身上,把她搂进怀里,手很流氓的在她圆翘的ρi股上摩挲着,“最讨厌了,不管它。”
可是这铃声就是一直一直的响个不停,杨路钊睁开眼,眉头紧紧的皱着,手指捏了她的鼻子一下,“好像是你的电话,是不是小张的。”
钟瑜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她瞪着杨路钊,“你今天是不是有庭要开?”
杨路钊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的埋怨,“我记得好像主审法官是个叫钟瑜的。”
果然自己的记性还不错,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去那个地方坐着听那些无聊的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事情,她挥着巴掌在杨路钊的胸前啪啪啪的拍着,“就是你最讨厌了,干吗非要今天上午开庭,真烦死了,烦死了,你怎么这么烦人。”
这啪啪声音有些不纯洁,让苏醒的杨路钊代入了一些粉红色的记忆,他握住她作乱的手,紧紧的抱着她,无奈的笑,怎么就成了他讨厌了,明明是她排期定的开庭的日子。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那我可不可以跟法官商量一下,我们把今天的庭取消了吧,择日再开,恩?求法官大人开恩,看在我昨夜向大人卖身辛苦的情分上,今天就别再让我去法院卖笑了。”
这似乎都很趁他们的心思,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嘴角带着笑,钟瑜往他怀里钻了钻,“人家今天想翘班,不想下床。”
杨路钊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手在她身上重重的揉搓着,“好啊,我全陪。”
电话又响起来,钟瑜果断翻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杨路钊也拿起床头柜上的无绳电话。
“小张,我上班的路上被拖拉机撞了,现在在医院检查呢,没事,我今天不能去上班了,把今天的开庭取消了,告诉法警不用去提人了,告诉检察院别来了。”
“丫头,通知当事人家属,今天的庭取消了,还有我昨晚阅卷时间太晚,今天精神不太好,就不去所里了。”说完话不顾丛维娜还在里面嚷着什么就果断的挂掉电话,把电话线也拔掉了,转头就听见钟瑜滴滴答答手机关机的声音,然后随便的往旁边一丢。她拢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回头看见看,杨路钊正盯着自己发愣。
“干嘛?”她也不遮掩,斜着眼睛看着他。
杨路钊翘起嘴角,眼珠子打着转儿,上下打量着她,“看看!”
钟瑜扯着床单挡在身前,脸上也染了红润,好一副娇羞的模样。她也瞪着杨路钊,可是他依旧弯着嘴角,目光没有收敛。
钟瑜撩起床单躺下来,然后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流氓!”
杨路钊笑着不说话,俯身,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整个人都被罩在他的阴影下,“我还以为你不会害羞呢,结果你还是扛不住。”他低身,在她眼睛上轻轻烙下一吻,然后扯着白被单在她身边躺下。
屋子里很安静,16层的高层让外面的车水马龙完全没有办法影响这里的宁静。钟瑜有些意外,杨路钊就这么在自己身边静静的躺着,闭着眼睛,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她侧过脸,抱住他的肩膀,把头靠在他的劲窝里,“杨路钊,你昨晚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杨路钊身子僵了一下,也不睁眼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说哪句?‘你好紧,快要了我的命了’?那是真的。”
钟瑜的脸更红了,用头狠狠的顶了他一下,“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不准流氓。”
“那是哪句,昨晚说了太多了,哦,‘以后每天都让你这种死法’这句?”他侧过身,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她,“没问题,我说真的。”他把小小钊在她的小腹上磨蹭着,“哦,要不就是那句不是你整死我就是我整死你。”
钟瑜的脸越来越红,狠狠的锤了他两下,“每天?我看你用不了几天就失血而亡了。”
杨路钊觉得这就是跟他过不去,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你放心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会注意给自己补血。”说着他低头攫住她的唇,吞掉她那些无理而又矫情的狡辩。本来他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昨天一夜真的是折腾惨了,可是就这么静静的靠着她,他都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想听的是哪句话,“如果你的笑里面能藏着我,就是死了我都情愿。”或者是情之所至,你现在让他脑子清楚的再说一遍,他真的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来。什么死不死的,他就惦记着让她再小死一回,赶紧把这事给忘了最好,被人知道他这么肉麻,他还怎么做人啊。
两个人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披上了金色夕阳的余晖。他们面对着面,都眯着眼睛,看着彼此笑。然后不约而同的抱着对方,紧紧的靠在一起,可是却冒出一个极不和谐的肚子咕噜的声音。这一天一夜,两个人就光食色了,一点儿东西都没吃,水怕是都是昨晚喝得那点儿洗澡水,这一声还真是把两个人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饿了!”杨路钊懒懒的说了一句。
“真的很减肥。”两个人很默契的嘟嘴亲了一下,“昨天因为你关键时刻给我打电话,我的观摩庭演砸了,不然昨晚能跟省院领导吃饭的。”
“吃我不比吃陪着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吃些垃圾食品有营养?”他有些不满,敛起神色。
钟瑜忍不住笑,“飞醋!总之你欠我一顿,我想去海林对面的西餐厅吃点心。”
“江川和苏慕会经常在那里出没啊!”杨路钊摸着下巴看着她,“你不怕踢爆我们的关系?”
“靠!”钟瑜起身,拖走了床单,留着杨路钊光光的躺在那里,“律师请法官吃饭多正常的事情啊,你还请李长脸嫖过娼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撇了他一眼,“鄙视你!”
杨路钊下床从柜子里面找出衣服,一件一件的套上,看着要出去的女人,“我指天发誓,就一次!”
钟瑜顿住,她回头,“你这什么意思啊,一次就有脸了?犯罪一次叫罪犯,犯罪多次叫惯犯,这个你该懂吧,杨律师!”
杨路钊无奈的摊手,“那请钟审判长看在我系初犯,偶犯的份上,给个出路吧,判我个缓刑,给我一个考验期,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哼!”钟瑜开门出去,懒得跟他油嘴滑舌,律师都是些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的人。她得回自己房间换件衣服。
两个人到了楼下站在空空的车库门前都傻眼了,昨天傍晚被抓到派出所,回来是钟承锐送回来的,车子现在还在超市的停车场。两个人对眼儿,然后都忍不住笑出来。走到小区门口打了一辆车到超市停车场去取了车子,要直奔西餐厅。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被红灯挡了下来,钟瑜偏头看路边,正好是一家药店,她记起件事情。
她些犹豫,她偏头看了看旁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开口,在转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你自己做决定,我准备好了。”
钟瑜突兀的回头,惊诧的看着他。
“别那么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很会照顾孕妇的。”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小了,能在而立将至的时候成家立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跟自己的爱人。
“不知道你说什么!”钟瑜脸上漾着幸福的红润,心里也觉得热热的,嘴上还是硬硬的。
红灯变成绿色,杨路钊发动了车子直接就冲了过去,钟瑜用拳头支着脑袋,顺其自然好了,瞥了一眼杨路钊,看他流鼻血的虚样也没那么容易中奖。
这顿饭吃得很生猛,杨路钊吃了两人份,钟瑜竟然毫不留情的把三人份都扫空了,这让杨路钊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以后看来还是要保持克制,不然吃就被吃穷了。
“吃饱了吗?”杨路钊看着一脸慵懒样子擦着嘴的女人,和风细雨的问着,然后放低声音,“今晚运气不错,没碰上不想见到的。”
钟瑜也把脸凑过来,“你最怕碰上丛维娜吧?”
“你再给我提这个名字,我弄死你!”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钟瑜呵呵的笑,两个人刚站起身就听见后面淡淡的有些惊喜的声音,“小瑜!”
路向东回来了
钟瑜的浑身肌肉都僵住了,这声音太熟悉,曾几何时她每天都被这么唤着,又有多长时间一直都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杨路钊观察到她一瞬间惨白的脸色,他愣了一下,越过她的肩头看过去,一个看上去很儒雅的男人朝这边过来。看年纪应该三十多岁,长得不错,看一身的行头,手表,领扣也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看他一脸面具般完美的笑也知道是个复杂而有城府的人。识人,这个是做律师的基本素质。他低头看了一下眼前的人,她紧张而局促的表现给了杨路钊很大的压力,融融的气氛一下子冻住了。
钟瑜闭上眼睛,握着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挂上一脸的微笑,慢慢的转身,“路先生,好久不见了。”她还是有些不自然,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低头不再看他。
路向东脚下顿住了,她话语中的平淡和对他的漠视让他有些不甘。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放弃,他扬起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钟瑜没想到他会做这么亲密的动作,他们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关系,她也不再是那个整天坐在他大腿上,让他绕着自己的长发玩的女人了。她向后退了两步,“路先生……”
“小瑜,怎么把头发剪了,长发比较适合你。”路向东的抢白生生的把她一句毫不留情的“请你自重”给挡了回去。
钟瑜抬头诧异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无法理解,他曾经做出那样的事情,说出那样的话,现在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跟她说话。
杨路钊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肃穆,这算怎么回事,当着他的面就对他的女人动手动脚的,当他是空气,当他不存在啊。
“我看短发就很好。”杨路钊上前一步,跟钟瑜并排站着,“短发代表态度,果断,不拖泥带水。”他嘴角高高的翘起,眼睛里都是笑,侧脸看着钟瑜。路向东已经观察他们很久了,他们之间那些不经意流露的小动作也都在他的眼中,这个看起来清新简单,带着阳光般灿烂微笑的男人就是她现在找的人?
路向东心里有些不屑,这人一看就年轻,简单,怕是个大男孩连幼稚都还没脱干净吧。如果说他有些自愧不如的地方,那就是他长得极好看,一副模特的身材和一张像是照着完美模型整出来的脸。怕是当红的偶像明星都不换的好样貌。
“女人长头发总是比短发更柔美一些,长发代表味道,女人味。”说着他偏头看着钟瑜,她是为了自己而蓄长发的,因为他说那样更有女人味。
“是吗?我就觉得长发代表见识!”他嘴角露出些嘲讽,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了,杨路钊平时嘻嘻哈哈的,傻了吧唧的,他那才是装傻蒙人的,到要用脑字的时候,他猴精猴精的,也不枉他那么高的智商。
路向东和钟瑜都愣住了,脸上都有些不解的神色,路向东皱眉看着他,钟瑜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杨路钊呵呵的笑,耸肩又摊了摊手,“头发长见识短嘛!”
路向东郁闷了,这看似一句俗语却连带他一块儿给嘲笑了。钟瑜噗的笑出声,这让他更窘了。可是他毕竟比杨路钊多吃了几年的咸盐,也在险恶的商场打过滚了,道行还是深一些。
他自嘲的笑,“这位先生你真幽默。”说着看向钟瑜,“小瑜,你不介绍一下?”
“哦!”钟瑜看了一眼杨路钊,“他是路向东,他是杨路钊。”她没正眼看路向东,他那个眼神让她很厌恶。
“小瑜,你现在怎么做事情敷衍起来了。”路向东显然有些不太满意这样的介绍,他很优雅的从口袋里掏出票夹,从里面捏出一张名片,“我是路向东,这是我的名片。”
杨路钊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紧锁着,他接过名片,愣愣的盯着上面的三个字,路向东,这像一根针一样,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刺进他的心里,他觉得好熟悉,可是又记不得这熟悉从何而来,那种细密而尖锐的痛却那么深刻。
“创世国际?董事长啊,又见青年才俊!”杨路钊嘴上这么说,心里有些愤慨,怎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老青年才俊,之前一个挂着CEO牌子的颜至清,把他心上人给霸占了,他这好不容易发出第三春来,又来一个。
“我们是香港公司,做投资的,杨先生要是有闲钱也可以交给我们,我们可以让你有比银行高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收益,我们五百万就可以开一个账户。”路向东看着他黯然的脸色,心里有些得意。
杨路钊很不待见他这种示威,他抬头看着他笑,“哦,投资公司,这么高的收益率,□交易,关联交易的事儿没少干吧,咱们国家金融管得很严,想坐庄什么的,逮着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我是律师,做刑事,不过我不希望你有事找我。”最好再也别见着他,烦得慌,这种有几个钱就喜欢砸人装逼牛哄哄的家伙他见多了,每次都咬牙切齿,就想给拉出去枪毙五分钟。
“我们走吧!”杨路钊看了一眼钟瑜,她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恩!”她点点头,转过身去还没走几步就被路向东给叫住,“小瑜,你都不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杨路钊猛然回头,这人还有完没完了,他就想上去揪着他瓦伦蒂诺的衬衣领子告诉他,“想找她,找我就好了,我搂着她睡觉的时候顺便给你转达一下。”可是这话也就想想,钟瑜会劈了他的。
“路先生,我没有那么多的钱,没能力到贵公司开账户,算了吧。”她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那样的中气十足,全身都笼着一种戚戚然的伤感。杨路钊有些心疼,瞥了路向东一眼,然后拉着钟瑜的手,“我们走吧!”
虽然路向东早就预感他们关系不一般,可是看着他们这样十指相扣的从自己眼前消失,心里还是涌起了忿恨,他这次回来也是抱定决心了,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容不得他有半点儿退却。他慢慢的攥紧拳头,把名片揉得不成样子。
出了餐厅的门,钟瑜就赶紧的把自己的手从他手心里挣出来。杨路钊脸沉了下来,低头看自己空空的手掌心,片刻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哼笑。
钟瑜停住脚步,回头看,杨路钊还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她心里有些打结,她走到他面前,“我怕让别人看见,这里都是高级场所,经常有熟人出没,都是你说了过头话,才会碰见让人想吐的人。”
“是怕被熟人看见,还是怕……”被路向东看见,后半句他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这话说出口就是在钟瑜的伤口上撒盐了。虽然没有人给他交代过什么,可是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说着就掏出钥匙往停车场去。
路向东出门就看见钟瑜一个人站在那里,依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他快走了几步,站在她的身后,“我送你回去吧。”
钟瑜抬头,看见他就皱了眉头,“杨路钊送我回去。”
“你们在搞地下情?”他一脸戏谑的看着她,“据我所知内地有法律,你们这样的关系是需要回避的,要么你不在市中院做,要么杨路钊就不能在本地执业,不知道我理解的是不是有错。”
“我们怎么了,我们一没有亲属关系,二不是夫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她斜眼看他,然后又望着前方,忽然嗤笑出声,“看来我们今晚不是偶遇了,你知道我在市中院。”她转身看着他,眼中都是冷淡却凌厉的光,“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办?你不会真的犯事儿了吧!”
路向东笑,心里难免有些虚,“有用得着你办的事情我就不会在这里跟你面对面站着了。”
“恩,那倒是,应该是一个铁窗里一个铁窗外。”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来你调查的挺清楚的。”
“你误会了,我来本埠也有些日子了,有天我路过市中院,看见一个影子,让我想到了你,我就下车跟门卫打听了一下。”他两手Сhā*在裤子口袋里,直立的站在他面前,面色平缓得就好像他们是多年好友久别重逢一样,“有机会我们谈谈吧。”他的眼睛往她身后瞟了一眼,看见一辆白色的奥迪车缓缓的开过来。
杨路钊远远的看着那两个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就忍不住攥起来,简直就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看着他们面对面不知谈什么,似乎也不是不愉快,他就更好奇了。车子挪到跟前,他狠狠摁了两下喇叭。
钟瑜回头,看见杨路钊在里面黑着脸,心里有些别扭,这么点儿事又吃上飞醋了,想起他跟路向东在里面的几轮较量,妙语连珠的,她似乎还真的是小看他了,脑子比他的车子快。
“我要走了。”说着钟瑜转身就向着杨路钊走去。
“我们有误会,四年前我们……”
“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钟瑜驻足,转身,看着他,“现在你是你,我是我,没有我们。别来找我了,回不去了。”说完,她转身,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她努力的呼吸,拼命忍着,可是眼泪还是盈满眼眶。
杨路钊没有转头,可是却能感到她呼吸的急促,他手骨节都攥得都发白了,他能明白,有些东西来过了就会在心上留下痕迹。
他发动了车子,慢慢的让自己安静下来,谁没有点儿过去。
“那个长得跟胖头鱼一样的男人是谁啊,跟你很熟?”他依旧是一副玩儿一样的口气,可不能让钟瑜看他吃飞醋,吃那个跟暴发户一样的男人的醋,实在是有些有失他高尚人士的身价。
钟瑜噗的笑出声,眼泪也跟着流下来,随着就呜咽起来。杨路钊咬着牙根儿,又弄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见不得这个彪悍的女人哭,可能这就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这一路上杨路钊再也不敢说话了,就听着她粗粗细细的啼哭,心里百转千回的。
进了门,钟瑜放下东西,没说话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钟瑜!”
“杨路钊,我晚上想静静。”说着就推门进去,杨路钊的耳朵里就只留下刺耳的一声反锁的声响。
偌大的客厅只有杨路钊一个人立在那里,他低头苦笑了一声,颓然的退坐进沙发里。他望着客房门,捏着自己的下巴出神,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在里面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发了黄的那年的情书或者不堪入目的老照片什么的。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起风了,杨路钊起身关好窗户,有些不甘的杨路钊忘了一眼钟瑜的房间,自觉无趣的进房洗澡睡了。辗转反侧,杨路钊脑子里都是钟瑜看路向东的眼神和她一路上低低的哭泣。他歪头,看着枕边空空的,就会有莫名的惆怅,他把枕头抱进怀里,脑子猛地就清醒了,他想起来了,“向东,别走……”
外面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把整个夜都照亮了,接着是一声炸雷,杨路钊猛地坐起来……
问题严重了
杨路钊发现这件事情严重了,极品银狐牌催|情粉都没让她忘了那个胖头鱼,敢情那天晚上自己给胖头鱼当了回替身。他咬着嘴唇琢磨着,越想越觉得憋屈。
外面的闪电越来越亮,雷也越来越响,杨路钊盯着窗户,又看看自己卧室的门,这女人都不害怕吗,这会儿应该尖叫着冲进来,然后跳上床,抱着他说,“小钊,我害怕。”想着想着,杨路钊就呲牙笑,紧接着被一个大炸雷给吓了一跳。
他想了想,披着睡衣就跳下床,打开门又停住了,然后折回来把睡衣脱了,光着脚抱着枕头就跑出去,咣咣的敲钟瑜的房门,可是没人应。
杨路钊心里一惊,不会是想不开了吧。他赶紧从客厅抽屉里找出钥匙,开门却被里面的景象给弄傻了。钟瑜抱着个大毛绒玩具侧躺着,身上的夏凉被揉成一条就盖了ρi股和小腹,其他□在外面,这会儿正睡得香甜呢。
杨路钊觉得脑门一热,眼睛一瞪,下意识的就悟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血。杨路钊摇头,看她平时一副正经烈女的样子,居然喜欢祼睡。这样也好,省下睡衣的钱了,也省得还得脱。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伸手想给她把那个抱抱熊拿开,可是那丫抱得紧紧的,杨路钊一急,手一用力,钟瑜猛地坐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在电闪雷鸣中对视了一阵,钟瑜突然醒过来似地,“啊!”的尖叫一声,“杨路钊,你怎么跑进来了。”而且还只穿了一条三角裤,而且……
钟瑜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脸上一阵发热,她把熊抱得更紧了,挡着自己胸前的春光,“马上给我滚出去!”杨路钊楞了一下,立刻跳上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外面打雷了。”
钟瑜一头雾水,“打雷关我什么事。”
“我害怕!”说着他放下枕头,扯开她的夏凉被就躺下来,“我跟你一起睡。”
钟瑜翻了一下白眼儿,她没长脑子才会相信他害怕打雷,害怕还这么有脑子不声不响的拿钥匙开门,又不声不响的想拿走她的抱抱熊?她烦躁的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杨路钊,你这是耍无赖。”
杨路钊看着她光滑的祼背心里痒得厉害,他闭上眼,“钟瑜,你再不躺下我不光耍无赖,还要耍流氓。”
钟瑜有些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她把抱抱熊丢下床,拉着被子躺下来。杨路钊闭着眼睛笑,身子靠上来,手揽着她的腰身,“抱着堆棉花多没意思啊,抱着我多有手感。”他又往跟前凑了凑,“快抱着我啊。”
钟瑜无奈,侧过身来抱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那点儿小心眼儿。”
杨路钊收紧自己的怀抱,也不睁眼睛,“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对眼儿的好女人,绝对不能让那个胖头鱼给抢走,我得看紧了。”其实杨路钊在进来看见她雷打不动呼呼大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在装睡了,哪有人睡着了还把东西抱那么紧的,只是进都进来了,再滚出去岂不是太没用。
钟瑜也不恼,听着这话心里心里五味杂陈的,如果不是再遇上路向东,她会多么甜蜜。她把头往他下巴上蹭了蹭,“本来睡得好好的,让你给弄起来了,现在睡不着了,讨厌死了。”
杨路钊睁开眼,黑暗里也能看见他眼里晶亮的光,“那我们做点儿有助于睡眠的活动?”
钟瑜笑,“好啊,我们说说话,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每次卧谈我都会睡着。”
杨路钊哑了,他说的不是这回事儿啊。小小钊已经饿得猴急猴急的了,她还咂摸着嘴儿要跟自己抱着卧谈,这就是成心想逼死他。
“我们之前好像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吵起来了,这回好好说说话。”
杨路钊现在确信,她不是没听懂,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如果这个时候他硬来,这不是摆明了自己没诚意,只重视快感不注意交流。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啊,那我们好好说说,你不是要静下来好好想想吗,怎么这么快就睡了?想好了?”
钟瑜往他怀里缩了缩,用力的点了点头,“想好了。”
“怎么想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杨路钊说话轻轻的,手在她两腿间擦着她的大腿内侧,也不越矩的那么胡乱蹭着。
钟瑜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的小裤似乎湿湿的。她把脸藏在枕头里,“不告诉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她根本就没想明白。
“不为什么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为什么是为什么?”
钟瑜抬起头,抻着她的两只耳朵,“杨路钊,你有完没完,你是十万个为什么?”说完腾出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我跟你说,把你的爪子拿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杨路钊的手停在她大腿根儿上,隔着内裤也能感觉那些潮热的温度,他无赖的冲着钟瑜笑,“小瑜,外面打雷呢。”
钟瑜敛了一下神色,好奇的皱眉看着他。杨路钊猛然抬头,一口咬住她一侧的大棉花团,翻身就把她压倒在身下,揉搓吸允着。钟瑜很快被这猝不及防的刺激给收服了,她两手攀上他的肩膀,张开双腿缠着他的腰,嘴里很享受的呻吟出声。
杨路钊的神经紧了一下,一瞬间感觉心上钝钝的疼痛。钟瑜□上是个很矫情的女人,那一天一夜她就没有乖乖配合过,不是这般扭捏就是那般遮掩,尽是些欲拒还迎的小把戏。而此刻她带着一脸疲惫和心伤的欢迎姿态,让他如鲠在喉。
“杨路钊……”钟瑜声音有些颤抖,她扬起头,躬身迎向他,“别停啊……”
杨路钊抬起头看着她,她脸色有些难看,几乎苍白,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汗,他扬手轻轻的拨开她额前的头发,“这么想,我要是不能满足你,就该被雷劈了。”说着他腰身一沉,狠狠的贯穿她,带着他的些许埋怨和疼惜,“让我帮你忘了路向东。”
钟瑜紧咬着嘴唇愣是没有出声,眉头紧蹙,眉宇间都是殇,一滴眼泪不声不响的顺着眼角流下来,在黑夜里闪着盈亮的光,那痛苦精致的让人窒息。
杨路钊心尖一颤,有些恨自己的粗鲁,她还没有准备好。他停下来,手抚平她紧蹙的眉头,“身体上的疼永远不能掩盖心疼的,别傻了,别为那个人让我心疼。”
杨路钊慢慢的退出来,却被钟瑜紧紧的抱住,“杨路钊,求你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杨路钊不知道为什么,她脆弱得让他心疼。他紧紧的捧着她,像是捧着无价之宝,“没关系,有什么也没关系,我们都一样。”他觉得眼睛有些热,就想这么抱着相互取暖到人生的终点,“钟瑜,你记住,只要你的笑里能藏着我,就是死我也值了。”
钟瑜一时语塞,她欠起身,紧紧的搂着杨路钊,过了许久,就听见杨路钊艰难的声音,“你也别这么给我勒死啊,我很怕死的。”
钟瑜赶紧松开手,有些难为情,她把头在他劲窝里蹭蹭,掩饰自己的尴尬,一个女人彪悍到这个样子也确实够丢人了。
杨路钊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我真的真的很怕死的,你别听我那么说就把我往死里整,听见没有?”
“恩!”钟瑜很委屈的点点头。
杨路钊呵呵的笑,光线太暗,看不到他坏笑的表情,他两手掐着钟瑜的细腰,“那换我来整你!”说着狠狠的顶进。
钟瑜记得那么清楚,那个晚上他们尝试了几乎所有面对面的姿势,他就这么一直捧着自己,爱不释手。
钟瑜也记得第二天早上,又是小张的电话把她叫醒,她猛然间坐起来,浑身跟散了架一样,“我这里出了些问题,提票和卷宗都在我抽屉里,你带好东西先过去吧,我自己过去。”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扒拉着找衣服。
杨路钊眯着眼睛看着她,“取消算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正是个睡觉的好日子。”
“杨路钊,你大爷,你能出点儿好主意吗?”钟瑜有些火大,昨天已经荒废了一天了,今天她不能再这么胡来了,何况她要去离这里70多公里的下面法院开庭,抢劫杀人案,不是闹着玩儿的,“把你的车给我用用。”
杨路钊忽的就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去送你。”说着就光溜溜的跑出去。
钟瑜还没收拾好,就看见杨路钊穿了一件t恤衫和一条牛仔裤站在她跟前了,“我好了。”
“你都不洗漱一下吗?”钟瑜诧异的看着他。
“送法官大人是最重要的,我就是个司机,也不出去见人,没关系。”看着那女人还在愣神,杨路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来不及了,天气不好,不能开得太快。”
外面的雨很大,路面的积水也很深,因为能见度差,高速公路已经封锁了。还好杨路钊曾经去那里办过案子,知道一条土路,只是路况不好,时间又要耽搁一些。钟瑜不停的看表,脸上都是埋怨,“都是你,你怎么能老是没完没了的啊。”
杨路钊呵呵的笑,“你昨晚可不是这态度,老是抱着人家不放,这会儿怎么过河拆桥。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食髓知味嘛。再说我超额完成任务,那得表扬啊。”
钟瑜脸一下子红透了,昨晚情况比较特殊,她有些过头了,她嘟着嘴,“歪理邪说,你这样的超标排放,就该给关停整顿。”
钟瑜的话音刚落,车子就咯噔一下陷进一个大水坑,熄火了。杨路钊愤愤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好了,关停了。”
钟瑜侧过身,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他,“这怎么办?”
杨路钊怂了一下肩膀,“不知道!”
钟瑜看着他,一脸的委屈,“你怎么能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啊,啊!”说着就冲着他扑过来。
风雨
杨路钊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抱住头蜷缩在座椅里,“钟瑜,我告诉你,打人是不对的。啊,啊,啊!”
钟瑜整了整自己的法官制服,重新把领带夹好,“对不起!”说完就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端端正正的坐着。
杨路钊本想是冲着她发飙的,可是她这一道歉他没话说了,他又掏出自己的梳子,认真的打理了一下头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你知不知道打男人的女人没人敢要。”
“反正你现在砸手里了。”她咂摸着嘴,歪着脑袋很气人的样子。杨路钊盯着她,看她那副样子又忍不住笑,伸手把她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真难缠!”
钟瑜撇开头,嘟着嘴看着他,“快说说现在怎么办吧,这庭看来是开不了了。”
“你太认真了,这样的天气打个电话过去取消就行了,你是中院领导,下面还敢有什么微词?”杨路钊剜了她一眼,“你那点儿大小姐的脾气都冲我一个人使了。”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脸丧气,“忘带手机了。”
钟瑜打开包,拿出电话先拨了一个给书记员小张,结果人家根本就没动身,还在电话里面嘿嘿的笑,“瑜姐,你还真去了,这是台风尾的暴雨天,今天的庭已经取消了。”
钟瑜的脸已经憋青了,紧紧的咬着嘴唇,最后还是忍不住爆发,“你个死丫头,取消了你还跟我说什么,你是不是又皮紧了,这种天气你戏弄我,你胆子也忒大了,马上给我把去年和今年的所有案卷都给我整理一遍,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电话里面一点声音没有,“你到底听见没有!”她把电话拿到眼前,屏幕漆黑的,没电了。
“啊——”她气疯了,打开车窗,直接就把手机给丢了出去,“什么破玩意儿,三天两头的没电。”
杨路钊咧着嘴,向后倾着身子,这河东狮吼真的是威震八方,IPONE4还是破玩意儿,那他那个还不是个破破破玩意儿。他赶紧把那边的窗户升起来,外面风大雨急,车子里面立刻变得冷嗖嗖的。
“真浪费,丢给我啊,我不嫌破烂,这下好了,没有手机了。”
“有手机没电跟没有手机有什么区别啊?”钟瑜一脸愤懑的样子。
杨路钊欠起身,从后座上拿过一个IPAD,拔下上面的数据线,“这个是通用的,我们可以把它Сhā在车上的USB接口上,然后不熄火就能充电。”他心平气和的样子让钟瑜有想砍人的冲动。
“你怎么不早说!”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说着他放倒了自己的座椅,枕着自己的手,“休息一下吧,雨小点儿的时候再想办法,反正也没事了。”说着就闭上眼睛,嘴角微微的扬着,很好看的样子。他真的有些累了,开着车子都觉得腿有些发软,可是这种天气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出来。
钟瑜回头,看着他脸色有些灰暗,眼圈都黑了,心里微微的一颤,她探过身去,轻轻的绕着他的眼圈轻抚,“我们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淫*荡了。”
杨路钊扑哧笑出声,还没有听说谁形容自己用淫*荡的,他睁开眼睛,握住她的手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大小姐,咱说自己呢,能不能客气一些,措辞浪漫一些,我们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激|情甜蜜了,要这样。”
钟瑜也放倒自己的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可是我是写实派的,四十八小时,除了出去吃了顿饭就是睡觉和做。”她低低的叹了口气。杨路钊心里有些刺,因为她低垂眼帘中的黯然,还有她声音中的不甘。
“我都觉得自己堕落了,我真的不想上班了,怎么办,一点儿都不想去,我早上就是硬逼着自己起来的。”
杨路钊一愣,随即嘴角弯起来,他转头把脸埋进胳膊里,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得意,钟瑜,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从我身边逃跑,他告诉自己。
钟瑜躺下来很快就睡着了,杨路钊却不敢睡。这路平时走得人不多,这种天气更是人烟罕至,可是他们的车子就这么陷在路中间,他不放心,这么大的风保不齐哪个不长眼的就从后面撞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瑜被肌肉的僵硬感给弄醒了,她微微的睁开眼就看见杨路钊坐在车里,望着倒后镜,手里把玩着一支烟,外面的雨依旧很大。她有些好奇,“你睡醒了?这么快!”
杨路钊淡淡的笑,“已经下午三点了,钟大小姐,你也真放心,就不怕我搭个便车把你丢在这里?”
钟瑜瞥了他一眼,她是很安心,他不会那么做的。
“我有些饿了。”早上就没吃饭,昨晚又那么剧烈的运动,中午依旧没吃饭,不饿才怪呢,杨路钊觉得自己都已经饿得有些恶心了。
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等着天气好转是没指望了,他看了看钟瑜,“你到这边开车,我去后面推,我们得在天黑之前回去。”说完没等钟瑜说话就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外面的雨依旧跟瓢泼一般,她回头可以从后窗看见他不消一刻就已经成了一个水人儿,头发都贴在脸上,顺着往下淌水,眼睛似乎都睁不开了,钟瑜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
雨砸在身上又疼又冷,杨路钊不知道那个女人在里面呆呆的看什么,他是比较帅,可是也不是这个时候欣赏的,这冰冷的水泼下来,他头都有些疼了。
“快,发动起来,你在看什么热闹啊!”他狠狠的拍着窗子,用力的喊着。
钟瑜醒过来,很敏捷的坐上驾驶位,可是这土路被大雨一泡,更加的稀软泥泞,车轮在地上打着转,可是车身就是纹丝不动,浑浊的泥水溅得他满身满脸都是。
这个时候他隐约听到车子路过的声音,杨路钊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他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张来胳膊把车拦了下来。钟瑜在镜子里看见都吓了一跳,就看见他趴在人家的窗户口不知道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湿淋淋的坐进来。
“他不肯帮忙?”钟瑜皱着眉头。
“这么大的风雨,就他那个农用车能帮上什么忙啊。”他脱下自己身上的T恤衫,水顺着衣角就流下来,“我就借他手机给大哥打了个电话,我们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踩着七色云彩来救我们了。”他转头看着她呵呵的笑。
钟瑜觉得自己任性了,如果不是她那么冲动的把电话丢了,他们也不用等到现在。她解开自己的衣服就把制服脱了下来。
“你干嘛,又引诱我?”杨路钊瞪着大眼睛,就看见她只穿了一件肉色的内衣,几千块的内衣就是不一样,效果就是很让人喷血。
钟瑜真是又爱又气,直接把衣服抛在他头上,“擦擦,这么湿淋淋,会感冒的。”说着把车子里的暖风打开。
杨路钊顿住了片刻,没客气就拿着那件天蓝色的制服把自己上上下下的擦了个干净。
钟承荣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还好大哥是个细心的人,带了两条毯子,没让那两个人就这么赤条条的回去。
“我车子怎么办?”杨路钊走在路上还忍不住问。
“让小瑜送你一辆,谁让她惹事。”钟承荣似乎心情也不错,脸上一直是笑容,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杨路钊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这个,天气不好,车停在路中间,晚上有人撞上去怎么办,我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白天就担心这个,怕哪个不长眼的把我们撞了,我都没敢闭眼。”说着探过身去,“大哥,把手机给我,我给公路方面报个备,还有交通广播。”他自顾自的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却没见钟瑜惊诧而充满感激的眼神。
淋雨的后遗症
两个人回家以后就各自洗了一个热水澡。杨路钊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听见电话不停的在响,他看了一眼是丛维娜的,他犹豫了一下,电话就停了。上面还有两条未读的短信息,也是丛维娜发来的,大概就是说来了一个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的大案子,因为联系不到他就直接给他接下来了。他没有回复,直接就关掉了手机,他现在就想好好的休息,美美的睡一觉。
走出卧室就看见客厅的浴室已经开了门,他探了一下头,看见钟瑜正在吹头发。杨路钊不声不响的走进去,夺过她的吹风机,站在她的身后,开始给自己吹头发。
“杨路钊,你怎么这样啊,我还没吹干呢。”
“那我帮钟小姐吹吹。”他笑着,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跟钟瑜的一样。他比钟瑜要高出半个头,两个人这么站在镜子前面,很和谐。
钟瑜看着里面干净清爽的男人,那么认真的给自己吹着头发,心忽然觉得踏实了,她望着镜子,“杨路钊,你为什么会抓不住自己喜欢的女人。”这在钟瑜看来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帅,有才干,挣钱也不少,又温柔又体贴,技术也好得不得了。她几乎从他身上找不到缺点,而他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声,她没看见,宁可不相信。
杨路钊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笑开来,“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你这么好,怎么会?”钟瑜脸上刚洗过澡的绯红更加浓了,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
杨路钊笑意更浓了,他没有犹豫什么,“之前的一个没有给我机会对她好,最开始的那个是因为急着拿到绿卡到美帝国主义去享受资本主义的阳光雨露,于是跟着一个浑身长毛,跟大马猴一样的美国鬼子跑了。”
“你不是也是哈佛法学院的吗?你也有机会拿到绿卡啊,等不了了吗?”钟瑜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女人因为选择生活方式而随便嫁一个男人。
时间真的是治伤的好药,杨路钊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这么轻易的谈起这件事情,为了那段纯纯的青春年华,他甚至放弃过自己的生命,放纵自己的生活,现在回头看却已是浮云散。
“我那会儿在大学里学商科,一心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呢,就等着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根本没有去跟帝国主义同流合污的念头,所以……”他无奈的撇撇嘴,关掉吹风机。手在她肩头摩挲着,拉开她的衣领,在她肩头长长的亲吻着。
钟瑜脸上有些娇羞却也有些难色,她真的累得不行了,她更佩服杨路钊,这人真是铁打的,还是□激素真的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杨路钊……”她拖着调子,里面都是为难之声。
杨路钊抬起头,“放心,都已经被你榨干了,想也没有了。”说着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煮了面条,今晚将就一下吧,吃完赶紧休息。”
“我帮你把头发吹吹!”
“不用,去吃你的面条吧。”
钟瑜沉下脸,斜眼儿看着他,“杨路钊——,我就要吹。”
“呃!”杨路钊无奈的把吹风机给她,“吹,你说吹就吹。”
钟瑜又露出笑脸,“这才听话,蹲下点儿,我要么得抬着胳膊。”
杨路钊很配合的屈着膝盖,扎个马步,配合着钟瑜的动作。
“本小姐可没有这么伺候过谁,舒服吧?心里美了吧?特虚荣吧?特满足吧?不小心眼儿了吧?”她的声音带着点娇嗔,手轻轻的搔着他的头皮,脸上都是得意的笑。
杨路钊在她每一个问句都拼命的点头表示赞同,都不想打击她那点儿小矫情,真想让她也来扎着马步吹头发,自己试试舒不舒服,美不美,满不满足。
钟瑜她就是在外面装得再朴素她也是娇贵小姐,吃东西她挑得很,可是这会儿杨路钊煮得这锅烂面条,还得倒点儿酱油才能下咽的东西她吃着也不错。
杨路钊洗碗出来就看见钟瑜趴在厨房的门框上,一脸哀怨的样子。
“又怎么了?”
“没怎么!”钟瑜嘟着嘴,转身坐进沙发里,握着遥控器就打开电视机,抱着她的大抱熊,百无聊赖的换着频道。
杨路钊不知道她这又是在演哪出,“你不休息?我可要睡了,我明天还要开庭呢,李长脸的,我可不敢怠慢。”
钟瑜翻了一个大白眼儿,“你就是欺负我,我的庭你说不开了就不开了。”
杨路钊的心里叹了一口气,居然让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做了人民法官,真是作孽啊。他在她旁边坐下来,搂着她的肩膀,“好了,以后你让我干嘛我干嘛,咱早点儿休息吧,真真的是扛不住了。”
钟瑜无辜的看着他,“我不知道睡哪?怎么睡。”
杨路钊愣住了,敢情她在自己家睡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睡在哪,怎么睡,“我睡哪你就得睡哪,脱了衣服,闭上眼睛睡。”
“我一向都是祼睡的。”钟瑜的脸一下子绯红,低头撞着杨路钊的胸口,“不然我睡不着。”
杨路钊呵呵的笑出声,“就为这件事纠结呢?”他把她抱进怀里,“祼睡多好啊,连睡衣都省了,多环保低碳啊,我喜欢。”
钟瑜是很认真的,她觉得这个习惯有些过于具有暗示性,他们既然要一起就得互相了解,可是他却跟自己打哈哈,没正经。她不乐意了,果断的推开他的人,起身就往客房的方向,却被杨路钊拦腰给捞了回去,然后扛上肩膀就给扔到卧室的床上。
“钟瑜,我告诉你,安安稳稳的睡觉,不准矫情,别让我收拾你。”说着脱下身上的浴袍,浑身只穿了一条内裤就捞起夏凉被躺下来了。钟瑜嘴巴半张着,老长时间说不出话来,就这么看着他。
“就准你过低碳生活就不许我节能减排?”杨路钊很鄙视的瞄了她一眼,钟瑜瞥了一下嘴,也赶紧的躺了下来。
凌晨的时候,钟瑜被热醒的,觉得自己就像是抱着一个大火炉一样的,她朦朦胧胧的推了推杨路钊,“怎么这么热啊,开大空调吧。”可是那人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钟瑜起身,打开床头的台灯,急看见杨路钊眉头紧蹙,脸上通红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把手往他额头上一放,又赶紧缩了回来,滚烫滚烫的。
“杨路钊,你发烧了。”她轻轻的推他,可是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应答。
钟瑜有些慌,她立刻跳下床,赶紧找了块冷毛巾给他敷上,穿好衣服拨了急救电话。她把他拉起来,勉强给他批了浴袍,“我们去医院,杨路钊,你别吓唬我。”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她一向身体好,还没有得过什么重病,也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她有些懵。她把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的扶着他起来。
杨路钊浑身无力,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钟瑜的身上,这样同样疲惫的钟瑜也有些吃力。站在电梯里,杨路钊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儿,他吃力的撑着电梯墙,希望能够减轻一些给钟瑜的负担,他越是想用力,越觉得力不从心。那个时候他朦胧的觉得那种漂浮在海面上的无助,有时候你觉得简单的事情也可能做不到,也包括照顾一个人。
“小瑜,我自己能站住。”他身体往后靠在电梯墙上,可是又被钟瑜拉了回来。
“太凉了,别靠着。你忘记了,我还对你公主抱过呢,我没事儿,有力气。”她仰脸冲着杨路钊笑。
杨路钊勉强的笑,他几乎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她有些憨的样子,他心里被塞得满满的,人的生命有时候不在乎长短,哪怕有一刻感动也可以永恒,而钟瑜给了他很多。
他们去医院挂了水,因为钟瑜白天安排了开庭,早上的时候给高级病房的护士交代了几句还是上班去了。可是她抱着一摞案卷到第二审判庭开庭的时候却看见杨路钊拎着包站在第一审判庭的大门外面,后面还跟着丛维娜,那个女人还在不停的跟他说着什么。
两个人的目光撞了一下,杨路钊微微的笑,回应着钟瑜的惊诧。等钟瑜从审判庭回来的时候,却看见大家都在办公室津津乐道什么八卦消息,她放下手里的卷,“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热闹。”
“嗨,杨路钊那个牛人,今天在审判庭晕倒了。”
添乱
钟瑜手里的一大摞的案卷噼里啪啦的都掉在桌子上,里面的手续材料什么的也撒了一地,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怎么样了?”她有些着急。
“没事!晕了不一会儿就自己醒了。倒是把李庭长吓了一跳,杨路钊带着的那个助理,就是那个很漂亮的小妞,在法庭上聒噪的不行了,李庭长差点儿被她给整晕了,结果庭开了一半就散了,杨路钊被强制押解到医院去了。”小周是李长脸的书记员,这事儿自然是门儿清。
钟瑜听见丛维娜就有些不开心,可是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她掏出手机,给杨路钊发了一条短信。
杨路钊才没傻得跟着丛维娜往医院跑,他不过就是发烧了一晚上头有些晕而已,现在的医院你只要进去肯定就是被屠宰的对象,你要是告诉他你晕倒了,他保不齐就得让你去核磁共振一下,他倒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钱,麻烦又冤枉。
杨路钊回到律所,就看见江川站在那里,“你怎么了,听说在庭上晕倒了,这么紧张?”
杨路钊的脸色一沉,“靠,我什么时候上庭紧张过,我对你的态度很不满。”说完又呵呵的笑,趴在他的肩膀上,“我请个假呗,昨天淋雨了,昨晚一直发烧,想回家休息一下。”
这可是她钟大小姐发布的指示,刚才在短信里说了,让他务必回家休息,并且要在一个小时之内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电话,然后她会不定时打电话回家抽查。
江川赶紧的往一边闪了闪,“保持距离,昨晚苏慕还问我你的取向是不是正常。”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丛维娜,没想到他想给杨路钊说个媒居然还这么困难,弄得他在自己媳妇面前很丢人。
杨路钊斜着眼睛看着他,然后拉着他的胳膊进了江川的办公室,“你是不是又收了黑心钱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那丫头配你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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