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齐泽奕只身前来,韩予洛疑『惑』地问:“奕,沫沫呢?”
齐泽奕的俊脸瞬间黯然,却也直言道:“她还在京城!”
予洛百思不得其解,以齐泽奕的『性』格,怎么会舍得把蓝沫留在那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呢?
“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出来,若是夜珲知道你已逃出京,势必会抓了蓝沫来当筹码的!”月铭殇也在担心着这个问题,方才在路上他就没问,现在予洛提了出来,所以他也想知道其中原由。
心知他们都是在关心蓝沫,所以齐泽奕也不说谎,道了实情:“她现在已嫁给龙锦辰,暂时不会有事!”
闻言,月铭殇和韩予洛皆是一惊,没想到他和蓝沫才回京几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真的能狠心,让自己最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吗?
两人同时疑『惑』着,不过他们也很识趣地没再多问,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蓝沫呆在龙锦辰身边,自是少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她安全,奕就不会分心,会全力对付夜珲,这也是他们明白的。
到了镇里的军营里,三人前后刚进了营帐内,就见初希若闯了进来,她一双明亮的眼晴盯着易容过后的齐泽奕,然后走过去抱着予洛的胳膊,娇声问:“姐夫,他是谁啊?”
予洛拧了拧眉,低声道:“他是我以前在军营中的一个朋友,希若,我们有事相商,你先回自己的帐篷里去吧!”
初希若地撅了撅嘴,还以为姐夫亲自要等的会是什么人,结果只不过是个山野莽夫罢了,“那好,希若不打扰姐夫了!”她乖巧地应道,笑着离了开。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内,齐泽奕冷声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韩予洛无奈地耸了耸肩:“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讨论正事吧!”
说着,他拿出了朝兴国的地形图,指着上面标有小红军旗的城池道:“为了完全打败夜珲,我们不可直接挥军进京,否则很难取胜,所以,必需先攻克这些城池,再从这些城池中招兵买马,扩大军队!”
齐泽奕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地形图,这标有小旗的地方,均是通往京城的要害,夺了它们,自然是相当于砍了夜珲的左右臂,可是这样一来,会用很多时间,他的沫儿,能等他那么久吗?
寒冬时节,梅雨刚过,空气冰冷里透着一丝清新,久未见晴的天空升起了一轮暖阳,金『色』的阳光普照在湿润的大地上,稍稍拂去了空气中的一点寒意。
蓝沫下了马车,由小柔扶着进了将军府,十多日未与希瑶相见,这次好不容易说服了龙锦辰,让她可以来找希瑶说会儿话。
自从那次被野猫所吓,这半个月以来,蓝沫都以身体不适,未与龙锦辰同房,若是再装下去,她怕龙锦辰会起疑,所以『逼』于无奈,只好来找希瑶求助。
让小柔在屋外候着,蓝沫与希瑶进了屋内。
“希瑶姐姐,我们得长话短说,外面那丫头是龙锦辰派在我身边的,我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向龙锦辰禀报!”蓝沫拉着希瑶,尽量压低了声音,免得被屋外的小柔听了去。
希瑶了解地点了点头,示意蓝沫坐下,走到梳妆柜前,打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拿出一包『药』,折身回来放入蓝沫手中。
“这『药』,就只有这些了,你省着点用,但他龙锦辰堂堂一个大男人,也不是傻子,只怕用多了,他仍能感觉得到的!”
这当然也是蓝沫所担心的,不过,她不打算给龙锦辰用太多次,三次就够了!
“不会的,希瑶姐姐,再过些日子,就该是时候让他知道我怀孕了,如果能瞒过他,自是最好,若是瞒不过,我也无怨无悔!”她真的是豁出去了,此生为了齐泽奕,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都会拼尽全力。
希瑶痛惜地看着她,“那你万事小心,若有机会,再来找我便是,我再为你想些法子!”
“恩!”蓝沫轻声应承,起身和希瑶道了别。
出了将军府,抬头仰望着碧海苍穹,蓝沫突然想随意走走,不想那么早回左相府。
“小柔,今日天气甚好,你陪我走走吧!”
小柔有些为难,“可是夫人,相爷交待,要您早些回去!”
蓝沫浅笑道:“就只走一会儿,不会耽误回府的!”说罢,她便不再管小柔是否愿意,径直迈过马车,朝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去。
小柔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走在这熟悉的街头,莫名的伤感如泉涌,瞬间充斥满了蓝沫的内心。
自从新婚那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齐泽奕,只是听闻,恒王每日闭门不出,也不招见外人。他一定是过得不好,以他那样的『性』子,沦为阶下囚,想必是很难过的吧。
她多希望自己能在他最失意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纵使不能帮他什么,只要能陪着他,亦是足够……
可是,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别说陪他,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
心中黯然如灰,本想说在这好天气里散散心,却不想途增了这么伤感,蓝沫长长叹息一声,不打算再走下去,刚要吩咐小柔找来马车,就听得身侧有人唤了声:“阿南!”
蓝沫一惊,回头一看,是小碧!
小碧一脸的惊讶和欣喜,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出府买个东西,便能和蓝沫巧遇!
“阿南,你还好么?”小碧眸中生泪,细细地打量着蓝沫,好似要瞧瞧她这些日子来,究竟是瘦了还是胖了。
能见到小碧,蓝沫自然也是惊喜的,因为,她正好能从小碧这儿打探下齐泽奕的消息。
她回眸吩咐小柔:“我有些累了,你去找马车来吧!”
小柔若有所思地看了小碧一眼,本想听听夫人会和她说些什么,但如今夫人下了命令,也不得不从,所以只好福身道:“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
直到小柔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蓝沫这才赶紧拉起小碧,进了一条无人的巷中,急忙问道:“小碧,快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碧自是知道蓝沫口中的‘他’是谁,当即便略带哭腔地应道:“阿南,我也很久没见过王爷了,自从您嫁给左相后,王爷就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连我和小雪都不再召见,只是由罗峰给他送饭菜进去!”
闻言,蓝沫整颗心‘咯噔’下沉,那日新婚与他对望时的情形,如今历历在目,仍旧叫她心痛。
他既然舍不得她嫁人,为什么都敢挡花轿的道了,却不把她抢走呢,只要他一句话,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一个字都不会多说,愿随君行!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蓝沫心生惆怅,远远地就见小柔坐着马车在街上寻她,所以她抬起抹了抹眼中的泪,对小碧道:“小碧,帮我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说罢,她迈出步子。
“阿南!”小碧唤住她,“你也要好好保重身子,王爷还是在乎你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嫁给左相,但是我和小柔都相信,总有一天,你和王爷还是会在一起的!”
蓝沫身子一僵,会吗,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已经不敢奢盼那一天的到来了,只愿他能渡过这次劫,至于能否在一起,但随天意……
忆君泪落东流水,岁岁花开知为谁……
这世,若是与他真已缘尽,那么,如果有来世,她愿化做轻烟随风飘去,将今生的遗憾化为来世的缘;将串串泪珠化做芬芳的雨『露』,熔化冰封的心扉。
她要留一枚永远的种子,期望来生,重生一片完美的情缘。
奕,如果还有来生,你依然是我唯一的选择……
半年后。
仅仅六个多月的时间,韩予洛的大军就功破了通往京城的一些重要城池,不到半月,便可直捣皇城。
战争还未打响,硝烟的气息就已开始在京城内四处弥漫,许多怕受殃及的百姓,纷纷收拾抱裹出逃,想寻往安宁之地渡日。
然夜珲却下令封城,不许任何人再进出京城,若是韩予洛真的攻入京城,那他就要全京城的百姓陪葬!
“夫人,您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要吃什么奴婢去买回来就是,您又何必亲自出府,若是相爷知道了,定会责骂奴婢的!”
蓝沫才刚出左相府,身后紧跟的小柔便开始喋喋不休了。
“小柔,大夫也说了,多行走,对腹中胎儿有利,相府就那么大,我也走了无数遍,着实无聊得紧,出来逛逛,换个环境也是好的!”她不奈其烦地说道,『性』子比以前又沉稳了许多。
她左手撑着腰,右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每步都走得极为小心。
一晃便是半年过去了,匆匆而过的时间,让她不再似之前,一想到齐泽奕就会默默流泪,现在,每每想他,她都不会再哭,虽然心痛,却想得平静。
而且,这半年来,她真的只对锦辰用了三次『药』,时机一到,便故意在锦辰面前做出了怀孕的症状,没想到一切都出奇的顺利,锦辰不仅没有半点怀疑,还对她照顾有佳。
蓝沫知道,此生欠龙锦辰的,只怕永远都还不清了。
320节 偷偷出城
320节 偷偷出城
出了左相府,蓝沫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温暖的阳光轻拂着她的脸蛋,映照出属于她特有的那分淡然从容。
小柔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似在祈祷着蓝沫能尽快散完步回府,这样她就好向龙锦辰交待了。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也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蓝沫突然想远离这种喧嚣,逃离尘世,过几天安宁的生活,轻撇眼眸看了看身后的小柔,耳边突然传来特别热闹的叫声声。
蓝沫闻声望去,只见前面围了许多人,像是在看街头杂耍的。
“小柔,前面好生热闹,我们也过去瞧瞧吧!”蓝沫盈然浅笑地说着,就朝了人群中挤去,急得小柔忙跟上来,满头大汗地担心不已。
“夫人您可小心点,别挤着肚中的孩子!”
蓝沫将她的话充耳未闻,仍旧挤进了人群,然后趁着小柔不备,稍稍运了点轻功,快速地将自己的身影融入人群里。
只是瞬间,小柔便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急得大喊:“夫人,您在哪里啊?”
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蓝沫来到城东,雇了辆马车,因夜珲下令封了城,所以蓝沫无法从城门处出去,哪里让车夫架着马车,绕了好大一圈山路,才来到苍月庵。
许久未来,整个庵内还是一样安静,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完全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
一名师太把蓝沫引到了青鸢的厢房内,见到蓝沫,青鸢是有些激动的。
拉着她到屋内坐下,青鸢便迫不急待地问:“听说城门已封,你是如何出来的?”
蓝沫淡笑盈然,“走山路来的,有些唐突,母妃莫要见怪!”她一时还改不了口,仍旧唤青鸢为母妃。
青鸢道:“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的会见怪,倒是你……”话说到一半,青鸢便没了下文,一双眼睛落在蓝沫隆起的小腹上,心里不禁一阵哀伤。
恒王休妃,这件事她自是听说了,当然也知道蓝沫改嫁于左相龙锦辰,只是不想,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她是真真替奕儿觉得惋惜。
注意到青鸢的目光,蓝沫也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小腹,一抹舒心的微笑在唇角蔓延开来,她拉过青鸢的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
“母妃,这是他的孩子,不是龙锦辰的!”她突然开口说道,本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可是面对这样慈祥如母的青鸢,她还是忍不住道出了实情。
青鸢即是震惊又是难以置信,语不成声地问:“…真…真的是奕儿的孩子?”
蓝沫嫣然一笑,轻轻点头:“是他的,可惜他不知道……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再有两个月,便可生下来了!”而她嫁给龙锦辰才不到七个月的光景,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青鸢相信孩子是齐泽奕的!
青鸢说不出的激动,一时情绪有些失控,颤着手轻抚着蓝沫的肚子,“奕儿终于有后,真是苍天有眼,感谢佛祖!”
看着青鸢眼里流出的泪,蓝沫也受了感染,湿了眼眶,“母妃,奕现在身处险境,我很是担心他,而且,我已经有半年没见过他了,都不知道他过得是否可好!”
本以为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再也不会哭,可这一刻,终究还是让眼泪掉了下来。
蓝沫扑进青鸢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我怕,怕孩子生下来后却没有了爹爹,我也好想去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可我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更不可能告诉他有孩子的存在!”
青鸢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幽幽叹息一声,安慰道:“这次的劫,奕儿是否能够渡过,全凭他的造化,你只需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切莫考虑太多,佛语有云,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她这番佛语说得深奥,蓝沫听得似懂非懂,但也不于伤心难过,而是抹了抹眼泪,“母妃,我想在你这儿住上几日,多听你讲些佛语,可好?”
“自然是好的!”青鸢笑着答应,那样温柔慈祥的笑,像一缕温暖的阳光,拂进了蓝沫的心底。
皇宫内,乾和殿上,夜珲满脸怒容地坐在龙椅上,犀利的双眼瞪着殿堂上的大臣,又是一声暴喝响起:“韩予洛的军队都快打到京城了,你们倒是给朕出出主意啊,平日里阿谀奉承的话你们可倒是挺全说,这儿让你们出谋划策,一个个都像哑巴似的,朕是白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吗!”
他气到了极点,额上青筋暴跳,双手紧捏成拳,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惧怕的暴戾之气。
龙锦辰和蓝祁对视了一眼,定了定心眼,他站出来,恭身谨慎地道:“皇上请息怒,我军之所以总是战败,全是因那韩予洛确实有过人之才,他领兵打仗数载,从未吃过败仗,若要赢他,想必我军只能智取,不能再同他硬拼!”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智取法?”夜珲收敛了身上的盛怒,不奈烦的坐下,厉声问。
龙锦辰道:“皇上难倒忘了吗,我们手里可有两张王牌,一是恒王,二是韩予洛的夫人,单是这两人,绝对可以制服他韩予洛!”
夜珲若有所思地拧了拧眉,他当然知道这两个筹码,可是太皇太后有令,只许囚禁恒王,不许动他一根汗『毛』,他若是为了赢仗,把恒王弄去当人质,只怕太皇太后那关就过不了。
至于,初希瑶……
这个他一直没得到的女人,在这紧要关心,他也绝对不会对她手软!
“龙锦辰,朕命你派人重兵把守将军府,前前后后都给朕围住,他韩予洛若是敢攻进皇城,朕就要让他的夫人陪葬!”夜珲一声令下,怒然而起,甩袖离开。
终于退朝,那些个被吓坏的大臣总算是松了口气,龙锦辰和蓝祁先后出了乾和殿。
“锦辰,你说,我们真有这胜算,能制服韩予洛吗?”蓝祁与他并肩而行,小声地问道。
龙锦辰皱着双眉,道:“这实再是难说,我军已经士气低下,若光是把希望放在那所谓的筹码上,也未必会赢!”
“那你方才怎么还和皇上说了那样的话?”蓝祁不解地问。
“我也是为了让皇上暂时放宽心,你我都是文臣,难倒要向武将一样穿上战甲,上阵杀敌,去为皇上分忧吗?”龙锦辰无奈地说道。
蓝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得有是有理……对了,我妹妹近日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饭吃得少,话也不多,不如随我去府上看看她吧!”
“也好!”
“不过得先带兵把将军府给围了!”
两人一同坐上了左相府的马车,出了皇宫,拿了皇上的圣旨去兵部领了一百余精兵,直往将军府而去。
暖阳高照,一丝金的阳光透过小轩窗,落在了希瑶绝美的脸蛋上,她端坐于窗前,正安静地绣着一对戏水鸳鸯,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丫环焦急的声音响起。
“夫人,不好了,左相和右相大人派兵把咱们将军府团团围住了!”
闻言,希瑶手中的绣针猛地刺偏,扎进了她的手指中。
她只是拧了拧眉,并未呼痛,垂眸看着手指上冒出的血点,不禁想,这一天终是来了。
予洛的大军就快要攻入皇城,夜珲终于按捺不住,要来拿她当筹码了吗?
这次,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夜珲的棋子,对予洛构成任何威胁!
希瑶不慌不忙地搁下绣盘,起身,看着丫环一脸惊慌的样子,淡笑道:“只是围府罢了,又何必慌成这样!”
“可是夫人……”
“没事的,不用慌,先退下吧!”
“是!”丫环虽急,但夫人都不慌,她急也没用,只好退了出去。
希瑶望向窗外,平静地眸中泛起一丝涟漪,今生,她还能等到予洛回来,同他相见吗?
回到左相府,龙锦辰和蓝祁便朝了蓝沫的院子而去,然刚进院落,就见小柔哭红了双眼一脸焦急地跪在了地上。
“相爷,奴婢把夫人弄丢了,请相爷饶命啊!”
龙锦辰心中一紧,丢了,什么意思?
待小柔说了今儿个发生的事,龙锦辰和蓝祁都是担心不已,她一个怀孕的『妇』人,能跑到哪里去,当下,二人都分别派出左右相府的人马,在京城中四处找着蓝沫的下落。
而当事人蓝沫,在苍月庵内,一住便是三天。
在这清宁的庵住小住,她的心境比以前更加开明了许多,而且,这三天,她每天都会跪在佛前,祈求韩予洛能早些攻进皇城,救下齐泽奕。
她多希望,佛祖听到了她的心声,并能满足她的愿望,这样,她就再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同青鸢告了别,蓝沫坐了马车,回到城内,不知自己任『性』失踪了三日,回到相府后,龙锦辰会不会将她臭骂一顿,虽说成亲半年以来,他从未同她摆过脸『色』,但叫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担心,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321节 教训晴妃
321节 教训晴妃
坐着马车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蓝沫终于回到了京城内,本想让车夫直接驶向左相府,可是经过醉霄楼的时候,她竟不受控制地叫车夫停了车,然后站在醉霄楼外,怔怔地望着那金灿灿的三个字。
这里,也曾经和齐泽奕有过太多的回忆。
她迈步走了进去,径直来到二楼,想来也是凑巧,那间每次和齐泽奕来的专属厢房,今天竟是空着的。
蓝沫让小二随意上了些点心,便独自一人从在那里,回想着曾经的过往。
可这时,隔壁的厢房内,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声女子的媚『吟』,还有男人『淫』.秽的话语,简直是不堪入耳!
蓝沫拧了拧秀眉,顿觉失了兴趣,心中暗骂,这些人也真是大胆,怎的挑了这么个客来客往的酒楼行闺房之事,也太不知检点了!
正欲起身离开,那媚『吟』的女子却突然说了句话:“你这冤家,明天可还是在这里等我哦!”
这声音是如此的耳熟,蓝沫站在原地,凝神一想,这,不是齐泽奕的晴妃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倒是…私通男人?
想到这儿之时,隔壁厢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蓝沫忙走到门边,把门接开一条小缝,看着一名衣冠楚楚的陌生男人走了出来,片刻之后,又走出来一个身着红『色』衣裳的女子,不正是晴妃吗?
看来齐泽奕失势,整日呆在书房闭门不出,这个女子倒是耐不住寂寞了,竟然跑出来偷汉子!
蓝沫顿时对她心生鄙夷,打开房门,跟在了晴妃后面。
竟敢背叛奕,她一定要替奕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跟着晴妃出了醉霄楼,蓝沫虽怀有身孕,但步伐却也不慢,很快地,就跟着晴妃来到了一家首饰店。
这家首饰店,蓝沫以前倒是来是几回,都是龙锦辰嚷嚷着要买些东西送她,非得让她亲自来挑选,所以,这里的老板也是认得她的!
拂唇淡笑盈然,蓝沫款款走了进去,果然,只见那晴妃正坐在桌前,挑选着精美的首饰。
一见蓝沫进来,店老板就殷勤地迎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小人见过左相夫人,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想要挑些什么样的饰品?”
蓝沫浅笑应道:“我先随便看看!”
说话间,她已是走到了晴妃的旁边坐下。
看到她,晴妃就如同见了鬼似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蓝沫也装作是才认出她,惊讶地道:“原来是晴妃,你也来买首饰吗?”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被王爷休弃的下堂妃呢!”晴妃瞬间变成了不可一世的傲慢嘴脸,双眼看向蓝沫隆起的肚子,又嘲讽道:“哎呀,这改嫁才半年,就怀了孩子,你可真是本事不小呢!”
蓝沫也不生气,将她的讽刺声左耳进右耳出,漫不经心地笑道:“女人,都不是母凭子贵的么,能怀上孩子那是得了上天的恩赐,总比那些怀不上的,要好上许多!”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你晴妃想怀,还怀不上呢!
晴妃被呛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还没缓过来,又见蓝沫招呼过老板,指着桌上晴妃刚才挑好的那些首饰说:“这些我都要了,包好派人送到左相府吧!”
“喂,做人要懂得先来后到,这些是我先看上的!”晴妃直接拍桌而起,怒瞪着蓝沫。
蓝沫无所畏惧地迎上她恶狠狠的目光,冷然笑道:“哦?恒王都已失势,也无奉银,晴妃竟然还有银子,买这等上好的首饰,不知这钱,是从何而来呢?”
晴妃顿时有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哼哼出声:“你管我哪来的银子,反正这些首饰我要定了!”以前在恒王府她争不过蓝沫,就不信今天连几样首饰都争不过!
“老板,你这首饰,是要卖给我呢,还是卖给她呢?”蓝沫无视晴妃的嚣张跋扈,直接转身对那店老板问道。
老板有些为难,却也懂得看形势,忙谄媚地笑着应话:“平时承蒙左相和夫人照顾小人的生意,既然夫人如此喜欢这些首饰,小人自然让人送到府上!”
此话一出,晴妃直接不愿意了,她粗鲁地揪起店老板的衣襟,大声吼道:“你这趋炎附势的家伙,明明是我先挑好的,凭什么卖给她!”
店老板也来了火气,用力挣开晴妃:“她可是左相夫人,你算什么东西,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哼,恒王随时都会『性』命不保,他的妃子,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就上来了两名店伙计,左右架着晴妃,把她丢了出去。
被人这么丢在大街上,晴妃顿时颜面无存,让人看尽了笑话,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缓缓走出来的蓝沫,愤然离开。
这样,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吧。
蓝沫叹息一声,回到了左相府。
她这一回来,整个左相府顿时炸开了锅似的地,都竞相喊着话:“夫人回府了…夫人回来了!”
当龙锦辰胡子垃渣地跑到蓝沫跟前时,看着他这副焦急憔悴的模样,蓝沫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锦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龙锦辰紧紧地凝视着她,也不问她去了哪里,而是拥过她的身子,却抱得那样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她腹中的孩子,哑声道:“只要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蓝沫觉得自己这回真的做错了,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只想着逃离世俗,过几天宁静的日子,却忽略了身边那些关心她的人。
虽然她不爱锦辰,但这几个月,都是他在悉心照顾她。
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谁对她好,她会加倍的偿还,可是对待锦辰,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
她不知道,这一生欠锦辰的,究竟怎么样,才能还得清了。
当得知夜珲下令围了将军府,蓝沫心里便为希瑶所担忧,于是肯请了龙锦辰,让她去将军府探望希瑶。
将军府内,希瑶屏退下人。
“沫沫,听闻前几***失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蓝沫还没开口问她,她倒是先关心蓝沫了。
蓝沫淡笑道:“只是去庵里住了几天,倒是希瑶姐姐,夜珲把你困在这里,定是要拿你来威胁予洛哥哥,你可有何打算?”
希瑶黯然伤神,“能有什么打算呢,我不想拖累予洛,更不想成为夜珲的棋子!”
虽然她绝美的脸上表现在泰然自若,但蓝沫仍从她眼里看到了几分绝决,心里的担忧更加浓烈,蓝沫紧拽着她的手,劝道:“希瑶姐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不如逃走吧,逃出皇城,去找予洛哥哥!”
“逃?”希瑶微愣,定定地看着蓝沫。
“恩!”蓝沫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要能出将军府,我就有办法让你逃出京城!”因为她都可以不经过城门前往苍月庵,所以,只要能逃出这个重兵把守的将军府,她就有信心让希瑶逃离夜珲的魔爪~!”
希瑶有丝犹豫,“可是,我逃了,你怎么办,若龙锦辰知道是你放了我,他定会怪你的!”
“我不怕他怪罪,反正我这一生欠他的也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再怎么我也不能看着希瑶姐姐身陷险境而不施援手!”
望着蓝沫坚定的双眼,希瑶动容了,“那,怎样才能逃出将军府?”
“这个我来想办法,希瑶姐姐务须担心!”蓝沫说道,心里已是在思忖,应该用什么样的良计,才能把希瑶姐姐带出去呢。
是夜。
明月高悬,星辰微稀,寒风冷冽地风吹拂着营中的军旗,不停地发出啪啪地声响。
齐泽奕坐在一颗树下,手里拿着一只酒瓶,幽深的双眼若有若无的望着苍穹玄月,似想从那明亮的月光中,看清那抹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韩予洛捧着几坛酒瓶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怎么,又在想沫沫了吗?”
垂眸,齐泽奕并不应话,而是饮了一大口酒,半年了,他已经尽最大的能力缩短作战时间,却仍旧用了半年,沫儿在京城,还好吗?
“我在想,就算我攻破皇城,夺得帝位,她,还会回到我身边吗?”毕竟,当初他那样狠地伤害她,让她在大雨中跪了一夜,还把她赶出王府。
她,该是恨他的吧。
韩予洛道:“这个问题,何不等攻进皇城后,再亲自问她?沫沫对你那样情深,想必,她还是希望能回到你身边的!”
齐泽奕凛然,将瓶中剩下的酒全部饮尽,丢下空瓶,又拿起一坛,低声问:“你呢,不担心希瑶么,以夜珲的『性』格,势必会抓了她来当人质!”
一说到这,韩予洛本就冷峻的脸上顿是愁云百生,他又岂能不担心,可是担心也是枉然,他抽不开身去保护她……
看出了韩予洛的揪结和无奈,齐泽奕用酒坛撞了一下他手中的酒坛,莞尔道:“放心吧,我已吩咐罗峰,紧要关头,就将希瑶救出来!”
闻言,韩予洛有些惊讶,但他心里明白齐泽奕的用意,救希瑶,一是为了让他安心地全力以赴对付夜珲,二是让夜珲没有棋子可用,这样就能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
322节 希瑶服毒
322节 希瑶服毒
“不出三日,我们便能到达京城,只要成功打败夜珲,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韩予洛似喃自语,浅饮着酒水,眸光缥缈地望着远方的黑夜。
夜珲一败,奕当上皇帝,那么,他就可以带着希瑶离开,再也不干预朝堂中的一切,只想和希瑶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度余生。
似看透了予洛心中所想,齐泽奕叹息道:“若你也离开,那日后还有谁能帮我……”
“奕,我相信你的才能,若你得了皇位,势必会得到众大臣的拥戴,又岂会愁无人可用?”韩予洛说的是实话,自夜珲登基以来,就有很多大臣不服,坊间也有谣传,说他太过残暴,微有不顺从他者,便是只有死的下场。
而齐泽奕,则在百姓中赢得了很好的口碑,更甚者,大家都希望他们的军队早日攻破皇城,让恒王登基,以此造福苍生。
齐泽奕拂开一丝苦笑,“天下人才备齐,可知我心者,却唯有你!”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做什么,予洛总是站在他这一边,所以若是予洛日后要归隐山林,他定是万般不舍的。
然韩予洛却摇了头,提醒他道:“知你心的,还有沫沫,你与她已经错过太多,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再次提到蓝沫,齐泽奕本就揪痛着的心瞬间像是被利刃割了一刀般,血淋淋地痛入心扉。
也许,两人都喝得有些微醉了,所以完全没察觉到,方才他们所说的话,全部被隐在不远处的初希若听了去!
希若整张小脸煞白无血,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那就是,他们要把姐姐救来!
如果姐姐被救出来,回到姐夫身边,那她就再也不能赖在他身边,又会变得没人疼没人宠!
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凭什么蓝沫可以得到美人哥哥,而姐姐可以得到予洛姐夫给的幸福,唯独她,什么都没有!
希若的心里充满了怨恨,恨那些抢走她东西的人,所以,她一定不会让姐姐出现在姐夫面前,一定不会!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夺取到那本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历经那么多磨难,本以为她会有所改变,可是,这么一刻,她再度变回了之前那个因爱生恨,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初希若!
趁着没有人发现,初希若悄悄潜入夜『色』中,离开了军营,曾经身在边关时,她跟着夜珲,自是知道夜珲如何联系他那些暗卫,所以,在走出离军营很远后,初希若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
片刻之后,夜『色』中本该安静的树林传来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响,只是瞬间,就有两名黑衣蒙面暗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两人并不认识初希若,都疑『惑』着她怎么懂夜珲的暗语时,却见初希若走近他们,压低声音说:“回去告诉皇上,恒王身边的侍卫罗峰,要救走初希瑶!”
闻言,两个暗卫相视一番,当即,便如急骤的夜风般,消失在了夜『色』中。
唇角拂起一抹阴笑,初希若满意地往回军营。
皇宫内,夜珲正坐在乾和殿中,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的战报,真是该死,难倒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谋杀掉父皇而得来的皇位,却守不住吗?
这时,皇后云诺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巧笑着放到夜珲面前:“皇上,您累了一天,喝杯参茶,然后歇着吧!”
说着话的同时,云诺就将洗得香喷喷的身子往夜珲身上贴去。
夜珲本就心情不好,完全不被云诺的勾引有所心动,反而恼怒地一把推开她,暴喝道:“滚出去,没看到朕烦着吗!”
“皇上……”云诺跌坐在地上,吃痛地柔着『臀』部。
“滚!”夜珲不耐烦地再次吼了一声。
云诺心有不甘,却出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地起身走了出去。
恰在这个时候,两个黑衣暗卫一闪一跃间,就出现在了殿的正中,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
见了他们,夜珲阴戾的眉拧得更深,冷声问道:“什么事?”
其中一人应道:“回皇上,方才有人通知属下,说是恒王身边的侍卫罗峰,会救走将军夫人初希瑶!”
夜珲心中一惊,他倒是低估了自己六弟的本事,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想着要救希瑶,哼,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有什么本事把初希瑶救走!
“摆架出宫!”夜珲冷然吩咐出声,许久未见初希瑶,不如,今晚去会会她!
皎皎月『色』铺满窗华,寒风如丝,吹拂着院中的枯枝,不时折断几根,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响。希瑶坐在空前,身披白『色』裘绒衣,一双绝美的凤眸仰望着天空的明月,心似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么一刻,她是那样的思念着予洛,盈盈闪动着波光的双眸中,似含满了默默的泪语,发自她的内心,只因,此生还有那样多的话没同予洛讲,可今生,他们却是难有缘再聚。
虽然蓝沫说会相办法救她出去,可她仍旧有些惶惶不安,就像这会儿,右眼皮突然莫名其妙地跳起来,好像在告诉她,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正这么相着,院里忽地响起了沉稳急促的脚步声,让希瑶倾城的素颜惨白了几分,因为这脚步声对于她来说,是再为熟悉不过!
悠然转身,正好与刚推开房门的夜珲不期而遇,两人眼神相触,夜珲的是幽深冷厉,而希瑶的却是平静如水。
他终究还是来了,此生,她都逃不掉的!
看到她这副永远波澜不惊的模样,夜珲不禁觉得心里的烦躁减轻了几分,曾经,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最懂他,可是,现在她终是成了别人的妻子,整颗心也不再他的身上。
迈步走了过去,夜珲冷然调讽道:“怎么,知道朕要来?”
见他靠近,希瑶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不卑不亢地恭身行了礼:“民『妇』见过皇上!”
察觉到她刻意地疏远,夜珲停下脚步不再靠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样见外的虚礼?”
希瑶缓缓起身,垂着眼眸不去看他,“您是皇上,九五至尊,民『妇』若是见了您却不行礼,那便是民『妇』的罪过了!”
夜珲听出了她话里带的刺儿,阴冷的俊脸顿时沉了几分,走上前去紧贴着她:“怎么,还在怪朕之前那样对你?”
他指的,当然是在边关,为了『逼』韩予洛出来,不惜在那样冷的晚上,当众脱掉她的衣服!
这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时刻用此事提醒着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令人恶心!
“皇上指的是什么,民『妇』不记得了!”希瑶故意装作不知,眉宇间清冷的神『色』,宛如寒冬的梅花,显『露』出了自身的傲骨。
夜珲痴『迷』地看着她这倾国倾城的容颜,不禁觉得惋惜,如此美的一个女人,当初他怎么就愣是弄丢了呢!
只可惜,现在就算美人当前,他也没有那份心情享受了,江山即失,其它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
“朕今天来的用意,以希瑶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夜珲直接切入今晚来的主题。
“我猜到了又能如何,你有什么就直说,别和我拐弯抹角!”希瑶也不再用官腔和他说话。
夜珲冷哼出声:“那好,朕就直说,韩予洛想派人来救你出去,可这消息却偏偏被朕知道了,所以,你逃不掉的!”
闻言,希瑶微微错愕,还以为是蓝沫要救她这件事被夜珲知道了,却不想他说的是,予洛要派人来救她!
心里闪过一阵暖流,没想到予洛还牵挂着她……
知道他的这分心,已经足够!
“你无非就是想拿我当棋子,用我来威胁予洛,夜珲,我已经厌恶了被你掌控,被你『操』纵!”希瑶咬着唇,狠狠地望着他,眼里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决绝:“所以,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说完话,希瑶就从袖里掏出一粒『药』丸,动作及为快速地放进嘴里。
等夜珲反应过来,要去抢之时,她已经将『药』丸咽下了肚子!
“该死的,你吃了什么?”夜珲恼怒到了极至,运起内力一掌拍上希瑶的背,想将那『药』丸震出她的休内,却终是徒劳,反而震得希瑶顿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希瑶推开夜珲,如罂栗花般凄然笑出声:“没用的,此毒入口即化,现在毒已进入我的五脏,只要我一死,你就再也不能利用到我,就再也别想用我来威胁予洛!”
她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说着话,只觉得五脏似被绞在了一起般,痛得浑身直冒虚汗,大口的鲜血不停地从她唇角溢出,她用手捂着胸口,娇小的身体弱弱地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夜珲似吓傻了般,怔怔地望着她唇角的黑『色』浓血,他完全没想过会这样,纵使他一次次地狠毒利用她,却从未想过要她死……
“希瑶!”他焦急地大喊一声,扑上前去想要扶起她。
“你别过来!”希瑶虚弱地冷喝出声,两行清泪从凤眸中流出,那泪里,含满了她无法再与予洛相见的心酸。
日夜思君不见君,从今以后,他们只能阴阳相隔,她也只能把对他的思念,带到阴曹地府,同她的幽魂一起,坠入轮回之道。
323节 希瑶之死
323节 希瑶之死
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在缓缓消逝,夜珲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顾希瑶的反抗,冲上去把她抱起,快速地放在床上,并对外面大喊:“来人啊,快传御医!”
希瑶已经气若游丝,脸上的泪迹未干,又有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同她唇角溢出的鲜血,一起滴在绣枕上,和她的发丝染在一起。
“不…不用你假惺惺的……夜珲…我此生最大的错,就是认识了你……”而最庆幸的事,就是认识了予洛……
她十分虚弱地躺在那里,『迷』离不清的双眼漠视着夜珲,只感觉意识渐渐抽离,整个身子轻飘飘地,似要飞起来般。
“你这个蠢女人,朕虽然对你从来没心软过,但朕也从未想过要你死,你听到了吗,没有朕的允许,不准你死!”夜珲又急又气,大声暴喝着,整张脸都扭曲了。
希瑶染满鲜血的双唇微微拂起,『露』出了一抹苍白如樱花般绝美的笑,“终于,可以不用再听到你的声音…可以不用再受你的威胁……夜珲,若有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
没有遇见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伤痛和无奈;没有遇见他,就不会对予洛想爱不敢爱;没有遇见他,就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凄惨的下场,无法与自己相爱的人长相厮守……
现在,她终于解脱了。
若有来生,她唯愿,同予洛再续前缘,了结此生未完的爱……
轻轻地话音一落,希瑶那双美丽的凤眸,终于像是不堪重负,疲倦地再也无法支持下去般,缓缓闭上,整个人,也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希瑶……”夜珲呆若木鸡地怔愣在了原地,看着床上不再说话,也不再动弹的人儿,他仿佛觉得,自己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你给我醒过来,谁让你死的啊!!!”
他凄冷的咆哮声,希瑶再也听不见,只能回响在幽幽夜『色』之中。
翌日,将军夫人服毒『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京城的百姓无不议论纷纷,都说,是昨晚当今皇上去了将军府,『逼』死了她!
夜珲下令让将军府的下人为希瑶料理后事,也让龙锦辰撤去了对将军府的重重包围。
整个将军府,里里外外,都透着让人心碎的凄凉。
不过一天的时间,希瑶死的消息,就传出了京城。
知道这个消息后,最为开心的,是希若。她好像完全忽略了希瑶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因为,以后予洛姐夫,就完全属于她了!
而韩予洛听闻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如被五雷轰顶般,在营帐里呆了整整一天也没出来。
希瑶死了……
希瑶死了……
一整天,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只有这四个字!
当初在边关,他是为了她的安全,才让她跟着齐泽奕他们一起回京,却不想,他所谓的安全,反而把她送上了死路……
如果他把她一直留在身边,说不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身为一个征战沙场数年未败的骠骑将军,他御敌无数,能守卫国家疆土,可到头来,却连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住……
他一个铁铮铮的男儿,不怕受伤,不怕流血,不怕战死,却在听到希瑶死的消息后,哭成了泪人……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不管他流再多泪,希瑶也回不来了!
齐泽奕和月铭殇同时出现在他的营帐外,都没有进去打扰他。他们都能理解予洛现在的心情,所以,与其进去说些无用的话劝他,倒不如把空间留给他,让他自己坚强地从悲伤中走出来。
是夜。
碧海苍穹尽显了幽暗,月亮躲进了乌云之中,整片天空中,未见一颗星辰。
晚风徐徐,仍旧犀利刺骨,忽地一阵狂风四起,不稍片刻,就见空中缓缓坠下了一点点白如羽『毛』般轻盈的物体,仔细一看,竟然是雪花!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在这悄然静寂的夜晚来临。
初希若端着一些刚热好的饭菜,走进了予洛的营帐里。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俏声笑道:“姐夫,外面下雪了,那雪花可真好看!”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寂静。
韩予洛颓然地坐于桌前,一整天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未曾动过半分。
希若走了过去,把饭菜拿出来放下,“姐夫,你一天没吃东西,快趁热吃些吧!”
予洛仍然不出声,黝黑的双眼无焦距地落望着手中的一方丝绢,那是当初在边关同希瑶分别时,她所赠的。
和她夫妻一场,她死的时候,他却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如今身边,就有这块丝绢,可以让他睹物思人了。
“姐夫,你若是难过,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别这样好吗?就算你一直伤心,姐姐也回不来了啊!”希若抱着他的胳膊,焦心地劝道,并将他的手放到她的脸上,哀婉地说:“没了姐姐,还有我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姐夫,你快吃些东西吧!”
终于,予洛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他缓缓起身,沙哑地吐出话来:“你回去歇着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姐夫!”希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予洛已经侧身躺在了床上,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只好将话咽回肚子里,希若愤然地转身离开,哼,反正姐姐也死了,予洛姐夫迟早是她的,她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漫天的雪花越下越大,只是两个时辰的光景,便在屋瓦院落中积上了厚厚的一层,冷风拂过,卷起片片冰凉的雪花吹在蓝沫的身上,让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裘衣。
希瑶死了,她便哀求龙锦辰,说在将军府暂住几天,守卫希瑶的灵堂,送她最后一程。锦辰也未多说什么,便应承了她。
如今已是她住在将军府的第三日,而明天,就是希瑶出殡之时。
所以,今晚,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因此,她在小柔晚上的饭菜里加了些蒙汗『药』,确定那个丫头已经睡得很死,才悄悄出了房间。
穿过院落,蓝沫抚着腰身,小心地走在积雪上面,来到了为希瑶所设灵堂的大厅。
此时,正有两个丫环守在这里打盹,她走过去,将两个丫环拍醒,“我想在这里单独陪陪希瑶姐姐,你们且先退下吧!”
大冷的晚上,灵堂本就有些阴森可怖,那两丫环简直求之不得能回去睡个好觉,当即便快步离开。
如此,灵堂内就只剩了蓝沫一人。
左右望了望,蓝沫小心谨慎地朝灵堂后方步去,停在希瑶的棺柩前,望着躺在里面毫无生命迹象的希瑶,然后俯身,欲将希瑶扶起。
可恰在这时,灵堂外突忽急刮进一阵强风,吹得堂内的白『色』纱缦肆意腾飞,而且有一股强大的冷流直『逼』了进来。
蓝沫心下一紧,顿时大觉不妙,有人来!
她忙倾身蹲下,躲地棺柩的后方,一双灵动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外面。
果然,只是片刻,便有一双黑『色』锦靴映入了她的眼帘,来人是个男子!
男子慢慢朝棺柩走近,他蒙着面,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所以蓝沫十分警惕地戒备着。
那男子也是看了看棺柩里的希瑶,然后伸手欲将她抱起!
蓝沫大惊,心下暗忖,莫不是遇到了个盗尸的?
她可不能让希瑶姐姐的‘尸体’被人盗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不及多加思考,蓝沫赫然现身,大喝出声:“你是什么人?”
男子不想这里还藏了别人,明显一惊,却在看清蓝沫的模样时,微微愣了一下!
“阿南姑娘,是我!”男子揭下面巾。
“罗峰!”蓝沫错愕不已,他不应该在恒王府保护齐泽奕吗,怎么会跑这里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罗峰黯然神伤,道:“属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救走希瑶姑娘,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一听罗峰提及齐泽奕,蓝沫的心猛地闪过一丝颤抖,哑然问道:“他…还好吗?”
“王爷很好,阿南姑娘毋须担心!”罗峰低声道,看了看外面的时辰,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便又道:“我想将希瑶姑娘的尸体带走,让韩将军再见她最后一面!”
蓝沫点了点头,不过,这罗峰来得也正好,否则以她一人之力,还愁搬不动希瑶呢!
“那好,你快帮我把她扶起来!”蓝沫轻声道,有些吃力地勾下腰,轻轻地将希瑶的头托起。
这时,罗峰才注意到了蓝沫隆起的小腹,她怀孕了?龙锦辰的孩子?那他家王爷怎么办?
见他愣在那里,蓝沫急声催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罗峰回过神,忙过去帮蓝沫一起,把希瑶从棺柩中扶了出来。
“跟我来!”蓝沫压低声音说道,径直朝灵堂后方的侧门走去,罗峰抱着希瑶,快步跟上。
迎着大雪,两人穿过几个院落,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的后门,那里,正停放着一辆马车,是蓝沫早就准备好的。
示意罗峰把希瑶抱上马车,蓝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小『药』丸倒出三粒,喂进希瑶的嘴里。
罗峰不解地问:“她都已死,还喂『药』做什么?”
蓝沫将马车内的毯子拿来盖在希瑶身上,这才道:“她没有死,只不过是服了一种能让人假死的『药』,现在我已经给她吃了解『药』,不出三日,她就会醒来的!”
324节 他不会死
324节 他不会死
此言一出,罗峰不禁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她们还能弄出假死的戏码来骗过夜珲。
看出罗峰的诧异和震惊,蓝沫也不解释什么,因为这是她能想到救希瑶出去的唯一办法,所以才以安胎之名,去『药』堂找大夫配了这能让人假死的『药』,让希瑶渡过这一劫。
喂了希瑶『药』丸,蓝沫又将自己的内力输了些给她,然后又对罗峰道:“你带她出城后,去苍云庵找奕的母妃,她会帮忙安置希瑶姐姐,待她配过来后,你再带她前去找予洛哥哥!”
罗峰点头,问道:“那你呢?若是让夜珲发现,你该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吧!”蓝沫莞尔笑道,因为她自信着,夜珲是不可能发现的。
见她自信满满,罗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道了声保重,便驾车快速离开。
雪花越下越大,似轻盈的鹅『毛』,在整个夜空中飘飞着,朦胧了蓝沫的视线,直到马车彻底消息在夜『色』中,她这才转身准备回去,可是,刚迈进院子,她就看到了站在大雪中的龙锦辰!
蓝沫的心猛然咯噔一下,他怎么会来,刚才的一切,他都看见了?
“锦辰……”蓝沫小声地唤着他,心里有些恐慌,却不是怕锦辰怪她,而是怕锦辰会派兵去追罗峰,这样希瑶姐姐就逃不掉了!
隔着片片飞舞的雪花,龙锦辰默默凝视着蓝沫,是的,方才发生的事,他全都瞧见了。
本来今晚他是不是到将军府来的,可是看见突然下了雪,怕蓝沫在这里会受凉,影响到腹中胎儿,所以就趁夜前来,却不想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沫儿,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哑声问道,心里已是百般纠结,按理说他为夜珲办事,知道了希瑶假死,就应该立刻把真相告诉夜珲,可是这样会牵连到蓝沫,他于心不忍!
蓝沫走到他的身边,略显苍白的俏美脸蛋上倾显着淡然的神『色』,她抬起手,主动挽着龙锦辰的手臂,低声乞求:“锦辰,就当我求你,不要派人去追好吗?你怎么怪我,我都无所谓,可是我想要希瑶姐姐好好地活着!”
迎着蓝沫哀婉的琥珀眸子,龙锦辰心中一软。身为臣子,他本该为主分忧,可是面对这样让他心疼的沫儿,他甘愿背信弃义,所以,他深吸了口气,就当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他用双臂紧紧地环住蓝沫娇弱的身子,柔声关心地说:“外面天寒地冻,仔细别染了风寒,快随我回屋去吧!”
听了这话,蓝沫已是明白,他不再提希瑶假死的事,也就是说他不会追究了!
心里顿时放松下来,蓝沫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对他回以一笑,这笑,是真的发自她的内心,因为成亲半年多以来,龙锦辰对她的宠爱,不比以前齐泽奕给的要少,而且他总是对她百依百顺。
也正是这相处的半年,让蓝沫对龙锦辰以前的芥蒂完全消除,也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对她究竟有多深情。
可是,面对深情的锦辰,她却给不了半点回应……
因为她全部的心都给了齐泽奕,还能拿什么来给龙锦辰呢?
翌日,下了一整晚的雪,整个朝兴国的皇城都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天地里,远处的山脉,近住的屋瓦,全都积满了皑皑白雪。
蓝沫和龙锦辰一同将希瑶那方空的棺柩入了土,当送葬的队伍刚出将军府时,夜珲却突然来了,当时他们二人都捏了把冷汗,还好夜珲只是看了棺柩一眼就离了开。
三日后,韩予洛振作起来,率领大军再度朝皇城进发。夜珲派去阻挡的军队全都败下阵来,眼看着韩予洛的大军离皇城还有一天路程,夜珲盛怒之下,终于按捺不住,下令处死恒王‘齐泽奕’,并将他的尸体悬挂于城门之上,想以此来打击韩予洛的军心!
而且,恒王府的妃子和下人,全都被捉进了天牢,如果韩予洛的大军敢攻破皇城,那么他们这些人就要和全城的百『性』一起,随他陪葬!
‘恒王’一死,整个京城顿时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感觉到恐惧和不安,都不想等着夜珲屠城之时的到来,想方设法地要逃出皇城去,一时之间,整个皇城混『乱』不堪,四处都可见带着包裹想要逃亡的百姓。
左相府内,蓝沫正坐在屋里绣着小孩的衣服,窗外,院里的积雪已了化去一半,几株梅花轻绽,点点怡人的清香随着微风扑鼻而来。
想着腹中的孩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便要生下,她的唇角便不自觉地挂起了浅笑,如果奕知道她为他生了孩子,他也会同她一样高兴的吧?
正这么想着,她手中的绣花针却突然刺偏,扎进了手指里!
看着指尖冒出的血点,蓝沫心里突然涌出了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般。她忐忑不安地放下衣服,氤氲的双眸望向窗外盛开的红梅,心想,难倒是他出了什么事吗?要不为什么一想到他,针就扎了手指?
这般想着,蓝沫越是焦躁不安,索『性』便披上了裘衣,出了屋子,朝着相府大门而去。
可还未走到大门处,她就被小柔拦了下来。
“夫人,您这是要出去吗?”小柔略显恐慌地问道。
蓝沫点头:“恩,有些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其实,她只是想去恒王府外面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恒王府的府邸,知道他在里面仍然安好,她就放心了。
小柔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夫人,相爷有交待,这几天您都不能出府!”
蓝沫愕然,入府这么久以来,龙锦辰何时禁过她的足,不让她出府,难不成外面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让开,我要出去!”蓝沫无视小柔地阻拦,倾身越过她,就朝大门外走。
“夫人,您真的不能出去啊,外面现在很『乱』,万一伤着您和肚里的小主子,相爷会要了奴婢的命啊!”
小柔无比惶恐地喊着,大步扑过去拉住蓝沫。这样急地阻止,让蓝沫更加确定了外面有事发生,一定是龙锦辰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才让小柔千方百计地不让她出府!
蓝沫冷厉着脸,锐利地看着小柔,沉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快告诉我!”
小柔脸上一僵,瞪着大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完了,她只是一时情急想要拦住夫人,却不想『露』出了马脚,怎么办,相爷交待过不能让夫人知道恒王死的消息,可现在夫人又问了,她该怎么回答?
就在小柔思忖不定的时候,蓝沫一把推开她,快步地走出了左相府。
“夫人!”小柔急地在那里大喊,眼看着蓝沫越走越远,她只好去唤来一名家丁,让他快速进宫找回相爷,这才大跑着去追蓝沫。
大街上,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四处可见『乱』成一团的百姓,个个都神『色』慌张地看似在逃命,而且街道上满是破败不堪的狼藉,哪还有往里日京城的繁华!
她才三天没有出府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慢慢地游走在大街上,蓝沫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对齐泽奕的担心更加浓烈,于是她加快了步子,很快地,就来到了恒王府外!
可是,昔日被重军围守的恒王府,现在却看不到一个人,而且,王府大门上还被贴了封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沫整个人彻底呆滞了!
“夫人!”小柔总算是追上了蓝沫,她气喘吁吁地停在蓝沫身边,“夫人,快随奴婢回府吧,外面很『乱』的!”
蓝沫无视小柔的喊声,充耳未闻地绕开她,迈出步子朝恒王府大门缓缓靠近,为什么会被封府,奕呢?被夜珲抓了吗?
她的心和脑子都『乱』糟糟地不能再思考,夜珲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奕抓走,是要拿他来威胁韩予洛吗?
见蓝沫像是丢了魂一样往前走着,小柔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夫人,您别再往前走了,恒王已经被皇上处死,尸体就挂在城墙上啊!”
“轰!”地一声,蓝沫整个人怔住了!
恒王已经被皇上处死,尸体就挂在城墙上……
蓝沫如同被五雷轰顶一样,耳边不停地回响着这句话,她拼了命地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不久就要临盆的孕『妇』,拼命地跑到了城门!
她看到了……
高高的城墙上,他的尸体,被绑在旗杆上,风吹得旗子啪啪作响,可是,他却垂着头,浑身是血的被绑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紫『色』衣袍,那是她的奕啊……
他死了?
死了吗?
不…不会的,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就要当爹爹了,他怎么可以死啊!
“不!”蓝沫似丢了魂丢了魄般轻吐着声音,怔怔地望着那具尸体,眼泪如波涛汹涌的『潮』水,疯狂地从她急流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奕…那不是你…一定不是的!”她大喊出声,顾不得城墙上守满的士兵,迈出步子就要朝城墙上而去,她要去看清楚,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的奕!
325节 永生绝望
325节 永生绝望
可是她还未靠近登上城墙的阶梯,就被十几个士兵拦住了去路,将她团团围住。
“什么人,城门岂是能由你『乱』闯的,快速速离去!”守城的将军是个大胡子,冲上来就粗声粗气地对蓝沫一声大喝。
蓝沫的双手不禁紧捏成拳,盈满泪水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大胡子,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让开,我要上去!”
大胡子上下打量了翻蓝沫,若眼前这女人不是个孕『妇』,他早就动粗把她丢走了!
“别在大爷这儿撒野,快滚,否则别怪爷不客气!”大胡子恶声喝道,当即挥了手,示意那些士兵把蓝沫赶走!
蓝沫心下一横,这些人若敢阻碍她,那她就算是拼了整条『性』命,也要上去!
可是,她身怀六甲,本就休弱,刚出手打了两个回合,就被一个士兵在肩上重重拍了一掌,整个人顿时就朝地面直扑而下!
“沫儿!”赶来的龙锦辰大喝一声,身形极快地从马车上急跃而起,然后落到蓝沫身边,扶住了她的腰身!
真的好险,若是她真的摔倒,腹中胎儿定会不保!
见了锦辰,蓝沫也不顾自己的身子,紧抓住他,泪流满面的哭泣哀求道:“锦辰,我要上去,求你带我上去好不好,我要见他啊!”
她的泪刺痛了龙锦辰的心,原本以为,在一起相处半年之久,她或多或少已经对齐泽奕忘怀,然后就会慢慢接受他。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她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齐泽奕,没有他半点的位置!
龙锦辰扶住她消瘦的双肩,痛心疾首地说:“沫儿,你醒醒好吗,他已经死了,你上去又能怎样,看到的不过是他的尸体罢了!”
“不!”蓝沫猛地一把推开龙锦辰,无助地摇着头,泪如泉涌:“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上面那个人一定不是他!”
“怎么可能不是他,我亲眼看见皇上杀死他的,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龙锦辰心痛到了极点,几个月累积下来的心酸和苦涩同时涌出,堵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蓝沫仍旧摇着头,满脸的泪痕,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我不信……锦辰,我不信他死了……”
“好,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让你看个清楚,看个明白,那上面挂着的尸体究竟是不是他齐泽奕!”龙锦辰怒喝出声,如果她真的要痛,要难过,那就让她伤心到底,否则她永远也不会相信齐泽奕已经死了这一事实!
吼完话,龙锦辰就拿出令牌,让大胡子等人退下,然后抱起蓝沫,大步朝城楼上走去。
蓝沫默不作声地靠在他怀里,盈盈闪动的泪光如同晶莹的雪花般在她眼中绽放,凄美中透着几许薄凉。
直到上了城楼,她就迫不急待地从龙锦辰怀里跳了下来,然后直朝那挂着尸体的旗杆奔去。
可是越朝那边靠近,蓝沫的脚步就越加沉重,犹如泰山般,重得她几乎迈不出步子了。
冰冷的风犀利刺骨,一阵阵地吹拂在她脸上,同时也拂开了那具尸体如墨般的长发,将那张白无血『色』的绝美容颜,清晰地映入了蓝沫的泪眼中!
她,再也迈不出一步了……
终于看清了,那生生世世都将会刻在她脑海中的脸庞,那挂在旗杆上的尸体,她的奕……
什么是痛到无法呼吸的肝肠寸断?
什么是永生的绝望?
眼泪疯狂如决堤的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滴滴坠落,没有了齐泽奕,肝肠寸断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痛,没有了齐泽奕,永生的绝望,也无法述说出她几近濒临崩溃的心伤……
“沫儿,你可看清了,他就是齐泽奕,他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伤心,也改变不了他死掉的事实!”龙锦辰站在她的身后,一字一句地提醒着她。
蓝沫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眼大的双眼沉如死寂的幽潭,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齐泽奕’的脸。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却不想急火攻心,顿时吐出大口鲜血,然后两眼一暗,晕了过去!
天气尽显了阴霾,空中飘浮着大片灰『色』的云朵,只是片刻,雪花飞舞,肆意地将大地笼罩在银白的世界里。
因为连着几天下大雪,阻碍了大军的行进速度,再这么耽搁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而且,京中传来他那个替身被夜珲赐死的消息,让他有些寝食难安,只因满心地担忧着蓝沫,那个傻女人并不知道京城里的不是他本人,想必这会儿应该很伤心难过吧?
他想她了,日夜地想。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所以,为了蓝沫,他不能再等!
于是,齐泽奕叫来众人,在营中商讨着对策。
看着皇城周围的地形图,齐泽奕若有所思地道:“我打算让大军兵分四路,丞相率领三万人朝北进发,主攻皇城北门,月铭殇带三万人则朝西进发,主攻皇城西门,蓝易蓝萧带三万人朝东进发,主攻皇城东门,而我和予洛,则领一万人,主攻皇城正南门!”
雪势甚大,若是他们齐体出发,只攻南门,势必会增加一些没必要的损伤,兵分四路,还能加快夺取皇城的时间。
月铭殇凝思了片刻,问道:“夜珲定会将全部兵力集中在正南门,而你和予洛只带一万精兵,岂能敌得过他?”
不等齐泽奕回答,韩予洛便道:“就因为他把主兵力集在南门,从而疏忽了其它城门的防患,所以我和奕只带一万兵,是要先在南门拖延夜珲的时间,等你们攻破其余三门,再同我们里应外合,拿下皇城,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齐泽奕又道:“予洛说的对,所以你们必需速战速决,到南门接应我们!”
“那我们几时出发?”丞相大人蓝泊威问道。
“现在出发,明日午时于京城南门会合,给夜珲来个出其不意!”齐泽奕说完,便收起地形图,然后让韩予洛集齐士兵,准备出发。
很快地,大军就分成四路人马,各自领兵出发。
雪花纷飞,掩盖了黄泥土路,山间全是皑皑一片纯白,齐泽奕仍旧戴了人皮面具,穿着粗犷的军装,骑马跟于韩予洛的身后。同他们一路前行的,还有初希若。
百密仍有一疏,他们完全没有料想到,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初希若暗中听了去。而且,她早已把齐泽奕他们的部署,告诉了夜珲的暗卫!
不过,虽然她知道了这个看似粗犷的蛮夫就是由齐泽奕乔装而成,却并没有告诉夜珲,因为,她早已经对齐泽奕死心,反而打的主意,全在韩予洛身上!所以她只透『露』了韩予洛和齐泽奕这边的行军路线!
到时,只要夜珲派兵突袭拦截,那么,她就有机会同予洛双宿双飞了!
行军半日,到了夜间,韩予洛便下令扎营暂歇。
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空气十分寒冷,齐泽奕和韩予洛在营帐内刚议完事,就见初希若端着晚饭走了进来。
“姐夫,我为你做了晚饭!”她甜甜地笑道,乖巧地把饭菜放到他们桌上,“天气寒冷,我还特地为姐夫烫了一壶酒,让姐夫好暖暖身子!”
看了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韩予洛又抬头望向希若,她和希瑶乃亲生姐妹,眉宇之间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相似的,每每看到她,他都忍不住想起希瑶,抵挡不住心中那层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
他还说等帮奕夺得江山,就带希瑶远走高飞,可是现在佳人已逝,从今以后,谁能伴他左右?
“希若,你先回去歇着吧,晚上凉,多盖些被子!”予洛轻言说道,并起身亲自把希若送到帐篷外。
有他的关心,初希若仿佛吃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也很听话地离了开。
送走希若,予洛回到桌前坐下,为齐泽奕满上一杯酒。
“明日一仗,胜负未知,今晚我们就暂且放松一下吧!”予洛说完,已是执起酒杯,仰喉饮尽烈酒。
齐泽奕本想说些什么,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希若毕竟曾做尽坏事,而且还是夜珲的侧妃,今晚是关键时刻,万一她送来的饭菜下了料,岂不是中招?
可是看予洛毫不犹豫地喝了酒,齐泽奕也不再多想,也试着相信,经历这么多事,初希若真的已经转变心『性』。
吃完饭,齐泽奕回了自己的营帐,虽说饮了些酒,可他却清醒得很,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全是蓝沫。
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她了,那个总是爱哭的小女人,嫁给龙锦辰后,可过得幸福?
如果他回去了,她会不计前嫌,忘掉他曾经的狠,回到他身边吗?
想着这些问题,齐泽奕辗转难眠,刚闭上眼准备休息片刻时,却忽听营外一声大喊:“不好了,有敌军偷袭!”
猛地一下从床上翻身而起,齐泽奕暗惊,他们选的这条路十分偏僻,按理说不应该被夜珲发现才对,为何还会遇到敌军!
他忙穿好衣服,可是还未出营帐,就觉得头一阵晕眩,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般!
这样的反应,让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中了软筋散的症状,该死的,他果真不应该相信初希若那个女人!
326节 击退偷袭
326节 击退偷袭
营外已经响起了兵器相碰的撕打声,齐泽奕顾不得浑身的酥软,拿起剑就冲了出去,刚走到营门口,一个敌军就扬刀朝他劈了过来!
“该死!”齐泽奕恼怒地骂了一声,执剑一挥,割断了那人的咽喉!
敌军来势凶猛,让他们这边有些防不胜防。
刀光剑影,雪花纷飞,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之味。
齐泽奕强撑着杀出一条血路来,本想前往韩予洛的营帐中,看看他是否有事,然还未靠近,就见初希若闪了进去!
那个可恶的女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齐泽奕懊恼不已,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大喘着粗气,艰难地抵抗着敌军。
“姐夫!”希若刚进营帐,就与正要出去的韩予洛迎面相撞。见他身子摇摇晃晃,希若忙扶住他:“姐夫,我们遇到了偷袭,外面全是敌军,你不能出去!”
予洛用了身上仅剩的力气甩开初希若,从刚才浑身使不出内气开始,他就知道,今天晚上的饭菜,被初希若动了手脚!
“是你做的,对吗?”他冷冷地问道,双眼似寒冰,直视着初希若,“为什么要这样,别告诉我,一直以来你都在替夜珲办事!”
他真的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都是希若做的,因为她是希瑶的妹妹,可是,他实再想不出,除了初希若,还有谁能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夜珲。
被他当面拆穿,初希若也不否认,“是,是我在饭菜里下了软筋散,是我把你们的行军路线告诉了夜珲,可我这样做,都是因为喜欢你,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姐夫,你和我离开,再也不要管朝堂中的事,好吗?”
韩予洛怔住了!
她,希瑶的妹妹,竟然说喜欢他!
这该是多荒谬的事!
“希若,我是你的姐夫,不可能和你离开!”他自问从没有做出些什么举动让她困扰,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对他动了心?
“我不管,姐姐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忘记她,接受我呢?”初希若大喊着,不怕韩予洛是否会再将她推开,直扑过去抱住了他!
韩予洛心下生痛,强行推开她,“此生,我的心里只有希瑶,而且,一直以来,我都只把你当成是希瑶的妹妹!”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她初希若不是希瑶的妹妹,他根本就不会让她呆在身边这么长时间!
初希若自欺欺人地摇着头:“不,我不信,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那么好,对我那么温柔,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希瑶的妹妹,别无其它!”韩予洛冷冷地说完,绕开她,就要朝外面走去。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齐泽奕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究竟哪里不好,让你们这样讨厌我?”她撕心力竭地大喊着,泪水疯狂地涌了出来,老天为什么对她这样不公平,她只是想得到一份爱,像蓝沫和姐姐一样,被心爱的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可是她却偏偏嫁给了夜珲那个恶魔,被夜珲毁了人生!
看着她哭,予洛终是于心不忍,淡漠地说:“希若,不是我们讨厌你,而是你用的方法不对!”
“是!我做的什么都不对,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是个恶毒的女人!”希若哭得那样伤心,泪眼朦胧地看着予洛,她也不想变成这样,她也想和蓝沫一样,俏皮可爱,讨人喜欢,可是,为了所谓的情爱,她却变成了万人痛恨的蛇蝎『妇』人!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蓝沫,更不该把罗峰要救姐姐的消息告诉夜珲……哈哈……你看我,做了多少错事啊!”她像得了失心痛一样,又哭又笑,十足的疯子模样!
韩予洛彻底震惊了!她刚才说什么,是她把罗峰要救希瑶的消息透『露』出去,所以希瑶才会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他气到了极点,紧钳住希若的双肩,愤怒地问道。
希若吸了吸鼻子,一边流着泪,一边傻呵呵地笑着说:“是啊,我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可是,就算她死了,我也一样得不到你,就如当初得不到齐泽奕一样……什么都不属于我……你们都是别人的!”
韩予洛再也无话可说,看着眼前这个疯掉的女人,他开始后悔将她带在身边了,如果不是她,希瑶怎么可能会死……
就在这时,营帐的帘布突然被人撩开,接着便是一声宛如莺鸣的声音响起:“希若,你真叫我失望!”
这声轻盈动听的话语一传入两人耳中,顿时让他们皆愣住了!
“希…希瑶……”韩予洛不敢相信地哑然失声,他睁大眼睛,似要看清看前的女人,她,不是死了吗?
初希瑶走到予洛身边,伸出纤白的玉手握住他,柔声道:“予洛,是我!”
“你…你没死?”
“恩,是沫沫想的法子,让我假死骗过了夜珲!”希瑶含泪轻语,见到予洛,她亦是激动的。
韩予洛即惊又喜,这么一刻,太多复杂的情绪同时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抛开一切,猛地一把将希瑶摇入了怀中!
“希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紧紧地拥着她,似要将她柔入自己的骨髓里,永生都不要再与她分开。
两行清泪从希瑶的眼中滑落,她同样反搂着予洛,低泣着说:“我也以为今生再也不能与你相见,予洛,我好想你……”
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初希若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无论是在齐泽奕和蓝沫面前,亦或是姐姐和姐夫面前,她都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存在!
希瑶轻推开予洛,转身看向希若,说实话,能知道自己的妹妹仍然安好,她本该开心才对,可是听到希若刚才说的那番话,她只觉得难过,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出卖她,让她死……
“希若……”她忍痛唤了一声,可话还没说出,就被初希若打断!
“我恨你们,永远都恨!”初希若哭着大吼,冲出了营帐!
“希若!”希瑶欲去追她,却被予洛拉住。
“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只想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希瑶黯然伤神,只好做罢,将予洛失到床沿坐下。
还好罗峰带着几十名暗卫护送希瑶及时赶到,训练有素的暗卫个个武功高强,以一敌十,很快地就将敌军击退。
齐泽奕由罗峰扶着前来看了看予洛,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雪花静悄悄地在山间下着,寒风吹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夜『色』又归于宁静,就仿似刚才的那一场撕杀根本不存在过。
銮床上,予洛和希瑶紧紧相拥,两人十指紧扣,彼此感受着各自的气息。
聆听着外面下雪的声音,希瑶幽幽叹息道:“下这么大的雪,不知道希若会去哪里,予洛,我还是有些担心她!”
“这附近的山里没有野兽,也没有危险的山涯,她不会有事的!”一想到希若做的那些事,予洛就极不愿提起她,捉起希瑶的玉手,放到唇边轻啄:“希瑶,你不该总是这样宠她,她已经不小了,是该让她吃些苦头,否则她永远都长不大!”
希瑶微微点头,绝美的脸蛋紧贴在予洛的胸膛上,渐渐睡去。
而这边,吃过解『药』的齐泽奕,内力已经恢复。
“王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在京城内部署好一切!”罗峰恭敬地禀报着。
齐泽奕点头,旋即问道:“她,可还好?”
罗峰心中纠结了一番,这才说:“回王爷,阿南姑娘很好,只是她……她怀了龙锦辰的孩子!”
闻言,齐泽奕身子一震,整颗心似拧在了一起般,狠狠地揪痛着!
他的沫儿,怀了别人的孩子……
这应该是他早就料想到的结果,可是为什么听了后,还是如此难过……
见他一脸落寞,缄默不语,罗峰又道:“属下听闻,夜珲将您那替身的尸体挂于城楼上,阿南姑娘去看过,当场哭晕了!”
当场哭晕了……
傻沫儿啊,她怎么就看不出来,那不是他呢?
这句话,总算让齐泽奕觉得有些宽慰了,只要她心里还有他,不管她怀了谁的孩子,他都不会在乎了。
夜,幽深绵长,雪下到半夜,终于见停。
时至三更时分,龙锦辰这才乘着马车回到府中,他一脸凝重,紧皱着双眉朝蓝沫的院子走去。
方才,探子来报,说今晚的偷袭没有成功,夜珲大怒,说若是明天抵挡不住韩予洛的军队,那么,所有人都要陪葬!
他死了不打紧,可是还有身怀六甲的沫儿让他放心不下!
进了蓝沫的屋子,只见她仍旧斜靠在床上,眸光幻散得没有一丝焦距,自从那日从城楼上回来后,她就成了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木偶般一动也不动。
“沫儿!”他走过去,轻轻地唤着她。
蓝沫动了动眼珠子,却不应声。
看她还是这般颓废,龙锦辰说不出的心痛,他已经不指望蓝沫能忘掉齐泽奕,转而接受他,如今,他唯愿她能开开心心地活着,就算他死,也能放心了。
327节 兵临城下
327节 兵临城下
幽幽叹息一声,龙锦辰转而向一边侯着的小柔问道:“夫人今日可有吃些东西?”
小柔恭敬地道:“回相爷,夫人还是同昨天一样,只喝了些粥,并未吃太多!”
蓝沫能吃一些也就不错了,那天晕倒醒来后,她就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不吃不喝,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若不是龙锦辰说还要顾及腹中的孩子,否则她恐怕是真的想将自己饿死!
挥了挥手,示意小柔退下后,龙锦辰这才拾起蓝沫的小手紧握,也不管她是否在听,幽然开口道:“沫儿,明日我要随皇上前去守卫皇城,可能会凶多吉少,你这样子,真的让我放心不下!”
“答应我,如果我回不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将孩子平安地生下来,好吗?”
终于,蓝沫不仅动了双眸,身子也动了一下,她幻散的眸光慢慢凝聚,眼波流转地看向龙锦辰,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齐泽奕死了,把她一个人丢下,现在连龙锦辰也不要她了吗?
她艰难地翕合着双唇,许久,才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可以,不去吗?”不要去打仗,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见她终于肯说话,龙锦辰说不出的欢喜,俊脸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眉宇之间却暗含了无奈,紧握着她娇小的柔荑搁在心窝,“不得不去,身为臣子,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我怎能弃皇上于不顾呢,沫儿,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话,龙锦辰就把蓝沫轻扶下床。
蓝沫心里惆怅顿生,不知锦辰要带她去哪里,但也不问,只是任由他牵着,走到了房间右侧的贡桌旁边!
只见龙锦辰伸手握住贡桌上的一个苹果,轻轻一转,刹那间,贡桌后面就打开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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