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半天,老人忽然想起某件事,“后来你是怎么治好他的?”
一直针锋相对的无邪却没答话,只静静喝着茶。
莫松石脑中灵光一现,“难道……难道你……”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声长叹。
无忧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师父和师公说话好奇怪,跟打哑谜似的,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良久,还是无邪打破了沉默,“无忧已经成年,此番我带他外出游历,也是为了增长见识,锻炼武功,以后他独自在江湖上闯荡时,也不至辱没了弋阳莫氏的名头。”
“哦?”莫松石狐疑地看着她。
“我既是他师父,他也只能做这个。何况……这也是师姐的遗愿。”
“无瑕她……还说了什么?”苍老的声音里有着难得的凄凉。
无邪抬眼看看莫松石,又低下头去喝茶,慢慢道:“我从来不知师父何时对师姐的事这么关心了,当年不知是谁说过‘既逐莫氏门,生死由她去。’师父若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那夜风大雨急——”
“够了!”一声怒喝,惊起院外树上的鸟雀“扑愣愣”飞去,也吓了无忧一跳,惹祸的人倒是安闲地端着茶碗。
“当年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师姐不过是爱上一个男人,也算不得辱没了莫氏的门风吧。何况——”无邪头也不抬依然悠闲地端着茶水,“莫氏的风评向来算不得好。”
“你!”
莫松石怒不可遏,一道掌风朝无邪劈过去,迅疾而刚猛,无忧尚未看清他如何出的手,就见梨木门扇上一道深深的痕迹,不禁心惊:师公的内力如此精深啊。再看向自己师父,她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连人带椅子向后挪了三寸,茶水倒是半分未洒。
“师父何须如此动怒。”
“她本该是我最得意的徒弟……”
“师父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你我心知肚明,师姐心存仁厚,从来都不可能成为最优秀的刻骨师。你恨的,是那个带走她的人吧……”
莫松石刚要发作,举起的手竟又慢慢放下,一副颓然老态。
“罢了。”
始作俑者始终月白风清,好像师父的怒火、黯然统统与她无关,终于放下早已凉透的茶碗,“师父,我们先告退了。”
因为下午那番争执,莫松石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膳也未用。无忧很是紧张,无邪倒是一派轻松,“我惹他生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吃饭。“还难得地挑剔起饭菜,“青城山的伙食还是一如既往地差,难怪阿桃从来不吃。”无忧这才发现,阿桃早不知跑哪里玩去了。
师公不出现,师父向来寡言,连守门的童子也愤愤然,原本就偏僻的院落一时更加宁静。无忧从未出过远门,因此未与人有过争吵,也不知这种局面如何处理。他本性敦厚善良,但并不傻,眼见师父和师公闹僵,心中明白必然和自己娘亲有关,只是师父从来不提,他就不问,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何种纠葛。他回到厢房像往常一样打坐半个时辰,然后早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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